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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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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

康熙坐得遠, 沒聽見胤禔的話,但當晚回到帳中,還是有人和他匯報了當時的情形。

“五阿哥似是沒什麽反應, 之後也如常和大阿哥說笑。”

康熙聽得直皺眉,在宮裏兄弟之間開玩笑,倒也罷了。這當著蒙古王公的面,老大這麽說老五實在有些過分了。

偏偏老五什麽反應都沒有, 康熙覺得這小子壓根就沒聽出來這話是在嘲諷他。

或者說平日被兄弟們嘲笑慣了, 這小子沒把老大的話放在心上。

康熙一時也不知該生氣還是該慶幸了,這要換做老三、老四,聽了這話肯定是要鬧起來的,就算不當面鬧,也會在心裏給老大記一筆。兄弟之間這就產生嫌隙了。

這是康熙最不願看見的。

但像老五這樣被人當著面嘲諷了還樂呵呵的,康熙又有些心疼。

歸根結底還是老大的問題, 多大的人了, 說話還不分場合。

為了不讓蒙古王公們真以為老五是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紈絝, 次日行圍時, 康熙就特地把胤祺帶在身邊,教他用鳥槍。

胤祺還是第一次用鳥槍射獵,新鮮得很, 學的特別認真。

從前能被康熙帶在身邊親自教導的也就只有胤禔和胤礽了, 自太子之下,大概是因為宮裏的孩子多了,康熙管不過來。蒙古王公們就沒見他對哪個孩子這麽用心過。

三阿哥胤祉雖然騎射功夫也很好, 康熙也偶爾會在蒙古王公面前誇他。但從沒這樣手把手指導過他。

胤祉卻不覺得這有什麽, 他學什麽都快,看汗阿瑪和哥哥們用鳥槍, 他就會了。用不著汗阿瑪手把手教。

老五是個笨蛋,不給他細細糾正動作,他連槍繩都不會拉。

胤禛更不會因此有什麽不悅,遇上圍獵這種事兒,他就恨不得躲得遠遠的。

胤祐、胤禩緊緊跟著他,胤禩有些羨慕地看著汗阿瑪和五哥的方向,“我也想學用鳥槍。”

胤禛道:“你連弓箭還沒學好,沒法學那個。而且那個槍挺危險的,草原上地方大,偏一點無所謂,再其他地方,還是用弓箭射獵更好。”

“真的嗎?”小胤禩表示懷疑,“可五哥學得好開心。’

“等他晚上胳膊疼的時候就不開心了。”胤禛揉揉八弟腦袋,說他不要好高騖遠,像他這麽大的孩子,能射中一只兔子就已經不錯了。

胤禩想想也是,這兩日行圍,他還什麽獵物都沒射中呢。

胤禛就叫胤祉一起,帶倆弟弟去射兔子。胤祉不耐煩,“你帶他倆去。”

胤禛只好壓低聲音道:“我的騎射功夫你還不清楚,我可不想在弟弟們面前丟人。”

胤祉:“……”他忍不住笑出聲,驕傲地揚起下巴,“行吧。”

於是兩個小少年就帶著胤祐、胤禩去找獵物。

康熙瞧見那四個兒子始終在一起,老三、老四還知道照顧弟弟們,十分欣慰。

胤祺學會用鳥槍,在康熙的帶領下,射中了一只小鹿。

胤祺高興地跳下馬去看侍衛們送過來的獵物。

“今晚可以烤鹿肉吃了,鹿皮要給皇瑪嬤帶回去。”

康熙瞥他,“你倒是會安排。”

胤祺嘿嘿笑,他自己射中的獵物,本來就應該自己安排。

康熙教胤祺的時候,胤礽也一直在旁跟隨,此時他少不得要誇胤祺幾句,“老五在騎射上果真有天賦,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還不會用鳥槍呢。”

胤祺道:“可二哥弓箭用得好呀,汗阿瑪說你六七歲時就能射中老虎呢。”

胤礽心說那不過是別人把老虎驅趕到合適的位置,他只要拉弓就行了。當時朝中不少滿蒙官員說他騎射不如大哥、身體孱弱,汗阿瑪是為了堵住那些人的嘴,才連著幾次帶他到蒙古王公面前展示。

思及此,胤礽看向一旁的汗阿瑪。

方才因為汗阿瑪親自教導老五而生出的幾分酸意頓時散了,汗阿瑪對自己的關心和保護,豈是老五能比的。

行圍結束,眾人一起烤獵物。塞外的秋夜已有幾分寒意,大家這幾日越發體會到辣椒的好處,吃了撒著辣椒的烤肉,再喝幾杯馬奶酒,整個人都暖和起來。

康熙和巴林部、喀喇沁部的郡王聊起喀爾喀部的內亂,噶爾丹從中挑唆,去年的會盟不但沒能解決矛盾,反而讓劄薩克圖汗和土謝圖汗之間的仇怨更深了,去年劄薩克圖汗成袞去世,噶爾丹明確和新繼位的法喇結盟。土謝圖汗察琿多爾濟想攻打劄薩克部不是一天兩天了,唯一忌憚的就是準噶爾。

噶爾丹這些年一邊和大清搞好關系,一邊巴結著俄羅斯。如果真要開戰,俄羅斯很有可能會在背後支持噶爾丹。

康熙這次巡幸塞外,也是探一探漠南諸部的態度。

噶爾丹虎視眈眈,漠南諸部心裏也不踏實,如果劄薩克部在噶爾丹支持下贏了,噶爾丹下一步定然是要往東往南。

於是在場眾人紛紛表示,噶爾丹實在太欺負人了,皇上必須給他們點顏色瞧瞧。

康熙心中冷笑,這幫人光知道動嘴皮子,真打起來,他們能出多少力可就不好說了。

這幾日他也見識了漠南蒙古騎兵的狀態,戰鬥力遠不如從前。

滿蒙再一家親,康熙對他們的信任也是有限的。於是任由蒙古王公們如何痛斥噶爾丹和法喇,他始終沒表明態度。

胤禔則有些按捺不住,他不明白噶爾丹都這麽過分了,汗阿瑪為什麽不給句準話。

真要打仗,難道不該早做準備嗎?而且準噶爾背後還是俄羅斯,俄羅斯的朝廷怎麽回事,一面向大清請求和談,一面在背後支持準噶爾。

“我看也別管噶爾丹了,不如直接打俄羅斯,把俄羅斯打怕了,噶爾丹不足為懼。”胤禔道。

“此事哪有大哥說得這麽簡單,俄羅斯有多難纏,你又不是不知道,朝廷未必消耗得起。”胤礽瞥了胤禔一眼,打仗的事兒豈能意氣用事。

當初朝廷為什麽同意和談,還不是因為朝廷打不起了。

胤祉、胤禛、胤祐他們聽不大懂,只能小聲討論,“俄羅斯這麽厲害呀!”

胤祉就回憶了下,給他們說俄羅斯在輿圖上的位置。

胤祺則努力回想話本裏關於俄羅斯的內容,“這個俄羅斯在話本裏叫沙俄,後來也趁火打劫來欺負大清了。”

他低聲把這事兒告訴倆哥哥,胤祉、胤禛不由皺起眉。

看來哪怕是和談了,也沒維持多久。

等眾人散了,胤祉、胤禛、胤祺就跑去找胤礽問俄羅斯朝廷的情況。

胤礽搖頭,“我如何知道?”

胤禛道:“二哥不如建議汗阿瑪,也派個使團去俄羅斯瞧瞧。”

胤祺道:“對呀,反正都要和談了,去看看俄羅斯的皇帝不過分吧。俄羅斯離我們這麽近,我們對它的了解該比對英格蘭更多才是。”

胤祉也點頭,“俄羅斯從來沒有傳教士來大清,是因為他們不信天主教還是?”

胤礽被弟弟們一連串的疑問問得有點暈,不過弟弟們說得好像有道理,他們對俄羅斯的了解幾乎全部來自歐洲那邊來的傳教士,那些人對歐洲的介紹尚有偏頗之處,對俄羅斯的介紹就更不能信了。

歐洲那麽遠的地方都去了,再派個使團去俄羅斯好像也不是什麽大事兒。只是朝中會俄語的明珠去了歐洲。

次日,胤礽和康熙說起此事,康熙皺眉,“這是你的想法?”

胤礽見康熙皺眉,還以為汗阿瑪不讚同出使俄國的主意,於是道:“是老三、老四、老五和兒臣提的。”

康熙倒不是不讚成,皺眉只是覺得胤礽做事向來保守,這主意不像他能琢磨出來的。

他嘆了口氣,“朝中無人啊!索相倒是學了些俄語。”

胤礽聞言一顆心頓時提了起來,汗阿瑪不會要派舅公去吧?

汗阿瑪之前讓舅公學俄語,確實有想讓他去出席和談的意思。但出席和談只用到雅克薩或者尼布楚。出使俄國的路途可比這遠得多。

康熙見兒子蹙起眉,心中一動,突然覺得把索額圖派去俄國未嘗不可。趁著索額圖和明珠不在,他好把倆人的黨羽都收拾了。

索額圖和明珠幹得那些破事兒康熙心知肚明,但他一直狠不下心動這倆人。滿臣中能力出眾的本來就不多,康熙對他們的容忍度遠比對漢臣更高。

而且索額圖和明珠都是有功之人,君臣之間互相配合,平了三番收了臺灣。他不想讓人說他飛鳥盡良弓藏。如果可以,康熙還是希望能讓這倆人有個善終。

另外索額圖這邊還牽扯著太子和仁孝皇後,要想除掉索額圖的黨羽,在他不在的時候動手確實更合適。

康熙面上沒說什麽,心裏已經拿定了主意。

這次索額圖沒有隨駕,這件事只能回京再議。

胤礽思索片刻道:“汗阿瑪,黑龍江那邊有不少官員會俄語,依兒臣之見,不如派他們去更方便。”

康熙心說使臣是要見俄國皇帝的,哪能只派個地方官去。

但他面上卻道:“那你回京後擬個名單出來吧,不要那種好勇鬥狠的莽夫。”

胤礽領命。

接下來幾日,康熙把蒙古這邊該見的人都見了。康熙偶爾會和諸部的郡王在帳中議事,皇子們就和蒙古這邊的小臺吉們在外面打獵玩耍。

胤祺頭兩天忙著謄抄奏折,都顧不上玩。

好不容易把奏折謄抄完了,他趕緊去交給康熙。

康熙接過奏折,一摸那厚度就皺了皺眉,“真啰嗦,寫這麽多。”

胤祺撓頭笑道:“我第一次寫,怕寫得太簡略了,您看不明白。”

康熙:“……”

康熙瞪了眼這傻兒子,怎麽說話呢。

胤祺被瞪得莫名其妙,但也沒在意。而是當即就要退下,想去找哥哥們玩。

康熙偏偏不讓他走,問他,“出來這麽多天給你皇瑪嬤和額娘寫信了嗎?”

胤祺一拍腦門,“哎呀,忘了。”

康熙哼道:“你皇瑪嬤白疼你了,快回去寫信,你大哥、二哥他們都寫了書信,今晚就要送回京城去。”

胤祺於是趕緊跑回自己帳中寫信,把一路上吃了什麽,到了什麽地方都寫下來,還不忘寫了寫對烏爾袞的印象。還說汗阿瑪讓他寫奏折來著,他都沒顧上和般迪說話,等過兩天和他接觸了,再寫信告訴瑪嬤。

給太後寫完,他又給額娘寫,先問額娘、九弟、十一弟的身體,然後說這一路上整天吃肉,自己還瘦了,估計是白天趕路,晚上寫奏折累的。不過沒關系,他奏折已經寫完了,接下來就可以愉快玩耍吃點好的,肉肉一定能長回來。

他寫奏折都沒個重點,寫書信更是想到哪兒寫到哪兒,也寫了好幾頁紙。

他去交書信的時候,正巧碰見也剛寫好書信的胤祉。

胤祉一看他的信就皺眉,“跟老四一樣啰嗦,寫這麽厚。真不知道你們哪兒那麽多話說。”

過幾天就回去了,路上的見聞回去再講不行嗎?何必浪費筆墨。胤祉只報了聲平安,說了自己射中的獵物,再問候額娘和姐姐幾句就結束。

胤祺就大大方方跟三哥分享自己都寫了什麽內容。

胤祉聽他說還寫自己瘦了,不由敲他腦袋,“你是不是傻,別說你就沒怎麽瘦,就算真瘦了,也不能跟你額娘說啊,她知道了豈不是要擔心?”

“可我說我過兩天就能長回來呀。”胤祺道。

胤祉翻白眼,“你額娘真不容易。”

二人一邊說話一邊往他們住的帳篷走,卻聽不遠處有人叫他們。

二人轉頭看去,就見烏爾袞帶著一個小少年朝他們走來。

烏爾袞跟二人介紹道:“這是喀喇沁杜棱郡王的次子噶爾臧。”

噶爾臧恭恭敬敬給胤祉、胤祺行禮。

胤祉淡淡點了點頭,他向來不太愛搭理外面這些人,禮數到了就完事。

胤祺則好奇地打量噶爾臧,噶爾臧看起來跟三哥差不多大,濃眉大眼,長相倒是挺好,反正比烏爾袞好。

噶爾臧笑道:“三阿哥、五阿哥,我父王帶來幾匹好馬,二位阿哥爺要不要去瞧瞧?”

胤祺楞了下,“為何讓我們去瞧?”

胤祉則道;“是想送給我們嗎?”

烏爾袞:“……”

噶爾臧:“……”

噶爾臧眼珠轉了轉,點頭道:“二位阿哥爺若是喜歡,盡管帶去。”

胤祺道:“我不要,你們的馬太高了,我還不太敢騎。”

胤祉也道:“你們要送馬,去找汗阿瑪吧,我們做不了主。”

他說完就拉拉胤祺,“咱們走吧。”

待二人轉身,噶爾臧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不屑地哼了聲。

烏爾袞站在他身後,沒註意到他的神情變化,只是溫和道:“送馬的事情還是讓你父王和皇上說吧,皇子們怕是都不敢輕易答應。”

噶爾臧點了點頭,朝烏爾袞感激地笑笑,“多謝大哥提醒。”

烏爾袞覺得喀喇沁這位小臺吉著實挺有禮貌的,見了比他大的都笑盈盈的喊哥哥,比自家那些楞頭楞腦的弟弟強多了。

下午,胤祺和兄弟們在草原上跑馬。

胤禩騎的馬最小,跑的也慢。胤禛就跟在他身邊。

“四哥,你怎麽不和三哥、五哥他們比賽?”胤禩問。

胤禛道:“懶得比,跑不動。”

胤禩微微睜大眼睛,他之前以為四哥在各方面都特別要強,沒想到四哥也有犯懶的時候。

四哥都可以犯懶,那自己應該也可以。

胤禩於是也讓身下的小馬放慢速度,和四哥一起欣賞起周圍的景色。

胤祉、胤祺、胤祐騎著馬跑了老遠又往回走。

胤祺不由感慨,“草原上真好玩,怪不得皇瑪嬤時常懷念草原上的生活。”

胤祐道:“可是草原上的菜好少,我想吃菜吃果子。”

“這倒是,”最近他們吃得最多的蔬菜就是大白菜了,胤祺好想念宮裏豐富多樣的飯菜。

胤祉也不大喜歡草原,這裏的人除了少數幾位郡王和臺吉外,剩下的都沒讀過什麽書,說話粗俗得很,行事也一點規矩都沒有。

他越發不想讓姐姐嫁到這破地方來了。

不但二姐不能嫁過來,最好三姐、四妹也都別嫁過來。

可這事兒他實在說了不算數。小少年在心裏嘆了口氣,自己可真沒用啊!

兄弟幾人再外面瘋玩一陣,天色暗下來才各自回帳篷。

胤祺一回帳篷,呂寶德就上前道:“阿哥爺,剛杜棱郡王之子來找您,奴才說您去跑馬了,他說晚上再來。”

“他找我何事?”胤祺疑惑。

“他沒說。”呂寶德道:“但他下午來的時候帶了一包東西,不知是什麽。”

胤祺“哦”了聲,因為噶爾臧說晚上要過來,胤祺晚上就沒出去,用了兩塊沙琪瑪就躺到床上,打開讀書系統,隨便找了個話本打發時間。

因為在草原上吃得實在太單調了,胤祺就挑了一個美食話本,看看各色各樣的美食解饞。

沒過一會兒,噶爾臧就來了。胤祺趕緊爬起來招呼他坐。

“你找我有什麽事兒呀?”胤祺笑問。

“早聽聞五阿哥聰明過人,琢磨出了許多新鮮吃食,臣的祖母就非常喜歡五阿哥琢磨出來的甜奶茶。”噶爾臧笑道。

“真的嗎?我還以為老人家都接受不了呢。”胤祺笑得有些靦腆,奶茶對於滿蒙兩族來說實在一點都不新鮮,大家天天都要喝的東西。老人家喝了幾十年鹹奶茶,能接受甜奶茶的屬實不多。現在宮裏仍是以鹹奶茶為主,甜奶茶只是偶爾換換口味當飲子喝。

噶爾臧又誇了兩句甜奶茶的好,才說明來意,他說祖母喜歡吃甜食,想讓胤祺告訴他一些甜食的做法。“臣自小是被祖母帶大的,這兩年眼睜睜看著她老人家胃口一日不如一日實在憂心。”他說著不由嘆起氣來,“而且老人家怕給晚輩添麻煩,想吃什麽都不提,也就只有我知道她的喜好。”

同樣是被祖母帶大的小孩,胤祺很能體會噶爾臧的心情。他忙笑道:“這個容易。”他說著就去書案前找紙筆,要給噶爾臧寫下來。

他一邊寫,噶爾臧一邊在旁邊誇。

但不知為什麽,胤祺被別人誇就很高興,被他誇就感覺怪怪的,好像這人的詞兒是提前準備好的一樣。

不過想到他可能是因為有事要求自己,就提前準備了些奉承話。胤祺也沒在意,刷刷刷把蒸蛋糕和雙皮奶的做法寫下來,交給噶爾臧。

噶爾臧道過謝後,這才把隨身帶著的包裹遞給胤祺,說是給胤祺的謝禮。

胤祺忙擺手,笑道:“這可不能收。”

“只是一些弓箭之類的小玩意兒。”噶爾臧笑道。

“那也不能收,”胤祺道:“不過是兩樣吃食的做法,別人來問我都會告訴他們的,哪兒有為這個收禮的?”

“五阿哥實在心善,按說這也算是秘方了。臣聽說有些老字號的點心配方都是從來不外傳的。”噶爾臧道;“您也別輕易告訴別人才是。”

胤祺道:“我又不是開點心鋪子的,不指著這個賺錢。”再說這些吃食也不是他琢磨出來的。靠這個收錢他會心虛。

無論噶爾臧怎麽勸,胤祺都不收他的東西,正這時,胤禛來了,見倆人拉拉扯扯,就問是怎麽回事。

胤祺;“噶爾臧要給我送東西,我不要。”

五阿哥把前面一段省了,說得好像他專程來送禮一樣。不過要甜食配方也確實只是個借口。

胤禛冷冷瞥一眼噶爾臧,“皇子與臣子私相授受,汗阿瑪知道了要生氣的。你若是不想五阿哥被罰,就趕緊回去吧。”

噶爾臧:“……”他忍不住在心裏罵了一句,皇子們怎麽一個兩個都這麽難接近?

五阿哥好歹還是和顏悅色的,三阿哥、四阿哥是眼睛長腦袋頂上去了,說話都這麽不客氣。

要不是為了尚公主,他才不湊上來熱臉貼冷屁股。

他想了想,惶恐地跪在地上,“求兩位阿哥爺恕罪,是臣思慮不周。”

胤祺忙把他扶起來,“沒事兒沒事兒,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代問你祖母好。”他見噶爾臧緊張的頭都不敢擡了,就拍拍他手臂,笑著提醒,“記得和你祖母說,甜食不可多吃。”

噶爾臧應是,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

胤禛叮囑胤祺,和這些人來往禮數上過得去就行了。

因為太後的緣故,蒙古王公對胤祺態度已經夠親近了,再私下來往,難保汗阿瑪不懷疑。

胤祺乖乖答應,噶爾臧是為了他祖母才來找自己的,人家一片孝心,自己肯定沒法拒絕。

他只當這事兒就過去了,沒想到接下來兩日,噶爾臧動不動就湊到自己跟前。

胤祺對誰都笑呵呵的,見噶爾臧如此殷勤,他自然不好冷臉相待。

加上倆人年歲差的不多,他過來了,胤祺就帶上他一起玩。

直到他們要啟程回京的前一晚,胤祺想著該和新認識的小夥伴單獨道個別。

康熙正和蒙古王公們喝酒,胤祺就悄悄繞去找噶爾臧。

還沒走近,就聽他和人說;“你別做夢了,五阿哥已經答應我了,回去就和太後說,讓我尚公主。”

胤祺睜大眼睛,“餵!你不要瞎說啊!誰答應你了!”

他又驚又怒,這一嗓子喊得周圍人都不由看過來。

胤祺也不管別人的目光,只盯著噶爾臧,“你為什麽要撒謊?”

噶爾臧眼中的慌亂一閃而逝,面上卻道:“五阿哥,您忘了,上回在您帳中,您答應過我的。”

“你胡說!我才沒有!”胤祺說著就上前拽他,“走,我們去汗阿瑪跟前把話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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