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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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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

【穿過了茂密的樹林,織田作之助走到了之前地圖標註著的洋房。

織田作之助站在洋房面前,“啪”地打了一個響指,負責望風的mimic士兵聽見聲音迅速冒出頭來,拿槍指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但在按下扳機之前,織田作之助射出的子彈已經貫穿了士兵的額頭,血和腦漿灑在了身後的草木中。

織田作之助沒有看屍體一眼,走進了洋房中。

此時洋房中的士兵們也都發現了異樣,織田作之助已經聽到了他們騷亂起來的腳步聲。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那雙就在剛剛殺了幾個人的手,和回避著殺人這件事時的手並沒有什麽區別。

手上不會有殺意,槍也不會有殺意,子彈也不會有殺意,寄宿著殺意的是大腦深處的精神意志。

織田作之助握緊了槍。

在這棟洋房之中,mimic的士兵不停地擋在了織田作之助的面前,然後被他一個個帶走性命,仿佛死神的收割,將這群仿徨的幽靈送歸了安寧的世界。

織田作之助一路殺到洋房深處,才被mimic的副司令利用地雷炸彈擋住了。

《天衣無縫》再強,遇到這種大範圍攻擊,他也根本沒有時間去尋找掩護,只能盡量避免自己被傷到要害。

炸彈炸響後,數名士兵也砸碎了彩色的玻璃窗一擁而上。

華麗的大廳被炸彈與硝煙給染上了戰場的顏色。

劇烈的爆炸碎片也在織田作之助身上劃出了一道道傷口,他的襯衣上也滲出了血。

被擊碎的玻璃飛舞在空中,織田作之助看著玻璃碎片的反光,擡起了槍口,先向左右開了兩槍,射穿了兩個先頭士兵的頭部。

隨後翻身轉動了半周,壓低身體放出兩槍,解決掉了靠近自己的士兵。

玻璃的碎片落在了地上,反射著窗外灑落的陽光。

織田作之助欺身上前,急速靠近了最後站著的mimic副司令,沒握槍的左手伸出想要扣住副司令的脖子。

副司令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他抓住了織田作之助的手臂,拉近了兩人的距離想使用關節技。

然而這正是織田作之助想要的結果,他順著副司令的動作一邊靠近,另一只手則拿著槍向地板射出了全部的子彈,被打在地板上的子彈發出了冰冷又清脆的聲音,然後反彈起來,擊中了副司令的身體。

副司令倒在了地上,子彈給他造成了致命傷,在不停流淌的血液中,他的生命也已進入了倒計時。

織田作之助撿起掉落在遠處的另一把槍,對準了副司令的額頭:“要我送你一程嗎?”

“啊……拜托了……”副司令用虛弱又細小的聲音道:“司令就在這前面……請你、也去拯救他吧…………從這個、地獄當中……”

織田作之助扣下了扳機。

副司令的頭骨被擊碎,血液和腦漿綻開在地板上,身體小小地抽搐了一下,隨後便癱軟了下來。

“啊。”織田作之助重新給槍換好彈匣,回應道:“我明白。”】

“我終於大概了解‘悲壯’這個詞的感覺。”志熊理科倒吸了一口氣,雖然眼眶還是有點紅,但眼裏已經重新冒出了星星:“一步一步踏向死亡,明明很痛苦……但是,又覺得好帥啊!”

鳴海奈香流推了推眼鏡,也用力點頭:“單槍匹馬闖進敵營,真的帥炸了……”

宮野明美:“……”

這兩位妹妹調節情緒的能力比想象中厲害多了!

不過這其實也是一件好事。

有同理心又不會過度感情用事,是非常優秀的備選錨點人員呢。

赤羽業也‘哇哦’一聲,微微低下頭,眼神卻緊緊地盯著熒幕,仿佛在‘學習’和‘判斷’:“他的身體能力是真的很強啊。”

“從身體素質、反應速度、思考能力上來看,都是頂尖的呢。一定是一位十分優秀的殺手。”潮田渚仔細觀察著屏幕中透露出來的信息,又補充道:“不過,似乎並不是一位潛伏暗殺型的殺手呢。”

因為這是血腥而又暴力的一幕,年輕的少年們就完全被屏蔽了,於是野崎圭只能吐槽道:“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只要把所有人都幹掉,就沒人知道我潛入’的完美暗殺型殺手嗎?!”

五條悟直接笑出聲,側身給野崎圭比了個讚:“你也玩過刺客信條嗎?”

夏油傑好奇地看了五條悟一眼:“這個名字我好像聽過……”

“當然啊!因為我也有跟你提到過啊。”五條悟很理所當然地回答,“這可是系列大作,幾乎每年都有新作發售,我在他第一作出來之前就有關註了,當時就跟你提過,等忙完那一段時間,我要好好休息幾天把這個游戲肝通關。”

“是嗎?”夏油傑默默盯著五條悟看了幾秒,那表情確實不像是在說謊,而且他對這個名字也的確有點印象,但是又實在沒想起來五條悟什麽時候跟他提過。

“是啊。”

“它第一作什麽時候發售的來著?”

“07年11月*。”

夏油傑:“……”

那他不記得也是情有可原啊。

他九月叛逃高專,游戲發售頂多提前幾個月預熱,悟估計就是在‘苦夏’那段時間跟他提的吧!

“所以,幾天就通關了嗎?”野崎圭好奇地問了一句。

他自己其實沒有玩過這個游戲,也是聽說過而已。

他家裏比較窮,也沒有閑錢花在游戲上面,但是他的兩個哥哥都是和五條悟差不多年齡的人,男孩子們對於游戲仿佛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喜愛,他的哥哥們也關註過這個游戲的情報。

可五條悟卻搖了搖頭,“第一部雖然買了,但是我沒有玩過。不過後面的幾部續作倒是通關了。”

“哦哦……”雖然有些不解,但野崎圭敏銳地感覺到這句話背後可能有五條悟不想說的原因,因此轉移話題道:“這種通關模式雖然不正常,但還是挺帥的。”

“……”因幡洋坐直身子,感嘆道:“圭,這話都敢說,你也越來越勇敢了啊。”

“嗯?”野崎圭歪了歪頭——我說錯了什麽了嗎?

佐佐木優太唯恐天下不亂地補充了一句:“雖然織田先生還沒覆活是聽不到你這句話,但這裏還有一個被譽為‘暗殺王’的存在呢~你居然說不正常……”

野崎圭瞬間呆住:“啊。”

魏爾倫默默擡頭看了他一眼:“……”

野崎圭:“……”

對不起,我亂說的!

就那麽隨口地感嘆了一句!

難道你也是用這種方式‘暗殺’的嗎?!

而且我也誇了這挺帥的呀!!!

請別盯著我看Q_Q!

蘭波對著有些窘迫的野崎圭搖了搖頭,示意他不用在意。

他和魏爾倫經歷過那麽多事走到了現在,早就不會介意少年人的幾句戲言,甚至蘭波自己也還挺喜歡他們這種年輕的活力。

那是他們這種活在黑暗中的人所沒有的溫暖。

因此蘭波其實也很認可中也,除了因為他和魏爾倫的關系以外,也是因為中也身上旺盛的生命力。

明明同樣身處黑暗,卻能散發出屬於自己的光芒。

而熒幕中的那位織田作之助,也曾經抓住了自己的光,只可惜這道光沒能堅持到讓他走出黑暗。

在光芒消逝以後,他便只能沈眠於黑夜之中了。

就在此時,熒幕畫面一轉,回到了港口黑手黨的大樓中——

【在最頂層的辦公桌的後面,坐著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森鷗外。

“哎呀,太宰君。你會主動到我辦公室來還真是少見呢。我讓人去準備紅茶吧,正好有人送來了——”

“首領,”太宰治打斷了他的話,“您應該知道,我是為何而來吧?”

森鷗外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做出微笑的表情註視著太宰,過了好幾秒,他才回答:“那是當然啦,太宰君。你有很緊急的事情吧?”

“沒錯。”

“好吧。不管你要說什麽我都會允許的。”森鷗外輕笑了一下,“既然是太宰君所考慮的事情,那必然不會有錯。你無論何時都會為我和港口黑手黨做出巨大貢獻,希望今天也能是如此。”

“……”太宰治因為這意料之外的話語而沈默了一會兒,即使是他自己,在和森鷗外交談時也如同走在刀尖上一般,稍微走錯一步便會被斬斷手腳,“那麽請您允許我整編一支異能者小隊,去援助織田作進攻Mimic的總部。”

“可以啊,我允許。”森鷗外點頭,“有時候把自己的真心話先擺出來,反而能獲得最大限度的交涉力量。不過,你能先把理由說給我聽聽嗎?”

太宰治沒有回避森鷗外的視線,用消去了所有感情的聲音說:“眼下織田作只身一人前往了mimic的總部進行探查,這樣下去,這名珍貴的異能者會喪命的。”

“但他只是個最下級成員,”森鷗外歪著頭看向太宰治,“當然他也是我們重要的同伴,但是有必要為了營救他召集異能者小隊上戰場嗎?”

“有必要。”太宰治堅決地說,“當然有了。”

森鷗外沒有說話,只是定定地看著太宰治。太宰治也沈默地看著森鷗外。

兩人都了解對方內心的想法,同時也明白對方要反駁什麽。

“太宰君,”最終,森鷗外開口終止了這場無言的戰爭,“我能理解你的計劃,但織田君恐怕是並不希望任何人去救援的。對此,你又是怎麽想的呢?”

太宰治想要回答,卻又找不出任何回答的話語。

森鷗外從辦公桌的抽屜裏拿出一個信封,說:“太宰君,所謂首領,屹立於組織頂點的同時又是組織的奴隸。只要是為了組織的存活與利益,就要將自身置於種種汙穢之中。消磨敵人的力量,最大限度發揮同伴的價值,只要是為了組織,無論怎樣殘忍的行徑我都樂意去做。你明白我說的話吧?”

太宰治的視線停留在那個信封上,無意識間屏住了呼吸,腦海中有什麽東西飛速地轉動著,面龐也變得毫無血色,“是這樣啊……原來是這麽一回事啊……”

太宰治轉過身,將後背對向了森鷗外,“恕我先行告退。”

“你要去哪裏呢?”森鷗外看著太宰治的背影問道。

“去織田作那裏。”太宰治頭也不回。

然而就在手搭上辦公室的門把前,身後傳來了金屬碰撞般的聲音,手持槍支的黑手黨成員站在森鷗外身邊,槍口指向了太宰治。

聽到這個聲音,太宰治便停下了手,閉上了眼睛——在這一刻,他意識到自己已經全盤皆輸了。

伴隨著微弱的嘆息,太宰治重新轉回身子,看向森鷗外。

森鷗外以和剛才一模一樣的姿勢,面對太宰治微笑著。】

[潮田渚:那是15歲時曾經跟中也說過的話……]

[逆回十六夜:無法否認的是,這位森首領真的在踐行這樣的準則。]

[因幡遙:能從頭到尾都貫徹著這個理念,也是一種強大了。]

[reborn:其實,在太宰治的心裏,也不認為森鷗外的行動方式有錯吧?因此也沒有反駁的立場,只是……]

[乙骨憂太:可是,想要去幫助朋友也並不需要什麽理由啊。]

[五條悟:憂太,只有太宰治一個人,是救不了織田作之助的。……不如說,在那場爆炸之後,他就不會有第二個結局了。]

[空:不過……‘首領’啊,太宰先生是不是第一次這麽稱呼森先生呢?]

[齊木空助:哦?似乎確實是呢。]

看到聊天框的這句話,森鷗外瞇著眼笑了笑,手指抵著唇邊,記下了這個一開始沒被他關註過的名字。

而另一邊,看著發出這一句話後笑起來的空,白也有些疑惑:“……哥?”

空伸了個懶腰,把白抱在懷裏,低聲笑著道:“回去之後我就申請一下切磋吧,進入第二階段之後應該有很多情報能夠共享了吧……”

“哥要跟這位‘首領’切磋嗎?”

空點點頭,然後似乎感嘆起了完全無關的話題:“織田作之助吧,因為沒能足夠地了解生命、甚至救贖生命,所以他才會說自己失去了寫小說的資格吧。明明知道十有八九會死,還是獨自去應戰。在身陷地獄的時候,仍然成全了mimic的願望,幫助他們解脫了。”

“嗯,溫柔的人……”

“是啊——”空把下巴擱在白的發頂,“他的死亡影響了太宰治,他的覆活也一樣會牽扯住太宰治,只要太宰治想要‘生存’下去,我們的計劃就有成功的可能。而從太宰治這個稱呼的改變,可以判斷出他對森鷗外的態度,他雖然不願意殺死森鷗外,但是對於能讓森鷗外親歷危機的計劃,恐怕他是樂見其成的。”

“……‘首領’會合作嗎?”白豎起食指,指著熒幕中的森鷗外。

“我的這句發言,應該能讓他對我留下印象,那麽申請切磋就會被留意到。而只要利益夠大,我們就能合作。他會是最好的人選。”空的眼神中帶著自信和驕傲,他握住了白的手,說:“我們的國際象棋從來沒有輸過不是嗎?連特圖都贏不了我們。這次擁有更好的棋子,一定要在第四階段到來之前把我們的世界脫離!”

空非常擅長心理分析和行為預測,他個人對戰局變化的預先把握已經到了可以堪稱能預知未來的程度。

從第一階段到第二階段的融入世界就可以看出,每一個階段都將是一個大跨越,因此第四階段就一定會出現武力值極高的世界。

如果不趁著現在放映廳大家所形成的良好合作關系,盡快實施自己的計劃,那麽拖到第四階段,有更多思想和觀念不一致的人物融入,想要實施計劃的變數就更大了。

雖然空自己是想要留下的,但是他也並不打算拖著整個世界陪他一起留下。反正世界脫離了,他和白也還是可以作為錨點人員留在放映廳,那麽讓世界脫離當然才是最優先項。

白也乖乖地點頭,眼中透出了光:“嗯!我們……會贏。”

“是啊,不過在此之前——”空擡頭重新盯著熒幕中在對峙的森鷗外和太宰治,“還是要先見證完他們的結局,然後等待太宰治重新去續寫名為織田作之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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