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松田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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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松田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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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陣平在萩原研二家喝了一瓶半的酒, 給自己喝睡著了，還是靠著萩的床邊。
松田陣平醒來之時已經是黃昏日落，房間內陰沈沈的, 有些壓抑。
他扭了扭脖子, 發現自己還是坐在地毯上靠著萩的床邊。
萩原研二還是有點良心的給他蓋了條毛毯。
只不過這小子現在正美滋滋側躺在他自己的床上睡得正香, 用屁股對著松田陣平的腦袋。
松田陣平起身，一個巴掌狠狠地拍在了萩原研二的屁股上。
“嗷嗚！”萩原研二疼醒了, 一個騰身坐了起來，“你有病啊*@*@！”對著松田陣平的罵了幾句。
“話說到一半, 我睡著了也不知道喊醒我！”松田陣平行為不好, 但會強詞奪理。
松田陣平的記憶停留在萩原研二說由紀可能從事著危險的事, 他等了半天沒等到萩的下文，自己睡著了。
“所以由紀做什麽危險的事呢？”松田陣平雙手環臂，站著居高臨下的看著坐在床上的萩原研二問。
一般在外人面前總是溫和從善如流的萩原研二在自家發小面前, 暴露他鮮為人知的一面。
“我哪知道！”萩原研二因為被打醒後, 有些氣急敗壞地說, “我和你一樣這麽多年沒見到由紀了！而且由紀是被你氣走的！不如你回家問問安藤阿姨啊！”
松田陣平看著萩原研二發著脾氣模樣很是想笑, 但是聽到他說“去問安藤阿姨”時，有些苦惱。
“這樣不好吧？”松田陣平愁眉苦臉地撓了撓臉頰。
“有什麽不好的？是會暴露由紀被你氣走, 你是促使讓由紀離家多年的罪魁禍首？還是不好意思讓阿姨知道你在追由紀啊？”萩原研二撇了撇嘴, “安藤阿姨對這些都不會在意的。”
突然，萩原研二又意識到之前他在意的問題。
“小陣平, 你不會還不知道安藤阿姨其實由紀的小姨吧？”萩原研二還坐在床邊, 雙手支撐在床上, 身體向後仰, 與松田陣平對視著。
這樣的坐姿, 讓他很好的欣賞到了松田陣平驚訝無比的表情。
“什麽！？真的假的？”松田陣平震驚到跳腳, “你怎麽知道的？不對，你怎麽沒和我提過？不對，由紀怎麽沒跟我提過！”
“是由紀走後，咱倆問由紀的去向那次，你不是先跑走了嗎？”萩原研二笑著解釋著，語氣甚是調侃的味道，“我又追問了一下，安藤阿姨跟我說的。”
萩原研二看著有些石化住的松田陣平，還是安慰起來，“沒關系的，安藤阿姨很好說話的其實。而且由紀在咱們面前稱呼阿姨一直叫‘媽媽’的啊，你不知道很正常吧。”
“可是，安藤阿姨和我爸在一起這麽久，也沒說過啊？”松田陣平臉上充滿了懊悔。
“松田叔叔應該也是知道的吧？”萩原研二思考了一會兒說，“畢竟一在你面前提起由紀，你就會陰沈個臉，大概他們應該猜到你和由紀之間有什麽矛盾吧？”
“唉，都怪我沒早點想清楚自己的心意，一直以為……”松田陣平洩了氣，一下子又跌坐在萩原研二房間的地毯上。
“哎，現在還也不晚。”萩原研二從床上站了起來，拍了拍松田陣平的肩膀安慰著。“畢竟由紀走後，安藤阿姨和松田叔叔火速宣布在一起了，你腦子裏亂很正常的吧。”
萩原研二還是非常了解自己的從小到大的好朋友。
松田陣平被由紀告白後，口不擇言說了什麽，萩原研二當時不知道。
但是萩原研二知道的松田陣平非常苦悶，在發現由紀離開後更加煩苦，總是悶悶不樂的樣子很不像平常的松田陣平。
在松田叔叔告訴松田陣平，在和安藤阿姨交往的那天。
松田陣平跑到他家裏來住了幾天，那幾天整天愁眉苦臉。
在萩原研二的再三逼問下，才說了他拒絕了由紀告白的事情，卻沒說的詳盡。
那時候，萩原研二就一眼看透了松田陣平的內心。
松田陣平對由紀的喜歡，和松田陣平對他姐的一見鐘情的喜歡是不一樣的。
也許是潛移默化，還是日久生情什麽的，萩原研二不能得出一個準確的結論。
他只知道松田陣平從小嘴硬，說由紀不是他的妹妹，是奪走他父親的仇敵。
可是誰會無時無刻關註著仇敵的動向，還關註仇敵吃什麽，仇敵和誰走得近，有沒有被其他欺負之類的事情呢。
而且是在他們兩個親眼看見了所謂的“仇敵”由紀一拳一個小朋友的壯舉之後，還是那麽的在意。
然後松田陣平還是嘴硬是他父親交待給他的事情，他必須要做好。
可他與松田叔叔平時關系也不咋樣啊。
松田陣平也沒這麽對其他的旁人過，萩原研二作為旁觀者非常清楚。
松田陣平在被松田叔叔告知和安藤阿姨戀愛後的那幾天，面上的惆悵溢於言表。
萩原研二更是勸說了很久，松田陣平才回家。
回家後的松田陣平和松田叔叔的關系又降到了一度，但是在安藤阿姨面前表現卻非常良好。
安藤阿姨從來不主動提起由紀的動向，仿佛由紀從來都沒再過一樣。
松田陣平也趨於平靜，曾經表現出的悵然，好像都是萩原研二的幻覺。
也是在由紀再次出現後，松田陣平的對由紀的態度。
萩原研二才意識到，松田陣平可能不知道安藤阿姨是由紀的小姨。
松田陣平一直在意著倫理，大於對由紀離開後內心的不甘，才沒找過由紀，對由紀的去向不聞不問。
可是在萩原研二看來，這一切也是松田陣平自己作的，他從來沒有和松田叔叔或者安藤阿姨正經坐下來聊過。
如果聊過的話，他一定會知道，安藤阿姨和松田叔叔不會結婚的。
“去找安藤阿姨或者松田叔叔聊聊吧。”萩原研二再次拍了拍沈默著的松田陣平的肩膀。
*
松田陣平為了解答內心疑惑，也為了更好的追求由紀，聽從萩原研二的建議，回家聊一聊。
他進家門時，安藤友美和松田丈太郎正其樂融融的用著晚餐。
松田陣平出現在他們面前時，兩個人同時看向他，有些驚訝。
但從氛圍上來說，松田陣平的出現很不合時宜。
本來兩位歡言細語在看到松田陣平後戛然而止。
他們所在的家，準確的來說是安藤家。
在由紀離開後，松田陣平對松田丈太郎態度更加冷淡。
在安藤友美的勸說下，松田丈太郎直接搬過來住了。
松田陣平獨自一人住在松田家裏，很少去打擾這對熱戀中的中年情侶。
就算考上警校後的松田陣平和松田丈太郎的關系有所緩和，也很少出現。
“我能和安藤阿姨單獨聊聊嗎？”松田陣平站在飯桌旁邊問。
“可以啊。”安藤友美沒多想，下意識的答應了。
“不可以。”同時響起的是松田丈太郎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滿，“有什麽話我不能聽的？”
“大概是少男心事吧。”安藤友美仰頭看著松田陣平，又轉過頭來對松田丈太郎說，“和你這種色老頭說，大概會玷汙他純潔的少男之心。”
安藤友美的話剛落，就收獲了兩個通紅的卷毛男人。
“說……說什麽呢？”松田丈太郎站起身，利落的收拾起桌上的碗筷，走人，進了廚房洗碗。
“走吧，去客廳。”安藤友美也起身，對著松田陣平說，走向客廳。
遙想上一次安藤友美和松田陣平的單獨談話，還是松田陣平從萩原家住了幾天回來後。
當時的安藤友美笑瞇瞇地問松田陣平：“你是對我當你爸的女朋友很不滿嗎？”
安藤友美在松田陣平搖頭否認後，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那就好。”
松田陣平當時覺得，這樣有話直說的安藤阿姨和不善言談的他爸在一起挺好的。
他也曾崇拜把他爸從酗酒中罵醒的安藤阿姨，還介紹老爸去工作，安藤阿姨簡直不要太帥了。
只是他唯一不能接受的點是，她是由紀的母親。
“有什麽要和我談的？你要讓我出面談結婚事宜？還是你女朋友懷孕了？”安藤友美坐在沙發上看著松田陣平的陰郁表情問，她想不出松田陣平有什麽事情能和她聊的。
“不是！”松田陣平剛剛冷靜下來的紅暈又爬上了他的整張臉，“我想問問關於由紀的事。”
“由紀……”安藤友美皺眉想了想。
松田陣平都怕語出驚人的安藤阿姨再說出什麽勁爆的話，直接快速繼續說。
“我前些日子遇見了由紀，我發現我喜歡她，所以我能追她嗎？”松田陣平語速飛快地說完，又覺得不好意思，站得那裏有些不安。
“啊？你喜歡她和我說有什麽用啊？你倆都多大了，還要問家長可不可以？”安藤友美很是不解的看著松田陣平。
“您不是由紀的母親嗎？”松田陣平問得小心翼翼。
“我是她母親，她交男朋友時也沒過問過我啊！”安藤友美瞪著眼睛，不滿地說。
松田陣平表情有些失神落魄。
安藤友美看著他，意識到了松田陣平這麽問的深層意思，“陣平，你該不會是以為我是由紀的親生母親，我又和你爸在一起，所以不敢追求由紀？”
松田陣平輕輕點頭。
安藤友美看向松田陣平的眼神有些鄙視，平時挺勇敢直斷的小夥子這時候怎麽這麽扭捏呢？
“我不是由紀的親生母親，她的親生母親是我的雙胞胎姐姐。”友美看著明顯松了一口氣的松田陣平，勾勾嘴角問，“這個回答你開心了嗎？”
露出釋懷的笑容的松田陣平下意識點頭，又僵住了。
因為他聽見安藤友美魔鬼般的問話：“由紀那孩子突然要轉回池袋上學，不會是因為你小子吧？”
安藤友美的猜測，被僵住的松田陣平再一個點頭證實了。
“唉。”安藤友美自言自語，“怎麽一個兩個這麽沒出息呢。”一點都沒有折原家的風範，真田家咋教育的？
安藤友美瞟了瞟呆站著的松田陣平，沒好氣的問：“還沒有別的事嗎？”
松田陣平聽著安藤阿姨的語氣逐漸不耐，連忙問：“您知道由紀在做什麽嗎？”
接著松田陣平把由紀受傷的事說了個大概。
“不知道。”安藤友美確實不太了解由紀一直在做什麽，“反正應該不會做什麽傷天害理的壞事啦，她親生父親那邊算是警察世家，教育不出來什麽壞玩意的吧。唯一的壞玩意兒早就嗝屁了。”
友美提起搶走她姐姐的由紀的親生父親還是有些咬牙切齒。
“由紀的親生父親……”松田陣平想再多了解一下，但看到安藤阿姨陰沈下來的表情，想問的話又咽了回去。
安藤友美把松田陣平想問的話硬生生的瞪了回去。
“聽你的意思，明天還要去找由紀？”安藤友美看到松田陣平再再次點頭，“廚房有我今天新做的點心，由紀小時候也愛吃的，明天給她帶去吧。”
安藤友美又想了想，“要不我把她公寓鑰匙給你得了。”
松田陣平立馬擺擺手，連忙說：“不了不了，這樣不好吧。”
“麻煩，由紀要是沒把你揍出來就算是喜歡你吧，反正你也打不過她。”安藤友美聳了聳肩。
她看著松田陣平又說：“我聽臨也說她跟個暴力小混混在交往，天天打架玩。你要能拿下她更好的，親上加親，也不錯。”
安藤友美感慨著，離開了客廳。
被獨留下來的松田陣平又去了廚房，打算拿些安藤阿姨所說的點心給由紀帶去，省得明天早上再跑來隔壁打擾。
進了廚房的松田陣平看到松田丈太郎還在洗碗。
“老爸。”松田陣平喊了聲松田丈太郎，站在他旁邊說，“我……我在追求由紀。”
“哦，你小子終於開竅啦。”松田丈太郎反應平平。
“啊？”對於自家老爸的反應平淡，松田陣平有些沒想到，“您知道……”由紀向他告白的事？
松田陣平沒問出口，聽見松田丈太郎感嘆：“哎呀，由紀小時候總纏著我，我和友美在一起之後，由紀就立馬回池袋了。友美說可能由紀太過喜歡我，一時接受不了，所以才走的。”
松田丈太郎洗完碗，洗凈了手擦幹後，拍了拍自家兒子的肩膀，繼續說：“看你和我有7分像，由紀肯定會答應你的。畢竟由紀小時候說最喜歡我了。她們一家顏控，你肯定可以的。”
松田丈太郎笑著鼓勵他的兒子。
松田陣平聽著自己老爸說得話，開始懷疑起了自己，摸著自己的臉問：“由紀說最喜歡你？”
“對啊。”松田丈太郎懷念起從前，“由紀小時候說得最多的是，松田叔叔長得真好看。就憑你這張臉就能搶占先機了。”松田丈太郎繼續鼓勵道。
松田陣平幹笑，感覺自己的老爸和安藤阿姨在一起久了，說話方式也變得很刺激他了。
“我感覺挺對不起小由紀的，如果不是我害怕惹上麻煩，如果阻止一下，由紀不會親眼看到安藤死亡，讓安藤一家破碎。最後失意成了酒鬼，還讓8歲的由紀擔心，一直安慰我，友美還把我罵醒。”松田丈太郎提起沈重的話題。
但很快話鋒一轉，松田丈太郎笑容滿面的說：“嘿嘿，咱們父子算是賠償給她們倆了。我和友美不會結婚，你要是能娶到由紀，那也挺好的。”
“啊……？您和友美阿姨不結婚啊？”松田陣平有些呆傻。
“是啊，友美覺得姓安藤比較好聽，也沒有結婚的打算。”松田丈太郎理所當然的回答。
“哦。”松田陣平感覺他的老爸有點戀愛腦。
“陣平，要好好愛護由紀啊，不能讓由紀總在保護我們。”松田丈太郎語重心長地說。
“保護……？”松田陣平重覆著這個詞。
“是啊，當初那晚沒有被抓走的話，咱們恐怕也會死掉。由紀看到了真兇，只不過她認為待在警視廳裏是最安全的，加上她那時候口齒不伶俐，沒告訴警察。真兇轉天一早就去了安藤家，幸虧由紀和友美機警，才把真兇抓到了，我才能這麽快就出來了。”
松田丈太郎沈重的訴說著往事，盡管是很多年前的事情，再度提起，還是令人後怕。
“什麽？！”松田陣平反應劇烈起來，甚至有些無禮，“我都不知道，你怎麽不早說！”
“這些也是我和友美在一起之後才知道的啊。”松田丈太郎撓撓腦袋，“沒事提起這幹什麽，很丟臉的啊，都過去了很久了。”
“那你有沒有曾經在意過我的感受！你因為這件事變成酒鬼，在你心裏就過去了。那我呢？”松田陣平忍不住吼了起來。
“你現在考上了警察不也挺好的嗎？”松田丈太郎不理解松田陣平生氣介意的點，“我要怎麽告訴你？告訴你，我因為資本的輿論被打壓到失意，讓你長大了替我報仇？可這一切，不就是因為我比較倒黴而已嗎？”
“可……”松田陣平話到嘴邊，也說不出口了。
雖然他真的想說：可是他自己因為父親的劇變而討厭警察，整個青春期是鉆了多久的牛角尖才想明白，那個過程有多麽的痛苦，又因此錯失了什麽。
但正如自己父親說的那樣，一切都過去了，提了也沒有用，也不會改變什麽。
松田陣平頹然洩氣，找到安藤阿姨做的糕點，拿了一些轉身就走了。
安藤友美聽見吵鬧聲後，又來到廚房門口，倚靠著門口看著已經沒了話語父子二人，更多的視線落在怔在原地松田丈太郎身上。
松田陣平離開前，對著安藤友美鞠了一躬，就離開了。
在松田陣平離開後，安藤友美走過去抱住了松田丈太郎。
松田丈太郎在安藤友美懷裏嘆息著，友美揉了揉頸肩的卷毛，無聲安慰著。
*
松田陣平又跑到了萩原家，一股腦把在家裏的事訴苦般的告訴了萩原研二。
“我們無法理解父母的難處，就像他們也無法理解我們的內心的痛苦。”
萩原研二抽著香煙，吞雲吐霧，總結著說。
他也回想起父親的車廠破產後的潦倒，到處求人的場面。
可能一句“都過去了”，是對時間流逝的無奈。
無論怎樣都無法抹平過去帶來的傷疤。
“由紀本人也從沒和你提起過這些啊，你也不知道由紀的內心有多麽傷心難過吧？這麽說起來，由紀是親眼看著自己的‘小姨夫’死亡的吧，由紀一直叫安藤阿姨為‘母親’，那‘小姨夫’就是父親啊。往事再提，受傷害的不止你一個啊。”
萩原研二看著黯然神傷的松田陣平，又用事實補了一刀。
“是啊，比起由紀，她受到的傷害更多，還有來自於我給她的傷害啊。”松田陣平頹喪地也吸著煙。
萩原家僅剩的兩瓶啤酒，被松田陣平喝了一瓶半，剩下的半瓶已經回歸了下水道。
所以頹然的松田陣平只能抽著煙，紓解他糟糕的心情。
“額……”萩原研二啞口無言，他一時忘記了松田陣平還拒絕過由紀這件事，畢竟松田陣平說的事更加令人驚訝。
雖然被拒絕在跟由紀所經歷的其他事面前不值一提，但對方可是由紀。
萩原研二感覺，對由紀來說，被松田陣平拒絕受的傷害更嚴重。
別問他為什麽，他就是有這樣的感覺。
“你現在彌補還來得及啊！”萩原研二安慰著松田陣平。
“我怎麽彌補？”松田陣平更加沮喪，但看向萩原研二的眼睛又閃著希望。
“把你賠給由紀？”萩原研二重覆了一句剛剛松田陣平所敘述的松田叔叔的話。
松田陣平閃著希翼的眼睛又暗淡了下來，感覺萩原研二在說廢話。
把他賠給由紀，就能抹平對由紀的傷害嗎？
萩原研二看著松田陣平說：“別這種表情嘛，小由紀拒絕你也沒說過重話，她要是討厭你的話，以她的性格直接一拳把你打飛了。這就說明你還有機會的啊！就算你才知道了這些事，作為當事人的由紀早就知道了，也肯定比你更清楚啊，她那麽對你，肯定是不介意這些的啊。”
松田陣平又燃起了希望，萩原研二再接再厲的繼續說起來。
“你想想以前，由紀對於討厭的人都是直接打飛的，要不然就是由紀也沒有好臉色。”萩原研二分析著，“只不過她現在身邊男孩也挺多的，第一次遇見的‘靜雄’、還有同樣是警察的‘宇野’、還有那個偵探‘江戶川’。”
最後還有一個諸伏景光。
萩原研二沒敢說出口，雖然這一切是他的猜測，但他把這個猜測說出來了，陣平可能會更加爆炸。
萩原研二還是繼續分析：“但是！你有安藤阿姨的支持啊，這首先就pass掉了‘暴力混混’靜雄。再說我感覺由紀看你時的眼神沒有變，應該還是喜歡你的吧？我還是堅持之前我說的，她拒絕你應該是她在做著很危險的事。還有阿姨說由紀的親生父親家那邊是警察世界，阻止炸彈也算是好事，所以……”
松田陣平接過了萩原研二的話茬，順著話茬繼續說：“所以由紀可能是秘密警察？”
然後松田陣平腦內一閃而過一個場景，又有些振奮地說：“還記得咱們警校畢業典禮那天嗎？那個奇怪的男人……可能真的是由紀吧！”
“……”萩原研二看著松田陣平重新振作起來地猜測著，雖然他很為陣平高興，但是由紀的審美不至於成那個樣子吧？
可經由陣平這麽一說，萩原研二想起來了，那天不對勁的還有諸伏景光，要是真是那樣的話，再加上他觀察的景光和由紀的互動，好像更能坐實了自己的猜測。
“景光那家夥，不會真的是看望由紀去的吧？”松田陣平把他的猜測說了出來，也是萩原研二想的那樣，然後更加惱怒，“拿著花！？”
“你怎麽會這麽想呢？”雖然和他想到一起來，萩原研二還是想知道。
“景光和零，畢了業就銷聲匿跡了，短信也時常不回，如果說秘密警察的話，這倆更像了。”松田陣平撇撇嘴，“景光那家夥，會不會對由紀也有意思啊？”
“……”完了，萩原研二感覺松田陣平也有點戀愛腦了。
*
松田陣平在萩原家幾乎又是一個通宵，太陽出來了，就趕往了由紀那邊。
但他到了由紀的公寓門前就吃了個閉門羹，打電話也不回。
松田陣平貼著門，聽不見任何動靜。
這麽早就出去了？
他從地毯下摸到了鑰匙，證實了這一點。
那他就等！一直等！
由紀總會回來的。
松田陣平又下去了，到附近的便利店買了兩盒煙。
他很快又回到了公寓門口，原封不動的地毯，昭示著由紀還沒回來。
但一開始等的時候，害怕由紀隨時都會回來，他沒抽煙。
可是他越等越困，開始坐到了地上，抽起了煙來。
擺出他自認為很帥的姿勢，避開了地毯坐下。
他百無聊賴的邊抽煙邊想著他怎麽和由紀說清楚。
可是他等了很久，由紀還是沒有回來，他內心有些失落。
在他抽完一盒裏最後一根煙的時候，聽到了腳步聲，期待看過去。
果然是由紀！
他笑著望著由紀，但她呆在了原地，由紀的眼裏都是覆雜。
他看見由紀擡起來手，又放下。
松田陣平看著由紀的動作有些不解。
在他仔細看著由紀整個人，還有她攥緊的拳頭，發現了端倪。
她的衣服和褲子上有像是幹涸了的血跡。
大概由紀揍了人吧，松田陣平猜測著，一定是壞人。
由紀看到了他抽煙後剩堆疊起來的煙頭，問他還有沒有。
他想，由紀會不會生氣啊？
他記得高中時萩原研二帶著他抽煙時，由紀很生氣的罵了他們，嫌棄著他們身上的煙味。
可現在，由紀像是很是熟練的抽起煙來，還板著臉。
但由紀的眼睛出賣了她，即使是煙霧彌漫著，也擋不住她眼中的掙紮，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說著最溫柔的話。
她說：“離開吧，松田陣平。”
她沒有撒謊的說：“現在我做得事違背了你的職業，別再出現在我面前了，這樣很困擾我。”
松田陣平看著由紀的模樣有些想笑，但他憋住了。
由紀正盡她的可能得讓自己看起來冷漠，可那是一種偽裝出來的強硬。
盡管她第一次嚴肅的喊著他的全名，可是她含情的雙眸騙不了他。
由紀的眼睛，松田陣平看了很多年，都沒明白內裏飽含的感情。
是煙霧遮擋不住的感情，現在他明白了，也來得及。
由紀的表現讓他越發肯定，他和萩原研二的猜測都是正確的。
他是多麽的慶幸，慶幸他沒有放棄。
看，他湊得由紀很近很近，由紀都沒有揍他呢。
松田陣平簡直心裏樂開了花一樣。
好巧不巧，由紀的轉頭，正好讓他們倆的嘴唇相碰。
好軟啊……
由紀的臉紅了，耳尖也是紅紅的，太可愛了。
但是他實在是憋不住他的笑容了。
收獲了一個炸毛的由紀。
不能再調戲下去了，再調戲下去遭殃的該是他自己了，難免不了被由紀暴揍一頓。
既然她讓他離開，那他就先乖乖聽話，收拾走人吧。
今天又看到了由紀從來沒表現過的一面。
由紀真的長大了，性感又迷人，還很可愛。
松田陣平抑制不住得開心。
走在半路上的松田陣平忘記了告訴由紀掛在門把手上的點心的事。
於是，他發了條信息給由紀。
[不用了！]
由紀的短信回覆的“！”，都能看出來她還在惱羞成怒中。
哈哈，看來由紀還在害羞呢。
松田陣平一路上心情愉悅，甚至是吹起了口哨。
任憑一個過路人看到松田陣平，都要感嘆一句。
“為什麽這個人能高興成這樣？”
那是從走路姿勢都可以看出松田陣平無比高興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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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陣平在萩原研二家喝了一瓶半的酒, 給自己喝睡著了，還是靠著萩的床邊。
松田陣平醒來之時已經是黃昏日落，房間內陰沈沈的, 有些壓抑。
他扭了扭脖子, 發現自己還是坐在地毯上靠著萩的床邊。
萩原研二還是有點良心的給他蓋了條毛毯。
只不過這小子現在正美滋滋側躺在他自己的床上睡得正香, 用屁股對著松田陣平的腦袋。
松田陣平起身，一個巴掌狠狠地拍在了萩原研二的屁股上。
“嗷嗚！”萩原研二疼醒了, 一個騰身坐了起來，“你有病啊*@*@！”對著松田陣平的罵了幾句。
“話說到一半, 我睡著了也不知道喊醒我！”松田陣平行為不好, 但會強詞奪理。
松田陣平的記憶停留在萩原研二說由紀可能從事著危險的事, 他等了半天沒等到萩的下文，自己睡著了。
“所以由紀做什麽危險的事呢？”松田陣平雙手環臂，站著居高臨下的看著坐在床上的萩原研二問。
一般在外人面前總是溫和從善如流的萩原研二在自家發小面前, 暴露他鮮為人知的一面。
“我哪知道！”萩原研二因為被打醒後, 有些氣急敗壞地說, “我和你一樣這麽多年沒見到由紀了！而且由紀是被你氣走的！不如你回家問問安藤阿姨啊！”
松田陣平看著萩原研二發著脾氣模樣很是想笑, 但是聽到他說“去問安藤阿姨”時，有些苦惱。
“這樣不好吧？”松田陣平愁眉苦臉地撓了撓臉頰。
“有什麽不好的？是會暴露由紀被你氣走, 你是促使讓由紀離家多年的罪魁禍首？還是不好意思讓阿姨知道你在追由紀啊？”萩原研二撇了撇嘴, “安藤阿姨對這些都不會在意的。”
突然，萩原研二又意識到之前他在意的問題。
“小陣平, 你不會還不知道安藤阿姨其實由紀的小姨吧？”萩原研二還坐在床邊, 雙手支撐在床上, 身體向後仰, 與松田陣平對視著。
這樣的坐姿, 讓他很好的欣賞到了松田陣平驚訝無比的表情。
“什麽！？真的假的？”松田陣平震驚到跳腳, “你怎麽知道的？不對，你怎麽沒和我提過？不對，由紀怎麽沒跟我提過！”
“是由紀走後，咱倆問由紀的去向那次，你不是先跑走了嗎？”萩原研二笑著解釋著，語氣甚是調侃的味道，“我又追問了一下，安藤阿姨跟我說的。”
萩原研二看著有些石化住的松田陣平，還是安慰起來，“沒關系的，安藤阿姨很好說話的其實。而且由紀在咱們面前稱呼阿姨一直叫‘媽媽’的啊，你不知道很正常吧。”
“可是，安藤阿姨和我爸在一起這麽久，也沒說過啊？”松田陣平臉上充滿了懊悔。
“松田叔叔應該也是知道的吧？”萩原研二思考了一會兒說，“畢竟一在你面前提起由紀，你就會陰沈個臉，大概他們應該猜到你和由紀之間有什麽矛盾吧？”
“唉，都怪我沒早點想清楚自己的心意，一直以為……”松田陣平洩了氣，一下子又跌坐在萩原研二房間的地毯上。
“哎，現在還也不晚。”萩原研二從床上站了起來，拍了拍松田陣平的肩膀安慰著。“畢竟由紀走後，安藤阿姨和松田叔叔火速宣布在一起了，你腦子裏亂很正常的吧。”
萩原研二還是非常了解自己的從小到大的好朋友。
松田陣平被由紀告白後，口不擇言說了什麽，萩原研二當時不知道。
但是萩原研二知道的松田陣平非常苦悶，在發現由紀離開後更加煩苦，總是悶悶不樂的樣子很不像平常的松田陣平。
在松田叔叔告訴松田陣平，在和安藤阿姨交往的那天。
松田陣平跑到他家裏來住了幾天，那幾天整天愁眉苦臉。
在萩原研二的再三逼問下，才說了他拒絕了由紀告白的事情，卻沒說的詳盡。
那時候，萩原研二就一眼看透了松田陣平的內心。
松田陣平對由紀的喜歡，和松田陣平對他姐的一見鐘情的喜歡是不一樣的。
也許是潛移默化，還是日久生情什麽的，萩原研二不能得出一個準確的結論。
他只知道松田陣平從小嘴硬，說由紀不是他的妹妹，是奪走他父親的仇敵。
可是誰會無時無刻關註著仇敵的動向，還關註仇敵吃什麽，仇敵和誰走得近，有沒有被其他欺負之類的事情呢。
而且是在他們兩個親眼看見了所謂的“仇敵”由紀一拳一個小朋友的壯舉之後，還是那麽的在意。
然後松田陣平還是嘴硬是他父親交待給他的事情，他必須要做好。
可他與松田叔叔平時關系也不咋樣啊。
松田陣平也沒這麽對其他的旁人過，萩原研二作為旁觀者非常清楚。
松田陣平在被松田叔叔告知和安藤阿姨戀愛後的那幾天，面上的惆悵溢於言表。
萩原研二更是勸說了很久，松田陣平才回家。
回家後的松田陣平和松田叔叔的關系又降到了一度，但是在安藤阿姨面前表現卻非常良好。
安藤阿姨從來不主動提起由紀的動向，仿佛由紀從來都沒再過一樣。
松田陣平也趨於平靜，曾經表現出的悵然，好像都是萩原研二的幻覺。
也是在由紀再次出現後，松田陣平的對由紀的態度。
萩原研二才意識到，松田陣平可能不知道安藤阿姨是由紀的小姨。
松田陣平一直在意著倫理，大於對由紀離開後內心的不甘，才沒找過由紀，對由紀的去向不聞不問。
可是在萩原研二看來，這一切也是松田陣平自己作的，他從來沒有和松田叔叔或者安藤阿姨正經坐下來聊過。
如果聊過的話，他一定會知道，安藤阿姨和松田叔叔不會結婚的。
“去找安藤阿姨或者松田叔叔聊聊吧。”萩原研二再次拍了拍沈默著的松田陣平的肩膀。
*
松田陣平為了解答內心疑惑，也為了更好的追求由紀，聽從萩原研二的建議，回家聊一聊。
他進家門時，安藤友美和松田丈太郎正其樂融融的用著晚餐。
松田陣平出現在他們面前時，兩個人同時看向他，有些驚訝。
但從氛圍上來說，松田陣平的出現很不合時宜。
本來兩位歡言細語在看到松田陣平後戛然而止。
他們所在的家，準確的來說是安藤家。
在由紀離開後，松田陣平對松田丈太郎態度更加冷淡。
在安藤友美的勸說下，松田丈太郎直接搬過來住了。
松田陣平獨自一人住在松田家裏，很少去打擾這對熱戀中的中年情侶。
就算考上警校後的松田陣平和松田丈太郎的關系有所緩和，也很少出現。
“我能和安藤阿姨單獨聊聊嗎？”松田陣平站在飯桌旁邊問。
“可以啊。”安藤友美沒多想，下意識的答應了。
“不可以。”同時響起的是松田丈太郎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滿，“有什麽話我不能聽的？”
“大概是少男心事吧。”安藤友美仰頭看著松田陣平，又轉過頭來對松田丈太郎說，“和你這種色老頭說，大概會玷汙他純潔的少男之心。”
安藤友美的話剛落，就收獲了兩個通紅的卷毛男人。
“說……說什麽呢？”松田丈太郎站起身，利落的收拾起桌上的碗筷，走人，進了廚房洗碗。
“走吧，去客廳。”安藤友美也起身，對著松田陣平說，走向客廳。
遙想上一次安藤友美和松田陣平的單獨談話，還是松田陣平從萩原家住了幾天回來後。
當時的安藤友美笑瞇瞇地問松田陣平：“你是對我當你爸的女朋友很不滿嗎？”
安藤友美在松田陣平搖頭否認後，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那就好。”
松田陣平當時覺得，這樣有話直說的安藤阿姨和不善言談的他爸在一起挺好的。
他也曾崇拜把他爸從酗酒中罵醒的安藤阿姨，還介紹老爸去工作，安藤阿姨簡直不要太帥了。
只是他唯一不能接受的點是，她是由紀的母親。
“有什麽要和我談的？你要讓我出面談結婚事宜？還是你女朋友懷孕了？”安藤友美坐在沙發上看著松田陣平的陰郁表情問，她想不出松田陣平有什麽事情能和她聊的。
“不是！”松田陣平剛剛冷靜下來的紅暈又爬上了他的整張臉，“我想問問關於由紀的事。”
“由紀……”安藤友美皺眉想了想。
松田陣平都怕語出驚人的安藤阿姨再說出什麽勁爆的話，直接快速繼續說。
“我前些日子遇見了由紀，我發現我喜歡她，所以我能追她嗎？”松田陣平語速飛快地說完，又覺得不好意思，站得那裏有些不安。
“啊？你喜歡她和我說有什麽用啊？你倆都多大了，還要問家長可不可以？”安藤友美很是不解的看著松田陣平。
“您不是由紀的母親嗎？”松田陣平問得小心翼翼。
“我是她母親，她交男朋友時也沒過問過我啊！”安藤友美瞪著眼睛，不滿地說。
松田陣平表情有些失神落魄。
安藤友美看著他，意識到了松田陣平這麽問的深層意思，“陣平，你該不會是以為我是由紀的親生母親，我又和你爸在一起，所以不敢追求由紀？”
松田陣平輕輕點頭。
安藤友美看向松田陣平的眼神有些鄙視，平時挺勇敢直斷的小夥子這時候怎麽這麽扭捏呢？
“我不是由紀的親生母親，她的親生母親是我的雙胞胎姐姐。”友美看著明顯松了一口氣的松田陣平，勾勾嘴角問，“這個回答你開心了嗎？”
露出釋懷的笑容的松田陣平下意識點頭，又僵住了。
因為他聽見安藤友美魔鬼般的問話：“由紀那孩子突然要轉回池袋上學，不會是因為你小子吧？”
安藤友美的猜測，被僵住的松田陣平再一個點頭證實了。
“唉。”安藤友美自言自語，“怎麽一個兩個這麽沒出息呢。”一點都沒有折原家的風範，真田家咋教育的？
安藤友美瞟了瞟呆站著的松田陣平，沒好氣的問：“還沒有別的事嗎？”
松田陣平聽著安藤阿姨的語氣逐漸不耐，連忙問：“您知道由紀在做什麽嗎？”
接著松田陣平把由紀受傷的事說了個大概。
“不知道。”安藤友美確實不太了解由紀一直在做什麽，“反正應該不會做什麽傷天害理的壞事啦，她親生父親那邊算是警察世家，教育不出來什麽壞玩意的吧。唯一的壞玩意兒早就嗝屁了。”
友美提起搶走她姐姐的由紀的親生父親還是有些咬牙切齒。
“由紀的親生父親……”松田陣平想再多了解一下，但看到安藤阿姨陰沈下來的表情，想問的話又咽了回去。
安藤友美把松田陣平想問的話硬生生的瞪了回去。
“聽你的意思，明天還要去找由紀？”安藤友美看到松田陣平再再次點頭，“廚房有我今天新做的點心，由紀小時候也愛吃的，明天給她帶去吧。”
安藤友美又想了想，“要不我把她公寓鑰匙給你得了。”
松田陣平立馬擺擺手，連忙說：“不了不了，這樣不好吧。”
“麻煩，由紀要是沒把你揍出來就算是喜歡你吧，反正你也打不過她。”安藤友美聳了聳肩。
她看著松田陣平又說：“我聽臨也說她跟個暴力小混混在交往，天天打架玩。你要能拿下她更好的，親上加親，也不錯。”
安藤友美感慨著，離開了客廳。
被獨留下來的松田陣平又去了廚房，打算拿些安藤阿姨所說的點心給由紀帶去，省得明天早上再跑來隔壁打擾。
進了廚房的松田陣平看到松田丈太郎還在洗碗。
“老爸。”松田陣平喊了聲松田丈太郎，站在他旁邊說，“我……我在追求由紀。”
“哦，你小子終於開竅啦。”松田丈太郎反應平平。
“啊？”對於自家老爸的反應平淡，松田陣平有些沒想到，“您知道……”由紀向他告白的事？
松田陣平沒問出口，聽見松田丈太郎感嘆：“哎呀，由紀小時候總纏著我，我和友美在一起之後，由紀就立馬回池袋了。友美說可能由紀太過喜歡我，一時接受不了，所以才走的。”
松田丈太郎洗完碗，洗凈了手擦幹後，拍了拍自家兒子的肩膀，繼續說：“看你和我有7分像，由紀肯定會答應你的。畢竟由紀小時候說最喜歡我了。她們一家顏控，你肯定可以的。”
松田丈太郎笑著鼓勵他的兒子。
松田陣平聽著自己老爸說得話，開始懷疑起了自己，摸著自己的臉問：“由紀說最喜歡你？”
“對啊。”松田丈太郎懷念起從前，“由紀小時候說得最多的是，松田叔叔長得真好看。就憑你這張臉就能搶占先機了。”松田丈太郎繼續鼓勵道。
松田陣平幹笑，感覺自己的老爸和安藤阿姨在一起久了，說話方式也變得很刺激他了。
“我感覺挺對不起小由紀的，如果不是我害怕惹上麻煩，如果阻止一下，由紀不會親眼看到安藤死亡，讓安藤一家破碎。最後失意成了酒鬼，還讓8歲的由紀擔心，一直安慰我，友美還把我罵醒。”松田丈太郎提起沈重的話題。
但很快話鋒一轉，松田丈太郎笑容滿面的說：“嘿嘿，咱們父子算是賠償給她們倆了。我和友美不會結婚，你要是能娶到由紀，那也挺好的。”
“啊……？您和友美阿姨不結婚啊？”松田陣平有些呆傻。
“是啊，友美覺得姓安藤比較好聽，也沒有結婚的打算。”松田丈太郎理所當然的回答。
“哦。”松田陣平感覺他的老爸有點戀愛腦。
“陣平，要好好愛護由紀啊，不能讓由紀總在保護我們。”松田丈太郎語重心長地說。
“保護……？”松田陣平重覆著這個詞。
“是啊，當初那晚沒有被抓走的話，咱們恐怕也會死掉。由紀看到了真兇，只不過她認為待在警視廳裏是最安全的，加上她那時候口齒不伶俐，沒告訴警察。真兇轉天一早就去了安藤家，幸虧由紀和友美機警，才把真兇抓到了，我才能這麽快就出來了。”
松田丈太郎沈重的訴說著往事，盡管是很多年前的事情，再度提起，還是令人後怕。
“什麽？！”松田陣平反應劇烈起來，甚至有些無禮，“我都不知道，你怎麽不早說！”
“這些也是我和友美在一起之後才知道的啊。”松田丈太郎撓撓腦袋，“沒事提起這幹什麽，很丟臉的啊，都過去了很久了。”
“那你有沒有曾經在意過我的感受！你因為這件事變成酒鬼，在你心裏就過去了。那我呢？”松田陣平忍不住吼了起來。
“你現在考上了警察不也挺好的嗎？”松田丈太郎不理解松田陣平生氣介意的點，“我要怎麽告訴你？告訴你，我因為資本的輿論被打壓到失意，讓你長大了替我報仇？可這一切，不就是因為我比較倒黴而已嗎？”
“可……”松田陣平話到嘴邊，也說不出口了。
雖然他真的想說：可是他自己因為父親的劇變而討厭警察，整個青春期是鉆了多久的牛角尖才想明白，那個過程有多麽的痛苦，又因此錯失了什麽。
但正如自己父親說的那樣，一切都過去了，提了也沒有用，也不會改變什麽。
松田陣平頹然洩氣，找到安藤阿姨做的糕點，拿了一些轉身就走了。
安藤友美聽見吵鬧聲後，又來到廚房門口，倚靠著門口看著已經沒了話語父子二人，更多的視線落在怔在原地松田丈太郎身上。
松田陣平離開前，對著安藤友美鞠了一躬，就離開了。
在松田陣平離開後，安藤友美走過去抱住了松田丈太郎。
松田丈太郎在安藤友美懷裏嘆息著，友美揉了揉頸肩的卷毛，無聲安慰著。
*
松田陣平又跑到了萩原家，一股腦把在家裏的事訴苦般的告訴了萩原研二。
“我們無法理解父母的難處，就像他們也無法理解我們的內心的痛苦。”
萩原研二抽著香煙，吞雲吐霧，總結著說。
他也回想起父親的車廠破產後的潦倒，到處求人的場面。
可能一句“都過去了”，是對時間流逝的無奈。
無論怎樣都無法抹平過去帶來的傷疤。
“由紀本人也從沒和你提起過這些啊，你也不知道由紀的內心有多麽傷心難過吧？這麽說起來，由紀是親眼看著自己的‘小姨夫’死亡的吧，由紀一直叫安藤阿姨為‘母親’，那‘小姨夫’就是父親啊。往事再提，受傷害的不止你一個啊。”
萩原研二看著黯然神傷的松田陣平，又用事實補了一刀。
“是啊，比起由紀，她受到的傷害更多，還有來自於我給她的傷害啊。”松田陣平頹喪地也吸著煙。
萩原家僅剩的兩瓶啤酒，被松田陣平喝了一瓶半，剩下的半瓶已經回歸了下水道。
所以頹然的松田陣平只能抽著煙，紓解他糟糕的心情。
“額……”萩原研二啞口無言，他一時忘記了松田陣平還拒絕過由紀這件事，畢竟松田陣平說的事更加令人驚訝。
雖然被拒絕在跟由紀所經歷的其他事面前不值一提，但對方可是由紀。
萩原研二感覺，對由紀來說，被松田陣平拒絕受的傷害更嚴重。
別問他為什麽，他就是有這樣的感覺。
“你現在彌補還來得及啊！”萩原研二安慰著松田陣平。
“我怎麽彌補？”松田陣平更加沮喪，但看向萩原研二的眼睛又閃著希望。
“把你賠給由紀？”萩原研二重覆了一句剛剛松田陣平所敘述的松田叔叔的話。
松田陣平閃著希翼的眼睛又暗淡了下來，感覺萩原研二在說廢話。
把他賠給由紀，就能抹平對由紀的傷害嗎？
萩原研二看著松田陣平說：“別這種表情嘛，小由紀拒絕你也沒說過重話，她要是討厭你的話，以她的性格直接一拳把你打飛了。這就說明你還有機會的啊！就算你才知道了這些事，作為當事人的由紀早就知道了，也肯定比你更清楚啊，她那麽對你，肯定是不介意這些的啊。”
松田陣平又燃起了希望，萩原研二再接再厲的繼續說起來。
“你想想以前，由紀對於討厭的人都是直接打飛的，要不然就是由紀也沒有好臉色。”萩原研二分析著，“只不過她現在身邊男孩也挺多的，第一次遇見的‘靜雄’、還有同樣是警察的‘宇野’、還有那個偵探‘江戶川’。”
最後還有一個諸伏景光。
萩原研二沒敢說出口，雖然這一切是他的猜測，但他把這個猜測說出來了，陣平可能會更加爆炸。
萩原研二還是繼續分析：“但是！你有安藤阿姨的支持啊，這首先就pass掉了‘暴力混混’靜雄。再說我感覺由紀看你時的眼神沒有變，應該還是喜歡你的吧？我還是堅持之前我說的，她拒絕你應該是她在做著很危險的事。還有阿姨說由紀的親生父親家那邊是警察世界，阻止炸彈也算是好事，所以……”
松田陣平接過了萩原研二的話茬，順著話茬繼續說：“所以由紀可能是秘密警察？”
然後松田陣平腦內一閃而過一個場景，又有些振奮地說：“還記得咱們警校畢業典禮那天嗎？那個奇怪的男人……可能真的是由紀吧！”
“……”萩原研二看著松田陣平重新振作起來地猜測著，雖然他很為陣平高興，但是由紀的審美不至於成那個樣子吧？
可經由陣平這麽一說，萩原研二想起來了，那天不對勁的還有諸伏景光，要是真是那樣的話，再加上他觀察的景光和由紀的互動，好像更能坐實了自己的猜測。
“景光那家夥，不會真的是看望由紀去的吧？”松田陣平把他的猜測說了出來，也是萩原研二想的那樣，然後更加惱怒，“拿著花！？”
“你怎麽會這麽想呢？”雖然和他想到一起來，萩原研二還是想知道。
“景光和零，畢了業就銷聲匿跡了，短信也時常不回，如果說秘密警察的話，這倆更像了。”松田陣平撇撇嘴，“景光那家夥，會不會對由紀也有意思啊？”
“……”完了，萩原研二感覺松田陣平也有點戀愛腦了。
*
松田陣平在萩原家幾乎又是一個通宵，太陽出來了，就趕往了由紀那邊。
但他到了由紀的公寓門前就吃了個閉門羹，打電話也不回。
松田陣平貼著門，聽不見任何動靜。
這麽早就出去了？
他從地毯下摸到了鑰匙，證實了這一點。
那他就等！一直等！
由紀總會回來的。
松田陣平又下去了，到附近的便利店買了兩盒煙。
他很快又回到了公寓門口，原封不動的地毯，昭示著由紀還沒回來。
但一開始等的時候，害怕由紀隨時都會回來，他沒抽煙。
可是他越等越困，開始坐到了地上，抽起了煙來。
擺出他自認為很帥的姿勢，避開了地毯坐下。
他百無聊賴的邊抽煙邊想著他怎麽和由紀說清楚。
可是他等了很久，由紀還是沒有回來，他內心有些失落。
在他抽完一盒裏最後一根煙的時候，聽到了腳步聲，期待看過去。
果然是由紀！
他笑著望著由紀，但她呆在了原地，由紀的眼裏都是覆雜。
他看見由紀擡起來手，又放下。
松田陣平看著由紀的動作有些不解。
在他仔細看著由紀整個人，還有她攥緊的拳頭，發現了端倪。
她的衣服和褲子上有像是幹涸了的血跡。
大概由紀揍了人吧，松田陣平猜測著，一定是壞人。
由紀看到了他抽煙後剩堆疊起來的煙頭，問他還有沒有。
他想，由紀會不會生氣啊？
他記得高中時萩原研二帶著他抽煙時，由紀很生氣的罵了他們，嫌棄著他們身上的煙味。
可現在，由紀像是很是熟練的抽起煙來，還板著臉。
但由紀的眼睛出賣了她，即使是煙霧彌漫著，也擋不住她眼中的掙紮，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說著最溫柔的話。
她說：“離開吧，松田陣平。”
她沒有撒謊的說：“現在我做得事違背了你的職業，別再出現在我面前了，這樣很困擾我。”
松田陣平看著由紀的模樣有些想笑，但他憋住了。
由紀正盡她的可能得讓自己看起來冷漠，可那是一種偽裝出來的強硬。
盡管她第一次嚴肅的喊著他的全名，可是她含情的雙眸騙不了他。
由紀的眼睛，松田陣平看了很多年，都沒明白內裏飽含的感情。
是煙霧遮擋不住的感情，現在他明白了，也來得及。
由紀的表現讓他越發肯定，他和萩原研二的猜測都是正確的。
他是多麽的慶幸，慶幸他沒有放棄。
看，他湊得由紀很近很近，由紀都沒有揍他呢。
松田陣平簡直心裏樂開了花一樣。
好巧不巧，由紀的轉頭，正好讓他們倆的嘴唇相碰。
好軟啊……
由紀的臉紅了，耳尖也是紅紅的，太可愛了。
但是他實在是憋不住他的笑容了。
收獲了一個炸毛的由紀。
不能再調戲下去了，再調戲下去遭殃的該是他自己了，難免不了被由紀暴揍一頓。
既然她讓他離開，那他就先乖乖聽話，收拾走人吧。
今天又看到了由紀從來沒表現過的一面。
由紀真的長大了，性感又迷人，還很可愛。
松田陣平抑制不住得開心。
走在半路上的松田陣平忘記了告訴由紀掛在門把手上的點心的事。
於是，他發了條信息給由紀。
[不用了！]
由紀的短信回覆的“！”，都能看出來她還在惱羞成怒中。
哈哈，看來由紀還在害羞呢。
松田陣平一路上心情愉悅，甚至是吹起了口哨。
任憑一個過路人看到松田陣平，都要感嘆一句。
“為什麽這個人能高興成這樣？”
那是從走路姿勢都可以看出松田陣平無比高興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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