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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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知道自己招惹了一群不好惹的人，青年的臉一時青一陣白一陣的。
他的臉漸漸變得扭曲，過了不久，他忽而直接從地上蹦了起來，把手一揮：“是她自己不檢點，我說幾句怎麽了？！而且說她的又不只是我，你們憑什麽只找我的麻……！”
啪————
麻煩兩個字還沒說出口，他的左臉就緩緩傳來了一陣燒熱感。
這一耳光把他打得有些懵，他怔怔地回頭望向時記：“你特麽敢扇我耳光？！我爸媽都沒扇過我！”
“哦？是嗎？原來你有父母，我還以為你是個有爹娘生沒爹娘教的孤兒呢。”
在聽見自家妹妹被這般詆毀，原來還念著教養的時記一時卻是不管不顧了，他冷著臉，聲音清冷。
這副模樣有些不怒自威，那人張著口，卻是再吐露不出半個字。
周遭一時一片寂靜，楊願生將手搭在時記肩上，向前一步將其擋在身後：“你剛剛的話是什麽意思？為什麽說她……她做什麽了嗎？”
青年白了楊願生一眼沒有接話。
“張延，父母離異，現在是嚴氏集團的獨子。”
陸子瑤慢悠悠的將手機收起，她望向張延帶著些許蔑視的笑了笑：“你媽媽我倒是聽說過，商場上雷厲風行，有極其看重面子。你說她要是在頭條上看見她的乖兒子在學校幹的好事，會是什麽後果？”
張延聽著，似乎真順著陸子瑤的話想了一想，隨後就打了個激靈，瞪向陸子瑤：“你敢！”
陸子瑤微一挑眉：“你說我敢不敢？”
她當然敢，而且憑陸氏的能力。他們集團根本奈何不了什麽。
張延皺著眉，狠狠咬了一下唇，轉而卻是回答了楊願生的問題：“是聽別人說，她在外面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交易了，而且還和好幾個男的都上……”
話至一半，他忽而感覺到了一股冷意，待擡頭對上時記目光的那一刻，便硬生生把後半句給咽了回去。
“聽誰說的。”
時記聲音依舊淡淡的，楊願生心知他大抵在準備崩盤的路上了。
她輕嘆口氣半退一步握住了時記的手。
張延語氣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我怎麽知道，傳到我這裏的時候班裏差不多已經有一半人都知道了。”
陸湫像看傻子一樣望著張延：“這種話你們也信？你們腦子裝的都是屎不用思考的嗎？”
張延抽了抽嘴，忽而提高聲音說道：“那當然是有見到照片了？！我現在還保存著呢，我給你們看！”
張延一副急著證明自己的所作所為有跡可循，而且是對的不是錯的一般。
他拿出手機，快速找到那張所謂的證據，攤到四人面前。
照片上的時千裏笑得開朗，她將自己手中的冰淇淋舉到一個很英氣的‘男子’面前，那‘男子’臉上沒有太多表情，淡淡的但能看出來，她對女孩並不排斥。
只不過那張臉倒是讓楊願生眼前一黑。
那所謂的男的，分明就是蓬鈺。
望著那人一臉篤定的模樣，楊願生選擇直接拆穿了他最後的狡辯：“這人我認識，是我朋友，她是女的。”
張延收回手機的手明顯一僵，他又仔細端詳了一邊那張照片。
他好像看出了什麽，又好像什麽都沒看出，至少一味的大吼：“不可能！你少胡說，我才不會上你的當。”
見時記又要上前，楊願生直接將他朝後拉了一把，隨後冷冷的望向張延：“你不願意相信，是因為你不想承認她的死亡與你有關。不過說到底，你至始至終也都只不過是相信你願意相信的，至於真相是什麽，你真的在意過嗎。”
張延一時無話可說了。
楊願生向後退了半步：“現在法律法規對校園欺淩這方面確實不夠完善，但涉及詆毀侮辱方面的倒是挺完善。”
她口中說著拿出自己口袋裏的錄音筆在其面前晃了兩晃：“你現在最好祈禱時家不予追究，不然就憑這個，再加上你家那些多次被發覺又被壓下去的糊塗爛賬，我完全可以幫忙把你們嚴家告到破產。”
口中說完，楊願生沒有理會張延已經煞白的臉，直接拉著時記離開了校園。
和陸子瑤姐弟二人道完別後，二人一同朝離這不遠的車站走去。
時記自從從校園裏出來，沒有了平日裏那股歡脫，他微低著頭，沈默的跟著楊願生走著，不知在思索什麽。
楊願生心知現在說什麽安慰的話都沒有用，於是僅是跟在他身邊，靜靜陪著。
二人不知這樣走了多久，隨著一記鈴聲，時記微微回神。
他拿出電話，接通。
“餵？爸，怎麽了。”
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些什麽，時記臉上忽而多了些驚喜的神色，他猛地握住楊願生的小臂，滿眼盡是激動。
“好好，我這就趕回去！”
他口中說著，在電話被掛掉的那一刻，頓時拉著楊願生跑了起來。
楊願生有些錯愕，但還是隨他的步伐朝前跑去。
“我爸說我嬸嬸醒了。”
“挺好的。”
“他還說我小妹找到了！”
“？”
時千裏的情況，楊願生是見過的，蓬鈺居然能把她救醒？？？
雖說一時滿心的疑惑，但楊願生其實還是有些慶幸和高興的，畢竟這是一個幾近完美的結局。
二人一下車就著急忙慌的又打車去了醫院，等到了病房，時記便直接沖了進去，而楊願生，則註意到了正在外面靠著墻打哈欠的成雙。
成雙聽見動靜，她微微側頭望向楊願生，擡手揮了兩下：“楊律身體不舒服？怎麽也來醫院了？”
楊願生沒有搭話，盡是朝病房瞄了一眼。
見此，成雙心下了然，她微聳了聳肩，沒有再搭話。
見她這副無精打采，一副要困死的模樣，楊願生微皺了皺眉：“你好像很累？”
成雙聞言象征性的笑了一聲作為敷衍，她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消息，隨後起身直接朝外走去：“楊律還是進去看看情況吧，我的事就不勞你操心了。”
見她這副說辭，楊願生也就不再多問，病房裏傳來哭泣聲，勸慰聲，她心知此時自己也不是進去的時候，於是就想著找了個位置坐下，不料時記卻在這時出來了。
楊願生見到他有些意外：“你怎麽出來了？”
時記情緒調整的很快，他聞言輕輕一笑：“我總不能把你自己丟外面吧，走，我帶你和千裏一起去買些吃的。”
他口中說著，指了指身後的女孩，隨後就率先向外走起。
楊願生望向時千裏，卻是微微一楞，她微微皺眉，輕聲開口：“蓬鈺？”
蓬鈺對於她這麽快就將她識破這件事好像並不意外，她輕聳了聳肩，開口道：“事我都知道了，雖然說是那群敗類惹得，但多少也有我的原因，所以……既然她無法陪這家人走完一生，那就由我來代替吧。”
楊願生一時無言，蓬鈺沈吟片刻，難得輕快道：“反正也就幾十年，一眨眼就過去了。而且我本來就無聊，這樣還能回學校幫她報下仇，何樂而不為呢？”
話雖如此，但是鮫人並非不死之軀，僅是他們的壽命要長很多。
換顏術是很費壽命的術法，蓬鈺這樣，等於自焚。
但話雖如此，楊願生卻也清楚，蓬鈺決定的事情，根本沒有轉圜的餘地，於是她僅是閉了閉眼，輕飄飄的說了兩個字：“隨你。”
“餵！你們兩個是第一次見吧，怎麽感覺這麽熟悉，快走啦！”
聽見不遠處時記的呼喊，蓬鈺立刻歡快的應下，隨後就拉著楊願生朝時記跑去。
見時記那副開心的模樣，楊願生就知道蓬鈺學的一定很像。
雖然時千裏在她面前吵吵鬧鬧的時候她臉上沒有太多表情，但其實在內心裏也很喜歡她這個朋友吧。
但不管怎樣，明天，應該是個好天氣。
……
成雙剛走出醫院大門，就聽見了一陣鳴笛聲。
她慢悠悠的走到車前，直接拉開後門坐了進去，隨後就靠著靠背閉目養神。
開車的陸湫和副駕駛上的陸子瑤見其這般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見了些許詫異。
陸子瑤微微皺眉：“江月年拉著你幹什麽去了，你怎麽這麽困。”
‘靈魂出竅還折騰了那麽久，本來就沒緩過來又被一個鮫人拉著看了場戲，隨後又被抓過來給人看病，能有精神才怪。’
‘話說回來江月年倒是輕松，剛回來就被編輯叫走了，下次看見她，非打她一頓出氣不可。’
成雙心下暗暗腹誹，嘴上卻是一個字都懶得說了，她擺了擺手：“別管了，讓我睡會兒。”
見她這副模樣，陸子瑤也就不再追問了，她望向陸湫發現他還楞楞的望著自己，便皺眉輕拍了一下他的頭：“發什麽呆，開車回家。”
“哦哦哦，好。”
陸湫口中應著，便著急忙慌的準備起步，
陸子瑤微微皺眉：“你著什麽急，開穩一點。”
陸湫口中應著，打著方向盤離開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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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知道自己招惹了一群不好惹的人，青年的臉一時青一陣白一陣的。
他的臉漸漸變得扭曲，過了不久，他忽而直接從地上蹦了起來，把手一揮：“是她自己不檢點，我說幾句怎麽了？！而且說她的又不只是我，你們憑什麽只找我的麻……！”
啪————
麻煩兩個字還沒說出口，他的左臉就緩緩傳來了一陣燒熱感。
這一耳光把他打得有些懵，他怔怔地回頭望向時記：“你特麽敢扇我耳光？！我爸媽都沒扇過我！”
“哦？是嗎？原來你有父母，我還以為你是個有爹娘生沒爹娘教的孤兒呢。”
在聽見自家妹妹被這般詆毀，原來還念著教養的時記一時卻是不管不顧了，他冷著臉，聲音清冷。
這副模樣有些不怒自威，那人張著口，卻是再吐露不出半個字。
周遭一時一片寂靜，楊願生將手搭在時記肩上，向前一步將其擋在身後：“你剛剛的話是什麽意思？為什麽說她……她做什麽了嗎？”
青年白了楊願生一眼沒有接話。
“張延，父母離異，現在是嚴氏集團的獨子。”
陸子瑤慢悠悠的將手機收起，她望向張延帶著些許蔑視的笑了笑：“你媽媽我倒是聽說過，商場上雷厲風行，有極其看重面子。你說她要是在頭條上看見她的乖兒子在學校幹的好事，會是什麽後果？”
張延聽著，似乎真順著陸子瑤的話想了一想，隨後就打了個激靈，瞪向陸子瑤：“你敢！”
陸子瑤微一挑眉：“你說我敢不敢？”
她當然敢，而且憑陸氏的能力。他們集團根本奈何不了什麽。
張延皺著眉，狠狠咬了一下唇，轉而卻是回答了楊願生的問題：“是聽別人說，她在外面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交易了，而且還和好幾個男的都上……”
話至一半，他忽而感覺到了一股冷意，待擡頭對上時記目光的那一刻，便硬生生把後半句給咽了回去。
“聽誰說的。”
時記聲音依舊淡淡的，楊願生心知他大抵在準備崩盤的路上了。
她輕嘆口氣半退一步握住了時記的手。
張延語氣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我怎麽知道，傳到我這裏的時候班裏差不多已經有一半人都知道了。”
陸湫像看傻子一樣望著張延：“這種話你們也信？你們腦子裝的都是屎不用思考的嗎？”
張延抽了抽嘴，忽而提高聲音說道：“那當然是有見到照片了？！我現在還保存著呢，我給你們看！”
張延一副急著證明自己的所作所為有跡可循，而且是對的不是錯的一般。
他拿出手機，快速找到那張所謂的證據，攤到四人面前。
照片上的時千裏笑得開朗，她將自己手中的冰淇淋舉到一個很英氣的‘男子’面前，那‘男子’臉上沒有太多表情，淡淡的但能看出來，她對女孩並不排斥。
只不過那張臉倒是讓楊願生眼前一黑。
那所謂的男的，分明就是蓬鈺。
望著那人一臉篤定的模樣，楊願生選擇直接拆穿了他最後的狡辯：“這人我認識，是我朋友，她是女的。”
張延收回手機的手明顯一僵，他又仔細端詳了一邊那張照片。
他好像看出了什麽，又好像什麽都沒看出，至少一味的大吼：“不可能！你少胡說，我才不會上你的當。”
見時記又要上前，楊願生直接將他朝後拉了一把，隨後冷冷的望向張延：“你不願意相信，是因為你不想承認她的死亡與你有關。不過說到底，你至始至終也都只不過是相信你願意相信的，至於真相是什麽，你真的在意過嗎。”
張延一時無話可說了。
楊願生向後退了半步：“現在法律法規對校園欺淩這方面確實不夠完善，但涉及詆毀侮辱方面的倒是挺完善。”
她口中說著拿出自己口袋裏的錄音筆在其面前晃了兩晃：“你現在最好祈禱時家不予追究，不然就憑這個，再加上你家那些多次被發覺又被壓下去的糊塗爛賬，我完全可以幫忙把你們嚴家告到破產。”
口中說完，楊願生沒有理會張延已經煞白的臉，直接拉著時記離開了校園。
和陸子瑤姐弟二人道完別後，二人一同朝離這不遠的車站走去。
時記自從從校園裏出來，沒有了平日裏那股歡脫，他微低著頭，沈默的跟著楊願生走著，不知在思索什麽。
楊願生心知現在說什麽安慰的話都沒有用，於是僅是跟在他身邊，靜靜陪著。
二人不知這樣走了多久，隨著一記鈴聲，時記微微回神。
他拿出電話，接通。
“餵？爸，怎麽了。”
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些什麽，時記臉上忽而多了些驚喜的神色，他猛地握住楊願生的小臂，滿眼盡是激動。
“好好，我這就趕回去！”
他口中說著，在電話被掛掉的那一刻，頓時拉著楊願生跑了起來。
楊願生有些錯愕，但還是隨他的步伐朝前跑去。
“我爸說我嬸嬸醒了。”
“挺好的。”
“他還說我小妹找到了！”
“？”
時千裏的情況，楊願生是見過的，蓬鈺居然能把她救醒？？？
雖說一時滿心的疑惑，但楊願生其實還是有些慶幸和高興的，畢竟這是一個幾近完美的結局。
二人一下車就著急忙慌的又打車去了醫院，等到了病房，時記便直接沖了進去，而楊願生，則註意到了正在外面靠著墻打哈欠的成雙。
成雙聽見動靜，她微微側頭望向楊願生，擡手揮了兩下：“楊律身體不舒服？怎麽也來醫院了？”
楊願生沒有搭話，盡是朝病房瞄了一眼。
見此，成雙心下了然，她微聳了聳肩，沒有再搭話。
見她這副無精打采，一副要困死的模樣，楊願生微皺了皺眉：“你好像很累？”
成雙聞言象征性的笑了一聲作為敷衍，她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消息，隨後起身直接朝外走去：“楊律還是進去看看情況吧，我的事就不勞你操心了。”
見她這副說辭，楊願生也就不再多問，病房裏傳來哭泣聲，勸慰聲，她心知此時自己也不是進去的時候，於是就想著找了個位置坐下，不料時記卻在這時出來了。
楊願生見到他有些意外：“你怎麽出來了？”
時記情緒調整的很快，他聞言輕輕一笑：“我總不能把你自己丟外面吧，走，我帶你和千裏一起去買些吃的。”
他口中說著，指了指身後的女孩，隨後就率先向外走起。
楊願生望向時千裏，卻是微微一楞，她微微皺眉，輕聲開口：“蓬鈺？”
蓬鈺對於她這麽快就將她識破這件事好像並不意外，她輕聳了聳肩，開口道：“事我都知道了，雖然說是那群敗類惹得，但多少也有我的原因，所以……既然她無法陪這家人走完一生，那就由我來代替吧。”
楊願生一時無言，蓬鈺沈吟片刻，難得輕快道：“反正也就幾十年，一眨眼就過去了。而且我本來就無聊，這樣還能回學校幫她報下仇，何樂而不為呢？”
話雖如此，但是鮫人並非不死之軀，僅是他們的壽命要長很多。
換顏術是很費壽命的術法，蓬鈺這樣，等於自焚。
但話雖如此，楊願生卻也清楚，蓬鈺決定的事情，根本沒有轉圜的餘地，於是她僅是閉了閉眼，輕飄飄的說了兩個字：“隨你。”
“餵！你們兩個是第一次見吧，怎麽感覺這麽熟悉，快走啦！”
聽見不遠處時記的呼喊，蓬鈺立刻歡快的應下，隨後就拉著楊願生朝時記跑去。
見時記那副開心的模樣，楊願生就知道蓬鈺學的一定很像。
雖然時千裏在她面前吵吵鬧鬧的時候她臉上沒有太多表情，但其實在內心裏也很喜歡她這個朋友吧。
但不管怎樣，明天，應該是個好天氣。
……
成雙剛走出醫院大門，就聽見了一陣鳴笛聲。
她慢悠悠的走到車前，直接拉開後門坐了進去，隨後就靠著靠背閉目養神。
開車的陸湫和副駕駛上的陸子瑤見其這般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見了些許詫異。
陸子瑤微微皺眉：“江月年拉著你幹什麽去了，你怎麽這麽困。”
‘靈魂出竅還折騰了那麽久，本來就沒緩過來又被一個鮫人拉著看了場戲，隨後又被抓過來給人看病，能有精神才怪。’
‘話說回來江月年倒是輕松，剛回來就被編輯叫走了，下次看見她，非打她一頓出氣不可。’
成雙心下暗暗腹誹，嘴上卻是一個字都懶得說了，她擺了擺手：“別管了，讓我睡會兒。”
見她這副模樣，陸子瑤也就不再追問了，她望向陸湫發現他還楞楞的望著自己，便皺眉輕拍了一下他的頭：“發什麽呆，開車回家。”
“哦哦哦，好。”
陸湫口中應著，便著急忙慌的準備起步，
陸子瑤微微皺眉：“你著什麽急，開穩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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