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求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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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忘了……”程牧的瞳孔已經有些渙散了，但一想到休紈，還是忍不住露出微笑，“我是主人的禦歃，主人的信仰就是我的信仰。我怎麽會背棄他的信仰去對抗魔疆呢？”
“所以我拼死逃了出來，一路趕來這裏，就是為了把山檁的謀劃告訴您。殿下，”程牧的眼眶不斷湧出淚水，“請您相信，主人絕沒有背叛魔族的想法，請您相信。”
封燚吐出一口氣：“我知道。”
程牧嗚咽了兩聲回應，然後閉上了眼睛。
元溪立刻發現了它的異常：“它怎麽了？”
清澤也察覺到不對勁：“你們那邊什麽情況？程牧？回答，程牧！”
眾人喚了數聲，但邊牧仍躺著一動不動，元溪得到授意靠近了籠子，這次邊牧沒有向之前一樣警惕地睜開眼。
元溪把手伸進籠子裏探查片刻，然後轉過身，表情覆雜：“它死了。”
“什麽？”何皖豫一臉的難以置信，她無法接受剛剛還和他們對話的邊牧，就這麽悄無聲息地死去了。
封燚和清澤自然也聽到了對面的動靜。
清澤擔憂地望向封燚，但卻發現他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依舊鎮定。
果然，他從不把他人的生死放在眼裏。不過這才是真正的魔族啊，感情淡漠。清澤心裏有些苦澀。
“現在輪到我們談談了。”封燚的語氣沒有一絲溫度，清澤擡眸，看到他原本就冰封的面容多了些許狠戾。
岳寧遠：“是啊。”
“那麽首先請告訴本座，休紈是怎麽死的？”
指揮室裏一片寂靜，何皖豫更是大氣都不敢出，捧著銅錢的手甚至控制不住地顫抖。
岳寧遠使了個眼神，成嘯揚立刻道：“是意外。我方設法提取了他的記憶，他因愧疚自盡了，我們……我來不及阻止。”
“那麽休紈是你害死的，對吧？”
成嘯揚略猶豫了幾秒，語調平穩地道：“算是吧。”
“哼。”封燚冷笑。
岳寧遠適時地將話題拉回：“魔君封燚，不如這件事暫時放一放，我想現在有更重要的問題需要討論，程牧拼死送來了情報，我想我們……”
“你沒有資格同本座講話。”封燚不耐煩地打斷他，“本座作為魔君，是魔族最高領袖之一，你算什麽東西？叫你們人類的領袖過來和本座談。”
清澤不由地放輕呼吸，不安地看著封燚。
岳寧遠先是笑了一下，然後不卑不亢地道：“一直忘了自我介紹，是我失禮了。我是上將岳寧遠，雖然不是人類的領袖，但已經得到授權，與魔族的一切溝通由我全權負責。也就是說，我現在即是代表人類與您對話。”
“那就沒什麽可說的了。”封燚擡手按向貔貅要中止連結，但清澤的動作比他更快，一把抓住了封燚的手腕。
由此給人類那邊爭取到了幾秒的反應時間。
“魔君封燚，請先聽我說！”成嘯揚語速飛快，生怕下一秒連結就被斷開，“恕我直言，現在的形勢已經很清晰了，我們既然有共同的敵人，為什麽不合作呢？”
“合作？你是在跟本座開玩笑嗎？”封燚瞪著清澤，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語氣也更加不善。
“當然不是，請再給我幾分鐘的時間，聽我把話講完，如果您覺得沒有意義，再切斷連結也不遲。”
封燚與清澤的眼神對到一處，清澤朝他點點頭，封燚惱火極了，用力抽回手，清澤反應不及，手肘磕在了書桌上，吃痛地叫出聲。
雖然她已經竭力壓低聲音，還是被成嘯揚捕捉到了。
“魔君清澤也在吧，抱歉，剛剛太著急了，沒和您打招呼。”
“有事直接說吧。”清澤皺著眉頭一邊揉手肘。
封燚盯著她手上的動作，臉色鐵青。他雖然生氣，但清澤畢竟也是魔君，這種情況下不能拂了她的面子。
“現在，藺安，或者說山檁的目標已經很明確了。先消滅人類，然後再毀滅魔疆。單靠我們任何一方的勢力，對抗他都十分勉強，勝負難料。魔族和人類，也沒有什麽深仇大恨，這種時候，為什麽我們不能合作呢？”成嘯揚言辭懇切。
“勝負難料？你說的是人類吧。”封燚不屑地開口，“魔疆有結界保護，已經徹底切斷了和人界的聯系。我們大可以守在這裏不出去，恐怕山檁花個上萬年也未必能摸到結界所在。”
成嘯揚聽完後卻笑了，“這樣啊，那如果人類選擇和他合作呢？”
封燚眼神一凜，清澤皺眉。
“其實說起來，不管是山檁還是趙安，目標最後都是對抗魔族，人類不過是他的工具。那我們也大可以和他合作。這些年人類的發展想必閣下也很清楚，人類的武器可不是吃素的，我方聚集的能人異士也不少，再加上獲取到的魔疆信息，最後能做到什麽程度，也真說不好。”成嘯揚話鋒一轉，“當然了，如果真要合作，人類自然是優先選擇貴方。畢竟貴方與人類這些年也算……和平相處吧。”
清澤：“看來你們已經知道了不少魔族的事。”
岳寧遠：“是的，該知道的基本都知道了。”
清澤咬著下唇思考了片刻，最終道：“不如這樣吧，今天的信息量確實挺大的，想必各位也知道，魔族不是一言堂，我們需要和另外兩位魔君商量。你們職位有限，就算真談合作，也得經過上級首肯吧。不如各自回去，該商量的商量清楚，該決定的做好決定。”
“如果這樣就太好了。”岳寧遠接著問，“那麽就請兩位魔君定一下溝通的時間和方式吧。”
“五天後，還是這個時間。至於溝通的方式，”清澤看向封燚，征求他的意見。
“本座會發起聯系，依舊通過那枚銅錢，等消息吧！”說罷，封燚將魔力灌入貔貅中，通話中止。
眼看著貔貅身體裏的光芒消散，封燚終於按耐不住怒氣，一掌劈下，書桌應聲崩裂。
清澤抖了抖裙子上的碎屑，平靜地開口：“氣消了嗎？”
“你剛才阻止了我兩次，我夠給你面子了。如果接下來，你再敢為人類說一句話，別怪我翻臉。”封燚的眼中滿是戾氣。
清澤看著滿地的狼藉，突然站了起來。
封燚以為她是要像從前一樣拂袖而去。但清澤卻彎下了腰。
封燚眉頭一跳，看著清澤從碎裂的書桌中拾起貔貅，然後遞到他面前。
封燚心裏的某個角落突然松動了幾分，接過貔貅後站了起來：“換個地方聊吧。”
語氣依舊冷漠，但似乎和之前不太一樣。
他們來到了客廳，仆從剛把茶水倒好，封燚就不耐煩地揮手讓他們離開。
“真是見鬼。”封燚喝了口熱茶，眼底的怒氣還沒完全消散，“他們是怎麽催動銅錢發起連接的？休紈死了，程牧沒那個資格，莫非他們中還有其他魔族？”
清澤眼眸微動，剛舉到唇邊的杯子又落了下去。
封燚看她表情奇怪，便問：“怎麽了？”
“其實，是我的問題。”
“什麽？”封燚眼中剛淡下去的怒色瞬間又濃了幾分。
清澤知道這時候不能再有所隱瞞了，坦率地看著封燚說：“從學校離開時，我擔心一個叫何皖豫的朋友，在她體內註入了極微量的魔力，只能起到簡單保護的作用。我估計……他們不知用了什麽方法，將魔力從何皖豫體內引出來，激活了銅錢。”
封燚靠在沙發上，諷刺地笑了：“沒想到，真是沒想到，千防萬防，最後出問題的居然是你我。”
清澤閉上眼：“抱歉。”
封燚沒有理會她的道歉，笑著連連搖頭：“我就心軟了那麽一次，就那麽一次，如果我當初強硬地把休紈帶回來，或者幹脆殺了他……”
“你做不到的。”清澤眼底中閃過一絲溫柔，“其實你沒有表現的那麽狠心，休紈跟了你那麽久，你不會殺他。”
封燚的眼神中第一次露出了些許迷茫：“是啊，你說的對。當時我確實對他起了殺心，但還是沒下的了手。我心存僥幸了，我相信他對魔族的忠誠，也相信他的能力足以在人界藏匿下去，所以我……我心軟了。是我的錯，我害了他，也害了魔疆。”
清澤垂眸不語。
“至於你。”封燚轉頭，清澤旋即對上他的視線。
封燚盯著清澤的眼睛，清澤不躲不閃，任由他審視自己。
“你知道我為什麽之前一直與你作對嗎？”
清澤平靜地開口：“因為我人魔混血的身份，你一向漠視人類，認為和魔族相比，人類是低等的種族，所以你接受不了我，認為像我這樣有一半人類血統的魔族沒有資格成為魔君。”
封燚：“你只說對了一半。”
清澤眉毛一擡：“哦？”
“我是討厭你人魔混血的身份，但這不是重點。”封燚看向一側的墻壁，那裏掛著一副巨大的魔疆地圖，黑色的線條將整個疆域分成四塊，而右上角的那塊明顯比其他三塊小，且地理環境惡劣。
“重點是，你是否能擔得起魔君的責任。當初，我們四個為了整個魔族創建了魔疆。魔君作為魔族的領袖，如果不能全意為魔族考慮，那麽，整個魔疆就會面臨覆滅的危險。但是你，”封燚再次回頭，用充滿探究的眼神看著清澤，“你的身上流著一半人類血液，你在人界誕生，由人類撫養長大，是否能做到完全對魔族一心一意？”
“就像這次，你僅僅和那幾個人類生活了幾十年，就願意為了他們違反魔疆的鐵律。那如果，有一天人魔兩族面臨戰爭，你，能堅定地站在魔族這邊嗎？或者我問的直白一點，如果讓你對人類下殺手，你做得到嗎？”
“如果兩界發生戰爭……”清澤喃喃地重覆這句話，腦海裏呈現戰爭的畫面。
是啊，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她能毫不猶豫地揮刀屠殺人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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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忘了……”程牧的瞳孔已經有些渙散了，但一想到休紈，還是忍不住露出微笑，“我是主人的禦歃，主人的信仰就是我的信仰。我怎麽會背棄他的信仰去對抗魔疆呢？”
“所以我拼死逃了出來，一路趕來這裏，就是為了把山檁的謀劃告訴您。殿下，”程牧的眼眶不斷湧出淚水，“請您相信，主人絕沒有背叛魔族的想法，請您相信。”
封燚吐出一口氣：“我知道。”
程牧嗚咽了兩聲回應，然後閉上了眼睛。
元溪立刻發現了它的異常：“它怎麽了？”
清澤也察覺到不對勁：“你們那邊什麽情況？程牧？回答，程牧！”
眾人喚了數聲，但邊牧仍躺著一動不動，元溪得到授意靠近了籠子，這次邊牧沒有向之前一樣警惕地睜開眼。
元溪把手伸進籠子裏探查片刻，然後轉過身，表情覆雜：“它死了。”
“什麽？”何皖豫一臉的難以置信，她無法接受剛剛還和他們對話的邊牧，就這麽悄無聲息地死去了。
封燚和清澤自然也聽到了對面的動靜。
清澤擔憂地望向封燚，但卻發現他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依舊鎮定。
果然，他從不把他人的生死放在眼裏。不過這才是真正的魔族啊，感情淡漠。清澤心裏有些苦澀。
“現在輪到我們談談了。”封燚的語氣沒有一絲溫度，清澤擡眸，看到他原本就冰封的面容多了些許狠戾。
岳寧遠：“是啊。”
“那麽首先請告訴本座，休紈是怎麽死的？”
指揮室裏一片寂靜，何皖豫更是大氣都不敢出，捧著銅錢的手甚至控制不住地顫抖。
岳寧遠使了個眼神，成嘯揚立刻道：“是意外。我方設法提取了他的記憶，他因愧疚自盡了，我們……我來不及阻止。”
“那麽休紈是你害死的，對吧？”
成嘯揚略猶豫了幾秒，語調平穩地道：“算是吧。”
“哼。”封燚冷笑。
岳寧遠適時地將話題拉回：“魔君封燚，不如這件事暫時放一放，我想現在有更重要的問題需要討論，程牧拼死送來了情報，我想我們……”
“你沒有資格同本座講話。”封燚不耐煩地打斷他，“本座作為魔君，是魔族最高領袖之一，你算什麽東西？叫你們人類的領袖過來和本座談。”
清澤不由地放輕呼吸，不安地看著封燚。
岳寧遠先是笑了一下，然後不卑不亢地道：“一直忘了自我介紹，是我失禮了。我是上將岳寧遠，雖然不是人類的領袖，但已經得到授權，與魔族的一切溝通由我全權負責。也就是說，我現在即是代表人類與您對話。”
“那就沒什麽可說的了。”封燚擡手按向貔貅要中止連結，但清澤的動作比他更快，一把抓住了封燚的手腕。
由此給人類那邊爭取到了幾秒的反應時間。
“魔君封燚，請先聽我說！”成嘯揚語速飛快，生怕下一秒連結就被斷開，“恕我直言，現在的形勢已經很清晰了，我們既然有共同的敵人，為什麽不合作呢？”
“合作？你是在跟本座開玩笑嗎？”封燚瞪著清澤，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語氣也更加不善。
“當然不是，請再給我幾分鐘的時間，聽我把話講完，如果您覺得沒有意義，再切斷連結也不遲。”
封燚與清澤的眼神對到一處，清澤朝他點點頭，封燚惱火極了，用力抽回手，清澤反應不及，手肘磕在了書桌上，吃痛地叫出聲。
雖然她已經竭力壓低聲音，還是被成嘯揚捕捉到了。
“魔君清澤也在吧，抱歉，剛剛太著急了，沒和您打招呼。”
“有事直接說吧。”清澤皺著眉頭一邊揉手肘。
封燚盯著她手上的動作，臉色鐵青。他雖然生氣，但清澤畢竟也是魔君，這種情況下不能拂了她的面子。
“現在，藺安，或者說山檁的目標已經很明確了。先消滅人類，然後再毀滅魔疆。單靠我們任何一方的勢力，對抗他都十分勉強，勝負難料。魔族和人類，也沒有什麽深仇大恨，這種時候，為什麽我們不能合作呢？”成嘯揚言辭懇切。
“勝負難料？你說的是人類吧。”封燚不屑地開口，“魔疆有結界保護，已經徹底切斷了和人界的聯系。我們大可以守在這裏不出去，恐怕山檁花個上萬年也未必能摸到結界所在。”
成嘯揚聽完後卻笑了，“這樣啊，那如果人類選擇和他合作呢？”
封燚眼神一凜，清澤皺眉。
“其實說起來，不管是山檁還是趙安，目標最後都是對抗魔族，人類不過是他的工具。那我們也大可以和他合作。這些年人類的發展想必閣下也很清楚，人類的武器可不是吃素的，我方聚集的能人異士也不少，再加上獲取到的魔疆信息，最後能做到什麽程度，也真說不好。”成嘯揚話鋒一轉，“當然了，如果真要合作，人類自然是優先選擇貴方。畢竟貴方與人類這些年也算……和平相處吧。”
清澤：“看來你們已經知道了不少魔族的事。”
岳寧遠：“是的，該知道的基本都知道了。”
清澤咬著下唇思考了片刻，最終道：“不如這樣吧，今天的信息量確實挺大的，想必各位也知道，魔族不是一言堂，我們需要和另外兩位魔君商量。你們職位有限，就算真談合作，也得經過上級首肯吧。不如各自回去，該商量的商量清楚，該決定的做好決定。”
“如果這樣就太好了。”岳寧遠接著問，“那麽就請兩位魔君定一下溝通的時間和方式吧。”
“五天後，還是這個時間。至於溝通的方式，”清澤看向封燚，征求他的意見。
“本座會發起聯系，依舊通過那枚銅錢，等消息吧！”說罷，封燚將魔力灌入貔貅中，通話中止。
眼看著貔貅身體裏的光芒消散，封燚終於按耐不住怒氣，一掌劈下，書桌應聲崩裂。
清澤抖了抖裙子上的碎屑，平靜地開口：“氣消了嗎？”
“你剛才阻止了我兩次，我夠給你面子了。如果接下來，你再敢為人類說一句話，別怪我翻臉。”封燚的眼中滿是戾氣。
清澤看著滿地的狼藉，突然站了起來。
封燚以為她是要像從前一樣拂袖而去。但清澤卻彎下了腰。
封燚眉頭一跳，看著清澤從碎裂的書桌中拾起貔貅，然後遞到他面前。
封燚心裏的某個角落突然松動了幾分，接過貔貅後站了起來：“換個地方聊吧。”
語氣依舊冷漠，但似乎和之前不太一樣。
他們來到了客廳，仆從剛把茶水倒好，封燚就不耐煩地揮手讓他們離開。
“真是見鬼。”封燚喝了口熱茶，眼底的怒氣還沒完全消散，“他們是怎麽催動銅錢發起連接的？休紈死了，程牧沒那個資格，莫非他們中還有其他魔族？”
清澤眼眸微動，剛舉到唇邊的杯子又落了下去。
封燚看她表情奇怪，便問：“怎麽了？”
“其實，是我的問題。”
“什麽？”封燚眼中剛淡下去的怒色瞬間又濃了幾分。
清澤知道這時候不能再有所隱瞞了，坦率地看著封燚說：“從學校離開時，我擔心一個叫何皖豫的朋友，在她體內註入了極微量的魔力，只能起到簡單保護的作用。我估計……他們不知用了什麽方法，將魔力從何皖豫體內引出來，激活了銅錢。”
封燚靠在沙發上，諷刺地笑了：“沒想到，真是沒想到，千防萬防，最後出問題的居然是你我。”
清澤閉上眼：“抱歉。”
封燚沒有理會她的道歉，笑著連連搖頭：“我就心軟了那麽一次，就那麽一次，如果我當初強硬地把休紈帶回來，或者幹脆殺了他……”
“你做不到的。”清澤眼底中閃過一絲溫柔，“其實你沒有表現的那麽狠心，休紈跟了你那麽久，你不會殺他。”
封燚的眼神中第一次露出了些許迷茫：“是啊，你說的對。當時我確實對他起了殺心，但還是沒下的了手。我心存僥幸了，我相信他對魔族的忠誠，也相信他的能力足以在人界藏匿下去，所以我……我心軟了。是我的錯，我害了他，也害了魔疆。”
清澤垂眸不語。
“至於你。”封燚轉頭，清澤旋即對上他的視線。
封燚盯著清澤的眼睛，清澤不躲不閃，任由他審視自己。
“你知道我為什麽之前一直與你作對嗎？”
清澤平靜地開口：“因為我人魔混血的身份，你一向漠視人類，認為和魔族相比，人類是低等的種族，所以你接受不了我，認為像我這樣有一半人類血統的魔族沒有資格成為魔君。”
封燚：“你只說對了一半。”
清澤眉毛一擡：“哦？”
“我是討厭你人魔混血的身份，但這不是重點。”封燚看向一側的墻壁，那裏掛著一副巨大的魔疆地圖，黑色的線條將整個疆域分成四塊，而右上角的那塊明顯比其他三塊小，且地理環境惡劣。
“重點是，你是否能擔得起魔君的責任。當初，我們四個為了整個魔族創建了魔疆。魔君作為魔族的領袖，如果不能全意為魔族考慮，那麽，整個魔疆就會面臨覆滅的危險。但是你，”封燚再次回頭，用充滿探究的眼神看著清澤，“你的身上流著一半人類血液，你在人界誕生，由人類撫養長大，是否能做到完全對魔族一心一意？”
“就像這次，你僅僅和那幾個人類生活了幾十年，就願意為了他們違反魔疆的鐵律。那如果，有一天人魔兩族面臨戰爭，你，能堅定地站在魔族這邊嗎？或者我問的直白一點，如果讓你對人類下殺手，你做得到嗎？”
“如果兩界發生戰爭……”清澤喃喃地重覆這句話，腦海裏呈現戰爭的畫面。
是啊，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她能毫不猶豫地揮刀屠殺人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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