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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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7 章
張強民他們雖然震驚與疑惑, 但卻是沒有人有膽量質問朱正毅的，看著朱正毅身後那隊荷槍實彈的戰士，大家都靜默著不做聲。
“問訊筆錄。”
朱正毅沒有跟張家人打招呼。
從昨天摔門離開, 他心裏就已經跟張家劃清了界線，所以到了後, 他只問之前問訊張家人的負責人要筆錄。
他要先檢查筆錄, 再根據筆錄內容進行重點問訊。
前一個負責人很負責, 問訊得也非常仔細，並沒有遺漏，就連藥瓶的檢查也檢查過, 確實如張文勇所說，書房裏沒有藥瓶，客廳裏的藥瓶裏一顆藥都沒有。
從朱正毅查看筆錄開始，所有人的目光就都集中在了他臉上。
但不管大家怎麽看，都沒法從他臉上看出情緒。
“屋裏都檢查過嗎？”
看完所有筆錄，朱正毅才輕聲問身邊的負責人。
“都檢查過, 沒有查到藥物丟棄的痕跡。”負責人很肯定地回答。
“院子裏查過嗎？”朱正毅的視線透過窗戶投向寬大的院子，張文勇是領導，分配給他的房子不僅寬大, 就連院子也寬大且漂亮。
低矮的圍墻邊緣栽了一圈花, 此時鮮花在陽光下開得正艷。
“每一寸都檢查過, 也沒有發現藥物丟棄的痕跡，我們甚至沿著張老同志的院子為圓點, 往周邊的檢查了十幾米, 都沒有找到任何痕跡。”
負責人的視線也隨朱正毅的視線投向院子。
“屋裏沒有, 院子裏、外都沒有，看來, 是有人拿走了藥。”朱正毅得出結論。
負責人微微點頭，視線看向了客廳裏的張家人。
朱正毅來了，並不需要他離開，他會作為副手留下來協助。
“再次問訊吧。”
朱正毅知道這人能神不知鬼不覺偷走張文勇的藥，就絕對不會留下痕跡，一般問話還真問不出來。
坐下後，他並沒有馬上問訊，而是一邊掃視眾人，一邊回憶張家昨天的情況。
他敢肯定，藥一定是在自己到來前丟失的。
因為如果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做手腳，他一定能察覺。
面對朱正毅鷹隼般的視線，張家人如坐針氈。
有人想跟朱正毅說話，但看著對方的神情與氣勢，慫了，只能無奈地等待著。
“昨天下午兩點以後的經歷都還記得吧？”朱正毅說話了。
“記得。”
所有人都回答了，就連孩子們也積極回答。
“那我們就還原一遍兩點以後，所有人在這棟房子裏發生的一切，怎麽走位，說了什麽話，做了什麽事，都全部還原。”朱正毅說完這話，看向門口。
很快，秦安嫻與張強國走了進來。
兩人也是嫌疑人，在張文勇清醒後，他們也就被朱正毅帶來了，至於醫院裏，有的是照顧張文勇的醫護人員。
“媽，大哥！”
張家幾個孩子都驚訝地看著秦安嫻兩人。
秦安嫻與張強國的臉色都有點憔悴，兩人沒有說話，而是對著眾人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就在朱正毅的示意下跟大家匯合。
“我需要你們沒有任何隱瞞地按照我的要求，還原昨天下午兩點以後的場景，如果有人隱瞞，哪怕是一個字，也會成為嫌疑人被抓捕正式審訊，聽清楚，是審訊，不再是問訊。”
朱正毅的視線掃過在場所有人。每個人的表情與眼神他t都看在眼裏。
“知道了。”
張家人更緊張了，後背也迅速冒出汗水。
沒有人敢把朱正毅的話當作耳旁風，軍方雖然不是那群人，但軍方的權力一樣大，軍方認定的罪名，一樣會被槍-斃又或者是關押勞-教。
總之，所有人都得老實。
“開始。”
朱正毅再次看了一眼手裏的筆錄，才下命令。
他也是在仔細看完筆錄後，發現兩點後是張家人全部到齊的時間點，才選取的時間點。
這個時候，人最多，走動最多，最有利於行動。
但也因為眼睛眾多，如果有人在這時候做手腳，肯定會留下痕跡。
演示按照朱正毅的要求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昨天剛發生的，又是經過問訊，大家的記憶非常深刻，很容易就還原了昨天兩點後的場景，對話是演的，稍微有點別扭，但也沒有人出紕漏。
朱正毅跟在場戰士們審視著現場，但凡有一點異常，都能被及時發現。
演練很快到了張慧萍跟秦安嫻商量著多加肉菜的環節。
“這個時間點，魯陽還沒有到，是嗎？”
朱正毅看著客廳裏演示下棋的張強國與張強民，又看向在廚房裏忙碌的李美心，最後問在客廳一角說話的秦安嫻與張慧萍。
“對，我……我昨天單位事有點多，在加班。”
魯陽緊張地看著朱正毅，解釋起來有點磕巴。
“前天你們都在被問訊，昨天還去單位加班，加的什麽班，有人證嗎？”朱正毅問這話的時候沒有看魯陽，而是拿著魯陽的筆錄仔細檢查。
非常完美的一分筆錄，看不出任何異常。
但就是太完美，好似什麽都精細測量過，一點多餘都沒有。
“有……有人證，我們科室的副主任，他昨天也加班，還指導了我們幾個研究問題，當時一起加班的有五人，分別是……”
魯陽雖然緊張，但卻能有條不紊地把事情說了個清楚。
“嗯。”
朱正毅的視線從筆錄上擡起來，然後看著客廳裏卡住的情景還原，說道：“繼續。”
秦安嫻他們趕緊再次按照昨天的情況演示起來。
“去魯陽單位核實情況。”朱正毅一邊盯著現場情景還原，一邊給戰士下命令，雖然不一定能查出問題，但過程是一定要走的。
自從朱正毅的視線重點落在魯陽身上，其他張家人看魯陽的目光變了。
特別是張慧萍。
她是魯陽的妻子，夫妻和睦，有一個五歲的兒子，可以說感情非常深厚，但再深厚的感情也沒有父女情來得重要。
張文勇對幾個子女是真的非常愛護。
他的幾個子女對張文勇也非常敬重，更因為張文勇的身份，幾個孩子對張文勇由衷的愛戴與信服，張慧萍也不例外。
當懷疑指向丈夫，她迅速回憶丈夫多年來的點點滴滴。
很快，就發現了異常。
同床共枕的夫妻，就算再隱瞞，只要被懷疑，還是很容易找到破綻的。
張慧萍的臉色漸漸紅了。
然後情景也演到朱正毅一家到達的時刻，這時候張家人都擁著張文勇夫妻倆出門迎接，家裏就剩廚房裏的李美心在忙碌。
“我一直在廚房裏忙，沒有留意到外面的情況，至於屋裏，因為廚房裏蒸各種菜的聲音有點響，我也沒有留意到。”
李美心不知道魯陽是誰的人，但按照現在的進程看，可以肯定對方就是拿走張文勇藥的人。
“我記得我當時走在媽的側後面。”
張強國不僅回憶起自己的站位，也走到秦安嫻身後站著。
“我在大哥身邊。”
是張強民。
“我在……”
總之，不到一分鐘，所有人出門迎接的站位就已經就位，只有魯陽站在原地，沒有前進一步，因為他已經插不進腳。
每個人把自己的前後左右站位的人都說清楚了。
所有人的視線裏沒有魯陽。
“兩分鐘後，在院子裏，我眼角餘光看到魯陽站在小妹身後。”幾秒鐘後，張強國回憶裏的魯陽才出現。
其他人也是這個時候才看到的魯陽。
魯陽的臉色已經難看得像染了鍋灰。
幾名戰士形成包圍圈，根據目前的情況，可以抓捕了。
“我只是上了個廁所，耽擱了一分鐘。”魯陽雖然知道自己的解釋沒人信，但還是要解釋。
沒有證據的事，憑什麽給他定罪。
“爸爸說謊，你沒有上廁所，你明明在這裏摸了一下。”誰都沒有意料到揭發魯陽的人是魯元嘉，小朋友一邊說一邊跑到沙發一側摸了一下。
那裏離張文勇放藥的位置非常近。
魯陽看向兒子的目光非常覆雜，那麽精密的算計，最終居然毀在兒子手上。
“為什麽？魯陽，爸對你不好嗎？”
張強國憤怒地看著魯陽。
要不是被戰士擋住了身子，他肯定要揍魯陽一頓，一個謀害父親的人，他不會再認對方為妹夫。
張家其他人也是這想法。
大家都恨恨地瞪著魯陽，非常想不通。
張文勇對魯陽這個女婿非常好，屬於愛屋及烏，把對女兒的疼愛也毫無保留地給了女婿，指點工作，幫忙調動，可以說沒有哪裏對不起魯陽，偏偏所有證據指明魯陽是謀害張文勇的人。
魯陽看著眾人仇恨的目光，視線移到妻子臉上。
平時溫柔的妻子現在對自己只有恨意。
毫不猶豫的恨。
魯陽心顫了，難受得無與倫比，但也知道永遠沒有後路了，慘笑一下，飛速撲向秦安嫻。
現在最有價值的人就是秦安嫻。
“抓活的！”魯陽行動得很快，但絕對快不過對準他的槍，眼看戰士就要開槍，朱正毅阻止。
朱正毅知道魯陽這是在求死。
好不容易找出兇手，他怎麽可能讓人死了，在阻止戰士的瞬間，他也撲了出去。
朱正毅可是身經百戰之人，身手非常好。
哪怕是後發制人，也能快一步抓住魯陽肩膀，魯陽沒有朱正毅高，但個子也不算小，還是被朱正毅一個過肩摔摔了出去。
高大的身體直接把一旁的茶幾砸爛。
痛苦卷曲的魯陽被戰士們一擁而上，緊扣起來。
“哢！”
下巴被卸的聲音清晰響起，是朱正毅及時卸了魯陽的下巴，一個一心求死的人，咬舌又或者是牙縫裏□□都是有可能的。
魯陽的下巴被卸後，不僅合不上，口水也無法控制。
“檢查口腔。”
朱正毅命令控制住魯陽的戰士。
“是。”
戰士迅速掰開魯陽的嘴，仔細檢查一圈，沒有發現毒-藥，才把魯陽的下巴接上，但嘴裏也及時塞滿東西堵了起來。
這一頓操作，張家人看向朱正毅的目光更恐懼了。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到這種手段。
“帶走，一定要問清楚原由，查出背後的人。”朱正毅下命令。
“是。”
幾名戰士押著魯陽就走，魯陽四肢都被鎖，嘴裏也堵了東西，想做任何事都不再有可能。
秦安嫻突然後退幾步，失魂落魄地坐在沙發上。
剛剛魯陽撲過來的那一秒，她感應到了死亡的氣息，她敢斷定，魯陽不僅是在求死，還想弄死自己。
為什麽？
是誰要自己死！
“爸……爸爸……”現場的變故非常快，幾乎是眨眼的功夫就成了現在的場面，反應過來的魯元嘉沖向被抓的魯陽。
從小到大的教育讓他說實話，但他不知道說實話父親就得被抓。
小孩慌亂了，也害怕了。
“小嘉。”張慧萍及時抱住兒子，安撫道：“小嘉，那不是你爸，你爸不是他，不是他。”
“不是爸爸？”
魯元嘉疑惑，明明是爸爸的臉，怎麽不是爸爸。
“那是你叔叔，你爸爸的雙胞胎弟弟，一直在老家的那個叔叔。”張慧萍為了兒子說了假話，天天跟自己睡在一起的人，是不是真人，她怎麽可能不清楚。
“叔叔？”
魯元嘉迷糊中選擇了相信，因為他相信媽媽不會騙自己。
魯陽聽到妻子的話，放心了。
雖然是兒子揭露的自己，但他並不恨，他更希望兒子一輩子這麽正直下去。
“繼續。”
朱正毅沒有走，他不僅沒有走，還打算接著情景演示，他有預感，能抓到李美心的把柄。
只要抓到把柄，就能抓人了。
張家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朱正毅，大家以為抓到了人，案件也就跟他們無關，他們自由了，沒想到朱正毅還讓他們接著演練。
“時間還早，大家接著演示，就從晚餐後，我進了書房，開始演示。”
朱正毅看著手裏的筆錄，相信還有驚喜。
這下輪到秦安嫻跟李美心的眼神微微閃爍起來。
因為魯陽被抓，兩人已經不敢肯t定她們之前的面見有沒有被人看到，要是被看到，她們該如何編造，該如何對答案。
根本就沒有任何準備的兩人內心都有點慌。
其他人並沒有任何擔心，在看出朱正毅的辦法有效不冤枉人後，大家情緒高漲不少，除了張慧萍有點失魂落魄，其他人都積極演示起來。
朱正毅現在要查的就是自己進書房後的場景。
人數雖然少了魯陽，但張家人演示時還是給他預留了位置，很快，朱正毅沒有參與的場景就展現在他眼中。
“不要遺漏任何話語與動作，我這裏還有另外幾分筆錄。”
朱正毅把兩個兒子的筆錄拿出來警告眾人。
昨天跟張文勇進書房那會，他跟妻子雖然不在客廳，但兩個兒子卻在，憑兩個兒子的聰明與記憶，在場眾人當時說了什麽，做了什麽，都逃不過兩個兒子的眼睛。
秦安嫻的心跳加快了。
她不敢看李美心的眼睛，一邊配合著情景演示，一邊迅速思考昨天自己去找李美心時，到底有沒人看到。
想著想著，一個畫面突然閃過。
她記得自己離開李美心房間，在客廳裏坐了沒有三分鐘，孫女張雲丹就搖搖晃晃從樓上下來找水喝，她還試探了對方，小孩滿臉的迷茫。
三分鐘時間才出現，秦安嫻是放心的。
但這會她突然就不放心了。
很快，情景演示到張強民他們敲門離開，然後就剩秦安嫻與張強國一家了。
至於朱正毅跟王蔓雲，兩人在張文勇的書房裏。
客廳裏沒有他們的位置。
“大伯，我跟小華哥坐在這裏……”張振軍不知道大人們私下裏的心思，非常嚴謹地執行著朱正毅的命令。
“我跟小盛哥坐這裏的，我們在說故事，在……”
張雲丹也積極配合。
總得來說，孩子們都很積極，也很配合。
事情的發展也沒有什麽異常，因為有朱英華與朱英盛在，不管是秦安嫻，還是張強國一家，都不可能說什麽不該說的。
變數出在朱正毅一家摔門走後。
秦安嫻被張文勇吼了。
這聲怒吼，當時在場眾人都能感覺到張文勇的怒火，張強國更是嚇得拉著一家趕緊跑到樓上避開。
這是筆錄上沒有的內容。
朱正毅瞬間猜到張文勇怒吼秦安嫻的原因，肯定是發現了母親的死有問題，而這個因素可能跟秦安嫻，又或者是秦興旺有關。
“秦同志，請你說說張強國同志一家上樓後，你的行蹤。”朱正毅有針對性地問訊秦安嫻。
秦安嫻認真看著朱正毅的眼睛。
她在衡量朱正毅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進了李美心的房間。
可朱正毅的眼神太平靜。
平靜得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異常。
“秦同志，請回答。”朱正毅也在留意秦安嫻的神情，可以看出恢覆正常的秦安嫻少了急躁與不理智，非常沈穩。
哪怕自己的目光非常威嚴，對方的神情也一點變化都沒有。
秦安嫻被催促，也不慌亂，反而是不慌不忙地伸手把垂落耳畔的發絲挽在耳後，才緩緩說道：“強國他們回房後，我在客廳坐了一會，見書房沒動靜，就去了李美心同志的房間。”
她最終選擇沒有隱瞞的如實說出。
房間裏只有她跟李美心，她相信兩人的對話一定沒有第二人知道。
秦安嫻見眾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都有點驚訝，解釋道：“美心喝醉了，於情於理，我都是要去看一眼的，要是出了意外，也能及時救助。”
“我……”
李美心想順勢跟秦安嫻串詞。
“李美心同志，沒有問你話時，請不要隨意開口。”朱正毅及時阻止，他知道兩人的談話肯定有貓膩，也猜到這兩人打算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串詞。
李美心張開的嘴巴閉上了。
沒有機會開口，那就只能等待，但她內心深處也是焦急的。
“你在李美心同志房間待了多久才離開？”
朱正毅接著當眾問訊秦安嫻。
秦安嫻垂下眼簾，謹慎回答道：“我沒有留意時間，猜測大概是三分鐘，因為我給小李同志檢查了被子，也摸著她的額頭試探了一會溫度，大概在房間裏停留了兩到三分鐘吧。”
她給出了一個模糊的數值。
朱正毅在記錄本上快速記上超過三分鐘，可能在五——六分鐘之內的數值。
這樣的結論都是多年的經驗。
“離開李美心同志的房間後，秦同志又幹了什麽？麻煩說說。”朱正毅接著又問出問題。
其他張家人看著這樣的朱正毅，意識到朱正毅在查的不僅僅是張文勇藥物丟失的案件。
可能還有更大的案子。
想明白這點，張家人仿徨了，他們有預感，風雨欲來，大家內心深處更迫切希望張文勇趕緊回家。
有張文勇在，他們才安心。
秦安嫻此時已經顧不得子女們看向自己的目光，她在盡量思考與謹慎回答：“離開小李同志的房間後，我又在客廳裏坐了幾分鐘，是因為不放心書房裏的老張同志。”
朱正毅微微點頭，不發表任何意見。
他在等待著秦安嫻接下來的話。
“坐了幾分鐘，就見到丹丹下樓喝水，陪著孩子喝完水，我才回了臥室，躺下可能有半個小時，客廳裏就響起玻璃碎裂的巨響，我就趕緊沖出了臥室，然後發現張文勇同志的臉色已經紅得非常不正常……”
秦安嫻說到這時，狠狠瞪了朱正毅一眼。
張文勇為什麽住院，主因還是因為朱正毅，要是沒有朱正毅刺激人，張文勇根本就不會犯高血壓，根本就不用吃藥。
朱正毅對這一眼毫不在意。
說來說去，張文勇就是活該，自己做下的孽，自己承擔。
“來人，把李美心同志帶走。”
朱正毅檢查自己記錄的，給一旁的戰士下了命令。
“為什麽抓我？”李美心莫名其妙，難以理解朱正毅為什麽會抓自己，秦安嫻的問訊是當眾的，大家都聽得清清楚楚。
根本就沒有任何能牽扯到自己的地方。
她喝醉了，什麽都不知道，也沒有跟秦安嫻交流過，秦安嫻進門只是出於關心，這難道都能成為被抓的理由嗎！
“朱正毅，為什麽抓李美心同志？”
秦安嫻也不解。
她沒覺得自己剛剛的回答問題有半句問題。
朱正毅沒有回答兩人，而是對一旁的戰士招了招手，戰士立刻拿出一個證物袋，從裏面拿出一個細小的物件遞了過來。
這個黑色物件從出現開始，所有人的目光就集中了過去。
秦安嫻與李美心同時變臉了。
竊聽器！
心裏有鬼的兩人在臉色難看的同時，心臟也緊緊收縮起來，心跳加速，思緒也慌亂無比。
兩人萬萬沒有想到李美心的房間裏有竊聽器。
這東西是什麽時候安裝的。
不管是秦安嫻，還是李美心，都在迅速回憶，昨天出現在家裏的人太多了，多到他們就算再謹慎，也不可能一點疏漏都沒有。
特別是李美心想到幾個孩子跑進跑出，從自己房間門口打打鬧鬧而過，她的臉色就灰敗起來。
昨天她跟秦安嫻說的雖然沒有牽扯祖同志多少，但也絕對是機密中的機密。
“帶走。”
朱正毅一直留意著兩人的神情，見李美心臉色灰敗，立刻命令戰士把人押走。
李美心魂不守舍被押走了。
朱正毅看向秦安嫻。
秦安嫻腦子裏閃過無數念頭，最偏激時，她有想過跟朱正毅同歸於盡，但最終還是穩了下來，只要她不招供，只要沒有證據，朱正毅又能奈何她。
“因為張文勇同志的身份，對於秦安嫻你的抓捕，需要上級審批，現在我們等批文，在此期間，你哪都不能去，我們會二十四小時近距離監視。”
朱正毅冷漠地給秦安嫻判了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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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強民他們雖然震驚與疑惑, 但卻是沒有人有膽量質問朱正毅的，看著朱正毅身後那隊荷槍實彈的戰士，大家都靜默著不做聲。
“問訊筆錄。”
朱正毅沒有跟張家人打招呼。
從昨天摔門離開, 他心裏就已經跟張家劃清了界線，所以到了後, 他只問之前問訊張家人的負責人要筆錄。
他要先檢查筆錄, 再根據筆錄內容進行重點問訊。
前一個負責人很負責, 問訊得也非常仔細，並沒有遺漏，就連藥瓶的檢查也檢查過, 確實如張文勇所說，書房裏沒有藥瓶，客廳裏的藥瓶裏一顆藥都沒有。
從朱正毅查看筆錄開始，所有人的目光就都集中在了他臉上。
但不管大家怎麽看，都沒法從他臉上看出情緒。
“屋裏都檢查過嗎？”
看完所有筆錄，朱正毅才輕聲問身邊的負責人。
“都檢查過, 沒有查到藥物丟棄的痕跡。”負責人很肯定地回答。
“院子裏查過嗎？”朱正毅的視線透過窗戶投向寬大的院子，張文勇是領導，分配給他的房子不僅寬大, 就連院子也寬大且漂亮。
低矮的圍墻邊緣栽了一圈花, 此時鮮花在陽光下開得正艷。
“每一寸都檢查過, 也沒有發現藥物丟棄的痕跡，我們甚至沿著張老同志的院子為圓點, 往周邊的檢查了十幾米, 都沒有找到任何痕跡。”
負責人的視線也隨朱正毅的視線投向院子。
“屋裏沒有, 院子裏、外都沒有，看來, 是有人拿走了藥。”朱正毅得出結論。
負責人微微點頭，視線看向了客廳裏的張家人。
朱正毅來了，並不需要他離開，他會作為副手留下來協助。
“再次問訊吧。”
朱正毅知道這人能神不知鬼不覺偷走張文勇的藥，就絕對不會留下痕跡，一般問話還真問不出來。
坐下後，他並沒有馬上問訊，而是一邊掃視眾人，一邊回憶張家昨天的情況。
他敢肯定，藥一定是在自己到來前丟失的。
因為如果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做手腳，他一定能察覺。
面對朱正毅鷹隼般的視線，張家人如坐針氈。
有人想跟朱正毅說話，但看著對方的神情與氣勢，慫了，只能無奈地等待著。
“昨天下午兩點以後的經歷都還記得吧？”朱正毅說話了。
“記得。”
所有人都回答了，就連孩子們也積極回答。
“那我們就還原一遍兩點以後，所有人在這棟房子裏發生的一切，怎麽走位，說了什麽話，做了什麽事，都全部還原。”朱正毅說完這話，看向門口。
很快，秦安嫻與張強國走了進來。
兩人也是嫌疑人，在張文勇清醒後，他們也就被朱正毅帶來了，至於醫院裏，有的是照顧張文勇的醫護人員。
“媽，大哥！”
張家幾個孩子都驚訝地看著秦安嫻兩人。
秦安嫻與張強國的臉色都有點憔悴，兩人沒有說話，而是對著眾人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就在朱正毅的示意下跟大家匯合。
“我需要你們沒有任何隱瞞地按照我的要求，還原昨天下午兩點以後的場景，如果有人隱瞞，哪怕是一個字，也會成為嫌疑人被抓捕正式審訊，聽清楚，是審訊，不再是問訊。”
朱正毅的視線掃過在場所有人。每個人的表情與眼神他t都看在眼裏。
“知道了。”
張家人更緊張了，後背也迅速冒出汗水。
沒有人敢把朱正毅的話當作耳旁風，軍方雖然不是那群人，但軍方的權力一樣大，軍方認定的罪名，一樣會被槍-斃又或者是關押勞-教。
總之，所有人都得老實。
“開始。”
朱正毅再次看了一眼手裏的筆錄，才下命令。
他也是在仔細看完筆錄後，發現兩點後是張家人全部到齊的時間點，才選取的時間點。
這個時候，人最多，走動最多，最有利於行動。
但也因為眼睛眾多，如果有人在這時候做手腳，肯定會留下痕跡。
演示按照朱正毅的要求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昨天剛發生的，又是經過問訊，大家的記憶非常深刻，很容易就還原了昨天兩點後的場景，對話是演的，稍微有點別扭，但也沒有人出紕漏。
朱正毅跟在場戰士們審視著現場，但凡有一點異常，都能被及時發現。
演練很快到了張慧萍跟秦安嫻商量著多加肉菜的環節。
“這個時間點，魯陽還沒有到，是嗎？”
朱正毅看著客廳裏演示下棋的張強國與張強民，又看向在廚房裏忙碌的李美心，最後問在客廳一角說話的秦安嫻與張慧萍。
“對，我……我昨天單位事有點多，在加班。”
魯陽緊張地看著朱正毅，解釋起來有點磕巴。
“前天你們都在被問訊，昨天還去單位加班，加的什麽班，有人證嗎？”朱正毅問這話的時候沒有看魯陽，而是拿著魯陽的筆錄仔細檢查。
非常完美的一分筆錄，看不出任何異常。
但就是太完美，好似什麽都精細測量過，一點多餘都沒有。
“有……有人證，我們科室的副主任，他昨天也加班，還指導了我們幾個研究問題，當時一起加班的有五人，分別是……”
魯陽雖然緊張，但卻能有條不紊地把事情說了個清楚。
“嗯。”
朱正毅的視線從筆錄上擡起來，然後看著客廳裏卡住的情景還原，說道：“繼續。”
秦安嫻他們趕緊再次按照昨天的情況演示起來。
“去魯陽單位核實情況。”朱正毅一邊盯著現場情景還原，一邊給戰士下命令，雖然不一定能查出問題，但過程是一定要走的。
自從朱正毅的視線重點落在魯陽身上，其他張家人看魯陽的目光變了。
特別是張慧萍。
她是魯陽的妻子，夫妻和睦，有一個五歲的兒子，可以說感情非常深厚，但再深厚的感情也沒有父女情來得重要。
張文勇對幾個子女是真的非常愛護。
他的幾個子女對張文勇也非常敬重，更因為張文勇的身份，幾個孩子對張文勇由衷的愛戴與信服，張慧萍也不例外。
當懷疑指向丈夫，她迅速回憶丈夫多年來的點點滴滴。
很快，就發現了異常。
同床共枕的夫妻，就算再隱瞞，只要被懷疑，還是很容易找到破綻的。
張慧萍的臉色漸漸紅了。
然後情景也演到朱正毅一家到達的時刻，這時候張家人都擁著張文勇夫妻倆出門迎接，家裏就剩廚房裏的李美心在忙碌。
“我一直在廚房裏忙，沒有留意到外面的情況，至於屋裏，因為廚房裏蒸各種菜的聲音有點響，我也沒有留意到。”
李美心不知道魯陽是誰的人，但按照現在的進程看，可以肯定對方就是拿走張文勇藥的人。
“我記得我當時走在媽的側後面。”
張強國不僅回憶起自己的站位，也走到秦安嫻身後站著。
“我在大哥身邊。”
是張強民。
“我在……”
總之，不到一分鐘，所有人出門迎接的站位就已經就位，只有魯陽站在原地，沒有前進一步，因為他已經插不進腳。
每個人把自己的前後左右站位的人都說清楚了。
所有人的視線裏沒有魯陽。
“兩分鐘後，在院子裏，我眼角餘光看到魯陽站在小妹身後。”幾秒鐘後，張強國回憶裏的魯陽才出現。
其他人也是這個時候才看到的魯陽。
魯陽的臉色已經難看得像染了鍋灰。
幾名戰士形成包圍圈，根據目前的情況，可以抓捕了。
“我只是上了個廁所，耽擱了一分鐘。”魯陽雖然知道自己的解釋沒人信，但還是要解釋。
沒有證據的事，憑什麽給他定罪。
“爸爸說謊，你沒有上廁所，你明明在這裏摸了一下。”誰都沒有意料到揭發魯陽的人是魯元嘉，小朋友一邊說一邊跑到沙發一側摸了一下。
那裏離張文勇放藥的位置非常近。
魯陽看向兒子的目光非常覆雜，那麽精密的算計，最終居然毀在兒子手上。
“為什麽？魯陽，爸對你不好嗎？”
張強國憤怒地看著魯陽。
要不是被戰士擋住了身子，他肯定要揍魯陽一頓，一個謀害父親的人，他不會再認對方為妹夫。
張家其他人也是這想法。
大家都恨恨地瞪著魯陽，非常想不通。
張文勇對魯陽這個女婿非常好，屬於愛屋及烏，把對女兒的疼愛也毫無保留地給了女婿，指點工作，幫忙調動，可以說沒有哪裏對不起魯陽，偏偏所有證據指明魯陽是謀害張文勇的人。
魯陽看著眾人仇恨的目光，視線移到妻子臉上。
平時溫柔的妻子現在對自己只有恨意。
毫不猶豫的恨。
魯陽心顫了，難受得無與倫比，但也知道永遠沒有後路了，慘笑一下，飛速撲向秦安嫻。
現在最有價值的人就是秦安嫻。
“抓活的！”魯陽行動得很快，但絕對快不過對準他的槍，眼看戰士就要開槍，朱正毅阻止。
朱正毅知道魯陽這是在求死。
好不容易找出兇手，他怎麽可能讓人死了，在阻止戰士的瞬間，他也撲了出去。
朱正毅可是身經百戰之人，身手非常好。
哪怕是後發制人，也能快一步抓住魯陽肩膀，魯陽沒有朱正毅高，但個子也不算小，還是被朱正毅一個過肩摔摔了出去。
高大的身體直接把一旁的茶幾砸爛。
痛苦卷曲的魯陽被戰士們一擁而上，緊扣起來。
“哢！”
下巴被卸的聲音清晰響起，是朱正毅及時卸了魯陽的下巴，一個一心求死的人，咬舌又或者是牙縫裏□□都是有可能的。
魯陽的下巴被卸後，不僅合不上，口水也無法控制。
“檢查口腔。”
朱正毅命令控制住魯陽的戰士。
“是。”
戰士迅速掰開魯陽的嘴，仔細檢查一圈，沒有發現毒-藥，才把魯陽的下巴接上，但嘴裏也及時塞滿東西堵了起來。
這一頓操作，張家人看向朱正毅的目光更恐懼了。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到這種手段。
“帶走，一定要問清楚原由，查出背後的人。”朱正毅下命令。
“是。”
幾名戰士押著魯陽就走，魯陽四肢都被鎖，嘴裏也堵了東西，想做任何事都不再有可能。
秦安嫻突然後退幾步，失魂落魄地坐在沙發上。
剛剛魯陽撲過來的那一秒，她感應到了死亡的氣息，她敢斷定，魯陽不僅是在求死，還想弄死自己。
為什麽？
是誰要自己死！
“爸……爸爸……”現場的變故非常快，幾乎是眨眼的功夫就成了現在的場面，反應過來的魯元嘉沖向被抓的魯陽。
從小到大的教育讓他說實話，但他不知道說實話父親就得被抓。
小孩慌亂了，也害怕了。
“小嘉。”張慧萍及時抱住兒子，安撫道：“小嘉，那不是你爸，你爸不是他，不是他。”
“不是爸爸？”
魯元嘉疑惑，明明是爸爸的臉，怎麽不是爸爸。
“那是你叔叔，你爸爸的雙胞胎弟弟，一直在老家的那個叔叔。”張慧萍為了兒子說了假話，天天跟自己睡在一起的人，是不是真人，她怎麽可能不清楚。
“叔叔？”
魯元嘉迷糊中選擇了相信，因為他相信媽媽不會騙自己。
魯陽聽到妻子的話，放心了。
雖然是兒子揭露的自己，但他並不恨，他更希望兒子一輩子這麽正直下去。
“繼續。”
朱正毅沒有走，他不僅沒有走，還打算接著情景演示，他有預感，能抓到李美心的把柄。
只要抓到把柄，就能抓人了。
張家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朱正毅，大家以為抓到了人，案件也就跟他們無關，他們自由了，沒想到朱正毅還讓他們接著演練。
“時間還早，大家接著演示，就從晚餐後，我進了書房，開始演示。”
朱正毅看著手裏的筆錄，相信還有驚喜。
這下輪到秦安嫻跟李美心的眼神微微閃爍起來。
因為魯陽被抓，兩人已經不敢肯t定她們之前的面見有沒有被人看到，要是被看到，她們該如何編造，該如何對答案。
根本就沒有任何準備的兩人內心都有點慌。
其他人並沒有任何擔心，在看出朱正毅的辦法有效不冤枉人後，大家情緒高漲不少，除了張慧萍有點失魂落魄，其他人都積極演示起來。
朱正毅現在要查的就是自己進書房後的場景。
人數雖然少了魯陽，但張家人演示時還是給他預留了位置，很快，朱正毅沒有參與的場景就展現在他眼中。
“不要遺漏任何話語與動作，我這裏還有另外幾分筆錄。”
朱正毅把兩個兒子的筆錄拿出來警告眾人。
昨天跟張文勇進書房那會，他跟妻子雖然不在客廳，但兩個兒子卻在，憑兩個兒子的聰明與記憶，在場眾人當時說了什麽，做了什麽，都逃不過兩個兒子的眼睛。
秦安嫻的心跳加快了。
她不敢看李美心的眼睛，一邊配合著情景演示，一邊迅速思考昨天自己去找李美心時，到底有沒人看到。
想著想著，一個畫面突然閃過。
她記得自己離開李美心房間，在客廳裏坐了沒有三分鐘，孫女張雲丹就搖搖晃晃從樓上下來找水喝，她還試探了對方，小孩滿臉的迷茫。
三分鐘時間才出現，秦安嫻是放心的。
但這會她突然就不放心了。
很快，情景演示到張強民他們敲門離開，然後就剩秦安嫻與張強國一家了。
至於朱正毅跟王蔓雲，兩人在張文勇的書房裏。
客廳裏沒有他們的位置。
“大伯，我跟小華哥坐在這裏……”張振軍不知道大人們私下裏的心思，非常嚴謹地執行著朱正毅的命令。
“我跟小盛哥坐這裏的，我們在說故事，在……”
張雲丹也積極配合。
總得來說，孩子們都很積極，也很配合。
事情的發展也沒有什麽異常，因為有朱英華與朱英盛在，不管是秦安嫻，還是張強國一家，都不可能說什麽不該說的。
變數出在朱正毅一家摔門走後。
秦安嫻被張文勇吼了。
這聲怒吼，當時在場眾人都能感覺到張文勇的怒火，張強國更是嚇得拉著一家趕緊跑到樓上避開。
這是筆錄上沒有的內容。
朱正毅瞬間猜到張文勇怒吼秦安嫻的原因，肯定是發現了母親的死有問題，而這個因素可能跟秦安嫻，又或者是秦興旺有關。
“秦同志，請你說說張強國同志一家上樓後，你的行蹤。”朱正毅有針對性地問訊秦安嫻。
秦安嫻認真看著朱正毅的眼睛。
她在衡量朱正毅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進了李美心的房間。
可朱正毅的眼神太平靜。
平靜得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異常。
“秦同志，請回答。”朱正毅也在留意秦安嫻的神情，可以看出恢覆正常的秦安嫻少了急躁與不理智，非常沈穩。
哪怕自己的目光非常威嚴，對方的神情也一點變化都沒有。
秦安嫻被催促，也不慌亂，反而是不慌不忙地伸手把垂落耳畔的發絲挽在耳後，才緩緩說道：“強國他們回房後，我在客廳坐了一會，見書房沒動靜，就去了李美心同志的房間。”
她最終選擇沒有隱瞞的如實說出。
房間裏只有她跟李美心，她相信兩人的對話一定沒有第二人知道。
秦安嫻見眾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都有點驚訝，解釋道：“美心喝醉了，於情於理，我都是要去看一眼的，要是出了意外，也能及時救助。”
“我……”
李美心想順勢跟秦安嫻串詞。
“李美心同志，沒有問你話時，請不要隨意開口。”朱正毅及時阻止，他知道兩人的談話肯定有貓膩，也猜到這兩人打算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串詞。
李美心張開的嘴巴閉上了。
沒有機會開口，那就只能等待，但她內心深處也是焦急的。
“你在李美心同志房間待了多久才離開？”
朱正毅接著當眾問訊秦安嫻。
秦安嫻垂下眼簾，謹慎回答道：“我沒有留意時間，猜測大概是三分鐘，因為我給小李同志檢查了被子，也摸著她的額頭試探了一會溫度，大概在房間裏停留了兩到三分鐘吧。”
她給出了一個模糊的數值。
朱正毅在記錄本上快速記上超過三分鐘，可能在五——六分鐘之內的數值。
這樣的結論都是多年的經驗。
“離開李美心同志的房間後，秦同志又幹了什麽？麻煩說說。”朱正毅接著又問出問題。
其他張家人看著這樣的朱正毅，意識到朱正毅在查的不僅僅是張文勇藥物丟失的案件。
可能還有更大的案子。
想明白這點，張家人仿徨了，他們有預感，風雨欲來，大家內心深處更迫切希望張文勇趕緊回家。
有張文勇在，他們才安心。
秦安嫻此時已經顧不得子女們看向自己的目光，她在盡量思考與謹慎回答：“離開小李同志的房間後，我又在客廳裏坐了幾分鐘，是因為不放心書房裏的老張同志。”
朱正毅微微點頭，不發表任何意見。
他在等待著秦安嫻接下來的話。
“坐了幾分鐘，就見到丹丹下樓喝水，陪著孩子喝完水，我才回了臥室，躺下可能有半個小時，客廳裏就響起玻璃碎裂的巨響，我就趕緊沖出了臥室，然後發現張文勇同志的臉色已經紅得非常不正常……”
秦安嫻說到這時，狠狠瞪了朱正毅一眼。
張文勇為什麽住院，主因還是因為朱正毅，要是沒有朱正毅刺激人，張文勇根本就不會犯高血壓，根本就不用吃藥。
朱正毅對這一眼毫不在意。
說來說去，張文勇就是活該，自己做下的孽，自己承擔。
“來人，把李美心同志帶走。”
朱正毅檢查自己記錄的，給一旁的戰士下了命令。
“為什麽抓我？”李美心莫名其妙，難以理解朱正毅為什麽會抓自己，秦安嫻的問訊是當眾的，大家都聽得清清楚楚。
根本就沒有任何能牽扯到自己的地方。
她喝醉了，什麽都不知道，也沒有跟秦安嫻交流過，秦安嫻進門只是出於關心，這難道都能成為被抓的理由嗎！
“朱正毅，為什麽抓李美心同志？”
秦安嫻也不解。
她沒覺得自己剛剛的回答問題有半句問題。
朱正毅沒有回答兩人，而是對一旁的戰士招了招手，戰士立刻拿出一個證物袋，從裏面拿出一個細小的物件遞了過來。
這個黑色物件從出現開始，所有人的目光就集中了過去。
秦安嫻與李美心同時變臉了。
竊聽器！
心裏有鬼的兩人在臉色難看的同時，心臟也緊緊收縮起來，心跳加速，思緒也慌亂無比。
兩人萬萬沒有想到李美心的房間裏有竊聽器。
這東西是什麽時候安裝的。
不管是秦安嫻，還是李美心，都在迅速回憶，昨天出現在家裏的人太多了，多到他們就算再謹慎，也不可能一點疏漏都沒有。
特別是李美心想到幾個孩子跑進跑出，從自己房間門口打打鬧鬧而過，她的臉色就灰敗起來。
昨天她跟秦安嫻說的雖然沒有牽扯祖同志多少，但也絕對是機密中的機密。
“帶走。”
朱正毅一直留意著兩人的神情，見李美心臉色灰敗，立刻命令戰士把人押走。
李美心魂不守舍被押走了。
朱正毅看向秦安嫻。
秦安嫻腦子裏閃過無數念頭，最偏激時，她有想過跟朱正毅同歸於盡，但最終還是穩了下來，只要她不招供，只要沒有證據，朱正毅又能奈何她。
“因為張文勇同志的身份，對於秦安嫻你的抓捕，需要上級審批，現在我們等批文，在此期間，你哪都不能去，我們會二十四小時近距離監視。”
朱正毅冷漠地給秦安嫻判了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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