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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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三條家的客房最終也沒有用上, 跡部直接帶著她走了。
“回家嗎？”他問了一句。
莉乃搖搖頭，“和媽媽說不回家了，我想和你在一起。”
然後他們去開房了。
汽車直奔一家酒店，上了頂層進了套房莉乃才後知後覺地問了一句：“我們這個年紀可以開房嗎？”
跡部的表情詭異地頓了一下, 隨後解釋道：“我在隔壁陪你。”
莉乃點點頭, 她真是想的多餘, 跡部肯定不會陪她在一間屋子裏的。
“今天家裏有人，怕你不自在。”他又補充。
莉乃擡頭看了他一眼，忽然好奇問道：“這是你家的嗎？”
跡部點點頭。
莉乃恍然，怪不得他們直接上來了, 也不用辦手續。
套房的客廳很大，茶幾上已經備好了茶水餐點, 莉乃陷進沙發裏面, 跡部倒了一杯茶放到她面前。
然後兩個人陷入了短暫的沈默。
跡部這輩子都沒想到過“分手”和“快樂”這兩個詞還能寫到一起。
但是既然是她做出來的事，也沒那麽出乎意料了。
他送的所有東西都被堆放到一處, 甚至包括今天的，連朵花都沒落下。
完完全全，一幹二凈, 像是不想再有任何牽扯。
不得不感慨, 她不只可以輕易給人快樂，也很擅長往人心裏捅刀, 這對她來說簡直輕而易舉自然而然。
經歷過最開始錐心的悶痛，跡部冷靜的還算快。
也不是沒有這類預感, 她偶爾情緒不大對, 即便他對自己再自信也難免懷疑和他們的感情有關。
只是想不出具體原因, 也沒想到這麽突然。
更沒想到她會直接到這一步。
“莉乃，”跡部開口, “我們談談。”
跡部很少直接喊她名字，這樣叫出來，無端地比往常少了一些溫情。
莉乃眼睫動了動，但是沒有看向他。
她就知道這件事不會輕易地過去，她剛才後悔得真情實感，覺得只要和他重新在一起其他的都無所謂，滿心想著兩人重修於好。
真心喜歡的人分開了怎麽都會覺得難過，這只是失戀的正常步驟，她第一次經歷，難免一時間不適應。
所以經過一段時間的冷靜，兩個人又在一塊，減弱了那一陣傷感，而之前的猶疑依舊像附骨之蛆，卷土重來後想除都除不掉。
她思考了這麽長時間的分手，怎麽想也不算是頭腦一熱。
“你之前為什麽要提……”他說到這頓了一下，似乎說不出來那個詞，轉而換了一種說法，“為什麽把那些都還給本大爺。”
他也知道她不是頭腦一熱。
莉乃沒有說話。
像一場無聲的對峙，最終還是對方率先敗下陣。
“今天累了以後再說。”跡部湊近了些，微微撥開她的頭發，看到她還有些發紅的眼睛，思考著應該找一個眼貼。
他對她總是舍不得。
“我們還是分手吧。”莉乃終於開口。
她本想好好組織一下語言再闡述一下原因，然而對方沒有給她這個機會，這句話像是終於點燃導火索，或者對方本來就是在努力壓抑什麽。
“我們不可能分手。”
她被完全按進沙發裏，嘴唇像被啃咬，捏著她手腕的力道好像也比平時重了很多。
直到他後來稍微松開一些，莉乃才感覺到原來剛才被捏的有點疼了，那些輕微的痛感餘韻在手腕被松開後才開始蔓延。
她第一次被他故意弄得有點疼，情緒一下子上來，莉乃一下子把他推開。
“你弄疼我了！”
她說過好多次疼，沒有一次是真的疼，他總是力道適中，像對待最易碎的東西，結果剛說了分手他就不管她了。
他以後就要心疼他的新女友了，就知道，就知道是這樣，莉乃心裏竄上來一股火氣。
跡部皺眉，視線落在她的手腕上。
那裏帶著她自己做的情侶手鏈，她還帶著這個，這個認知奇妙地緩和了現在的氛圍。
圓潤的珠鏈依舊擁有礦石的堅硬，即便輕輕用力一握，也會硌得發疼，大概就是剛才的罪魁禍首。
跡部伸手想給她揉一揉，被躲了一下，他再次搭上她的手腕又被躲了一下，第三次她就不躲了。
有的時候他也覺得自己有點無可救藥，她一邊捅刀子，他卻難以抑制地覺得她很可愛。
莉乃的嘴角被親了親，聽到他說：“本大爺下次註意。”
竟然聽起來帶著笑意。
他揉手腕的力道輕柔舒適，親了她幾下又堅定說道：“我們不可能分手。”
但是還沒揉幾下，剛才還單純的親吻唇角逐漸變了性質，重新深入起來。
莉乃發現自己有點心軟，但是這絲心軟讓她更加感受到憋悶。
他總是這樣，親親抱抱她，她就輕易被他迷得神志不清了。
想了半天的說辭又被攪散，就知道當面什麽都說不好，剛說一句分手就說不出下文。
莉乃抽回自己的手腕，和他拉開了一些距離，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心平氣和一點，“我是認真的。”
跡部臉色看起來難得有些沈郁，深藍色的眼睛像結冰的海面。
他沒像剛才那樣故技重施，原地冷靜了兩秒再次說道：“不可能，你有什麽不滿意可以直接和本大爺說。”
兩個人又沈默了幾秒，其實莉乃在想原因，但是大腦有點不太轉動。
“我要不然先回家吧。”莉乃最終開口。
她想兩個人分開再冷靜一下，在一起有些話難以啟齒，就像當時表白一樣，如果不是隔著屏幕她可不敢那麽直接。
人不是那麽容易對著另一個人剖析自己的陰暗面的。
莉乃站起身，但是瞬間被拉到對方懷裏，一下子坐到他腿上。
想動的時候，手腕和腰都被牽制住了。
“你就這麽想分？”跡部看向她，“不願意說清楚，也不想見面，甚至一開始都不願意親口說一聲？啊嗯？”
“在你心裏，我們就可以這樣結束？”
他大概在這件事上也耗盡了最後一絲耐心，完全剝離了平時溫柔的表象，語氣全是質問，眼神也稱不上溫情。
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莉乃從來都沒有見過他這樣，以至於都快忘了財閥繼承人本來就有的氣場。
分手就應該這麽談判，他們擺脫假面誰都別對誰遷就。
但是內心依舊不受控制的有一點難過。
“是，我就是這樣，我就是莫名其妙。”莉乃說道，她本來就沒那麽善解人意。
“隨便你，但是我們不可能分開。”他面色不變，意思依舊明確。
莉乃以前總是覺得他偶爾回應敷衍，反應冷淡，但是有了對比才知道他平時那句“隨你”“隨你喜歡”有多溫柔耐心了。
他終於沒再刻意壓低聲音放軟語調，少年人的聲音已經過了最初的青澀，變得磁性深沈，此情此景聽起來甚至有些嚴峻。
幾乎稱得上冷酷。
她沒有聽他這麽說過話，冷冰冰的有點嚇人。
要是以後他不喜歡了主動和她提分手，肯定就是用這樣冷冰冰的語氣。
“那以後你想和我分手的時候，我怎麽辦？”
莉乃似乎已經預見被分手的那一天，忍不住有點想哭。
跡部看到她突然掉落的眼淚有輕微的無錯，很快松開她的手腕，想伸手給她擦擦的時候被莉乃揮開了。
“我真的煩死了，我和誰談戀愛都不想和你談了。”
“為什麽我要承擔你的喜好和期待，我不想這樣了！”
她一點都不善解人意，可愛體貼，她甚至都不是最漂亮的，她所能想象到他喜歡她的原因都不成立。
“根本就沒有人羨慕我，他們只會說我配不上你。”
“憑什麽我要被這麽說啊。”
“你以後肯定也會這麽覺得，你到時候嫌棄我就會和我分手。”
“我提分手你就把我拉來拉去的，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可是你提分手我根本就沒有那麽大力氣拉住你。”
莉乃越說越傷心。
“我都拉不住你……”
她委屈了一下又重新撿回氣勢。
“你以為我稀罕你嗎？”
“我根本就不是喜歡你和你表白的，游戲是真的喜歡是假的，我一直都在騙你，你喜歡我的樣子都是假的，我天天都在想壞事。”
“我從來都不在意你！”
他本來想打斷她安慰她，聽到這句話忽然一頓，面色有些發白。
他心裏清楚就算一開始是這樣，後來她也不是完全不喜歡他。
但是騙人的壞話帶來的刺痛就像騙人的好話帶來的空虛歡愉一樣。
不會長久，但是很真。
莉乃正好自己抹了抹眼淚，看清了他不太好的臉色，她幾乎一下子就後悔了剛才的話，但是緊接著又更加生氣。
氣得她拉住他的兩邊領子就學他啃了一口他的嘴唇，“我說這個你就信，我說喜歡你你就不信是不是，你氣死我了。”
她最開始瞎說的喜歡他無動於衷，現在說一句假的氣話他反而作出來一副被傷到的樣子，他怎麽還選擇性相信呢？
跡部聞言沒忍住一瞬間笑出來，扶住她的後腦一邊說“本大爺什麽時候說過不信你喜歡我”一邊扶住她的後腦想趁此機會加深這個吻。
莉乃想躲開，她深信雖然自己沒談過別的戀愛，但是別人肯定不會分著分著手就親一會兒。
但是這次他用了力氣沒有給她躲開的機會。
兩個人吻了一會兒，稍微分開些距離，跡部和她額頭相抵輕聲說：“全世界沒人比得上你，有人說你告訴我，本大爺不會讓他們有機會說第二次。”
“你只會說好話哄我。”莉乃表示不信。
他只是沒有聽進去她剛才的話，根本就不知道她究竟多壞，他知道了就不會這麽說了。
“你可以試試是不是真的，”跡部摸了摸她的臉頰，“你怎麽眼淚這麽多，哭得眼睛不疼？嗯？”
莉乃搖搖頭，又馬上覺得下眼瞼有點腫痛。
幸好行動派的大少爺說這種話一般都不是在詢問意見，而是在做一個通知，比如下一秒房門就被敲響，有人送了冰眼貼和冰袋。
莉乃想用冰袋，他親自幫她敷的那種，跡部無不答應。
“小景。”莉乃輕輕叫了他一聲。
在冷敷之前，他找了張清水濕巾給她擦了擦臉。
“嗯？怎麽了？”
語氣和動作都像平時一樣溫柔，那會兒曇花一現的冷酷樣子仿佛是個幻覺。
可是她總是覺得，那種樣子才是他本來應該對她展現的樣子。
“嘖。”跡部微微嘆氣，然後擦掉她的眼淚，又輕輕吻了吻她的眼睛。
“哭得眼睛疼怎麽還哭？”
“我真的想過要再好一點的。”莉乃拉住他。
“再好一點就沒人說我了。”
“可是有的時候又做不到。”
“在學生會他們覺得我厲害，把活都扔給我幹，我一開始不懂，天天都好累。”
他越說她反而哭得越厲害。
“我也不想當部長，不想看起來很厲害。”
“別的我也不想做，我不想這樣嗚嗚嗚嗚……”
“我也不知道應該做點什麽……”
我也不知道要做到什麽，你才能一直喜歡我。
她一點都不想勉強自己，但是又真的想過為他改變，她不好又變不好，這樣的事情，這樣想分手的原因怎麽對他說啊。
只有現在情緒上頭終於說出來，想讓他明白又怕他真的明白。
跡部簡直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了。
他為這些話透露出來的明顯的“我喜歡你”感到愉悅，一邊又心疼得要命。
“你什麽樣我都喜歡，什麽都不用做，”他幹脆重新把她抱到腿上，湊近親吻，“別哭了莉莉。”
“寶寶？”
“嗯？”這個效果立竿見影，莉乃忽然就不哭了。
“你剛才說什麽呀？”
她自己抹了抹眼淚，然後發現……他說半天別的都不如說一句終極情話稱呼。
聽到之後想哭都哭不出來了，只想讓他再說一次。
跡部卻沒有如她所願重新叫一次，拿起濕巾又重新擦幹凈她的臉，然後認真說道。
“我們畢業就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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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條家的客房最終也沒有用上, 跡部直接帶著她走了。
“回家嗎？”他問了一句。
莉乃搖搖頭，“和媽媽說不回家了，我想和你在一起。”
然後他們去開房了。
汽車直奔一家酒店，上了頂層進了套房莉乃才後知後覺地問了一句：“我們這個年紀可以開房嗎？”
跡部的表情詭異地頓了一下, 隨後解釋道：“我在隔壁陪你。”
莉乃點點頭, 她真是想的多餘, 跡部肯定不會陪她在一間屋子裏的。
“今天家裏有人，怕你不自在。”他又補充。
莉乃擡頭看了他一眼，忽然好奇問道：“這是你家的嗎？”
跡部點點頭。
莉乃恍然，怪不得他們直接上來了, 也不用辦手續。
套房的客廳很大，茶幾上已經備好了茶水餐點, 莉乃陷進沙發裏面, 跡部倒了一杯茶放到她面前。
然後兩個人陷入了短暫的沈默。
跡部這輩子都沒想到過“分手”和“快樂”這兩個詞還能寫到一起。
但是既然是她做出來的事，也沒那麽出乎意料了。
他送的所有東西都被堆放到一處, 甚至包括今天的，連朵花都沒落下。
完完全全，一幹二凈, 像是不想再有任何牽扯。
不得不感慨, 她不只可以輕易給人快樂，也很擅長往人心裏捅刀, 這對她來說簡直輕而易舉自然而然。
經歷過最開始錐心的悶痛，跡部冷靜的還算快。
也不是沒有這類預感, 她偶爾情緒不大對, 即便他對自己再自信也難免懷疑和他們的感情有關。
只是想不出具體原因, 也沒想到這麽突然。
更沒想到她會直接到這一步。
“莉乃，”跡部開口, “我們談談。”
跡部很少直接喊她名字，這樣叫出來，無端地比往常少了一些溫情。
莉乃眼睫動了動，但是沒有看向他。
她就知道這件事不會輕易地過去，她剛才後悔得真情實感，覺得只要和他重新在一起其他的都無所謂，滿心想著兩人重修於好。
真心喜歡的人分開了怎麽都會覺得難過，這只是失戀的正常步驟，她第一次經歷，難免一時間不適應。
所以經過一段時間的冷靜，兩個人又在一塊，減弱了那一陣傷感，而之前的猶疑依舊像附骨之蛆，卷土重來後想除都除不掉。
她思考了這麽長時間的分手，怎麽想也不算是頭腦一熱。
“你之前為什麽要提……”他說到這頓了一下，似乎說不出來那個詞，轉而換了一種說法，“為什麽把那些都還給本大爺。”
他也知道她不是頭腦一熱。
莉乃沒有說話。
像一場無聲的對峙，最終還是對方率先敗下陣。
“今天累了以後再說。”跡部湊近了些，微微撥開她的頭發，看到她還有些發紅的眼睛，思考著應該找一個眼貼。
他對她總是舍不得。
“我們還是分手吧。”莉乃終於開口。
她本想好好組織一下語言再闡述一下原因，然而對方沒有給她這個機會，這句話像是終於點燃導火索，或者對方本來就是在努力壓抑什麽。
“我們不可能分手。”
她被完全按進沙發裏，嘴唇像被啃咬，捏著她手腕的力道好像也比平時重了很多。
直到他後來稍微松開一些，莉乃才感覺到原來剛才被捏的有點疼了，那些輕微的痛感餘韻在手腕被松開後才開始蔓延。
她第一次被他故意弄得有點疼，情緒一下子上來，莉乃一下子把他推開。
“你弄疼我了！”
她說過好多次疼，沒有一次是真的疼，他總是力道適中，像對待最易碎的東西，結果剛說了分手他就不管她了。
他以後就要心疼他的新女友了，就知道，就知道是這樣，莉乃心裏竄上來一股火氣。
跡部皺眉，視線落在她的手腕上。
那裏帶著她自己做的情侶手鏈，她還帶著這個，這個認知奇妙地緩和了現在的氛圍。
圓潤的珠鏈依舊擁有礦石的堅硬，即便輕輕用力一握，也會硌得發疼，大概就是剛才的罪魁禍首。
跡部伸手想給她揉一揉，被躲了一下，他再次搭上她的手腕又被躲了一下，第三次她就不躲了。
有的時候他也覺得自己有點無可救藥，她一邊捅刀子，他卻難以抑制地覺得她很可愛。
莉乃的嘴角被親了親，聽到他說：“本大爺下次註意。”
竟然聽起來帶著笑意。
他揉手腕的力道輕柔舒適，親了她幾下又堅定說道：“我們不可能分手。”
但是還沒揉幾下，剛才還單純的親吻唇角逐漸變了性質，重新深入起來。
莉乃發現自己有點心軟，但是這絲心軟讓她更加感受到憋悶。
他總是這樣，親親抱抱她，她就輕易被他迷得神志不清了。
想了半天的說辭又被攪散，就知道當面什麽都說不好，剛說一句分手就說不出下文。
莉乃抽回自己的手腕，和他拉開了一些距離，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心平氣和一點，“我是認真的。”
跡部臉色看起來難得有些沈郁，深藍色的眼睛像結冰的海面。
他沒像剛才那樣故技重施，原地冷靜了兩秒再次說道：“不可能，你有什麽不滿意可以直接和本大爺說。”
兩個人又沈默了幾秒，其實莉乃在想原因，但是大腦有點不太轉動。
“我要不然先回家吧。”莉乃最終開口。
她想兩個人分開再冷靜一下，在一起有些話難以啟齒，就像當時表白一樣，如果不是隔著屏幕她可不敢那麽直接。
人不是那麽容易對著另一個人剖析自己的陰暗面的。
莉乃站起身，但是瞬間被拉到對方懷裏，一下子坐到他腿上。
想動的時候，手腕和腰都被牽制住了。
“你就這麽想分？”跡部看向她，“不願意說清楚，也不想見面，甚至一開始都不願意親口說一聲？啊嗯？”
“在你心裏，我們就可以這樣結束？”
他大概在這件事上也耗盡了最後一絲耐心，完全剝離了平時溫柔的表象，語氣全是質問，眼神也稱不上溫情。
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莉乃從來都沒有見過他這樣，以至於都快忘了財閥繼承人本來就有的氣場。
分手就應該這麽談判，他們擺脫假面誰都別對誰遷就。
但是內心依舊不受控制的有一點難過。
“是，我就是這樣，我就是莫名其妙。”莉乃說道，她本來就沒那麽善解人意。
“隨便你，但是我們不可能分開。”他面色不變，意思依舊明確。
莉乃以前總是覺得他偶爾回應敷衍，反應冷淡，但是有了對比才知道他平時那句“隨你”“隨你喜歡”有多溫柔耐心了。
他終於沒再刻意壓低聲音放軟語調，少年人的聲音已經過了最初的青澀，變得磁性深沈，此情此景聽起來甚至有些嚴峻。
幾乎稱得上冷酷。
她沒有聽他這麽說過話，冷冰冰的有點嚇人。
要是以後他不喜歡了主動和她提分手，肯定就是用這樣冷冰冰的語氣。
“那以後你想和我分手的時候，我怎麽辦？”
莉乃似乎已經預見被分手的那一天，忍不住有點想哭。
跡部看到她突然掉落的眼淚有輕微的無錯，很快松開她的手腕，想伸手給她擦擦的時候被莉乃揮開了。
“我真的煩死了，我和誰談戀愛都不想和你談了。”
“為什麽我要承擔你的喜好和期待，我不想這樣了！”
她一點都不善解人意，可愛體貼，她甚至都不是最漂亮的，她所能想象到他喜歡她的原因都不成立。
“根本就沒有人羨慕我，他們只會說我配不上你。”
“憑什麽我要被這麽說啊。”
“你以後肯定也會這麽覺得，你到時候嫌棄我就會和我分手。”
“我提分手你就把我拉來拉去的，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可是你提分手我根本就沒有那麽大力氣拉住你。”
莉乃越說越傷心。
“我都拉不住你……”
她委屈了一下又重新撿回氣勢。
“你以為我稀罕你嗎？”
“我根本就不是喜歡你和你表白的，游戲是真的喜歡是假的，我一直都在騙你，你喜歡我的樣子都是假的，我天天都在想壞事。”
“我從來都不在意你！”
他本來想打斷她安慰她，聽到這句話忽然一頓，面色有些發白。
他心裏清楚就算一開始是這樣，後來她也不是完全不喜歡他。
但是騙人的壞話帶來的刺痛就像騙人的好話帶來的空虛歡愉一樣。
不會長久，但是很真。
莉乃正好自己抹了抹眼淚，看清了他不太好的臉色，她幾乎一下子就後悔了剛才的話，但是緊接著又更加生氣。
氣得她拉住他的兩邊領子就學他啃了一口他的嘴唇，“我說這個你就信，我說喜歡你你就不信是不是，你氣死我了。”
她最開始瞎說的喜歡他無動於衷，現在說一句假的氣話他反而作出來一副被傷到的樣子，他怎麽還選擇性相信呢？
跡部聞言沒忍住一瞬間笑出來，扶住她的後腦一邊說“本大爺什麽時候說過不信你喜歡我”一邊扶住她的後腦想趁此機會加深這個吻。
莉乃想躲開，她深信雖然自己沒談過別的戀愛，但是別人肯定不會分著分著手就親一會兒。
但是這次他用了力氣沒有給她躲開的機會。
兩個人吻了一會兒，稍微分開些距離，跡部和她額頭相抵輕聲說：“全世界沒人比得上你，有人說你告訴我，本大爺不會讓他們有機會說第二次。”
“你只會說好話哄我。”莉乃表示不信。
他只是沒有聽進去她剛才的話，根本就不知道她究竟多壞，他知道了就不會這麽說了。
“你可以試試是不是真的，”跡部摸了摸她的臉頰，“你怎麽眼淚這麽多，哭得眼睛不疼？嗯？”
莉乃搖搖頭，又馬上覺得下眼瞼有點腫痛。
幸好行動派的大少爺說這種話一般都不是在詢問意見，而是在做一個通知，比如下一秒房門就被敲響，有人送了冰眼貼和冰袋。
莉乃想用冰袋，他親自幫她敷的那種，跡部無不答應。
“小景。”莉乃輕輕叫了他一聲。
在冷敷之前，他找了張清水濕巾給她擦了擦臉。
“嗯？怎麽了？”
語氣和動作都像平時一樣溫柔，那會兒曇花一現的冷酷樣子仿佛是個幻覺。
可是她總是覺得，那種樣子才是他本來應該對她展現的樣子。
“嘖。”跡部微微嘆氣，然後擦掉她的眼淚，又輕輕吻了吻她的眼睛。
“哭得眼睛疼怎麽還哭？”
“我真的想過要再好一點的。”莉乃拉住他。
“再好一點就沒人說我了。”
“可是有的時候又做不到。”
“在學生會他們覺得我厲害，把活都扔給我幹，我一開始不懂，天天都好累。”
他越說她反而哭得越厲害。
“我也不想當部長，不想看起來很厲害。”
“別的我也不想做，我不想這樣嗚嗚嗚嗚……”
“我也不知道應該做點什麽……”
我也不知道要做到什麽，你才能一直喜歡我。
她一點都不想勉強自己，但是又真的想過為他改變，她不好又變不好，這樣的事情，這樣想分手的原因怎麽對他說啊。
只有現在情緒上頭終於說出來，想讓他明白又怕他真的明白。
跡部簡直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了。
他為這些話透露出來的明顯的“我喜歡你”感到愉悅，一邊又心疼得要命。
“你什麽樣我都喜歡，什麽都不用做，”他幹脆重新把她抱到腿上，湊近親吻，“別哭了莉莉。”
“寶寶？”
“嗯？”這個效果立竿見影，莉乃忽然就不哭了。
“你剛才說什麽呀？”
她自己抹了抹眼淚，然後發現……他說半天別的都不如說一句終極情話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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