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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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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抱歉,我實在是沒什麽印象了。”七海建人對不上這個英文名字和禪院家的誰有關系,“你們查了他的身份了嗎?”

七海建人本就對禪院家不是太熟悉,除去和他同屆但不同校,臭名遠揚的禪院只在,他似乎只記得幾個禪院家的長老。

“還不知道。”

目的地一到,夏洛克立即扯門下車。剩下的二人也很默契下車,但沒有著急跟上去。

雨勢見小,但案發地點這次在郊區,路上還是很泥濘。

華生在駕駛座的車窗,雖然知道了司機是麥考夫的人,可還是給他遞了錢(且在這筆打車費並不便宜的情況下)。

而七海建人則是站在一旁看著被蘇格蘭場團團圍起來的現場,隱藏在護目鏡之下的眼睛隱隱有些擔憂。

這似乎是一個私人靶場,除去主人家雇傭的人和警察以外,幾乎沒什麽其他人。

“怎麽了?”

付完天價打車錢的華生看了一眼站在原地,似乎是在發呆的七海建人。

“有點麻煩了。”七海建人淡聲道。

他在這裏不止看見一種咒力,不出意料的話,這個案件可能確實是和咒術側有關的。

“華生先生!科爾曼先生!”

一位女警從案發現場逆著雨落的方向朝著一人這邊走來,七海建人依稀記得她的姓氏……似乎是多納萬?

“我是莎莉·多納萬。”

女人站定在一人面前,眉頭緊皺,怎麽看狀態都不太好的樣子。

這已經是蘇格蘭場遇見的第一個與咒術相關的案件了,由於對於這一領域完全不擅長,她自然很發愁。

“快請進去吧,雷斯垂德探長在裏面等著你們。”

‘應該是等著科爾曼先生吧。’華生在心裏補充了這句。

畢竟當時打電話叫夏洛克時,雷斯垂德還專門強調了讓他叫上那次案件裏出現的金發咒術師。

進到靶場裏面,裏面紛亂的咒力殘穢更加令人眼花繚亂了。

明顯充滿打鬥痕跡的草地,被砍成碎片的桌子,跟隨著咒力殘穢的血跡,以及——被釘在靶子上的死者。

血順著細雨一起落下,滴落在草地上的小坑裏,留下了一攤半透明紅色液體。

不過,這個咒力回路?

兇手和死者一人都是咒術師。

“你終於過來了,科爾曼先生!”

雷斯垂德愁雲滿面的臉一下子輕松了很多,他一開始還以為夏洛克自己來了,正在為難自己的頭發呢。

不是雷斯垂德不相信夏洛克,實在是術業有專攻,大偵探也並不能看見咒靈。

“嗯。”七海建人沒有想寒暄的意思,他只想趕緊速戰速決,“克裏斯琴家沒有人來過嗎?”

被釘在靶子上的死者咒力並不怎麽多,只是比普通人好上一些,但身體素質看起來不錯,至少看起來很能打。

他應該是依靠咒具戰鬥的咒術師,可惜死者的咒具已經不見了蹤影,應該是被兇手帶走了。

“沒有。”

克裏斯琴家意外不配合的態度才是最讓雷斯垂德頭痛的事情。

“我們和克裏斯琴家取得了聯系,他們的反應很平淡,只是問了能不能幫忙火化屍體。”

那當然了。

死亡對於咒術師來說肯定平淡啊。

更何況在克裏斯琴那樣的家族裏,這個死者的身份地位不會很高,畢竟咒力這個杠桿就已經把他篩了下去。

也正是因為克裏斯琴不管不問的態度,導致他們現在只知道死者叫什麽,其他的一無所知。

好好好,兩眼摸瞎是吧?

“先確定一下死者的身份吧。”七海建人隱隱有了猜測,不過他需要證實,“看看他到底是詛咒師還是咒術師。”

如果是咒術師一派,死者大概率是禪院家「軀俱留隊」的成員。詛咒師的話另當別論,也有可能是咒術界外派的成員殺了他。

後者就沒必要查下去了。

“他是「軀俱留」的成員。”夏洛克仿佛讀到了七海建人的心聲,開口說道。

“軀俱留?”

雷斯垂德一時間沒明白夏洛克的意思。

七海建人則是有些意外的看向夏洛克,也沒問出聲,只是眼神跟隨著卷發男人的動作,一刻不落。

“看這裏。”

夏洛克的手被一次性手套包裹住,挑起衣襟的一角,將死者鎖骨上的傷痕漏了出來。

“地上的打鬥的痕跡裏,除去腳印以外,有很深的細長且很深的其他痕跡。”

“以及與這種痕跡相似,但更短更深的痕跡。”

“死者食指第一個關節、虎口,以及掌心都有繭子,明顯慣用武器是刀。”夏洛克將死者的手翻了出來,“那麽那個短、細、深的痕跡就是兇手的。”

“大概率是斧子一類的武器。”夏洛克點點死者脖子上的傷口,“再看這個傷痕。”

長條形狀,中間部位傷勢重而呈現向兩側逐漸遞減減輕的痕跡,邊界不強,有條狀表皮脫落。

明顯的圓柱形棍傷,不是兇手留下的。

“我記得克裏斯琴家有很嚴格的家法……或者說等級,”夏洛克開始回憶他曾經和這個家族少主一面之緣時,他跟著身邊的家仆身上的傷痕,“家法不出所料,應該是棍法。”

而死者這個棍傷很新鮮,形成時間應該在兩天之內。

兩天之內受過克裏斯琴家的家法,體質強悍又沒有什麽咒力,死者必定是「軀俱留」的成員。

雷斯垂德一時間啞口無言,張嘴了好半天才問了一句:

“你怎麽知道克裏斯琴家的事情?”

“呵。”夏洛克又想起了那個金發青年,“見過他們的下任繼承者。”

並且體驗感非常不好。

禪院直哉封建又張揚,而夏洛克同樣也不是任人欺負的主,兩個人可以說是相看兩相厭。

一條連腦子都沒有的封建金魚。

這是夏洛克對禪院直哉的印象。

一個自大又狂妄的弱雞人類。

這是禪院直哉對夏洛克的印象。

“你什麽時候見的。”

華生悄悄覆到夏洛克耳邊,輕聲說道。

兩個人基本上可以說是天天在一起了,畢竟又是室友又是搭檔,一天內接觸的時間基本覆蓋全天。

“你不知道的時候。”



你這不廢話嗎?

華生剛想繼續問下去,就被一串很大的踩水聲打斷了:

“探長!”

多納萬女士遠遠的跑過來,踩得水坑劈啪作響,手裏揮舞這一張紙,絲毫沒有意識到雨會打濕紙張。

“查到了!”

但是查到的很有限。

咒術師畢竟距離普通人的生活很遠,更別說是咒術師家族裏出來的人了,他們基本上可以在本家裏呆到死,連學歷都沒有。

“……就這些?”

雖然已經對蘇格蘭場警察的業務能力早有體會,夏洛克還是不死心的問了一句。

“親緣關系呢?”

“哦,好像有個親弟弟?”多納萬只是隨便掃了一眼,並沒有具體看,“只不過好些年前就去世了。”

但是她大略掃了一下這人的生平,只記住了他稍微戲劇性的婚姻。

“不過他好像入贅了第一任妻子?”多納萬補充道,“他和第一任妻子結婚後,就改了姓氏。”



改姓?

“改成什麽姓氏了?”

七海建人緊接著追問道。

“呃……”女警先生思索了一會兒,“好像是布萊克?”



所以死者是禪院甚一?

“你知道他是誰。”

夏洛克意識到了什麽,從自己的記憶宮殿不知道哪個犄角旮旯裏翻出了布萊克這個姓氏。

海膽頭,大都會游行者分部的常駐,傳聞繼承了克裏斯琴家最厲害術式的埃利烏斯養子。

“死者的弟弟是格瑞斯·布萊克的生父。”

夏洛克得到了答案。

格瑞斯·布萊克?

那又是誰?

雷斯垂德望了一眼自己的助手,顯然多納萬也只是隨便看了一眼,並沒有繼續看下去。

蘇格蘭場遲早要完蛋。

“有什麽必然聯系嗎?”華生不明所以,“這個人不是已經死了嗎?”

‘但是我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

七海建人又一次扭頭看向被釘在靶子上的禪院甚一,心裏不詳的預感愈加濃厚。

卷發偵探顯然也覺得哪裏出了問題,但現場的雨蓋住了太多線索,咒力回路也殘缺不全,沒辦法進一步繼續下去。

線索到這裏戛然而止,現場的勘察似乎就到此為止了。“探長!”雷斯垂德的又一位下屬也匆匆跑來,似乎有什麽事情要說,七海建人捕捉到他說話前狠狠瞪了夏洛克一眼,似乎對他有些怨念。

“怎麽了安德森?”雷蒙垂德問。

哦~

原來這就是拉低整條街智商的男人。

“法醫已經到了。”安德森似乎遷怒了七海建人,同樣贈與他不滿的眼神,“他們該帶走屍體了。”

話正說著,幾個穿著白大褂的法醫已經朝著這邊走過來了。

夏洛克稍微往邊上走走,避開了這幾個法醫,同樣沒興趣看蘇格蘭場警察之間的寒暄。

卷發男人側側頭,示意華生和七海建人跟過來。

從靶場出去,夏洛克站在路邊沒兩分鐘,便招停了一輛出租車,非常順暢的又坐上了車。

合理懷疑全倫敦的出租車都有夏洛克·福爾摩斯的定位!

“咱們接下來去哪裏啊?”華生不明所以的跟著上了出租車,“去找格瑞斯小姐?”

剛剛提到的一堆人裏,似乎只有親緣關系中的格瑞斯·布萊克可以去問線索。

又被認成女孩子了呢,惠。

“他沒在英國。”夏洛克沒在意華生對伏黑惠的稱呼,或許他根本就是不在乎,“找他也沒用。”

確實沒什麽用,伏黑惠和禪院甚一甚至連話都沒說過兩句。

七海建人又一次看了腕表。

很好。

今天不會要加兩個小時班吧?

“去這個地方。”

夏洛克說出一段地址,聽聞此言,七海建人有些意外的看向籠罩在倫敦雨幕中的福爾摩斯——

“我們有必要拜訪一下克裏斯琴家了。”

線索不會主動跑到你臉上,你要主動去做,它才會進入你的眼睛。

山不見我,我就去見山。

——

調酒師麻木的又挑出一杯血腥瑪麗來,這已經是他今天不知道挑出來的第幾杯了,每次都還是那個男人點的。

想到這裏,調酒師的視慢慢移動到做在吧臺前面。

倫敦的雨夜氣溫並不高,穿著黑色緊身短袖的男人似乎感覺不到冷一樣,一杯一杯喝著帶著冰塊的酒。

“別看了。”他懶洋洋的嗓音響起,頭卻一點沒擡,“你的手快戳到我酒裏了。”

“!”

調酒師立刻又低下了頭,將視線全部轉移到了酒杯上,看起來有些惶恐。

“不好意思先生!我跟您換一杯。”

他轉頭去冰櫃裏取新杯子,又假裝沒有杯子的樣子,又把櫃門關上了。

“抱歉先生,”他低頭點了一下,實在無法直視這位看起來頗為強勢的男人,“我去後臺取新的。”

然後轉身就跑。

調酒師剛走到後臺,立馬抓住一個正要送酒的服務生,神情焦急道:

“快去告訴孔先生,有人來砸場子了!”

……

“抱歉先生。”調酒師終於做好了血腥瑪麗,“您的酒。”

“嗯。”

男人沒有多和他說一句其他的話了,只是神情倦怠的倚靠在吧臺上,像是剛狩獵完的大型野獸,等待著同夥的歸來。

“我以為誰吃霸王餐呢。”

諾,要等的人來了。

說話的亞洲男人從遠處走了過來,一路上,他進過的所有酒吧員工都微微向他鞠躬,不難看出他的地位。

“原來是你啊。”

“托蘭·布萊克(Tollan·Black)。”

“好久不見。”名為托蘭的男子也同樣回敬向他走來的韓國人,“孔時雨。”

孔時雨仔細端詳了他很久,確認托蘭確實是活生生的出現在了自己面前,不是偽裝也不是咒靈,才放心坐到他旁邊。

他揮手示意調酒師走開,吧臺前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不是不喜歡喝酒嗎?怎麽還喝這麽多?”孔時雨絲毫沒有跟他客氣的意思,“記得給錢。”

“沒錢。”托蘭的聲音非常理智氣壯,“你這裏的酒不行。”

“我倒是覺得我們的酒沒有問題。”孔時雨面不改色的回懟回去,“你喝不醉,關我們的酒什麽事情?”

“哦。”

“那你們這裏調酒師不行。”

“不夠機靈,調的酒也一般。”

“拜托——”

孔時雨被托蘭這句話氣笑了,“這麽多年過去了,之前那個調酒師早換了。”

“你是不是就是不想給錢啊?”

只是說一人不愧是曾經認識很久的合作夥伴,托蘭一說話,孔時雨就知道他要幹什麽了。

嘖嘖嘖,混這麽慘,連錢都沒有了?

不過以前好像也沒有?每次掙來的錢全輸到賭馬上了,好像沒什麽不一樣。

一如既往的窮呢。

“不給錢也行。”孔時雨此話一出,托蘭就知道這個老狐貍又要套他話了,“這樣,你說說你怎麽活過來的吧?”

“一個問題換你剛剛所有的支出,不過分吧?”

……

“這個問題問的有點大,我得加條件。”

托蘭低垂的眼睛突然擡起,直勾勾的盯著孔時雨的眼睛,像是雪地裏狩獵的狼王,兇猛又強大。

“你還記得那個小鬼嗎?”

“嗯?”孔時雨也不在意托蘭突然加的問題,“哪個小鬼?”

“我的孩子。呃……男的女的忘了。”

“你還記得他叫什麽嗎?”

……



什麽玩意?

把自己孩子的名字忘了不說,姓氏也忘了??

“你自己兒子的名字你都不記得?”

雖然對托蘭的人渣程度有所了解,但是孔時雨也沒想到托蘭已經到了這種境界。

“你真是人渣啊。”

“嗯。”

托蘭毫無廉恥,從善如流的認可了孔時雨的說法。

“我就是啊。”

舞臺上的燈光大亮,歡呼的人群舞動起來,帶著不死不歸的瘋勁兒,盡情舞動著自己的身軀。

就像今天是最後的狂歡一樣。

也是,能找到孔時雨這裏的人,又會是什麽好人嗎?

……

舞臺照耀的光芒投射過來,照耀了托蘭身側的每一處黑暗,讓他的身影在此暴露無疑。

綠眼、嘴角疤痕、健碩的身體。

如果有任何一位游行者此刻站在這裏,都會非常震驚的叫出他的名字——

伏黑甚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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