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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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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轉過天來, 貞美媽媽和平野爸爸離開的時候,雨依舊在下,仁王一華撐傘站在雨中微笑著和眾人揮手告別。

車子漸漸遠去, 仁王一華還站在原地, 等到雨絲打濕衣角,她偏頭看一眼身邊的仁王雅治,開口道,“回去吧。”

一手插兜, 一手撐傘的仁王雅治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你怎麽不一起回去?”

“暫時沒什麽安排,就想著看看立海大是怎麽取勝的。”

仁王一華很平靜的說著,她的語調輕柔平緩, 像是雨中掀起的一陣風, 刮亂了雨絲, 也讓仁王雅治感受到一絲不夾雜半分雜質的愉悅。

“原來一華想看哥哥奪冠啊,噗哩!”仁王雅治笑著。

仁王一華跟著他笑, “所以說,決賽的時候, 記得打得漂亮些。”

東京的雨斷斷續續地下了兩天,第三天傍晚終於放晴。

仁王一華站在酒店頂層, 窗外的天空被久違的夕陽染上斑駁, 有著薄薄的一層粉紅, 又逐漸暈染成淺金色,裝點傍晚黛青色的天空。

推開窗,迎面吹來的風是清新的, 帶著泥土的氣息和淺淺的青草香。

仁王一華閉眼,安安靜靜地享受了會兒, 身後突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和仁王雅治的叫魂兒似的呼喊,“一華,仁王一華,在不在?”

仁王一華:“……”

房間內沒有人應答,仁王雅治在門口等了幾分鐘,準備放棄之前,門被從裏面打開,披著外套的仁王一華出現在視野。

仁王一華看他,“怎麽了?”

仁王雅治楞了兩秒,反應過來後,回道,“部長感冒了,我過後也要訓練,想著幹脆回去住。”

感冒了?

仁王一華蹙眉,想到前天的情況,多少有些擔心,她叫住仁王雅治,“你等等,我換身衣服和你一起回去看看。”

仁王雅治下意識拒絕,“算了吧,那邊住的可都是參加關東大賽的選手和教練,你一個女孩過去多少有些不方便。”

仁王一華轉身的動作一頓,關東大賽選手宿舍那邊的確不適合她冒然跟過去。

她不再堅持,“這樣吧,我熬些粥,一會兒你回去的時候一起帶過去。”

仁王一華的手藝仁王雅治是清楚的,尤其是熬粥和煲湯,哪怕只是最簡單的搭配,也能被她做出令人回味的濃香。

“可以,不過你打算去哪熬?”

總統套房再怎麽豪華,也沒給她開火的地方。

仁王一華聞言,一邊往樓下走,一邊回道,“和酒店後廚借一下竈就行。”

“那行,我的晚飯也要一起!”

“嗯。”

下樓後出了酒店,仁王一華先去藥店買了些藥,然後又去買了些熬粥會用到的食材。

回酒店的路上,仁王一華垂眸掃了眼手裏拎著的兩袋子東西,總覺得,她對幸村精市過分關心了。

但……

她沒法否認當時聽見仁王雅治提到幸村精市生病後,心底蔓延開的那股情緒,像是心疼,又仿佛夾雜了別的什麽。

粥熬好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因為仁王雅治說要吃,她熬得不少,粥對於病人而言肯定足夠,但她擔心仁王雅治吃不飽,又用剩餘的食材給他添了些,這才分開裝進飯盒。

將打包好的粥和買的藥一起交給仁王雅治,仁王一華叮囑道,“這些藥你一起帶回去,粥趁熱喝,還有……”

仁王雅治安靜的聽著,總有種仁王一華是自家貞美媽媽的錯覺。

仁王一華:“別這麽看我,但凡你靠譜些,我也不用和你說這麽多。”

仁王雅治臉上露出些許不滿,手指擡起,指節微彎,輕敲在仁王一華的額頭,“某些情況上,你哥哥我還是靠譜的,別冤枉人。”

仁王雅治面對仁王一華時,更多的狀態類似於耍賴幼稚的弟弟,像這樣哥哥面對妹妹時親近寵溺的動作還是頭一次。

仁王一華楞了下,隨後緩緩擡手,指腹在被敲擊的位置輕輕按揉,嗓音溫和,帶著些笑,“知道了,二哥。”

仁王雅治:“……”

一華這家夥好像真的很適合這種溫柔乖巧的笑。

準備放下的手停靠在少女白皙柔嫩的臉側,仁王雅治捏住仁王一華的臉蛋向一側拉扯,“果然很好捏啊。”

仁王一華:“……”

仁王雅治這家夥,她就不該期待他能正經多久!

仁王雅治回去主辦方安排的宿舍時,幸村精市正靠在床上,整個宿舍只一個切原赤也,看向幸村精市的綠眸裏是淺顯的無措與清澈的無知。

仁王雅治走進來,將藥和飯盒一起放到窗邊擺放的桌子上,替換下明顯不知道怎麽照顧人的切原赤也坐到幸村精市身邊,“部長,感覺怎麽樣?”

幸村精市低咳兩聲,嗓音帶著些許沙啞,“還好,只是小感冒。”

仁王雅治點頭,“真田副部長他們呢?”

幸村精市想到今早得知自己感冒後,整個宿舍的兵荒馬亂,身體往後靠了靠,無奈地笑著,“被我趕去訓練了,這會兒應該也快回來了。”

仁王雅治偏頭看一眼切原赤也,後者註意到他的目光,炸毛的反駁,“我才沒有偷懶,是部長讓我留下照顧他的!”

切原赤也照顧人?

仁王雅治不敢恭維,猜測大概率是幸村精市不願大家圍著他轉,才勉強留下個切原赤也做做樣子。

看破不說破,仁王雅治將帶回來的飯盒打開給幸村精市遞過去,“這是一華聽說部長生病特地熬得粥,部長你試試,一華熬粥煲湯的手藝還不錯。”

幸村精市本沒什麽胃口,聽仁王雅治說這是仁王一華特意給他熬的,拒絕的話在嘴邊繞了一圈,重新咽回到肚子。

“麻煩一華了。”

幸村精市這麽說著,目光落到手裏的粥上,單是從賣相上看就不難猜測是多麽的軟糯濃稠。

幸村精市握著勺子輕輕攪動飯盒裏的粥,舀起一勺遞到嘴邊,便有絲絲縷縷的米香傳入鼻尖。

只可惜,生病胃口不好的人對於再香的飯菜往往都提不起食欲。

幸村精市強迫自己吃了兩口,就像仁王雅治說得那樣,一華手藝真的很好,哪怕只是最簡單的白粥,也能被她熬出醇香。

幾口暖粥下肚,胃裏逐漸適應粥的暖融,胃口跟著被打開,再感受不到那種吞咽的艱難。

仁王雅治見幸村精市胃口還算不錯,看一眼旁邊站著的切原赤也,“餓不餓?”

切原赤也摸不準仁王雅治的意思,但還是老老實實地點頭,“有一點。”

仁王雅治對著切原赤也笑了下,隨後取出另一份飯盒打開,“那沒辦法,一華只準備了兩份,噗哩。”

切原赤也:“……”

聽著兩人的對話,幸村精市擡眼朝著仁王雅治看過去,對方飯盒裏是和他一樣的白粥,不同的是,還有額外的配菜。

幸村精市低頭垂眸,握著勺子的修長手指曲起收緊,他沒有說話,只是那麽安靜的看著飯盒裏剩了一半的白粥,有些出神,又像是在想著什麽。

訓練結束後,立海大一眾回來的時候從食堂打包回來兩份飯,分別是帶給幸村精市和切原赤也的。

真田弦一郎將打包的飯菜遞給切原赤也,後面得知幸村精市喝了份粥,多出來的那份便放到了宿舍裏的桌子上。

晚上熄燈前,幸村精市安安靜靜地靠坐在床上,手裏的手機被他按亮後熄滅,因感冒而顯得有些蒼白的臉上帶著叫人看不懂的情緒。

腦袋昏沈的厲害,幸村精市覺得有些熬不住,將手機放到床上,扯了被子蓋在身上準備躺下休息,卻在這個時候,手機忽然震了下。

他疲憊的掃過去,看清後,眸光微動。

是仁王一華發過來的消息。

仁王一華:[感冒嚴重嗎?]

幸村精市默了兩秒,打字回覆過去:[小感冒,不要緊的,一華托仁王帶過來的粥我嘗了,味道很好,可惜沒能完全吃完,浪費了。]

仁王一華:[生病胃口不好就不要勉強。]

幸村精市:[那麽好喝的粥很難喝到呢。]

仁王一華躺在床上,看著幸村精市最後發過來的這條消息,總感覺對方的意思不像表面那麽簡單。

反倒像是在誘導她說出類似[下次再做給你吃]的承諾。

仁王一華沈默著,手指搭在手機側面輕敲,雖然因為自己的猜測,心中有些異樣,但最終她還是那麽回覆了。

就當為了讓病人心情好一些。

仁王一華:[你喜歡的話,下次有機會再做給你吃。]

幸村精市:[那,下次可以是海鮮粥嗎?]

仁王一華心下好笑,竟然還提上要求了嘛。

仁王一華:[可以。]

得到承諾後,幸村精市高興了。

以前,為了顯得不要太過刻意,他很少會和仁王一華聊天,今天仁王一華能主動找他搭話,他就希望能多聊上一會兒。

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冒後腦子變得遲鈍了,話題進行到這,他有心想要繼續,腦子裏卻迷糊得想不出任何話題。

手機再次震了下。

仁王一華:[時間不早了,生病的人要早點休息,晚安。]

幸村精市:[晚安。]

望著徹底沒了動靜的手機,幸村精市擡手橫在額頭,一遍遍告訴自己:這樣已經很好了,做人不能太貪心。

可……怎麽可能不貪心呢。

……

感冒這個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想要徹底痊愈也需要一段時間。

關東大賽決賽兩天前的下午,仁王一華收到了幸村精市的邀請,他想約她去附近的公園散散心。

窗外的日頭很烈,陽光從半掩的窗簾裏透進來,仁王一華的半邊身子都陷在暖絨的陽光裏。

她握著手機楞神,手指無意識摩挲著,直到倒扣在腿上書掉到地面,她才恍然回神。

仁王一華俯身去撿掉落腳邊的書,今天的她難得穿了套長裙,長裙剪裁很好,細細的肩帶掛在少女纖細雪白的肩膀上,隨著撿拾的動作依稀能看清楚線條優美的鎖骨和胸部隆起的弧度。

裙擺很長,長到小腿,她微微俯身,裙擺就能觸碰到地面,好在地面很幹凈,不至於弄臟衣服。

撿起書,仁王一華將其合上擺放在椅子一旁的圓形玻璃桌上。

她果然還是想要答應他的邀請。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兩人約見的公園距離綠之森網球公園有些距離,仁王一華從酒店打車過去有將近一刻鐘的車程。

出租車在公園門口停下,才下車仁王一華就看見了站在公園門口,披著一身暖陽的幸村精市。

今天的他並沒有打扮得很特別,就是前兩次碰面時那身黃色的隊服。

要說哪裏不同,少年臉上的病氣似乎並沒能完全消散,平日裏披在肩上的外套也是規規矩矩地穿在身上。

察覺到動靜,幸村精市擡頭,看見她的一瞬,明顯能讓人感受到他那雙漂亮的眼眸裏增添了不少神采。

“一華!”他這麽喊她。

仁王一華微笑著,朝幸村精市快走兩步,“等很久了嗎?”

幸村精市搖頭,“沒有,我也是剛剛才到。”

仁王一華點頭,三兩步來到幸村精市身邊,她道,“走吧,不是說要逛逛?”

公園很大,不同於綠之森網球公園那種特定的主題公園,這邊的公園有些類似植物園,到處是清新的綠色,走在石板鋪就的小路上,感受著空氣中植物散發的淡淡清香,整體也算舒服。

陽光透過枝椏在並排行走的人身上灑下斑駁光影,仁王一華見幸村精市沒有主動開啟話題的意思,便先一步開了口。

“身體痊愈了嗎?”

幸村精市垂眸,身邊的女孩正側仰著頭看他,眼神純澈,帶著笑意,他跟著她笑,“差不多了。”

“這幾天在宿舍裏悶得厲害,上午和大家訓練了一段時間,可能是身體還處在恢覆期,總感覺有些疲憊,便想著幹脆出來走走。”

仁王一華笑他,“過來這麽遠的公園走走就不累了?”

幸村精市被問得有點臉紅,借口的確很爛,但他就是迫切的想要見她。

生了一場病,不光身體變嬌氣了,心也是。

見幸村精市沈默著不說話,頭頂的一撮頭發翹起來,隨著走路的動作一顛一顛的,莫名有種委屈感。

仁王一華輕聲開口,“多曬曬太陽,的確有助於身體的恢覆。”

安靜的走了一會兒,仁王一華側頭註意到不遠處的秋千,秋千並排著有兩個,正暴露在陽光下。

她看向幸村精市:“過去坐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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