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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是這樣的,那天蘇子晴和雲香上街,聽到市井混混張三李四的對話。
張三:“你那一百兩銀子昨晚不會全砸在暖香樓了吧?”
李四:“沒辦法,那娘們太會勾銀了”。
於是蘇子晴便著男裝去暖香樓偷學如何勾銀子,不過每次都被老鴇發現趕了出來。
☆、013 大鬧狀元府〈一〉
傍晚,西邊的殘陽映紅了,一大片白雲,就像掛在天上的粉色棉花糖,讓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一天很快便過去了,前去尋找靈泉的蘇子晴,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流雲閣,她草草吃了些晚飯,沐浴後躺在床上的她,不一會兒便進入了夢鄉。
古人一般都是很早起床的,這讓現代的蘇子晴很不習慣,從前的她如果沒有什麽事,不睡到十一二點是不會起床的。
卯時未,用現代的算法也就是六點五十分左右,雲香像往常一樣早早就給自家小姐端來了洗漱用品。
可是每次敲門都沒有動靜,待她推門而入看到的永遠是用被子卷成一條蟲子形狀的小姐。
雲香默默把臉盆放在架子上,來到蘇子晴的床邊,開始每天一次的叫床任務。
“自從小姐她失憶以後,就像變了個人一樣,生活習慣都不一樣了”在心中暗想的她,邊著手尋找自家小姐的腦袋,話說,小姐怎麽那麽好動呢,今天在床尾,明天在床角,後天就不知道轉到哪裏去了。
今天蘇子晴的頭是向著挨墻那一邊,雲香無奈只能到床的側面來叫醒她。
“小姐,快醒醒,要去向老爺請安了”
她邊說邊用手搖著蘇子晴。
誰知蘇子晴腦袋一縮,躲回了被子裏,雲香開始放大招,她用力一抖,把被子全部掀了起來。
還閉著眼睛的蘇子晴雙手在空中抓了兩下,沒抓到被子,她只能睡眼惺忪的起來,接下來她就會像一只木偶任由雲香擺布。
來到客廳,蘇子晴看見一位小丫頭跪在爹爹面前,從背後看去,小丫頭身穿灰撲撲的衣裳,怎麽看都像個粗使丫鬟。
待她走近一看,才發現小丫頭正在抹淚,一雙大眼腫成兩顆大核桃。
“女兒,給爹爹請安,這是……”蘇子晴向蘇老爺福了福身,視線一轉看著小丫頭問道。
“晴兒,你來了,快坐下吧”
“哎~”蘇老爺說罷放下筷子,嘆了口氣。
“你二姐嫁去狀元府還沒有一年就瘋了,聽說昨天還咬了一位你姐夫新納的小妾,你姐夫要把你二姐送到莊子去……”
這時名叫小丸的丫頭,不停的向蘇老爺磕著頭,嘴裏還哀求道:“老爺求您去看看小姐吧,別讓小姐到莊子去……”
蘇子晴心中十分懊惱,原本她就想著去看望二姐的,誰知被雲霜的事耽擱了下來,沒想到竟發生這樣的事情,打定主意後,她向蘇老爺福了福身,請纓道:“爹爹,讓晴兒去吧,晴兒,好久沒見到二姐了,怪想念的”。
蘇老爺沈默了一下。
“既然晴兒想去,那就去吧,幫爹爹好好問問你姐夫,這是怎麽回事?”
他拿過丫環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嘴巴,又擦擦手。
“那爹爹去上早朝了”。
蘇老爺說罷起身大步往外走。
蘇子晴向蘇老爺福了福身:“爹爹慢走”。
其他丫鬟紛紛福身行禮,異口同聲道:“老爺慢走”
蘇老爺一走,蘇子晴也沒心情吃早點了,她的心恨不得立馬飛去狀元府探望二姐,順帶弄個明白。
於是她帶著雲香和小丸,坐上馬車向狀元府趕去。
她在前去狀元府的途中從小丸口中得知,蘇子瑩不是一開始就瘋的,原本好好的一個人,是她發現狀元郎丈夫幽會別的女人,跟他大吵大鬧沒多久後才瘋的。
狀元府離丞相府蠻遠的,一個在京都的城北,另一個在城南,穿過京都繁華的中心,又拐過幾條街,才來到狀元府門外。
它像丞相府一樣,門外立著兩只石獅子,一睡一醒,門匾上用鎏金鑲嵌三個大字‘狀元府’。
馬車剛一停下,小丸快步跳下馬車,不等蘇子晴主仆二人過來,便上前敲門。
咯吱一聲,厚重的大門緩緩打開,睡眼惺忪的小廝邊揉眼睛邊問道:“誰呀?”
待他看清敲門之人是小丸時,臉上立馬露出鄙夷的表情。
“誰放你偷跑出去的?你跟那人等著被打五十大板吧”
小丸一聽要罰王三哥,臉上露出驚慌之色。
那小廝見小丸臉上布滿慌張,眼中的鄙視更濃了。
見到這一幕,蘇子晴可不是這麽好說話的主,俗話說:打狗看主人,可見蘇子瑩在狀元府過得很不好……
“這看門狗一大早就汪汪叫,是怪我沒帶骨頭來嗎?”
蘇子晴語畢又轉過臉來問雲香:“你有帶骨頭嗎?”
雲香聽出意思,噗笑道:“小姐,奴婢也不知道會碰上瘋狗,哪會帶骨頭?”這小丫頭也是賊壞,罵人也是不帶臟字的。
開門的小廝被蘇子晴主仆二人一頓奚落耳根子一紅,支支吾吾道:“你們…是誰?要找我們老爺,讓我去通報一聲”。
他在心中盤算,“我才不會去通報,讓你們慢慢等著吧”
“不用通報了,我們自己去找他。”
說話的同時蘇子晴就像是知道小廝的意圖,還沒等他把門關上,擡手一推,擠了進去,她身後的雲香小丸魚貫而入。
狀元府內早早就起來幹活的丫鬟婆子見到蘇子晴一行人,闖了進來紛紛側目。
蘇子晴才不理會別人的目光,霸氣側漏的她大步向前走去,雲香也是微揚著頭跟在自家小姐的後面,就連一向低頭彎腰走路的小丸也挺起了胸膛,昂步向前走。
有了小丸帶跟,蘇子晴主仆二人很快就來到了蘇子瑩的住處,靜宛。
這院子不大,正對院門內有一座大假山,假山一旁還種了兩頃白菜,看那白菜葉子青綠青綠的長得還不錯。
“夫人,三小姐來看你了!”
小丸推開房門歡喜地說道。
屋裏靜悄悄的,就像沒人一般,此時,剛進院子的蘇子晴正用奇怪的眼神看著眼前這座假山。
她踏進這個院子就感覺渾身不舒服,仿佛有一股魔力,把人壓得透不過氣來。
突然,雲香扯了扯蘇子晴的衣袖:“小姐,奴婢感覺頭很暈……”
還不等蘇子晴問她為什麽?雲香就一屁股坐在地上。
這可把蘇子晴嚇壞了,她急忙蹲下身子,查看雲香的情況。
同一時間,小丸在屋內的衣櫃裏找到了蘇子瑩。
蘇子晴一番查看後知道雲香只是體虛,才松了口氣,她擡起頭來,碰巧看見,小丸帶著蘇子瑩走出房門。
☆、014 大鬧狀元府〈二〉
狀元府內的靜宛一如農家院,院內種滿綠油油的小白菜。
蘇子晴看著眼前的二姐久久無法回神,臃腫如胖子一般的女子,身穿灰撲撲的長裙,蓬頭汙面很是邋遢。
蘇子晴這張臉雖然不是頂級美女,但也是百年一遇的美人胚子,她在來的路上還想,“二姐一定是位大美人,現在看來根本就不像親生的……”
她還不知道自己並非蘇丞相之女,才會有此想法。
猛然,蘇子晴感覺背後襲來一股氣流,她身子一歪偏了過去,回頭發現那股氣流是朝二姐而去的,心中一急,立馬撲了上去,呼……一陣風從她背後險險吹過。
這會兒,蘇子晴感覺背後一陣陰涼,就像寒冬臘月裸身掉進河裏一樣。
“快跑,快跑……”
蘇子瑩口中不停地呢喃道,神色慌張的她還用手推開身邊的妹妹。
蘇子晴被她這麽一推連退兩步,好不容易穩住腳跟,那陰冷的氣流又襲了過來,這股氣流比先前的更快更猛烈,快如閃電般讓她無處可躲。
“嘖……”那聲音就像利劍刺入肉體一般,蘇子晴感覺身體被凍僵了,她唯一的感知就是冷,非常冷,就像大冬天把冰塊放在溫暖的胸口一般,每個毛孔都染上冰霜。
“啊~”蘇子瑩尖叫一聲,立馬躲到小丸身後,她滿臉驚恐的看著蘇子晴,想來也是嘗過這股氣流的滋味,知道它的恐怖。
小丸從未遇過這種狀況,她也是一臉害怕的護著夫人,偷偷向後挪去。
然而早些時間一屁股坐在地上的雲香,不知何時已經昏倒在地。
同一時間,蘇子晴腰間的羊脂玉佩緩緩發出暖流圈圈圍繞著她的身體,泛出淺淺地金色流光。
蘇子晴看見自己被襲擊的胸部居然有一個小嬰兒,嚇得她想擡手拍打胸部,待看清楚小嬰兒是在自己胸腔裏,她頓時欲哭無淚。
那小嬰兒的皮膚粉嫩粉嫩的好想讓人捏上一把,看是不是如所見一般軟糯,那粗短身體怎麽看都覺得和他的大腦袋成正比。
突然,蘇子晴輕聲尖叫起來,她所看到的那張嬰兒臉太恐怖了,一雙如玻璃珠大小的圓眼,紅色的瞳孔外布滿黑色血絲,小巧的鼻子下是一張長滿利齒的嘴巴,那嘴角還流出一絲殷紅的鮮血,正嘻嘻對她邪笑。
“這這……五鬼鎖魂陣”
蘇子晴回頭一看,假山裏面同樣有四個小嬰兒,正對她齜牙咧嘴,是她大意了,這五個小鬼可能嗅出她會法術,這才隱藏行蹤躲在背後偷襲她。
想到這裏,蘇子晴心中的憤怒瞬間達到頂點,“區區五鬼鎖魂陣就想讓她俯首稱臣,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她可是……”蘇子晴原本想說,如茅山道士三十八代傳人之類的,不過她認真想了想,教她相術的爺爺還真沒說過他是什麽門派的傳人。
倏然她胸口升起一陣青煙:“哇,好臭啊!”
蘇子晴用手做扇子在鼻子下揮動了幾下。
“咦…我能動了”。
她驚訝的發現自己能動了,便擡手搓了搓兩條起滿雞皮的胳膊。
“不過還是有些冷”。
說罷,低頭一看,胸部的恐怖嬰兒不見了。
她以為小嬰兒跑到別處去了,趕緊對著身體一頓翻找,結果還真是不見了,就像什麽事沒發生過一樣,如果不是她真真切切聞到那股臭味,當真以為自己做夢了。
“餵,我還沒施展身手呢,這就不見了,多沒趣呀,對了,還有四個呢”
暗道的她,連忙擡頭,只見假山內的四個小嬰兒如驚慌失措的小鹿,四個縮成一大團,還時不時地用恐怖的眼神偷瞄她。
看到這裏,蘇子晴心中不由好笑,“剛才你們那股狠勁到哪兒去了?”
“別躲了,我看到你了,快出來吧”
她說罷,找了張凳子坐了下來,一副篤定的樣子。
離她不遠的小丸見蘇子晴沒事,膽子不由大了起來,她正歪著腦袋往假山後面看,見空無一物,朝蘇子晴問道:“三小姐您跟誰說話呀?”
“別……”
蘇子晴剛要對小丸說‘別說話’,誰知那幾個小鬼,趁著她說話的空蕩逃了出來,朝蘇子瑩沖過去。
“不……”
蘇子晴心中一急,厲聲說道,也沖了上去,待她來到二姐身邊時,蘇子瑩已經摔倒在地,渾身發紫的她正奄奄一息,似乎隨時都能掛掉。
剛才還叫她快跑的二姐,就這樣倒在她面前,蘇子晴覺得自己很沒用,在她身邊還保護不了想保護的人,以後她還能保護誰?
蘇子晴擡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暗道:“蘇子晴你要冷靜,一定要冷靜”
她現在不能去碰二姐,萬一嚇到那四個小鬼,二姐會真沒命的,雖然不知道那個小鬼為什麽會在自己身體內魂飛魄散,但是狗急跳墻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五鬼鎖魂陣,乃是亂人心智的風水陣法,並不會傷人性命。
蘇子晴的爺爺常教導她,守陣靈物宜解不宜結,一般那些守陣靈物都是被人所逼才會如此。
蘇子晴看著躺在地上的二姐,嘆了口氣,暗道,“看來跟他們溝通這條路是行不通了,只能強行破陣了,希望二姐能挺住。”
她疾步走到假山前,剛才那四個小鬼就是在假山裏面,他們的屍體應該被埋在假山下。
看著這塊占據院內三分之一空間的假山,蘇子晴諷刺的笑了笑,“還真是有心,弄這麽大塊假山來壓住,怕它被挖出來嗎?”
想到這裏,她心中怒火熊熊燃燒,就像火山內的熔漿,馬上就要噴發似的。
蘇子晴得到陰陽內經中的內力還沒有用過,正好她想試試這個內力威力如何。
她根據內力口訣,開始運功把所有註意力放在右手拳頭上,不一會兒,她便感覺拳頭充滿力量,就這樣高高舉起拳頭砸在假山上。
“嘭……”的一聲巨響,假山頓時四分五裂碎石橫飛。
蘇子晴感覺自己的拳頭一陣發麻,就像被人壓了很久血管不流暢一般。
☆、015 大鬧狀元府〈三〉
靜宛中的巨響徹底驚動整個狀元府,府內丫鬟婆子紛紛側目,還跟小妾卿卿我我的狀元郎終於不情願地離開溫柔鄉,前往正牌夫人的院子一探究竟。
剛才守門小廝跟他稟報過了,他覺得一個小女孩能鬧出什麽,就沒怎麽在意,沒想到還真能鬧出事來。
同一時間,一直照顧狀元夫人的小丸聽聞巨響嚇了一跳,回頭一看,發現假山碎了,瞬時尖叫起來。
“三小姐你怎麽可以把假山打碎?老爺說過,如果假山沒了,小姐的病就永遠好不了”。
蘇子晴並未回答小丸,只是嘴角的諷刺更濃了。
她趕緊撥開碎石,用手開始往土裏挖,這些土很松軟明顯是被人挖過的,不一會兒,便挖到了一個黑漆漆的骨灰壇子,看來埋壇子的人,以為有個假山壓住就萬無一失了,所以埋得很淺。
那骨灰蓋子被兩道符紙粘成十字架的封條,蘇子晴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從土坑中抱出壇子,見坑裏有一些木炭,她一時好奇拿了一根上來瞧一瞧,這一看,她便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那些木炭是柳木,用柳木燒鬼是何等的殘忍啊,難怪這些會小鬼有這麽大的怨氣。
她丟開手中的木炭,把註意力放回骨灰壇子上,輕輕撕下那兩道符紙,符紙剛被撕下,骨灰壇子中爆出一股氣體沖天而起。
沒有任何心裏準備的蘇子晴,驚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擡頭一看,天空不知何時已經烏雲密布,好像快要下雨一般。
這時狂風陣陣襲來,風聲中似乎摻雜著一些嬰兒的嬉笑聲,“嘻嘻……”
她擡手擋住眼部的狂風,往聲音來源看去,只見四個小鬼正不停地沖她做鬼臉,好像頑皮的小孩一樣正開心的嘻笑。
這時,那四個小鬼突然安靜了下來,朝蘇子晴鞠躬,其中一名小鬼道:“他們都是剛成型就被人從母體中抱出來了,這樣的人無法進入輪回,只能做山精妖怪,懇請你把我們的屍骨葬在郊外登天峰上,有勞了。”
說罷,四名小鬼紛紛跪了下來,朝蘇子晴磕頭,剛磕完便一溜煙飛往天際。
不等蘇子晴答應,他們如脫韁野馬一般,開心地向前奔去。
明明他們離的這麽遠,可是那聲音就像在她耳旁說話一樣清晰可聞,那四個小鬼一走,院內的狂風漸漸消失,還帶走了開心的嬉笑聲。
“這是怎麽回事?”
突然,一聲滿是不悅的男音在靜宛內響起。
昌盛國,兩年前的新科狀元杜傑揚,大步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兩名家丁,他見假山被擊碎,眼神中閃過一絲覆雜的情緒。
蘇子晴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譏笑道,“那還得問狀元郎你了?”
身穿深藍色錦袍的杜傑揚,二十來歲左右長相帥氣,觀其面相早年喪父先苦後甜之命格,不過未來的事總是會變的,是不是甜,就要看他這個人怎麽做了。
蘇子晴不急一時,待她查清楚,這件事是不是他做的再報仇也不晚,不過她不介意先收點利息。
今天蘇子晴穿了一套淺綠色抹胸襦裙,顯得她整個人十分俏皮可愛,那雙明亮清澈的眼睛,卻染上了怒火噴向面前之人。
杜傑揚皺了皺眉頭,暗道:“傳聞丞相府三小姐失憶,難道是真的?他還以為是丞相府逃避那件醜聞才如此說,現在看來不像啊”。
誰都知道丞相府三小姐最喜歡白色衣裙,現在不僅會穿其他顏色的衣裙,就連氣質都變了。
他把手臂背在身後,以長輩訓斥晚輩的口吻道:“三小姐,這話是什麽意思?”
看他這架勢,似乎一定要蘇子晴給個解釋不可。
聞言,蘇子晴腦中最後一點理智徹底崩壞,她橫眉怒目的對著杜傑揚厲聲質問道:“難道你現在不應該關心一下你的夫人?還是說你從來就沒有關心過她?”
她指著躺在地上的二姐,嘴角勾起一抹諷刺,接著道:“她躺在這裏這麽久了,你從進來到現在都沒用正眼瞧過她,你從來沒有把她當過妻子吧”。
最後那一句她用肯定的語氣說道,杜傑揚被蘇子晴這麽一質問,開始有些惱羞成怒。
“你懂不懂長幼有序?還是說丞相府出來的人都是這麽蠻橫?”
他一臉厭惡的說道,想到以前的蘇子瑩對他種種蠻橫不講理的行為,臉上盡是鄙夷不屑。
陣法被破,蘇子瑩和雲香都沒事了,傷害比較輕的雲香迷迷糊糊從地上爬了起來,心想,“她怎麽躺在地上呢?”擡手揉了揉腦袋。
看到院內一片狼藉,她嚇了一跳:“這是怎麽回事?”
“小姐,這是怎麽回事呀?二小姐怎麽躺在地上了?”
剛走到自家小姐身旁的雲香,突然看到離她不遠處的二小姐正躺在地上,急忙問道。
雲香的話打破了二人的對峙,杜傑揚一甩袖袍,把臉轉向別處誰都不看,擡腳就往蘇子瑩方向走去,看他的樣子好像在說:好男不跟女鬥。
小丸見老爺向她這邊走來,偷偷地移動身子擋在夫人面前。
同時,蘇子晴咬破手指,用自己的鮮血在掌中畫符。
雲香不明白自家小姐為什麽這麽做,偷偷問:“小姐,你這是?”
蘇子晴剛好寫完,她把食指放在唇邊做了個噓的動作,她眼中盡是壞笑。
見到自家小姐如此恐怖的笑,雲香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再多問。
杜傑揚來到妻子身旁,還沒來得及詢問,就被蘇子晴從背後推開。
蘇子晴掌中的血色符咒粘在他身上,不一會便消失不見了,她的舉動並沒有讓杜傑揚和他的家丁發現。
“我要把二姐帶回丞相府,至於今天的事,我們以後再算”。
蘇子晴說完吩咐雲香帶上骨灰壇子,她和小丸兩人扶起蘇子瑩往外走,沒走兩步卻被兩名家丁攔住去路。
蘇子晴停下腳步,回頭看著杜傑揚,她的眼神就像利劍一般,一刀刀不要錢的往對方身上剮去。
“狀元郎覺得這塊大石頭我是怎麽弄碎的?”語畢,她一拳頭打在前面一名家丁的身上,被打的家丁悶吭一聲,口吐鮮血倒在地上,看樣子是暈過去了,似乎傷的不輕。
“你……”
杜傑揚見蘇子晴如此厲害,他是敢怒不敢言啊,他府上的家丁大多是文弱書生,一個文弱書生怎麽打的過會武之人呢,想想還是算了。
就這樣,蘇子晴不僅順利走出狀元府,還救回了二姐。
☆、016 看清形勢
“胡鬧”
丞相府書房內,蘇老爺聽完小女兒的講述拍案而起,他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蘇子晴。
“如今朝中形勢未明,怎能如此草率跟他撕破臉皮……”
蘇老爺說完又坐回了椅子上,拿起桌子上的涼茶水,悶頭喝了一大口。
然而蘇子晴站在一旁,微微低著頭,在把玩手指,就像是犯了錯被老師批評一樣。
“爹爹,我不能眼看著二姐受苦而不管,再說朝中之事關我們什麽事?”她擡起頭來反駁道。
“哎……”蘇老爺嘆了口氣放下茶盞,他那雙渾濁的眼睛,閃著精光緊盯著蘇子晴。
“如今你也長大了,告訴你也無妨,不過切記不能對外宣傳”。
在蘇老爺的一番解說下,蘇子晴才明白其中的道道。
昌盛國皇帝百裏胥,育有三子,分別是太子百裏沐陽,二皇子百裏亦晨,三皇子百裏長風。
太子是皇後所生,二皇子是皇貴妃所生,三皇子是沒有什麽勢力的嬪妃所生,所以朝中分為兩派,太子黨和二皇黨,兩派的勢力相當。
蘇言作為丞相,自然是兩黨費盡心機想要拉攏的人物。
而狀元郎杜傑揚,不知幾時跟二皇子搞在了一起,他曾多次勸告老丈人加入二皇黨。
可是蘇老爺只忠心皇上,不願加入任何一黨。
蘇老爺沈默片刻,眉眼中露出歉意:“上次在太子別苑讓你受委屈了,皇後真是好心機……”語畢他眼中閃過冷笑。
看到爹爹那恐怖的笑容,蘇子晴有那麽一瞬間感到害怕,她沒想到那個和藹的爹爹,也有如此嗜血的一面。
“爹爹快說我在太子別苑到底做了什麽?”
蘇子晴雖然有些害怕,不過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蘇老爺遲疑一下,如今京都表面看似平靜,暗地裏已是激流翻湧,聖前二黨每天在早朝上舌劍唇槍你來我往的,好不熱鬧。
他在心中敲定主意,絕不讓女兒卷入這股渾水中:“晴兒,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你以後就別問了,爹爹自會為你討回公道。”
突然,他話鋒一轉,開始轉移話題:“晴兒,聽說你寧可受傷也不嫁給太子,是因為你有心上人了?話說這心上人是?”
見爹爹不願多說,還明顯轉移話題,蘇子晴就沒再多問,順勢跟上他的話題。
她看了看帶著詢問的目光看向自己的爹爹,心虛的她,眼神開始亂瞄,心裏急呼,“饒了我吧,我哪裏有什麽心上人啊,就算有我也不記得啦!”
見爹爹並不打算放過自己,蘇子晴只好支支吾吾道:“爹爹,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失憶了,當然也記不起心上人這件事”。
聞言,蘇老爺摸了摸他的八字胡子,哈哈大笑起來:“瞧!爹爹這記性”。
說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來到蘇子晴面前,擡手向她伸出,似乎要摘她的耳環。
不明所以的蘇子晴只能呆呆站定不動,她感覺耳朵後面輕輕刮了一下。
蘇老爺皺了皺眉頭,自從女兒中毒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他以為是別人易容的,所以才會刮蘇子晴的耳後,想要掀開她的人皮面具。
明明老禦醫都說了,女兒中毒已深,還讓他準備後事來著,如今女兒還活蹦亂跳的,到處溜達怎麽能不叫他懷疑?
不過現在看來是他錯了,女兒根本就沒有帶什麽人皮面具,直到現在蘇老爺才徹底相信蘇子晴是真的失憶了。
蘇老爺收回略有些老人斑點的手,露出像往常一樣和藹的微笑:“晴兒,快回去休息吧,你就在院子裏安心呆著,你二姐的事不用你操心,你說的那些事爹爹會查明,還你二姐一個公道的”。
此時,蘇子晴的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剛才把她嚇到了,老狐貍果真是老狐貍,還好她是換靈魂的,並非易容。
“是……女兒告退”
蘇子晴向爹爹福了福身,退出了書房,她嘴上答應,心裏可不是這麽想的,爹爹身在朝中,一定有很多身不由己的事,萬一他顧不上二姐呢?所以二姐的事她管定了。
剛走出院子,雲香立馬迎了上來,她一臉關切地問:“小姐,老爺沒有為難你吧?”
蘇子晴不由好笑,用手點了點她的小腦袋:“你這腦袋到底裝了什麽?”
“小姐,你又拿奴婢開玩笑了。”
雲香一臉求饒的說道。
蘇子晴呵呵一笑:“好了,我們去看看二姐吧!”
於是兩人開始往繁星閣而去,一路無話。
繁星閣是蘇子瑩未出嫁時,在丞相府所住的院子,離蘇子晴的流雲閣蠻近的,用現代的算法就是,步行需要三分鐘左右。
繁星閣和流雲閣一般大小,布局也是大同小異,剛打掃完的院子煥然一新。
小丸見蘇子晴來到,忙放下湯匙:“三小姐,你總算來了,小姐醒過來後吵著要回狀元府呢!”
蘇子瑩擡手撫摸自己的腦袋,用那雙迷茫的眼睛看向蘇子晴。
“三妹,我怎麽到丞相府來了?”
說罷,她又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自言自語道:“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我好像在冰雪之地,感覺身體非常的冷。”
蘇子晴擡步走來,從二姐的腦袋上拿下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二姐那肉嘟嘟的手掌跟她的纖纖玉手一比,感覺像小孩子拉著大人的手,見二姐的氣色不錯,她總算放下心來。
“我把你接回來,想讓你陪陪我,難道你不願意嗎?”
蘇子晴說完,還用無辜的眼神可憐巴巴的看著蘇子瑩,好像在說你不答應我就哭給你看。
剛大病初愈的蘇子瑩哪裏是蘇子晴的對手,沒兩下子就被她搞定了。
這時,雲香端著墨汁從外面走了進來:“小姐,奴婢把墨汁端來了”。
她說著把盤中的墨汁遞給了蘇子晴,後者接了過來,沾了一點墨汁,放到嘴裏嘗了一下,她點了點頭,從小丸手中拿過湯勺,舀了一勺子遞到蘇子瑩唇邊。
“來,二姐快把它喝下”。
蘇子晴誠懇的看著二姐說道,她那雙大而明亮的眼睛,仿佛有一股魔力,好像在說,喝了它一切會變好的。
蘇子瑩本想拒絕,可是見妹妹如此堅定的眼神,她不好拒絕,便皺著眉頭吞了下去。
蘇子瑩剛喝完墨汁就有惡心之感,肚子還伴隨著陣陣絞痛。
“啊……三妹你……”
“二姐別怕,會好的,只要吐出來就好了”。
蘇子晴用雙手緊緊抓住,二姐胖嘟嘟的肉手安慰道。
“嘩啦~”蘇子瑩從口中吐出一大團黑漆漆的東西,黑東西裏面好像有蛆蟲在湧動一般,不仔細看很難發現。
見餓蟲蠱被吐了出來,蘇子晴急忙吩咐雲香拿火折子來燒了它。
那團黑漆漆的東西一著火便發出劈裏啪啦的嘰嘰聲,還伴隨著陣陣惡心的氣味。
☆、017 幕後黑手
蘇子瑩的體質很差,剛剛的去蠱之法,讓她一時承受不了最終暈倒過去。
安排好二姐,蘇子晴把小丸叫到她的院子內對她進行詢問。
聽從自家小姐的受意,雲香把骨灰壇子旁邊撿到的,那一縷頭發遞給小丸。
看到那一縷用紅繩子綁住的頭發,小丸很是驚訝,脫口而出:“這……不是小姐送給姑爺的那一縷頭發嗎?”自從來到丞相府,蘇子晴便不讓她叫蘇子瑩為夫人,要叫小姐,她也樂意如此。
事情是這樣的,根據小丸的回憶說,二姐剛和杜傑揚成親不久,奸詐他要求二姐剪下一縷頭發來跟他的繃在一起,弄成結發。
他們這裏有一個傳說,相戀的男女各自剪掉一縷頭發綁在一起,就會永遠在一起甜甜蜜蜜。
杜傑揚的這個舉動讓蘇子瑩對他更加死心塌地。
蘇子晴坐在案前轉動著毛筆,她臉色略沈,在心中暗道,“這風水陣已經知道是杜傑揚所為,那餓蟲蠱又是誰呢?從二姐的脈象來看,應該被人中下有五年之久”。
原來在回來的路上,她替蘇子瑩把脈這才確定她是中了餓蟲蠱,這種蠱蟲會使人變胖,身體虛弱,但不會致命。
萬物相生,必有相克,根據陰陽內經的醫學說明,餓蟲蠱的克星便是墨汁,真正能克制它的是墨汁中的一種微元素,見到可怕的克星,蠱蟲暴動,加上墨汁令人惡心的味道,蘇子瑩這才全部把它們吐出。
突然,蘇子晴像是想到了什麽,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目光轉到筆直站立在屋子正中的小丸身上。
“小丸,你記不記得二姐是什麽時候變胖的?或者二姐變胖前一個月,她跟誰發生過沖突?”
被詢問的小丸正歪著腦袋認真回憶起來,而站在蘇子晴身後的雲香,一臉好奇,目光在二人身上來回掃視。
“大概六年前吧,小姐好像跟柳姨娘的侄女柳詩詩吵過架以後才開始變胖的”。
小丸不太確定的說道。
柳詩詩父母早亡,早些年寄養在柳姨娘這個姑姑這裏,年芳十六,後來不知怎麽回事突然變成國師的內門弟子。
問清楚了個大概,蘇子晴便打發小丸回去照顧二姐。
“小姐,接下來怎麽辦?”
待小丸一走,雲香開口向自家小姐問道。
“你等一下,帶一個老實忠厚的家奴跟你一起去,給我打探清楚杜傑揚的底細。”
蘇子晴說罷,手中動作未停,沾了墨水的毛筆,刷刷幾下在白色宣紙上寫下要打探的問題。
清娟的毛筆字體,讓雲香眼前一亮,驚訝道:“小姐,你的字比以前的還要漂亮”。
看著宣紙上的墨色毛筆字,蘇子晴不由回憶起爺爺教她寫毛筆的時候,爺爺雖然不是她的親生爺爺,卻勝親生,不僅把一身本領交付給她,還教她各種各樣的東西。
“小姐,你沒事吧?”
雲香用手戳了戳陷入回憶中的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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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是這樣的,那天蘇子晴和雲香上街,聽到市井混混張三李四的對話。
張三:“你那一百兩銀子昨晚不會全砸在暖香樓了吧?”
李四:“沒辦法,那娘們太會勾銀了”。
於是蘇子晴便著男裝去暖香樓偷學如何勾銀子,不過每次都被老鴇發現趕了出來。
☆、013 大鬧狀元府〈一〉
傍晚,西邊的殘陽映紅了,一大片白雲,就像掛在天上的粉色棉花糖,讓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一天很快便過去了,前去尋找靈泉的蘇子晴,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流雲閣,她草草吃了些晚飯,沐浴後躺在床上的她,不一會兒便進入了夢鄉。
古人一般都是很早起床的,這讓現代的蘇子晴很不習慣,從前的她如果沒有什麽事,不睡到十一二點是不會起床的。
卯時未,用現代的算法也就是六點五十分左右,雲香像往常一樣早早就給自家小姐端來了洗漱用品。
可是每次敲門都沒有動靜,待她推門而入看到的永遠是用被子卷成一條蟲子形狀的小姐。
雲香默默把臉盆放在架子上,來到蘇子晴的床邊,開始每天一次的叫床任務。
“自從小姐她失憶以後,就像變了個人一樣,生活習慣都不一樣了”在心中暗想的她,邊著手尋找自家小姐的腦袋,話說,小姐怎麽那麽好動呢,今天在床尾,明天在床角,後天就不知道轉到哪裏去了。
今天蘇子晴的頭是向著挨墻那一邊,雲香無奈只能到床的側面來叫醒她。
“小姐,快醒醒,要去向老爺請安了”
她邊說邊用手搖著蘇子晴。
誰知蘇子晴腦袋一縮,躲回了被子裏,雲香開始放大招,她用力一抖,把被子全部掀了起來。
還閉著眼睛的蘇子晴雙手在空中抓了兩下,沒抓到被子,她只能睡眼惺忪的起來,接下來她就會像一只木偶任由雲香擺布。
來到客廳,蘇子晴看見一位小丫頭跪在爹爹面前,從背後看去,小丫頭身穿灰撲撲的衣裳,怎麽看都像個粗使丫鬟。
待她走近一看,才發現小丫頭正在抹淚,一雙大眼腫成兩顆大核桃。
“女兒,給爹爹請安,這是……”蘇子晴向蘇老爺福了福身,視線一轉看著小丫頭問道。
“晴兒,你來了,快坐下吧”
“哎~”蘇老爺說罷放下筷子,嘆了口氣。
“你二姐嫁去狀元府還沒有一年就瘋了,聽說昨天還咬了一位你姐夫新納的小妾,你姐夫要把你二姐送到莊子去……”
這時名叫小丸的丫頭,不停的向蘇老爺磕著頭,嘴裏還哀求道:“老爺求您去看看小姐吧,別讓小姐到莊子去……”
蘇子晴心中十分懊惱,原本她就想著去看望二姐的,誰知被雲霜的事耽擱了下來,沒想到竟發生這樣的事情,打定主意後,她向蘇老爺福了福身,請纓道:“爹爹,讓晴兒去吧,晴兒,好久沒見到二姐了,怪想念的”。
蘇老爺沈默了一下。
“既然晴兒想去,那就去吧,幫爹爹好好問問你姐夫,這是怎麽回事?”
他拿過丫環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嘴巴,又擦擦手。
“那爹爹去上早朝了”。
蘇老爺說罷起身大步往外走。
蘇子晴向蘇老爺福了福身:“爹爹慢走”。
其他丫鬟紛紛福身行禮,異口同聲道:“老爺慢走”
蘇老爺一走,蘇子晴也沒心情吃早點了,她的心恨不得立馬飛去狀元府探望二姐,順帶弄個明白。
於是她帶著雲香和小丸,坐上馬車向狀元府趕去。
她在前去狀元府的途中從小丸口中得知,蘇子瑩不是一開始就瘋的,原本好好的一個人,是她發現狀元郎丈夫幽會別的女人,跟他大吵大鬧沒多久後才瘋的。
狀元府離丞相府蠻遠的,一個在京都的城北,另一個在城南,穿過京都繁華的中心,又拐過幾條街,才來到狀元府門外。
它像丞相府一樣,門外立著兩只石獅子,一睡一醒,門匾上用鎏金鑲嵌三個大字‘狀元府’。
馬車剛一停下,小丸快步跳下馬車,不等蘇子晴主仆二人過來,便上前敲門。
咯吱一聲,厚重的大門緩緩打開,睡眼惺忪的小廝邊揉眼睛邊問道:“誰呀?”
待他看清敲門之人是小丸時,臉上立馬露出鄙夷的表情。
“誰放你偷跑出去的?你跟那人等著被打五十大板吧”
小丸一聽要罰王三哥,臉上露出驚慌之色。
那小廝見小丸臉上布滿慌張,眼中的鄙視更濃了。
見到這一幕,蘇子晴可不是這麽好說話的主,俗話說:打狗看主人,可見蘇子瑩在狀元府過得很不好……
“這看門狗一大早就汪汪叫,是怪我沒帶骨頭來嗎?”
蘇子晴語畢又轉過臉來問雲香:“你有帶骨頭嗎?”
雲香聽出意思,噗笑道:“小姐,奴婢也不知道會碰上瘋狗,哪會帶骨頭?”這小丫頭也是賊壞,罵人也是不帶臟字的。
開門的小廝被蘇子晴主仆二人一頓奚落耳根子一紅,支支吾吾道:“你們…是誰?要找我們老爺,讓我去通報一聲”。
他在心中盤算,“我才不會去通報,讓你們慢慢等著吧”
“不用通報了,我們自己去找他。”
說話的同時蘇子晴就像是知道小廝的意圖,還沒等他把門關上,擡手一推,擠了進去,她身後的雲香小丸魚貫而入。
狀元府內早早就起來幹活的丫鬟婆子見到蘇子晴一行人,闖了進來紛紛側目。
蘇子晴才不理會別人的目光,霸氣側漏的她大步向前走去,雲香也是微揚著頭跟在自家小姐的後面,就連一向低頭彎腰走路的小丸也挺起了胸膛,昂步向前走。
有了小丸帶跟,蘇子晴主仆二人很快就來到了蘇子瑩的住處,靜宛。
這院子不大,正對院門內有一座大假山,假山一旁還種了兩頃白菜,看那白菜葉子青綠青綠的長得還不錯。
“夫人,三小姐來看你了!”
小丸推開房門歡喜地說道。
屋裏靜悄悄的,就像沒人一般,此時,剛進院子的蘇子晴正用奇怪的眼神看著眼前這座假山。
她踏進這個院子就感覺渾身不舒服,仿佛有一股魔力,把人壓得透不過氣來。
突然,雲香扯了扯蘇子晴的衣袖:“小姐,奴婢感覺頭很暈……”
還不等蘇子晴問她為什麽?雲香就一屁股坐在地上。
這可把蘇子晴嚇壞了,她急忙蹲下身子,查看雲香的情況。
同一時間,小丸在屋內的衣櫃裏找到了蘇子瑩。
蘇子晴一番查看後知道雲香只是體虛,才松了口氣,她擡起頭來,碰巧看見,小丸帶著蘇子瑩走出房門。
☆、014 大鬧狀元府〈二〉
狀元府內的靜宛一如農家院,院內種滿綠油油的小白菜。
蘇子晴看著眼前的二姐久久無法回神,臃腫如胖子一般的女子,身穿灰撲撲的長裙,蓬頭汙面很是邋遢。
蘇子晴這張臉雖然不是頂級美女,但也是百年一遇的美人胚子,她在來的路上還想,“二姐一定是位大美人,現在看來根本就不像親生的……”
她還不知道自己並非蘇丞相之女,才會有此想法。
猛然,蘇子晴感覺背後襲來一股氣流,她身子一歪偏了過去,回頭發現那股氣流是朝二姐而去的,心中一急,立馬撲了上去,呼……一陣風從她背後險險吹過。
這會兒,蘇子晴感覺背後一陣陰涼,就像寒冬臘月裸身掉進河裏一樣。
“快跑,快跑……”
蘇子瑩口中不停地呢喃道,神色慌張的她還用手推開身邊的妹妹。
蘇子晴被她這麽一推連退兩步,好不容易穩住腳跟,那陰冷的氣流又襲了過來,這股氣流比先前的更快更猛烈,快如閃電般讓她無處可躲。
“嘖……”那聲音就像利劍刺入肉體一般,蘇子晴感覺身體被凍僵了,她唯一的感知就是冷,非常冷,就像大冬天把冰塊放在溫暖的胸口一般,每個毛孔都染上冰霜。
“啊~”蘇子瑩尖叫一聲,立馬躲到小丸身後,她滿臉驚恐的看著蘇子晴,想來也是嘗過這股氣流的滋味,知道它的恐怖。
小丸從未遇過這種狀況,她也是一臉害怕的護著夫人,偷偷向後挪去。
然而早些時間一屁股坐在地上的雲香,不知何時已經昏倒在地。
同一時間,蘇子晴腰間的羊脂玉佩緩緩發出暖流圈圈圍繞著她的身體,泛出淺淺地金色流光。
蘇子晴看見自己被襲擊的胸部居然有一個小嬰兒,嚇得她想擡手拍打胸部,待看清楚小嬰兒是在自己胸腔裏,她頓時欲哭無淚。
那小嬰兒的皮膚粉嫩粉嫩的好想讓人捏上一把,看是不是如所見一般軟糯,那粗短身體怎麽看都覺得和他的大腦袋成正比。
突然,蘇子晴輕聲尖叫起來,她所看到的那張嬰兒臉太恐怖了,一雙如玻璃珠大小的圓眼,紅色的瞳孔外布滿黑色血絲,小巧的鼻子下是一張長滿利齒的嘴巴,那嘴角還流出一絲殷紅的鮮血,正嘻嘻對她邪笑。
“這這……五鬼鎖魂陣”
蘇子晴回頭一看,假山裏面同樣有四個小嬰兒,正對她齜牙咧嘴,是她大意了,這五個小鬼可能嗅出她會法術,這才隱藏行蹤躲在背後偷襲她。
想到這裏,蘇子晴心中的憤怒瞬間達到頂點,“區區五鬼鎖魂陣就想讓她俯首稱臣,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她可是……”蘇子晴原本想說,如茅山道士三十八代傳人之類的,不過她認真想了想,教她相術的爺爺還真沒說過他是什麽門派的傳人。
倏然她胸口升起一陣青煙:“哇,好臭啊!”
蘇子晴用手做扇子在鼻子下揮動了幾下。
“咦…我能動了”。
她驚訝的發現自己能動了,便擡手搓了搓兩條起滿雞皮的胳膊。
“不過還是有些冷”。
說罷,低頭一看,胸部的恐怖嬰兒不見了。
她以為小嬰兒跑到別處去了,趕緊對著身體一頓翻找,結果還真是不見了,就像什麽事沒發生過一樣,如果不是她真真切切聞到那股臭味,當真以為自己做夢了。
“餵,我還沒施展身手呢,這就不見了,多沒趣呀,對了,還有四個呢”
暗道的她,連忙擡頭,只見假山內的四個小嬰兒如驚慌失措的小鹿,四個縮成一大團,還時不時地用恐怖的眼神偷瞄她。
看到這裏,蘇子晴心中不由好笑,“剛才你們那股狠勁到哪兒去了?”
“別躲了,我看到你了,快出來吧”
她說罷,找了張凳子坐了下來,一副篤定的樣子。
離她不遠的小丸見蘇子晴沒事,膽子不由大了起來,她正歪著腦袋往假山後面看,見空無一物,朝蘇子晴問道:“三小姐您跟誰說話呀?”
“別……”
蘇子晴剛要對小丸說‘別說話’,誰知那幾個小鬼,趁著她說話的空蕩逃了出來,朝蘇子瑩沖過去。
“不……”
蘇子晴心中一急,厲聲說道,也沖了上去,待她來到二姐身邊時,蘇子瑩已經摔倒在地,渾身發紫的她正奄奄一息,似乎隨時都能掛掉。
剛才還叫她快跑的二姐,就這樣倒在她面前,蘇子晴覺得自己很沒用,在她身邊還保護不了想保護的人,以後她還能保護誰?
蘇子晴擡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暗道:“蘇子晴你要冷靜,一定要冷靜”
她現在不能去碰二姐,萬一嚇到那四個小鬼,二姐會真沒命的,雖然不知道那個小鬼為什麽會在自己身體內魂飛魄散,但是狗急跳墻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五鬼鎖魂陣,乃是亂人心智的風水陣法,並不會傷人性命。
蘇子晴的爺爺常教導她,守陣靈物宜解不宜結,一般那些守陣靈物都是被人所逼才會如此。
蘇子晴看著躺在地上的二姐,嘆了口氣,暗道,“看來跟他們溝通這條路是行不通了,只能強行破陣了,希望二姐能挺住。”
她疾步走到假山前,剛才那四個小鬼就是在假山裏面,他們的屍體應該被埋在假山下。
看著這塊占據院內三分之一空間的假山,蘇子晴諷刺的笑了笑,“還真是有心,弄這麽大塊假山來壓住,怕它被挖出來嗎?”
想到這裏,她心中怒火熊熊燃燒,就像火山內的熔漿,馬上就要噴發似的。
蘇子晴得到陰陽內經中的內力還沒有用過,正好她想試試這個內力威力如何。
她根據內力口訣,開始運功把所有註意力放在右手拳頭上,不一會兒,她便感覺拳頭充滿力量,就這樣高高舉起拳頭砸在假山上。
“嘭……”的一聲巨響,假山頓時四分五裂碎石橫飛。
蘇子晴感覺自己的拳頭一陣發麻,就像被人壓了很久血管不流暢一般。
☆、015 大鬧狀元府〈三〉
靜宛中的巨響徹底驚動整個狀元府,府內丫鬟婆子紛紛側目,還跟小妾卿卿我我的狀元郎終於不情願地離開溫柔鄉,前往正牌夫人的院子一探究竟。
剛才守門小廝跟他稟報過了,他覺得一個小女孩能鬧出什麽,就沒怎麽在意,沒想到還真能鬧出事來。
同一時間,一直照顧狀元夫人的小丸聽聞巨響嚇了一跳,回頭一看,發現假山碎了,瞬時尖叫起來。
“三小姐你怎麽可以把假山打碎?老爺說過,如果假山沒了,小姐的病就永遠好不了”。
蘇子晴並未回答小丸,只是嘴角的諷刺更濃了。
她趕緊撥開碎石,用手開始往土裏挖,這些土很松軟明顯是被人挖過的,不一會兒,便挖到了一個黑漆漆的骨灰壇子,看來埋壇子的人,以為有個假山壓住就萬無一失了,所以埋得很淺。
那骨灰蓋子被兩道符紙粘成十字架的封條,蘇子晴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從土坑中抱出壇子,見坑裏有一些木炭,她一時好奇拿了一根上來瞧一瞧,這一看,她便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那些木炭是柳木,用柳木燒鬼是何等的殘忍啊,難怪這些會小鬼有這麽大的怨氣。
她丟開手中的木炭,把註意力放回骨灰壇子上,輕輕撕下那兩道符紙,符紙剛被撕下,骨灰壇子中爆出一股氣體沖天而起。
沒有任何心裏準備的蘇子晴,驚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擡頭一看,天空不知何時已經烏雲密布,好像快要下雨一般。
這時狂風陣陣襲來,風聲中似乎摻雜著一些嬰兒的嬉笑聲,“嘻嘻……”
她擡手擋住眼部的狂風,往聲音來源看去,只見四個小鬼正不停地沖她做鬼臉,好像頑皮的小孩一樣正開心的嘻笑。
這時,那四個小鬼突然安靜了下來,朝蘇子晴鞠躬,其中一名小鬼道:“他們都是剛成型就被人從母體中抱出來了,這樣的人無法進入輪回,只能做山精妖怪,懇請你把我們的屍骨葬在郊外登天峰上,有勞了。”
說罷,四名小鬼紛紛跪了下來,朝蘇子晴磕頭,剛磕完便一溜煙飛往天際。
不等蘇子晴答應,他們如脫韁野馬一般,開心地向前奔去。
明明他們離的這麽遠,可是那聲音就像在她耳旁說話一樣清晰可聞,那四個小鬼一走,院內的狂風漸漸消失,還帶走了開心的嬉笑聲。
“這是怎麽回事?”
突然,一聲滿是不悅的男音在靜宛內響起。
昌盛國,兩年前的新科狀元杜傑揚,大步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兩名家丁,他見假山被擊碎,眼神中閃過一絲覆雜的情緒。
蘇子晴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譏笑道,“那還得問狀元郎你了?”
身穿深藍色錦袍的杜傑揚,二十來歲左右長相帥氣,觀其面相早年喪父先苦後甜之命格,不過未來的事總是會變的,是不是甜,就要看他這個人怎麽做了。
蘇子晴不急一時,待她查清楚,這件事是不是他做的再報仇也不晚,不過她不介意先收點利息。
今天蘇子晴穿了一套淺綠色抹胸襦裙,顯得她整個人十分俏皮可愛,那雙明亮清澈的眼睛,卻染上了怒火噴向面前之人。
杜傑揚皺了皺眉頭,暗道:“傳聞丞相府三小姐失憶,難道是真的?他還以為是丞相府逃避那件醜聞才如此說,現在看來不像啊”。
誰都知道丞相府三小姐最喜歡白色衣裙,現在不僅會穿其他顏色的衣裙,就連氣質都變了。
他把手臂背在身後,以長輩訓斥晚輩的口吻道:“三小姐,這話是什麽意思?”
看他這架勢,似乎一定要蘇子晴給個解釋不可。
聞言,蘇子晴腦中最後一點理智徹底崩壞,她橫眉怒目的對著杜傑揚厲聲質問道:“難道你現在不應該關心一下你的夫人?還是說你從來就沒有關心過她?”
她指著躺在地上的二姐,嘴角勾起一抹諷刺,接著道:“她躺在這裏這麽久了,你從進來到現在都沒用正眼瞧過她,你從來沒有把她當過妻子吧”。
最後那一句她用肯定的語氣說道,杜傑揚被蘇子晴這麽一質問,開始有些惱羞成怒。
“你懂不懂長幼有序?還是說丞相府出來的人都是這麽蠻橫?”
他一臉厭惡的說道,想到以前的蘇子瑩對他種種蠻橫不講理的行為,臉上盡是鄙夷不屑。
陣法被破,蘇子瑩和雲香都沒事了,傷害比較輕的雲香迷迷糊糊從地上爬了起來,心想,“她怎麽躺在地上呢?”擡手揉了揉腦袋。
看到院內一片狼藉,她嚇了一跳:“這是怎麽回事?”
“小姐,這是怎麽回事呀?二小姐怎麽躺在地上了?”
剛走到自家小姐身旁的雲香,突然看到離她不遠處的二小姐正躺在地上,急忙問道。
雲香的話打破了二人的對峙,杜傑揚一甩袖袍,把臉轉向別處誰都不看,擡腳就往蘇子瑩方向走去,看他的樣子好像在說:好男不跟女鬥。
小丸見老爺向她這邊走來,偷偷地移動身子擋在夫人面前。
同時,蘇子晴咬破手指,用自己的鮮血在掌中畫符。
雲香不明白自家小姐為什麽這麽做,偷偷問:“小姐,你這是?”
蘇子晴剛好寫完,她把食指放在唇邊做了個噓的動作,她眼中盡是壞笑。
見到自家小姐如此恐怖的笑,雲香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再多問。
杜傑揚來到妻子身旁,還沒來得及詢問,就被蘇子晴從背後推開。
蘇子晴掌中的血色符咒粘在他身上,不一會便消失不見了,她的舉動並沒有讓杜傑揚和他的家丁發現。
“我要把二姐帶回丞相府,至於今天的事,我們以後再算”。
蘇子晴說完吩咐雲香帶上骨灰壇子,她和小丸兩人扶起蘇子瑩往外走,沒走兩步卻被兩名家丁攔住去路。
蘇子晴停下腳步,回頭看著杜傑揚,她的眼神就像利劍一般,一刀刀不要錢的往對方身上剮去。
“狀元郎覺得這塊大石頭我是怎麽弄碎的?”語畢,她一拳頭打在前面一名家丁的身上,被打的家丁悶吭一聲,口吐鮮血倒在地上,看樣子是暈過去了,似乎傷的不輕。
“你……”
杜傑揚見蘇子晴如此厲害,他是敢怒不敢言啊,他府上的家丁大多是文弱書生,一個文弱書生怎麽打的過會武之人呢,想想還是算了。
就這樣,蘇子晴不僅順利走出狀元府,還救回了二姐。
☆、016 看清形勢
“胡鬧”
丞相府書房內,蘇老爺聽完小女兒的講述拍案而起,他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蘇子晴。
“如今朝中形勢未明,怎能如此草率跟他撕破臉皮……”
蘇老爺說完又坐回了椅子上,拿起桌子上的涼茶水,悶頭喝了一大口。
然而蘇子晴站在一旁,微微低著頭,在把玩手指,就像是犯了錯被老師批評一樣。
“爹爹,我不能眼看著二姐受苦而不管,再說朝中之事關我們什麽事?”她擡起頭來反駁道。
“哎……”蘇老爺嘆了口氣放下茶盞,他那雙渾濁的眼睛,閃著精光緊盯著蘇子晴。
“如今你也長大了,告訴你也無妨,不過切記不能對外宣傳”。
在蘇老爺的一番解說下,蘇子晴才明白其中的道道。
昌盛國皇帝百裏胥,育有三子,分別是太子百裏沐陽,二皇子百裏亦晨,三皇子百裏長風。
太子是皇後所生,二皇子是皇貴妃所生,三皇子是沒有什麽勢力的嬪妃所生,所以朝中分為兩派,太子黨和二皇黨,兩派的勢力相當。
蘇言作為丞相,自然是兩黨費盡心機想要拉攏的人物。
而狀元郎杜傑揚,不知幾時跟二皇子搞在了一起,他曾多次勸告老丈人加入二皇黨。
可是蘇老爺只忠心皇上,不願加入任何一黨。
蘇老爺沈默片刻,眉眼中露出歉意:“上次在太子別苑讓你受委屈了,皇後真是好心機……”語畢他眼中閃過冷笑。
看到爹爹那恐怖的笑容,蘇子晴有那麽一瞬間感到害怕,她沒想到那個和藹的爹爹,也有如此嗜血的一面。
“爹爹快說我在太子別苑到底做了什麽?”
蘇子晴雖然有些害怕,不過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蘇老爺遲疑一下,如今京都表面看似平靜,暗地裏已是激流翻湧,聖前二黨每天在早朝上舌劍唇槍你來我往的,好不熱鬧。
他在心中敲定主意,絕不讓女兒卷入這股渾水中:“晴兒,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你以後就別問了,爹爹自會為你討回公道。”
突然,他話鋒一轉,開始轉移話題:“晴兒,聽說你寧可受傷也不嫁給太子,是因為你有心上人了?話說這心上人是?”
見爹爹不願多說,還明顯轉移話題,蘇子晴就沒再多問,順勢跟上他的話題。
她看了看帶著詢問的目光看向自己的爹爹,心虛的她,眼神開始亂瞄,心裏急呼,“饒了我吧,我哪裏有什麽心上人啊,就算有我也不記得啦!”
見爹爹並不打算放過自己,蘇子晴只好支支吾吾道:“爹爹,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失憶了,當然也記不起心上人這件事”。
聞言,蘇老爺摸了摸他的八字胡子,哈哈大笑起來:“瞧!爹爹這記性”。
說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來到蘇子晴面前,擡手向她伸出,似乎要摘她的耳環。
不明所以的蘇子晴只能呆呆站定不動,她感覺耳朵後面輕輕刮了一下。
蘇老爺皺了皺眉頭,自從女兒中毒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他以為是別人易容的,所以才會刮蘇子晴的耳後,想要掀開她的人皮面具。
明明老禦醫都說了,女兒中毒已深,還讓他準備後事來著,如今女兒還活蹦亂跳的,到處溜達怎麽能不叫他懷疑?
不過現在看來是他錯了,女兒根本就沒有帶什麽人皮面具,直到現在蘇老爺才徹底相信蘇子晴是真的失憶了。
蘇老爺收回略有些老人斑點的手,露出像往常一樣和藹的微笑:“晴兒,快回去休息吧,你就在院子裏安心呆著,你二姐的事不用你操心,你說的那些事爹爹會查明,還你二姐一個公道的”。
此時,蘇子晴的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剛才把她嚇到了,老狐貍果真是老狐貍,還好她是換靈魂的,並非易容。
“是……女兒告退”
蘇子晴向爹爹福了福身,退出了書房,她嘴上答應,心裏可不是這麽想的,爹爹身在朝中,一定有很多身不由己的事,萬一他顧不上二姐呢?所以二姐的事她管定了。
剛走出院子,雲香立馬迎了上來,她一臉關切地問:“小姐,老爺沒有為難你吧?”
蘇子晴不由好笑,用手點了點她的小腦袋:“你這腦袋到底裝了什麽?”
“小姐,你又拿奴婢開玩笑了。”
雲香一臉求饒的說道。
蘇子晴呵呵一笑:“好了,我們去看看二姐吧!”
於是兩人開始往繁星閣而去,一路無話。
繁星閣是蘇子瑩未出嫁時,在丞相府所住的院子,離蘇子晴的流雲閣蠻近的,用現代的算法就是,步行需要三分鐘左右。
繁星閣和流雲閣一般大小,布局也是大同小異,剛打掃完的院子煥然一新。
小丸見蘇子晴來到,忙放下湯匙:“三小姐,你總算來了,小姐醒過來後吵著要回狀元府呢!”
蘇子瑩擡手撫摸自己的腦袋,用那雙迷茫的眼睛看向蘇子晴。
“三妹,我怎麽到丞相府來了?”
說罷,她又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自言自語道:“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我好像在冰雪之地,感覺身體非常的冷。”
蘇子晴擡步走來,從二姐的腦袋上拿下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二姐那肉嘟嘟的手掌跟她的纖纖玉手一比,感覺像小孩子拉著大人的手,見二姐的氣色不錯,她總算放下心來。
“我把你接回來,想讓你陪陪我,難道你不願意嗎?”
蘇子晴說完,還用無辜的眼神可憐巴巴的看著蘇子瑩,好像在說你不答應我就哭給你看。
剛大病初愈的蘇子瑩哪裏是蘇子晴的對手,沒兩下子就被她搞定了。
這時,雲香端著墨汁從外面走了進來:“小姐,奴婢把墨汁端來了”。
她說著把盤中的墨汁遞給了蘇子晴,後者接了過來,沾了一點墨汁,放到嘴裏嘗了一下,她點了點頭,從小丸手中拿過湯勺,舀了一勺子遞到蘇子瑩唇邊。
“來,二姐快把它喝下”。
蘇子晴誠懇的看著二姐說道,她那雙大而明亮的眼睛,仿佛有一股魔力,好像在說,喝了它一切會變好的。
蘇子瑩本想拒絕,可是見妹妹如此堅定的眼神,她不好拒絕,便皺著眉頭吞了下去。
蘇子瑩剛喝完墨汁就有惡心之感,肚子還伴隨著陣陣絞痛。
“啊……三妹你……”
“二姐別怕,會好的,只要吐出來就好了”。
蘇子晴用雙手緊緊抓住,二姐胖嘟嘟的肉手安慰道。
“嘩啦~”蘇子瑩從口中吐出一大團黑漆漆的東西,黑東西裏面好像有蛆蟲在湧動一般,不仔細看很難發現。
見餓蟲蠱被吐了出來,蘇子晴急忙吩咐雲香拿火折子來燒了它。
那團黑漆漆的東西一著火便發出劈裏啪啦的嘰嘰聲,還伴隨著陣陣惡心的氣味。
☆、017 幕後黑手
蘇子瑩的體質很差,剛剛的去蠱之法,讓她一時承受不了最終暈倒過去。
安排好二姐,蘇子晴把小丸叫到她的院子內對她進行詢問。
聽從自家小姐的受意,雲香把骨灰壇子旁邊撿到的,那一縷頭發遞給小丸。
看到那一縷用紅繩子綁住的頭發,小丸很是驚訝,脫口而出:“這……不是小姐送給姑爺的那一縷頭發嗎?”自從來到丞相府,蘇子晴便不讓她叫蘇子瑩為夫人,要叫小姐,她也樂意如此。
事情是這樣的,根據小丸的回憶說,二姐剛和杜傑揚成親不久,奸詐他要求二姐剪下一縷頭發來跟他的繃在一起,弄成結發。
他們這裏有一個傳說,相戀的男女各自剪掉一縷頭發綁在一起,就會永遠在一起甜甜蜜蜜。
杜傑揚的這個舉動讓蘇子瑩對他更加死心塌地。
蘇子晴坐在案前轉動著毛筆,她臉色略沈,在心中暗道,“這風水陣已經知道是杜傑揚所為,那餓蟲蠱又是誰呢?從二姐的脈象來看,應該被人中下有五年之久”。
原來在回來的路上,她替蘇子瑩把脈這才確定她是中了餓蟲蠱,這種蠱蟲會使人變胖,身體虛弱,但不會致命。
萬物相生,必有相克,根據陰陽內經的醫學說明,餓蟲蠱的克星便是墨汁,真正能克制它的是墨汁中的一種微元素,見到可怕的克星,蠱蟲暴動,加上墨汁令人惡心的味道,蘇子瑩這才全部把它們吐出。
突然,蘇子晴像是想到了什麽,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目光轉到筆直站立在屋子正中的小丸身上。
“小丸,你記不記得二姐是什麽時候變胖的?或者二姐變胖前一個月,她跟誰發生過沖突?”
被詢問的小丸正歪著腦袋認真回憶起來,而站在蘇子晴身後的雲香,一臉好奇,目光在二人身上來回掃視。
“大概六年前吧,小姐好像跟柳姨娘的侄女柳詩詩吵過架以後才開始變胖的”。
小丸不太確定的說道。
柳詩詩父母早亡,早些年寄養在柳姨娘這個姑姑這裏,年芳十六,後來不知怎麽回事突然變成國師的內門弟子。
問清楚了個大概,蘇子晴便打發小丸回去照顧二姐。
“小姐,接下來怎麽辦?”
待小丸一走,雲香開口向自家小姐問道。
“你等一下,帶一個老實忠厚的家奴跟你一起去,給我打探清楚杜傑揚的底細。”
蘇子晴說罷,手中動作未停,沾了墨水的毛筆,刷刷幾下在白色宣紙上寫下要打探的問題。
清娟的毛筆字體,讓雲香眼前一亮,驚訝道:“小姐,你的字比以前的還要漂亮”。
看著宣紙上的墨色毛筆字,蘇子晴不由回憶起爺爺教她寫毛筆的時候,爺爺雖然不是她的親生爺爺,卻勝親生,不僅把一身本領交付給她,還教她各種各樣的東西。
“小姐,你沒事吧?”
雲香用手戳了戳陷入回憶中的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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