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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毒(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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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醉仙樓出來,七皇子就同蕭翎他們散了。

皇上隨著蕭翎回了成王府,同阿遙又說笑了一陣,整個過程中都是皇上一個人說,蕭翎漠然以對,阿遙時不時地回應一下。蕭翎為了不讓別人看到皇上這樣子,特地將屋子裏伺候的人都趕了出去。

因這次出宮沒有知會旁的人,皇上也沒有在府裏留多久,下午就回宮了。

第二日,七皇子去宮裏看望程婕妤時,一個沒註意說漏了嘴,將昨天的事情給漏出去了。要說程婕妤和七皇子,明明是親生母子卻怎麽看也不像,七皇子耳根子軟,程婕妤則是個性格剛強的。

自己的兒子自己疼,知道自家兒子被人欺負了,程婕妤好玄沒有沖進永寧宮找太後撕破臉皮。

別人怕太後,程婕妤可不怕。這麽一個同皇上非親非故的老虔婆,要不是礙著禮法早容不得她了。就這樣,孫家人竟然還敢欺負她的皇兒,一窩子不知好歹的東西!

程婕妤差點沒把自己氣倒,七皇子好說歹說才勸住了程婕妤。

程婕妤歪在椅子上揉著腦袋,對七皇子也是怎麽看怎麽不順眼,手點著他的腦袋:“你說,你怎麽就這麽膽小怕事,人家都欺負到你頭上了,你還不知道打回去。”

七皇子嘿嘿地笑了兩聲,平白添了幾分傻氣,叫人看了不欲為難他。

“母妃這樣直接打回去,焉知會不會將事情鬧得一發不可收拾。皇祖母親近孫家,您這樣落了她的面子,以後也別想在她那兒討到好了。”

“我怕她?”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程婕妤譏諷一笑。

七皇子遂道:“母妃先別急,這事我也告訴父皇了,父皇說他會替我做主的,母妃且放心吧。”

程婕妤高高地挑著眉:“你父皇?他還不一定比你好到哪裏去呢。”

這麽多年過去了,程婕妤還能不清楚皇上,只怕到時候又是高高地拿起,輕輕地放下,皇上一貫不愛搓摩人,沒準太後多求求這事就過去了。

程婕妤自以為了解皇上,殊不知這次,皇上還真替七皇子掰回了場面。

在皇上樸素的觀念裏,兒子犯錯,老子受罪。孫家的那什麽公子既然欺負了他的兒子,孫家的幾個老東西就別想好過了。

故而,今日朝堂之上,禦史大夫首先向孫家發難,細數孫家小輩在京中欺男霸女,以及孫家人包庇禍患,教導無方的種種行徑。

孫家眾人一臉茫然。這情況來的太突然,叫他們一點防備都沒有。禦史大夫,他從前不是和他們家挺好的,怎麽說變就變,數落他們家還數落地這麽理直氣壯?

你這樣兩邊倒,太後知道嗎?

還沒有等孫家人辯駁,禦史大夫就已經單方面斷定了孫家的罪責,言孫家治家不言,族人無狀,藐視皇微,讓皇上嚴懲不貸,以儆效尤。

孫家人還沒來得及求情,皇上就拉下了臉,擼了孫家旁支一幹人等的官職,聽候發落。孫家嫡支的兩位老爺,也直接被連降三等。

早朝過後,孫家人連忙遞了帖子到永寧宮給孫太後。

孫太後聽到消息後,又怒不可遏地讓人去太極殿請皇上,揚言要要親自質問。可惜,太後身邊的宮人去是去了,卻再沒有回來。

兩三次之後,太後縱使再怨再氣,也知道皇上是下狠心治孫家了。眼下她這個繼母,也不被皇上放在眼裏了。

太後縱使身份高,也不能染指前朝。孫家人所求無門,硬是吃了這麽一個悶虧,等反應過來明白皇上不可能平白無故地發難,便關起門來審問族人。

審來審去,最後審到了孫家旁支公子孫連昇的頭上。問出了那日孫連昇在酒樓裏與人交惡,孫家大老爺忍著怒火叫他好生回憶對方的長相。

孫連昇跪在地上,結結巴巴地說了幾句話,其實,他也沒有多註意那廝的長相,只是勉強說了個大概。無奈,孫家大老爺會聯想,想想皇上的反應,再想想宮裏的幾個皇子,這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

孫連昇說完,擡頭就看見孫家大老爺臉色越發凝重,一副想要吞了他的樣子。他一連打了好幾個個哆嗦,埋下頭裝孫子,生怕大伯父會氣不順心直接拿腳踹他。

平日裏都是他踹別人,現在換了一個個兒,才知道怕了。

“孽畜,孽畜啊!”孫家大老爺長嘆了一口氣,踉蹌了幾下,勉強站好,“以後,族中子弟都給我好好約束好,再有這樣仗勢欺人的事,就不必留下了。”

這麽大的事,餘下的人都不敢反對。

孫連昇顫抖著身子,真希望找個坑把自己埋了,這樣就沒人看得到他。

可惜,他的希望註定是要落空的,孫家大老爺回過頭,面色猙獰地朝他冷笑著:“至於你,我孫家已經養不起了。”

孫連昇一怔,忙哭道:“大伯饒命,連昇再也不敢了,您就饒了我這一次吧,我親自去給那人道歉還不行麽。”

“只怕你願意去,人家還不願意見你。”孫家大老爺見他著倒黴樣子,再不願意看他一眼。

對著左右使了個眼色,便有人上前將這倒黴東西拖走了。任憑他哭鬧地再兇狠,也沒有一個人敢求情。

孫家旁支這麽多男兒,都被罷了官。雖說這官兒不大,可有也比沒有好啊,這猛然間什麽都沒有了,心裏如何不恨。

唉,子孫不肖啊。

朝中同孫家的這些事情,阿遙都是聽蕭翎和兩個手下議事的時候聽到的。

他們議事完了,福公公便進來給阿遙餵食。托皇上的福,蕭翎知道了阿遙的喜好,便再沒有故意給她餵糕點了,如今三餐餵的都是肉。

蕭翎尋常事情多,給阿遙餵食的任務便落到了福公公的頭上。福公公兩眼笑瞇瞇,歡喜地不得了,很是樂意接手這個活。

阿遙還以為他是喜歡自己呢,暗道他眼光好,對著福公公改觀了不少,也不挑剔了。

興許是她的日子過的太悠哉了,幾天後,阿遙就又開始瑟瑟發抖了。

起因還是蕭翎。阿遙原本以為蕭翎所謂的中毒不過是說著玩玩,沒甚要緊的,只是如今看來,那毒委實十分霸道。

阿遙被放在桌子上,透過琉璃盆看到床上的蕭翎滿頭大汗,眉頭緊緊地皺著,連呼吸都緊促了許多,似乎很痛苦的樣子。

單是這樣,並不足以讓阿遙憂心,關鍵是蕭翎毒發的時候,渾身發冷,所以這屋子裏不僅門窗緊閉,還在床邊添了幾個火爐。

這可是三伏天!

在屋子裏呆久了,連盆子裏的水都是溫熱的。阿遙恨不得長雙翅膀飛出去,偏偏她現在還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天天被關著,天天和蕭翎一道感受著炎炎酷暑。

蕭翎是無所謂,再多添幾盆火都能接受,可是阿遙卻每日熱地喘不過氣來。

狗熱的時候尚且能吐舌頭,她連能吐的舌頭都沒有。阿遙沈在最底下,抱著水底的石子絕望地睜著眼,恨不得直接昏死過去。

福公公看著擔憂,對蕭翎道:“王爺,您看這錦鯉這模樣,是不是該將它移出去。”免得,真被熱死就不好了。

蕭翎咳了幾聲,勉強坐起來,看著那錦鯉想死又不得的模樣,覺得它同自己現在很像。

“王爺?”福公公又問了一句。

蕭翎眼中昏暗不明:“不必了,就放在屋子裏,死不了的。”

福公公同情地望了錦鯉一眼,王爺都這樣說了,那就沒得變了。熱就熱一點吧,反正是在水裏,想來也不覺得怎麽樣。反倒是王爺,現在肯定難受極了。

阿遙聞言默默地在心中將蕭翎唾棄了千百遍,這德行,活該毒發身亡。

這時,外頭有人通報了一聲,道是宮裏太醫院的院正大人過來了。福公公出去迎接,下一刻,便引著一身穿太醫院官服的老院正進來了。

老院正是被皇上派來的,估計是之前來的次數多了,進門之後,雖憋了一臉的汗,但擦都懶得擦直接上前給蕭翎診脈。

少頃,院正收回手,語氣略沈痛:“王爺體內殘毒未消,眼下仿佛又厲害了幾分。若是一年內再沒有解藥,怕是不好。”

以往蕭翎也發作過,可是那毒性尚且能夠控制。這次卻不同於以往,嚴重了許多,院正卻不敢貿然出手了。當年,明一大師說那藥不是治本之物,只能保王爺十年之久。

如今看來,大師說的果真不假,十年已過,那藥的藥效也已經沒了。院正不是明一大師,對上蕭翎這毒,也只能束手無策。

氣氛一時間有些壓抑。

福公公急得不知怎麽辦好,忙問道:“院正大人可有緩解之藥?”

“下官無能,緩解之物雖也有,不過只能緩一時之痛。待王爺下次發作,只怕是不管用了。”

蕭翎不言,福公公慌張地在原地轉了兩圈,忽然眼睛一亮:“院正大人,您看這錦鯉可能入藥?奴才這幾日將它餵地極好,長了些許肉,想必是可以吃了。”

作者有話要說: 阿遙:(捶胸)咳咳咳,我竟看錯了你,福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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