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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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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夜色濃郁,春寒料峭。

在沈攸寧將要睡著時,房門被敲響了,她煩煩地喊了一聲,“誰呀!”

佇立在門口的姜修遠,高大的身軀頓了一下,續而他嗓音低沈道,“睡了?”

屋內沈攸寧頓時清醒。

他來幹什麽?

貌似他主動找她,都未發生過什麽好事。

為了不影響睡眠,“睡了,有事明日來!”

姜修遠:“睡了還能說話?”

兩人隔著一扇門,隔著一道屏風,你一句我一句地聊。

姜修遠問,“今日回來,聽人說,你買了西瓜與玉米的種子?”

沈攸寧坐起,一頭烏黑發絲垂在腰間,小臉帶著不耐,沖著門口方向,“對,有意見?”

姜修遠的聲音好久才傳來,他在晚一會,沈攸寧還以為他走了。

姜修遠:“沒意見,只是這些不好種植,你要嘗試,也可以。”

沈攸寧沒在接話,而是蓋上被子睡覺。

月色很亮,地上映出姜修遠的身影,屋內沒了聲音許久,他才回了書房。

第二日,沈攸寧醒來時,天色已經大亮,陽光也好,耀眼又溫暖。

用了朝食後,沈攸寧便於春桃一起去了她那幾十畝荒地處,跟著的還有姜修遠找來的陳伯。

陳伯大概五十來歲,膚色黝黑,面上皺紋明顯,但身子骨看起來,還是挺結實。

據姜修遠說,陳伯種了一輩子地,在這種植方面特別厲害。

去的路上,是陳伯趕的馬車。

新啟縣,不論男女皆可種地。

這個月份,不是農忙的月份,田地裏種植的人並不多。

車軲轆響個不停,沈攸寧腦袋伸到馬車窗外,看著綠油油一片的小麥。

新啟縣以及臨邊的幾個縣,種植的都是小麥。

三月底的小麥,已經有麥穗。

“陳伯,這小麥長得不錯哎,”沈攸寧會心一笑。

陳伯聞聲嘆氣,“夫人,你看得只是表面,枝幹是長得不錯,可是收成不好,一畝地根本收不到多少糧食,這片靠水,長得不錯,在往前走,就不行了。”

陳伯話落,沈攸寧沈默了。

鄉間的道路不好走,馬車晃晃蕩蕩,顛簸的有些難受,沈攸寧看了會,便靠在車廂裏閉目休息。

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一下馬車,沈攸寧便看到周圍種植的小麥,確實比不上前面的,這邊長得又矮又小,還稀疏,麥穗有的還未出來。

緊接著她的目光又落在她的地裏。

只能說一言難盡。

十幾畝地枯黃的雜草,可怎麽處理,沈攸寧極為發愁。

要是豐茂的草,還能拔了餵牛羊,偏偏這草長得短小又結實,三四月正是它從新生長的季節,蹲下仔細看,還能看到新冒出的嫩芽。

她目光再往前看,便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山,上面樹木叢生。

據聽說,這山後面是土匪窩,

三年前,相鄰的幾個縣都被搶過,並死傷了不少人,總之事是鬧的挺大,朝廷得知派了人,幾乎將那土匪窩剿滅。

但也有漏網之魚,這三年過去了,土匪又開始猖狂了,看來這三年來一直在養精蓄銳。

“夫人,這麽多荒地,該怎麽辦啊?”春桃一臉憂愁。

沈攸寧也不例外。

一眼望去,滿是雜草,要是他們三人拔草,估計沒個兩三月是除不完的。

沈攸寧攤開手,看向了陳伯,此時他也是一臉憂愁。

驕陽燦烈,春風輕輕吹起,綠油油的麥子隨風擺動。

半晌,沈攸寧開口,“可不可一把火,點燃了,而且燃燒後的草木灰,還能肥碩土地。”

沈攸寧說完,陳伯楞了下,他怎麽就沒有想到,還能這樣,更沒想到,先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縣令夫人,竟然也懂的這些。

之前對她也有耳聞,甚至覺得,如此懶惰,潑辣的女子,真是讓人厭惡。

“不過我在糾結,陳伯你看,”沈攸寧手指著周邊的良田,“春日裏風大,這火點了之後,便會不受控制,就怕周邊的良田遭殃。”

“夫人說的有道理,”陳伯點頭道,不過他又皺眉道,“可這也是唯一的好方法。”

沈攸寧:“但是不可取,倘若還是冬日,采取此法較好,但是如今已是春日,萬物覆蘇的季節,采用此法,不妥,除非我們能控制住火,不燒周圍其他的良田植被。”

她話落,陳伯還未開口,她突然興奮開口,“我們可以先把荒地周圍一圈翻耕,並澆上水,這樣周圍一片沒了雜草,而且還是潮濕的,火勢自然慢慢熄滅了。”

陳伯眼眸一亮,低聲笑了笑,讚同道,“你這丫頭的法子不錯。”

沈攸寧笑了笑,“也不是個什麽好法子。”

“怎麽不是好法子呢?老朽種了一輩子地,都是中規中矩,不動腦子,用的法子又笨又累,”陳伯嘆息道,“還是你們年輕人聰慧。”

沈攸寧不知道怎麽接,笑了笑。

商量好辦法後,沈攸寧他們便按照此法辦。

回到府中,已是未時,路過衙門時,她看到姜修遠正在升堂。

她拉著春桃走去聽。

他們到的時候,兇手已經認了。

百姓們紛紛議論不停。

“先前我還同情她,沒想到,她竟然為了田富家的家產,而殺了他。”

“這誰能想到,田貴竟然被她殺了。”

“這女子可真有心機,先是勸說田富,讓他跟盛涯和好,並寫了相約的信,又將田富迷暈,將其殺害,並栽贓給盛涯,後又寫了狀紙,又把矛頭指向田貴,這樣一來,把自己撇清了。”

“可不是,要不是大人厲害,還真的發現不了。”

……

姜修遠拿起驚堂木,狠拍了一下,下面立馬安靜了下來,他看著下邊一臉死寂的女子,宣布了她的罪行以及處罰,便退堂了。

沈攸寧回到屋內,一手拿著茶杯,一手敲著桌子,姜修遠來的時候,她敲著正歡的時候。

她不知道何時養的這個毛病,喝茶時,手指不自覺地敲著桌子,讓它發出一些聲音。

沈攸寧擡眸看了眼已經換回平日穿的勁裝的姜修遠,衣裳是藍色的,既不失沈穩,又有種英武挺拔之氣。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突然落入眼前,跟著落入眼前的還有一包不知道是什麽東西,但它散發著誘人又甜膩的味道。

“這是什麽?”沈攸寧眼睛亮起,手也伸了過去。

姜修遠:“桃花酥!”

沈攸寧白皙的手一頓,懷疑地看想向他,“你何時這般好了?”

姜修遠:“……”

“這次案子的事,也多虧你,怎麽說也要感謝你一番,”姜修遠慢慢開口。

沈攸寧哦了一聲,大大咧咧道,“哎,我也沒有幫什麽忙,都是你們的功勞,我那就隨口一說,也就瞎貓撞上死耗子。”

說話期間,她已經將那包裹著桃花酥的油紙撕開。

淡淡的桃花香在屋內散開,沈攸寧拿起一塊吃了起來,同時眼睛也瞇了起來,“真好吃,裏面軟糯,外皮酥脆,口感吃起來一點也不膩。”

姜修遠眉眼勾了一下,“喜歡吃就多吃點。”

“你也吃,”沈攸寧拿出一塊,遞給他。

難得兩人和諧地坐在一處。

“對了,那女子真的只為了貪圖錢財嗎?”沈攸寧臉頰吃的鼓鼓的。

姜修遠面上沒有情緒,“不止。”

沈攸寧疑惑嗯了一聲,微微歪頭看他。

“那女子之所以跟田富結婚,是因為婚前,田富將人玷汙了,但那女子性子剛,咽不下這口氣,才會如此。”

沈攸寧蹙眉,“那她堂上為何不說?如今百姓們認為是她貪圖田家家產,將人殺害,並陷害給田富的哥哥。”

沈攸寧大概明白了,那女子先陷害盛涯是幌子,而她真正想要陷害的人是田貴,但她不太明白的事,那姑娘為什麽不解釋,而是直接應下。

明明錯的人不是她,她也只是為自己報覆而已。

姜修遠:“女子名節最為重要,她不願說。”

沈攸寧:“……”

也是,是她想的太簡單了。

“你們是怎麽發現那女子是兇手的?”沈攸寧好奇地問。

“我們去的時候,那女子正收拾著行李跑路。”

沈攸寧:“……”

沈攸寧不理解了,她為什麽跑。她這一手算計的那麽好,只要她不露出馬腳,就算他們怎麽懷疑她,沒有證據,一點辦法都會沒有。

姜修遠:“她可能怕露餡吧,也可能殺了人,心中始終恐懼。”

外頭日落西邊,夜色染上星空。

屋內兩人結束聊天後,便一直沈默著。

沈攸寧幾次看他,見他都沒有要走的跡象。

正在她準備趕人時,對面坐著的男人開口了,“準備什麽時候種植?”

“還不是時候,如今地裏荒草叢生,根本種植不了,先將草除掉,在想後面的種植,”沈攸寧拖著下巴,慢悠悠說道。

姜修遠點了下頭,“陳伯種地種了多年,想來除去雜草種植糧食,他應該清楚。”

沈攸寧撇撇嘴。

姜修遠見狀問,“怎麽了?”

沈攸寧:“為什麽你不覺得,辦法是我想的?”

姜修遠:“??”

沈攸寧藏不住事,又有點愛炫耀,只要是她做的,她都不會藏著掖著,也不會背地裏做事感動別人。

她會直接說出來。

她把他們的想法,與姜修遠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

等說完,她一臉傲嬌,“怎麽樣,我這方法不錯吧!”

姜修遠挺驚訝的,但想到她人本就聰慧,只是缺乏教導,“真厲害!”

他是誠心誇讚的。

可聽到沈攸寧耳中,卻有種敷衍她的錯覺。

續而她便不想搭理他了。

第二日一早,沈攸寧回了趟娘家。

原主爹有錢,家中又有耕地的牛,又有不少做事的家丁,沈攸寧想,幹嘛不直接用?

本來種地就是原主他爹的註意,如果不借給她工具與人,這合適嗎?

肯定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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