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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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蘭池是嬴政早年引水所建，位於鹹陽宮東部，作為宮殿官署區與郭區之間一道重要的分隔線。
池邊柳條相依，池水碧波蕩漾，內通外直的白荷池中綻放，偶有鯉魚躍池而出，荷葉精準地接住破濺而出的水珠，頓時銀光盈盈。
嬴政先前在蘭池北側建造了一座“蘭池宮”，閑時前往居住，但因政繁忙，嬴政已經很久沒有來到蘭池了。
拂面而來的微風帶著淡雅的荷花香，雖然是因為參本至此，但嬴政還是久未地感到放松，不禁微吸一口新鮮的空氣。
嬴政此次前來，輕簡出行，只帶著趙高、那位參本的諫官，及一位內侍。
三人見嬴政站在池邊稱眺望狀，都有眼力見地安靜待在後方，等嬴政挪步後，乖覺跟在身後。
嬴政眺望遠方，笑道：“蘭池風光宜人，夏日炎炎，殿中雖然清涼，但難得出來走走也好。”
趙高也笑道：“陛下說的是，勞逸結合才能事半功倍。”
“陛下聖明！”王侍中忙不疊附和。
王侍中努力揚起自己最為得體的微笑，但尖長的面容，配上同樣尖銳的聲音，平添多出幾分精明。
沒想到陛下日理萬機，自己只是參了那幾位新任博士，陛下便讓自己隨行勘驗，至今還有些惶恐，本就消瘦的身形在微風下，顯得尤為單薄。
大秦學宮不是皇室宮殿，但又屬於國有宮殿，並不屬於郎中令的管轄範圍，李斯甚深知該學府的重要性，所以派了一名能幹的侍中前來管理大秦學宮。
王侍中雖然長相尖嘴猴腮，但在人情世故方面尤為優秀，學府人員眾多，最是需要一位處事圓滑的學宮管事。
嬴政見過對方幾次，對對方印象尚可，見對方有些緊張，出聲道：“學府新立，想來侍中廢了不少心力，當做普通出游便可。”
嬴政的話非但沒有寬慰到對方，對方反而更加激動了些，連連稱是。
嬴政略微點頭，便不再管對方。
王侍中激動地輕咬嘴唇，有生之年居然能聽到陛下喊他愛卿！他何德何能？！他今生死而無憾了！
王侍中目光炙熱，嬴政淡然處之。
但在一旁的趙高輕輕一笑，掃了一眼王侍中，示意對方收斂一點，王侍中才立馬壓下興奮，亦步亦趨地跟著嬴政，每到一處，便和嬴政解釋宮殿的名稱和作用。
學宮被李斯大致劃分為三個區域：
一為明法館，陳列大秦迄今為止所有名列的律法，以供學子研習；
二為論學區，往下細分論言、做賦、等各座宮殿及書屋，以供學子共勉修學；
三為院落區，按照不同學派劃分宮殿，按照學子所取之名登記成冊，方便管理。
而王侍中就是在前往天臺山學派登記的路上，被三人的苑名氣得半死。
為了臉面憋著一口氣跑回自家院落，不管對方是否是陛下重用的大臣，洋洋灑灑地寫了兩卷參本上奏陛下，狠狠參了三人一筆。
現今和陛下一路說笑到達目的地，王侍中的喜悅被沈重代替，甚至怨懟掛臉，但還是在陛下詢問的眼神中，猶豫半響，吞吞吐吐道。
“陛下，三位大人所題之名實在是……”
腹中一長串的貶義詞，但王侍中覺得，英明神武的陛下不該當面承受如此的炮轟，還是默默咽下了滿腹的文采，吐出幾個字：“……難登大雅之堂。”
嬴政微微挑眉，他粗略掃了對方的參本，極其憤懣，如今倒是收斂得只剩一個詞了。
“無妨。”
“六位帝皇丸”這個名字，雖然放肆了點，但哪裏算難登大雅之堂？
念起來莫名上口，改改“帝皇丸”這幾個字，至少還剩兩個字勉強能用。
當嬴政穿過裊裊柳林，眼前豁然開朗的同時，看到上方宮殿的大字，猝不及防地，腦子也轟然開朗了。
只見宏偉巍峨的宮殿下方擺放著大大小小的題字，龍飛鳳舞地寫著【大秦人才苑】、【秦秦草原扛把子】諸如此類不知所雲的文字。
清秀的少年蹲坐在一旁，癱著臉行雲流水地畫出幾個大字——【叱詫風雲:精神小夥鑒賞苑】
“啊哈~！完美！”活潑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嬴政視線往上移，便見溫婉的女子扶著木梯，而俊朗的公子則站立上方，雙手叉腰，看著牌匾上的字，時不時點頭滿意稱讚。
嬴政一看牌匾——【各霸一方】。
先抑後揚，嬴政心想這個名字尚可，目光一轉，便看見掛在門前左右的“桃符”：左為【聚是一坨屎】，右為【散是漫天稀】。
平仄相對，韻腳相稱。
嬴政&趙高：……各霸一方原來是直意。
比起兩人的沈默，王侍中已經被氣過一波，理應有了更大的心裏準備。
但此時見到更為離譜直白的“屎”“稀”二字，猛地深吸一口氣，顧不上陛下在旁邊，蹬蹬蹬幾步上前，奪過唐慈手中的筆大吼道：“夠了！不準寫了！！”
唐慈猝不及防被對方嚇到，瞪大眼眸擡頭，倒映出七竅生煙的王侍中。
唐慈視線落到對方手中的毛筆上，王侍中仿佛應激似得，將毛筆往身後一藏，唐慈面無表情擡手往墨水中一伸，然後在地面上畫了個大大的【還我】。
“我”字末端還被幽怨地拉長，王侍中青筋猛跳。
還給他再寫出一些汙穢之詞嗎？！開玩笑！怎麽可能還？
王侍中不但沒還，甚至退後幾步，態度堅決。
對這位啰嗦的“宿管大哥”很是不滿，唐慈站起身，朝對方豎起沾滿黑墨的中指，然後拱手，淡定地向嬴政行了個禮。
“陛下。”
林月華也上前，緩緩向嬴政行禮，比起兩人的中規中矩，紀子昂顯然要特立獨行得多。
站在木梯上方，笑容明媚的地朝嬴政一笑，舉起手大幅度來回搖晃，喊道：“陛下——！你來啦~!”
收到嬴政的頷首後，紀子昂雙手張開，懸空於牌匾上下兩邊，露出上面的四個大字，向嬴政炫耀到。
“陛下快看我們的苑名怎麽樣？！是不是特別威武霸氣！”
確實太過“霸氣”，這牌匾掛上去，周圍還有新鮮空氣嗎？
委實是沒想過連字體都能聞到味，嬴政微微閉眼，沒有應聲。
他的蘭池，現在像極了糞池。
察覺到嬴政的沈默不語，紀子昂高昂的情緒也降了下來，小心地詢問出聲：“陛下不喜歡嗎？”
嬴政擡眼，想理所當然地回應肯定的答案。
可紀子昂面含局促，一向精神抖擻的高馬尾都有些懨懨，下方的林月華雖笑容依舊，但彌漫上了緊張，連唐慈神情都有些低落。
“……甚好。”
趙高倒吸一口氣，再一次在內心刷新紅衣人的份量，王侍中已經完全被陛下的寬容震驚地目瞪口呆。
嬴政委婉道：“不過此詞太過超前，容易引人垢話。”
見三人眸光清澈，心思如此單純，年歲與扶蘇相仿，嬴政倏然有了種養孩子的錯覺，嘴角微勾，輕柔道：“朕覺得‘六位帝皇丸’不錯。”
獨屬於他的勢力，讓他頗具安心。
趙高&王侍中：！
被帝王冠以“帝王”之名，其中意義顯而易見，趙高暗芒微閃，王侍中搶筆的手，微微顫抖。
“真的嗎？！”
紀子昂長腿一伸，三兩步便從梯子上爬下來，跑到嬴政面前，翹著腦袋邀功。
“那可是我一開始想得呢！唐慈還說什麽沒有人懂的梗不如不說。”
唐慈盯著王侍中身後，沒有反應。
紀子昂撇撇嘴，“世界上本沒有梗，說得人多了，自然就成了梗嘛！”
嬴政笑道：“不過苑名多為三字，不如再想想？”
紀子昂摩挲下巴，認同道：“也對，字數少，顯得高級些。”
林月華掃了一眼紀子昂，“我先前就說精簡成三個字，‘酒當歌’意境獨特，你不要。”
“善。歌酒相伴，一大佳事。”嬴政投讚同票，紀子昂眉毛一擰，反駁道。
“太普通了啦！一點都不夠獨特。”
林月華略微無奈，不說話了，唐慈趁王侍中處於“有人敢反駁陛下”的震驚中，眼眸瞇起，猛地上前一把奪回毛筆。
再三受打擊的王侍中：？！
唐慈從腰間抽出紙，唰唰寫道：【弒神者！賊帥！】
林月華默默收回視線，餘光瞥見嬴政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頓時啞口無言。
她一位女孩子在一堆男人中間真的很無助。
而紀子昂絞盡腦汁，靈光一閃，猛地右手敲左手。
“決定了！就叫政家軍！！”
嬴政還沒說話，趙高便出聲勸解道：“紀客卿不可，政乃陛下私名，不可任用。”
“就得用政哥的名字！”
紀子昂若有其事道：“我們本來就是因為崇敬陛下所以才來到大秦，甘願為陛下前仆後繼，用陛下名字命名，很合理啊！”
趙高還要再辯，被紀子昂搶住話茬：“再說了，頂著這個名字行事，往後自報家門的時候，多有面兒啊！”
紀子昂挺了挺胸脯，“還能讓陛下名滿天下！我倒是要看看，到時候還有誰說政哥殘暴！”
“他們又不用007，寅時睡，酉時起！站著說話不腰疼！”
他可是記得陛下回他的時候，時間可是在半夜！
紀子昂突然憤憤，單手指天，“我就是要讓那些說過陛壞話的人！追悔莫及——！”
“悔莫及——！！”
“莫及——！！！”
聲勢浩大的誓言在苑落中回蕩，驚起一片飛鳥。
“咳。”
雖然習慣被人拍馬屁，但嬴政此時也有些無所適從，輕咳一聲緩解尷尬。
“紀博士之心，朕心甚慰。”嬴政一言而定，果斷下令。
“既如此，此苑便名政家苑，冠我之名，福秦之幸。”
趙高及王侍中彎腰領命：“諾。”
嬴政看向紀子昂，正色道：“除苑名外，今天朕來，還想與紀博士詳聊‘報社’一事。”
紀子昂虎軀一震：來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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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先前在蘭池北側建造了一座“蘭池宮”，閑時前往居住，但因政繁忙，嬴政已經很久沒有來到蘭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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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此次前來，輕簡出行，只帶著趙高、那位參本的諫官，及一位內侍。
三人見嬴政站在池邊稱眺望狀，都有眼力見地安靜待在後方，等嬴政挪步後，乖覺跟在身後。
嬴政眺望遠方，笑道：“蘭池風光宜人，夏日炎炎，殿中雖然清涼，但難得出來走走也好。”
趙高也笑道：“陛下說的是，勞逸結合才能事半功倍。”
“陛下聖明！”王侍中忙不疊附和。
王侍中努力揚起自己最為得體的微笑，但尖長的面容，配上同樣尖銳的聲音，平添多出幾分精明。
沒想到陛下日理萬機，自己只是參了那幾位新任博士，陛下便讓自己隨行勘驗，至今還有些惶恐，本就消瘦的身形在微風下，顯得尤為單薄。
大秦學宮不是皇室宮殿，但又屬於國有宮殿，並不屬於郎中令的管轄範圍，李斯甚深知該學府的重要性，所以派了一名能幹的侍中前來管理大秦學宮。
王侍中雖然長相尖嘴猴腮，但在人情世故方面尤為優秀，學府人員眾多，最是需要一位處事圓滑的學宮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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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的話非但沒有寬慰到對方，對方反而更加激動了些，連連稱是。
嬴政略微點頭，便不再管對方。
王侍中激動地輕咬嘴唇，有生之年居然能聽到陛下喊他愛卿！他何德何能？！他今生死而無憾了！
王侍中目光炙熱，嬴政淡然處之。
但在一旁的趙高輕輕一笑，掃了一眼王侍中，示意對方收斂一點，王侍中才立馬壓下興奮，亦步亦趨地跟著嬴政，每到一處，便和嬴政解釋宮殿的名稱和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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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為論學區，往下細分論言、做賦、等各座宮殿及書屋，以供學子共勉修學；
三為院落區，按照不同學派劃分宮殿，按照學子所取之名登記成冊，方便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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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今和陛下一路說笑到達目的地，王侍中的喜悅被沈重代替，甚至怨懟掛臉，但還是在陛下詢問的眼神中，猶豫半響，吞吞吐吐道。
“陛下，三位大人所題之名實在是……”
腹中一長串的貶義詞，但王侍中覺得，英明神武的陛下不該當面承受如此的炮轟，還是默默咽下了滿腹的文采，吐出幾個字：“……難登大雅之堂。”
嬴政微微挑眉，他粗略掃了對方的參本，極其憤懣，如今倒是收斂得只剩一個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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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位帝皇丸”這個名字，雖然放肆了點，但哪裏算難登大雅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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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嬴政穿過裊裊柳林，眼前豁然開朗的同時，看到上方宮殿的大字，猝不及防地，腦子也轟然開朗了。
只見宏偉巍峨的宮殿下方擺放著大大小小的題字，龍飛鳳舞地寫著【大秦人才苑】、【秦秦草原扛把子】諸如此類不知所雲的文字。
清秀的少年蹲坐在一旁，癱著臉行雲流水地畫出幾個大字——【叱詫風雲:精神小夥鑒賞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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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視線往上移，便見溫婉的女子扶著木梯，而俊朗的公子則站立上方，雙手叉腰，看著牌匾上的字，時不時點頭滿意稱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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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抑後揚，嬴政心想這個名字尚可，目光一轉，便看見掛在門前左右的“桃符”：左為【聚是一坨屎】，右為【散是漫天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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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趙高：……各霸一方原來是直意。
比起兩人的沈默，王侍中已經被氣過一波，理應有了更大的心裏準備。
但此時見到更為離譜直白的“屎”“稀”二字，猛地深吸一口氣，顧不上陛下在旁邊，蹬蹬蹬幾步上前，奪過唐慈手中的筆大吼道：“夠了！不準寫了！！”
唐慈猝不及防被對方嚇到，瞪大眼眸擡頭，倒映出七竅生煙的王侍中。
唐慈視線落到對方手中的毛筆上，王侍中仿佛應激似得，將毛筆往身後一藏，唐慈面無表情擡手往墨水中一伸，然後在地面上畫了個大大的【還我】。
“我”字末端還被幽怨地拉長，王侍中青筋猛跳。
還給他再寫出一些汙穢之詞嗎？！開玩笑！怎麽可能還？
王侍中不但沒還，甚至退後幾步，態度堅決。
對這位啰嗦的“宿管大哥”很是不滿，唐慈站起身，朝對方豎起沾滿黑墨的中指，然後拱手，淡定地向嬴政行了個禮。
“陛下。”
林月華也上前，緩緩向嬴政行禮，比起兩人的中規中矩，紀子昂顯然要特立獨行得多。
站在木梯上方，笑容明媚的地朝嬴政一笑，舉起手大幅度來回搖晃，喊道：“陛下——！你來啦~!”
收到嬴政的頷首後，紀子昂雙手張開，懸空於牌匾上下兩邊，露出上面的四個大字，向嬴政炫耀到。
“陛下快看我們的苑名怎麽樣？！是不是特別威武霸氣！”
確實太過“霸氣”，這牌匾掛上去，周圍還有新鮮空氣嗎？
委實是沒想過連字體都能聞到味，嬴政微微閉眼，沒有應聲。
他的蘭池，現在像極了糞池。
察覺到嬴政的沈默不語，紀子昂高昂的情緒也降了下來，小心地詢問出聲：“陛下不喜歡嗎？”
嬴政擡眼，想理所當然地回應肯定的答案。
可紀子昂面含局促，一向精神抖擻的高馬尾都有些懨懨，下方的林月華雖笑容依舊，但彌漫上了緊張，連唐慈神情都有些低落。
“……甚好。”
趙高倒吸一口氣，再一次在內心刷新紅衣人的份量，王侍中已經完全被陛下的寬容震驚地目瞪口呆。
嬴政委婉道：“不過此詞太過超前，容易引人垢話。”
見三人眸光清澈，心思如此單純，年歲與扶蘇相仿，嬴政倏然有了種養孩子的錯覺，嘴角微勾，輕柔道：“朕覺得‘六位帝皇丸’不錯。”
獨屬於他的勢力，讓他頗具安心。
趙高&王侍中：！
被帝王冠以“帝王”之名，其中意義顯而易見，趙高暗芒微閃，王侍中搶筆的手，微微顫抖。
“真的嗎？！”
紀子昂長腿一伸，三兩步便從梯子上爬下來，跑到嬴政面前，翹著腦袋邀功。
“那可是我一開始想得呢！唐慈還說什麽沒有人懂的梗不如不說。”
唐慈盯著王侍中身後，沒有反應。
紀子昂撇撇嘴，“世界上本沒有梗，說得人多了，自然就成了梗嘛！”
嬴政笑道：“不過苑名多為三字，不如再想想？”
紀子昂摩挲下巴，認同道：“也對，字數少，顯得高級些。”
林月華掃了一眼紀子昂，“我先前就說精簡成三個字，‘酒當歌’意境獨特，你不要。”
“善。歌酒相伴，一大佳事。”嬴政投讚同票，紀子昂眉毛一擰，反駁道。
“太普通了啦！一點都不夠獨特。”
林月華略微無奈，不說話了，唐慈趁王侍中處於“有人敢反駁陛下”的震驚中，眼眸瞇起，猛地上前一把奪回毛筆。
再三受打擊的王侍中：？！
唐慈從腰間抽出紙，唰唰寫道：【弒神者！賊帥！】
林月華默默收回視線，餘光瞥見嬴政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頓時啞口無言。
她一位女孩子在一堆男人中間真的很無助。
而紀子昂絞盡腦汁，靈光一閃，猛地右手敲左手。
“決定了！就叫政家軍！！”
嬴政還沒說話，趙高便出聲勸解道：“紀客卿不可，政乃陛下私名，不可任用。”
“就得用政哥的名字！”
紀子昂若有其事道：“我們本來就是因為崇敬陛下所以才來到大秦，甘願為陛下前仆後繼，用陛下名字命名，很合理啊！”
趙高還要再辯，被紀子昂搶住話茬：“再說了，頂著這個名字行事，往後自報家門的時候，多有面兒啊！”
紀子昂挺了挺胸脯，“還能讓陛下名滿天下！我倒是要看看，到時候還有誰說政哥殘暴！”
“他們又不用007，寅時睡，酉時起！站著說話不腰疼！”
他可是記得陛下回他的時候，時間可是在半夜！
紀子昂突然憤憤，單手指天，“我就是要讓那些說過陛壞話的人！追悔莫及——！”
“悔莫及——！！”
“莫及——！！！”
聲勢浩大的誓言在苑落中回蕩，驚起一片飛鳥。
“咳。”
雖然習慣被人拍馬屁，但嬴政此時也有些無所適從，輕咳一聲緩解尷尬。
“紀博士之心，朕心甚慰。”嬴政一言而定，果斷下令。
“既如此，此苑便名政家苑，冠我之名，福秦之幸。”
趙高及王侍中彎腰領命：“諾。”
嬴政看向紀子昂，正色道：“除苑名外，今天朕來，還想與紀博士詳聊‘報社’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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