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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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5 章
馬宏家的條件雖然不錯, 但也沒有多餘的自行車，表弟要跟隨，兩人就只能走路, 這樣一來，出門的時間就得比以往提前。
魏遠沒有特令, 不能進後海保護區。
走到差不多的位置, 就需要掉頭回去。
馬宏飛速洗了個澡, 又趕緊換身衣服，領著表弟，推著自行車就急匆匆出了門, 之所以還推車走，是因為下班回程騎自行車還是比走路快。
時間太趕，走路耗費的時間也不少，馬宏想了想四合院裏還剩的菜，就不去供銷社了，而是一邊快走, 一邊跟表弟說話。
兩人的話是真多。
從景山公園硬是說到了後海，眼瞅著前面不遠處就是進保護區的關卡位置，馬宏才依依不舍停下話頭, 對魏遠身說道：“阿遠, 你回去吧, 我們晚上再喝兩杯。”
“哥，我咋覺得這片怎麽比以前更嚴了？”
魏遠敬畏地看一眼站崗的戰士, 表情有點緊張。
“別打聽那麽多, 我們就是普通的老百姓, 不該問的，不該打聽的, 最好就別打聽。”馬宏一個激靈，謹慎且不安地提醒。
要是換個人，他都要翻臉了。
“得勒，看我這嘴，忘了紀律。”
魏遠趕緊伸手輕輕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嚴肅道：“哥，那我回去了，晚上我給你做個蒸海魚，這可是我特意從老家帶來的。”
“回吧，我也得趕緊進去了。”
馬宏看了一眼手表，走路確實耗費時間，已經四點十幾分，再不進保護區，就得遲到了。
“哥，你快進去，我看著你進去，回去跟表嫂也好有個交代。”魏遠沒有動，反而是要求馬宏趕緊走。
馬宏實在是沒有時間跟表弟爭執，騎上自行車就往關卡趕。
站崗的戰士都認識馬宏，但也不會就這麽放行。
馬宏也知道這個道理，靠近後，趕緊下車讓戰士檢查，同時把自己的特令拿出來。
今天他沒買菜，檢查很快就完成。
收好特令，馬宏急匆匆騎上自行車就趕緊往四合院跑，工作這麽多年，他還從來沒有遲到過，今天他也不想破例。
帶著這樣的想法，也就沒有來得及回頭看一眼。
魏遠目送馬宏離開，只等了幾秒，就迅速離開，不過並沒有走遠，而是找了個拐角停下，假裝蹲下系鞋帶，其實視線一直偷偷停留在馬宏身上。
馬宏的工作性質，他從一開始就知道。
也知道後海保護區有多嚴，今天之所以跟著馬宏來，就是為了驗證一下保護區的安保力量，然後就親眼看到了更森嚴。
等徹底看不到馬宏的身影後，魏遠才起身往回走。
他在思考怎麽才能偷偷進入後海保護區，今天目光所及，好像每個路口都有衛兵，都帶著槍，但凡有人敢闖關，肯定得吃槍-子。
而且他相信，這只是明面上的保衛力量，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還暗藏得有人。
“嘶——”
魏遠忍不住咬著後槽牙輕嘶一聲。
有點頭疼。
根據線索，策策那個小兔崽子目前就在保護區裏，要想把人抓走，最好的辦法是把人誘出來，不然進保護區就等於自投羅網。
是找死。
魏遠腦子裏各種思索著，面上卻不顯，一副老實市民的模樣。
四合院裏，王蔓雲因為要安撫兩個小孩，很早就帶著兩個小孩在廚房裏忙碌。
油墩子要用油炸出來才好吃。
但四合院的用油有定量，她不敢多用，就換成了煎。
只需要用一點油，小火慢焙烤，也能出成品，就是口感上略有不同，但絕對驚艷了從來沒有吃過油墩子的兩個小孩。
“好好吃！”
兩個小孩坐在廚房的小板凳上，一邊像倉鼠一樣小口小口啃著改良版油墩子，一邊讚不絕口。
“吹涼了再吃，別燙著。”
還在忙碌的王蔓雲叮囑兩個孩子。
她今天檢查從滬市來的土特產，才發現還帶了一罐梅幹菜，聞著梅幹菜那特有的酸香，嘴裏的唾液是控制不住地的。
反正火也燒上了，王蔓雲幹脆就和了面，做些梅菜烙餅出來。
馬宏還沒進四合院，就聞到了濃郁的香味。
梅幹菜的酸香，小麥面的清香，幹了半輩子廚師的他對這香味都忍不住狠狠咽了一口唾沫。
香，真香。
門口執勤的兩個戰士，還有周邊其他執勤的戰士們更是煎熬。
從四合院裏傳出香味時，大家就控制不住吞口水。
面對酸香，有這反應是人體自然反應，誰也控制不住。
“王同志，我沒來晚吧？”馬宏滿頭大汗停好自行車，顧不得擦一把額頭上的汗，趕緊就進了廚房。
“不晚，是我想吃梅菜餅，就動手了。”王蔓雲解釋。
“真香。”馬宏看著剛出鍋，還散發著熱氣的梅菜餅，除了誇獎，還得小心狠狠吞一口唾沫，他不餓，就是饞這香味。
“馬同志嘗嘗味。”
王蔓雲大方遞了一張餅給對方。
餅她煎得薄，也小，給對方一個，其實量不多。
“不用，不用了，我在家剛吃過飯的。”馬宏趕緊擺手。
饞是饞，但紀律他還是知道的。
“這餅薄，不占分量，馬同志嘗嘗味道，點評一下，有不足之處，給我指出來，我下次也好改進。”王蔓雲謙虛，她知道馬宏是因為紀律不好接受。
但對方盡心盡力照顧他們這段時間，一個餅，她真不在意。
王蔓雲的話都說到這份上，馬宏要是不接，就有點不給面子，想了想，接下，然後品嘗起來。
酥，香，酸鮮，口感層次剛剛好。
挑不出任何毛病的馬宏對著王蔓雲狠狠比了個大拇指，“特別好吃，口感絕佳。”
這是最頂級的讚美。
王蔓雲還沒怎麽樣，兩個小孩卻興奮地拍起了手。
“哎呦，你們倆這是吃飽了？”
王蔓雲一回頭，就看到餅筐裏又少了兩張餅。
兩個孩子各自吃了兩個油墩子，又吃了一張餅，小肚子肯定差不多了。
“飽了。”
晴晴跟策策都開心地笑了起來。
對於沒能跟朱家兄弟離開的郁氣徹底散了，此時的他們只嫌肚子太小，裝不下太多的美食。
“得嘞。”
王蔓雲無奈笑了起來，對馬宏說道：“馬同志，晚餐不用做了，一會我煮個蔬菜湯，搭著餅就夠吃了，你回去吧。”
不用做晚餐，她也就沒有必要把人留下。
“好……好的。”
馬宏楞了一秒，在確定真不用自己做晚飯後，高興地離開了。
回去這麽早，今晚能跟表弟好好喝一頓。
馬宏走了。
王蔓雲也沒有察覺出對方有什麽異常，畢竟馬宏還真沒有壞心思，他就是對不怎麽見面的表弟太過信任與真心相待。
完全沒想到表弟會利用自己。
馬宏離開四合院時，心情是飛揚的，這難得多出來的自由時間讓他特別興奮，自行車騎得就有點快，很快就趕上了表弟，“阿遠。”
魏遠驚詫回頭。
兩人分開都還沒有二十分鐘，他也還沒有走到馬家。
“我今天早下班，走，我去弄幾個菜，我們好好喝t一頓。”靠近的馬宏下車，用力拍了拍表弟的肩膀，去供銷社裏買食材時，一點都不吝嗇。
買了不少肉菜。
晚飯，不僅要隆重招待表弟，子女們也得下班回來了，都是需要吃飯的。
魏遠來馬家原本就別有心思，見馬宏要跟自己不醉不歸，正中下懷，付賬時，好幾次都是他搶著拿錢，拿肉票，特別大方。
另一邊，朱英華帶著警衛員與弟弟很快就到了張家。
因為開車，他們比張家其他人先到。
“爸。”
朱英華三人經過士兵檢查，進到了張家，一眼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朱正毅。
“嗯。”
朱正毅看向一旁的張文勇。
這裏是張家，做主的權力在對方。
“坐，小華，小盛，你們都坐。”張文勇眼神略微激動地看著兩個孫子，視線自動忽視了警衛員小吳，但還是給予了對方尊重。
朱英華三人都有點不知道什麽情況，但見朱正毅沒有表示，三人也就找了個靠近對方的位置坐下。
坐下後，只有朱英盛好奇地打量著張家。
跟他們之前離開時又變樣了。
人雖多（站崗執勤的戰士多），但他卻感覺到了清冷。
於是小孩好奇地看向張文勇。
張文勇從兩個孫子到來，視線就一直停留在兩人的身上，朱英華很沈穩，坐下後並沒有亂看，而是微微垂著眼簾，把心神沈浸在策策之前給自己出的題目中。
他很想馬上把這事再跟朱正毅詳細匯報。
但看父親跟張文勇的坐姿，就知道大人有要事，沒有開口，反而是在心神裏覆習起策策的習題。
“小黃，另外洗些水果來。”
張文勇細細打量兩個孫子，越看越喜愛，這兩個孩子氣質雖不同，但長相都隨了朱正毅，也就是說都隨了朱瑾心。
發現這點，他看向兩個孩子的目光更慈愛。
也及時提醒廚房裏的新保姆，再清洗一些水果給孩子們吃。
新保姆從客人上門，就在收拾水果，得了張文勇的吩咐，趕緊應答一聲，然後端著切好的蘋果，洗好的葡萄，拿到客廳放下。
“大家吃水果。”
張文勇不好單獨招呼，就直接招呼大家。
“謝謝張爺爺。”朱正毅跟王蔓雲從來沒有教導過兩個孩子要仇恨張文勇，又或者是要把上一輩的恩怨說給兩個孩子聽。
除了朱英華因為查案，大概知道點，朱英盛是完全不知情的。
面對張文勇的慈愛，朱英盛不僅拿了一串葡萄，還禮貌說了謝謝。
張文勇因為這句張爺爺，眼眶發熱。
雖然帶了姓氏，但畢竟也是叫了自己一聲爺爺，他已經很滿足了，看向孩子們的目光也就更慈愛，也終於安心了，不管今後如何，今天朱正毅能把兩個孩子叫來，他很自足。
劉醫生趕來的速度也不慢。
朱英華他們才坐了幾分鐘，他就趕到了。
他一來，就指揮駐守張家的幾名醫護人員，拿出各種儀器給張文勇做檢查，一番忙而有序的檢查後，劉醫生為難地看向朱正毅。
“血壓稍微有點高。”
他沒把握，受了刺激的張文勇能安然無恙。
“那就改天看筆錄。”朱正毅很理智，現在追查顧心嵐更重要，其他事，可以暫時放一放。
張文勇想了想，視線落在朱英華與朱英盛身上，閉嘴了。
有些事已經猜到，又何必一定要親眼見證。
張家其他人是在十幾分鐘後陸陸續續趕到的，從各家趕來，路程有遠有近，進門的時間肯定也不同，但大家都很配合，小輩都帶來了。
“小華哥！”
“小盛哥！”
幾個孩子回到熟悉的爺爺家，看到朱正毅時，他們有點畏懼，但視線一轉，看到吸溜吃葡萄的朱英盛，膽子立刻大了起來。
特別是魯元嘉，掙開母親的手，直接跑向朱英盛，一把把人抱住。
“唉，這是幹嘛，你可不能搶我的葡萄，桌上還有。”朱英盛趕緊摘下一顆塞進魯元嘉的嘴裏，然後警惕地看向其他小孩。
沈悶又尷尬緊張的氣氛，因為他這句話煙消雲散。
幾個孩子圍著朱英盛，開啟了搶奪葡萄的玩鬧。
張家人都知道今天回來是因為什麽，見孩子們活潑起來，大家也趕緊把他們帶來的水果與食材規整好，張慧萍跟兩個嫂子甚至進廚房準備做晚飯。
張強國與張強民則坐在張文勇身邊，拿出了棋盤。
人多了，氣氛到位，有了家的感覺。
雖然少了三個人，但大家都很默契地避開不提。
朱正毅見張文勇情緒緩和，張家人狀態也不錯，讓劉醫生領著醫護人員暫避後，再次問訊，只是這次問訊跟之前不一樣，以聊天方式進行。
警衛員小吳也機警地退到了門外去站崗。
眨眼功夫，除了幾名記錄員，客廳裏也就都是同血脈的人。
朱英華跟朱英盛這會也清楚了任務內容。
兩人沒有摻和到大人堆，而是有意引導幾個張家孩子回憶往事。
“我想起一件事！”
突然，張雲丹對朱英盛興奮地舉起手。
瞬間，別說是幾個孩子的視線集中在小姑娘身上，大人們的視線也都集中了過來。
孩子們是因為不知道事態的嚴重，目光正義中帶著興奮。
大人們的目光就覆雜了。
憑直覺，他們知道對秦安嫻不利，但多年的教育，對國家的忠誠，讓他們做不出任何反對的行為，只能眼神覆雜地看著張雲丹。
身為父親的張強國，內心尤為掙紮。
他不知道張雲丹接下來的話是害了母親，還是維護了正義，總之心情很是酸爽覆雜，甚至根本就不敢看父親與家人。
朱英盛從張雲丹開口，目光就集中在了對方身上，沈穩問道：“是什麽？”
“學校林老師的媽媽跟奶奶認識。”
張雲丹認真回憶，發現自己沒有記錯，於是對著朱英盛狠狠點了點頭。
朱正毅迅速回憶。
這個林老師，肯定出現在張家人的筆錄中，但因為對方是男性，關註度並不高，朱正毅與軍方的目光大部分還是集中在女性身上。
秦安嫻五十多歲了，見過的女性多不勝數，就目前來說，排查還只限於跟她有過接觸的人。
林老師的母親沒有信息表明兩人認識，暫時就不在排查範圍內。
“怎麽認識的？”
朱正毅走近張雲丹，他記得所有筆錄中都沒有出現林老師的母親。
也就是說在軍方沒有查到的地方，秦安嫻跟林老師的母親其實是接觸的。
那麽這人到底是不是顧心嵐？
朱正毅的腦海裏浮現林老師的資料，二十三歲，未婚，剛好是運動前最後一屆大學生，按照對方所學專業，優異成績，過硬的政-審，被安排到機關學校當了一名光榮的小學老師。
隨著林老師資料浮現，對方父母的資料也浮現。
父親是一名普通工人，可以說是最光榮的無產階級，因為這，林老師的政-審一點問題都沒有。
至於母親，叫做羅惠心，是一名殘疾人。
一名腿腳有問題的殘疾老人，這樣的人，不僅是國家關心的對象，也沒有任何人會懷疑對方是一名危險份子。
當初朱正毅篩選名錄時，只看了一眼，就沒有多想。
沒想到顧心嵐會用殘疾做偽裝。
但朱正毅也還有另外的懷疑，根據林老師的年齡，是對不上顧心嵐年齡的，畢竟喜娃才是對方的第一個孩子，顧心嵐就算再婚，也是解放後，那麽孩子最多十六七歲。
除非林老師不是對方親生的，又或者說顧心嵐頂替了對方真正的母親。
想到這一點，朱正毅的表情更嚴肅了。
朱正毅的氣勢原本就凜冽，此時臉一沈，氣勢更如虹，早就害怕他的張雲丹嚇得不僅不敢回答，還嗖一下就躲到了朱英盛身後。
她對這個陌生的大伯很害怕。
“爸，你嚇到丹丹了。”
朱英華及時察覺到問題所在，趕緊出聲提醒，他能看出，張雲丹快要哭了。
“抱歉。”
朱正毅迅速後退幾步與張雲丹拉開距離，他太激動，有點控制不住情緒。
張雲丹趕緊低著腦袋搖頭。
“丹丹你別怕，我爸不是對你發脾氣，他就是有點著急，這事對國家非常重要，你能說說你奶奶跟林老師的媽媽是怎麽認識的嗎？”
朱英盛安撫躲在身後的張雲t丹，同時也解釋了事情的嚴重性。
張雲丹一聽對國家非常重要，趕緊克服對朱正毅的害怕，小聲說道：“有天奶奶放學來接我，遇到林老師送他媽媽回家，奶奶看著林老師媽媽的背影十幾秒，然後輕笑了一聲。”
她不僅把當時的情況說清楚，還學著秦安嫻當初的樣子，生動演示出了當時的情況。
如果沒有她的情景還原，還真沒有人覺得有任何問題。
畢竟秦安嫻跟林老師的母親不僅沒有正面照過面，也沒有交流過。
但偏偏是張雲丹的情景還原，把秦安嫻當時看羅惠心的眼神與表情演示得惟妙惟肖。
就算是張強國這些子女，看了張雲丹的演示，也都能察覺到不對勁。
秦安嫻看林老師母親的目光不像是看陌生人，而是熟人。
非常熟悉的人。
“丹丹，你是個好孩子，感謝你提供的線索，謝謝。”朱正毅伸手摸了摸張雲丹的頭，迅速離開。
他要馬上帶人去抓捕羅惠心。
不管對方是不是顧心嵐，只要有懷疑，現在都必須趕緊抓捕。
張雲丹從朱正毅的大手落在頭頂上開始，整個身子就僵硬住，直到朱正毅離開，她都一副被雷劈的模樣，可見被朱正毅摸頭，對於她的震驚有多大。
“別害怕了，我爸已經走了。”
朱英盛無奈把躲在自己身後的丹丹揪出來，害怕他爸害怕成這樣，也真是少見。
“真走了？”張雲丹終於回神。
“真的。”
朱英盛伸手給了張雲丹一個腦嘣，然後把人推開，大夏天的，死死靠在自己身上，他都熱出汗了。
“太好了。”
張雲丹轉頭四看，在確定不見朱正毅的身影後，興奮地跳了起來，跟幾個小孩嚼舌頭，“大伯真的好可怕，我好怕他打我。”
張家所有小孩都狠狠點了點頭。
朱英華跟弟弟徹底無語，他們父親有這麽可怕嗎！
一旁的大人聽著孩子們的小聲議論，也非常想狠狠點頭，他們是成年人，朱正毅的權勢與厲害，更讓他們深有體會。
“哥，現在怎麽辦？”
朱英盛見張家因為父親離開氣氛熱烈起來，有點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
他們是馬上離開，還是……
朱英華也有點頭疼，父親走時也沒叫他們，不知道是忙得忘了，還是別有深意。
“小華，小盛，吃了晚飯再走，到時候我讓人送你們。”兄弟倆的竊竊私語張文勇都看在眼裏，及時挽留。
朱英華跟弟弟對視一眼。
留還是不留，這可是個大難題，按照父母對張家的態度，今後雙方沒什麽來往與交集是必然的。
“留下吧，你們父親沒有叫你們走，就是默許你們留下，吃頓飯，應該不會犯什麽錯誤。”張文勇內心傷感，說出的話也就帶上了一絲悲意。
“好。”
朱英華不是爛好心，而是張文勇對他跟弟弟確實不錯。
拋開大人的恩怨，作為孩子，他們不參與。
“小萍，快，快做飯，一定要多做幾個菜。”張文勇心情瞬間舒暢，命令廚房裏忙活的女兒加快速度。
“知道了。”
張慧萍心情其實不好，但絕對不會表露。
她已經跟魯陽劃清了界線，今後她的重心就在家人與兒子身上，其他的，什麽都不是。
朱英華兩兄弟與警衛員留在張家吃飯，另一邊的馬家也非常熱鬧。
馬宏根本就等不到子女回家，一回到家，立刻就煎炸爆炒起來，只用了半個小時，就弄出一桌豐盛的晚餐，然後跟表弟再次上桌。
把酒言歡。
魏遠是壞人，來馬家有目的，此時這麽好的機會，套話更是隨時進行。
很快，他就搞清目前進出後海保護區的規則。
特令。
有特令，再有相熟的人陪同，就算有陌生面孔跟隨，只要身份合法，也能進去。
搞清楚這點，他差點握不住手裏的酒杯。
視線立刻在馬宏身上審視起來，他一定要弄到特令，至於會不會牽連到表哥，對於他這種人來說，根本就不在意。
另一邊，羅秀雅從接觸周衛軍開始，就知道自己的行蹤一定會被監-視。
所以下了火車後，她就直接去了親戚家，安安分分，一點疑點都沒有表露。
她接近周衛軍有目的外，還有另外的目的，那就是掩護魏遠，這種時候，一定要有個明面上的人來牽制軍方的目光。
而她，就是這個誘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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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宏家的條件雖然不錯, 但也沒有多餘的自行車，表弟要跟隨，兩人就只能走路, 這樣一來，出門的時間就得比以往提前。
魏遠沒有特令, 不能進後海保護區。
走到差不多的位置, 就需要掉頭回去。
馬宏飛速洗了個澡, 又趕緊換身衣服，領著表弟，推著自行車就急匆匆出了門, 之所以還推車走，是因為下班回程騎自行車還是比走路快。
時間太趕，走路耗費的時間也不少，馬宏想了想四合院裏還剩的菜，就不去供銷社了，而是一邊快走, 一邊跟表弟說話。
兩人的話是真多。
從景山公園硬是說到了後海，眼瞅著前面不遠處就是進保護區的關卡位置，馬宏才依依不舍停下話頭, 對魏遠身說道：“阿遠, 你回去吧, 我們晚上再喝兩杯。”
“哥，我咋覺得這片怎麽比以前更嚴了？”
魏遠敬畏地看一眼站崗的戰士, 表情有點緊張。
“別打聽那麽多, 我們就是普通的老百姓, 不該問的，不該打聽的, 最好就別打聽。”馬宏一個激靈，謹慎且不安地提醒。
要是換個人，他都要翻臉了。
“得勒，看我這嘴，忘了紀律。”
魏遠趕緊伸手輕輕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嚴肅道：“哥，那我回去了，晚上我給你做個蒸海魚，這可是我特意從老家帶來的。”
“回吧，我也得趕緊進去了。”
馬宏看了一眼手表，走路確實耗費時間，已經四點十幾分，再不進保護區，就得遲到了。
“哥，你快進去，我看著你進去，回去跟表嫂也好有個交代。”魏遠沒有動，反而是要求馬宏趕緊走。
馬宏實在是沒有時間跟表弟爭執，騎上自行車就往關卡趕。
站崗的戰士都認識馬宏，但也不會就這麽放行。
馬宏也知道這個道理，靠近後，趕緊下車讓戰士檢查，同時把自己的特令拿出來。
今天他沒買菜，檢查很快就完成。
收好特令，馬宏急匆匆騎上自行車就趕緊往四合院跑，工作這麽多年，他還從來沒有遲到過，今天他也不想破例。
帶著這樣的想法，也就沒有來得及回頭看一眼。
魏遠目送馬宏離開，只等了幾秒，就迅速離開，不過並沒有走遠，而是找了個拐角停下，假裝蹲下系鞋帶，其實視線一直偷偷停留在馬宏身上。
馬宏的工作性質，他從一開始就知道。
也知道後海保護區有多嚴，今天之所以跟著馬宏來，就是為了驗證一下保護區的安保力量，然後就親眼看到了更森嚴。
等徹底看不到馬宏的身影後，魏遠才起身往回走。
他在思考怎麽才能偷偷進入後海保護區，今天目光所及，好像每個路口都有衛兵，都帶著槍，但凡有人敢闖關，肯定得吃槍-子。
而且他相信，這只是明面上的保衛力量，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還暗藏得有人。
“嘶——”
魏遠忍不住咬著後槽牙輕嘶一聲。
有點頭疼。
根據線索，策策那個小兔崽子目前就在保護區裏，要想把人抓走，最好的辦法是把人誘出來，不然進保護區就等於自投羅網。
是找死。
魏遠腦子裏各種思索著，面上卻不顯，一副老實市民的模樣。
四合院裏，王蔓雲因為要安撫兩個小孩，很早就帶著兩個小孩在廚房裏忙碌。
油墩子要用油炸出來才好吃。
但四合院的用油有定量，她不敢多用，就換成了煎。
只需要用一點油，小火慢焙烤，也能出成品，就是口感上略有不同，但絕對驚艷了從來沒有吃過油墩子的兩個小孩。
“好好吃！”
兩個小孩坐在廚房的小板凳上，一邊像倉鼠一樣小口小口啃著改良版油墩子，一邊讚不絕口。
“吹涼了再吃，別燙著。”
還在忙碌的王蔓雲叮囑兩個孩子。
她今天檢查從滬市來的土特產，才發現還帶了一罐梅幹菜，聞著梅幹菜那特有的酸香，嘴裏的唾液是控制不住地的。
反正火也燒上了，王蔓雲幹脆就和了面，做些梅菜烙餅出來。
馬宏還沒進四合院，就聞到了濃郁的香味。
梅幹菜的酸香，小麥面的清香，幹了半輩子廚師的他對這香味都忍不住狠狠咽了一口唾沫。
香，真香。
門口執勤的兩個戰士，還有周邊其他執勤的戰士們更是煎熬。
從四合院裏傳出香味時，大家就控制不住吞口水。
面對酸香，有這反應是人體自然反應，誰也控制不住。
“王同志，我沒來晚吧？”馬宏滿頭大汗停好自行車，顧不得擦一把額頭上的汗，趕緊就進了廚房。
“不晚，是我想吃梅菜餅，就動手了。”王蔓雲解釋。
“真香。”馬宏看著剛出鍋，還散發著熱氣的梅菜餅，除了誇獎，還得小心狠狠吞一口唾沫，他不餓，就是饞這香味。
“馬同志嘗嘗味。”
王蔓雲大方遞了一張餅給對方。
餅她煎得薄，也小，給對方一個，其實量不多。
“不用，不用了，我在家剛吃過飯的。”馬宏趕緊擺手。
饞是饞，但紀律他還是知道的。
“這餅薄，不占分量，馬同志嘗嘗味道，點評一下，有不足之處，給我指出來，我下次也好改進。”王蔓雲謙虛，她知道馬宏是因為紀律不好接受。
但對方盡心盡力照顧他們這段時間，一個餅，她真不在意。
王蔓雲的話都說到這份上，馬宏要是不接，就有點不給面子，想了想，接下，然後品嘗起來。
酥，香，酸鮮，口感層次剛剛好。
挑不出任何毛病的馬宏對著王蔓雲狠狠比了個大拇指，“特別好吃，口感絕佳。”
這是最頂級的讚美。
王蔓雲還沒怎麽樣，兩個小孩卻興奮地拍起了手。
“哎呦，你們倆這是吃飽了？”
王蔓雲一回頭，就看到餅筐裏又少了兩張餅。
兩個孩子各自吃了兩個油墩子，又吃了一張餅，小肚子肯定差不多了。
“飽了。”
晴晴跟策策都開心地笑了起來。
對於沒能跟朱家兄弟離開的郁氣徹底散了，此時的他們只嫌肚子太小，裝不下太多的美食。
“得嘞。”
王蔓雲無奈笑了起來，對馬宏說道：“馬同志，晚餐不用做了，一會我煮個蔬菜湯，搭著餅就夠吃了，你回去吧。”
不用做晚餐，她也就沒有必要把人留下。
“好……好的。”
馬宏楞了一秒，在確定真不用自己做晚飯後，高興地離開了。
回去這麽早，今晚能跟表弟好好喝一頓。
馬宏走了。
王蔓雲也沒有察覺出對方有什麽異常，畢竟馬宏還真沒有壞心思，他就是對不怎麽見面的表弟太過信任與真心相待。
完全沒想到表弟會利用自己。
馬宏離開四合院時，心情是飛揚的，這難得多出來的自由時間讓他特別興奮，自行車騎得就有點快，很快就趕上了表弟，“阿遠。”
魏遠驚詫回頭。
兩人分開都還沒有二十分鐘，他也還沒有走到馬家。
“我今天早下班，走，我去弄幾個菜，我們好好喝t一頓。”靠近的馬宏下車，用力拍了拍表弟的肩膀，去供銷社裏買食材時，一點都不吝嗇。
買了不少肉菜。
晚飯，不僅要隆重招待表弟，子女們也得下班回來了，都是需要吃飯的。
魏遠來馬家原本就別有心思，見馬宏要跟自己不醉不歸，正中下懷，付賬時，好幾次都是他搶著拿錢，拿肉票，特別大方。
另一邊，朱英華帶著警衛員與弟弟很快就到了張家。
因為開車，他們比張家其他人先到。
“爸。”
朱英華三人經過士兵檢查，進到了張家，一眼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朱正毅。
“嗯。”
朱正毅看向一旁的張文勇。
這裏是張家，做主的權力在對方。
“坐，小華，小盛，你們都坐。”張文勇眼神略微激動地看著兩個孫子，視線自動忽視了警衛員小吳，但還是給予了對方尊重。
朱英華三人都有點不知道什麽情況，但見朱正毅沒有表示，三人也就找了個靠近對方的位置坐下。
坐下後，只有朱英盛好奇地打量著張家。
跟他們之前離開時又變樣了。
人雖多（站崗執勤的戰士多），但他卻感覺到了清冷。
於是小孩好奇地看向張文勇。
張文勇從兩個孫子到來，視線就一直停留在兩人的身上，朱英華很沈穩，坐下後並沒有亂看，而是微微垂著眼簾，把心神沈浸在策策之前給自己出的題目中。
他很想馬上把這事再跟朱正毅詳細匯報。
但看父親跟張文勇的坐姿，就知道大人有要事，沒有開口，反而是在心神裏覆習起策策的習題。
“小黃，另外洗些水果來。”
張文勇細細打量兩個孫子，越看越喜愛，這兩個孩子氣質雖不同，但長相都隨了朱正毅，也就是說都隨了朱瑾心。
發現這點，他看向兩個孩子的目光更慈愛。
也及時提醒廚房裏的新保姆，再清洗一些水果給孩子們吃。
新保姆從客人上門，就在收拾水果，得了張文勇的吩咐，趕緊應答一聲，然後端著切好的蘋果，洗好的葡萄，拿到客廳放下。
“大家吃水果。”
張文勇不好單獨招呼，就直接招呼大家。
“謝謝張爺爺。”朱正毅跟王蔓雲從來沒有教導過兩個孩子要仇恨張文勇，又或者是要把上一輩的恩怨說給兩個孩子聽。
除了朱英華因為查案，大概知道點，朱英盛是完全不知情的。
面對張文勇的慈愛，朱英盛不僅拿了一串葡萄，還禮貌說了謝謝。
張文勇因為這句張爺爺，眼眶發熱。
雖然帶了姓氏，但畢竟也是叫了自己一聲爺爺，他已經很滿足了，看向孩子們的目光也就更慈愛，也終於安心了，不管今後如何，今天朱正毅能把兩個孩子叫來，他很自足。
劉醫生趕來的速度也不慢。
朱英華他們才坐了幾分鐘，他就趕到了。
他一來，就指揮駐守張家的幾名醫護人員，拿出各種儀器給張文勇做檢查，一番忙而有序的檢查後，劉醫生為難地看向朱正毅。
“血壓稍微有點高。”
他沒把握，受了刺激的張文勇能安然無恙。
“那就改天看筆錄。”朱正毅很理智，現在追查顧心嵐更重要，其他事，可以暫時放一放。
張文勇想了想，視線落在朱英華與朱英盛身上，閉嘴了。
有些事已經猜到，又何必一定要親眼見證。
張家其他人是在十幾分鐘後陸陸續續趕到的，從各家趕來，路程有遠有近，進門的時間肯定也不同，但大家都很配合，小輩都帶來了。
“小華哥！”
“小盛哥！”
幾個孩子回到熟悉的爺爺家，看到朱正毅時，他們有點畏懼，但視線一轉，看到吸溜吃葡萄的朱英盛，膽子立刻大了起來。
特別是魯元嘉，掙開母親的手，直接跑向朱英盛，一把把人抱住。
“唉，這是幹嘛，你可不能搶我的葡萄，桌上還有。”朱英盛趕緊摘下一顆塞進魯元嘉的嘴裏，然後警惕地看向其他小孩。
沈悶又尷尬緊張的氣氛，因為他這句話煙消雲散。
幾個孩子圍著朱英盛，開啟了搶奪葡萄的玩鬧。
張家人都知道今天回來是因為什麽，見孩子們活潑起來，大家也趕緊把他們帶來的水果與食材規整好，張慧萍跟兩個嫂子甚至進廚房準備做晚飯。
張強國與張強民則坐在張文勇身邊，拿出了棋盤。
人多了，氣氛到位，有了家的感覺。
雖然少了三個人，但大家都很默契地避開不提。
朱正毅見張文勇情緒緩和，張家人狀態也不錯，讓劉醫生領著醫護人員暫避後，再次問訊，只是這次問訊跟之前不一樣，以聊天方式進行。
警衛員小吳也機警地退到了門外去站崗。
眨眼功夫，除了幾名記錄員，客廳裏也就都是同血脈的人。
朱英華跟朱英盛這會也清楚了任務內容。
兩人沒有摻和到大人堆，而是有意引導幾個張家孩子回憶往事。
“我想起一件事！”
突然，張雲丹對朱英盛興奮地舉起手。
瞬間，別說是幾個孩子的視線集中在小姑娘身上，大人們的視線也都集中了過來。
孩子們是因為不知道事態的嚴重，目光正義中帶著興奮。
大人們的目光就覆雜了。
憑直覺，他們知道對秦安嫻不利，但多年的教育，對國家的忠誠，讓他們做不出任何反對的行為，只能眼神覆雜地看著張雲丹。
身為父親的張強國，內心尤為掙紮。
他不知道張雲丹接下來的話是害了母親，還是維護了正義，總之心情很是酸爽覆雜，甚至根本就不敢看父親與家人。
朱英盛從張雲丹開口，目光就集中在了對方身上，沈穩問道：“是什麽？”
“學校林老師的媽媽跟奶奶認識。”
張雲丹認真回憶，發現自己沒有記錯，於是對著朱英盛狠狠點了點頭。
朱正毅迅速回憶。
這個林老師，肯定出現在張家人的筆錄中，但因為對方是男性，關註度並不高，朱正毅與軍方的目光大部分還是集中在女性身上。
秦安嫻五十多歲了，見過的女性多不勝數，就目前來說，排查還只限於跟她有過接觸的人。
林老師的母親沒有信息表明兩人認識，暫時就不在排查範圍內。
“怎麽認識的？”
朱正毅走近張雲丹，他記得所有筆錄中都沒有出現林老師的母親。
也就是說在軍方沒有查到的地方，秦安嫻跟林老師的母親其實是接觸的。
那麽這人到底是不是顧心嵐？
朱正毅的腦海裏浮現林老師的資料，二十三歲，未婚，剛好是運動前最後一屆大學生，按照對方所學專業，優異成績，過硬的政-審，被安排到機關學校當了一名光榮的小學老師。
隨著林老師資料浮現，對方父母的資料也浮現。
父親是一名普通工人，可以說是最光榮的無產階級，因為這，林老師的政-審一點問題都沒有。
至於母親，叫做羅惠心，是一名殘疾人。
一名腿腳有問題的殘疾老人，這樣的人，不僅是國家關心的對象，也沒有任何人會懷疑對方是一名危險份子。
當初朱正毅篩選名錄時，只看了一眼，就沒有多想。
沒想到顧心嵐會用殘疾做偽裝。
但朱正毅也還有另外的懷疑，根據林老師的年齡，是對不上顧心嵐年齡的，畢竟喜娃才是對方的第一個孩子，顧心嵐就算再婚，也是解放後，那麽孩子最多十六七歲。
除非林老師不是對方親生的，又或者說顧心嵐頂替了對方真正的母親。
想到這一點，朱正毅的表情更嚴肅了。
朱正毅的氣勢原本就凜冽，此時臉一沈，氣勢更如虹，早就害怕他的張雲丹嚇得不僅不敢回答，還嗖一下就躲到了朱英盛身後。
她對這個陌生的大伯很害怕。
“爸，你嚇到丹丹了。”
朱英華及時察覺到問題所在，趕緊出聲提醒，他能看出，張雲丹快要哭了。
“抱歉。”
朱正毅迅速後退幾步與張雲丹拉開距離，他太激動，有點控制不住情緒。
張雲丹趕緊低著腦袋搖頭。
“丹丹你別怕，我爸不是對你發脾氣，他就是有點著急，這事對國家非常重要，你能說說你奶奶跟林老師的媽媽是怎麽認識的嗎？”
朱英盛安撫躲在身後的張雲t丹，同時也解釋了事情的嚴重性。
張雲丹一聽對國家非常重要，趕緊克服對朱正毅的害怕，小聲說道：“有天奶奶放學來接我，遇到林老師送他媽媽回家，奶奶看著林老師媽媽的背影十幾秒，然後輕笑了一聲。”
她不僅把當時的情況說清楚，還學著秦安嫻當初的樣子，生動演示出了當時的情況。
如果沒有她的情景還原，還真沒有人覺得有任何問題。
畢竟秦安嫻跟林老師的母親不僅沒有正面照過面，也沒有交流過。
但偏偏是張雲丹的情景還原，把秦安嫻當時看羅惠心的眼神與表情演示得惟妙惟肖。
就算是張強國這些子女，看了張雲丹的演示，也都能察覺到不對勁。
秦安嫻看林老師母親的目光不像是看陌生人，而是熟人。
非常熟悉的人。
“丹丹，你是個好孩子，感謝你提供的線索，謝謝。”朱正毅伸手摸了摸張雲丹的頭，迅速離開。
他要馬上帶人去抓捕羅惠心。
不管對方是不是顧心嵐，只要有懷疑，現在都必須趕緊抓捕。
張雲丹從朱正毅的大手落在頭頂上開始，整個身子就僵硬住，直到朱正毅離開，她都一副被雷劈的模樣，可見被朱正毅摸頭，對於她的震驚有多大。
“別害怕了，我爸已經走了。”
朱英盛無奈把躲在自己身後的丹丹揪出來，害怕他爸害怕成這樣，也真是少見。
“真走了？”張雲丹終於回神。
“真的。”
朱英盛伸手給了張雲丹一個腦嘣，然後把人推開，大夏天的，死死靠在自己身上，他都熱出汗了。
“太好了。”
張雲丹轉頭四看，在確定不見朱正毅的身影後，興奮地跳了起來，跟幾個小孩嚼舌頭，“大伯真的好可怕，我好怕他打我。”
張家所有小孩都狠狠點了點頭。
朱英華跟弟弟徹底無語，他們父親有這麽可怕嗎！
一旁的大人聽著孩子們的小聲議論，也非常想狠狠點頭，他們是成年人，朱正毅的權勢與厲害，更讓他們深有體會。
“哥，現在怎麽辦？”
朱英盛見張家因為父親離開氣氛熱烈起來，有點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
他們是馬上離開，還是……
朱英華也有點頭疼，父親走時也沒叫他們，不知道是忙得忘了，還是別有深意。
“小華，小盛，吃了晚飯再走，到時候我讓人送你們。”兄弟倆的竊竊私語張文勇都看在眼裏，及時挽留。
朱英華跟弟弟對視一眼。
留還是不留，這可是個大難題，按照父母對張家的態度，今後雙方沒什麽來往與交集是必然的。
“留下吧，你們父親沒有叫你們走，就是默許你們留下，吃頓飯，應該不會犯什麽錯誤。”張文勇內心傷感，說出的話也就帶上了一絲悲意。
“好。”
朱英華不是爛好心，而是張文勇對他跟弟弟確實不錯。
拋開大人的恩怨，作為孩子，他們不參與。
“小萍，快，快做飯，一定要多做幾個菜。”張文勇心情瞬間舒暢，命令廚房裏忙活的女兒加快速度。
“知道了。”
張慧萍心情其實不好，但絕對不會表露。
她已經跟魯陽劃清了界線，今後她的重心就在家人與兒子身上，其他的，什麽都不是。
朱英華兩兄弟與警衛員留在張家吃飯，另一邊的馬家也非常熱鬧。
馬宏根本就等不到子女回家，一回到家，立刻就煎炸爆炒起來，只用了半個小時，就弄出一桌豐盛的晚餐，然後跟表弟再次上桌。
把酒言歡。
魏遠是壞人，來馬家有目的，此時這麽好的機會，套話更是隨時進行。
很快，他就搞清目前進出後海保護區的規則。
特令。
有特令，再有相熟的人陪同，就算有陌生面孔跟隨，只要身份合法，也能進去。
搞清楚這點，他差點握不住手裏的酒杯。
視線立刻在馬宏身上審視起來，他一定要弄到特令，至於會不會牽連到表哥，對於他這種人來說，根本就不在意。
另一邊，羅秀雅從接觸周衛軍開始，就知道自己的行蹤一定會被監-視。
所以下了火車後，她就直接去了親戚家，安安分分，一點疑點都沒有表露。
她接近周衛軍有目的外，還有另外的目的，那就是掩護魏遠，這種時候，一定要有個明面上的人來牽制軍方的目光。
而她，就是這個誘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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