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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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心事
寂靜的夜晚宛如一張展開的畫卷, 繾綣的夜風拂過兩人身側。
晚上風挺大，隔著頭盔，成隱的嗓音也拔高了些：“林惟, 我們要去哪裏啊？”這不是回林宅的方向。
林惟擰著油門, 嘴角漾起好看的弧度，賣了個關子：“到了你就知道了。”
成隱安靜了下來，雙手始終摟著林惟的腰側。
二十分鐘後, 林惟停在了西郊的一座山腳下。
這座山不高, 人煙稀少，雜草叢生, 遠遠望去, 只有一條羊腸小道。
“啊？”成隱驚了驚：“晚上爬、爬山啊”
林惟摘下頭盔, 點頭：“嗯。”
成隱有點猶豫, 糾結道：“你是打算推我下山麽？”
林惟像是聽到了笑話, 嗤笑一聲：“你又沒我有錢, 推你下山做什麽。”
成隱默了默：“你是在向我炫富啊？”
林惟冷哼：“是你先開口的。”
成隱：“.......”
林惟轉過身, 朝著臺階走去。
成隱站在原地, 直直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他走得太快，她跟不上。
林惟單手插在口袋，走在前方，他也沒回頭, 低沈磁性的嗓音響起：“快點過來。”
成隱抿著唇，還是沒動彈。
林惟淡淡說了句：“再晚可看不到星星了。”
聽到這句話，成隱的眸子瞬間亮了起來, 星星？
她立刻跑著到林惟的身邊，問道：“真的可以看到星星麽？”
林惟眉梢微揚, 語氣透著幾分散漫：“嗯。”
他算不上有情調的男人，但是今天，他確實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對她說。
這個地方正合適。
這條山路雖有臺階，但是略陡，成隱一路走得很慢。
林惟見她沒跟上，自然而然放緩了腳步，可是成隱還是跟得非常吃力。
河傾月落，夜色已濃。
林惟轉過身，他一手插著兜，另一只手伸向成隱：“跟緊了。”
成隱的腳步一停，她呆呆地看著面前的林惟，她的視線逐漸往下，男人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手心堅定不移地朝向她。
成隱一頓，伸手，手指緩緩勾住了他的一片衣角。
微微用力。
銀河的月光流連在她的指尖，林惟低頭，輕笑一聲，任她拉著。
就這樣，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了半山腰處。
山的邊緣有護欄，林惟停了下來，看著成隱的側臉，說：“到了。”
成隱站定好後，兩只手撐著欄桿，雙眸倏然睜大。
眼前的場景，仿佛只有動漫裏才會出現。
此刻，皎月高懸穹宇，星軌交錯，漫天星光鋪灑在天際，四周有閃著光的夜螢游弋。
在這個位置，她不僅可以看到萬裏星河，還可以俯瞰整座S市的夜景。
成隱興奮不已，驚訝道：“我在S市呆了近十年，都沒有發現這個地方哎，你是怎麽知道的？”
林惟的聲音平淡：“小時候經常離家出走，躲到這兒的。”
成隱一聽，瞬間不吱聲了。
她專心地看著風景，而後，她閉起眼，微風拂面，空氣中到處彌漫著清新的花香。
她許久沒這麽放松了。
成隱一笑，真心道：“林惟，謝謝你帶我來這個地方。”
林惟沒應，他淡然地掏出口袋裏的薄荷糖，取出一顆，放進口中，浸涼的味道在口中逐漸蔓延。
靜了片刻。
成隱剛想開口說點什麽，她忽然聽到林惟說了一句話。
她怔了怔，緩緩睜開眼睛：“什麽？”她沒聽清。
“成隱。”林惟靠著欄桿，微微躬著腰，他偏頭，狹長的眼眸輕掃著她：“之後跟我去A市吧。”
成隱停頓。
林惟以輕緩的語氣，波瀾不驚地繼續道：“A市雖然沒有這麽漂亮的星星，但是比S市更加繁華，也有很多音樂演出。你應該，會喜歡那裏。”
成隱眨了眨眼，纖長細密的羽睫輕顫，一雙眸子靜靜地望著林惟。
風揚起他的發絲，哪怕他此時穿著黑色衣服，整個人隱藏在夜色中，那雙眼眸宛如一彎深不可測的寒潭，整個人有些淩厲、深邃甚至是暴虐。可他對她說話時的語氣，依舊溫潤平和。
大約是星光作祟，此時，成隱竟然想脫口而出。
好啊。
可是，她舍不得爺爺。
林惟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喉結微動：“不用擔心他，現在交通這麽方便，飛機也就不到三個小時，我們每個月回來就好。”
他的聲音很好聽，娓娓道來，惹得成隱的心更加躁動，她緊攥著指尖，但是冷靜幾秒過後，她低下頭來，仍然道：“不行呢，林惟。”
“……”
林惟沈默不語，過了會兒，他一把攬住了成隱的腰肢，將她放到了欄桿上，他的右臂撐著她的背脊。
背後就是山坡。
只要林惟一放手，她就會被摔得粉身碎骨，可是成隱的眼底還是一片平靜，沒有改口。
林惟見她這樣，體內的那股躁意明顯又上來了，他的目光陰鷙中藏著幾分狠勁兒，修長細白的指尖輕撫著她的臉頰，他依舊耐著性子，哄她：“點頭，好麽？”
成隱咬著下唇，搖頭說：“不好。”
“林惟，一點也不好。”
她的眼神乖軟，可是話裏透著她的堅持。
她很認真地告訴他，她不想離開S市。
林惟薄唇緊抿，眼睛定定地落在她柔軟的臉上，比玉還白。兩人的對視越來越強烈，仿佛在訴說著各自的決心。
林惟舌尖用力抵了下臉頰，眉眼乖戾，躁動的情緒頓時達到頂峰。
他一直知道，成隱也就外表看著乖巧，其實膽子既倔又不服輸，一般人看到他這副模樣，早就嚇到不行，哪會兒這麽淡定。
他頓了頓，也對，要是成隱真的怕他，那天她就不會在賽車場找他比賽。
林惟不知道怎麽消化騰起的情緒，他擡手扯了下衣領，領口頓時往下垂，露出一截突出的鎖骨。冷白皮的肌膚微微汗濕，滴著水珠，恰好落在鎖骨的位置上，平添幾分妖孽，妖冶而灼人。
成隱倒也不是顏控，更不是女流氓，但就是盯著他的鎖骨處看了好一會兒。
林惟突然笑了：“想碰麽？”
成隱：“……”
其實，她想。
不過，這應該是不能說的吧。
成隱的視線又略微往上，就是他的喉結位置，而且是不能忽視的那種。
兩人離得太近。
“真的不想碰？”林惟垂眸，嗓音帶著點兒啞意，亦有勾引的意圖。
成隱覺得他的提議甚是不妥，她可是正兒八經受到良好教育的姑娘，而且爺爺以前時常告訴她，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
更何況是男人的鎖骨位置，她怎麽能隨意觸碰。
所以，她鬼使神差地說了句：“嗯，想摸這兒。”
她伸出指尖，指了指他的喉結位置。
說完，她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麽，成隱睜大了眼睛，突然就後悔了！！！
很後悔！她想讓時間倒流！
嗚嗚嗚！她怎麽能有這麽危險的想法！
林惟的眸色沈了沈，微微擡起下巴：“那你碰。”
如果可以犧牲點兒色相，讓她點頭答應，他又有何不可。更何況，她只是執著於他的喉結而已。
她想碰的又不是其他部位。
林惟的神色似乎帶了些遺憾，若是其他部位，他其實更會欣然同意。
成隱擡眸看著他的眉眼，心底非常後悔，可她的動作上卻一點兒也不客氣，她擡起手，輕輕碰上來。
她溫軟的呼吸從他頸部一帶而過。
林惟的身體略微僵了下，她的指尖格外輕柔，像是白色羽毛拂上來，帶著點兒癢意。
他的喉結完全不受控制地上下動了動，一股微妙的情緒在心底融化開來，明明她碰的是喉結，可是他皙白的鎖骨卻更加嫣紅艷麗。
他閉了下眼，真的，他很想將她扯進懷裏。
幸好，成隱也就碰了下，便立刻收回了手。
她第一次了解到，這就是所謂的口嫌體正直吧。
她臉色緋紅，但是心跳似乎沒那麽加速，可能是因為兩人幾天前接過吻，此時對於兩人的親密接觸也許稍稍適應了些。
但不多。
“成隱。”林惟低聲喊她的名字。
成隱還是紅著一張臉，不太敢看他：“嗯？”
林惟撩起眼眸，誘哄著道：“和我去A市。”
成隱雖然此刻有點兒被男色吸引到，但她的腦子依舊很清醒，她沒有任何考慮地回道：“不好呢，林惟。”
“……”
話題又恢覆了剛才，半天，兩人都沒有說話。
成隱覺得無聊，收起視線，乖乖地坐在欄桿上，她的身體半懸空，但她也沒害怕，更沒出聲，就自個兒攪動著指尖玩。
林惟垂眸，心尖發癢，看著她乖軟的小臉，香香甜甜的氣息縈繞四周，某一瞬的想法陡然閃現。
他眉眼間的神色逐漸淡了下來，抵著她的額頭，語氣帶著點兒威脅的意思，輕聲：“若是我現在放手的話，你肯定會摔斷腿，甚至可能成為殘疾人。到時我就把你帶回A市，光明正大地可以照顧你一輩子。你這輩子都是我的，不會離開我。”
更不會有人過來和他搶。
成隱擡眼看他，半天，她緩緩說：“搞了半天，你果然是想把我推下去。”
林惟：“.......”
她竟然在乎的是他前半句，而不是後半句。
沈默。
而後下一秒，林惟將成隱從欄桿上抱下來，無可奈何地說了句：“放心，我還舍不得。”
成隱心裏篤定，不管林惟怎麽說怎麽做，她都不會離開S市的。
突然，嘭的一聲，遠處綻放一片火樹銀花，把天幕星河映襯得更加耀眼奪目。
成隱仰著腦袋，怔怔地凝著上空的煙花，她從沒見過這麽漂亮的夜景。
這個地方太適合看煙火了。
林惟一怔，也沒想到今晚會有人在海邊放起了煙花。
“林惟。”成隱喃喃開口，下意識地喚他的名字。
半晌。
久久沒有得到回應，成隱剎那間低頭，她的眼前多了一枚粉色鉆戒。
“……”
成隱小口微張，眼神也懵懵的，夏夜絢爛的煙花在天際炸開，落到她的眼底，兩顆眼珠像是被清水洗過的玻璃球，清澈明亮。
竟然是那天拍賣會上的鉆戒。
名為初戀。
她倏地看向林惟。
流光溢彩的火光映照著他的俊臉，他頎長的身軀立在漫天煙火之下，眉眼戾氣盡散，只剩下一片溫柔。
他握著鉆戒，嗓音低沈，一字一句地說：“成隱，跟我走。”
成隱呼吸停滯，身軀微微顫抖，她的鼻尖微紅，抑著嗓音說：“林惟，你這樣做，太犯規了。”
再多的堅持，在這一刻都成了多餘。
她也不想動搖的，可是林惟這樣做，真的太太太太！
太犯規了。
林惟表面淡定，內心卻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氣。
他從未像現在這樣緊張過。
本來是下周生日會上，他打算當眾給她戒指，可是時間上已經來不及了。
林惟松懶地笑了聲：“所以，這算是答應了？”
成隱想了想，輕柔的嗓音卻無比認真：“那以後，不管發生了什麽，我都是你的第一選擇，好不好？”
既然爺爺和他之間，她選擇了他。
那相應的，他的第一選擇，也應該是她。
她的這個要求，不算過分吧？
林惟眼眸微動，倒也十分依著她：“嗯，好。”
成隱還是不放心，伸出手指：“那拉勾。”
林惟看著她孩子氣的動作，無可奈何地低頭笑了下，他忍著笑意，直著身子，伸手：“好，跟你拉鉤。”
下山的時候，成隱的雙腿已經累到不行，她氣喘籲籲地說：“林惟，你的步子邁得太大了，我跟不上你。”
林惟轉身，腳步停下：“上來，我背你。”
成隱一頓：“你不累麽？”
林惟嘴角勾著輕薄的笑意：“又不是第一次背你。”
成隱抿著唇，這次她倒也沒有和他客氣，慢慢攀上他的背。
這段路其實不長，但是成隱私心卻想林惟走得慢一些。她的雙手緊緊環著他的脖頸，心底的漣漪一波又一波的蕩漾。
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可以和林惟這麽親昵。
她真的喜歡他好久了呢。
成隱吸了口氣，說：“那以後，我們一定要常常回來看爺爺。”
林惟盯著腳下的路，淡聲：“嗯。”
成隱一停，又道：“爺爺年紀大了，又有心臟病，你以後不要總是氣他老人家了。”
良久，林惟扯了下唇角，應聲：“嗯。”
兩人終於下了山，來到機車跟前。
成隱帶頭盔的時候，林惟看著她，忽然說：“回到A市以後，要不要重新學音樂？”
她適合站在舞臺上。
而不是在職場上淹沒她的光芒。
成隱安靜了幾秒，然後做了陣心理鬥爭，溫吞地說了句：“不喜歡音樂，也不喜歡鋼琴。”
林惟瞇眼，極其認真且清晰地問道：“真的麽？”
成隱低頭，半天沒吭聲。
最後她喃喃細語道了句：“練琴既枯燥又很辛苦，不想彈。”
林惟輕笑，一字一句慢慢地出了聲：“那從此以後，只要我晚上回家，就陪著你練琴，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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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夜晚宛如一張展開的畫卷, 繾綣的夜風拂過兩人身側。
晚上風挺大，隔著頭盔，成隱的嗓音也拔高了些：“林惟, 我們要去哪裏啊？”這不是回林宅的方向。
林惟擰著油門, 嘴角漾起好看的弧度，賣了個關子：“到了你就知道了。”
成隱安靜了下來，雙手始終摟著林惟的腰側。
二十分鐘後, 林惟停在了西郊的一座山腳下。
這座山不高, 人煙稀少，雜草叢生, 遠遠望去, 只有一條羊腸小道。
“啊？”成隱驚了驚：“晚上爬、爬山啊”
林惟摘下頭盔, 點頭：“嗯。”
成隱有點猶豫, 糾結道：“你是打算推我下山麽？”
林惟像是聽到了笑話, 嗤笑一聲：“你又沒我有錢, 推你下山做什麽。”
成隱默了默：“你是在向我炫富啊？”
林惟冷哼：“是你先開口的。”
成隱：“.......”
林惟轉過身, 朝著臺階走去。
成隱站在原地, 直直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他走得太快，她跟不上。
林惟單手插在口袋，走在前方，他也沒回頭, 低沈磁性的嗓音響起：“快點過來。”
成隱抿著唇，還是沒動彈。
林惟淡淡說了句：“再晚可看不到星星了。”
聽到這句話，成隱的眸子瞬間亮了起來, 星星？
她立刻跑著到林惟的身邊，問道：“真的可以看到星星麽？”
林惟眉梢微揚, 語氣透著幾分散漫：“嗯。”
他算不上有情調的男人，但是今天，他確實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對她說。
這個地方正合適。
這條山路雖有臺階，但是略陡，成隱一路走得很慢。
林惟見她沒跟上，自然而然放緩了腳步，可是成隱還是跟得非常吃力。
河傾月落，夜色已濃。
林惟轉過身，他一手插著兜，另一只手伸向成隱：“跟緊了。”
成隱的腳步一停，她呆呆地看著面前的林惟，她的視線逐漸往下，男人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手心堅定不移地朝向她。
成隱一頓，伸手，手指緩緩勾住了他的一片衣角。
微微用力。
銀河的月光流連在她的指尖，林惟低頭，輕笑一聲，任她拉著。
就這樣，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了半山腰處。
山的邊緣有護欄，林惟停了下來，看著成隱的側臉，說：“到了。”
成隱站定好後，兩只手撐著欄桿，雙眸倏然睜大。
眼前的場景，仿佛只有動漫裏才會出現。
此刻，皎月高懸穹宇，星軌交錯，漫天星光鋪灑在天際，四周有閃著光的夜螢游弋。
在這個位置，她不僅可以看到萬裏星河，還可以俯瞰整座S市的夜景。
成隱興奮不已，驚訝道：“我在S市呆了近十年，都沒有發現這個地方哎，你是怎麽知道的？”
林惟的聲音平淡：“小時候經常離家出走，躲到這兒的。”
成隱一聽，瞬間不吱聲了。
她專心地看著風景，而後，她閉起眼，微風拂面，空氣中到處彌漫著清新的花香。
她許久沒這麽放松了。
成隱一笑，真心道：“林惟，謝謝你帶我來這個地方。”
林惟沒應，他淡然地掏出口袋裏的薄荷糖，取出一顆，放進口中，浸涼的味道在口中逐漸蔓延。
靜了片刻。
成隱剛想開口說點什麽，她忽然聽到林惟說了一句話。
她怔了怔，緩緩睜開眼睛：“什麽？”她沒聽清。
“成隱。”林惟靠著欄桿，微微躬著腰，他偏頭，狹長的眼眸輕掃著她：“之後跟我去A市吧。”
成隱停頓。
林惟以輕緩的語氣，波瀾不驚地繼續道：“A市雖然沒有這麽漂亮的星星，但是比S市更加繁華，也有很多音樂演出。你應該，會喜歡那裏。”
成隱眨了眨眼，纖長細密的羽睫輕顫，一雙眸子靜靜地望著林惟。
風揚起他的發絲，哪怕他此時穿著黑色衣服，整個人隱藏在夜色中，那雙眼眸宛如一彎深不可測的寒潭，整個人有些淩厲、深邃甚至是暴虐。可他對她說話時的語氣，依舊溫潤平和。
大約是星光作祟，此時，成隱竟然想脫口而出。
好啊。
可是，她舍不得爺爺。
林惟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喉結微動：“不用擔心他，現在交通這麽方便，飛機也就不到三個小時，我們每個月回來就好。”
他的聲音很好聽，娓娓道來，惹得成隱的心更加躁動，她緊攥著指尖，但是冷靜幾秒過後，她低下頭來，仍然道：“不行呢，林惟。”
“……”
林惟沈默不語，過了會兒，他一把攬住了成隱的腰肢，將她放到了欄桿上，他的右臂撐著她的背脊。
背後就是山坡。
只要林惟一放手，她就會被摔得粉身碎骨，可是成隱的眼底還是一片平靜，沒有改口。
林惟見她這樣，體內的那股躁意明顯又上來了，他的目光陰鷙中藏著幾分狠勁兒，修長細白的指尖輕撫著她的臉頰，他依舊耐著性子，哄她：“點頭，好麽？”
成隱咬著下唇，搖頭說：“不好。”
“林惟，一點也不好。”
她的眼神乖軟，可是話裏透著她的堅持。
她很認真地告訴他，她不想離開S市。
林惟薄唇緊抿，眼睛定定地落在她柔軟的臉上，比玉還白。兩人的對視越來越強烈，仿佛在訴說著各自的決心。
林惟舌尖用力抵了下臉頰，眉眼乖戾，躁動的情緒頓時達到頂峰。
他一直知道，成隱也就外表看著乖巧，其實膽子既倔又不服輸，一般人看到他這副模樣，早就嚇到不行，哪會兒這麽淡定。
他頓了頓，也對，要是成隱真的怕他，那天她就不會在賽車場找他比賽。
林惟不知道怎麽消化騰起的情緒，他擡手扯了下衣領，領口頓時往下垂，露出一截突出的鎖骨。冷白皮的肌膚微微汗濕，滴著水珠，恰好落在鎖骨的位置上，平添幾分妖孽，妖冶而灼人。
成隱倒也不是顏控，更不是女流氓，但就是盯著他的鎖骨處看了好一會兒。
林惟突然笑了：“想碰麽？”
成隱：“……”
其實，她想。
不過，這應該是不能說的吧。
成隱的視線又略微往上，就是他的喉結位置，而且是不能忽視的那種。
兩人離得太近。
“真的不想碰？”林惟垂眸，嗓音帶著點兒啞意，亦有勾引的意圖。
成隱覺得他的提議甚是不妥，她可是正兒八經受到良好教育的姑娘，而且爺爺以前時常告訴她，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
更何況是男人的鎖骨位置，她怎麽能隨意觸碰。
所以，她鬼使神差地說了句：“嗯，想摸這兒。”
她伸出指尖，指了指他的喉結位置。
說完，她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麽，成隱睜大了眼睛，突然就後悔了！！！
很後悔！她想讓時間倒流！
嗚嗚嗚！她怎麽能有這麽危險的想法！
林惟的眸色沈了沈，微微擡起下巴：“那你碰。”
如果可以犧牲點兒色相，讓她點頭答應，他又有何不可。更何況，她只是執著於他的喉結而已。
她想碰的又不是其他部位。
林惟的神色似乎帶了些遺憾，若是其他部位，他其實更會欣然同意。
成隱擡眸看著他的眉眼，心底非常後悔，可她的動作上卻一點兒也不客氣，她擡起手，輕輕碰上來。
她溫軟的呼吸從他頸部一帶而過。
林惟的身體略微僵了下，她的指尖格外輕柔，像是白色羽毛拂上來，帶著點兒癢意。
他的喉結完全不受控制地上下動了動，一股微妙的情緒在心底融化開來，明明她碰的是喉結，可是他皙白的鎖骨卻更加嫣紅艷麗。
他閉了下眼，真的，他很想將她扯進懷裏。
幸好，成隱也就碰了下，便立刻收回了手。
她第一次了解到，這就是所謂的口嫌體正直吧。
她臉色緋紅，但是心跳似乎沒那麽加速，可能是因為兩人幾天前接過吻，此時對於兩人的親密接觸也許稍稍適應了些。
但不多。
“成隱。”林惟低聲喊她的名字。
成隱還是紅著一張臉，不太敢看他：“嗯？”
林惟撩起眼眸，誘哄著道：“和我去A市。”
成隱雖然此刻有點兒被男色吸引到，但她的腦子依舊很清醒，她沒有任何考慮地回道：“不好呢，林惟。”
“……”
話題又恢覆了剛才，半天，兩人都沒有說話。
成隱覺得無聊，收起視線，乖乖地坐在欄桿上，她的身體半懸空，但她也沒害怕，更沒出聲，就自個兒攪動著指尖玩。
林惟垂眸，心尖發癢，看著她乖軟的小臉，香香甜甜的氣息縈繞四周，某一瞬的想法陡然閃現。
他眉眼間的神色逐漸淡了下來，抵著她的額頭，語氣帶著點兒威脅的意思，輕聲：“若是我現在放手的話，你肯定會摔斷腿，甚至可能成為殘疾人。到時我就把你帶回A市，光明正大地可以照顧你一輩子。你這輩子都是我的，不會離開我。”
更不會有人過來和他搶。
成隱擡眼看他，半天，她緩緩說：“搞了半天，你果然是想把我推下去。”
林惟：“.......”
她竟然在乎的是他前半句，而不是後半句。
沈默。
而後下一秒，林惟將成隱從欄桿上抱下來，無可奈何地說了句：“放心，我還舍不得。”
成隱心裏篤定，不管林惟怎麽說怎麽做，她都不會離開S市的。
突然，嘭的一聲，遠處綻放一片火樹銀花，把天幕星河映襯得更加耀眼奪目。
成隱仰著腦袋，怔怔地凝著上空的煙花，她從沒見過這麽漂亮的夜景。
這個地方太適合看煙火了。
林惟一怔，也沒想到今晚會有人在海邊放起了煙花。
“林惟。”成隱喃喃開口，下意識地喚他的名字。
半晌。
久久沒有得到回應，成隱剎那間低頭，她的眼前多了一枚粉色鉆戒。
“……”
成隱小口微張，眼神也懵懵的，夏夜絢爛的煙花在天際炸開，落到她的眼底，兩顆眼珠像是被清水洗過的玻璃球，清澈明亮。
竟然是那天拍賣會上的鉆戒。
名為初戀。
她倏地看向林惟。
流光溢彩的火光映照著他的俊臉，他頎長的身軀立在漫天煙火之下，眉眼戾氣盡散，只剩下一片溫柔。
他握著鉆戒，嗓音低沈，一字一句地說：“成隱，跟我走。”
成隱呼吸停滯，身軀微微顫抖，她的鼻尖微紅，抑著嗓音說：“林惟，你這樣做，太犯規了。”
再多的堅持，在這一刻都成了多餘。
她也不想動搖的，可是林惟這樣做，真的太太太太！
太犯規了。
林惟表面淡定，內心卻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氣。
他從未像現在這樣緊張過。
本來是下周生日會上，他打算當眾給她戒指，可是時間上已經來不及了。
林惟松懶地笑了聲：“所以，這算是答應了？”
成隱想了想，輕柔的嗓音卻無比認真：“那以後，不管發生了什麽，我都是你的第一選擇，好不好？”
既然爺爺和他之間，她選擇了他。
那相應的，他的第一選擇，也應該是她。
她的這個要求，不算過分吧？
林惟眼眸微動，倒也十分依著她：“嗯，好。”
成隱還是不放心，伸出手指：“那拉勾。”
林惟看著她孩子氣的動作，無可奈何地低頭笑了下，他忍著笑意，直著身子，伸手：“好，跟你拉鉤。”
下山的時候，成隱的雙腿已經累到不行，她氣喘籲籲地說：“林惟，你的步子邁得太大了，我跟不上你。”
林惟轉身，腳步停下：“上來，我背你。”
成隱一頓：“你不累麽？”
林惟嘴角勾著輕薄的笑意：“又不是第一次背你。”
成隱抿著唇，這次她倒也沒有和他客氣，慢慢攀上他的背。
這段路其實不長，但是成隱私心卻想林惟走得慢一些。她的雙手緊緊環著他的脖頸，心底的漣漪一波又一波的蕩漾。
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可以和林惟這麽親昵。
她真的喜歡他好久了呢。
成隱吸了口氣，說：“那以後，我們一定要常常回來看爺爺。”
林惟盯著腳下的路，淡聲：“嗯。”
成隱一停，又道：“爺爺年紀大了，又有心臟病，你以後不要總是氣他老人家了。”
良久，林惟扯了下唇角，應聲：“嗯。”
兩人終於下了山，來到機車跟前。
成隱帶頭盔的時候，林惟看著她，忽然說：“回到A市以後，要不要重新學音樂？”
她適合站在舞臺上。
而不是在職場上淹沒她的光芒。
成隱安靜了幾秒，然後做了陣心理鬥爭，溫吞地說了句：“不喜歡音樂，也不喜歡鋼琴。”
林惟瞇眼，極其認真且清晰地問道：“真的麽？”
成隱低頭，半天沒吭聲。
最後她喃喃細語道了句：“練琴既枯燥又很辛苦，不想彈。”
林惟輕笑，一字一句慢慢地出了聲：“那從此以後，只要我晚上回家，就陪著你練琴，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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