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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張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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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張揚

這……小丫頭還是她的書迷?

這個認知讓曲嫣然眼皮子突地一跳。

稍稍挑眉,她忍不住含笑問道:“這般癡迷這話本子?連進宮都要隨身攜帶?”

“關你何事!京中人人都在看這話本子,我好奇看一看又怎的了?”

平陽小臉一紅,忙彎下腰將這話本子一舉塞進懷中,說罷還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曲嫣然,磨牙道:“再者說了,這篇話本子寫得極好,裏頭的侯夫人英姿颯爽,英武又豪爽,決計不會是你這樣惡毒,還故意出言羞辱我的一個女人!”

惡毒?她嗎?

曲嫣然不覺莞爾,故意蹙眉問起自個兒這小書迷,“你說我羞辱你,那麽便說說,我都是怎麽羞辱你了?”

“你說我準備三年抱倆,還要盡早給成康伯生個大胖小子!”平陽便磨著牙,將她說過的話又給覆述了一遍。

曲嫣然笑,一時間倒是奇了:“哦?那不是好好的祝福之語嗎?難道這也叫做羞辱了?”

曲嫣然便揚了揚袖子,眼珠子一轉,瞬即從善如流的改口道:“如此,那真是我抱歉了。那不如——”

“便祝平陽郡主你多子多福,兒孫滿堂罷!”

曲嫣然話語說得誠懇異常,只不過說這話時,細眉不自覺挑了一下,唔,當真是好歹毒的詛咒。

還是不婚不育保平安罷。

平陽聽得這話後,染滿怒色的一張小臉卻稍稍和緩了些,仿佛也在無聲地說著:還算你識相!

只不過眼珠子轉動間,見著曲嫣然那帶著三分嘲諷的笑容,離開氣得狠狠跺了一跺腳,轉頭便向齊珩煜告狀道:“齊哥哥,你聽她說話的這語氣態度,分明就是存心在譏諷我!這人跟當年一點變化沒有,還是這般的讓人惱怒不快!”

平陽故意去提及當年的事,實則便也是因為當年曲嫣然因為那嬌縱任性的脾氣,不僅僅叫得平陽討厭,就連齊珩煜也一貫都對她退避三尺的。

從前她這般告狀,齊珩煜也總是向著她順著她,其中原因,大概是他接了他師父護國公的命令,叫他好生看管昭陽,不許讓她鬧事。

又或許,他打心底的,便是不認可她許多行徑的。

平陽此時舊事重提,便也是存了想拉齊珩煜到自己陣營的心思,卻不曾想,齊珩煜如今聞言只皺了皺眉頭,深深瞧了平陽一眼,“恕我愚鈍,並未聽出內人這話有何不妥之處。”

“倘若我們說話當真有不當之處,刺痛了郡主,還望郡主明示。也叫我們道歉也有個確然的方向。”

齊珩煜這一通話端出來,簡直一副以退為進,又綿裏藏針的,叫得平陽這未經世事的小姑娘,小臉瞬間羞得青一陣白一陣的。

明示?什麽叫明示?

難不成還要她揭開自己傷疤,將曲嫣然方才譏諷她的話,再好好分析咀嚼一番嗎?

這可叫她的臉往哪兒擱?

而更叫她不解的,是齊珩煜從前明明,從不向著曲嫣然的啊!

怎的如今竟這般護著她了?

平陽一時間又困惑又不忿地瞪著齊珩煜,紅唇輕啟待要再說,卻見齊珩煜已擰著眉頭先一步開口了。

“郡主,我此番前來,只是怕內人說話不當沖撞了郡主,於是特來看看她。若並沒有此事,那我便帶她走了。”

齊珩煜面上仍舊是一副凝重,卻又極其漠然的樣子,緊擰的眉頭又皺了皺,只道:“郡主若對她的話有何異議,可以再請皇上太後來做決斷。齊某愚鈍,恐怕做不好一個評判是非的角色。”

“至於這馬車……如今既已臨近宮門,我們走幾步直接入宮也是無妨的。這條官道便留給去走吧。”

齊珩煜這話一落下,是個人都聽得出來,他這意思擺明了說是:他只是怕他們夫人受辱才來的,不是來給她們評論什麽是非對錯的。

平陽若是想找人撐腰,那著實是找錯了人了。畢竟他連路都可以讓給她走,根本就沒有一點跟她多耗的心思。

說罷,也不管平陽聽完這臉色有多難看,齊珩煜負手轉過身,喚了聲馬車上的柳玉顏下來後,便擡眸看了眼曲嫣然,道:“走罷。太後還在宮中等著呢。”

曲嫣然自然也無心在這場口水戰中多費心神,聞言只挑了挑眉,意味深長地看了齊珩煜一眼後,便撩了撩袖袍,轉身一道走了。

柳玉顏聽著動靜,也跟著緩步從馬車下來,朝著那被氣紅了眼的平陽略微一頷首後,便也跟著齊珩煜與曲嫣然走了。

她禮數周道,一進入宮門,便端出一副謹言慎行的妾室作派,連走路都只走在曲嫣然後頭。

沒有半分僭越的行為。

曲嫣然倒也懶得搭理她,只由著她去。同齊珩煜沈默地走了一陣。

感受著後背灼熱的視線,曲嫣然料想到那是平陽還在後頭不忿地等著他們,不自覺勾了勾唇,幽幽道:“平陽那人本就是個不經逗的,你這樣氣她,她恐怕去了太後那裏,都得大哭一場先告我們的狀了。”

只不過說到這裏,曲嫣然又轉過視線,意味深長地看向齊珩煜,“不過話說,你不是一向都秉持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寧可自個兒吃些虧,也想著息事寧人的嗎?怎的今日突然像個人了?”

一向狗的男人忽然做起了人,還叫她有些不太習慣。

卻見齊珩煜那眉頭緊擰的結還沒松懈,聞言思緒也仿佛並未抽回,只沈悶地嘆出一口氣道:“也倒沒什麽。我只是方才看你與平陽鬥武時忽然想到,其實……或許,你本就該是這樣張揚肆意的一個人。”

不講什麽破規矩,想打便打,想鬧就鬧了。

誰叫她不痛快了,她便也要加倍地還回去。

絕不會是那種困在深宅大院中,滿腦子只知道怎麽主持中饋,討丈夫歡心的尋常婦人。

從前他只知悶頭讀書,偶然在窗外見著她舞刀弄槍,一襲紅衣飛揚肆意之時,便知道他們原本就是不同的。

她本該是一朵怒放的牡丹,不應該被人采頡回家後便任由她枯竭,暗淡了自己的顏色與光輝。

曲嫣然倒沒想到他會突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畢竟在她眼裏,這男人一向驕傲自大,狂妄自滿又從不會去反思些什麽。

錯?天底下的人全錯了,這般狂妄自大的男人,也絕不會覺得自己有任何錯誤的。

稍稍挑眉間,曲嫣然忽而想到一句有趣的話:“齊珩煜,從前我看過一句話,很是喜歡。”

齊珩煜便轉眸看她,只聽她緩聲說道:“說男人啊,是很欣賞那些有自己想法的獨立女人的。”

“他們並不喜歡那些只知道丈夫孩子的無知婦人。可他們又總是,將那些獨立女人娶回家裏,然後將她們磋磨著一個只知洗衣做飯,柴米油鹽的老媽子。”

曲嫣然深深瞧了齊珩煜一眼,似笑非笑地:“你覺得,這話說得有沒有道理。”

齊珩煜臉色不明就裏的沈了下去。

身後跟著柳玉顏神色也跟著一黯,眼眸混沌間,不知是想到了什麽。

而也便在這時,柳玉顏眸子一晃,忽地見著那草叢之中,有些許的浮光閃動。她心頭微動,低下眼簾駐足在原地道:“玉顏身子不適,想先去趟恭房,不若姐姐與侯爺先去太後宮中,玉顏稍後便再跟來。”

柳玉顏說著,低著頭往後退了幾步,終於轉過身走了。

曲嫣然瞧著柳玉顏面色蒼白的形容,細眉微挑,“她臉色怎那麽難看?你同她說了些什麽?”

曲嫣然轉眸,幽幽瞧了齊珩煜一眼,卻見這人面容凝重,默默攥緊了袖袍中的手,只擰眉道:“我同她說,一會進宮後,便一同和離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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