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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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9 章
劉梅老太太今天住的院, 對外宣稱的心臟病，肯定不可能馬上回四合院，王蔓雲跟三個孩子也就留下來照顧, 反正病房裏還有床，擠一擠, 就當炕床睡了。
朱正毅到醫院時, 已經是八點多, 快九點。
老太太已經喝了劉醫生調配的藥睡下了，因為她確實受到驚嚇，心臟確實也查出問題, 喝藥靜養也是必須的過程。
老太太的警衛員此時正跟王蔓雲在門口走廊商量，他打算在走廊上的凳子上將就一晚，朱正毅到了。
“正毅。”
王蔓雲是背對著病房門的，一眼就看到走廊上走來的男人。
朱正毅看著妻子的眼裏有淡淡的激動與興奮。
母親死亡的真相讓他難受，但抓到秦安嫻謀殺證據，李美心被抓, 這樣的成績又讓他激動，看到妻子的瞬間，強忍的情緒終於洩露一點。
王蔓雲看著這樣的朱正毅, 瞬間猜到了原因, 心情雀躍起來。
看向朱正毅的目光也帶上了激動。
妻子的變化朱正毅都看著眼裏, 他忍不住狠狠點了點頭，夫妻間有默契, 很多時候話不用明說, 也能領會。
見到朱正毅點頭, 王蔓雲差點沖過去抱住男人。
為了抓到李美心與秦安嫻，他們根據少量的信息進行了大量推測, 也想了很多抓到證明的辦法，終於在絕境中讓他們翻盤了。
“媽睡了嗎？”
朱正毅看一眼緊閉的病房門，輕輕問。
這個時間點，住院部已經非常安靜，走廊上的人也很少，但凡有人，大家都會自覺降低聲響。
“喝藥睡下了。”
王蔓雲回答。
一旁的警衛員知道夫妻二人有話說，跟朱正毅打了個招呼，就去走廊水房洗漱，他是老太太的貼身警衛員，老太太在哪，他就必須在哪。
“孩子們也睡了？”
朱正毅看向房門，雖然門關著，看不清裏面的情況，但他猜測要是朱英盛躺在床上睡覺，一鋪床都能被對方扒拉完。
“小華還沒睡。”
王蔓雲回應。
“今天晚上讓小吳守夜，我們回四合院，明早帶早餐來。”朱正毅有很多話要跟妻子說，察覺病房住不下這麽多人，打算帶妻兒離開。
“合適嗎？”
王蔓雲有點猶豫，老太太畢竟是女性，光讓警衛員照顧，多有不便。
“有專門的醫護人員陪床，你跟孩子留下作用不大，張文勇那邊現在就是醫護人員陪床。”朱正毅沒覺得有什麽不妥。
老太太級別在，有專業人員不用，非得辛苦不懂醫護的家人，一點意義都沒有。
“那行，我們回去，小吳也就不用睡走廊凳子。”
王蔓雲也覺得這樣的安排更合理。
“你去通知孩子們，我去隔壁看看。”朱正毅不打算進病房，回去前他打算去看看張文勇，有些事可以暫時不告知，但卻很有必要見一見人。
“你……”
王蔓雲拉住轉身的朱正毅。
她突然反應過來，朱正毅話裏的意思是要跟他們一起回四合院，也就是說今天朱正毅要住在四合院。
好不容易抓到秦安嫻與李美心，不趕緊趁熱打鐵審訊嗎？
朱正毅一眼就看明白妻子的眼神，眼神暗沈道：“那兩人都是老油條，哪怕我們已經抓到不少證據，短時間裏要想讓她們開口，也是不可能的，我暫時不出面，讓其他人熬一熬。”
“嗯。”
王蔓雲懂了，看來抓到人只是開始，能不能讓這兩人開口招出有用信息，才是關鍵。
夫妻二人沒有多說，各自分散。
朱正毅去張文勇的病房看情況，王蔓雲推門。
門剛推開，就看到走近房門的朱英華。
門外的動靜瞞不過受過專業訓練的朱英華，隱約聽出是父親的聲音後，他就把屋裏的小燈打開，這會王蔓雲開門，視覺也就不會受影響。
“叫小盛起床，我們回四合院休息。”
王蔓雲吩咐朱英華，她則是去看老太太的情況。
老太太喝了藥，睡得非常沈，頭跟手的溫度都合適，就是王蔓雲瞎摸脈搏，感覺跳動也正常，這才放心。
一旁，朱英盛已經起床了。
策策太小，睡得呼呼的，也就沒人叫他起，打算一會抱著人走。
幾分鐘後，警衛員洗漱回來，王蔓雲把他們回去的事告知，叮囑對方晚上多留意點老太太，明天早上他們帶早餐來。
“你放心，我省得。”
警衛員見不用睡走廊的長凳，略微有點高興。
畢竟長凳太硬是個問題，還有一個可能就是不夠睡，病床有限，來陪床病人的家屬很多都不可能安排床位，大部分都是自己帶鋪蓋來打地鋪。
走廊上這會就已經有不少人打了地鋪。
還有部分人員沒帶鋪蓋，就只能在長椅上坐著睡一晚，警衛員之前就是這樣打算的。
王蔓雲在這邊叮囑警衛員，朱正毅也到了張文勇病房。
張文勇還沒有睡。
自從血壓平穩後，他就恢覆了正常的睡眠時間，十點半入睡，早上六點半起床。
朱正毅進門時，除了陪床的一名醫護人員，張強國跟張強民兩兄弟都在。
“正……正毅哥。”
張家倆兄弟看到朱正毅，立刻站起身。
對於朱正毅，他們是畏懼的。
朱正毅對於張家兩兄弟的稱呼，已經不想去糾正，就目前來看，張家在子女教育上還算可以，反正雙方也沒有正式認親，一個連名帶姓的稱呼，他也懶得管。
於是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當作回應。
張強國兄弟倆不知道朱正毅所謂何來，但見對方沒有要求他們離開，兩人就局促地站在一旁，不敢做任何打擾的事。
“正毅。”
張文勇正在看文件，看到朱正毅，臉上閃過驚喜，人也精神起來。
他還不知道秦安嫻被抓的事。
原本張強國一群人來見張文勇，是要把家裏的情況告知的，但還沒出大院，他們就被攔下，然後就被鄭重告知不能向張文勇透露大院裏發生的任何事，不然不利於張文勇病情的恢覆。
但凡不想要張文勇死，張家人就知道該怎麽做。
無奈下，張強國跟弟弟商量。
不能說秦安嫻的事，父親他們也得照顧，兩人就讓各自的妻子帶著孩子回家，兄弟倆一起來了醫院。
這也是朱正毅到時，看到兩人的原因。
“我來看看你有沒有什麽需要的。”朱正毅觀察張文勇的氣色，見不錯，也沒有拿出筆錄刺激，但為了防止有人搗亂，他也要適當暗示。
“秦家交代了一點不t一樣的事。”
他話沒有明說，只是讓張文勇自己去想。
反正秦安嫻有問題，秦家肯定也跑不脫，張文勇既然已經察覺到秦安嫻有問題，他這樣透露，張文勇肯定聽得懂。
張文勇早有預感朱正毅的到來絕對不是真的來看望自己，聽清楚話語，他還是失落了，有些真相猜到後，對於前妻與朱正毅，就更愧疚。
“如果他們違法，你就秉公執法，我沒有任何意見。”張文勇表態。
秦家，他不自己動手就不錯了。
只要想到自己庇護了秦家多年，他就慪得五臟難受。
“嗯，好好休養，早點出院。”
朱正毅見張文勇情緒還算是穩得住，又有張強國兄弟倆照顧，他就不多待了，叮囑完，立刻幹脆利落地出了病房。
看著朱正毅遠去的背影，張文勇徹底失神。
他又不是傻子，朱正毅特意來給自己說這番話，他哪怕猜不到秦安嫻被抓，也意識到可能出了意外。
“強民，你照顧爸，我去下衛生間。”
張強國見朱正毅離開，是焦急的，也顧不得看父親的臉色，叮囑弟弟一聲，就急匆匆出了病房，甚至還體貼地把病房門關上。
惹得正看著病房門的張文勇差點拿鞋砸大兒子。
根據他與朱正毅的緊張關系，現在是看一眼少一眼，這家夥怎麽一點眼力勁都沒有。
“正毅哥。”
病房門外，張強國關了病房門，就沖向朱正毅。
他想知道母親怎麽樣了。
“好好照顧你父親，不該問的，什麽都不要問，擇清楚自己，比什麽都重要。”朱正毅知道張強國想打聽什麽，但秦安嫻的事，對方最好不知道為好。
不知道，才有可能保全自己。
“她……她畢竟是我親生母親。”
張強國何嘗不知道深淺，但秦安嫻是他母親，多年來對他們幾個子女非常好，此時對方出事，他做不到不聞不問。
“人要有是非觀，愚孝除了害己，也害人。”
朱正毅是不會透露任何關於秦安嫻信息的，說完這話，他已經看到不遠處背著策策出門的妻兒，擡腳就走。
“正毅哥，我就想知道，我媽…她……是不是被抓了？”張強國問這話的時候，內心非常酸澀，大男人眼裏甚至湧出了熱意。
“嗯。”
朱正毅淡淡嗯了一聲，就走了。
跟妻兒匯合後，幾人迅速離開醫院，而一直跟隨在他身後的那隊士兵，也在他離開後，把張文勇病房圍了個裏三層，外三層。
從現在開始，沒有朱正毅的批令，誰都不能靠近。
也是為了防止有人心用秦安嫻的消息，來刺激張文勇。
張強國自從得到肯定答覆，就楞住了，楞在病房門好久，才回神，回神的他摸了摸臉頰，有點濕潤，這樣的他是不敢進病房的。
幾乎不用思考，他就趕緊去了水房洗漱。
半小時後，張強國才回到病房，回病房的他已經整理好情緒，也收拾好面部表情，他最終海算聽從了朱正毅的建議。
隱瞞。
沒敢讓張文勇看出任何端倪。
張強民一看哥哥的表情，就知道什麽都不能說，他內心也酸楚起來。
什麽都不敢問，而是回了家。
病房裏只要一張陪床，兄弟二人商量好，輪流照顧父親，今天輪到大哥，他就先回家，畢竟家裏還有那麽多人在等自己的消息。
亂糟糟的。
大院裏的張家，在沒了主人後，徹底安靜下來，王蔓雲他們去四合院的路上，是朱正毅開的車，一路暢通無阻，很快就回到了四合院。
四合院還是老樣子，沒有任何變化。
值守在門口的士兵看到王蔓雲一家回來，不僅不意外，還很高興，眼神有點激動。
王蔓雲知道他們為什麽激動，也知道他們有紀律不能亂開口，主動說明了老太太的病情，目前需要在醫院裏住院治療。
一聽老太太真的是心臟出了問題，兩名戰士楞住了。
“我們家老太太以前經歷過敵人的酷刑，身體不好，稍微受點驚嚇，就很容易出事。”王蔓雲滴水不漏的透露。
“是我們沒盡責。”
一名戰士神情黯然。
“跟你們沒關系，那種情況下，你們沒法攔，也攔不住，說起來我們還要感謝你們，要不是你們提前通知，老同志可能受到的驚嚇還要嚴重。”
王蔓雲說這話的時候，神情非常嚴肅。
對於京城那幫人的囂張，她深深忌憚起來，從形勢上看，因為京城的特殊，這群人更瘋狂，也更加的無法無天。
要不是老太太的身體確實出了問題，需要治療，她都想馬上回滬市了。
看著王蔓雲的神情，兩名戰士還是很內疚。
“你們別自責，是我們軍方高層的問題，你們只要站好崗，就已經是盡到責。”朱正毅看得更通透，也知道軍方此時的不容易。
他迫切希望公-檢-法能恢覆執法權。
也希望某些部門不能擁有不該擁有的執法權。
兩名戰士向朱正毅敬禮。
朱正毅回禮，然後進到四合院，第一時間，他就讓幾個孩子去休息，快十點了，早點睡，明天還需要早點起。
簡單洗了澡，夫妻二人終於躺在了床上。
朱正毅簡單把引誘秦安嫻上鉤的事，說了一遍。
聽完朱瑾心是被秦安嫻親手掐死的，王蔓雲徹底睡不著了，對於秦安嫻的狠毒，又有了新的認識，“才二十左右的年紀就敢這樣殺人，殺了人還能跟張文勇結婚生子，安心生活，絕對不簡單。”
“嗯，我懷疑她另有身份。”
朱正毅也是這麽懷疑的。
一般人殺人不僅會害怕，還會良心不安，可從他對秦安嫻的試探看，這人是真的一點良心都沒有，這種人，要麽天生殘忍，要麽早就習慣了。
“對了，喜娃的母親查到了嗎？”
王蔓雲想起關鍵點。
“還沒有，那所福利院裏關於解放前收養孩子的信息全部因為戰亂與火災缺失，喜娃生母改姓後，再經過多個家庭的收養與更改信息，已經查不到原始資料。”
朱正毅抱緊妻子，心情有點煩躁。
追查喜娃身世時，他們就推測出背景跟顧家有關，也一直在查顧家當年逃過一劫的女孩，可查到今天，都沒有查到人。
“有沒有可能秦安嫻就是這個女人？”
王蔓雲胡亂猜測。
就目前掌握的證據來看，喜娃肯定是顧姓女子的後代，但秦安嫻是顧姓女子的可能性實在是太低。
最明顯的一點，就是年齡不符。
秦安嫻今年五十三歲，一幾年的人，顧姓女子是二幾年的人，兩人差了七八歲。
“從面相看，秦安嫻保養得非常好，年輕幾歲有可能，但要說是顧姓女子，怎麽都不可能，畢竟她一直生活在張文勇身邊，就算是十六歲結婚生子，也不可能，時間對不上。”
朱正毅最開始時也懷疑過秦安嫻，但最終還是否定了。
“確實。”
王蔓雲不得不尊重事實。
“一直在暗查喜娃的生母，可喜娃能提供這方面的信息實在是太少，至今沒有人知道這個人現在到底姓什麽，叫做什麽，現在是什麽身份。”
朱正毅對於抓捕喜娃生母也很迫切。
雖然還沒有直接證據證明喜娃生母就是背後之人，但跟背後之人一定有非常大的關系。
“秦家問出有用信息了嗎？”
王蔓雲改變追查方向。
“據他們交代，秦安嫻之所以一直護著他們，是因為秦興旺的死跟秦安嫻有關，有了這個把柄，秦安嫻多年來對秦家才那麽盡心。”朱正毅那邊還真撬開了秦家人的嘴。
“什麽原因？”
王蔓雲楞住了，她還以為秦安嫻不是秦家人，才受制於秦家。
“具體什麽原因秦家也不知道，但他們卻是知道秦興旺的死跟秦安嫻有關，秦安嫻也親口承認。”朱正毅目前也一直在查秦興旺的死。
“不是說秦興旺是為了救張文勇死的嗎，難道是秦安嫻的算計，如果是這樣，那她護著秦家，受制於秦家，還真有可能。”
王蔓雲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接著說道：“秦安嫻是靠上張文勇才發達的，對於秦家來說，不僅是張文勇欠了秦家，秦安嫻也一樣欠了。”
“嗯，秦家就是這種心態，維護秦安嫻，是共同利益，但要是秦安嫻的罪行過大，秦家是不會幫忙隱瞞的。”
朱正毅再次冒出跟張文勇好好談談的想法。
秦興旺，秦安嫻，都跟張文勇有著直接關系，要想查清楚，就繞不開張文勇。
“難怪鄭素t會給秦安嫻下藥，難怪秦穆對秦家不念親情，果然是整個秦家都有問題。”王蔓雲恍然大悟。
“我打算過幾天申請問訊張文勇。”
朱正毅征求妻子的意見。
“這種時候，會不會把人刺激狠了？”王蔓雲擔心給自家找麻煩。
“就算我不問，背地裏算計我的人肯定也要出手，要是能讓張文勇中風，又或者是出意外，他們更樂見其成。”朱正毅把可能性告知妻子。
“那我們能不能利用這事？”
王蔓雲想釣魚。
“釣不了，背後之人肯定不會出面，只要隨意挑撥幾句，京城那幫人就恨不得踩死我，所以釣不到魚。”朱正毅明白妻子深意。
“那看來就只能從秦安嫻與李美心嘴裏問出東西了。”
王蔓雲嘆息，剛嘆息完，她立刻擡頭緊張地抓緊朱正毅衣領，著急道：“秦安嫻跟李美心那麽重要，會不會有人對她們滅口？”
她不是不信軍方的能力與安保，但要是萬一呢？
“放心。”
朱正毅低頭親了親妻子的額頭。
王蔓雲瞬間明白朱正毅今天回家就是誘餌，要是有人敢對秦安嫻與李美心下手，不僅會竹籃打水一場空，還有可能暴露。
“真是驚險。”
王蔓雲撫平丈夫被自己抓皺的衣領，神情平靜下來。
話說到現在，幾乎都捋清了。
“有件事，我……”朱正毅猶豫了好一會，才開口，但最終還是沒有把話說完。
“你是想問張文勇對母親是不是真的有感情？”就算朱正毅的話沒有說完，王蔓雲也猜到男人吞吐的原因。
“嗯。”
別看朱正毅之前在秦安嫻面前，信誓旦旦說張文勇真正在意的人是母親，說秦安嫻是在模仿母親吸引張文勇的註意力。
其實他自己是不信的，但因為信任妻子，最終還是用了早就商量好的計策來刺激秦安嫻。
最後成功了。
成功後，疑惑也就浮現在他心頭。
“我也不知道張文勇有沒有真心喜歡過母親，有沒有把秦安嫻當作替身，昨天在張家，我發現秦安嫻的行為有種常年訓練的痕跡。”
王蔓雲解釋到這，進一步解釋道：“比如她跟張文勇說話時，一定會微微側著身形，側著臉，那個角度其實不怎麽像她自己，反而跟你有點像。”
關於秦安嫻模仿朱瑾心，是她的大膽猜測。
王蔓雲猜測，秦安嫻能得到張文勇的註意，最開始時一定是利用了張文勇熟悉且在意的事物。
很有可能就是朱瑾心，一個結婚了三十年多年的女人，還常年保持這種引導性的吸引，絕對有問題。
“張文勇有多喜歡母親，我們不得而知，但秦安嫻對母親一定記掛了三十多年，所以用母親來刺激剛剛恢覆理智地她，最合適。”
王蔓雲在內心深處對朱瑾心說聲抱歉。
但卻不後悔。
能抓到秦安嫻，能給母親報仇，就是值得。
“蔓雲，幸好有你。”朱正毅激動地抱緊妻子，他雖然也很聰明，但絕對沒有女性的敏銳，也不會想到用這種辦法來詐秦安嫻。
“希望秦安嫻跟李美心早點吐露實情。”
王蔓雲已經非常不想再在京城待了，她總有種膽戰心驚之感。
“我會抓緊的。”
朱正毅對妻子承諾。
另一邊，周衛軍也在趕來京城的火車上，他已經上車了大半天，第三天的中午就能到，對於京城之行，他充滿了銳氣。
朱正毅還沒有告知他老太太住院的事，他以為自己上京就是給姐夫當幫手。
“同志，請問旁邊這個鋪有人嗎？”
晚上十點多，周衛軍正準備休息時，一道意外出現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計劃。
一個洋溢著青春活力的女孩，笑盈盈地看著自己。
周衛軍暗中打量著對方，神情沒變，語氣卻很平靜：“按票坐的，你票上的號是這裏，就坐這裏，如果不是，那應該就不能坐。”
他買的是臥鋪，旁邊的位置一直沒人。
應該是還沒賣出去。
畢竟這年月舍得住臥鋪的，大部分都是出差能報銷的，普通人還真舍不得。
周衛軍的平常回話，卻讓問話的女孩臉紅了。
她拿著票，吞吞吐吐解釋道：“我買的是站票，沒位置，就一直往車廂裏走，走著走著，就到了這裏，看到沒人，就……”
話說到這，她的臉更紅了，看向周衛軍的目光不好意思中帶著光。
期盼的光。
“這事你得找列車員，我管不了。”
周衛軍說完這話，就蓋上被子睡覺。
不是他不解風情，而是這種時候，這個時間點，突然冒出這麽一個人，不是好人的可能性非常大。
女孩看著閉上眼睛睡覺的周衛軍，眼眶瞪大了。
這還是她第一次遇到如此冷硬心腸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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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梅老太太今天住的院, 對外宣稱的心臟病，肯定不可能馬上回四合院，王蔓雲跟三個孩子也就留下來照顧, 反正病房裏還有床，擠一擠, 就當炕床睡了。
朱正毅到醫院時, 已經是八點多, 快九點。
老太太已經喝了劉醫生調配的藥睡下了，因為她確實受到驚嚇，心臟確實也查出問題, 喝藥靜養也是必須的過程。
老太太的警衛員此時正跟王蔓雲在門口走廊商量，他打算在走廊上的凳子上將就一晚，朱正毅到了。
“正毅。”
王蔓雲是背對著病房門的，一眼就看到走廊上走來的男人。
朱正毅看著妻子的眼裏有淡淡的激動與興奮。
母親死亡的真相讓他難受，但抓到秦安嫻謀殺證據，李美心被抓, 這樣的成績又讓他激動，看到妻子的瞬間，強忍的情緒終於洩露一點。
王蔓雲看著這樣的朱正毅, 瞬間猜到了原因, 心情雀躍起來。
看向朱正毅的目光也帶上了激動。
妻子的變化朱正毅都看著眼裏, 他忍不住狠狠點了點頭，夫妻間有默契, 很多時候話不用明說, 也能領會。
見到朱正毅點頭, 王蔓雲差點沖過去抱住男人。
為了抓到李美心與秦安嫻，他們根據少量的信息進行了大量推測, 也想了很多抓到證明的辦法，終於在絕境中讓他們翻盤了。
“媽睡了嗎？”
朱正毅看一眼緊閉的病房門，輕輕問。
這個時間點，住院部已經非常安靜，走廊上的人也很少，但凡有人，大家都會自覺降低聲響。
“喝藥睡下了。”
王蔓雲回答。
一旁的警衛員知道夫妻二人有話說，跟朱正毅打了個招呼，就去走廊水房洗漱，他是老太太的貼身警衛員，老太太在哪，他就必須在哪。
“孩子們也睡了？”
朱正毅看向房門，雖然門關著，看不清裏面的情況，但他猜測要是朱英盛躺在床上睡覺，一鋪床都能被對方扒拉完。
“小華還沒睡。”
王蔓雲回應。
“今天晚上讓小吳守夜，我們回四合院，明早帶早餐來。”朱正毅有很多話要跟妻子說，察覺病房住不下這麽多人，打算帶妻兒離開。
“合適嗎？”
王蔓雲有點猶豫，老太太畢竟是女性，光讓警衛員照顧，多有不便。
“有專門的醫護人員陪床，你跟孩子留下作用不大，張文勇那邊現在就是醫護人員陪床。”朱正毅沒覺得有什麽不妥。
老太太級別在，有專業人員不用，非得辛苦不懂醫護的家人，一點意義都沒有。
“那行，我們回去，小吳也就不用睡走廊凳子。”
王蔓雲也覺得這樣的安排更合理。
“你去通知孩子們，我去隔壁看看。”朱正毅不打算進病房，回去前他打算去看看張文勇，有些事可以暫時不告知，但卻很有必要見一見人。
“你……”
王蔓雲拉住轉身的朱正毅。
她突然反應過來，朱正毅話裏的意思是要跟他們一起回四合院，也就是說今天朱正毅要住在四合院。
好不容易抓到秦安嫻與李美心，不趕緊趁熱打鐵審訊嗎？
朱正毅一眼就看明白妻子的眼神，眼神暗沈道：“那兩人都是老油條，哪怕我們已經抓到不少證據，短時間裏要想讓她們開口，也是不可能的，我暫時不出面，讓其他人熬一熬。”
“嗯。”
王蔓雲懂了，看來抓到人只是開始，能不能讓這兩人開口招出有用信息，才是關鍵。
夫妻二人沒有多說，各自分散。
朱正毅去張文勇的病房看情況，王蔓雲推門。
門剛推開，就看到走近房門的朱英華。
門外的動靜瞞不過受過專業訓練的朱英華，隱約聽出是父親的聲音後，他就把屋裏的小燈打開，這會王蔓雲開門，視覺也就不會受影響。
“叫小盛起床，我們回四合院休息。”
王蔓雲吩咐朱英華，她則是去看老太太的情況。
老太太喝了藥，睡得非常沈，頭跟手的溫度都合適，就是王蔓雲瞎摸脈搏，感覺跳動也正常，這才放心。
一旁，朱英盛已經起床了。
策策太小，睡得呼呼的，也就沒人叫他起，打算一會抱著人走。
幾分鐘後，警衛員洗漱回來，王蔓雲把他們回去的事告知，叮囑對方晚上多留意點老太太，明天早上他們帶早餐來。
“你放心，我省得。”
警衛員見不用睡走廊的長凳，略微有點高興。
畢竟長凳太硬是個問題，還有一個可能就是不夠睡，病床有限，來陪床病人的家屬很多都不可能安排床位，大部分都是自己帶鋪蓋來打地鋪。
走廊上這會就已經有不少人打了地鋪。
還有部分人員沒帶鋪蓋，就只能在長椅上坐著睡一晚，警衛員之前就是這樣打算的。
王蔓雲在這邊叮囑警衛員，朱正毅也到了張文勇病房。
張文勇還沒有睡。
自從血壓平穩後，他就恢覆了正常的睡眠時間，十點半入睡，早上六點半起床。
朱正毅進門時，除了陪床的一名醫護人員，張強國跟張強民兩兄弟都在。
“正……正毅哥。”
張家倆兄弟看到朱正毅，立刻站起身。
對於朱正毅，他們是畏懼的。
朱正毅對於張家兩兄弟的稱呼，已經不想去糾正，就目前來看，張家在子女教育上還算可以，反正雙方也沒有正式認親，一個連名帶姓的稱呼，他也懶得管。
於是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當作回應。
張強國兄弟倆不知道朱正毅所謂何來，但見對方沒有要求他們離開，兩人就局促地站在一旁，不敢做任何打擾的事。
“正毅。”
張文勇正在看文件，看到朱正毅，臉上閃過驚喜，人也精神起來。
他還不知道秦安嫻被抓的事。
原本張強國一群人來見張文勇，是要把家裏的情況告知的，但還沒出大院，他們就被攔下，然後就被鄭重告知不能向張文勇透露大院裏發生的任何事，不然不利於張文勇病情的恢覆。
但凡不想要張文勇死，張家人就知道該怎麽做。
無奈下，張強國跟弟弟商量。
不能說秦安嫻的事，父親他們也得照顧，兩人就讓各自的妻子帶著孩子回家，兄弟倆一起來了醫院。
這也是朱正毅到時，看到兩人的原因。
“我來看看你有沒有什麽需要的。”朱正毅觀察張文勇的氣色，見不錯，也沒有拿出筆錄刺激，但為了防止有人搗亂，他也要適當暗示。
“秦家交代了一點不t一樣的事。”
他話沒有明說，只是讓張文勇自己去想。
反正秦安嫻有問題，秦家肯定也跑不脫，張文勇既然已經察覺到秦安嫻有問題，他這樣透露，張文勇肯定聽得懂。
張文勇早有預感朱正毅的到來絕對不是真的來看望自己，聽清楚話語，他還是失落了，有些真相猜到後，對於前妻與朱正毅，就更愧疚。
“如果他們違法，你就秉公執法，我沒有任何意見。”張文勇表態。
秦家，他不自己動手就不錯了。
只要想到自己庇護了秦家多年，他就慪得五臟難受。
“嗯，好好休養，早點出院。”
朱正毅見張文勇情緒還算是穩得住，又有張強國兄弟倆照顧，他就不多待了，叮囑完，立刻幹脆利落地出了病房。
看著朱正毅遠去的背影，張文勇徹底失神。
他又不是傻子，朱正毅特意來給自己說這番話，他哪怕猜不到秦安嫻被抓，也意識到可能出了意外。
“強民，你照顧爸，我去下衛生間。”
張強國見朱正毅離開，是焦急的，也顧不得看父親的臉色，叮囑弟弟一聲，就急匆匆出了病房，甚至還體貼地把病房門關上。
惹得正看著病房門的張文勇差點拿鞋砸大兒子。
根據他與朱正毅的緊張關系，現在是看一眼少一眼，這家夥怎麽一點眼力勁都沒有。
“正毅哥。”
病房門外，張強國關了病房門，就沖向朱正毅。
他想知道母親怎麽樣了。
“好好照顧你父親，不該問的，什麽都不要問，擇清楚自己，比什麽都重要。”朱正毅知道張強國想打聽什麽，但秦安嫻的事，對方最好不知道為好。
不知道，才有可能保全自己。
“她……她畢竟是我親生母親。”
張強國何嘗不知道深淺，但秦安嫻是他母親，多年來對他們幾個子女非常好，此時對方出事，他做不到不聞不問。
“人要有是非觀，愚孝除了害己，也害人。”
朱正毅是不會透露任何關於秦安嫻信息的，說完這話，他已經看到不遠處背著策策出門的妻兒，擡腳就走。
“正毅哥，我就想知道，我媽…她……是不是被抓了？”張強國問這話的時候，內心非常酸澀，大男人眼裏甚至湧出了熱意。
“嗯。”
朱正毅淡淡嗯了一聲，就走了。
跟妻兒匯合後，幾人迅速離開醫院，而一直跟隨在他身後的那隊士兵，也在他離開後，把張文勇病房圍了個裏三層，外三層。
從現在開始，沒有朱正毅的批令，誰都不能靠近。
也是為了防止有人心用秦安嫻的消息，來刺激張文勇。
張強國自從得到肯定答覆，就楞住了，楞在病房門好久，才回神，回神的他摸了摸臉頰，有點濕潤，這樣的他是不敢進病房的。
幾乎不用思考，他就趕緊去了水房洗漱。
半小時後，張強國才回到病房，回病房的他已經整理好情緒，也收拾好面部表情，他最終海算聽從了朱正毅的建議。
隱瞞。
沒敢讓張文勇看出任何端倪。
張強民一看哥哥的表情，就知道什麽都不能說，他內心也酸楚起來。
什麽都不敢問，而是回了家。
病房裏只要一張陪床，兄弟二人商量好，輪流照顧父親，今天輪到大哥，他就先回家，畢竟家裏還有那麽多人在等自己的消息。
亂糟糟的。
大院裏的張家，在沒了主人後，徹底安靜下來，王蔓雲他們去四合院的路上，是朱正毅開的車，一路暢通無阻，很快就回到了四合院。
四合院還是老樣子，沒有任何變化。
值守在門口的士兵看到王蔓雲一家回來，不僅不意外，還很高興，眼神有點激動。
王蔓雲知道他們為什麽激動，也知道他們有紀律不能亂開口，主動說明了老太太的病情，目前需要在醫院裏住院治療。
一聽老太太真的是心臟出了問題，兩名戰士楞住了。
“我們家老太太以前經歷過敵人的酷刑，身體不好，稍微受點驚嚇，就很容易出事。”王蔓雲滴水不漏的透露。
“是我們沒盡責。”
一名戰士神情黯然。
“跟你們沒關系，那種情況下，你們沒法攔，也攔不住，說起來我們還要感謝你們，要不是你們提前通知，老同志可能受到的驚嚇還要嚴重。”
王蔓雲說這話的時候，神情非常嚴肅。
對於京城那幫人的囂張，她深深忌憚起來，從形勢上看，因為京城的特殊，這群人更瘋狂，也更加的無法無天。
要不是老太太的身體確實出了問題，需要治療，她都想馬上回滬市了。
看著王蔓雲的神情，兩名戰士還是很內疚。
“你們別自責，是我們軍方高層的問題，你們只要站好崗，就已經是盡到責。”朱正毅看得更通透，也知道軍方此時的不容易。
他迫切希望公-檢-法能恢覆執法權。
也希望某些部門不能擁有不該擁有的執法權。
兩名戰士向朱正毅敬禮。
朱正毅回禮，然後進到四合院，第一時間，他就讓幾個孩子去休息，快十點了，早點睡，明天還需要早點起。
簡單洗了澡，夫妻二人終於躺在了床上。
朱正毅簡單把引誘秦安嫻上鉤的事，說了一遍。
聽完朱瑾心是被秦安嫻親手掐死的，王蔓雲徹底睡不著了，對於秦安嫻的狠毒，又有了新的認識，“才二十左右的年紀就敢這樣殺人，殺了人還能跟張文勇結婚生子，安心生活，絕對不簡單。”
“嗯，我懷疑她另有身份。”
朱正毅也是這麽懷疑的。
一般人殺人不僅會害怕，還會良心不安，可從他對秦安嫻的試探看，這人是真的一點良心都沒有，這種人，要麽天生殘忍，要麽早就習慣了。
“對了，喜娃的母親查到了嗎？”
王蔓雲想起關鍵點。
“還沒有，那所福利院裏關於解放前收養孩子的信息全部因為戰亂與火災缺失，喜娃生母改姓後，再經過多個家庭的收養與更改信息，已經查不到原始資料。”
朱正毅抱緊妻子，心情有點煩躁。
追查喜娃身世時，他們就推測出背景跟顧家有關，也一直在查顧家當年逃過一劫的女孩，可查到今天，都沒有查到人。
“有沒有可能秦安嫻就是這個女人？”
王蔓雲胡亂猜測。
就目前掌握的證據來看，喜娃肯定是顧姓女子的後代，但秦安嫻是顧姓女子的可能性實在是太低。
最明顯的一點，就是年齡不符。
秦安嫻今年五十三歲，一幾年的人，顧姓女子是二幾年的人，兩人差了七八歲。
“從面相看，秦安嫻保養得非常好，年輕幾歲有可能，但要說是顧姓女子，怎麽都不可能，畢竟她一直生活在張文勇身邊，就算是十六歲結婚生子，也不可能，時間對不上。”
朱正毅最開始時也懷疑過秦安嫻，但最終還是否定了。
“確實。”
王蔓雲不得不尊重事實。
“一直在暗查喜娃的生母，可喜娃能提供這方面的信息實在是太少，至今沒有人知道這個人現在到底姓什麽，叫做什麽，現在是什麽身份。”
朱正毅對於抓捕喜娃生母也很迫切。
雖然還沒有直接證據證明喜娃生母就是背後之人，但跟背後之人一定有非常大的關系。
“秦家問出有用信息了嗎？”
王蔓雲改變追查方向。
“據他們交代，秦安嫻之所以一直護著他們，是因為秦興旺的死跟秦安嫻有關，有了這個把柄，秦安嫻多年來對秦家才那麽盡心。”朱正毅那邊還真撬開了秦家人的嘴。
“什麽原因？”
王蔓雲楞住了，她還以為秦安嫻不是秦家人，才受制於秦家。
“具體什麽原因秦家也不知道，但他們卻是知道秦興旺的死跟秦安嫻有關，秦安嫻也親口承認。”朱正毅目前也一直在查秦興旺的死。
“不是說秦興旺是為了救張文勇死的嗎，難道是秦安嫻的算計，如果是這樣，那她護著秦家，受制於秦家，還真有可能。”
王蔓雲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接著說道：“秦安嫻是靠上張文勇才發達的，對於秦家來說，不僅是張文勇欠了秦家，秦安嫻也一樣欠了。”
“嗯，秦家就是這種心態，維護秦安嫻，是共同利益，但要是秦安嫻的罪行過大，秦家是不會幫忙隱瞞的。”
朱正毅再次冒出跟張文勇好好談談的想法。
秦興旺，秦安嫻，都跟張文勇有著直接關系，要想查清楚，就繞不開張文勇。
“難怪鄭素t會給秦安嫻下藥，難怪秦穆對秦家不念親情，果然是整個秦家都有問題。”王蔓雲恍然大悟。
“我打算過幾天申請問訊張文勇。”
朱正毅征求妻子的意見。
“這種時候，會不會把人刺激狠了？”王蔓雲擔心給自家找麻煩。
“就算我不問，背地裏算計我的人肯定也要出手，要是能讓張文勇中風，又或者是出意外，他們更樂見其成。”朱正毅把可能性告知妻子。
“那我們能不能利用這事？”
王蔓雲想釣魚。
“釣不了，背後之人肯定不會出面，只要隨意挑撥幾句，京城那幫人就恨不得踩死我，所以釣不到魚。”朱正毅明白妻子深意。
“那看來就只能從秦安嫻與李美心嘴裏問出東西了。”
王蔓雲嘆息，剛嘆息完，她立刻擡頭緊張地抓緊朱正毅衣領，著急道：“秦安嫻跟李美心那麽重要，會不會有人對她們滅口？”
她不是不信軍方的能力與安保，但要是萬一呢？
“放心。”
朱正毅低頭親了親妻子的額頭。
王蔓雲瞬間明白朱正毅今天回家就是誘餌，要是有人敢對秦安嫻與李美心下手，不僅會竹籃打水一場空，還有可能暴露。
“真是驚險。”
王蔓雲撫平丈夫被自己抓皺的衣領，神情平靜下來。
話說到現在，幾乎都捋清了。
“有件事，我……”朱正毅猶豫了好一會，才開口，但最終還是沒有把話說完。
“你是想問張文勇對母親是不是真的有感情？”就算朱正毅的話沒有說完，王蔓雲也猜到男人吞吐的原因。
“嗯。”
別看朱正毅之前在秦安嫻面前，信誓旦旦說張文勇真正在意的人是母親，說秦安嫻是在模仿母親吸引張文勇的註意力。
其實他自己是不信的，但因為信任妻子，最終還是用了早就商量好的計策來刺激秦安嫻。
最後成功了。
成功後，疑惑也就浮現在他心頭。
“我也不知道張文勇有沒有真心喜歡過母親，有沒有把秦安嫻當作替身，昨天在張家，我發現秦安嫻的行為有種常年訓練的痕跡。”
王蔓雲解釋到這，進一步解釋道：“比如她跟張文勇說話時，一定會微微側著身形，側著臉，那個角度其實不怎麽像她自己，反而跟你有點像。”
關於秦安嫻模仿朱瑾心，是她的大膽猜測。
王蔓雲猜測，秦安嫻能得到張文勇的註意，最開始時一定是利用了張文勇熟悉且在意的事物。
很有可能就是朱瑾心，一個結婚了三十年多年的女人，還常年保持這種引導性的吸引，絕對有問題。
“張文勇有多喜歡母親，我們不得而知，但秦安嫻對母親一定記掛了三十多年，所以用母親來刺激剛剛恢覆理智地她，最合適。”
王蔓雲在內心深處對朱瑾心說聲抱歉。
但卻不後悔。
能抓到秦安嫻，能給母親報仇，就是值得。
“蔓雲，幸好有你。”朱正毅激動地抱緊妻子，他雖然也很聰明，但絕對沒有女性的敏銳，也不會想到用這種辦法來詐秦安嫻。
“希望秦安嫻跟李美心早點吐露實情。”
王蔓雲已經非常不想再在京城待了，她總有種膽戰心驚之感。
“我會抓緊的。”
朱正毅對妻子承諾。
另一邊，周衛軍也在趕來京城的火車上，他已經上車了大半天，第三天的中午就能到，對於京城之行，他充滿了銳氣。
朱正毅還沒有告知他老太太住院的事，他以為自己上京就是給姐夫當幫手。
“同志，請問旁邊這個鋪有人嗎？”
晚上十點多，周衛軍正準備休息時，一道意外出現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計劃。
一個洋溢著青春活力的女孩，笑盈盈地看著自己。
周衛軍暗中打量著對方，神情沒變，語氣卻很平靜：“按票坐的，你票上的號是這裏，就坐這裏，如果不是，那應該就不能坐。”
他買的是臥鋪，旁邊的位置一直沒人。
應該是還沒賣出去。
畢竟這年月舍得住臥鋪的，大部分都是出差能報銷的，普通人還真舍不得。
周衛軍的平常回話，卻讓問話的女孩臉紅了。
她拿著票，吞吞吐吐解釋道：“我買的是站票，沒位置，就一直往車廂裏走，走著走著，就到了這裏，看到沒人，就……”
話說到這，她的臉更紅了，看向周衛軍的目光不好意思中帶著光。
期盼的光。
“這事你得找列車員，我管不了。”
周衛軍說完這話，就蓋上被子睡覺。
不是他不解風情，而是這種時候，這個時間點，突然冒出這麽一個人，不是好人的可能性非常大。
女孩看著閉上眼睛睡覺的周衛軍，眼眶瞪大了。
這還是她第一次遇到如此冷硬心腸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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