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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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3 章
鐘秀秀確實是被安排進軍分區家屬大院的, 但她卻不知道真正下命令的人，她只知道自己的目標是個人形的布娃娃。
這個布娃娃在朱正毅家。
對於朱家，鐘秀秀不怎麽了解, 還是進了家屬區大院，才知道朱正毅的職位與本事, 搞清楚朱正毅的厲害, 她遲疑了。
也後悔了, 後悔不該來。
但來都來了，卻是沒有後悔藥可以吃的。
一直以來，鐘秀秀都有點消極, 她真不敢招惹朱正毅，但此時看著目標就在眼前，她再多的顧及也在消退，布娃娃在那麽小的小孩手裏，想想辦法，還是能拿到的。
鐘秀秀的心跳更快了, 快得好似要蹦出胸腔，就在她下意識向幾個孩子跨出一步時，領頭的少年突然側頭看了過來。
眼神很清冷, 沒有什麽感情。
也正是這清冷的一眼, 迅速讓鐘秀秀的理智回歸, 她能看出少年跟另外幾個小孩不一樣，趕緊伸手遮掩性地把臉頰旁的頭發往耳朵上挽了挽, 然後調轉方向往垃圾場走。
直到走過拐角, 她才捂著胸口用力呼吸了好幾下。
別看也就短短四五十米的距離, 其實她的背後早就布滿了冷汗。
鐘秀秀認識朱英華。
也見到過一身軍裝回家的朱英華。
那身挺拔的軍裝絕對不是家裏用大人的衣服改的，而確實就是因為朱英華是軍人, 才穿的軍裝。
鐘秀秀沒想到朱英華這麽靈敏。
她不過是多看了那群孩子幾秒鐘，就差點招來這個少年軍人的懷疑。
抓著垃圾簍的手試著放松。
好幾秒後，才真正松懈下來，到了此時，鐘秀秀才像沒事人一樣接著往垃圾場走。
另一邊，朱英華停留在鐘秀秀身上的目光很快就被身邊幾人發現。
朱英盛好奇地問道：“哥，怎麽了？”他鐘秀秀是徐建忠的後媽。
“沒什麽，我看她一直看著我們，就看了一眼。”朱英華雖然在回答弟弟的問話，視線卻並沒有馬上收回，而是直到看不到鐘秀秀的背影，才收回。
他可以肯定，這人有問題。
能在少年軍人裏拔頭籌的人，所學的知識一定是最紮實的，他從鐘秀秀那略微有點僵硬，又故作輕松的行走姿態察覺到了異常。
正常人不是這樣走路。
朱英華沒有把自己的發現跟身旁幾人說，一是他自己也不確定鐘秀秀什麽情況，二是不想讓弟弟幾人陷入危險。
朱英盛幾人當瞬間被朱英華的話蒙蔽。
“哥，那人是徐建忠的新後媽，你去部隊後跟徐叔叔結婚的，叫做鐘秀秀。”朱英盛對大院情況熟悉無比，很容易就說出鐘秀秀的情況。
“嗯。”
朱英華微微點了點頭。
“對了，表姐，你去找小忠來跟我們一起放風箏吧，我有話問他。”朱英盛突然想起王蔓雲給自己布置的任務，看了看都扛著風箏的幾人，拜托起秋秋來。
此時秋秋的風箏正在朱英華肩膀上，只有她是空閑的。
“好。”
秋秋牽著囡囡的手，就想領著人一起去。
“囡囡，把你布娃娃給昊昊玩一會。”朱英華及時叫住囡囡，他憑直覺，感覺到鐘秀秀對囡囡手裏的布娃娃很感興趣。
為了以防萬一，他需要留下布娃娃。
“好吧。”囡囡其實有點舍不得放手，但看著一臉渴望的昊昊，想了想朱英盛的大方，有樣學樣地把布娃娃塞給了昊昊。
“姐姐。”
昊昊迅速抱緊布娃娃，一張小臉蛋笑得跟大紅花一樣好看。
“不能掉地上，不能弄臟，不然今後我就不借給你玩了。”囡囡臨走前叮囑。
“保證！”
昊昊用力點頭。
囡囡這才跟秋秋一起往徐家去找徐建忠，至於朱英華幾人，扛風箏接著往訓練場走，中午時間，訓練場上沒什麽人，去那放風箏正好。
畢竟訓練場是大院最寬敞的地方。
今天是星期天，孩子們都不上課，等朱英華他們走到訓練場時，背後已經跟上了一串的大、小孩，大家都熱切地看著朱英華幾人肩膀上的風箏。
更有性格外向的，已經在跟朱英華幾人商量怎麽一起玩風箏。
不是別家的孩子沒有風箏玩，而是朱英華幾人扛出來的風箏實在是太顯眼，顯眼到大家在好奇這些風箏能否飛起來的同時，也想參與一把。
“好啊，一會一起玩。”
朱英華看了看說話的人，是自己在部隊的隊友周洋，直接就把肩膀上大紅花風箏塞給了對方。
能坑一個是一個，他很樂意。
被塞了大紅花風箏的周洋也不生氣與尷尬，反而是一臉欣賞地跟朱英華討論。
這家夥不僅不覺得大紅花的風箏讓人難為情，反而是真的喜歡與欣賞。
“我表妹親手做的，一會放的時候可得愛惜，別弄壞了，我表妹要是氣哭了，我就揍你。”朱英華提醒一臉興奮的周洋。
“揍誰，小華，你要揍誰？算我一個！”
蔡文斌也得到消息趕了過來。
他沒有聽到前情，就聽到了朱英華此時說的話，一聽要揍人，立刻擠開人群走到朱英華身邊，虎視眈眈地看著周洋。
別看蔡文斌過了年還沒滿十六歲，但身形是真高大。
跟朱英華站在一起，幾乎是朱英華的一個半。
“蔡文斌，怎麽哪哪都有你，唯恐天下不亂是不是，什麽都沒搞清楚就威脅人，煩不煩啊？”周洋對著蔡文斌翻了個白眼。
兩人從小就是好朋友，還有王揚村的情誼在。
結果這小子自從跟朱英華關系好了後，對自己那可真是挺無情，不僅在部隊的時候幫著朱英華，回到家屬大院，還無條件幫朱英華，真是……
周洋都想對蔡文斌吐口唾沫了。
“咋回事？”蔡文斌露齒一笑，一點都沒有尷尬跟不好意思。
反正大家這麽打鬧習慣了。
“我表妹親手做的風箏，周洋想放第一個，我提醒他別弄壞，惹哭我表妹，我就揍他。”朱英華無奈解釋原委。
“秋秋做的？”蔡文斌這才認真看起風箏來，幾秒鐘後，誇讚道：“真好看，畫得跟真的一樣，真花都沒有這個風箏漂亮。”
“真的嗎？”
秋秋在去找徐建忠的半道上就遇到了人，然後三人迅速趕到了訓練場。
遠遠聽到蔡文斌誇自己的風箏，小姑娘樂得兩個臉頰上冒出了可愛的酒窩窩。
“真的，真的。”
蔡文斌就是那麽順嘴一說，其實是在給朱英華一家人面子，沒想到秋秋還聽到了，趕緊強調是真的，其實內心早就狠狠吐槽了。
大紅花的風箏，從小到這麽大，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小舅舅，抱抱。”
昊昊看到蔡文斌，特別高興，直接就舉起了兩個小胳膊，他已經一個月沒有見到小舅舅了。
“我……靠！”
蔡文斌把小外甥抱起來才發現又重了不少，差點讓沒有心理準備的他閃了腰，檢查著小外甥厚厚的衣服，他認為是衣服的厚度影響了小外甥的重量。
“別看了，就是你家昊昊又胖了。”
朱英盛見蔡文斌舉著昊昊翻t過來，翻過去檢查，忍不住說了句實話。
“才……一個月！”
蔡文斌難以置信手裏沈甸甸的重量。
“飯又沒白吃。”
朱英盛跟趙軍嘻嘻哈哈笑了起來，看到昊昊比他們倆長肉更快，他們的內心終於平衡了一點。
“來，試試風箏能不能飛起來。”
幾個小孩嘻嘻哈哈時，朱英華跟周洋也找好了放風箏的地方，寬敞，周邊都沒有什麽建築，還有長長的跑道，最適合放風箏。
“誰先來？”
周洋看向朱英華，他其實想第一個試飛，但聽說四個風箏都是朱英華的禮物，他就沒有好意思爭第一個放風箏的人。
“表哥先來。”
秋秋早就迫不及待。
要是風箏能飛起來，一會她要跟囡囡一起放，這個風箏，囡囡跟著她跑前跑後，遞過不少材料，算是兩人合夥一起制作的。
就連那漂亮的大花，兩人都有握著筆在上面塗過。
送禮的主人都開口了，朱英華跟周洋完全沒有爭的必要，周洋舉著風箏，朱英華牽錢慢慢放，放了有五米的距離，周洋把風箏舉過頭頂，大聲叫道：“小華，可以跑了，有風。”
他能感覺到一點淡淡的微風，這絲風是放風箏的關鍵。
朱英華抓住時機，把牽住風箏的線拉得筆直，然後開始迎著風跑了起來。
當風箏跟線繃到筆直手，周洋放手了。
放手後的風箏在朱英華快速的奔跑下搖搖晃晃、歪歪扭扭往空中沖。
“飛了，飛了。”
囡囡拍著巴掌仰頭看慢慢升起來的風箏，興奮得臉上紅撲撲。
“還得再等等，不夠穩，說不定會頭重腳輕栽下來。”周洋有豐富的放風箏經驗，看著空中還在歪歪扭扭的風箏，實話實說。
“哼，狗嘴吐不出象牙。”
秋秋跟囡囡被周洋的話氣慘了，狠狠瞪了一眼人，轉身遠離。
留下無辜被瞪眼的周洋，無措地摸了摸鼻子。
“傻，活該。”
蔡文斌跟周正江取笑周洋。
別看秋秋還不到十歲，囡囡不到四歲，但不管什麽年紀的女孩也都是女孩子，當然要說好聽的話，不需要實話實話那麽老實。
“表哥/小叔叔，加油！”
秋秋跟囡囡為了證明她們親手做的風箏絕對沒有問題，蹦跳著給朱英華加油。
朱英華跑到這會可以慢慢停下，剩下的就交給風與風箏線。
就在他回身面對風箏輕輕扯動手裏的風箏線時，歪歪扭扭的大花一個倒栽蔥就墜了下來，速度特別快，就算朱英華極力搶救，也只勉強沒有讓風箏砸在地面上。
周正江跟周洋及時抓住降落的風箏。
“頭重了。”
周洋很有經驗地判斷。
只有風箏的頭重了，才會這麽突然栽倒。
“那怎麽辦？加尾巴嗎？”秋秋跟囡囡這會不嫌棄周洋了，蹲在地上看著攤平的風箏，視線停留在尾巴的位置上。
因為做的形狀為大花，肯定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兩條長長尾巴，而是花柄。
“周洋，你有什麽辦法？”
朱英華走了回來，他聽到周洋的話。
“頭上的骨架稍微削一點。”周洋從褲腿裏拔出匕-首就準備下手。
“壞了你賠！”
秋秋不太信任周洋。
“行，我賠。”周洋自信同意，他話都說到這份上，秋秋不可能不讓對方動手，不然風箏飛不起來，也是廢品。
“有把握嗎？”
朱英華看一眼著急的秋秋跟囡囡，問了一句。
“有。”周洋認真看朱英華。
“削吧。”朱英華信任戰友。
隨著周洋手裏的匕-首東削削，西削削，把一些竹篾條削薄，幾分鐘後，他終於停下了手，整體看，風箏外觀並沒有什麽改變。
秋秋跟囡囡這才滿意地松了一口氣。
“好了，再試試，肯定能放起來。”
周洋把風箏遞給秋秋。
反正朱英華已經試放了，這會讓秋秋去，正合適。
“我放？”
秋秋有點懵，但更多的還是興奮。
“對，你去試試，什麽都不用管，跑起來就行，我讓你停下，你就停下，然後慢慢放手裏的線。”朱英華鼓勵地看著秋秋。
“好。”
秋秋受了鼓舞，接過了朱英華手裏的風箏線。
剛放出去的線已經被朱英華收好，正團在一個小手指大小的木棍上。
這次給秋秋舉風箏的還是周洋。
隨著朱英華陪同小女孩一起奔跑，風箏從周洋的手裏突然脫離，然後先歪歪扭扭上升，上了一定高度後，就扶搖直上。
朱英華是面對著風箏後退著跑的，發現風箏穩當了，才對一旁還在奔跑的秋秋說道：“可以了，風箏飛起來了，不用跑了。”
“真的？”
秋秋及時停下腳步，然後回頭，就看到了在風的作用下越飛越高的風箏。
“不著急，慢慢後退，感覺到風箏的牽扯力了嗎，如果感覺到，慢慢放手裏的線。”朱英華引導著秋秋把風箏越放越高。
當風箏在空中更平穩後，囡囡跑了過來，“姐姐，我放放。”
沒有趙軍跟朱英華的特殊認幹親，小姑娘一直是叫秋秋為姐姐。
“給，抓穩了，別松手，不然風箏就飛跑了。”秋秋一邊把手裏的線團交給囡囡，一邊叮囑。
“嗯。”
囡囡用力點頭。
兩雙小手輕輕扯著風箏慢慢放線，緊張又激動。
朱英華見兩個小女孩能控制住風箏，就走了回去，他還有另外三個風箏需要放。
有了周洋這個高手，朱英盛他們做的所有風箏都飛了起來。
看著在空中四個迎風飛舞造型奇異的風箏，所有大院小孩都興奮得又蹦又跳，分享著一個個都牽一會風箏線，大家才無比的滿足。
就連昊昊都在他小舅舅的幫助下，控制起風箏，樂得口水差點滴了出來。
鐘秀秀扔了垃圾並沒有回家，實在是因為不甘心，她躲躲閃閃到了訓練場不遠處，躲在一棵樹後，遠遠看著訓練場上的熱鬧。
家屬大院的孩子是真多，也真快樂。
跟他們西部那些孩子完全不同。
這裏的人就算不能天天吃肉，但卻是能吃飽飯的，更是每個星期都沾一次葷腥，最讓她念念不忘的是每天都能吃到一個雞蛋。
是每天！
這樣的生活就跟夢裏一樣。
鐘秀秀不喜歡徐文貴，一點都不喜歡，徐文貴的年紀雖說不至於能當她爸，但那張滄桑的臉，一眼看去，跟四十歲的人沒什麽區別。
但徐文貴才三十三歲，比自己大了十歲出頭。
更讓鐘秀秀不滿意的是徐文貴還有個兒子，今年八歲的兒子。
這年紀的小孩什麽道理都懂了，哪裏養得熟，養得貼心。
就在鐘秀秀腦海裏閃過這個認知時，王蔓雲跟兩個繼子的和諧相處突然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她能感受到朱家兩個孩子都是真心愛戴王蔓雲的，至於王蔓雲是不是真心，她有點摸不準。
畢竟成年人不是那麽容易看透的。
鐘秀秀相信王蔓雲要不是裝的，要不就是確實真心對待了朱家的兩個小孩，但這分真心不知道能堅持多久，要是有了自己的小孩，還能做到一碗水端平嗎？
她很懷疑。
可惜，她沒有這個機會看到王蔓雲今後的命運。
鐘秀秀腦子裏想著事情，眼睛卻一直盯著訓練場，很容易就看到那個讓她無比心動的布娃娃到了昊昊的手裏。
昊昊還沒有滿兩歲，根本就沒有什麽力氣。
一只手還要牽著風箏，如果……
鐘秀秀動起了心眼，也等待著機會慢慢靠近，她很留意朱英華的行蹤，不敢再讓自己完全暴露在對方的眼中。
對方的眼神讓她害怕。
昊昊今天特別開心，不僅抱著特別喜歡的布娃娃，還放了風箏，感受著風箏線在手心裏慢慢滑動，小孩笑得更是露出還沒長全的牙齒。
小米粒牙特別的可愛。
但也因為力道太欠缺，另一只手裏還抱著布娃娃，風箏線一個沒抓穩，嗖嗖幾下迅速從手心快速滑走。
空中的風箏沒了線的控制，並沒有得到自由，反而是搖晃起來，然後往遠處的地面墜落。
“風風！”
昊昊急得大喊。
這會大家也都發現了異常，正跟周洋說話的蔡文斌回頭就發現手裏的線不知道什麽原因斷了，怪不得小外甥手裏的線會控制不住。
放下小外甥，蔡文斌去追風箏。
跟他一樣的人還有很多。
朱英華也在追風箏，這些風箏是家裏人親手做給自己的禮物，他舍不得任何一架出現損壞。
奔跑著，朱英華像風一樣撲向斷了線的風箏。
速度非常快，跑出了殘影。
整個訓練場混亂起來，小孩們都在幫忙，不知不覺，昊昊手裏的布娃娃不知道怎麽就失蹤了，等摸了好幾下都沒有t摸到布娃娃，昊昊才低頭檢查。
然後就發現懷裏的布娃娃不見了蹤影。
“小舅舅，娃娃，娃娃不見了……”昊昊一著急，就對著追風箏的蔡文斌哭了起來。
但聲音太多了，他的哭聲很快就淹沒在各種各樣的聲音裏，只到朱英盛聽到了昊昊的哭聲，把手裏的風箏線塞給旁人，跑向昊昊。
“怎麽了，怎麽哭了？是不是傷到哪了？”
自從蔡文斌來了，昊昊就由對方照顧，朱英盛他們在不遠處放風箏，離昊昊就有點距離。
這期間還真沒有留意到昊昊受了什麽委屈。
周正江跟秋秋、囡囡也跑過來了，他們手裏的風箏都轉給別人玩了。
幾人圍著昊昊各種檢查。
掰開小孩的手掌，能看到被風箏線勒紅的痕跡，雖然不至於流血，但那麽明顯的紅痕出現在嫩呼呼的手掌裏，肯定也是疼的。
“娃娃……娃娃……”
昊昊一著急，就說不清楚了，只能不停地叫著娃娃。
還是囡囡瞬間反應過來，“昊昊是說布娃娃不見了。”
“嗯。”
昊昊終於沒那麽著急了，透過沾滿了淚珠的睫毛往周邊到處看，他以為布娃娃掉在地上，可看來看去，什麽都沒有。
朱英盛他們也在找，沒找到。
“娃娃，娃娃。”昊昊好不容易停下來的哭聲又大了起來，他還記得布娃娃是囡囡的，丟了東西，他怎麽辦。
“昊昊不哭，掉了就掉了，估計是誰眼紅撿走了。”
周正江抱起昊昊，打算把自己的布娃娃給小孩，自從小孩跟他們熟悉後，就一直跟著他們玩，他早就把小孩當作弟弟看待了。
“姐姐。”
囡囡抓緊秋秋的手，布娃娃沒有了，她也想哭。
“這是怎麽了，怎麽都哭上了？”
蔡文斌跟朱英華終於在風箏快落到樹枝上的瞬間抓到線，聽到昊昊的哭聲，立刻就把風箏線塞給周洋，他們趕過來了解情況。
“昊昊手裏的布娃娃丟了。”
朱英盛把情況說明。
朱英華腦海裏立刻閃過鐘秀秀的身影，想起剛剛的亂象，他有了猜測。
而且他相信這個布娃娃對方一定不敢帶回家。
說不定就在不遠的地方。
想明白這點，朱英華轉頭四看，很快就看向垃圾場的方向，他們大院有專門的垃圾場，哪裏扔的是生活垃圾，每天都會有人清理。
“去垃圾場看看。”
朱英華看了蔡文斌一眼，轉身往垃圾場跑去。
“小盛，你們幫我照看昊昊，我一會就回來。”蔡文斌這會也檢查出小外甥手上的紅痕，心疼的同時也後悔。
後悔沒有照看好小外甥，都是他的過錯。
但此時他已經看出朱英華的神情不對，知道事情可能沒那麽簡單，也顧不得安撫小外甥，交代朱英盛一聲就跑了。
“昊昊不哭，過幾天讓我媽媽給你做個布娃娃。”
朱英盛雖然不知道朱英華跟蔡文斌是根據什麽去的垃圾場，但還是接手了對昊昊的照顧，甚至為了讓小孩停下哭聲，許出了承諾。
“真的？”
昊昊不哭了，但長長的眼睫毛上全都是晶瑩的小淚珠。
看起來可憐又可愛。
“真的。”朱英盛背起昊昊，打算把人送回去，至於風箏，他相信大家玩好了肯定會送到他家的。
朱英盛要回去，周正江幾人當然要陪同。
跟周洋說一聲，他們就離開了訓練場。
另一邊，朱英華跟蔡文斌還沒有趕到垃圾場時，就看到那個位置冒出了青煙。
根據煙量，火應該不小。
垃圾場在大院最偏的位置，周邊沒有建築，也就意味著沒有人能看到放火的人。
更重要一點，有時候也有家屬很熱心地幫忙燒一燒垃圾，這樣一來，就算是抓到放火的人，沒有無法指證對方什麽。
朱家，王蔓雲看到哭得眼眶跟鼻子都紅紅的昊昊，詫異無比，這孩子說嬌氣也嬌氣，說堅強也堅強，輕易不會哭。
“怎麽回事？”王蔓雲抱過昊昊。
“娃娃……丟……丟了。”昊昊終於能清楚表達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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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秀秀確實是被安排進軍分區家屬大院的, 但她卻不知道真正下命令的人，她只知道自己的目標是個人形的布娃娃。
這個布娃娃在朱正毅家。
對於朱家，鐘秀秀不怎麽了解, 還是進了家屬區大院，才知道朱正毅的職位與本事, 搞清楚朱正毅的厲害, 她遲疑了。
也後悔了, 後悔不該來。
但來都來了，卻是沒有後悔藥可以吃的。
一直以來，鐘秀秀都有點消極, 她真不敢招惹朱正毅，但此時看著目標就在眼前，她再多的顧及也在消退，布娃娃在那麽小的小孩手裏，想想辦法，還是能拿到的。
鐘秀秀的心跳更快了, 快得好似要蹦出胸腔，就在她下意識向幾個孩子跨出一步時，領頭的少年突然側頭看了過來。
眼神很清冷, 沒有什麽感情。
也正是這清冷的一眼, 迅速讓鐘秀秀的理智回歸, 她能看出少年跟另外幾個小孩不一樣，趕緊伸手遮掩性地把臉頰旁的頭發往耳朵上挽了挽, 然後調轉方向往垃圾場走。
直到走過拐角, 她才捂著胸口用力呼吸了好幾下。
別看也就短短四五十米的距離, 其實她的背後早就布滿了冷汗。
鐘秀秀認識朱英華。
也見到過一身軍裝回家的朱英華。
那身挺拔的軍裝絕對不是家裏用大人的衣服改的，而確實就是因為朱英華是軍人, 才穿的軍裝。
鐘秀秀沒想到朱英華這麽靈敏。
她不過是多看了那群孩子幾秒鐘，就差點招來這個少年軍人的懷疑。
抓著垃圾簍的手試著放松。
好幾秒後，才真正松懈下來，到了此時，鐘秀秀才像沒事人一樣接著往垃圾場走。
另一邊，朱英華停留在鐘秀秀身上的目光很快就被身邊幾人發現。
朱英盛好奇地問道：“哥，怎麽了？”他鐘秀秀是徐建忠的後媽。
“沒什麽，我看她一直看著我們，就看了一眼。”朱英華雖然在回答弟弟的問話，視線卻並沒有馬上收回，而是直到看不到鐘秀秀的背影，才收回。
他可以肯定，這人有問題。
能在少年軍人裏拔頭籌的人，所學的知識一定是最紮實的，他從鐘秀秀那略微有點僵硬，又故作輕松的行走姿態察覺到了異常。
正常人不是這樣走路。
朱英華沒有把自己的發現跟身旁幾人說，一是他自己也不確定鐘秀秀什麽情況，二是不想讓弟弟幾人陷入危險。
朱英盛幾人當瞬間被朱英華的話蒙蔽。
“哥，那人是徐建忠的新後媽，你去部隊後跟徐叔叔結婚的，叫做鐘秀秀。”朱英盛對大院情況熟悉無比，很容易就說出鐘秀秀的情況。
“嗯。”
朱英華微微點了點頭。
“對了，表姐，你去找小忠來跟我們一起放風箏吧，我有話問他。”朱英盛突然想起王蔓雲給自己布置的任務，看了看都扛著風箏的幾人，拜托起秋秋來。
此時秋秋的風箏正在朱英華肩膀上，只有她是空閑的。
“好。”
秋秋牽著囡囡的手，就想領著人一起去。
“囡囡，把你布娃娃給昊昊玩一會。”朱英華及時叫住囡囡，他憑直覺，感覺到鐘秀秀對囡囡手裏的布娃娃很感興趣。
為了以防萬一，他需要留下布娃娃。
“好吧。”囡囡其實有點舍不得放手，但看著一臉渴望的昊昊，想了想朱英盛的大方，有樣學樣地把布娃娃塞給了昊昊。
“姐姐。”
昊昊迅速抱緊布娃娃，一張小臉蛋笑得跟大紅花一樣好看。
“不能掉地上，不能弄臟，不然今後我就不借給你玩了。”囡囡臨走前叮囑。
“保證！”
昊昊用力點頭。
囡囡這才跟秋秋一起往徐家去找徐建忠，至於朱英華幾人，扛風箏接著往訓練場走，中午時間，訓練場上沒什麽人，去那放風箏正好。
畢竟訓練場是大院最寬敞的地方。
今天是星期天，孩子們都不上課，等朱英華他們走到訓練場時，背後已經跟上了一串的大、小孩，大家都熱切地看著朱英華幾人肩膀上的風箏。
更有性格外向的，已經在跟朱英華幾人商量怎麽一起玩風箏。
不是別家的孩子沒有風箏玩，而是朱英華幾人扛出來的風箏實在是太顯眼，顯眼到大家在好奇這些風箏能否飛起來的同時，也想參與一把。
“好啊，一會一起玩。”
朱英華看了看說話的人，是自己在部隊的隊友周洋，直接就把肩膀上大紅花風箏塞給了對方。
能坑一個是一個，他很樂意。
被塞了大紅花風箏的周洋也不生氣與尷尬，反而是一臉欣賞地跟朱英華討論。
這家夥不僅不覺得大紅花的風箏讓人難為情，反而是真的喜歡與欣賞。
“我表妹親手做的，一會放的時候可得愛惜，別弄壞了，我表妹要是氣哭了，我就揍你。”朱英華提醒一臉興奮的周洋。
“揍誰，小華，你要揍誰？算我一個！”
蔡文斌也得到消息趕了過來。
他沒有聽到前情，就聽到了朱英華此時說的話，一聽要揍人，立刻擠開人群走到朱英華身邊，虎視眈眈地看著周洋。
別看蔡文斌過了年還沒滿十六歲，但身形是真高大。
跟朱英華站在一起，幾乎是朱英華的一個半。
“蔡文斌，怎麽哪哪都有你，唯恐天下不亂是不是，什麽都沒搞清楚就威脅人，煩不煩啊？”周洋對著蔡文斌翻了個白眼。
兩人從小就是好朋友，還有王揚村的情誼在。
結果這小子自從跟朱英華關系好了後，對自己那可真是挺無情，不僅在部隊的時候幫著朱英華，回到家屬大院，還無條件幫朱英華，真是……
周洋都想對蔡文斌吐口唾沫了。
“咋回事？”蔡文斌露齒一笑，一點都沒有尷尬跟不好意思。
反正大家這麽打鬧習慣了。
“我表妹親手做的風箏，周洋想放第一個，我提醒他別弄壞，惹哭我表妹，我就揍他。”朱英華無奈解釋原委。
“秋秋做的？”蔡文斌這才認真看起風箏來，幾秒鐘後，誇讚道：“真好看，畫得跟真的一樣，真花都沒有這個風箏漂亮。”
“真的嗎？”
秋秋在去找徐建忠的半道上就遇到了人，然後三人迅速趕到了訓練場。
遠遠聽到蔡文斌誇自己的風箏，小姑娘樂得兩個臉頰上冒出了可愛的酒窩窩。
“真的，真的。”
蔡文斌就是那麽順嘴一說，其實是在給朱英華一家人面子，沒想到秋秋還聽到了，趕緊強調是真的，其實內心早就狠狠吐槽了。
大紅花的風箏，從小到這麽大，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小舅舅，抱抱。”
昊昊看到蔡文斌，特別高興，直接就舉起了兩個小胳膊，他已經一個月沒有見到小舅舅了。
“我……靠！”
蔡文斌把小外甥抱起來才發現又重了不少，差點讓沒有心理準備的他閃了腰，檢查著小外甥厚厚的衣服，他認為是衣服的厚度影響了小外甥的重量。
“別看了，就是你家昊昊又胖了。”
朱英盛見蔡文斌舉著昊昊翻t過來，翻過去檢查，忍不住說了句實話。
“才……一個月！”
蔡文斌難以置信手裏沈甸甸的重量。
“飯又沒白吃。”
朱英盛跟趙軍嘻嘻哈哈笑了起來，看到昊昊比他們倆長肉更快，他們的內心終於平衡了一點。
“來，試試風箏能不能飛起來。”
幾個小孩嘻嘻哈哈時，朱英華跟周洋也找好了放風箏的地方，寬敞，周邊都沒有什麽建築，還有長長的跑道，最適合放風箏。
“誰先來？”
周洋看向朱英華，他其實想第一個試飛，但聽說四個風箏都是朱英華的禮物，他就沒有好意思爭第一個放風箏的人。
“表哥先來。”
秋秋早就迫不及待。
要是風箏能飛起來，一會她要跟囡囡一起放，這個風箏，囡囡跟著她跑前跑後，遞過不少材料，算是兩人合夥一起制作的。
就連那漂亮的大花，兩人都有握著筆在上面塗過。
送禮的主人都開口了，朱英華跟周洋完全沒有爭的必要，周洋舉著風箏，朱英華牽錢慢慢放，放了有五米的距離，周洋把風箏舉過頭頂，大聲叫道：“小華，可以跑了，有風。”
他能感覺到一點淡淡的微風，這絲風是放風箏的關鍵。
朱英華抓住時機，把牽住風箏的線拉得筆直，然後開始迎著風跑了起來。
當風箏跟線繃到筆直手，周洋放手了。
放手後的風箏在朱英華快速的奔跑下搖搖晃晃、歪歪扭扭往空中沖。
“飛了，飛了。”
囡囡拍著巴掌仰頭看慢慢升起來的風箏，興奮得臉上紅撲撲。
“還得再等等，不夠穩，說不定會頭重腳輕栽下來。”周洋有豐富的放風箏經驗，看著空中還在歪歪扭扭的風箏，實話實說。
“哼，狗嘴吐不出象牙。”
秋秋跟囡囡被周洋的話氣慘了，狠狠瞪了一眼人，轉身遠離。
留下無辜被瞪眼的周洋，無措地摸了摸鼻子。
“傻，活該。”
蔡文斌跟周正江取笑周洋。
別看秋秋還不到十歲，囡囡不到四歲，但不管什麽年紀的女孩也都是女孩子，當然要說好聽的話，不需要實話實話那麽老實。
“表哥/小叔叔，加油！”
秋秋跟囡囡為了證明她們親手做的風箏絕對沒有問題，蹦跳著給朱英華加油。
朱英華跑到這會可以慢慢停下，剩下的就交給風與風箏線。
就在他回身面對風箏輕輕扯動手裏的風箏線時，歪歪扭扭的大花一個倒栽蔥就墜了下來，速度特別快，就算朱英華極力搶救，也只勉強沒有讓風箏砸在地面上。
周正江跟周洋及時抓住降落的風箏。
“頭重了。”
周洋很有經驗地判斷。
只有風箏的頭重了，才會這麽突然栽倒。
“那怎麽辦？加尾巴嗎？”秋秋跟囡囡這會不嫌棄周洋了，蹲在地上看著攤平的風箏，視線停留在尾巴的位置上。
因為做的形狀為大花，肯定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兩條長長尾巴，而是花柄。
“周洋，你有什麽辦法？”
朱英華走了回來，他聽到周洋的話。
“頭上的骨架稍微削一點。”周洋從褲腿裏拔出匕-首就準備下手。
“壞了你賠！”
秋秋不太信任周洋。
“行，我賠。”周洋自信同意，他話都說到這份上，秋秋不可能不讓對方動手，不然風箏飛不起來，也是廢品。
“有把握嗎？”
朱英華看一眼著急的秋秋跟囡囡，問了一句。
“有。”周洋認真看朱英華。
“削吧。”朱英華信任戰友。
隨著周洋手裏的匕-首東削削，西削削，把一些竹篾條削薄，幾分鐘後，他終於停下了手，整體看，風箏外觀並沒有什麽改變。
秋秋跟囡囡這才滿意地松了一口氣。
“好了，再試試，肯定能放起來。”
周洋把風箏遞給秋秋。
反正朱英華已經試放了，這會讓秋秋去，正合適。
“我放？”
秋秋有點懵，但更多的還是興奮。
“對，你去試試，什麽都不用管，跑起來就行，我讓你停下，你就停下，然後慢慢放手裏的線。”朱英華鼓勵地看著秋秋。
“好。”
秋秋受了鼓舞，接過了朱英華手裏的風箏線。
剛放出去的線已經被朱英華收好，正團在一個小手指大小的木棍上。
這次給秋秋舉風箏的還是周洋。
隨著朱英華陪同小女孩一起奔跑，風箏從周洋的手裏突然脫離，然後先歪歪扭扭上升，上了一定高度後，就扶搖直上。
朱英華是面對著風箏後退著跑的，發現風箏穩當了，才對一旁還在奔跑的秋秋說道：“可以了，風箏飛起來了，不用跑了。”
“真的？”
秋秋及時停下腳步，然後回頭，就看到了在風的作用下越飛越高的風箏。
“不著急，慢慢後退，感覺到風箏的牽扯力了嗎，如果感覺到，慢慢放手裏的線。”朱英華引導著秋秋把風箏越放越高。
當風箏在空中更平穩後，囡囡跑了過來，“姐姐，我放放。”
沒有趙軍跟朱英華的特殊認幹親，小姑娘一直是叫秋秋為姐姐。
“給，抓穩了，別松手，不然風箏就飛跑了。”秋秋一邊把手裏的線團交給囡囡，一邊叮囑。
“嗯。”
囡囡用力點頭。
兩雙小手輕輕扯著風箏慢慢放線，緊張又激動。
朱英華見兩個小女孩能控制住風箏，就走了回去，他還有另外三個風箏需要放。
有了周洋這個高手，朱英盛他們做的所有風箏都飛了起來。
看著在空中四個迎風飛舞造型奇異的風箏，所有大院小孩都興奮得又蹦又跳，分享著一個個都牽一會風箏線，大家才無比的滿足。
就連昊昊都在他小舅舅的幫助下，控制起風箏，樂得口水差點滴了出來。
鐘秀秀扔了垃圾並沒有回家，實在是因為不甘心，她躲躲閃閃到了訓練場不遠處，躲在一棵樹後，遠遠看著訓練場上的熱鬧。
家屬大院的孩子是真多，也真快樂。
跟他們西部那些孩子完全不同。
這裏的人就算不能天天吃肉，但卻是能吃飽飯的，更是每個星期都沾一次葷腥，最讓她念念不忘的是每天都能吃到一個雞蛋。
是每天！
這樣的生活就跟夢裏一樣。
鐘秀秀不喜歡徐文貴，一點都不喜歡，徐文貴的年紀雖說不至於能當她爸，但那張滄桑的臉，一眼看去，跟四十歲的人沒什麽區別。
但徐文貴才三十三歲，比自己大了十歲出頭。
更讓鐘秀秀不滿意的是徐文貴還有個兒子，今年八歲的兒子。
這年紀的小孩什麽道理都懂了，哪裏養得熟，養得貼心。
就在鐘秀秀腦海裏閃過這個認知時，王蔓雲跟兩個繼子的和諧相處突然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她能感受到朱家兩個孩子都是真心愛戴王蔓雲的，至於王蔓雲是不是真心，她有點摸不準。
畢竟成年人不是那麽容易看透的。
鐘秀秀相信王蔓雲要不是裝的，要不就是確實真心對待了朱家的兩個小孩，但這分真心不知道能堅持多久，要是有了自己的小孩，還能做到一碗水端平嗎？
她很懷疑。
可惜，她沒有這個機會看到王蔓雲今後的命運。
鐘秀秀腦子裏想著事情，眼睛卻一直盯著訓練場，很容易就看到那個讓她無比心動的布娃娃到了昊昊的手裏。
昊昊還沒有滿兩歲，根本就沒有什麽力氣。
一只手還要牽著風箏，如果……
鐘秀秀動起了心眼，也等待著機會慢慢靠近，她很留意朱英華的行蹤，不敢再讓自己完全暴露在對方的眼中。
對方的眼神讓她害怕。
昊昊今天特別開心，不僅抱著特別喜歡的布娃娃，還放了風箏，感受著風箏線在手心裏慢慢滑動，小孩笑得更是露出還沒長全的牙齒。
小米粒牙特別的可愛。
但也因為力道太欠缺，另一只手裏還抱著布娃娃，風箏線一個沒抓穩，嗖嗖幾下迅速從手心快速滑走。
空中的風箏沒了線的控制，並沒有得到自由，反而是搖晃起來，然後往遠處的地面墜落。
“風風！”
昊昊急得大喊。
這會大家也都發現了異常，正跟周洋說話的蔡文斌回頭就發現手裏的線不知道什麽原因斷了，怪不得小外甥手裏的線會控制不住。
放下小外甥，蔡文斌去追風箏。
跟他一樣的人還有很多。
朱英華也在追風箏，這些風箏是家裏人親手做給自己的禮物，他舍不得任何一架出現損壞。
奔跑著，朱英華像風一樣撲向斷了線的風箏。
速度非常快，跑出了殘影。
整個訓練場混亂起來，小孩們都在幫忙，不知不覺，昊昊手裏的布娃娃不知道怎麽就失蹤了，等摸了好幾下都沒有t摸到布娃娃，昊昊才低頭檢查。
然後就發現懷裏的布娃娃不見了蹤影。
“小舅舅，娃娃，娃娃不見了……”昊昊一著急，就對著追風箏的蔡文斌哭了起來。
但聲音太多了，他的哭聲很快就淹沒在各種各樣的聲音裏，只到朱英盛聽到了昊昊的哭聲，把手裏的風箏線塞給旁人，跑向昊昊。
“怎麽了，怎麽哭了？是不是傷到哪了？”
自從蔡文斌來了，昊昊就由對方照顧，朱英盛他們在不遠處放風箏，離昊昊就有點距離。
這期間還真沒有留意到昊昊受了什麽委屈。
周正江跟秋秋、囡囡也跑過來了，他們手裏的風箏都轉給別人玩了。
幾人圍著昊昊各種檢查。
掰開小孩的手掌，能看到被風箏線勒紅的痕跡，雖然不至於流血，但那麽明顯的紅痕出現在嫩呼呼的手掌裏，肯定也是疼的。
“娃娃……娃娃……”
昊昊一著急，就說不清楚了，只能不停地叫著娃娃。
還是囡囡瞬間反應過來，“昊昊是說布娃娃不見了。”
“嗯。”
昊昊終於沒那麽著急了，透過沾滿了淚珠的睫毛往周邊到處看，他以為布娃娃掉在地上，可看來看去，什麽都沒有。
朱英盛他們也在找，沒找到。
“娃娃，娃娃。”昊昊好不容易停下來的哭聲又大了起來，他還記得布娃娃是囡囡的，丟了東西，他怎麽辦。
“昊昊不哭，掉了就掉了，估計是誰眼紅撿走了。”
周正江抱起昊昊，打算把自己的布娃娃給小孩，自從小孩跟他們熟悉後，就一直跟著他們玩，他早就把小孩當作弟弟看待了。
“姐姐。”
囡囡抓緊秋秋的手，布娃娃沒有了，她也想哭。
“這是怎麽了，怎麽都哭上了？”
蔡文斌跟朱英華終於在風箏快落到樹枝上的瞬間抓到線，聽到昊昊的哭聲，立刻就把風箏線塞給周洋，他們趕過來了解情況。
“昊昊手裏的布娃娃丟了。”
朱英盛把情況說明。
朱英華腦海裏立刻閃過鐘秀秀的身影，想起剛剛的亂象，他有了猜測。
而且他相信這個布娃娃對方一定不敢帶回家。
說不定就在不遠的地方。
想明白這點，朱英華轉頭四看，很快就看向垃圾場的方向，他們大院有專門的垃圾場，哪裏扔的是生活垃圾，每天都會有人清理。
“去垃圾場看看。”
朱英華看了蔡文斌一眼，轉身往垃圾場跑去。
“小盛，你們幫我照看昊昊，我一會就回來。”蔡文斌這會也檢查出小外甥手上的紅痕，心疼的同時也後悔。
後悔沒有照看好小外甥，都是他的過錯。
但此時他已經看出朱英華的神情不對，知道事情可能沒那麽簡單，也顧不得安撫小外甥，交代朱英盛一聲就跑了。
“昊昊不哭，過幾天讓我媽媽給你做個布娃娃。”
朱英盛雖然不知道朱英華跟蔡文斌是根據什麽去的垃圾場，但還是接手了對昊昊的照顧，甚至為了讓小孩停下哭聲，許出了承諾。
“真的？”
昊昊不哭了，但長長的眼睫毛上全都是晶瑩的小淚珠。
看起來可憐又可愛。
“真的。”朱英盛背起昊昊，打算把人送回去，至於風箏，他相信大家玩好了肯定會送到他家的。
朱英盛要回去，周正江幾人當然要陪同。
跟周洋說一聲，他們就離開了訓練場。
另一邊，朱英華跟蔡文斌還沒有趕到垃圾場時，就看到那個位置冒出了青煙。
根據煙量，火應該不小。
垃圾場在大院最偏的位置，周邊沒有建築，也就意味著沒有人能看到放火的人。
更重要一點，有時候也有家屬很熱心地幫忙燒一燒垃圾，這樣一來，就算是抓到放火的人，沒有無法指證對方什麽。
朱家，王蔓雲看到哭得眼眶跟鼻子都紅紅的昊昊，詫異無比，這孩子說嬌氣也嬌氣，說堅強也堅強，輕易不會哭。
“怎麽回事？”王蔓雲抱過昊昊。
“娃娃……丟……丟了。”昊昊終於能清楚表達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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