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你說了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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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你說了不算
馬車在攝政王府大門外停下。
沈凝跨進門檻之際，還在思索著淩鳳陽的事情，腦子裏甚至有個可怕的想法隱隱浮現。
姬蘌蒼聲音在耳畔響起：“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
沈凝回神：“淩鳳陽既沒有斷胳膊也沒有斷腿，身體完好無損，卻在南昭三年沒歸，只有一種解釋。”
“當年死的那個人應該不是他？”
“王爺覺得他是臨陣脫逃，還是先皇安排他去了南昭？”沈凝轉頭，淡淡看他一眼，“淩鳳陽在長公主府說的那些話，你應該聽得很清楚，他信誓旦旦要見皇上，大概可以推斷，皇上確實知道他的存在，而且皇上還用淩鳳陽威脅過平遙長公主。”
姬蘌蒼聞言，眉心泛起淡漠色澤。
先皇為了當今皇帝的帝位穩固，確實做了許多縝密的籌劃，可惜世事難料。
他的兒子並不如他期望中的那麼爭氣。
先皇看似算無遺策，卻到底鬥不過變數。
給姬蘌蒼下毒，以為能穩穩控制他，甚至算計著他的死亡，在小皇帝親政之後，可以順利歸還朝政大權，徹底解除他對皇權的威脅。
可惜姬蘌蒼偏偏不受他的威脅。
他以為在南昭安排個棋子，日後可以攜全國兵力做皇帝的後盾，偏偏南昭這三年來日漸衰弱，不但無法成為皇帝的後盾，反而需要求助於雍國。
先皇若在天有靈，看到如今這樣的局勢，不知道會是個什麼樣的感受。
“我們能想到的問題，平遙大概也能想到。”姬蘌蒼陪她走到錦麟院外，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眸色一冷。
“怎麼了？”沈凝挑眉。
“沒什麼。”姬蘌蒼神色很快恢覆平靜，“天色不早了，你早些洗漱休息。”
“姬蘌蒼。”沈凝擡頭看著他，“淩鳳陽穿著南昭的將領服飾，應該是得知平遙長公主成親的消息，才快馬加鞭趕過來，他是不是跟著南昭的使臣隊伍一起來的？”
姬蘌蒼點頭：“應該是。”
“應該？”沈凝挑眉，“你沒派人去查一查？”
姬蘌蒼一默，擡手摸著她的頭：“我這就去問問淩鳳陽。”
“你親自去問？”沈凝一楞，顯然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你不是說把淩鳳陽留著給平遙長公主審問？”
姬蘌蒼淡道：“審問是審問，詢問是詢問。”
沈凝默了默，隨即點頭：“嗯。”
不管是審問還是詢問，到她看來沒什麼區別。
因為攝政王既然親自去問，必然要得到一個確切的結果，而大牢裏審問不聽話的犯人，通常只有一個手段。
不過這些都不是沈凝需要關心的事。
她轉身進了錦麟院，心裏還記掛著解藥的事情，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月，解藥配制都完成了，若不出意外，最多再十五天就可以取藥引。
想到這裏，沈凝心情不由有些覆雜。
原以為只要解了姬蘌蒼的毒，就算是還了他的人情，可一想到他前些日子說的那番話。
就隱隱覺得，這人情怕是欠得挺多。
……
抵達刑部大牢，姬蘌蒼徑自抵達關著淩鳳陽的牢房外。
四肢戴上了沈重的鐐銬，活動範圍幾乎只限於墻角那一點地方，短短不到兩個時辰過去，淩鳳陽精神比起出現在長公主府時已經頹廢許多。
獄卒擡了張椅子過來。
姬蘌蒼拂了拂袍袖，在椅子上坐下，慢條斯理地開口：“淩鳳陽，本王想跟你談談。”
淩鳳陽擡頭看著姬蘌蒼，眸子微縮，聲音卻冷硬：“我想見皇上。”
“皇上尚未親政，做不了主。”姬蘌蒼語氣淡漠，“你可以跟本王說。”
淩鳳陽堅持：“我想見皇上。”
“淩鳳陽。”姬蘌蒼眉目冷峻，眼底掠過一抹寒冽無情的色澤，“你三年前臨陣脫逃，致使將士全軍覆沒，而你金蟬脫殼離開雍國，去南昭做了將軍，這是通敵叛國大罪，即便你淩家已無其他人在，按律也該受淩遲之刑。”
淩鳳陽眼神微閃：“我沒有臨陣脫逃，也沒有通敵叛國。”
“你說了不算。”姬蘌蒼冷道，“來人。”
兩名獄卒走進來，躬身聽令。
“先打斷他一條腿。”
“是。”
淩鳳陽瞳眸驟縮，看著獄卒拿著實木的棍子走進來，不是審問的鞭子，而是幾下就可砸斷腿的棍棒。
他嘶聲吼道：“攝政王，你不能這麼對我，我是雍國大將軍，我是奉先皇之命前往南昭，目的是為了皇上，助皇上得到南昭——啊！”
一棍子狠狠砸在膝蓋上，淩鳳陽疼得慘叫出聲。
姬蘌蒼淡道：“停。”
獄卒拖著棍棒站在一旁。
淩鳳陽疼得臉色慘白，額頭冷汗涔涔，一條腿因為劇痛地而不停地痙攣著。
“本王眼裏揉不進沙子。”姬蘌蒼聲音漠然，“你若敢在本王面前撒一句謊，本王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淩鳳陽死死在咬著牙，手鐐在劇烈動作下哐當作響，卻沒有蓋住他痛苦而急促的呼吸。
姬蘌蒼無視他的痛苦，淡問：“三年前被亂箭射殺的那個人是不是你？”
淩鳳陽咬著牙，冷汗不停滑落：：“不是。”
姬蘌蒼又問：“此次南昭來的十位使臣，你是其中之一？”
淩鳳陽點頭：“是。”
“除了先皇對你的口頭約定，你還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你是遵照先帝旨意，而不是自己叛國？”
淩鳳陽靠在墻上喘著氣，聲音幾乎從齒縫裏擠出來：“有一份先帝親筆書寫的詔書，這份詔書不在我身上，必須等見了皇上，我才……我才會拿出來。”
“跟你一起來的忠勇侯，你與他關系如何？”
忠勇侯？
淩鳳陽慘白著臉，動作滯澀地擡起頭，看向姬蘌蒼：“攝政王怎麼會對這樣一個人有興趣？”
姬蘌蒼眸子一冷，擡手示意。
獄卒提起棍棒又是一下。
“啊——”淩鳳陽慘烈的叫聲幾乎掀翻牢房，骨頭斷裂的聲音清脆，但在他幾乎破風的哀嚎中幾乎被忽略了過去。
姬蘌蒼不著急，耐心極好地等著。
淩鳳陽整個人像是從水裏被撈出來似的，右腿無可控制地顫抖著，痙攣著，鉆心裂骨的劇痛讓他連牙關都止不住地打顫。
“本王問，你答。”姬蘌蒼淡道，“不該你問的，不必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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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凝跨進門檻之際，還在思索著淩鳳陽的事情，腦子裏甚至有個可怕的想法隱隱浮現。
姬蘌蒼聲音在耳畔響起：“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
沈凝回神：“淩鳳陽既沒有斷胳膊也沒有斷腿，身體完好無損，卻在南昭三年沒歸，只有一種解釋。”
“當年死的那個人應該不是他？”
“王爺覺得他是臨陣脫逃，還是先皇安排他去了南昭？”沈凝轉頭，淡淡看他一眼，“淩鳳陽在長公主府說的那些話，你應該聽得很清楚，他信誓旦旦要見皇上，大概可以推斷，皇上確實知道他的存在，而且皇上還用淩鳳陽威脅過平遙長公主。”
姬蘌蒼聞言，眉心泛起淡漠色澤。
先皇為了當今皇帝的帝位穩固，確實做了許多縝密的籌劃，可惜世事難料。
他的兒子並不如他期望中的那麼爭氣。
先皇看似算無遺策，卻到底鬥不過變數。
給姬蘌蒼下毒，以為能穩穩控制他，甚至算計著他的死亡，在小皇帝親政之後，可以順利歸還朝政大權，徹底解除他對皇權的威脅。
可惜姬蘌蒼偏偏不受他的威脅。
他以為在南昭安排個棋子，日後可以攜全國兵力做皇帝的後盾，偏偏南昭這三年來日漸衰弱，不但無法成為皇帝的後盾，反而需要求助於雍國。
先皇若在天有靈，看到如今這樣的局勢，不知道會是個什麼樣的感受。
“我們能想到的問題，平遙大概也能想到。”姬蘌蒼陪她走到錦麟院外，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眸色一冷。
“怎麼了？”沈凝挑眉。
“沒什麼。”姬蘌蒼神色很快恢覆平靜，“天色不早了，你早些洗漱休息。”
“姬蘌蒼。”沈凝擡頭看著他，“淩鳳陽穿著南昭的將領服飾，應該是得知平遙長公主成親的消息，才快馬加鞭趕過來，他是不是跟著南昭的使臣隊伍一起來的？”
姬蘌蒼點頭：“應該是。”
“應該？”沈凝挑眉，“你沒派人去查一查？”
姬蘌蒼一默，擡手摸著她的頭：“我這就去問問淩鳳陽。”
“你親自去問？”沈凝一楞，顯然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你不是說把淩鳳陽留著給平遙長公主審問？”
姬蘌蒼淡道：“審問是審問，詢問是詢問。”
沈凝默了默，隨即點頭：“嗯。”
不管是審問還是詢問，到她看來沒什麼區別。
因為攝政王既然親自去問，必然要得到一個確切的結果，而大牢裏審問不聽話的犯人，通常只有一個手段。
不過這些都不是沈凝需要關心的事。
她轉身進了錦麟院，心裏還記掛著解藥的事情，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月，解藥配制都完成了，若不出意外，最多再十五天就可以取藥引。
想到這裏，沈凝心情不由有些覆雜。
原以為只要解了姬蘌蒼的毒，就算是還了他的人情，可一想到他前些日子說的那番話。
就隱隱覺得，這人情怕是欠得挺多。
……
抵達刑部大牢，姬蘌蒼徑自抵達關著淩鳳陽的牢房外。
四肢戴上了沈重的鐐銬，活動範圍幾乎只限於墻角那一點地方，短短不到兩個時辰過去，淩鳳陽精神比起出現在長公主府時已經頹廢許多。
獄卒擡了張椅子過來。
姬蘌蒼拂了拂袍袖，在椅子上坐下，慢條斯理地開口：“淩鳳陽，本王想跟你談談。”
淩鳳陽擡頭看著姬蘌蒼，眸子微縮，聲音卻冷硬：“我想見皇上。”
“皇上尚未親政，做不了主。”姬蘌蒼語氣淡漠，“你可以跟本王說。”
淩鳳陽堅持：“我想見皇上。”
“淩鳳陽。”姬蘌蒼眉目冷峻，眼底掠過一抹寒冽無情的色澤，“你三年前臨陣脫逃，致使將士全軍覆沒，而你金蟬脫殼離開雍國，去南昭做了將軍，這是通敵叛國大罪，即便你淩家已無其他人在，按律也該受淩遲之刑。”
淩鳳陽眼神微閃：“我沒有臨陣脫逃，也沒有通敵叛國。”
“你說了不算。”姬蘌蒼冷道，“來人。”
兩名獄卒走進來，躬身聽令。
“先打斷他一條腿。”
“是。”
淩鳳陽瞳眸驟縮，看著獄卒拿著實木的棍子走進來，不是審問的鞭子，而是幾下就可砸斷腿的棍棒。
他嘶聲吼道：“攝政王，你不能這麼對我，我是雍國大將軍，我是奉先皇之命前往南昭，目的是為了皇上，助皇上得到南昭——啊！”
一棍子狠狠砸在膝蓋上，淩鳳陽疼得慘叫出聲。
姬蘌蒼淡道：“停。”
獄卒拖著棍棒站在一旁。
淩鳳陽疼得臉色慘白，額頭冷汗涔涔，一條腿因為劇痛地而不停地痙攣著。
“本王眼裏揉不進沙子。”姬蘌蒼聲音漠然，“你若敢在本王面前撒一句謊，本王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淩鳳陽死死在咬著牙，手鐐在劇烈動作下哐當作響，卻沒有蓋住他痛苦而急促的呼吸。
姬蘌蒼無視他的痛苦，淡問：“三年前被亂箭射殺的那個人是不是你？”
淩鳳陽咬著牙，冷汗不停滑落：：“不是。”
姬蘌蒼又問：“此次南昭來的十位使臣，你是其中之一？”
淩鳳陽點頭：“是。”
“除了先皇對你的口頭約定，你還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你是遵照先帝旨意，而不是自己叛國？”
淩鳳陽靠在墻上喘著氣，聲音幾乎從齒縫裏擠出來：“有一份先帝親筆書寫的詔書，這份詔書不在我身上，必須等見了皇上，我才……我才會拿出來。”
“跟你一起來的忠勇侯，你與他關系如何？”
忠勇侯？
淩鳳陽慘白著臉，動作滯澀地擡起頭，看向姬蘌蒼：“攝政王怎麼會對這樣一個人有興趣？”
姬蘌蒼眸子一冷，擡手示意。
獄卒提起棍棒又是一下。
“啊——”淩鳳陽慘烈的叫聲幾乎掀翻牢房，骨頭斷裂的聲音清脆，但在他幾乎破風的哀嚎中幾乎被忽略了過去。
姬蘌蒼不著急，耐心極好地等著。
淩鳳陽整個人像是從水裏被撈出來似的，右腿無可控制地顫抖著，痙攣著，鉆心裂骨的劇痛讓他連牙關都止不住地打顫。
“本王問，你答。”姬蘌蒼淡道，“不該你問的，不必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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