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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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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床,連個可以歇腳的貴妃榻都沒有。

他忍住笑意,將項竹和沈歡叫來,領到東廂房。頗有些無奈的說道:“謙修啊,這幾日委屈下你倆。家裏客人多,房間不夠用,你們倆先將湊住一屋。”

項竹聞言,詫異的看向蕭朗玉,他莫不是生了腦疾?沈歡則是一陣喜意漫上心頭,原來這就是蕭叔父說得大禮啊,好,委實好!

項竹忙問:“多一間都沒有嗎?別的院裏呢?”

蕭朗玉為難道:“要有我也不至於這麽安排啊。”

項竹蹙想想:“要不然這樣,你跟我睡,讓歡兒去跟你夫人睡。”

蕭朗玉看看沈歡,一把將項竹拉到墻角,低聲罵道:“做夢吧你!瑕兒懷胎十月,後來又坐月子,她身子恢覆的又慢,你知道我旱多久了嗎?總之,我剛開葷,你別指望我會跟你睡。”

項竹聞言,頗有些尷尬,他瞪了蕭朗玉一眼,低聲罵道:“忍耐幾天會死嗎?”

蕭朗玉拍著胸脯,堅定道:“會!”

說罷,蕭朗玉臉上掛上一個暧昧的笑,對自己這個連女人手都還沒摸過的兄弟挑眉說道:“謙修啊,你是不解其味,倘若嘗過你便知……上癮!”

蕭朗玉的話,是個人聽見,都難免勾起一番遐想,項竹亦不例外,他腦中將場景那麽一過,便覺一股熱流沈入丹田,他心裏一驚,忙止住胡思亂想,蹙眉嫌棄道:“我以前怎不知你這般不要臉?”

蕭朗玉聞言也不惱,他清楚,沒經歷過的人都這般放不開,待有朝一日,項竹打開那扇門的時候,指不定會比他更不要臉!

蕭朗玉拍拍項竹肩頭:“將就將就睡吧,我先走了啊。”

臨出門前,蕭朗玉趁項竹看不見,沖沈歡一挑眉,反正小歡歡十一歲的樣貌,呆一起能如何?頂多培養下感情!想著,他將門關好,自去找他的吳瑕。

蕭朗玉一走,屋裏只剩下項竹和沈歡。沈歡伸手揉揉臉,上回和義父一起睡,那都是很久前的事兒了,蕭叔父真是自家人,啥時候都向著她,嘿嘿~

項竹四處看看,不由蹙眉,這屋真小,兩個隔間,一間是桌椅,另一間是床。

連張貴妃榻都沒有,只有一張床,床上似乎……也只有一床被子。

沈歡走過去,在塌邊坐下,眼裏含了天真的眼神,撒嬌道:“義父,你就陪我睡嘛,以前歡兒爹娘都陪我一起睡的。”

項竹聞言,委實無奈,沒有別處可以安身,只能將就著睡了,反正又不是沒一起睡過。想著,他脫了外衫,只剩中衣中褲。他拿過自己大氅,對沈歡說道:“被子你蓋,我蓋大氅就成。”

沈歡哦了一聲,乖乖脫了外衣,穿著一身粉色的中衣中褲,拉開被子鉆了進去。

項竹走到塌邊,這才恍然發現,枕頭居然也只有一個。沈歡特意給他留了一半,眨巴著大眼睛看著項竹:“義父,你怎麽還不上來?”

項竹眨眨眼,雙眸微垂,在沈歡身邊躺下,將大氅蓋在自己身上。

沈歡微微擡起頭看看:“不成啊,義父你蓋這個,腳露在外面呢,這才三月天,會著涼的。”

“沒事,我不怕……”奈何‘冷’字尚未出口,他的大氅已被沈歡掀走,項竹忙阻止:“歡兒別……”

但是轉瞬,沈歡已將被子蓋在了他的身上,並緊緊抱住他的胳膊,半命令似的說道:“蓋被子!著涼怎麽辦?”

然而,沈歡說什麽,項竹並沒有聽進去。就在沈歡抱住他胳膊的剎那,他身子陡然僵住,腦中一片白。

平日裏,她穿著衣服,並不能看出來,現在都穿著中衣,她這麽一貼,項竹便明顯的感覺到,胳膊上壓著一片柔軟之物。

他耳朵像在大紅染缸裏過了一遍似的,燒的通紅,連著脖子根都是火紅一片。

沈歡覺察到他的異樣,有些不解,他怎麽紅成這樣?

項竹眼睛看著房梁,伸手去撥沈歡的手,說話聲音都有些別扭:“歡兒……你先放開。”

沈歡反而抱得更緊:“不成!除非你答應好好蓋被子睡。”

此時此刻,項竹心亂如麻,註意力全在胳膊上,只求趕緊解脫,他邊撥沈歡的手,邊隨口應道:“好好好,蓋被子蓋被子。”

沈歡甜甜的一笑,這才滿意的放開。畢竟枕一個枕頭,又是一床被,身子難免會挨著,項竹盡量往邊兒靠,基本半個頭都在枕頭外邊。

沈歡今早起得早,今天中午又沒有午睡,躺了沒一會兒,她便困意來襲,又有項竹陪著睡,她格外安心,很快,便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然而今晚的項竹,卻是難以成眠。

他畢竟二十四了,再怎麽正人君子,也是個血氣正勝的正常男人。先是被蕭朗玉幾句話煽風點火,睡下又被沈歡給驚著了。

意識清醒的告訴他,不能胡思亂想,然而本能的反應他也控制不了。又怕不小心碰到沈歡,他小心的翻了個身,背對著沈歡,然後幹躺著,一動也不敢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隱約來了困意,奈何沈歡雖睡著了,意識裏也惦記著項竹在身邊,她夢裏一個翻身,手攀上項竹緊窄的腰,緊緊摟住。

項竹便又僵住,沈歡貼著他,背上的感覺,及其明顯。好不容易平覆下去的心,覆又泛起了波瀾,他一萬遍的告訴自己,那是歡兒,可他的思緒,就是一萬遍的往後背集中,甚至有拉不回來的勢頭。

項竹正坐立難安,沈歡在睡夢中,忽然迷迷糊糊的囈語道:“義父……”

義父兩個字,恍如一盆冷水,從項竹頭頂澆下,讓他思路暫且清明,歡兒是他義女,他不能再如此心猿意馬!這般一想,註意力便收回來不少。

明日,無論如何都要跟蕭朗玉多要一床被子,最好能讓他騰個房間出來。

入了深夜,項竹才迷迷糊糊的睡著。

然而,沈睡了多少年的本能,在他睡夢中,沒了理智掌控的情況下,張牙舞爪的肆虐起來。

於是這夜的項竹,做個了‘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條陽龍進洞府’的夢。

早上,項竹先醒過來,畢竟這一宿的夢,酣暢淋漓,想睡得沈都難。就在他意識漸漸清明的瞬間,隱約覺得,大腿面上,似乎濕了一片。

他徹底驚醒過來,卻恍然發覺,歡兒居然窩在他的懷裏睡,輕輕一低頭,嘴唇便能碰到她的額發,更尷尬的是,她的一條腿,還被他夾著。

項竹萬分難以接受,就這麽糾纏著睡了一宿?

他深吸一口氣,小心的放開沈歡,忙下榻清理。伸手摸了摸中褲內側,濕了很大一塊,所幸是白褲子,看不出來,早知道就帶身換洗的衣服過來,等下讓許安回府取吧。

這時,沈歡也迷迷糊糊的醒來,軟糯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義父……早……”

項竹低聲應下,忙取下外衫穿戴。

沈歡下了榻,項竹習慣性的回頭看她。這一看不要緊,項竹整個人頓時傻住。

只見,沈歡腿側,剛才被他挨著的那裏,居然也有一片水漬一般的痕跡,雖然比他的範圍小了很多,但是在她粉色的中褲上,格外的顯眼。

剎那間,項竹的耳朵再次燒紅了起來,他垂下頭,讓兩邊頭發垂過來,遮住了自己的臉。

沈歡起來走了兩步,隱隱覺得不對,低頭看看自己的褲子,脫口而出:“咦?哪裏沾的水?”

項竹聞言,一聲不吭,自顧自的低頭系腰封。卻聽沈歡嘟嘟囔囔得又補上一句:“摸起來粘粘的。”

項竹絕望的閉上了眼睛,然而沈歡似乎沒有放過他的意思。她又伸手摸了摸,將手擡到眼前,指尖搓一搓,不解道:“怎麽幹了又滑滑的?”

項竹雙唇緊抿,繼續淡定的沈默,只是臉愈發的燙,硬著頭皮將衣服穿好。他從來沒覺得,穿衣服會這般的漫長。

好不容易將衣衫整理好,他盡量讓聲音聽起來平常些,對沈歡道:“快穿衣服洗漱,一會兒讓許安回府給你拿換洗的衣服。”

沈歡應下,看著自己的中褲,依舊不解:“義父,我這是沾上什麽了?”她沒有接觸過男人,自然不知道這是什麽,只是實在好奇,好端端的剛起來,什麽也沒碰,怎麽就沾上這麽奇怪的東西?

項竹依舊端得淡定,努力岔開話題:“快些去洗漱,在別人家,一會兒吃飯可不等你。”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親愛的傲嬌喲喲喲澆灌的營養液,麽麽嘰!周六晚上有事,所以,周六的更新提前碼出來,周日還是原時間更新。

55、55 ...

沈歡‘嗯’了一聲, 邊往凈室走,邊問道:“義父, 你有沒有沾上?”

項竹背對著沈歡, 臉早已好似熟透的大柿子, 冷聲撂下兩個字:“沒有!”

“哦……”沈歡依舊奇怪, 卻也沒放在心上,自去梳洗。

凈室裏傳來倒水的聲音, 項竹這才松了一個口氣,脫力的在椅子上坐下。對於小姑娘一上午的追問, 他實在是難以啟齒, 暗下決心,這事兒,這輩子都只能爛在他的肚子裏。

只盼著歡兒記性不好,能早早將這事兒忘了。待她以後長大成親, 知曉人事,想起今日, 明白了那是什麽, 可該如何是好?

想到此,項竹愈發頭疼。想起昨晚沈歡挨到他的胳膊,那一片柔軟,他忽然意識到一件事,歡兒不再是當初那個小姑娘,不知不覺間,她已經長大。而自己, 亦不能再像她兒時那般和她親近,該避嫌得避。

可是歡兒,對避嫌之事,似乎還沒有概念,依舊像以前一樣親近他,這可怎麽好?身邊沒有女眷,有些話,以他的身份,委實不便說。

項竹愁眉半晌,想到了一個人,看來,只能求她給歡兒講講了。

二人洗完漱,一起去蕭朗玉院中正室用飯,吃過飯,項竹對吳瑕說道:“弟妹,可否借一步說話,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蕭朗玉看看項竹,護犢子一般問道:“你找我夫人有什麽事兒啊?”

項竹無奈的看看他,眸中隱帶懇求:“確實有事需要幫忙。”

吳瑕看看自家夫君的神色,笑嗔道:“瞧你,人家幫你多少忙,就數你小氣。”說罷,吳瑕看向項竹:“三爺隨我去院中說話。”

吳瑕起身先行,項竹跟著出來,來到院中廊下。

項竹先行一禮:“今日叫弟妹出來,是想拜托弟妹一件事。歡兒如今長大了,卻依舊如兒時那般與我親近,終歸不行……有些事情,我不便言說,希望弟妹,能私下跟她講講。”

項竹說的含蓄,但是吳瑕聽明白了,含笑應下:“小事,今日得空,我便跟她說。”

項竹行禮謝道:“多謝弟妹。”

吳瑕和項竹回到房中,一進屋,沈歡便向往常一般跑上前去牽項竹的手,可她還未碰到,項竹卻佯裝整理袖口,不著痕跡的躲過。

沈歡手握了個空,看向項竹的小臉,微微楞住。

項竹轉而對蕭朗玉道:“該去招呼賓客了。”

蕭朗玉聞言,趕緊端起茶杯猛喝一口,站起身:“走吧。”

項竹看向沈歡,叮囑道:“你和瑕嬸子好好呆著,別亂跑,知道嗎?”

沈歡點點頭,心情還是不大好。目送項竹和蕭朗玉離開,吳瑕牽起沈歡的手:“走,去我屋裏。”

沈歡滿懷心事的跟著吳瑕進了屋,在貴妃榻一側坐下,吳瑕泡上牡丹花茶,遞給沈歡,笑著對她說道:“歡兒,嬸子有事跟你說。”

沈歡看向吳瑕:“嗯?”

吳瑕順順話,開口說道:“如今你不小了,要曉得男女之別。你和你義父之間,沒有血緣,即便你們關系清白,可若是太親近,也難免落人閑話,以後,對你和義父的姻緣,都不好。”

沈歡這才恍然驚覺,確實是到了該避嫌的時候。原來,剛才義父叫瑕嬸子出去,是說這事。難怪他剛才躲著她。

沈歡看著吳瑕點點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後將杯子握在手裏,擔在膝蓋上,心裏頭萬分不快。

還沒吃幾年豆腐呢,就該避嫌了。而且這幾年,她也沒吃著啥,都是些豆腐渣,牽牽手,騙個抱抱,偶爾得項竹親親額頭,再就是一起睡過幾回,其餘的什麽也沒有。

以後可好,連手都沒得牽了,哎……

吳瑕看看沈歡神色,覺出她不大高興,疑惑道:“可是嬸子說錯話了?”

沈歡忙搖頭:“沒有!嬸子說的很對。只是……”

“只是什麽?”吳瑕接著問道。

沈歡將杯子放回桌上,看著自己腳尖,嘟囔道:“只是,我不想疏遠義父。”

吳瑕無奈的笑笑:“傻丫頭,你都大了,再這麽和你義父親近,以後不嫁人了?”

沈歡順口接道:“我只想一直在義父身邊。最好是,他不娶親,我也不嫁人。”

“什麽?”吳瑕聞言楞住,她從沈歡的話裏,聽出了另外一層意思,吃驚的看向沈歡,萬分難以置信的探問道:“歡兒,你莫不是……”

沈歡知道吳瑕猜到了,前後兩世,算起來她也就吳瑕這麽一個能說話的女眷,蕭叔父雖然知道她的事,可他畢竟是男的,女孩子的小心思,如何能跟他說呢?

見沈歡沒有否認,吳瑕更是吃驚,脫口道:“他可是你義父啊。”

沈歡微微別過身子,反駁道:“那又有何?當初他收我的時候,我既沒有對他三拜九叩,也沒有上香告祖宗,我的名字更是沒有入項家族譜,禮不成,算什麽義父啊?”

吳瑕當真是被沈歡這番話驚著了,真是沒有想到,沈歡居然會喜歡項三爺。

吳瑕看看沈歡,心頭有些為她擔憂。項三爺如今守孝,三年內,自是不會談婚論嫁的,可是三年後,以三爺的歲數,怎麽也該成家了。到時候,沈歡豈非會很傷心?

而且,她這些年冷眼瞧著,項三爺對沈歡,當真是如女兒般疼愛,他如何能接受和自己的義女之間有男女之情?

就算三爺知曉了沈歡對他的情義,未必就能接受,沈歡年紀小,單純,論想法,論閱歷,未必能入得了項三爺的眼,以他的年紀和經歷,更需要一個成熟,且有見識的夫人。

想到此,吳瑕半規勸般的問道:“他可是大你十三歲,等你成年,他已年至而立。他五十歲的時候,你才三十七,這般差距,要如何在一起?”

沈歡笑笑:“這些我早都想過了。瑕嬸子,我不在乎的。”

吳瑕聞言,微微嘆氣,沈歡正在興頭上,怕是不聽勸的。當初她喜歡蕭朗玉,不也是九頭牛拉不回來嘛?

或許,沈歡對項三爺,只是仰止依賴,而她又年紀小,自己辨不清。像三爺那般人物,人長的俊逸,又有本事,小姑娘家家崇拜是很平常的事,興許等她長大了,遇到年紀相仿的人,便自己就能想明白。

想到此,吳瑕不再多言,拉著沈歡的手,開始給她講女孩子成長過程中會發生的事,比如,胸口有硬塊,那是正常的,不必怕,還有以後會來月信,來了可能會腰酸腹痛等,告訴她該怎麽應對,並且叮囑她,以後萬不可貪嘴吃涼。

吳瑕一件件的說著,沈歡笑著聽著,其實,這些她都懂。

前世還鬧出過笑話,她來月信只會腰酸不會腹痛,而且只有三天。頭回來月信時,因為肚子不痛,所以自己也不知道,那日正好跟項竹外出,坐在馬車裏,不知何時壓了他的衣擺,結果沾了他一身,害得她躲了項竹好幾日,羞得不好意思見他。

回憶起前世,沈歡嘴角掛上淺而甜蜜的笑意,將鬢邊的碎發別去耳後。她聽著吳瑕細細的跟她說,心裏頗為感激,身邊沒有女眷,這些事,也只有吳瑕,才會跟她講。

今日說了許多話,又分享了秘密,一日下來,沈歡和吳瑕,又親密不少。吳瑕也愈發喜歡沈歡,她雖只有十一歲,可是說話待人,跟她一點兒沒有代溝,交流起來毫不費力。

到了晚間,吃過飯,項竹將許安取來的換洗衣物交給沈歡,對她說道:“今晚你自己睡,酒樓有事,我去酒樓休息,明日我早點過來,陪你吃早飯。”

昨晚是臨時安排,沒有法子,以後,萬不能再跟歡兒睡在一起,他是男子倒還無事,歡兒姑娘家家,傳出去可怎麽好?

沈歡知道,他是故意找借口避開,心裏雖然失落,但她也知曉,如今確實不能再玩兒小孩子那套了,尤其是他還特意找了吳瑕跟她說,她就更不好再裝不懂事。

沈歡心內微嘆,接過包袱,黑丟丟的大眼睛看向他:“那義父,這麽晚,你出去記得做馬車,當心些。早飯也不是非要陪我吃,你別熬了瞌睡,睡醒過來就是,不必特意早起。”

項竹聞言,心頭流過一絲暖意,習慣性的伸手,想去摸沈歡鬢發。可手才微微擡起一點,他便反應過來,以後須得避嫌。於是,衣袖下,他修長的手,覆又垂下。

倆人在房門外相對而立,中間隔著一人的距離,他抿唇對沈歡笑笑:“你早點睡,夜裏涼,別蹬被子。”

沈歡笑著應下,走進房裏,將門關上。

屋裏亮起燭火,項竹立在窗外,隱在黑暗裏。他望著屋裏暖黃色的光線,忽然就有些向往屋裏的溫暖與明亮。

項竹微微垂眸,暗自嘲笑自己,歡兒大了,不能再像小時候那般無所顧忌的陪著他,歡兒還沒覺得什麽呢,他自己倒先舍不得起來,若是以後她嫁人了,那他以後的日子,該是多麽的無趣?

不想還好,一想,項竹愈發覺得心裏空蕩蕩的,他微微皺眉,然後轉身踏進了夜色中。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三位可愛的小天使最愛_微笑、查拉圖士特拉、無雙丷顏玉澆灌的營養液,無雙澆灌的好多啊,今天看到都驚訝到了。愛你們,謝謝!麽麽麽麽~發一波紅包給大家,本章下留評就有,麽麽麽!

56、56 ...

餘下的兩日, 項竹依舊晚上去酒樓,而沈歡亦是明顯的覺察出, 項竹處處都在避免與她有身體接觸。但他的關懷一如從前, 這讓沈歡失落的同時, 也稍感安慰。

這夜, 在項竹離開後,蕭朗玉前來找沈歡, 番邦的使臣和武士,已在昨日入駐驛館, 而他安排在驛館的人, 探到了消息。

屋內,蕭朗玉劍眉深鎖,英氣的面容上露著些許凝重:“確實是燕雲飛的人,他派去的人, 與那武士商量好,明日武場比武, 他會派人將我當日所穿服飾, 告知武士,且明日會在我的酒水裏下藥。”

沈歡聞言,不由咬唇,她想一想,對蕭朗玉說道:“蕭叔父,明日,咱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私心尋思著, 燕雲飛既然沒有與那武士見面,想來,那武士也不知燕雲飛的樣貌,而對你,他得依靠燕雲飛提供的外貌做判斷。”

蕭朗玉點點頭:“確實如此。我安排在驛館的探子,並沒有見到燕雲飛本人,而那武士也是昨日才到,他們沒有機會碰面。”

沈歡松一口氣:“那就好。明日,蕭叔父你安排人,一定要攔下燕雲飛送信的人,然後,我去給那武士送信,以我十一歲的樣貌,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蕭朗玉當下拒絕:“不可!倘若你出半點事,我無法跟謙修交代。而且,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不能再讓你涉險。”

沈歡低眉笑笑:“沒關系的,只是送信而已,而且,除了我,沒有別人能夠勝任,其他的人都容易出紕漏,我不放心。”

蕭朗玉還欲在拒絕,沈歡忙道:“蕭叔父,事關重大,這等沒有證據的事,除了我,誰還能幫你?”

蕭朗玉看向沈歡,久久沒有說話,半晌後,他方說道:“明日,我親自去攔人。你千萬當心。”

沈歡點點頭,粲然一笑:“放心吧。”

武場是皇族之地,閑雜人等不能進入,沈歡纏著項竹說了一上午,說想去看看,項竹無奈,只得應允。沈歡畢竟是孩子,由蕭朗玉帶著,能順利進去,但是項竹無官職在身,並不能同去。

項竹陪著他們一起到武場門口,從車上取下維帽,給沈歡戴上,她不小了,不能總是拋頭露面。戴好後,項竹叮囑蕭朗玉和吳瑕:“一定要看好歡兒,莫要讓她亂跑,我在門口等你們。”

沈歡沖項竹吐舌笑笑:“義父放心吧。”

蕭朗玉拍拍項竹肩頭,帶著吳瑕和沈歡進了武場。蕭朗玉和沈歡心下都萬分緊張,沈歡一直在觀察身邊來往的人,一刻也不敢松懈。

項竹自是不知沈歡心裏是如何緊張,只是發現,他的歡兒,自轉身進門,便沒有再回頭看他一眼。項竹心下微嘆,小白眼狼,養不熟,惦記著玩兒比惦記他多!

進了武場,蕭朗玉帶著吳瑕和沈歡,在早已搭好的棚下入座。對面棚下,坐著番邦的武士,雖然距離很遠,看不清樣貌,但是即便如此,那些無視一個個魁梧高大,坐在那裏,好似一座座小山。

不消片刻,離他們三四桌的地方,燕雲飛帶人入座,他往蕭朗玉這邊瞥一眼,冷嗤一聲,然後將頭轉走。蕭朗玉不便一直看燕雲飛那邊,沈歡則在維帽下,一直關註著燕雲飛的動靜。

一個時辰後,比武正式開始。身邊前來參加比武的公子們,陸續被侍衛傳喚叫走。

吳瑕的目光被場上精彩絕倫的比武抓住,沈歡卻一眼也沒有看,一直觀察著燕雲飛。

這時,燕雲飛往蕭朗玉這邊看看,提筆在紙上寫下什麽,然後遞給了身邊一名小廝,那名小廝接過,轉身離去。

沈歡忙拽蕭朗玉衣角,低聲道:“蕭叔父,人走了!”

蕭朗玉會意,佯裝打趣的問道:“小歡歡,蕭叔父帶你去武場別處看看,去嗎?”

沈歡忙點頭:“好啊。”

蕭朗玉笑笑,對吳瑕的貼身婢女囑咐道:“好好陪著夫人,我去松松筋骨。”

吳瑕沖他笑笑,眸裏滿是對自己夫君的欣賞:“去吧,今日等你拔得頭籌。”

蕭朗玉在桌下捏捏吳瑕的手,心下忽生酸澀,前世,吳瑕當也是這般期待他得勝,怎知,卻被燕雲飛算計,那時她該有多心疼?不過還好,這一世,有小歡歡幫他,他一定不會再讓她失望。

蕭朗玉覆又對吳瑕叮囑道:“這桌上的酒水吃食,一樣也不要動。回家再跟你解釋。”

吳瑕微有些不解,但是自己夫君這般囑咐,必有他的道理,她便應下了。

蕭朗玉和沈歡起身離去。

要到對面的棚下,需得從武場後邊繞過去,倆人小跑過去,跑到武場後面,埋伏在路旁的小道裏。

不多時,燕雲飛手下的小廝,走上了武場後面的路,可是不遠處卻有一個侍衛。沈歡指指不遠處的那個侍衛:“蕭叔父,我去引開他。你下手快些。”

說罷,沈歡沖那侍衛跑過去,跑到跟前,哭喪著臉對那侍衛說道:“侍衛大人,我迷路了,你可知我該如何去前場?”

侍衛見來者是一名小姑娘,便絲毫沒有懷疑,熱心的給她指路:“從這兒走過去,繞到前面,然後左拐,看到門,進去就成。”

“好麻煩啊,我還是沒聽懂。”

侍衛聞言有些無奈,小孩子果然笨,只得耐著性子,再次給她指路。

那名小廝走到近前,蕭朗玉看一眼沈歡那邊,見侍衛不註意,從路邊竄出來,率先飛快的捂住了燕家小廝的眼睛,不能讓他看到是誰!

然後一手扣住他的下巴,趁人喊出聲兒前,用力一掰,那名小廝瞬間暈厥了過去,然後將人拖進方才藏身的小道。

沈歡見蕭朗玉得手,忙對那侍衛道:“我懂了懂了,多謝大人。”

說罷,一溜煙的跑了,侍衛在身後忙道:“小姑娘,你走錯方向了。”沈歡哪裏還會理會侍衛,侍衛不能擅離職守,沒法追過去。見沈歡跑錯,心頭嫌棄道,這小姑娘莫不是腦子不好使,即便再聽不懂,也不至於連方向都跑錯啊。

那侍衛搖頭嘆口氣,這麽漂亮的小姑娘,卻是個傻子,委實可惜了。侍衛沒再多想,繼續站自己的崗。

沈歡拐進小道,正見蕭朗玉手裏拿著一張字條看著,忙湊上去問道:“沒出錯吧。”

蕭朗玉看著清楚寫著自己外貌服飾的字條,搖搖頭:“沒出錯。”

沈歡脫掉外衫,露出裏面提前穿好的另外一件截然不同的外衣,將脫下的外衫遞給蕭朗玉:“蕭叔父,你先將這人處理了,萬不能叫他回去告知燕雲飛。我現在去找那名武士。”

蕭朗玉心懸到了嗓子眼:“一定要當心!就算見不到也無妨,我就在這裏等你。”

沈歡點點頭,咬緊下唇,往番邦那邊走去。她一個十一歲的小姑娘,走在路上,沒有任何人註意,很快,她便順利到達了番邦那邊。

蕭叔父派去的探子回報,與燕雲飛接頭的武士,是番邦最好的武士,他的腰帶上,有一對雕刻著飛蛾的玉扣,飛蛾撲火的勇氣絕佳,故番邦以飛蛾配飾獎賞最勇猛的武士。

沈歡在人群中找了半晌,終於見到了一名戴著飛蛾玉扣的武士。那武士,身材魁梧,面色黝黑,眼窩深邃,放著鷹一般犀利的光彩,這幅尊榮,沈歡一見,心裏就不由的打怵。

她深吸一口氣,朝那武士走過去,尚未近前,卻被兩個面色同樣嚴峻的護衛攔住,厲聲質問:“什麽人?”

沈歡被吼得嚇一跳,拼命忍住心中的緊張,盡量讓自己聲音聽起來平穩:“是廣陵侯家的公子,叫我來找那位大伯的。”

那武士聞言,微微側頭,將目光朝沈歡投來,上下打量一番,武士唇角勾起一個冷笑,漢人行事,就是這般謹小慎微,半點沒有他們民族的豪邁,居然打發個小姑娘前來,當真是笑話。

武士沖沈歡招招手,示意她過來。

沈歡再次深深吸氣,提裙走上前,福一福身子行禮。

那武士問道:“燕公子怎麽說?”

沈歡近前一步,將方才看到的,燕雲飛的今日穿著,以及他的樣貌特征,一一告知了武士。

武士聽完點點頭,沖沈歡揮揮手,示意她離去。沈歡行禮走出棚外,她一路強撐著淡定,一直走到武場背後,方才脫力的靠在了墻壁上。

一時間,只覺渾身冷汗直冒,兩腿發軟。

她平了平心緒,事情算是辦成了,好在還算順利。想到此,她深吸一口氣,手伸到維帽底下揉揉臉,往蕭朗玉那邊走去。

蕭朗玉見沈歡回來,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地,燕家那名小廝,已被他拉直無人處捆綁,一時半會是回不去的。

走到蕭朗玉面前,沈歡露出一個松快的笑意:“蕭叔父,成了!”

蕭朗玉忙將外衫遞給沈歡:“快穿上。”

沈歡將衣服接過套上,將方才去找武士的衣衫遮起來。

蕭朗玉的目光落在沈歡臉上,眸中隱帶感激,她救了他兩次,大恩不言謝,以後,沈歡的事,就是他的事!

蕭朗玉和沈歡,一起回到棚下落座。而那邊,燕雲飛已經離去,顯然是去準備上場。

剛坐下沒多久,便也有侍衛前來傳喚蕭朗玉:“蕭公子,該您準備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親愛的小天使明朝散發弄扁舟、陌路花開半晌、查拉圖士特拉、〃八月柒秋葉初涼-、黑川澆灌的營養液!每人一個麽麽噠!啵嘰~

蕭朗玉是後面劇情裏很重要的一個角色,所以他的戲份多點兒。

項竹:白眼狼,養不熟!

沈歡:可以睡熟啊!

57、57 ...

傳喚的侍衛話音落, 吳瑕的心便隨著提上了嗓子眼,她在桌下握住蕭朗玉的手:“你要當心!”

蕭朗玉捏捏她的手, 沖她點點頭:“放心。”

蕭朗玉離座起身, 同那侍衛離去。

沈歡見吳瑕神色依舊緊張, 坐到吳瑕旁邊, 抱住她的胳膊,安慰道:“瑕嬸子你放心, 以蕭叔父的能耐,定能拔得頭籌。”

吳瑕看向沈歡, 點點頭, 眸中神色繾綣溫柔:“我信他。”

比武有分組,在每組中得勝者,方可進入下午決賽,一上午的比武下來, 涼朝入選者有三,蕭朗玉和燕雲飛都在其中, 番邦亦有三, 倆倆對戰,最後兩方勝者對戰奪魁。

下午的比賽,蕭朗玉很有可能會得勝,與番邦對戰,燕雲飛心底卻一點也不嫉妒,蕭朗玉勝了,就一定會和番邦最勇猛的武士比武, 那麽,比武之後,這輩子他都可以不用在朝堂看到這個人,再厲害又有什麽用呢?

想到此,燕雲飛掃一眼蕭朗玉,勾唇冷笑。

然而,燕雲飛沒有想到的是,第一場對戰,便是他與番邦那名自己聯系的武士。

當他手臂被對方砍下的那一瞬間,震驚的不止是在場所有人,他自己更是在劇烈的疼痛中驚訝萬分!

場上忙有侍衛大喊:“快,傳太醫。”

很快,因失血過多而暈厥過去的燕雲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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