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七十三塊油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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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第七十三塊油豆腐
73
言靈是不得不相信的東西。
第二天一早, 禮枝就被狂風驟雨吵醒。
她爬起來打開陽臺的門，一股清新的濕潤氣息撲面而來，夾雜著泥土的芳香。
禮枝完全清醒了過來。
拓雲和早霧還在收拾昨天晚上扔在桌上的啤酒罐子, 發出了金屬碰撞的動靜，一下子讓她想起了昨晚的場景。
因為睡不著, 醒著又難以忍受, 所以買了一大袋酒精飲料回來喝，喝到不省人事, 這才能倒頭就睡。
晴塵的狐貍毛毛被燒掉之後，她始終精神麻木, 也許是人體有某種自我保護機制, 所以並不覺得十分悲傷，只是空虛, 過去了兩天，除了睡覺就只剩下發呆。
宿醉的頭痛鮮明地傳來, 她卻沒有再躺回去。
“主人大人，您要去哪裏？”拓雲見到禮枝要出門, 擔憂地追了過來。
“當然是去之江了。”禮枝拿起了透明雨傘。
“這麽大的雨還要去嗎？”早霧指著窗外。
淒風苦雨, 禮枝當然知道。
不過待在家裏，晴塵的痕跡太多了，滿眼看著，都只會再給心臟捅一刀子而已。
“雖然晴塵已經死了, 但要一起完成的事情, 還是會完成的。”禮枝抖了抖傘, 無力地笑笑, “得把之江修建起來才好。”
說完，她就關門走人了。
拓雲和早霧抱著成堆的罐子面面相覷。
東京的大風真真就是妖風, 路人沒有一個能保持體面的。眾人都頭發亂飛面目猙獰，拿著被風扭曲成各種造型的傘，滿大街尖叫聲此起彼伏。
禮枝幹脆把傘收了，就這樣頂著風向之江跑了過來。
還沒進鳥居，遠遠聽見歡樂的嬉笑聲。
“人類的酒喝起來也不賴嘛。”
“下雨的日子就應該喝酒睡覺，至於閻魔大王交待的工作，明天再說。”
禮枝走了進去，見伊邪那美和甲、乙正在廊下東倒西歪地躺著喝酒。
這建築攏共就只剩下這一小塊還能辨別出原形的地方，三人這麽一折騰，禮枝都擔心它馬上就塌了。
“你們怎麽還不走？”禮枝手搭涼棚，勉強給自己擋了下雨。
伊邪那美爬起來，苦著一張臉看她，“我們昨天就回去了，又被閻魔大王給強行送了回來。”
乙怒罵道：“閻魔大王那個混蛋，憑什麽動動手指就能把我們驅使過來？這麽難查的案子，他自己都查不出個所以然，就甩給我們。”
甲：“大王是大王，要是大王什麽都能做，你以為你還能在地獄當這個輔佐官吃香喝辣嗎？”
乙憤憤道：“我要本事有顏值，要能力有顏值，在哪裏都能吃香喝辣！”
禮枝無語。
她在伊邪那美旁邊坐下，擡頭看著灰蒙蒙的天空，耳邊是轟然的雨聲。
伊邪那美來了興趣：“倒是你，這麽大的雨還跑來這兒，就那麽想念那只狐貍嗎？”
禮枝模棱兩可地“唔”了一聲。
伊邪那美遞上酒，“一醉解千愁。”
禮枝接過，然後直接放下，“解不了。”
“嘖嘖，”伊邪那美嫌棄地轉過頭，指著禮枝，對乙嘲諷似地說，“愛情這種東西，就是男人編出來騙女人的謊言，她居然真的會相信那種感覺。”
乙不服，爭辯道：“我對每個女孩子都是真心的。”
伊邪那美摸摸他的胸口：“別搞笑了，你是黃泉之國的人，哪來的心？”
乙：“無中可以生有。我說有，那就是有。”
“有病吧你。”伊邪那美在他胸口猛地一拍，又轉頭對禮枝說，“我勸你少想點男人。我的例子還不夠慘痛麽？”
說到傷心事，伊邪那美來了脾氣，憤恨地將啤酒罐向地板上砸去，“伊邪那岐就是個爛人！”
甲撿起了滾落腳邊的罐子，遞了回去，“您和那位殿下永遠都不會相見了，不必生氣。”
伊邪那美拉開易拉罐的拉環。
“噗——”
啤酒噴了一臉。
伊邪那美：“……”
禮枝突然有點想笑。
然後她真的就笑了出來。
伊邪那美施咒清理幹凈臉上的啤酒泡沫，“有那麽好笑？”
禮枝還是在笑。
她看了她一會兒，也笑了起來，“嘛，你心情變好，我出醜也值了。”
雨漸漸止歇。
禮枝問：“你們要在這裏待多久？”
伊邪那美將啤酒一飲而盡，毫無風度地打了個嗝，“得讓閻魔大王那家夥感覺我們工作認真，所以，待個兩周吧先。”
乙：“太好了，隔壁S大的小姐姐們真的挺好看的，我還想多認識幾個。”
禮枝：“……”
甲一把揪住了他的頭發，“餵，裝樣子還是得裝的，你休想偷懶。”
這面癱原來會說話啊。
禮枝問：“你們打算怎麽裝？”
甲回答道：“我們要假裝在收集信息，所以把之江重建起來是很有必要的。”
伊邪那美點著頭說道：“建立起來之後必然會有人來參拜，到時候能聽到一些關於過去的傳聞也未可知。”
禮枝眼睛亮了亮，“重建之江嗎？”
伊邪那美、甲和乙三人整整齊齊地點頭肯定。
禮枝“啪”的一下站起來，“加我一個，我也來幫忙。”
伊邪那美毫不避諱地上下打量了禮枝幾個來回，“就你這小身板，能幫上什麽忙？連根木材都抗不起來吧。”
“……綾子的親屬，還在世。前不久剛來過這裏。”禮枝說道，“把神社建起來之後，我們可以借此找到她。拿到情報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伊邪那美手裏的啤酒罐掉落了下來。
“你說的是真的？”
*
“不是，有付喪神你怎麽不早說啊啊啊啊！！”
伊邪那美被之江廢墟裏冒出來的黑霧和颶風吹得花枝亂顫。
禮枝擡著胳膊擋風，艱難地開口：“殿下是您自己著急拆除廢墟，壓根不給我說話的機會。”
伊邪那美臉一黑，“算了算了，這不重要。”
“為什麽？！晴塵想拆除我也就罷了，連你們這些外人都要來插手？！”付喪神全身爆炸開煙霧彈一樣的黑霧，發出了痛苦的嚎叫。
禮枝一看見他，就想起前幾日晴塵是怎麽死在他手裏的，恨得當場就要找他拼命，被甲和乙眼疾手快地攔住了。
甲和乙在伊邪那美的兩側，三人將禮枝擋在了後面。
伊邪那美調整了站姿，頂住狂風的壓力，沖那付喪神吼道：“天下所有的力量不過都是輪回流轉罷了。就算你固守這個地方，又能得到什麽？”
“我從之江神社正殿的第一根地基被打進土地裏的時候就存在了，六百年的風風雨雨，都是我在扛，你們對之江一無所知，有何資格拆除我？”付喪神的駁斥如同悲鳴，在風中飄蕩著，久久不散。
“你真的愛著這個地方，難道不希望它會好起來嗎？”伊邪那美問道，“如果放任之江以廢墟的形式存在，之江就真的會被所有人都遺忘的。”
“我不管我不管，你們沒一個人有資格對我做這種事。”之江周身爆發出更多的黑霧，幾乎把幾個人都纏繞了起來。
“你已經殺了晴塵，你現在感覺到開心了嗎？”禮枝的質問穿透了風聲，“他為了普通的一個我，願意死在你的手裏。如果你真的愛之江，又為何死守著廢墟不讓？”
伊邪那美瞠目結舌回頭看向在風中一動不動的禮枝。
“什麽意思？”
乙：“好像是之江殿下為了她才死掉的？”
伊邪那美楞了一下，繼而怒發沖冠，一頭黑發泛出了火焰般的紅。
“好啊，這世界上真的有愛，為什麽沒輪到我？”
說著，她掄起加長版狼牙棒一躍而起，在空中翻了個跟鬥，高舉著狼牙棒，徑直向付喪神的頭上砸去。
之江的付喪神是怨氣的集合體，沒有實體，被砸到，也只是黑霧被劈開了而已。
但就在他露出這零點一秒的破綻的瞬間，伊邪那美從懷裏掏出卷軸抖開，將那黑霧完全吸了進去。
風呼嘯著撤離。
之江的院子裏驟然安靜得可怕。
禮枝：“這……是什麽？”
伊邪那美將卷軸拿給她看，“這是孟婆贈送的空白畫卷，可以關押妖魔鬼怪，不過是一次性的。啊，用了真可惜。”
禮枝瞅著那空白的畫卷，上面果真有了一個動來動去的黑色人影。
伊邪那美合上卷軸，“不知道孟婆還能不能多送我一點，這個是真的好用。”
禮枝由衷感嘆：“不愧是中國制造，你值得擁有。”
付喪神已經被暫時關住，接下來的工作就容易多了。
伊邪那美將芝麻搖了過來，拜托芝麻運用土地神的力量，將廢墟完全掀了起來。
腐朽的木頭被連根拔起，連帶著六百年前那場大饑饉時期的愛恨與血淚，分解成了碎片，歸於泥土。
沒了這塊廢墟，神社的院子空得讓人倍感陌生。
做完這一切，芝麻喵喵喵地叫著，用靈力將堆放在院子一角的建材都托舉了起來。
木材在空中漂浮著，逐漸組成了神社本殿的形狀。
隨後，地基被夯進土地裏，一座原木色的高大本殿就覆原好了。
禮枝目不轉睛地望著它。
雨過天晴的陽光溫柔地照拂著它。刺目的光讓禮枝恍惚了一下，眼前的建築，好像就是在晴塵營造的幻象中看見的舊時的之江。
原來，它長這樣啊……
還真是，比想象中更壯觀，更漂亮一點。
“本貓已經大發慈悲幫諸位蓋好了房子。上漆這種事就不要來煩我了。”奶牛貓扭著屁股，踩著貓步一溜煙走了。
伊邪那美拎起一桶紅色的漆，微笑著給每人發了一把刷子，“那麽，大家，加油。”
乙鬼鬼祟祟地想溜走，“……我先去S大逛一圈。”
甲提溜著乙的耳朵：“大家都要努力幹活，你別想著跑！”
禮枝拿著刷子，唇角揚了起來。
連她自己都被嚇到了。
吶，你要是能看見就好了。
晴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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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 禮枝就被狂風驟雨吵醒。
她爬起來打開陽臺的門，一股清新的濕潤氣息撲面而來，夾雜著泥土的芳香。
禮枝完全清醒了過來。
拓雲和早霧還在收拾昨天晚上扔在桌上的啤酒罐子, 發出了金屬碰撞的動靜，一下子讓她想起了昨晚的場景。
因為睡不著, 醒著又難以忍受, 所以買了一大袋酒精飲料回來喝，喝到不省人事, 這才能倒頭就睡。
晴塵的狐貍毛毛被燒掉之後，她始終精神麻木, 也許是人體有某種自我保護機制, 所以並不覺得十分悲傷，只是空虛, 過去了兩天，除了睡覺就只剩下發呆。
宿醉的頭痛鮮明地傳來, 她卻沒有再躺回去。
“主人大人，您要去哪裏？”拓雲見到禮枝要出門, 擔憂地追了過來。
“當然是去之江了。”禮枝拿起了透明雨傘。
“這麽大的雨還要去嗎？”早霧指著窗外。
淒風苦雨, 禮枝當然知道。
不過待在家裏，晴塵的痕跡太多了，滿眼看著，都只會再給心臟捅一刀子而已。
“雖然晴塵已經死了, 但要一起完成的事情, 還是會完成的。”禮枝抖了抖傘, 無力地笑笑, “得把之江修建起來才好。”
說完，她就關門走人了。
拓雲和早霧抱著成堆的罐子面面相覷。
東京的大風真真就是妖風, 路人沒有一個能保持體面的。眾人都頭發亂飛面目猙獰，拿著被風扭曲成各種造型的傘，滿大街尖叫聲此起彼伏。
禮枝幹脆把傘收了，就這樣頂著風向之江跑了過來。
還沒進鳥居，遠遠聽見歡樂的嬉笑聲。
“人類的酒喝起來也不賴嘛。”
“下雨的日子就應該喝酒睡覺，至於閻魔大王交待的工作，明天再說。”
禮枝走了進去，見伊邪那美和甲、乙正在廊下東倒西歪地躺著喝酒。
這建築攏共就只剩下這一小塊還能辨別出原形的地方，三人這麽一折騰，禮枝都擔心它馬上就塌了。
“你們怎麽還不走？”禮枝手搭涼棚，勉強給自己擋了下雨。
伊邪那美爬起來，苦著一張臉看她，“我們昨天就回去了，又被閻魔大王給強行送了回來。”
乙怒罵道：“閻魔大王那個混蛋，憑什麽動動手指就能把我們驅使過來？這麽難查的案子，他自己都查不出個所以然，就甩給我們。”
甲：“大王是大王，要是大王什麽都能做，你以為你還能在地獄當這個輔佐官吃香喝辣嗎？”
乙憤憤道：“我要本事有顏值，要能力有顏值，在哪裏都能吃香喝辣！”
禮枝無語。
她在伊邪那美旁邊坐下，擡頭看著灰蒙蒙的天空，耳邊是轟然的雨聲。
伊邪那美來了興趣：“倒是你，這麽大的雨還跑來這兒，就那麽想念那只狐貍嗎？”
禮枝模棱兩可地“唔”了一聲。
伊邪那美遞上酒，“一醉解千愁。”
禮枝接過，然後直接放下，“解不了。”
“嘖嘖，”伊邪那美嫌棄地轉過頭，指著禮枝，對乙嘲諷似地說，“愛情這種東西，就是男人編出來騙女人的謊言，她居然真的會相信那種感覺。”
乙不服，爭辯道：“我對每個女孩子都是真心的。”
伊邪那美摸摸他的胸口：“別搞笑了，你是黃泉之國的人，哪來的心？”
乙：“無中可以生有。我說有，那就是有。”
“有病吧你。”伊邪那美在他胸口猛地一拍，又轉頭對禮枝說，“我勸你少想點男人。我的例子還不夠慘痛麽？”
說到傷心事，伊邪那美來了脾氣，憤恨地將啤酒罐向地板上砸去，“伊邪那岐就是個爛人！”
甲撿起了滾落腳邊的罐子，遞了回去，“您和那位殿下永遠都不會相見了，不必生氣。”
伊邪那美拉開易拉罐的拉環。
“噗——”
啤酒噴了一臉。
伊邪那美：“……”
禮枝突然有點想笑。
然後她真的就笑了出來。
伊邪那美施咒清理幹凈臉上的啤酒泡沫，“有那麽好笑？”
禮枝還是在笑。
她看了她一會兒，也笑了起來，“嘛，你心情變好，我出醜也值了。”
雨漸漸止歇。
禮枝問：“你們要在這裏待多久？”
伊邪那美將啤酒一飲而盡，毫無風度地打了個嗝，“得讓閻魔大王那家夥感覺我們工作認真，所以，待個兩周吧先。”
乙：“太好了，隔壁S大的小姐姐們真的挺好看的，我還想多認識幾個。”
禮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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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面癱原來會說話啊。
禮枝問：“你們打算怎麽裝？”
甲回答道：“我們要假裝在收集信息，所以把之江重建起來是很有必要的。”
伊邪那美點著頭說道：“建立起來之後必然會有人來參拜，到時候能聽到一些關於過去的傳聞也未可知。”
禮枝眼睛亮了亮，“重建之江嗎？”
伊邪那美、甲和乙三人整整齊齊地點頭肯定。
禮枝“啪”的一下站起來，“加我一個，我也來幫忙。”
伊邪那美毫不避諱地上下打量了禮枝幾個來回，“就你這小身板，能幫上什麽忙？連根木材都抗不起來吧。”
“……綾子的親屬，還在世。前不久剛來過這裏。”禮枝說道，“把神社建起來之後，我們可以借此找到她。拿到情報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伊邪那美手裏的啤酒罐掉落了下來。
“你說的是真的？”
*
“不是，有付喪神你怎麽不早說啊啊啊啊！！”
伊邪那美被之江廢墟裏冒出來的黑霧和颶風吹得花枝亂顫。
禮枝擡著胳膊擋風，艱難地開口：“殿下是您自己著急拆除廢墟，壓根不給我說話的機會。”
伊邪那美臉一黑，“算了算了，這不重要。”
“為什麽？！晴塵想拆除我也就罷了，連你們這些外人都要來插手？！”付喪神全身爆炸開煙霧彈一樣的黑霧，發出了痛苦的嚎叫。
禮枝一看見他，就想起前幾日晴塵是怎麽死在他手裏的，恨得當場就要找他拼命，被甲和乙眼疾手快地攔住了。
甲和乙在伊邪那美的兩側，三人將禮枝擋在了後面。
伊邪那美調整了站姿，頂住狂風的壓力，沖那付喪神吼道：“天下所有的力量不過都是輪回流轉罷了。就算你固守這個地方，又能得到什麽？”
“我從之江神社正殿的第一根地基被打進土地裏的時候就存在了，六百年的風風雨雨，都是我在扛，你們對之江一無所知，有何資格拆除我？”付喪神的駁斥如同悲鳴，在風中飄蕩著，久久不散。
“你真的愛著這個地方，難道不希望它會好起來嗎？”伊邪那美問道，“如果放任之江以廢墟的形式存在，之江就真的會被所有人都遺忘的。”
“我不管我不管，你們沒一個人有資格對我做這種事。”之江周身爆發出更多的黑霧，幾乎把幾個人都纏繞了起來。
“你已經殺了晴塵，你現在感覺到開心了嗎？”禮枝的質問穿透了風聲，“他為了普通的一個我，願意死在你的手裏。如果你真的愛之江，又為何死守著廢墟不讓？”
伊邪那美瞠目結舌回頭看向在風中一動不動的禮枝。
“什麽意思？”
乙：“好像是之江殿下為了她才死掉的？”
伊邪那美楞了一下，繼而怒發沖冠，一頭黑發泛出了火焰般的紅。
“好啊，這世界上真的有愛，為什麽沒輪到我？”
說著，她掄起加長版狼牙棒一躍而起，在空中翻了個跟鬥，高舉著狼牙棒，徑直向付喪神的頭上砸去。
之江的付喪神是怨氣的集合體，沒有實體，被砸到，也只是黑霧被劈開了而已。
但就在他露出這零點一秒的破綻的瞬間，伊邪那美從懷裏掏出卷軸抖開，將那黑霧完全吸了進去。
風呼嘯著撤離。
之江的院子裏驟然安靜得可怕。
禮枝：“這……是什麽？”
伊邪那美將卷軸拿給她看，“這是孟婆贈送的空白畫卷，可以關押妖魔鬼怪，不過是一次性的。啊，用了真可惜。”
禮枝瞅著那空白的畫卷，上面果真有了一個動來動去的黑色人影。
伊邪那美合上卷軸，“不知道孟婆還能不能多送我一點，這個是真的好用。”
禮枝由衷感嘆：“不愧是中國制造，你值得擁有。”
付喪神已經被暫時關住，接下來的工作就容易多了。
伊邪那美將芝麻搖了過來，拜托芝麻運用土地神的力量，將廢墟完全掀了起來。
腐朽的木頭被連根拔起，連帶著六百年前那場大饑饉時期的愛恨與血淚，分解成了碎片，歸於泥土。
沒了這塊廢墟，神社的院子空得讓人倍感陌生。
做完這一切，芝麻喵喵喵地叫著，用靈力將堆放在院子一角的建材都托舉了起來。
木材在空中漂浮著，逐漸組成了神社本殿的形狀。
隨後，地基被夯進土地裏，一座原木色的高大本殿就覆原好了。
禮枝目不轉睛地望著它。
雨過天晴的陽光溫柔地照拂著它。刺目的光讓禮枝恍惚了一下，眼前的建築，好像就是在晴塵營造的幻象中看見的舊時的之江。
原來，它長這樣啊……
還真是，比想象中更壯觀，更漂亮一點。
“本貓已經大發慈悲幫諸位蓋好了房子。上漆這種事就不要來煩我了。”奶牛貓扭著屁股，踩著貓步一溜煙走了。
伊邪那美拎起一桶紅色的漆，微笑著給每人發了一把刷子，“那麽，大家，加油。”
乙鬼鬼祟祟地想溜走，“……我先去S大逛一圈。”
甲提溜著乙的耳朵：“大家都要努力幹活，你別想著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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