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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二十二落花有意,奈何,流水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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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落花有意,奈何,流水無情。

宋憐範寅行至幾日,穿越了灰沈小山林。前路漸漸豁然開闊,一片養目田園風光。

無邊無垠平坦之路,墨綠色的翡翠圓盤。連綿不斷,蒼茫浩渺……

倆人行途幾日,此時糧盡水幹。眼望前方綠意煥然。自知前方必有人戶。

“宋姑娘,跟隨範寅,勞累了。”範寅停下腳步,凝望宋憐,歉意而道。

宋憐也隨之停下,衣袖拭額頭汗珠,望範寅羞澀道,“公子客氣。宋憐此行,心甘情願。”

“那此時,找人家借住一宿,明日再啟程。可好?”範寅征詢而問。

宋憐放眼而望,前方一壯年男子,肩挑扁擔,扁擔兩系水桶,晃晃悠悠行來。

這人,面容黝黑,細紋叢生。身強體壯。身著兩截舊套衫,腰身紮著麻繩。裝束形幹活農夫。

“公子所言極是。不如,問問來人吧。”宋憐擡頜,引向那方,對範寅道。

範寅隨著宋憐視線,望見漸行漸近的男子。男子也正陌生而望。

“這位小哥好。請問前路,可有人家借宿?”範寅見此,連忙上前,禮貌相問。

男子眼盯範寅,不由止住腳步,慢慢蹲下身,放下肩挑的水桶。

他站立於面前,雙目炯然有神,細細打量範寅宋憐,溫和回道,“倆位欲借宿?算是問對人了。我家老爺平生好客,自會留二位住宿。”

範寅宋憐聽了此言,不由欣慰相視而笑。

“二位外來客人,此地定是不熟。我引二位前往。”男子熱心快腸道。

他將水桶移至路旁。引領範寅宋憐,折身往返前行。

宋憐範寅隨男子,沿寬闊田梗之路,行了一段路程。

前方眼簾中,綠色田園環繞中,籬笆竹墻簇擁,現若大獨居宅子,孤伶素雅,閑靜怡人。

住宅漆棕大門,暗花雕紋層疊。大門自然敞開著。

“二位稍等片刻,待我通報一聲。”男子側半身,對倆人說道。遂轉身走了進去。

範寅宋憐站立門前,靜靜等候。不多時,那男子又走出來,說道,“二位,老爺有請。”

跟隨男子走進門去,環眼而望,寬敞明亮大院裏,滿院簡潔素雅。幾棵蒼翠粗壯大樹,似己生長多年。

堂屋敞開,一覽無疑。簡約大堂正中央,凜然立一年老者。

老者,清瘦臉面,頭發花白。一副適中身材,身著一套樸素棉褂。此裝扮與田園契合。

“老爺,貴客帶到。”男子將宋憐範寅引進門,低頭彎腰通報一聲。

老者嚴肅之面,默不作聲,朝他揮了揮手,男子立馬識趣退下了。

“歡迎二位貴客。來,請坐下談。”老者見男子退下,又換上了笑臉,對範寅宋憐道。

範寅宋憐行過禮,並排坐於堂中。老者一宅之主,自然而然上座。

“範寅與宋憐,途徑老爺此處,多有打擾了。”範寅端正而坐,側身向老者,又是禮節相待。

“公子,無事。鄙人姓苗,稱苗老爺即可。”苗老爺笑了笑,自我介紹道。

苗老爺肅然臉面,無聲的擡了擡手,丫環機靈見眼色,很快沏好了茶,托盤端了上來。

“爹,是來貴客了麽?”正在這時,一個嬌氣之聲傳來。

緊接著,隨聲從後堂,折纖腰以微步,行出一位妙齡少女。

妙齡少女,年約十六七歲。一身淡灰淺煙衫。絡絡盤成的發髫,縷縷披肩如瀑。

她眉不描而黛,膚無敷粉而白。眸含春水清波流盼。

少女瞟宋憐一眼,美眸流盼之間,停留於範寅身上。久久未曾移開…

“園兒,來來來…見過範寅公子與宋憐姑娘。”苗老爺一見少女,瞬然笑瞇了眼。

苗老爺又側面,轉向範寅宋憐,開心笑道,“這是苗某,唯一千金,名苗園。”

範寅宋憐略擡身,沖苗園行禮道,“苗姑娘,多有打擾了。”

苗園凝望範寅良久,歡脫奔至苗老爺身旁,親熱依偎在他身上,仰起頭望苗老爺,撒嬌道,“爹,難得來貴客。不如,留範公子二人…多住幾宿?”

“好好好,園兒說什麽,爹都應允。”苗老爺寵溺望苗園,拿手輕拍她手面,笑呵呵應道。

“範公子,宋姑娘,可願多留寒舍幾日?”苗老爺看向範寅宋憐,問道。

範寅連忙站起身,回道,“範某要事在身,不便停留。他日再登門拜謝。”

“那…既是如此…也不便挽留。二位辛勞,先歇息去吧。”苗老爺聽言,沈吟片刻道。

苗老爺言畢。宋憐無意間瞧見,那苗園,臉色突然下沈,好似不太開心。

苗老爺吩咐丫環一番,丫環引領著範寅宋憐,去往歇息住處。

夜暮降臨。晴雲天空,泛起絲絲薄紗…月兒如鉤,映著田園青蔥色澤,清爽明亮。

宋憐於房內,心清氣爽,推窗而賞……住處屋後行至一段遠,並是一望無垠的菜園。

正欣賞滿園菜地,靜心觀天空美月。驀然,一個熟悉白影,挺拔俊朗身形,白色衣縷飄飄…他,緩步行向菜園深處。

那夜色中的白影,是宋憐腦中心中,深深印刻的範寅。

不知範寅夜色中,獨自一人去往菜園深處,到底是何意?…宋憐望他身影,心中甚是惑然。

眼望範寅走遠,宋憐見此情景,不再觀望。她連忙關上了窗子,急匆匆往菜園趕去。

遠遠的視線中,暗淡夜色之下,範寅漸行遠的影子,只徒留一個白圓點。

宋憐躡手躡腳,小心保持行距,未行菜園中心,而是於菜園旁端,灌木叢中而繞行。

窮追猛趕,終於追上。隱藏深深灌木中,宋憐近在咫尺,全神貫註而望…

範寅面向著一人,那亭亭玉立身影,淡灰淺煙裙衫,隨風輕輕飄搖……

宋憐只認那裙衫,也認得出,這身影是苗園。

月色下的苗園,白皙透亮之膚,顯得慘白了些,莫名讓人心疼。

“不知苗姑娘,喚範某來有何事?”範寅望苗園,不解而問。

“範公子…不明小女心意麽?…今日一緣,何日才見?”苗園望範寅良久,低下頭沈默片刻,深吸一口氣,言道。

“範寅不才,姑娘心思,範寅不知。”範寅似有所悟,但卻刻意避之,回道。

苗園緩緩擡起頭,柔意凝望著範寅。半晌,才又言道,“範公子,苗園第一眼見你,眼裏只有公子你。”

“這…姑娘深情厚意…範某授受有愧。”範寅聽她一言,心中慌亂不己。

宋憐透過灌木叢,瞧得是一清二楚,聽得是明明白白。苗園一席心意之言,宋憐莫名一絲酸意。

又聽那苗園,一聲悠悠嘆息…她默然背向範寅,緩緩而言,“苗園心知,範公子,一表人才,英俊瀟灑,自是愛慕者眾多。不知,那宋姑娘,是範公子何人?”

宋憐聽苗園問範寅,自己是範寅何人。心中也甚是期待。她神情專註,豎耳細聽。想要知道,範寅心中的答案。

“宋姑娘於範寅?可說,俠行相伴,心意相隨。是範某,不可多得之人。”範寅思索片刻,拎字琢句而言。

範寅之言,入宋憐耳。暗夜之下,宋憐面色,暗自緋紅。

她趴伏在灌木叢中,呆望範寅挺拔背影,心中不覺然,泛起一絲漣漪……

原來,範寅待宋憐,幾次相遇,無聲無息,己有情義。

宋憐知曉答案,欣然心己知足,自然放下心來。她不再繼續聆聽,而是悄悄離開了……

踏著柔光月色,歡快行在田園,宋憐春風滿面,才行至房門前。

“宋姑娘。”範寅在身後,輕聲一喚。這身後突然的一聲輕喚,讓宋憐驚嚇得差點跌倒。

宋憐回頭而望,範寅含笑望她。淡淡月影下,他那俊美臉面,更是添了些許柔和。

“姑娘方才,可是去賞了菜園?”範寅輕搖折扇,望宋憐笑問,看穿的眼神。

宋憐與之,目光對視秒數,心中如鼓狂擊。心想,自已跟蹤偷窺,他許是早發現了,只是未點穿而已。

這樣想著,宋憐心慌意亂,不由低下頭去,實誠回道,“宋憐…賞了菜園…也,也遇見了…範公子與苗姑娘。”

“宋姑娘關註範寅…範寅,又怎會不知呢?”範寅止住搖扇,目光凝望遠處,似自言道。

片刻之後,他又專註望宋憐,慚愧之色嘆道,“範某何德何能?讓姑娘甘願隨行?”

“範公子德能兼備。於宋憐而言,無人能比。”宋憐鼓起勇氣擡頭,目光正視範寅,言出心中所想。

範寅望宋憐良久,不自覺溫柔相對。月影之下的倆人,於無形無言中,透出絲絲情絮…

………………………

清晨脆生的鳥鳴聲,喚起晨睡中的宋憐。伸手推開窗子,一股田園之風,清爽撲鼻襲來。

若是無要事在身,留此處閑情雅致。自是人生幸事。宋憐趴於窗沿,雙手捧著臉面,眺望田園而遐想…

遐想了許久…驀然又想起,今日要和範寅,啟程繼續行路。

宋憐收拾好行饢,來到範寅房門前,叩門許久未有人應。

她又往大堂處行去。只聽見大堂裏傳來,苗老爺與範寅對話聲。

宋憐來到大堂門前,眼望著,苗老爺範寅相對而立。苗老爺手中捧一物。

“範公子,苗某隱居多年,早已不理江湖事。公子此去天尊島,路途險惡難行。苗某有一物相送…”苗老爺鄭重其事,將手中之物遞向範寅。

“此物可解百毒。相信公子此去,自有用處。”苗老爺對範寅道。

“這貴重之物,範某斷不能受。”範寅聽聞,連連推辭。

“公子無須見外。此物於苗某也無用。公子莫推卻。”苗老爺一番勸說。

範寅盛情難卻,只好接過物品,鞠躬言謝,“多謝苗老爺。”

“宋姑娘,他日,再與範公子,親賞寒舍啊。”苗老爺側頭,對宋憐道。

宋憐走過去,對苗老爺道,“苗老爺恩情。他日,宋憐自來拜謝!”

苗老爺細致吩咐,手下們忙前忙後,備了些幹糧茶水。交至宋憐範寅攜帶。

從清晨至此,都未見苗園。昨夜苗園與範寅一敘,莫不是傷了她的心?…宋憐心中暗猜測。

一切準備停當,宋憐範寅倆人,在苗老爺的親送下,步出大堂,穿過田園,向必經之路行去。

宋憐範寅行一段,遂又轉過身揮別,苗老爺站立門前張望。卻不知於何時,苗老爺身後多了一人。苗園那婀娜身姿出現了。

她靜然白皙面色,雙目牢牢鎖向,深深遙望範寅,眼色裏,泛出了不舍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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