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 ? 第 30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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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9 第 309 章
◎番外七:初見成效◎
這次來的七撥客人, 都是第一次見到周衛軍，雖說其中有三人跟老太太曾經是同事，但也是多年前的同事, 四人很多年都沒有見面過。
也就沒有見過周衛軍。
但憑老太太跟老伴的長相, 大家對周衛軍還是有信心的，結果沒想到一場蜜蜂的親吻，還是沒能讓大家看到周衛軍的真容。
其實額頭上的兩個包雖然有點影響形象，卻不是最影響的。
最影響的是左眼上的。
經過時間的發酵, 眼皮不僅腫得變了形, 還發光發亮，怎麽都看不出這是最漂亮的雙眼皮。
葉惠敏跟王心月內心是嫌棄的。
誰找另一半，肯定都想對方賞心悅目，此時的周衛軍跟賞心悅目實在是對不上, 哪怕知道這是因為被蜜蜂蟄後的影響，心裏還是隱藏著嫌棄。
但兩人都沒有表露出來，反而沈穩大方。
老太太一眼就看中了這兩個姑娘, 外表看, 都美麗大方, 神情看，都沈穩，除了還不知道性情如何，其他方面, 她是滿意的。
就是不知道兒子滿不滿意。
老太太的視線移向兒子，然後所以的期待都化作了虛無。
周衛軍在跟眾人打完招呼後，跟朱英盛這幫小孩一樣, 目光都看向了廚房的位置, 那神情, 一眼就能看出是餓了。
王蔓雲也留意到現場情況。
她知道周衛軍是什麽性情的人，也知道對方此時的表現是應自己的要求，在真正做他自己，內心好笑的同時，也心疼對方，於是向老太太請示道：“媽，舒蘭嫂子已經做好了飯菜，要不我們開飯吧？”
別看王揚村離滬市不遠，但這邊晚上可沒有電燈，家家戶戶都需要趁天色吃飯。
王蔓雲他們雖然帶得有氣燈，但如果能早點吃飯，也就不用用燈。
“我看行，時間不早，大家趕了這麽遠的路，肯定餓了，我們邊吃邊聊。”
老太太邀請大家。
“行，邊吃邊聊。”客人們都知道鄉村沒電的情況，紛紛應和。
今天吃飯的人非常多。
來客有十八人，王蔓雲他們這邊，大人加上小孩，也有十五六人，這麽多人集中在一起，借的房子再寬大，廳堂都是不夠坐的。
加上天氣又熱，吃飯的場地幹脆就布置在了院子裏。
農村的院落，都非常寬大。
因為院落還有曬稻谷的功能。
王蔓雲指揮著警衛員與幾個大孩子把桌椅板凳擺好，廚房裏的飯菜立刻就上了桌。
口糧有限，天氣熱，張舒蘭煮的不是幹飯，而是粥。
一大桶粥，再擺上各種野菜，看起來非常琳瑯滿目。
就是大家找來找去，除了餐桌中間的那道炒雞蛋，就再也沒有看到任何跟葷腥有關的菜品。
“大家見諒，我們這次是來憶苦思甜的，所以飯菜盡量回歸本真，口味上肯定不怎麽好，但也是用心做的，大家別嫌棄。”
這話是老太太說的。
老太太輩分高，身份貴重，由她來說，才不會得罪人。
“老劉，你跟我們客氣啥，我們要的就是這一口，這些飯菜跟當年的比起來，好了一萬倍，我們那時候哪裏能喝到這麽濃的粥，那時候是稀粥，能照出人影。”
孔怡文不僅沒有嫌棄，反而非常滿意。
其他人也非常滿意，只有年輕女孩子表情凝重。
她們都是二十出頭的年紀，雖然出生在解放前，但那時候馬上就要解放，日子比周衛軍出生那時好了很多，之後隨著長輩、父輩的功績，家裏條件還過得去。
父輩吃過太多苦，就沒舍得給她們這些孩子太吃苦。
這還是她們第一次見到純野菜宴。
更重要一點，這些菜一看就沒什麽油，不是涼拌，就是清水煮，點上幾滴油，賣相上實在是沒法讓人產生食欲。
“村裏現在家家都不富裕，雖說也養得有些雞，但都是養來生蛋的，沒人家舍得吃雞肉，我們也不好難為人，這些野菜雖然少油，但都用心處理過，大家放心吃，口感還可以。”
今天大部分的菜都是葉文靜炒的，她是軍分區司令員的妻子，退休前自己的職位也不低，她開口，還是很有分量的。
“葉同志你太客氣了，原本就該我們大家一起幫忙做飯，辛苦你們忙碌，我們吃現成的，哪還能挑三揀四，野菜是我們當年想吃都不一定能吃得上的。”
上了年紀的人，都是從曾經那個年代苦過來的，雖然已經多年不吃野菜，但還真沒人嫌棄。
大家也不用人幫忙，紛紛自己盛粥，坐下開吃。
養了多年的胃，並不會因為時間的流逝就嬌貴，一個個吃得非常滿意。
“就是這個味，非常地道。”
孔怡文一口粥進嘴，一臉感嘆。
她家年年也煮憶苦飯吃，但隨著孫輩們的長大，憶苦飯在他們家已經是徒有形，沒想到今天還有人能煮出如此地道的口感。
“舒蘭嫂子家多年來從沒改變過，是我們大院憶苦飯煮得最好的人家。”
王蔓雲笑著接了一句，然後坐下吃飯，視線餘光卻落在七個女孩臉上，她很想看看，有幾人吃到張舒蘭煮的憶苦飯而不變色。
想當初，她也是震驚無比的。
周衛軍跟孩子們見長輩們都動了筷子，他們才各自捧著碗吃了起來。
在山上跑了一天，雖然吃了不少美味，但時間到現在，吃的那些東西早就消化，大家拖著重物走了這麽久，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
能吃飯後，孩子們都吃得香噴噴。
張舒蘭煮的憶苦飯，在場孩子中除了策策沒吃過，其他人都吃過，早就習慣了，吃起來，一點多餘的想法都沒有。
至於策策，朱英盛已經提前跟他說過，他早有心理準備，並沒有矯情。
更別說野菜的口感都還不錯。
孩子們吃得香噴噴，老人們吃得也一點異常都沒有，七個女孩也趕緊端起自己面前的碗筷，說實話，她們也餓了。
先夾菜吃的女孩，發現野菜雖然各有口感，但確實不錯，放心下來。
至於先喝粥的，一口粥進嘴，人直接傻了。
誰家憶苦飯又苦又澀又難吃，這味道，真不是豬食嗎！
好幾個女孩的臉色徹底沈了下來。
她們非常後悔來這一趟，早知道周衛軍如此不穩重，周家這麽不尊重人，作為女孩子的她們，絕對不會跑這一趟。
後悔，悔得腸子都青了。
幾個女孩嘴裏包著一口粥，吞也不是，不吞也不是，委屈得眼裏迅速冒出了淚花，要不是家裏長輩還在，要不是得罪不起周家與軍分區其他幾家，她們是真的想把嘴裏的粥吐出來。
五個女孩神情不怎麽好，葉惠敏跟王心月表情還算是沈穩。
兩人都是先夾菜吃的。
在發現口感確實都還可以後，最後喝的粥，然後兩人的神情也微微停頓了一秒。
憶苦飯的口感確實也超過了兩人的心理接受能力。
但飯菜都進嘴了，其他人吃那麽自然，她們當然不能失禮，不管是葉惠敏，還是王心月，都面不改色咀嚼起來。
“哎呀——”
清脆的痛楚聲突然響起。
是葉惠敏。
她沒想到會咬到沙子，堅硬的沙子差點沒把後槽牙咬碎。
這下，她再也沒法故作平靜。
沖出院門，直接把嘴裏的所有食物都吐了個幹幹凈凈，然後用舌頭扒拉了座牙好一會，她都還能感覺到那份堅硬的澀。
“漱漱口會好些。”
周衛軍默默遞了一杯水過去。
他其實不想幹這事，是王蔓雲瞪了他一眼，只能來展現主人的風度。
“謝謝。”
葉惠敏一邊道謝，一邊接過水杯迅速漱口，不是她不講究，主要是這種情況下，她就算是想講究，也沒法講究，幹脆也就順其自然了。
“舒蘭嫂子為了還原當年真正的憶苦飯口味，是嚴格按照當年的方式煮的，偶爾吃到沙子，很正常，吐了就行。”周衛軍平靜地解釋了一句。
“嗯。”
葉惠敏算是徹底搞清楚這憶苦飯為什麽這麽難吃了。
其他女孩見葉惠敏吐了嘴裏的粥，她們也想吐。
就在此時，老太太說話了，“嚼到沙子再吐，要是沒有沙子，就別浪費糧食了，雖說現在糧食沒有那三年緊張，但吃不飽飯的百姓還有很多。”
這道憶苦飯是她對女孩們的考驗。
如果這點苦都吃不了，她家衛軍今後要是落難，又或者是調到邊疆，這些女孩肯定沒法共苦，既然如此，大家都沒有必要彼此浪費時間。
老太太看得很通透。
正準備吐出嘴裏粥的幾名女孩，臉漲紅了。
她們還沒有咀嚼，不知道粥裏有沒有沙子，可此時老太太的話一出口，就算是有沙子，她們也沒法再吐，不然就是打老太太的臉。
“珍惜糧食，是我們國家的根本，也是人品的體現，我們能吃，你們也能吃，都別嬌氣。”
老太太發話了，孔怡文這些家長必定也要表態，此時的她們，跟老太太站在同一戰線。
忍著羞臊，女孩們趕緊囫圇地把嘴裏的粥吞了下去。
如果不咀嚼，熬煮得稀爛的粥，其實不會影響牙齒。
朱英盛擡頭看了一眼幾個女孩，再次低頭吃飯。
一頓飯只有老太太這一桌吃得和樂融融，老人們就像沒有看到女孩們的忍氣吞聲，此時的她們追憶著曾經，也感念著現在的美好日子。
不該王蔓雲出面的時候，她絕對不會出面。
所以飯桌上，幾乎都沒有她的聲音，但她對今天來的所有客人都暗中打量著，但凡誰有問題，她都能在第一時間察覺到。
跟她一樣行為的，還有朱英華。
朱英華是受過專業訓練的軍人，探查起來，比王蔓雲更精準。
院門口，周衛軍並沒有跟葉惠敏多聊，而是見對方漱好口，就拿回杯子回去了。
葉惠敏看著周衛軍的背影，沈默下來，她還以為對方會陪著自己一起回去。
這一幕落入其他幾名女孩的眼中。
有人漠不關心，有人暗自譏笑，還有的若有所思。
半個小時後，一頓熱熱鬧鬧的晚飯終於吃完，天也差不多黑了，院子裏掛上了幾盞馬燈，這燈是燒煤油的，能調大調小。
王蔓雲她們沒有久待。
借了就近幾戶人家的房間後，迅速把客人安排過去，這一切弄完，王蔓雲他們就回了廟，他們今天晚上還會在廟裏休息。
孔怡文他們這才知道老太太他們住的是廟。
女孩們之前因為飯菜不好的不痛快小心思迅速消失，因為她們知道廟裏更沒什麽條件，肯定都是睡地上。
主客雙方客氣了一會，才各自安頓下來。
廟裏，氣燈已經點燃。
這燈的光非常亮，可以說亮如白晝。
王蔓雲嫌棄太亮，晃眼睛，微微調小一些後，才坐在稻草編織的坐墊上。
這些坐墊都是村民送來的，新編織，幹幹凈凈，坐在上面不僅能隔絕潮氣，還軟軟的。
王蔓雲他們拿來做床墊，上面再鋪上睡袋，睡起來不比床鋪差，這也是大家為什麽敢讓老太太睡廟裏的原因。
“媽，今天上山，我們的收獲特別多，你們看，這是這個季節難得冒出來的蘑菇，這是板栗，可以烤來吃，也可以燉公雞，特別香，這是桃金娘，能泡水泡酒，聽說喝了對身體特別好，還有這個……”
眾人一坐下，朱英盛就開始了顯擺。
他把大家帶回來的各種山貨都攤在地上，一一指給眾人看。
其他小孩也都紛紛發言補充。
只一會的功夫，大人就認全了山貨。
“都好東西。”
王蔓雲跟葉文靜幾人眼睛冒光，恨不得馬上就大展身手。
“還有我們的。”
周衛軍見大家對朱英盛那群小孩讚不絕口，立刻把他跟朱英華的成果拿了出來。
看著那個石磨大的蜂巢，再看著幾只肥嘟嘟的兔子，大人們都沈默了。
因為他們想起了剛剛的晚飯。
那可真是純素菜，他們之前還解釋條件有限沒有肉，轉眼肉就出現在眾人眼前。
王蔓雲在內心深處無奈嘆息。
之前她除了看到周衛軍懷裏抱著蜜巢，還真沒見到這幾只野兔，要是見到，怎麽也不可能不給客人吃。
“人太多，不夠吃，我就藏在木柴裏了。”
朱英華平靜地解釋，一點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
都是一群各懷鬼胎的家夥，憑什麽送上他們的勞動果實。
“確實不夠吃，那麽多人，估計一人都分不到一塊，而且時間也不夠，真要處理完這幾只野兔，估計現在才能吃上飯。”
葉文靜的理智回歸。
“看看明天，明天有誰留下來，留下的人才有口福。”張舒蘭也不覺得朱英華藏起這幾只野兔有什麽不對。
“嗯。”
王蔓雲把視線投向蜜巢。
那麽大一餅，他們沒有提前準備盛具，看來得跟村民借兩個小壇子，不然裝不下。
“估計能出兩小壇的量，我們帶走一壇，一壇留給村民。”獲取蜂巢的主力是周衛軍，他有蜂蜜的處置權。
“應該連夜弄出來，不然會招來螞蟻蚊蟲。”王蔓雲遺憾此時手邊沒有壇子。
“有壇子。”
朱英盛從一旁抱出兩個小壇子，是小虎子回家後給他們送來的。
“太好了。”
所有大人都笑了起來。
然後大家迅速忙碌起來，燒水把壇子裏外洗凈，燙過開水，晾幹，最後把蜂蜜滴落壇子裏。
忙碌完，所有人臉上都是最開心的笑容。
“蜂巢明天榨一榨，還能擠出不少，他們弄點面食和在一起，做成點心給村裏的孩子吃。”王蔓雲沒打算放過這麽好的蜂巢。
這也是好東西。
裏面不僅有成熟的原蜜，還有蜂蠟跟生物蜂膠，都是對人體非常好的東西，要是劉醫生在，肯定會弄去做藥材。
只是這東西目前還沒有條件存放。
最好的辦法就趕緊吃了。
“明天一早，我讓警衛員去最近的供銷社買點面粉，再買點肉，也算是全了客人們的面子。”葉文靜知道明天肯定有人要走。
客人可以走，但絕對不能傳出他們待客不周。
“我看行。”
老太太在一旁點頭，她還沒休息，精神頭不錯。
安置好蜂蜜與蜂巢，大家收拾好地面，迅速洗漱好就進入了夢鄉。
王蔓雲他們安穩入睡，今夜卻有很多人睡不著。
最起碼躺在床上的葉惠敏跟王心月就都睡不著，兩人平躺著，靜靜地聽著周邊輕微的呼吸聲，沒有露出絲毫聲響。
因為住房不夠，都是幾人被安排住一間房的。
隨著時間流逝，熱鬧的各種小動物聲響消失，天慢慢亮了。
葉文靜的警衛員小王，天還沒亮就開車去了最近的供銷點，趕第一波顧客購買了所需的各種食材，然後急匆匆回了村。
回到村裏時，太陽都還沒有升起，客人們也才剛剛起床。
昨天晚上有多少人睡不著，有多少人偷偷商量，外人不知道，但從來跟老太太辭行的人數看，就知道有多少人沒看上周衛軍。
老太太經過昨天晚上，早就看開了。
面對眾人的辭行，話肯定說得非常客氣，也給足了尊重，最後表態，昨天準備不足，沒讓大家吃上一頓像樣的飯菜，今天他們特意趕去供銷社夠買了食材，請大家吃完早飯再離開。
馬上想走的客人，最終留了下來。
主要是從這裏到能吃上飯的地方，委實不近，大家昨晚沒吃什麽東西，一覺醒來早就餓得不行，如果周家能提供一頓正常的飯菜，他們還是願意留下的。
所以氣氛迅速熱鬧起來。
今天的早飯不用葉文靜跟張舒蘭做，可能是張舒蘭昨天熬的粥嚇到了女孩子們，今天的她們，紛紛表示她們是小輩，今天的飯菜應該她們來做。
女孩們的心思，王蔓雲跟葉文靜她們都心知肚明。
也願意成全。
有了七個女孩的忙碌，王蔓雲幾人根本就不用動手，就連菜，女孩們都不用她們洗，生怕她們洗不幹凈，壞了飯菜的口味。
王蔓雲跟葉文靜與張舒蘭對視一眼。
樂得什麽活都不用幹。
因為買了肉，朱英華這些孩子抓的野兔也就不拿出來了，畢竟是孩子們自己的勞動果實，他們有權決定怎麽處理。
忙忙碌碌間，一個小時後，豐盛的飯菜上桌。
眾人吃了一頓還算美味的飯菜，該離開的，都各自找好了最完美的理由離開，願意留下的，當然也留得一臉心甘情願。
周衛軍臉上的腫包經過一晚上，消了不少。
主要是劉醫生的藥好，周衛軍的英俊也就露了出來，但也沒能挽留住另外五個女孩。
可能是張舒蘭的憶苦飯嚇到了她們，也可能她們真的嫌棄周衛軍不夠穩重，總之，她們跟著家裏長輩離開了，只剩下葉惠敏與王心月。
正常的都走了，留下了不正常的。
王蔓雲也就不藏著掖著，該怎麽生活，該怎麽享受，就都恢覆了。
孩子們今天還是跟村裏的小孩上山了。
不過不會再像昨天那樣回來太晚，而中午就回，這也是王蔓雲交代的。
村裏孩子不少，她們做點心需要時間，中午後，成品應該能出來，到時候分給孩子們，正合適。
朱英華這些小孩要上山，周衛軍當然跟著去了。
這樣一來，就只有老太太他們陪著客人。
老太太對葉惠敏跟王心月都滿意，但因為跟孔怡文的關系，更看重葉惠敏一些，這些都被敏感的陶芝與王心月這對母女倆看在眼裏。
兩人表上不顯，心裏卻很窩火。
都說周家找兒媳不在意出身，只要個人能力優秀就能看重，沒想到都是謠傳，早知道她們就不來了，來了也只是受辱。
不到中午，陶芝母女倆實在呆不下去，找了借口告辭離開了。
如此一來，好似葉惠敏成了贏家。
王蔓雲一直冷眼旁觀著，她早就分析出誰是穆瑛的人，誰是另外一個人的。
老太太之所以稍微偏向葉惠敏，其實是她的主意，因為她分析出葉惠敏應該是穆瑛的人。
穆瑛如此會把握人心，肯定不僅僅只從葉惠敏下手，孔怡文跟老太太的天然關系，也是保證周家更看好葉惠敏的關鍵。
明白這一點後，王蔓雲順手推舟。
她相信另一人馬上就要出手了，她坐等結局。
中午，孩子們從山上回來了，嘰嘰喳喳的好不熱鬧，一早上忙活，孩子們除了再次收獲不少木柴，山貨也收獲良多。
周衛軍今天沒有再搗亂，而是老老實實跟著孩子們抓野兔，麻雀，采集山貨。
回來時，又是收獲滿滿。
廟裏，早就彌漫著沁人心脾的香氣，是王蔓雲跟葉文靜她們忙碌了一上午的成果。
剛進村的朱英盛就聞到了空氣中濃郁的香氣，歡呼一聲，讓小虎子他們趕緊回家，然後把村裏的大、小孩都叫來廟裏。
他媽要分點心給大家吃。
小虎子他們在山上時，就聽朱英盛說過這事，此時再聞到味，比朱英盛這些大院孩子還興奮，嗷嗷叫著就沖回了村。
不到十分鐘，村裏的孩子們就蜂擁到廟門口，大家都興奮地看著王蔓雲。
“都洗過手了嗎？”
王蔓雲笑瞇瞇地看著孩子們。
“洗過了。”
所有小孩都把小手亮出來給王蔓雲檢查，為了來吃點心，孩子們用皂莢把小手洗了四五遍才來的，保證一點灰塵都沒有。
“人人都有份，大家按照高矮排好隊，一人兩個。”
王蔓雲把手裏特意做的長竹筷用力一揮，孩子們迅速排起長長的隊伍，朱英盛領著大院小孩也積極排在了末端。
他們也想吃！
另一邊，京城有人很快就得到了周家的最新消息，原本派出王心月只是惡心穆瑛，攪局，沒想到周家最終會選葉惠敏。
這人不滿了，臉色也非常難看。
【作者有話說】
番外忘記打標題了，就從這章開始標吧（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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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七:初見成效◎
這次來的七撥客人, 都是第一次見到周衛軍，雖說其中有三人跟老太太曾經是同事，但也是多年前的同事, 四人很多年都沒有見面過。
也就沒有見過周衛軍。
但憑老太太跟老伴的長相, 大家對周衛軍還是有信心的，結果沒想到一場蜜蜂的親吻，還是沒能讓大家看到周衛軍的真容。
其實額頭上的兩個包雖然有點影響形象，卻不是最影響的。
最影響的是左眼上的。
經過時間的發酵, 眼皮不僅腫得變了形, 還發光發亮，怎麽都看不出這是最漂亮的雙眼皮。
葉惠敏跟王心月內心是嫌棄的。
誰找另一半，肯定都想對方賞心悅目，此時的周衛軍跟賞心悅目實在是對不上, 哪怕知道這是因為被蜜蜂蟄後的影響，心裏還是隱藏著嫌棄。
但兩人都沒有表露出來，反而沈穩大方。
老太太一眼就看中了這兩個姑娘, 外表看, 都美麗大方, 神情看，都沈穩，除了還不知道性情如何，其他方面, 她是滿意的。
就是不知道兒子滿不滿意。
老太太的視線移向兒子，然後所以的期待都化作了虛無。
周衛軍在跟眾人打完招呼後，跟朱英盛這幫小孩一樣, 目光都看向了廚房的位置, 那神情, 一眼就能看出是餓了。
王蔓雲也留意到現場情況。
她知道周衛軍是什麽性情的人，也知道對方此時的表現是應自己的要求，在真正做他自己，內心好笑的同時，也心疼對方，於是向老太太請示道：“媽，舒蘭嫂子已經做好了飯菜，要不我們開飯吧？”
別看王揚村離滬市不遠，但這邊晚上可沒有電燈，家家戶戶都需要趁天色吃飯。
王蔓雲他們雖然帶得有氣燈，但如果能早點吃飯，也就不用用燈。
“我看行，時間不早，大家趕了這麽遠的路，肯定餓了，我們邊吃邊聊。”
老太太邀請大家。
“行，邊吃邊聊。”客人們都知道鄉村沒電的情況，紛紛應和。
今天吃飯的人非常多。
來客有十八人，王蔓雲他們這邊，大人加上小孩，也有十五六人，這麽多人集中在一起，借的房子再寬大，廳堂都是不夠坐的。
加上天氣又熱，吃飯的場地幹脆就布置在了院子裏。
農村的院落，都非常寬大。
因為院落還有曬稻谷的功能。
王蔓雲指揮著警衛員與幾個大孩子把桌椅板凳擺好，廚房裏的飯菜立刻就上了桌。
口糧有限，天氣熱，張舒蘭煮的不是幹飯，而是粥。
一大桶粥，再擺上各種野菜，看起來非常琳瑯滿目。
就是大家找來找去，除了餐桌中間的那道炒雞蛋，就再也沒有看到任何跟葷腥有關的菜品。
“大家見諒，我們這次是來憶苦思甜的，所以飯菜盡量回歸本真，口味上肯定不怎麽好，但也是用心做的，大家別嫌棄。”
這話是老太太說的。
老太太輩分高，身份貴重，由她來說，才不會得罪人。
“老劉，你跟我們客氣啥，我們要的就是這一口，這些飯菜跟當年的比起來，好了一萬倍，我們那時候哪裏能喝到這麽濃的粥，那時候是稀粥，能照出人影。”
孔怡文不僅沒有嫌棄，反而非常滿意。
其他人也非常滿意，只有年輕女孩子表情凝重。
她們都是二十出頭的年紀，雖然出生在解放前，但那時候馬上就要解放，日子比周衛軍出生那時好了很多，之後隨著長輩、父輩的功績，家裏條件還過得去。
父輩吃過太多苦，就沒舍得給她們這些孩子太吃苦。
這還是她們第一次見到純野菜宴。
更重要一點，這些菜一看就沒什麽油，不是涼拌，就是清水煮，點上幾滴油，賣相上實在是沒法讓人產生食欲。
“村裏現在家家都不富裕，雖說也養得有些雞，但都是養來生蛋的，沒人家舍得吃雞肉，我們也不好難為人，這些野菜雖然少油，但都用心處理過，大家放心吃，口感還可以。”
今天大部分的菜都是葉文靜炒的，她是軍分區司令員的妻子，退休前自己的職位也不低，她開口，還是很有分量的。
“葉同志你太客氣了，原本就該我們大家一起幫忙做飯，辛苦你們忙碌，我們吃現成的，哪還能挑三揀四，野菜是我們當年想吃都不一定能吃得上的。”
上了年紀的人，都是從曾經那個年代苦過來的，雖然已經多年不吃野菜，但還真沒人嫌棄。
大家也不用人幫忙，紛紛自己盛粥，坐下開吃。
養了多年的胃，並不會因為時間的流逝就嬌貴，一個個吃得非常滿意。
“就是這個味，非常地道。”
孔怡文一口粥進嘴，一臉感嘆。
她家年年也煮憶苦飯吃，但隨著孫輩們的長大，憶苦飯在他們家已經是徒有形，沒想到今天還有人能煮出如此地道的口感。
“舒蘭嫂子家多年來從沒改變過，是我們大院憶苦飯煮得最好的人家。”
王蔓雲笑著接了一句，然後坐下吃飯，視線餘光卻落在七個女孩臉上，她很想看看，有幾人吃到張舒蘭煮的憶苦飯而不變色。
想當初，她也是震驚無比的。
周衛軍跟孩子們見長輩們都動了筷子，他們才各自捧著碗吃了起來。
在山上跑了一天，雖然吃了不少美味，但時間到現在，吃的那些東西早就消化，大家拖著重物走了這麽久，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
能吃飯後，孩子們都吃得香噴噴。
張舒蘭煮的憶苦飯，在場孩子中除了策策沒吃過，其他人都吃過，早就習慣了，吃起來，一點多餘的想法都沒有。
至於策策，朱英盛已經提前跟他說過，他早有心理準備，並沒有矯情。
更別說野菜的口感都還不錯。
孩子們吃得香噴噴，老人們吃得也一點異常都沒有，七個女孩也趕緊端起自己面前的碗筷，說實話，她們也餓了。
先夾菜吃的女孩，發現野菜雖然各有口感，但確實不錯，放心下來。
至於先喝粥的，一口粥進嘴，人直接傻了。
誰家憶苦飯又苦又澀又難吃，這味道，真不是豬食嗎！
好幾個女孩的臉色徹底沈了下來。
她們非常後悔來這一趟，早知道周衛軍如此不穩重，周家這麽不尊重人，作為女孩子的她們，絕對不會跑這一趟。
後悔，悔得腸子都青了。
幾個女孩嘴裏包著一口粥，吞也不是，不吞也不是，委屈得眼裏迅速冒出了淚花，要不是家裏長輩還在，要不是得罪不起周家與軍分區其他幾家，她們是真的想把嘴裏的粥吐出來。
五個女孩神情不怎麽好，葉惠敏跟王心月表情還算是沈穩。
兩人都是先夾菜吃的。
在發現口感確實都還可以後，最後喝的粥，然後兩人的神情也微微停頓了一秒。
憶苦飯的口感確實也超過了兩人的心理接受能力。
但飯菜都進嘴了，其他人吃那麽自然，她們當然不能失禮，不管是葉惠敏，還是王心月，都面不改色咀嚼起來。
“哎呀——”
清脆的痛楚聲突然響起。
是葉惠敏。
她沒想到會咬到沙子，堅硬的沙子差點沒把後槽牙咬碎。
這下，她再也沒法故作平靜。
沖出院門，直接把嘴裏的所有食物都吐了個幹幹凈凈，然後用舌頭扒拉了座牙好一會，她都還能感覺到那份堅硬的澀。
“漱漱口會好些。”
周衛軍默默遞了一杯水過去。
他其實不想幹這事，是王蔓雲瞪了他一眼，只能來展現主人的風度。
“謝謝。”
葉惠敏一邊道謝，一邊接過水杯迅速漱口，不是她不講究，主要是這種情況下，她就算是想講究，也沒法講究，幹脆也就順其自然了。
“舒蘭嫂子為了還原當年真正的憶苦飯口味，是嚴格按照當年的方式煮的，偶爾吃到沙子，很正常，吐了就行。”周衛軍平靜地解釋了一句。
“嗯。”
葉惠敏算是徹底搞清楚這憶苦飯為什麽這麽難吃了。
其他女孩見葉惠敏吐了嘴裏的粥，她們也想吐。
就在此時，老太太說話了，“嚼到沙子再吐，要是沒有沙子，就別浪費糧食了，雖說現在糧食沒有那三年緊張，但吃不飽飯的百姓還有很多。”
這道憶苦飯是她對女孩們的考驗。
如果這點苦都吃不了，她家衛軍今後要是落難，又或者是調到邊疆，這些女孩肯定沒法共苦，既然如此，大家都沒有必要彼此浪費時間。
老太太看得很通透。
正準備吐出嘴裏粥的幾名女孩，臉漲紅了。
她們還沒有咀嚼，不知道粥裏有沒有沙子，可此時老太太的話一出口，就算是有沙子，她們也沒法再吐，不然就是打老太太的臉。
“珍惜糧食，是我們國家的根本，也是人品的體現，我們能吃，你們也能吃，都別嬌氣。”
老太太發話了，孔怡文這些家長必定也要表態，此時的她們，跟老太太站在同一戰線。
忍著羞臊，女孩們趕緊囫圇地把嘴裏的粥吞了下去。
如果不咀嚼，熬煮得稀爛的粥，其實不會影響牙齒。
朱英盛擡頭看了一眼幾個女孩，再次低頭吃飯。
一頓飯只有老太太這一桌吃得和樂融融，老人們就像沒有看到女孩們的忍氣吞聲，此時的她們追憶著曾經，也感念著現在的美好日子。
不該王蔓雲出面的時候，她絕對不會出面。
所以飯桌上，幾乎都沒有她的聲音，但她對今天來的所有客人都暗中打量著，但凡誰有問題，她都能在第一時間察覺到。
跟她一樣行為的，還有朱英華。
朱英華是受過專業訓練的軍人，探查起來，比王蔓雲更精準。
院門口，周衛軍並沒有跟葉惠敏多聊，而是見對方漱好口，就拿回杯子回去了。
葉惠敏看著周衛軍的背影，沈默下來，她還以為對方會陪著自己一起回去。
這一幕落入其他幾名女孩的眼中。
有人漠不關心，有人暗自譏笑，還有的若有所思。
半個小時後，一頓熱熱鬧鬧的晚飯終於吃完，天也差不多黑了，院子裏掛上了幾盞馬燈，這燈是燒煤油的，能調大調小。
王蔓雲她們沒有久待。
借了就近幾戶人家的房間後，迅速把客人安排過去，這一切弄完，王蔓雲他們就回了廟，他們今天晚上還會在廟裏休息。
孔怡文他們這才知道老太太他們住的是廟。
女孩們之前因為飯菜不好的不痛快小心思迅速消失，因為她們知道廟裏更沒什麽條件，肯定都是睡地上。
主客雙方客氣了一會，才各自安頓下來。
廟裏，氣燈已經點燃。
這燈的光非常亮，可以說亮如白晝。
王蔓雲嫌棄太亮，晃眼睛，微微調小一些後，才坐在稻草編織的坐墊上。
這些坐墊都是村民送來的，新編織，幹幹凈凈，坐在上面不僅能隔絕潮氣，還軟軟的。
王蔓雲他們拿來做床墊，上面再鋪上睡袋，睡起來不比床鋪差，這也是大家為什麽敢讓老太太睡廟裏的原因。
“媽，今天上山，我們的收獲特別多，你們看，這是這個季節難得冒出來的蘑菇，這是板栗，可以烤來吃，也可以燉公雞，特別香，這是桃金娘，能泡水泡酒，聽說喝了對身體特別好，還有這個……”
眾人一坐下，朱英盛就開始了顯擺。
他把大家帶回來的各種山貨都攤在地上，一一指給眾人看。
其他小孩也都紛紛發言補充。
只一會的功夫，大人就認全了山貨。
“都好東西。”
王蔓雲跟葉文靜幾人眼睛冒光，恨不得馬上就大展身手。
“還有我們的。”
周衛軍見大家對朱英盛那群小孩讚不絕口，立刻把他跟朱英華的成果拿了出來。
看著那個石磨大的蜂巢，再看著幾只肥嘟嘟的兔子，大人們都沈默了。
因為他們想起了剛剛的晚飯。
那可真是純素菜，他們之前還解釋條件有限沒有肉，轉眼肉就出現在眾人眼前。
王蔓雲在內心深處無奈嘆息。
之前她除了看到周衛軍懷裏抱著蜜巢，還真沒見到這幾只野兔，要是見到，怎麽也不可能不給客人吃。
“人太多，不夠吃，我就藏在木柴裏了。”
朱英華平靜地解釋，一點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
都是一群各懷鬼胎的家夥，憑什麽送上他們的勞動果實。
“確實不夠吃，那麽多人，估計一人都分不到一塊，而且時間也不夠，真要處理完這幾只野兔，估計現在才能吃上飯。”
葉文靜的理智回歸。
“看看明天，明天有誰留下來，留下的人才有口福。”張舒蘭也不覺得朱英華藏起這幾只野兔有什麽不對。
“嗯。”
王蔓雲把視線投向蜜巢。
那麽大一餅，他們沒有提前準備盛具，看來得跟村民借兩個小壇子，不然裝不下。
“估計能出兩小壇的量，我們帶走一壇，一壇留給村民。”獲取蜂巢的主力是周衛軍，他有蜂蜜的處置權。
“應該連夜弄出來，不然會招來螞蟻蚊蟲。”王蔓雲遺憾此時手邊沒有壇子。
“有壇子。”
朱英盛從一旁抱出兩個小壇子，是小虎子回家後給他們送來的。
“太好了。”
所有大人都笑了起來。
然後大家迅速忙碌起來，燒水把壇子裏外洗凈，燙過開水，晾幹，最後把蜂蜜滴落壇子裏。
忙碌完，所有人臉上都是最開心的笑容。
“蜂巢明天榨一榨，還能擠出不少，他們弄點面食和在一起，做成點心給村裏的孩子吃。”王蔓雲沒打算放過這麽好的蜂巢。
這也是好東西。
裏面不僅有成熟的原蜜，還有蜂蠟跟生物蜂膠，都是對人體非常好的東西，要是劉醫生在，肯定會弄去做藥材。
只是這東西目前還沒有條件存放。
最好的辦法就趕緊吃了。
“明天一早，我讓警衛員去最近的供銷社買點面粉，再買點肉，也算是全了客人們的面子。”葉文靜知道明天肯定有人要走。
客人可以走，但絕對不能傳出他們待客不周。
“我看行。”
老太太在一旁點頭，她還沒休息，精神頭不錯。
安置好蜂蜜與蜂巢，大家收拾好地面，迅速洗漱好就進入了夢鄉。
王蔓雲他們安穩入睡，今夜卻有很多人睡不著。
最起碼躺在床上的葉惠敏跟王心月就都睡不著，兩人平躺著，靜靜地聽著周邊輕微的呼吸聲，沒有露出絲毫聲響。
因為住房不夠，都是幾人被安排住一間房的。
隨著時間流逝，熱鬧的各種小動物聲響消失，天慢慢亮了。
葉文靜的警衛員小王，天還沒亮就開車去了最近的供銷點，趕第一波顧客購買了所需的各種食材，然後急匆匆回了村。
回到村裏時，太陽都還沒有升起，客人們也才剛剛起床。
昨天晚上有多少人睡不著，有多少人偷偷商量，外人不知道，但從來跟老太太辭行的人數看，就知道有多少人沒看上周衛軍。
老太太經過昨天晚上，早就看開了。
面對眾人的辭行，話肯定說得非常客氣，也給足了尊重，最後表態，昨天準備不足，沒讓大家吃上一頓像樣的飯菜，今天他們特意趕去供銷社夠買了食材，請大家吃完早飯再離開。
馬上想走的客人，最終留了下來。
主要是從這裏到能吃上飯的地方，委實不近，大家昨晚沒吃什麽東西，一覺醒來早就餓得不行，如果周家能提供一頓正常的飯菜，他們還是願意留下的。
所以氣氛迅速熱鬧起來。
今天的早飯不用葉文靜跟張舒蘭做，可能是張舒蘭昨天熬的粥嚇到了女孩子們，今天的她們，紛紛表示她們是小輩，今天的飯菜應該她們來做。
女孩們的心思，王蔓雲跟葉文靜她們都心知肚明。
也願意成全。
有了七個女孩的忙碌，王蔓雲幾人根本就不用動手，就連菜，女孩們都不用她們洗，生怕她們洗不幹凈，壞了飯菜的口味。
王蔓雲跟葉文靜與張舒蘭對視一眼。
樂得什麽活都不用幹。
因為買了肉，朱英華這些孩子抓的野兔也就不拿出來了，畢竟是孩子們自己的勞動果實，他們有權決定怎麽處理。
忙忙碌碌間，一個小時後，豐盛的飯菜上桌。
眾人吃了一頓還算美味的飯菜，該離開的，都各自找好了最完美的理由離開，願意留下的，當然也留得一臉心甘情願。
周衛軍臉上的腫包經過一晚上，消了不少。
主要是劉醫生的藥好，周衛軍的英俊也就露了出來，但也沒能挽留住另外五個女孩。
可能是張舒蘭的憶苦飯嚇到了她們，也可能她們真的嫌棄周衛軍不夠穩重，總之，她們跟著家裏長輩離開了，只剩下葉惠敏與王心月。
正常的都走了，留下了不正常的。
王蔓雲也就不藏著掖著，該怎麽生活，該怎麽享受，就都恢覆了。
孩子們今天還是跟村裏的小孩上山了。
不過不會再像昨天那樣回來太晚，而中午就回，這也是王蔓雲交代的。
村裏孩子不少，她們做點心需要時間，中午後，成品應該能出來，到時候分給孩子們，正合適。
朱英華這些小孩要上山，周衛軍當然跟著去了。
這樣一來，就只有老太太他們陪著客人。
老太太對葉惠敏跟王心月都滿意，但因為跟孔怡文的關系，更看重葉惠敏一些，這些都被敏感的陶芝與王心月這對母女倆看在眼裏。
兩人表上不顯，心裏卻很窩火。
都說周家找兒媳不在意出身，只要個人能力優秀就能看重，沒想到都是謠傳，早知道她們就不來了，來了也只是受辱。
不到中午，陶芝母女倆實在呆不下去，找了借口告辭離開了。
如此一來，好似葉惠敏成了贏家。
王蔓雲一直冷眼旁觀著，她早就分析出誰是穆瑛的人，誰是另外一個人的。
老太太之所以稍微偏向葉惠敏，其實是她的主意，因為她分析出葉惠敏應該是穆瑛的人。
穆瑛如此會把握人心，肯定不僅僅只從葉惠敏下手，孔怡文跟老太太的天然關系，也是保證周家更看好葉惠敏的關鍵。
明白這一點後，王蔓雲順手推舟。
她相信另一人馬上就要出手了，她坐等結局。
中午，孩子們從山上回來了，嘰嘰喳喳的好不熱鬧，一早上忙活，孩子們除了再次收獲不少木柴，山貨也收獲良多。
周衛軍今天沒有再搗亂，而是老老實實跟著孩子們抓野兔，麻雀，采集山貨。
回來時，又是收獲滿滿。
廟裏，早就彌漫著沁人心脾的香氣，是王蔓雲跟葉文靜她們忙碌了一上午的成果。
剛進村的朱英盛就聞到了空氣中濃郁的香氣，歡呼一聲，讓小虎子他們趕緊回家，然後把村裏的大、小孩都叫來廟裏。
他媽要分點心給大家吃。
小虎子他們在山上時，就聽朱英盛說過這事，此時再聞到味，比朱英盛這些大院孩子還興奮，嗷嗷叫著就沖回了村。
不到十分鐘，村裏的孩子們就蜂擁到廟門口，大家都興奮地看著王蔓雲。
“都洗過手了嗎？”
王蔓雲笑瞇瞇地看著孩子們。
“洗過了。”
所有小孩都把小手亮出來給王蔓雲檢查，為了來吃點心，孩子們用皂莢把小手洗了四五遍才來的，保證一點灰塵都沒有。
“人人都有份，大家按照高矮排好隊，一人兩個。”
王蔓雲把手裏特意做的長竹筷用力一揮，孩子們迅速排起長長的隊伍，朱英盛領著大院小孩也積極排在了末端。
他們也想吃！
另一邊，京城有人很快就得到了周家的最新消息，原本派出王心月只是惡心穆瑛，攪局，沒想到周家最終會選葉惠敏。
這人不滿了，臉色也非常難看。
【作者有話說】
番外忘記打標題了，就從這章開始標吧（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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