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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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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2 章

車隊第一輛車緊急踩剎車肯定會造成不小的影響, 差點讓後面跟隨的車隊連環相撞,好不容易停下車,大家的神情都不好看了。

目光死死盯著第一輛車的前面。

“興學同志, 那幫家夥都在村後的土廟,我們的人都被抓了, 他們有槍。”王興學還來不及把沖出來的人揍一頓, 來人就趕緊把情況匯報。

這人是漏網之魚。

當初周承安派出去串聯周邊鄉村紅-衛兵的不僅僅只有童民學, 還有他,這人叫做魏勇,比童民學晚回王揚村, 也就避開了被抓的危險。

也正是因為如此,魏勇才能在暗中把情況摸清楚,等到了王興學。

王興學的手已經高高舉了起來,因為魏勇的這一句話,沒有再扇下去,同時也阻止剛從車上沖下來的那群紅-衛兵揍人。

“怎麽回事?”

王興學一直以為是件很簡單的事, 他以為自己要面對的是朱正毅又或者是軍分區領導。

“興學同志,是這麽回事,我們的人被他們發現了, 他們……”

魏勇及時把自己掌握的所有情況都說明。

“高手。”

王興學聽完, 在原地踱了幾步, 不得不讚美一聲。

對方這麽一弄,他這邊就算是想硬栽贓那也是不可能的, 總不能不讓人家關系好走走親朋好友, 親朋好友再還客人一點木柴做為回禮。

“興學同志, 這可怎麽辦?難道我們就這麽空手回去?”

得力助手伍建國眼神陰鷙地看著晨曦中的王揚村,他們辛辛苦苦從滬市趕了好幾個小時跑來, 可不是為了空手而歸的。

“去土廟。”

王興學也不甘心就這麽走。

走-資的事栽贓不了,那麽他們就以別的事來陷害,不是說那群家夥手裏有槍嗎,哪來的槍,為什麽抓他們的人,憑什麽抓他們的人,這不就是現成的理由嗎。

伍建國也跟王興學想到一塊去了。

對方一開口,他就明白怎麽回事,用力一揮手,領著一群人浩浩蕩蕩往村後的土廟而去。

村裏的路小,過不了大卡車,只能靠腿走到目的地。

三百多人,行走的動靜是非常大的,加上王興學他們根本就沒想過遮掩行蹤,浩浩蕩蕩間,很是嚇人。

小娟此時已經趕回家把看到的情況說明,人們還來不及想出辦法,就看到了王興學那群人。

這些人是從滬市來的,身上的衣服很標準。

不會像馮大磊那些鄉村紅-衛兵那樣不倫不類,甚至在王興學這些人的手裏,也是有槍的。

“這,這可怎麽辦?”

村民們驚慌了,他們知道此時土廟裏不僅有客人,還有村長與一群村民,雙方這要是起了沖突,但凡擦槍走火,那就會出人命。

留在村裏的村民心急如焚,惴惴不安。

朱英盛與趙軍早就在小娟姐妹帶回消息的第一時間進了屋。

“媽,醒醒,醒醒。”

朱英盛爬上床焦急地推著王蔓雲。

可王蔓雲吃了安乃靜,這藥在後世可是處方藥,藥效發作的她根本就沒法清醒過來,就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媽,壞人來了。”

朱英盛趴在王蔓雲耳邊小聲呼喊,可惜還是一點效果都沒有。

就在此時,村長老伴跟餘秋雁端著一盆熱水進了門。

“孩子,你們先出去,我們要給你媽媽擦擦身子,她出了不少汗,汗不及時擦幹感冒會更嚴重。”餘秋雁把情況跟朱英盛講清楚。

“擦了汗媽媽能醒過來嗎?”

朱英盛著急萬分。

“得看藥效發揮的程度,一會我給她灌碗紅糖水。”餘秋雁不確定給王蔓雲擦了身對方子能不能馬上清醒過來。

“好吧。”

朱英盛擔憂地看了一眼王蔓雲,帶著趙軍出了房間。

兩人蹲在門口不遠處嘀嘀咕咕。

“小軍,你在這守著我媽,我去土廟看看情況。”朱英盛不放心土廟裏的人,擔心會吃虧,他得去看看,也能及時把事情的進展帶回來。

“嗯,我會保護好奶奶的。”

趙軍用力點頭,然後從懷裏掏出彈弓握在手上,這次下鄉,他可是帶了彈弓來的。

“這個給我用用。”

朱英盛正愁手裏沒有武器,看到趙軍手裏的彈弓,毫不客氣征收了。

趙軍腮幫子鼓了起來。

他就這麽一t個彈弓,給了小小叔,他就沒有武器了。

“你去廚房再找件武器,這個我有用。”朱英盛看懂了趙軍的不服,但彈弓他確實有用。

“好吧。”趙軍確實不服,但也知道朱英盛更危險,只能同意,“你小心點,別被抓了。”小孩叮囑小小叔。

“嗯,保護好自己,保護好媽媽。”朱英盛學著王蔓雲平時摸自己頭的樣子,伸出手摸了摸趙軍圓溜溜的腦袋,然後抓著彈弓跑了。

身邊沒有了朱英盛,趙軍突然就緊張了。

雖然王高磊家有不少村民,但這些人在他眼裏,他還不能徹底信任。

小孩默默去廚房逛了一圈,最終提溜了一把寒光閃閃的菜刀站在了王蔓雲的房門口。

看著這樣的趙軍,村民在震驚之餘又莫名多了一絲安全感。

一個七歲的小孩都能有保護人的心,他們為什麽要害怕。

根本就不用人組織,大家迅速沖回自家拿武器,柴刀,鐮刀,菜刀……

只要手裏有了武器,底氣莫名也就足了,村民們自發集中在一起,然後慢慢往土廟的方向走去,等到餘秋雁跟村長老伴從屋裏出來時,整個村莊已經安靜無比。

剛剛還站滿了人的院子也空無一人。

“他們去土廟了。”

趙軍及時把情況跟兩個大人說清楚。

“孩子,你守著門,我們也去土廟看看情況。”餘秋雁跟村長老伴對視一眼,兩人知道此時村裏不危險,土廟那邊才是最危險的。

“嗯。”趙軍乖巧點頭。

幾分鐘後,王高磊家除了沒法走路的小孩,就只有照看嬰兒的母親。

這位母親抱著孩子站在院子裏憂愁地看著土廟的方向,她不知道接下來會遭遇什麽。

趙軍此時已經進了屋子。

他很害怕。

眼前沒有熟悉的人,他害怕,進屋後,他學著朱英盛的樣子爬上床,輕輕推著沈睡中的王蔓雲,嘴裏小聲叫著:“奶奶,奶奶你醒醒,我害怕。”

王蔓雲想醒來,但身體根本就不聽她的控制。

從朱英盛推她開始,她的意識就清醒了,但藥效使得她的眼皮像八百斤那麽沈重,不管怎麽睜眼都沒能睜開。

餘秋雁跟村長老伴給她擦身子時,她也知道,也沒法睜眼。

“奶奶,奶奶,醒醒,你快醒醒。”趙軍鍥而不舍推著王蔓雲。

“用冷水擦擦額頭,看能不能醒來。”王高磊家剛生了兒子的兒媳叫做鄭玉,原本正一臉愁容在院子裏遠眺,然後就聽到了趙軍的聲音。

好奇使得她推門進屋。

鄭玉沒有好奇趙軍為什麽叫王蔓雲奶奶,在他們村裏,輩分就是最神奇的事。

八十多歲的老人都有可能叫穿開襠褲的小孩是奶奶。

“嗯。”

趙軍想下床去找冷水。

“我去,你幫我看著孩子,孩子還不會爬,只要不動他,他就不會摔下床。”鄭玉看了一眼幼小的趙軍,把懷裏的孩子放在床上叮囑一聲,然後就出了門。

趙軍有點緊張地看著小孩,幸好小孩不哭不鬧,就睜著一雙葡萄似的黑眼珠看著他。

他見孩子膚色有點黑,伸手摸了摸對方的小臉。

小孩嘴一咧,對著空氣就嘬起了嘴,嚇得趙軍趕緊收回肇事的小手,表情也有點不好意思。

他不是故意摸小孩臉的,就是好奇這孩子為什麽跟大院裏的小孩不一樣,有點黑,有點瘦。

“沒事,他這是嘬著玩。”

鄭玉抱著臉盆進門時就看到了不好意思的趙軍,笑著解釋一句,看向自己孩子的目光很慈愛,目光移到趙軍臉上時,有著羨慕。

她希望自家孩子長得像趙軍這樣白白胖胖。

可惜她奶水少,孩子從出生就喝不飽奶,才幹瘦幹瘦的。

“水好冰。”

趙軍好奇地摸了摸臉盆裏的水,發現有點凍手。

“井裏的水,有點凍手是正常的,用這水給你奶奶擦擦額頭,希望能趕緊醒來。”鄭玉也不知道王蔓雲醒來有什麽用,但理智告訴她,這人比自己或者絕大部分村民都有用。

趙軍見鄭玉說得認真,也就沒有阻止對方把浸過冷水的毛巾搭在王蔓雲的額頭上。

王蔓雲臉上因高燒而起的紅暈以肉眼可見消失。

人雖然還沒有醒,但不管是鄭玉,還是趙軍,都更有信心了。

冷濕的毛巾換了一次又一次。

王蔓雲呼吸出來的空氣好似都帶上了一絲涼意。

就在趙軍不確定王蔓雲什麽時候醒來,又擔心土廟那邊情況時,一道清晰的槍聲突然傳來。

大院子弟,對於槍聲再熟悉不過。

噌一下,一直醒不過來的王蔓雲終於突破藥效,不僅睜開了眼睛,還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

“奶奶。”

趙軍立刻撲進王蔓雲懷裏。

鄭玉也被槍聲嚇了一跳,她在第一時間就把自己的孩子抱在了懷裏。

“小軍,扶我起來。”

王蔓雲摸了摸趙軍的頭,語氣非常平靜。

“嗯。”王蔓雲的平靜驅走了趙軍心裏的害怕,趕緊把土廟的情況,還有朱英盛趕去土廟的事都說了出來。

“別怕,我會解決。”

醒來後的王蔓雲已經退了燒,力氣在恢覆,她一邊下床穿鞋,一邊摸了摸懷裏的東西,她知道,這是最後制勝的法寶。

趙軍也急急忙忙下床穿鞋。

“小軍,你……”王蔓雲有點想讓趙軍留下來。

在不清楚土廟情況的情況下,孩子留下是最安全的,何況這孩子還不是她家的孩子,一點事都不能出。

“奶奶,你別想把我留下,小小叔可是給我下命令了的,要我保護好你的安全。”趙軍警覺地看著王蔓雲,大有對方讓他留下,他馬上就跑的意思。

王蔓雲在心中無奈搖頭,妥協了,“不把你留下,你跟我走。”

她不放心帶趙軍去土廟,但也不放心單獨把孩子留下。

趙軍這才滿意。

王蔓雲叮囑鄭玉安心待在家裏,就領著趙軍走了。

土廟確實發生了槍擊事件,不是蔡文斌他們開的槍,是王興學這邊。

原本王興學是不打算動槍的,但土廟已經不再是之前的土廟,大門口的防禦工事並沒有拆除,他們一行趕到時,雖然堵住了廟裏的人,但他們也進不去。

一著急,就有個紅-衛兵手裏的槍走火了。

紅-衛兵可不是軍人,他們雖然打著保護領導的口號配了槍,但在沒有得到授權允許的情況下,他們並不能隨意開槍。

今天這槍開得意外,也就意味著事件升級。

王興學沒想過開槍,槍在他們手裏,只是威懾作用。

張舒蘭也沒想到王興學這群紅-衛兵敢開槍。

槍聲後,不管是土廟裏,還是土廟外,都鴉雀無聲。

馮大磊這些鄉村紅-衛兵更是驚得渾身的汗毛都豎立,頭皮陣陣發麻,“這事跟我們沒關系,我們是被騙的,被騙的,放我們走。”

極致的害怕讓這群人驚惶不安。

面對激動的馮大磊等人,蔡文斌他們差點壓制不住,要不是果斷把馮大磊敲暈,這群人可能就沖出土廟了,這時候沖出土廟,外面在不了解情況的前提下,已經開過一次槍說不定還會再開槍。

死人就更麻煩了。

“我是滬市軍分區政治部的張舒蘭,我警告你們,你們沒有開槍的資格,任何一次動槍,都是需要軍方審核的。”張舒蘭站在土廟門口,一臉嚴肅地看著王興學。

她不認識王興學,但外面的人以這人為中心,她就猜到對方的身份。

王興學臉色非常難看。

剛剛走火的人已經被他狠狠踢了一腳,但麻煩還得解決,“張同志,我們的人太緊張,不小心讓槍走火了,你說得對,我們沒有開槍的資格,這件事我會向上級如實匯報。”

張舒蘭一聽這話,就知道王興學在推卸責任。

這責任要是被推幹凈了,他們這邊就被動無比,就在她想著怎麽解決問題時,王興學的聲音接著響起,“張同志,我記得除了你,其他人都不是軍人,他們甚至沒有權利配槍,那麽請問,你們的槍是哪裏來的,我合理懷疑你們私藏槍支,有不軌的嫌疑。”

這個帽子扣得實在是太大了。

紅-衛兵能迅速發展起來是有根源的,這個根源是無數人的禁忌。

也因此有不少人被連累。

“你胡說什麽,這槍是我們在土廟裏發現的,這是特殊事件,正準備往軍分區匯報。”張舒蘭不可能讓王興學把帽子扣下來。

但一時之間她也解釋不清楚槍支的真正來源。

“你意思是王揚村藏了槍支?”王興學就是一個狗茍蠅營之人,別的本事沒有,鉆營t非常有一套,迅速抓住張舒蘭話語中的漏洞。

王揚村既然敢護著這群人,他肯定是要收拾的。

而且他相信張舒蘭這些人不會眼睜睜看著王揚村被冤,這是一招妙棋,不管是栽贓到哪一方,雙方都跑不脫。

張舒蘭神情很不好看了,她知道村長等人已經在極力控制怒火,趕緊解釋道:“王揚村沒有私藏槍支,他們民兵的槍都按照規定收歸了縣武裝部。”

王興學笑了起來,“那就奇了怪了,這些槍什麽地方不藏,偏偏就藏在王揚村的土廟,你們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就這個時候來了,一來還把槍都找了出來,這其中莫不是……”

他的話沒有說完,但卻讓整個土廟裏的人都變了臉色。

太狠毒了。

這是要把所有人都一鍋端。

“我也很好奇,你們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是為了什麽?咳咳……”就在張舒蘭一群人不知道怎麽回答時,一道略微有點暗啞的聲音響起。

是王蔓雲來了。

王蔓雲來得及時,王興學所有的栽贓陷害她都聽到了。

“你是誰?”

王興學不認識王蔓雲。

他對這個從他們隊伍後走出來的人很警惕,就憑剛剛對方那番話,就可以推翻他之前栽贓的意圖,甚至一個不好,說不定他們自己都會被套進去。

“你不用管我是誰,我就好奇,我們只是來王揚村走一趟親朋好友,身後怎麽就出現了一撥又一撥的人,這些人目標明確直指土廟,這是為什麽?難道你們是害怕有什麽秘密暴露不成?”

王興學敢陷害,王蔓雲就敢將計就計。

她相信這群紅-衛兵不敢把跟蹤他們,打算栽贓他們的事暴露出來,要不然,一樣是重罪。

軍人家屬跟軍人一樣重要。

跟蹤軍人家屬,這是為了反動,還是為了利用軍人家屬從身後的軍人身上獲取什麽機密?

所有紅-衛兵都因為王蔓雲的話大驚失色,他們當然聽懂了王蔓雲話語中的意思,更讓他們害怕的事,要是回答不好,他們可能卷入藏匿槍支又或者是刺探軍情的犯法事件中。

“興學同志,怎麽辦?”

伍建國有點害怕了,他發現他們好似進了死胡同,不管怎麽回答,都有可能惹上大麻煩。

王興學的臉色更沈了,他上下打量著王蔓雲。

王蔓雲淋了雨,又感冒一場,人看著有點憔悴,但美貌是在的。

“你是王蔓雲!”肯定的話語。

王蔓雲心一沈,她原本以為事情是鬥法的原因,可看著王興學的神情,還有對方這肯定的話語,她就知道對方認識自己。

不是表面上的認識,而是對方不僅知道自己這個人,甚至還有可能研究過。

王蔓雲看向王興學的目光帶上了深沈,但卻並沒有否定,“我是王蔓雲。”她倒要看看這人還要鬧什麽妖。

“把我們的人放了,我們既往不咎。”王興學思考了一會,說出這番話。

“放了你們的人,誰是你們的人?”王蔓雲可不承認他們抓了周承安那些紅-衛兵,那些人可都是證據,也是制衡王興學這群人的把柄。

“你這是要把事情鬧大?”

王興學很佩服王蔓雲的膽量,但卻不得不拿出殺手鐧,“我們有證人能證明你們來王揚村是走-資木柴,一千多斤,夠得上走資罪名了,作為軍人家屬,在明知道紀律的情況下走-資,這可是重罪。”

“那就請證人出來見見。”

王蔓雲一點都不慌亂,就連神情都還是那麽平靜。

這讓土廟裏張舒蘭等人狠狠松了一口氣,他們相信有王蔓雲在,王興學這群紅-衛兵要想栽贓,也沒那麽容易。

張舒蘭等人熱情地看著王蔓雲,王興學也一直在審視著對方,見對方是真的不到黃河不死,對一旁的伍建國使了使眼色。

伍建國走向隊伍中間,不到一分鐘,帶出了一個人。

這人王蔓雲他們還真認識。

狄亮。

也就是之前他們來王揚村時,對方一直陪同走了好大一截路的王揚村村民。

“這個狗/日的!”

土廟裏,村長用力頓了一下手裏的木棍,他們村出了叛徒,這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

其他村民也難以相信這是事實,一個個震驚又咬牙切齒地瞪著狄亮,要不是時機不對,他們都想沖出去把人狠狠揍一頓。

“這不可能,亮子不是這樣的人。”

之前跟著狄亮一起陪同王蔓雲他們來王揚村的還有兩個村民,這兩人此時正站在村長身邊,看著土廟外的狄亮,兩人比其他村民更難以置信。

“亮子的父母好像早幾年前就過世了,如果對村裏沒了約束與歸心,人性還真是難以預測,我只希望他別走太遠,走太遠,就回不了頭了。”

村長幽幽嘆息一聲,歉意地看著張舒蘭,他沒想到勝負結局在他們村。

“老村長,人心難測,這怪不了你,你別著急上火,一定會有解決的辦法。”張舒蘭安撫老村長,她也沒想到證人會是狄亮。

當初知道狄亮是王揚村的人時,他們是一點防備都沒有,話也說得直接,甚至最後還是他們主動請對方先回村讓村長準備木柴的。

一招不慎,滿盤皆輸。

真是世事難料。

王蔓雲看著狄亮也很意外,但還算是沈得住氣,對王興學笑了笑,說道:“說起來,我手裏也有很多供詞。”

她這是間接承認了周承安等人都在她手裏的事,並且得到了有利證詞。

“你說周承安這些人奇怪不奇怪,明知道此時軍方正聯合其他部門整頓學校與工廠裏的紅-衛兵,周承安這些人作為紅-衛兵不應該待在工廠老實等待整頓,跑什麽王揚村,莫不是……”

王蔓雲的話也沒有說完,甚至學著王興學最開始威脅張舒蘭時一樣用了同樣的伎倆。

這下輪到王興學這些紅-衛兵再次大變臉了。

王蔓雲這帽子扣得非常有水平,一環扣一環,再次把土廟裏的槍支來源扣在紅-衛兵頭上。

“你胡說什麽,我們是接到你們走-資的消息才來王揚村的,根本就不知道土廟有槍的事,你可別亂栽贓陷害。”伍建國急切辯解起來。

他這話一說完,土廟裏突然爆發出經久不衰的起哄大笑。

慣會給別人扣帽子搞栽贓的紅-衛兵,有一天居然指責別人別亂栽贓陷害,這話怎麽聽怎麽好笑。

“誰栽贓了,我們現在不是在講事實,擺道理嗎?放心,我絕對沒有栽贓陷害,只有以事實為依據的真相。”王蔓雲冷冷看著王興學與伍建國。

她在賭。

賭自己需要的結果。

“賤-人,我讓你胡說八道。”王興學不是個脾氣好的人,相反,他脾氣很暴躁,很經不起激怒,王蔓雲接二連三的出招,終於激怒了他。

他一拳就對著王蔓雲的胸口狠狠砸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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