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資格 大獎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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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資格 大獎賽
冰毛巾敷在臉上，易菁總算清醒了些。事後回想，他也很佩服自己能在這樣的情況下安然滑完一場。他微微喘著氣，從冰上下來，被一群人簇擁著，一個給他遞水，另一個在給他披外套——隊裏在人手安排上一向很充足，人多是他們為數不多的優勢之一。
楊清嘉在耳旁問他身體怎樣，易菁胡亂點了點頭，往K&C區走。攝像機盡職盡責地將他帶著薄汗的臉投在屏幕上，少年腳步虛浮，頭發淩亂，但沒有人會因此小瞧他。
觀眾席上很安靜，只剩下冰童在來回撿東西發出的窸窣聲響，又過了一會，分數就出來了，易菁瞇眼看，看清了。
“80.60分。”
楊清嘉安慰他：“其實還不錯。”
易菁心裏也知道若非裁判給了不錯的P分，結果恐怕比這還要難看。思及此他不免想起上賽季初在加拿大杯的經歷，那次的分數似乎與這回也差不了多少——如此看來，他好像每個賽季初總會出點問題。
他起身，披著外套，走進選手通道時他聽見觀眾席上傳來的掌聲，回過頭，只見眾人皆望著他笑，正在場上做準備的下一位選手撞上他的視線，與他頷首示意。易菁朝他也微笑一下，沖觀眾席的方向一揮手，瀟灑地走了，消失在選手通道盡頭。
“帥的帥的。”蓓蓓評價，“抓拍的有點水平。”
易菁奪過她的手機，只見上面是他抿唇回首擡手致意的場景，一半身子已走進選手通道內，淹沒在陰影裏，顯出幾分冷峻。
天青湊過來，讚同地評價：“如果我不認識你，心一定已經被這位高冷帥哥偷走了。”
“不。”蓓蓓嚴肅地否決，“你不能，青青——不許笑，小草，你這罪惡的男人。”
她拿手邊擦汗的毛巾拍他，易菁正在偷笑，連忙躲。打鬧了一會，楊清嘉走了進來，蓓蓓瞬間噤聲，扯著天青去訓練了。王瀟經過這裏，瞥一眼走的急急忙忙的倆姑娘，又看一眼易菁，發出不滿的“哼”一聲，頭也不回地走遠了。
易菁摸摸鼻子，想不通什麽時候又得罪他了，想湊上去問問，被一句“專心訓練”頂了回來。
休息的時候，易菁坐在楊清嘉邊上，掰著指頭算進決賽的積分。他的決賽資格正面臨極其險峻的情況，這賽季各分站的競爭都很激烈，新人種子也層出不窮——當然，他也是其中之一。
法國站他得了第四，倘若中國杯的成績再不好，他就將第一次錯過大獎賽決賽，到那時候，想也知道諸位體育小報的記者們要怎樣編排他——哪怕去年冬奧前後竭力營造“花滑未來之星”人設的也是他們。
但要在中國杯滑出成績或許並沒有想象的那麽容易，路易斯是很強力的競爭者，還有伊裏亞的那位同門師兄，易菁很難誇下海口保證自己的發揮不失誤，賽季初他的狀態總是不甚穩定。相比而言，法國站本該是可以輕松拿下的，卻被他錯過了，這讓易菁懊惱了很久，但已於事無補。
“長南一一個冠軍，柚木一個冠軍。”易菁翻看前幾日閉幕的日本站與俄羅斯站新鮮出爐的結果。長南一本人不想與柚木拓之避險，無奈大獎賽的規則要求前一年的現役前三名必須王不見王，由於上賽季邁爾斯的退役，如今這苛刻的條件也限制了易菁——要不他也不想千裏迢迢跑到法國去。
“他們一人占一個名額。”易菁問楊老，“邁爾斯一個，奧古斯特一個，還剩倆。我是不是機會還挺大的？”
奧古斯特就是伊裏亞那位師兄，易菁本來與他不熟悉，奈何聽伊裏亞碎碎念多了，便也對他生出幾分同情。
楊清嘉笑，搖頭不言語。旁聽的蓓蓓都被他逗樂了，說他：“你分餅呢！哪能這麽算。”
“有個心理安慰嘛。”易菁苦惱地把本子上的字塗黑，翻過一頁，又開始謄抄三站比賽後的積分榜現狀。
“好。”楊清嘉說，“這不是你要操心的。去訓練吧，我們幫你算。”
易菁扔下筆，沈默地走了。楊清嘉看他那樣，嘆出一口氣，對蓓蓓說：“小青最近心情不好過，你們多陪陪他。”
“知道。”蓓蓓說，“他什麽事都寫在臉上，一眼就看出來了。交給我吧，保管讓那家夥服服帖帖的。”
楊清嘉溫和地笑笑，拍拍女孩的發。
天青坐在宿舍一樓的小沙發上剝葡萄吃，這裏每月輪換供應當季的新鮮水果，品種越換越珍惜，一路見證花滑隊經費不斷攀升的過程。她沾了滿手汁水，看見蓓蓓進來，忙說：“幫我抽張紙，快點。”
蓓蓓過來，拿張面巾紙給她，順走她手上剝好的葡萄，一屁股坐在她旁邊：“最近整個訓練場的氣氛都不對，煩死我了。”
天青被搶了勞動成果也不惱，拿來下一顆開始剝：“成績不好，哪有什麽氛圍——來，張口。”
她把果肉塞進蓓蓓嘴裏，兩人都沈默了。
過了一會，天青說：“這個點了，怎麽都還沒回來。”
“我走的算早了。”蓓蓓告訴她，“都在加練，自覺得很。”
又過了半晌，王瀟與易菁一前一後走了進來，看見她們還坐在這裏，嚇了一跳。
“這麽晚了，還在這裏？”易菁說。
“你不也在。”蓓蓓激他，“都加練，真是好刻苦。”
天青與她打配合：“可惜沒什麽用。”
男生們臉色一下就變了，氣勢洶洶地靠近了，又礙於紳士風度不能說太重的話。王瀟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不也只有個分站第三嗎？”
蓓蓓險些笑了，頂住壓力，理直氣壯回道：“我拿季軍，那也是突破，你拿個季軍，那是什麽意思？”
王瀟沒有拿季軍，他這賽季壓根沒機會進青年組的決賽，從頭到尾大獎賽只有中國站邀請他。他心裏不服氣，還想說，被易菁攔住了。他心知這姑娘分明對王瀟講話，卻指桑罵槐地在對他表示不滿，又上前一步，頗煩躁地說：“這有什麽可吵的，我能用銅牌砸死你——上樓了，王瀟，走吧。”
“嘿。”天青趁勢撲上來，拿一個靠枕墊著將他推在沙發腳上。易菁一下砸在毯子上，恰好能看到王瀟驚恐扭曲的表情。他很想說別害怕，讓師兄先害怕——哪怕過往他再怎麽知道自家姑娘不拘小節生性勇猛，這著實也太超過了。
天青絞住易菁的小腿，以一個十分標準的擒拿姿勢，不顧形象地大喊：“來幫忙。”
王瀟左右看了看，迷茫得一指自己。
“就是你！”蓓蓓說，“不要猶豫，除非你也想躺在地上！”
王瀟同手同腳地走過來，面前兩位朝夕相處的師姐此刻給他的感覺十分陌生。易菁躺在地上，冷靜地說：“停，我後背硌到東西了，讓我挪挪。”
天青放開他讓他調整了，覆又原樣控制住他。蓓蓓居高臨下地看著易菁，熟練地給他一拳——打在軟墊上。
“知道錯哪了嗎？”她說。③
易菁迷茫地看著她，又被揍了一拳——還是在軟墊上，隔著棉花也能感到力度不輕，果然成日裏舉鐵的女人不是好惹的。
“好。”蓓蓓說，“我告訴你。”
“第一，我不知道你在自責什麽，擺臭臉給我們看。要說比賽前發燒，那也是你自己作的，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自己——還有楊老，虧你還能讓她這麽擔心。”
她給了易菁今晚的第三拳。
“第二，你還在逞能。大家都知道你是隊長，但不代表你比我們高一等，運動員是允許失敗的，不要搞得好像輸一次就欠我們什麽，誰也不稀罕那個。”
又是一拳。
“第三，大家這麽擔心你，你卻一點反饋也沒有。今天王瀟幾次想找你，你有哪怕一次回應了？我們是團隊，我們想關心你，當人心都是狗肉長的，嗯？”
她俯下`身來，鉗住易菁的下巴，仔細端詳他臉上的神色。易菁已經全然懵了，大腦後知後覺地開始運轉，他這幾天的確情緒不佳，練訓練的時候也郁郁寡歡，不如往日興奮——但他以為自己隱藏地很好，不料卻全然被朋友們看在眼裏，心下不免感動，配上此時尷尬的姿勢，卻有點不合時宜。
蓓蓓松開他，活動一下手腕。天青也隨之站起來，將靠墊撿起左右拍拍，放回沙發上，盈盈一笑，轉開話題：“好了，今天葡萄不錯，你們也試試——我們就先走啦。”
她把欲言又止的女伴推走，臨上樓時又回頭：“晚安，小草，晚安，王瀟。”
“啊……”易菁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說，“晚安。”
但姑娘們早已走遠了。
王瀟坐在沙發另一側，頗為後怕：“以後提醒我，千萬不能惹她們。”
易菁走到沙發旁邊，坐下，拿來那只被反覆□□的靠墊，抱住。沈默半晌，他才忽的開口：“所以你今天找我，是想說什麽？”
王瀟一怔，臉瞬間就紅了，用背對著易菁，說：“沒什麽。”
易菁說：“謝謝你。我大概猜得到——不管今天還是以前的事，都謝謝你們。不論如何，有你們在真好。”
他說出這番肉麻的話，自己也有些害羞，好在此時身邊只剩下王瀟，而這傲嬌的家夥暫時沒心思去在意別人的表情管理。
兩男生面對坐著，互相臉紅了一會，互道晚安，很快也上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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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毛巾敷在臉上，易菁總算清醒了些。事後回想，他也很佩服自己能在這樣的情況下安然滑完一場。他微微喘著氣，從冰上下來，被一群人簇擁著，一個給他遞水，另一個在給他披外套——隊裏在人手安排上一向很充足，人多是他們為數不多的優勢之一。
楊清嘉在耳旁問他身體怎樣，易菁胡亂點了點頭，往K&C區走。攝像機盡職盡責地將他帶著薄汗的臉投在屏幕上，少年腳步虛浮，頭發淩亂，但沒有人會因此小瞧他。
觀眾席上很安靜，只剩下冰童在來回撿東西發出的窸窣聲響，又過了一會，分數就出來了，易菁瞇眼看，看清了。
“80.60分。”
楊清嘉安慰他：“其實還不錯。”
易菁心裏也知道若非裁判給了不錯的P分，結果恐怕比這還要難看。思及此他不免想起上賽季初在加拿大杯的經歷，那次的分數似乎與這回也差不了多少——如此看來，他好像每個賽季初總會出點問題。
他起身，披著外套，走進選手通道時他聽見觀眾席上傳來的掌聲，回過頭，只見眾人皆望著他笑，正在場上做準備的下一位選手撞上他的視線，與他頷首示意。易菁朝他也微笑一下，沖觀眾席的方向一揮手，瀟灑地走了，消失在選手通道盡頭。
“帥的帥的。”蓓蓓評價，“抓拍的有點水平。”
易菁奪過她的手機，只見上面是他抿唇回首擡手致意的場景，一半身子已走進選手通道內，淹沒在陰影裏，顯出幾分冷峻。
天青湊過來，讚同地評價：“如果我不認識你，心一定已經被這位高冷帥哥偷走了。”
“不。”蓓蓓嚴肅地否決，“你不能，青青——不許笑，小草，你這罪惡的男人。”
她拿手邊擦汗的毛巾拍他，易菁正在偷笑，連忙躲。打鬧了一會，楊清嘉走了進來，蓓蓓瞬間噤聲，扯著天青去訓練了。王瀟經過這裏，瞥一眼走的急急忙忙的倆姑娘，又看一眼易菁，發出不滿的“哼”一聲，頭也不回地走遠了。
易菁摸摸鼻子，想不通什麽時候又得罪他了，想湊上去問問，被一句“專心訓練”頂了回來。
休息的時候，易菁坐在楊清嘉邊上，掰著指頭算進決賽的積分。他的決賽資格正面臨極其險峻的情況，這賽季各分站的競爭都很激烈，新人種子也層出不窮——當然，他也是其中之一。
法國站他得了第四，倘若中國杯的成績再不好，他就將第一次錯過大獎賽決賽，到那時候，想也知道諸位體育小報的記者們要怎樣編排他——哪怕去年冬奧前後竭力營造“花滑未來之星”人設的也是他們。
但要在中國杯滑出成績或許並沒有想象的那麽容易，路易斯是很強力的競爭者，還有伊裏亞的那位同門師兄，易菁很難誇下海口保證自己的發揮不失誤，賽季初他的狀態總是不甚穩定。相比而言，法國站本該是可以輕松拿下的，卻被他錯過了，這讓易菁懊惱了很久，但已於事無補。
“長南一一個冠軍，柚木一個冠軍。”易菁翻看前幾日閉幕的日本站與俄羅斯站新鮮出爐的結果。長南一本人不想與柚木拓之避險，無奈大獎賽的規則要求前一年的現役前三名必須王不見王，由於上賽季邁爾斯的退役，如今這苛刻的條件也限制了易菁——要不他也不想千裏迢迢跑到法國去。
“他們一人占一個名額。”易菁問楊老，“邁爾斯一個，奧古斯特一個，還剩倆。我是不是機會還挺大的？”
奧古斯特就是伊裏亞那位師兄，易菁本來與他不熟悉，奈何聽伊裏亞碎碎念多了，便也對他生出幾分同情。
楊清嘉笑，搖頭不言語。旁聽的蓓蓓都被他逗樂了，說他：“你分餅呢！哪能這麽算。”
“有個心理安慰嘛。”易菁苦惱地把本子上的字塗黑，翻過一頁，又開始謄抄三站比賽後的積分榜現狀。
“好。”楊清嘉說，“這不是你要操心的。去訓練吧，我們幫你算。”
易菁扔下筆，沈默地走了。楊清嘉看他那樣，嘆出一口氣，對蓓蓓說：“小青最近心情不好過，你們多陪陪他。”
“知道。”蓓蓓說，“他什麽事都寫在臉上，一眼就看出來了。交給我吧，保管讓那家夥服服帖帖的。”
楊清嘉溫和地笑笑，拍拍女孩的發。
天青坐在宿舍一樓的小沙發上剝葡萄吃，這裏每月輪換供應當季的新鮮水果，品種越換越珍惜，一路見證花滑隊經費不斷攀升的過程。她沾了滿手汁水，看見蓓蓓進來，忙說：“幫我抽張紙，快點。”
蓓蓓過來，拿張面巾紙給她，順走她手上剝好的葡萄，一屁股坐在她旁邊：“最近整個訓練場的氣氛都不對，煩死我了。”
天青被搶了勞動成果也不惱，拿來下一顆開始剝：“成績不好，哪有什麽氛圍——來，張口。”
她把果肉塞進蓓蓓嘴裏，兩人都沈默了。
過了一會，天青說：“這個點了，怎麽都還沒回來。”
“我走的算早了。”蓓蓓告訴她，“都在加練，自覺得很。”
又過了半晌，王瀟與易菁一前一後走了進來，看見她們還坐在這裏，嚇了一跳。
“這麽晚了，還在這裏？”易菁說。
“你不也在。”蓓蓓激他，“都加練，真是好刻苦。”
天青與她打配合：“可惜沒什麽用。”
男生們臉色一下就變了，氣勢洶洶地靠近了，又礙於紳士風度不能說太重的話。王瀟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不也只有個分站第三嗎？”
蓓蓓險些笑了，頂住壓力，理直氣壯回道：“我拿季軍，那也是突破，你拿個季軍，那是什麽意思？”
王瀟沒有拿季軍，他這賽季壓根沒機會進青年組的決賽，從頭到尾大獎賽只有中國站邀請他。他心裏不服氣，還想說，被易菁攔住了。他心知這姑娘分明對王瀟講話，卻指桑罵槐地在對他表示不滿，又上前一步，頗煩躁地說：“這有什麽可吵的，我能用銅牌砸死你——上樓了，王瀟，走吧。”
“嘿。”天青趁勢撲上來，拿一個靠枕墊著將他推在沙發腳上。易菁一下砸在毯子上，恰好能看到王瀟驚恐扭曲的表情。他很想說別害怕，讓師兄先害怕——哪怕過往他再怎麽知道自家姑娘不拘小節生性勇猛，這著實也太超過了。
天青絞住易菁的小腿，以一個十分標準的擒拿姿勢，不顧形象地大喊：“來幫忙。”
王瀟左右看了看，迷茫得一指自己。
“就是你！”蓓蓓說，“不要猶豫，除非你也想躺在地上！”
王瀟同手同腳地走過來，面前兩位朝夕相處的師姐此刻給他的感覺十分陌生。易菁躺在地上，冷靜地說：“停，我後背硌到東西了，讓我挪挪。”
天青放開他讓他調整了，覆又原樣控制住他。蓓蓓居高臨下地看著易菁，熟練地給他一拳——打在軟墊上。
“知道錯哪了嗎？”她說。③
易菁迷茫地看著她，又被揍了一拳——還是在軟墊上，隔著棉花也能感到力度不輕，果然成日裏舉鐵的女人不是好惹的。
“好。”蓓蓓說，“我告訴你。”
“第一，我不知道你在自責什麽，擺臭臉給我們看。要說比賽前發燒，那也是你自己作的，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自己——還有楊老，虧你還能讓她這麽擔心。”
她給了易菁今晚的第三拳。
“第二，你還在逞能。大家都知道你是隊長，但不代表你比我們高一等，運動員是允許失敗的，不要搞得好像輸一次就欠我們什麽，誰也不稀罕那個。”
又是一拳。
“第三，大家這麽擔心你，你卻一點反饋也沒有。今天王瀟幾次想找你，你有哪怕一次回應了？我們是團隊，我們想關心你，當人心都是狗肉長的，嗯？”
她俯下`身來，鉗住易菁的下巴，仔細端詳他臉上的神色。易菁已經全然懵了，大腦後知後覺地開始運轉，他這幾天的確情緒不佳，練訓練的時候也郁郁寡歡，不如往日興奮——但他以為自己隱藏地很好，不料卻全然被朋友們看在眼裏，心下不免感動，配上此時尷尬的姿勢，卻有點不合時宜。
蓓蓓松開他，活動一下手腕。天青也隨之站起來，將靠墊撿起左右拍拍，放回沙發上，盈盈一笑，轉開話題：“好了，今天葡萄不錯，你們也試試——我們就先走啦。”
她把欲言又止的女伴推走，臨上樓時又回頭：“晚安，小草，晚安，王瀟。”
“啊……”易菁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說，“晚安。”
但姑娘們早已走遠了。
王瀟坐在沙發另一側，頗為後怕：“以後提醒我，千萬不能惹她們。”
易菁走到沙發旁邊，坐下，拿來那只被反覆□□的靠墊，抱住。沈默半晌，他才忽的開口：“所以你今天找我，是想說什麽？”
王瀟一怔，臉瞬間就紅了，用背對著易菁，說：“沒什麽。”
易菁說：“謝謝你。我大概猜得到——不管今天還是以前的事，都謝謝你們。不論如何，有你們在真好。”
他說出這番肉麻的話，自己也有些害羞，好在此時身邊只剩下王瀟，而這傲嬌的家夥暫時沒心思去在意別人的表情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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