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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芷淩一開始比較保守, 畢竟她怕弄醒謝晴，平時雖然也黏黏糊糊的，可她也沒搞出來過這種事, 她第一次做難免放不開。
只是情況覆雜, 她無法避免。
山不就我，我來就山。
鞠芷淩想好了，既然謝晴找不到紀春時亂搞的證據, 那她可以偽造自己亂來的證據，並且把照片發給紀家人, 她就不信紀家人能受得了紀春時受這種委屈。
紀春時那個爛人還想找潔身自好的alpha呢，她呸！
鞠芷淩之前約了人準備春風一度, 結果到了現場倆人沒do成, 這才讓她倒黴地被紀家人盯上了。
不管方式是啥樣的，反正這樣做目的達到就行。
心裏接受跟行為上做出來是兩回事, 鞠芷淩此時的身體動作僵硬得就像是強扭的瓜。
謝晴的小章魚對看起來睡成死狗的謝晴還有僵硬的鞠芷淩依偎在一起的姿勢十分不滿意。
它有整整八根腕足，兩根拿著相機, 兩根纏繞在桅桿上固定自己, 剩下四根就跟鞠芷淩比比劃劃示意她姿勢再騷一點, 讓她放飛自我。
鞠芷淩原本是拒絕的，可是粉粉嫩嫩一只小章魚揮舞著觸手比比劃劃的模樣實在是太過可愛，鞠芷淩最終還是從了它。
她一開始只是單純地窩在謝晴懷裏，等她發現她怎麽作謝晴也不會醒來之後，漸漸的鞠芷淩心裏的戲精性格就開始蘇醒, 她逐漸放飛自我了，最後她甚至表裏表氣地窩在謝晴懷裏對著鏡頭拋了個媚眼。
鞠芷淩跟小章魚作了好久, 謝晴也一無所知。
最後小章魚把相機遞給鞠芷淩之後，它回謝晴精神圖景的路上還依依不舍地用腕足跟她揮手告別。
謝晴這人雖然總是狗言狗語, 可是她的小章魚尊嘟意外地可愛呢。
鞠芷淩一邊這樣感慨著，一邊打開了自己的相機相冊，於是映入她眼簾的就是幾十張粉色透明小章魚自拍。
鞠芷淩：“？”
她不信邪地翻來翻去，把相機裏裏外外翻個遍都沒看見半張她跟謝晴的合影，她看見的只有幾十張章魚自拍。
鞠芷淩：“？？”
難不成謝晴的章魚只是狗的一種新型擬態嗎？
還是說謝晴她其實是一個法力高強的巫婆，她能把章魚變成狗啊？
鞠芷淩：“？？？”
她真是不相信一只章魚居然能壞到這個份上，她不信邪地又開始在數碼相機的相冊裏翻來翻去。
一道忍俊不禁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你在找什麽？”
氣昏了頭的鞠芷淩如實回應：“我在找我跟謝晴的床照啊!剛才小章魚給我們拍了幾十張床照呢！怎麽我相機裏一張都沒有？這不科學！小章魚總不能把它們存其他地方了吧？難不成還是我相機存儲功能壞了？”
鞠芷淩她真的，她寧願相信自己相機存儲功能壞掉了，她也不願意相信自己被一只小章魚給算計了。
她說完話之後過了幾秒，她忽然反應過來一件事。
此時的她是正面窩在謝晴懷裏的姿勢，她脖頸間的關節像是生銹了一樣，一頓一頓地擡起來艱難地看向謝晴。
鞠芷淩對上的就是俊美狗女人含著笑意的眉眼。
她楞了幾秒鐘之後忽然間就反應過來，她尖叫道：“你爹的謝晴！你居然敢耍我！”
新仇舊恨一起算，鞠芷淩將精神圖景中的狗子給放出來了，“你這個狗東西！受死吧你！”
當天謝晴跟鞠芷淩爆發了激烈的沖突，據隔壁寢室回應，她們宿舍的戰況格外激烈，床鋪撞得墻面嘭嘭作響。
裏面夾雜著女人的笑聲跟怒罵聲。
謝晴的聲音偏低，很好認。
她的聲音以笑聲為主。
而鞠芷淩的聲音更小家碧玉，她罵人都罵得脆生生的，臺詞不限於：“謝晴！你煩死了!我討厭你！”
隔壁宿舍聽墻角的人們露出了然的表情，打是親罵是愛，這算是在調情了。
“你別動了！我的床要塌了！”
隔壁宿舍的人們露出了羨慕嫉妒的表情，他們私下聊天的時候就說過謝晴很猛的！鞠芷淩這個死丫頭吃得真好!
“我再也不要跟你合作了！你這個狗東西！你跟你滿是觸手的那個玩意兒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滿是觸手？
據說女alpha的器官會收到精神體的影響，產生一些變化。
難道謝晴她的那個竟然是那樣的嗎？
他們好想試試啊!鞠芷淩這個死丫頭吃太好了吧？她自己吃肉，能不能讓他們也喝點湯啊？拍拍小視頻發網上與大家共賞不行嗎？
當天聯邦一高的論壇上就出現了一堆hot貼：
【扒一扒那兩個對食的alpha！】
【淺談alpha做0的經驗。】
【震驚！傍晚時分聽見隔壁寢的激情!】
壞消息：鞠芷淩的床照沒有拍成功，她沒有掌握自己跟他人in亂的證據。
好消息：in亂證據她終端裏沒有，但網上到處都是。
年輕人的網上沖浪能力是真的強，以鞠芷淩跟謝晴的無可取代性，就算po主們沒有點名道姓大家也能猜到就是她們兩個。
沒辦法，這對cp顏值又高、感情又好，她們給予了青春期感情豐富的少男少女們一個美好的幻想。
鞠芷淩在學校走的路線是高嶺之花，不愛搭理人，可她卻喜歡對謝晴撒嬌。
而出身貧寒的謝晴身上沒什麽架子，整體氣質像陽光開朗又溫柔的鄰家姐姐，跟獨寵一人的鞠芷淩不同，謝晴像是站在宇宙中心傳播愛的中央空調了。
謝晴有三個綠泡泡號，一個是自己用的大號，一個是工作小號，還有一個不常登陸的則是躺著上百個學弟學妹的小號。
美妝店地推通過馬路邊發禮物來換取人們的聯系方式。
聯邦一高的大色迷們通過給謝晴買牛排來換取謝晴的聯系方式。
這怎麽不算是一種提前掌握就業技能呢？（bu shi）
別看鞠芷淩與謝晴的家境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她在聯邦一高學生堆裏的人氣還真沒有謝晴高。
大部分的青少年都是早上八九點鐘的太陽，他們喜歡誰不是因為家室地位或者物質條件，他們的喜歡就是不摻任何雜質的喜歡。
謝晴這種臉好看但是背著百萬債務的女人放在成年人婚戀市場並不受歡迎，可是放在感情純粹、思想單純的少年人眼裏，她就是太陽，生活不需要太多面包，有愛就足夠了。
論壇上之前還有人發起眾籌要替謝晴還債，嚇得謝晴連夜聯系論壇管理員要求刪帖。
她特意還發了帖子感謝大家的關心，表示這錢她自己還就行，用不著大家給捐款。
早亡的媽，絕癥的爸，破碎的家庭，樂觀開朗又要強的她，絕境裏開出的花。
這誰受得了？
這太惹人憐愛了吧！
謝晴跟鞠芷淩的cp粉固然很多，可是謝晴的粉絲更多。
基本上是那邊剛有人發cp帖子，就立刻有粉絲過去吵架了：【我勸某些cp粉別太離譜！沒圖沒證據，沒視頻沒真相。】
然後po主就放出了隔壁寢室錄到的音頻。
謝晴粉絲：【……】
謝晴粉絲：【我不信！這一定是ai合成的！】
然後po主就放出了謝晴接受校內采訪時的音頻，並與寢室錄到的音頻進行音色對比。
謝晴的粉絲第一反應是解釋：【別少見多怪惹！這只是好姐妹在床鋪上打打鬧鬧罷了！我跟我室友打鬧也是這個聲音！】
第二反應是警告：【三秒鐘不刪除我就以侵犯他人隱私權報警。】
第三反應是……
【嗚嗚嗚！老公！你怎麽能這樣！說好了這輩子只炒我一只騷雞的呢？那個小蹄子是怎麽回事？我要鬧了！】
【老公！你說句話啊老公！我生氣了，我不說，我要讓你猜！猜錯了我就臍橙你！】
【老公!老公——！！】
謝晴忽然打了個冷顫。
挨在她身邊的鞠芷淩擔心地問道：“你是冷到了嗎？該不會要感冒了吧？”
說完這話，她想起來兩個人還在冷戰，她重重地冷哼一聲撇開頭不理謝晴了，同時挽著她的手臂卻收得更緊。
兩個人晚上補了一覺，睡到晚上七點二十才爬起來匆匆忙忙地去上自習。
這個時間天都黑了，地上還有沒有完全融化的積雪，鞋子踩上去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她們兩個人挨在一起倒是暖和不少。
對於自己意外的噴嚏，謝晴的答案是：“沒有，應該是別人在背後念叨我。”
謝晴話音剛落，鞠芷淩忽然擡手捂著嘴巴發出“哈啾”一聲。
謝晴關切地看向身邊的鞠芷淩：“你是冷到了嗎？該不會要感冒了吧？”
鞠芷淩被謝晴覆制黏貼自己語錄的行為氣到了，於是她也回敬道：“沒有，應該是別人在背後念叨我。”
謝晴：“……”
人不高脾氣還挺大。
行吧。
她們兩個就這樣氣鼓鼓地手挽著手往教室走，走的一路上謝晴總覺得有點不舒服。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在路上遇見的學弟學妹都以異樣的眼神看著她跟鞠芷淩。
這種感覺在她與鞠芷淩進入教室的一瞬間被無限放大。
謝晴從門外透過玻璃看向門內時，裏面的同學們都在低頭學習。
可就在謝晴為大小姐拉開教室門，鞠大小姐剛邁進去一只腳的時候，剎那間所有學生齊刷刷地擡起頭來用學到麻木的雙眼看向她們的方向。
不像是油鍋裏滴入一滴沸水那樣劈裏啪啦地就開始油花四濺。
更像是表面上風平浪靜的海面之下醞釀著足以吞噬一切的漩渦。
鞠芷淩的腳步當即後退半步，整個人裝在謝晴柔軟的胸膛上。
謝晴擡手搭在她的雙肩上，從身後牢牢地將她按住。
兩人的互動讓學生們被學業剝奪走的情感重回大腦，那一雙雙麻木的眼睛也漸漸活絡起來了，開始滴溜溜地在謝晴與鞠芷淩之間亂轉。
高中生正是喜怒全形於色的年紀，他們憋不住的心裏話不是寫在臉上就是寫在社交媒體的個人主頁裏。
謝晴一路頂著大家八卦的眼神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好，拿出書包裏的練習冊之後，用它做遮擋偷偷摸摸掏出了兜裏的飯團。
她做賊心虛地私下張望一圈之後，小聲嘀咕著：“我也沒買韭菜味飯團，他們怎麽知道我要在教室裏偷吃的？”
說完，她還舉起飯團在鼻子下方輕輕地嗅了嗅，它除了飯香跟肉香真的沒有什麽強如螺螄粉跟臭豆腐這類刺鼻的味道。
在謝晴還在琢磨自己飯團的時候，鞠芷淩已經開始打開終端登陸論壇看看這是怎麽個事了。
謝晴對於別人八卦她跟鞠芷淩這件事倒是沒什麽探索欲跟敏感度，鞠芷淩就與她恰恰相反，喜歡研究八卦這件事已經刻在了鞠芷淩的DNA裏。
鞠芷淩打開論壇就看了讓她眼前一亮的東西—— 【扒一扒那兩個對食的alpha！】
這是論壇榜一熱帖，緊挨著它的貼叫——【淺談alpha做0的經驗。】
鞠芷淩心裏咯噔一聲，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鞠芷淩擔驚受怕地點了進去並且閱讀起來：【眾所周知，我們學校的大勢雙A就那麽一對！今天我就來給大家扒扒她們二人之間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
她讀完了1樓不對勁感更加濃郁了。
又是大勢cp、又是雙a、又是“她們”，再聯想一下剛才同學們看她跟謝晴的眼神，鞠芷淩心裏忽然升起了不妙的感覺。
她繼續往下看……
【大猛a家境貧寒，之前爹得絕癥的時候大母a還救濟過她。當時大猛a還沒有現在身材好，也沒現在長得帥，可以說她的英俊是大母a一手養成的結果！】
【（這裏提到的“母”只是說明這個a對她柔情體貼得像是母親一樣，並不是性別歧視哦！“大”指的是她“母”的特性很強，並不是器官大！大家不要想歪哦！）】
【（當然，如果家人們覺得大母a不好聽，我們可以叫她大母0！）】
鞠芷淩：“？”
什麽大母0？他們說誰是大母0？
不對，哪裏來的大母0？
鞠芷淩沈默了三秒，然後啪地一下就選擇了關閉界面。
做完這事她還心有餘悸，於是點開第二條熱帖準備轉移一下註意力放松一下心情。
這篇帖子叫做：【淺談alpha做0的經驗。】
內容如下：
【猛a的身體數據大家應該都清楚，不需要我再贅述。】
【算了我還是贅述一下吧，她真的很驚人啊!東洲alpha的平均數據是正常狀態下10.7cm，使用時會膨脹不到2cm的樣子。】
【而我們猛a她有點天賦異稟了！大部分的東洲omega根本吃不下!絕對會造成身體傷害！】
【很多人缺乏兩杏生理知識，在這裏我可以告訴小omega們！女神真的會帶給你們疼痛!】
【而我們alpha就不一樣，老公怎麽樣都行~我們完全沒下限的呦~老公今年才18歲，以後還可以發育呢，我們alpha全都可以的呦嘿嘿嘿~】
鞠芷淩剛點進去的時候表情還算是平靜，她越看她臉上的表情越是嫌棄、疑惑、震驚，看到這裏她啪地一下選擇了關閉。
她偷偷瞄了一眼謝晴，謝晴正在她身邊偷偷捧著一個飯團偷吃。
見她看過來，謝晴還身體略微僵硬一下，然後露出一點糾結的模樣。
大概過了1秒鐘的時間，謝晴依依不舍地遞過來她炫了一半的飯團問鞠芷淩：“你要吃嗎？”
鞠芷淩晚上喝過營養液了，此時胃裏飽脹得她想要作嘔，自然是吃不下去飯的。
而且她是鞠家的人，她什麽時候吃過別人的剩菜？
鞠芷淩看看眼前飯團裏露出來的那個黃橙橙質感像麻醬一樣的鴨蛋黃，她咽了咽口水，擦幹凈手指，用指腹沾了已點蛋黃送進嘴裏。
她輕聲說：“謝謝，這點就夠了。”
她又不是謝晴那個新陳代謝強大，又每天做致死量運動的狗女人！
她吃這種東西絕對會胖的！
鞠芷淩心裏對自己的卡路裏攝入量有數，可是她看見謝晴在她吃東西時那幅緊張兮兮的模樣，她又生氣。
“我只是吃一點你的蛋黃罷了!你怎麽這麽摳門？”
鞠芷淩氣死了，鞠芷淩一把從謝晴手裏把剛遞過去的飯團又搶回來，哼哧哼哧地幾口全吃了。
謝晴：“……”
她有時候不是很懂鞠芷淩，真的。
鞠芷淩吃完了又生氣地往謝晴的肩膀上捶了一下，她壓低聲音暴躁罵人：“你煩死了，你故意給我吃高熱量食物阻礙我減肥是不是？”
平時她倆打鬧一下也沒什麽聲音，可是現在謝晴剛回到教室裏還沒有把羽絨服脫下來，鞠芷淩這一掌拍在謝晴的羽絨服上就發出嘭的一聲，她用了1成的力氣拍出了10成的噪音。
鞠芷淩傻了，同學們興奮起來了，論壇的熱帖又更新了。
那一雙雙八卦的眼鏡看得鞠芷淩尷尬到整張臉都是紅的，她再也無法在這間教室裏待下去了，她站起身來捂著臉就跑，那個背影怎麽看怎麽慌張，甚至她跑出去的時候還差點被教室大門的門檻給絆飛出去。
謝晴：“？”
偷吃她半個飯團至於這麽大的反應嗎？
她不理解。
鞠芷淩走了之後，謝晴從兜裏又摸出一個飯團來繼續哼哧哼哧地啃。
只是鞠芷淩在的時候，謝晴是用習題冊下飯，鞠芷淩走了之後謝晴終於敢把她那個手機從兜裏摸出來看看消息了。
其實剛才在寢室裏接收的信息量有點大，紀氏與鞠芷淩把她夾得太緊都弄得她缺氧，她工作號的綠泡泡軟件幹幹凈凈沒有新通過驗證的朋友。
這讓謝晴開始懷疑剛才她給老紀提交好友申請這件事究竟是她臆想出來的，還是真實存在的了。
她左手拿著飯團啃啃啃，同時右手拿著手機試圖從軟件邊邊角角的功能裏翻出來申請加好友的聊天記錄。
她正翻著呢，忽然就彈出來一條提示——【一刻值千金】已經通過您的交友申請。
謝晴看看這個網名，她受不了地翻了個大白眼。
紀春時用他大哥紀春瀟的名字作梗，搞這個春宵一刻值千金的網名，紀春瀟都不會揍他嗎？
很難想象紀春時這個男主的人設會是溫柔沈穩的爹系。
是花花公子又是爹系，難不成紀春時在外面亂搞的時候就是站在宇宙中心傳播父愛嗎？
紀春時是坦蕩溫柔型男主，男主的這位春瀟大哥名字聽起來浪裏浪氣的，他人倒是偏執又陰暗的瘋批。
謝晴沒有將《淺草逢春時》這本書看完，畢竟它是網文的出版書分上下兩冊，她從圖書館借的是上冊。
紀春瀟在上冊裏面就沒幹好事，做的事不限於阻礙網戀的紀春時與鞠芷淩見面，並且假扮紀春時靠近鞠芷淩，甚至小黑屋囚禁她。
這位真是病到一定程度了，紀春時是精神健康的人，紀春瀟不是。
謝晴看小說的時候開了上帝視角，裏面作者很多伏筆都在指向紀春瀟這個偏執又控制欲強烈的人疑似有什麽毛病。
鞠芷淩讓發布的任務是讓謝晴接近紀春時，謝晴才勉為其難的同意。
假如這個任務對象是紀春瀟，謝晴自認沒命給自己賺那個喪葬費。
謝晴發呆的這麽一會兒，聊天對話框就開始顯示正在輸入中。
她想看看這個老登會說些什麽，快速給對方改了備註之後，她就默不作聲地繼續盯著聊天界面上方的“對方正在輸入中”看。
謝晴眼睜睜看著手機左上角的時間過了五分鐘後，老登的消息終於發過來了。
登：【謝晴，你還真是神通廣大，居然能弄到我的聯系方式。】
謝晴：“？”
不是，他有病吧！
這綠泡泡聊天號難道不是他讓劉清河推給她的嗎？她不加，他甚至讓劉清河給她打電話催她加啊!
謝晴腦子裏對老紀的吐槽都多到要從嘴巴裏溢出來了，還好她忍住了。
其實她已經準備離職，她可以不理這個莫名其妙的老板了。
可是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心裏，謝晴還是耐著性子回覆他：【確實。】
發完，她以為這個對話該到此為止了，於是把手機重新放回兜裏。
只是動作做了一半，手機忽然在兜裏震動一下，那是消息提示音。
於是謝晴無奈地又將它從口袋裏取出來，上面果然有老登發來的消息：【。】
謝晴：“？”
她有時候不能理解老紀腦子裏裝著的是什麽，他發個標點符號是什麽意思？
鬼使神差之下謝晴打開了搜索軟件，在搜索欄輸入自己的問題：【omega發句號是什麽意思？】
答案彈出來好幾條，最上面的是什麽：【這是詭計多端的omega們表達輕松愉悅心情的一種方式。】
謝晴：“？”
她可沒看出來哪裏輕松愉悅了，這麽離譜的答案是鞠芷淩這個厭o的直a憑空捏造出來的吧？
有時候在交流中，一方確實存在對於另一方的真實想法想法難以準備理解的情況，可這不代表完全感受不到對方的意思。
謝晴繼續往下翻，看到的一條答案讓她眼前一亮：【這代表omega對你不滿。他不願與你多說哪怕一個字，卻還想讓你感知到他的這份異樣情緒，所以給你發了一個符號。】
她恍然大悟之後，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措辭，與老紀說道：【吃了嗎？】
登：【？】
謝晴從未感覺自己與人溝通交流如此艱難過，面對新的符號她再次點開了搜索軟件來尋求人工智能來指點迷津。
這次第一條回答就直戳人心：【問號表示迷惑不解。】
謝晴對紀老板的迷惑不解感到迷惑不解，她選擇直接結束對話：【我還有練習冊要做，就先撤退了，拜。】
說完，謝晴給紀春瀟拍了一張卷紙的照片，發過去之後果斷將手機靜音扔進桌洞裏，並且拿起了筆開始做數學題。
學生的時間很寶貴，不能浪費在跟老登做閱讀理解上面。
而且……
謝晴在草紙上寫公式的手停頓了一下，而且……她已經決定要離職了呢。
她努力將心裏那點不自在的情緒壓下去，繼續做題了。
如果她真的是18歲的謝晴，她可能會不管不顧地與鞠芷淩大吵大鬧，要繼續執行這個任務去接觸天上的那一輪月亮。
哪怕最後竹籃打水，只要有一刻月光照在了她的身上，那她就是滿足的。
可謝晴年輕的軀殼內是蒼老的靈魂，她沒有那種為了感情不顧一切的莽撞，她要顧慮的事情有很多。
她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這一步，只要按照她幾年前作出的規劃一步步執行，她就會得到跟上輩子不一樣的結局。
她已經蹉跎過一次青春，她不會再蹉跎第二次。
在未來發展面前，感情什麽的都給她靠邊站!
謝晴一開始還有點難過，等到她將心裏的明鏡重新擦亮之後，她又變成了那個眼裏有光的陽光少女。
說她少女只是因為她的年齡還只有18歲，其實她整體的氣質包括她的長相都偏禦姐味。
在同學們都做弟弟妹妹的年齡，她身上的禦姐味就讓她與眾不同。
不是所有學生都能將100%的註意力投入在學習上，情竇初開的少男少女總是控制不住在學習的間隙往謝晴身上瞄幾眼的。
當然，也有人的眼睛就沒離開過謝晴。
就謝晴邊吃飯團邊做題的時候，論壇裏第一熱帖下面就有人更新最新八卦了：【猛1疑似與母0吵架又和好了！】
立刻就有人回帖讓他細說，於是po主手指差點把投影鍵盤給搓出火星來：【猛1剛才與母0出現在教室，兩人吵架後母0就被氣跑了！我看見猛1在教室用手機跟母0聯系，並且臉上露出了春意盎然的笑容！這不是愛是什麽？】
謝晴並不知道大家在網上討論自己，或者就算她知道她也不在意。
畢竟世界上有人喜歡她，就有人嫉妒她。
她知道自己這副身子還算有點美色，大家在網上對她表白也好，罵她市儈見錢眼開也好。嘴長在別人身上她也管不了，總之別影響她考大學就行。
她中度近視，平時上課看黑板的時候戴眼鏡，低頭自習的時候就不需要。
於是那張毫無遮擋的俊臉就往同學們的眼睛裏懟。
丹鳳眼這種眼型並不像桃花眼那樣看誰都自帶三分深情，內勾外翹的丹鳳眼自帶清明端正的buff。
清亮端正的眼睛搭配一身被包裹在校服之下的緊實肌肉，帶來一種強烈的反差感。
不管是alpha、beta還是omega，這三種性別裏喜歡做0的都超愛攻方的反差感。
平時在教室內基本不會有人會起色念，可是今天或許是論壇上的帖子內容太帶勁了，就看得人想入非非。
像謝晴這種帥氣姐姐平時越是陽光開朗一本正經，當她脫掉衣服在他們懷裏莽撞起來的時候就越是帶勁兒。
那簡直是想想都讓人血脈僨張。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教室裏的味道發生了變化。
那是空氣中飄蕩著的空氣清新劑都無法遮掩的信息素味道，當花香、果香、食物香交雜在一起越來越濃郁的時候，教室內大部分同學的眼睛都開始不受控制地泛起了紅血絲。
alpha們寫字的手開始顫抖起來，腿開始不自覺地抖動，有什麽原始的沖動在身體內逐漸覆蘇。
omega們根本無法在座位上保持端坐的姿勢，他們的身體前傾無力地往桌面上靠，他們的臉上也漫上了引人遐思的紅霞。
謝晴反應過來的時候，教室內濃郁的味道已經開始刺鼻了，alpha進攻性極強的信息素跟omega自帶引誘的信息素一起朝著她的鼻腔裏灌入。
這弄得她又是惡心，又是燥熱。
她擡眼能看見這間教室裏面不少的同學已經開始發抖，很顯然理性跟獸□□鋒的人不止她一個。
關鍵時刻，謝晴忽然站起身來整個人就往講臺的方向奔跑，那裏有一排按鈕，其中有幾個就是專門應對這種現象。
謝晴的速度已經夠快了，然而還有人比她更快。
她站起身時椅背與後桌發出的巨大噪音驚醒了對信息素不敏感的beta，有人先她一步按下了講桌上專門應對這種時刻的按鈕。
一時間教室的門全部關閉，所有窗戶自動打開到最大，呼啦啦卷著雪花的狂風一瞬間從室外湧入，吹得桌子上的卷子烏泱泱地往天上飛，同時書本的紙張也被風刮得嘩嘩作響飛快地翻頁。
下一秒，教室棚頂安裝的安全設備開始往屋內釋放比糞坑炸了還濃郁的臭氣。
雙管齊下，屋內之前躁動起來的alpha跟omega都強行冷靜下來，畢竟沒有正常人會在凍屁股的茅坑裏保持杏欲。
被熏得頭暈眼花的謝晴感覺自己屍體硬硬的，大概是鼠了。
這個自習上到這裏就可以告一段落，沒人能在冰冷的糞坑裏學習。
剛來到教室沒多久的謝晴開始收拾書包，隨著同學們一起陸陸續續地離開。
夜晚冰冷的寒風吹拂在謝晴的臉上，讓她臉上的表情更加木然。
這種高三學生學習中途忽然集體發琴，於是整個教室充滿廁所味的體驗也就abo世界能有。
她真是服了。
謝晴帶著味道回到宿舍的時候，鞠小姐正坐在桌子前餵她養的孔雀魚。
宿舍門一開，鞠芷淩就捏著鼻子張嘴了：“晴晴，你立刻把你身上的所有衣服都打包扔到外面的垃圾桶裏，你身上的味道要把我的魚魚熏得翻肚皮了！”
生怕謝晴不同意，鞠芷淩又抓緊補上一句：“你丟了舊的，我再給你買新的!”
謝晴其實舍不得身上的衣服，畢竟她裏面的毛衣只是穿起球而已，又沒漏洞。
她的外套是三年前買的，現在也只是尺碼小了幾號罷了，又不是不能強行湊合。
看見謝晴站在門口猶猶豫豫的，鞠芷淩又說：“你再不丟掉它們！我也跟魚一起被熏死惹！”
“行吧……”在人命面前，謝晴選擇了妥協。
她想回房間拿換洗的衣服，但是鞠芷淩嫌她身上的味道太大了不讓她進去，謝晴只好指揮鞠芷淩去拿。
鞠芷淩打開謝晴的衣櫃就發出了驚訝的聲音：“紀春時不是給你錢買新衣服了嗎？怎麽你衣櫃還是那些破爛？”
謝晴還欠著一屁股債呢，讓她大手大腳用10w額度全花在購置衣物上根本不可能，謝晴直接拿出其中幾萬買了奢侈品包包掛到二手平臺上套現去了。
反正只要她陪老紀出席場合時穿得體面一點，她這點斂財的小心思老紀也會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大不了老紀責問起來的時候，她略施黃計忽悠過去好了。
鞠芷淩給謝晴拿完衣服，謝晴就拎著東西跑去這一層宿舍樓的公共浴室簡單洗了個澡來去除身上的異味。
雙人寢只有一個淋浴頭，有忍不了異味的alpha就在室友在寢室洗澡時來到了公共浴室沖洗身體。
平時公共浴室沒什麽人，今晚倒是人滿為患。
晶城位於北方，這裏的公共浴室有一個個隔間，但是隔間的出口沒有任何遮擋，所有人都坦誠相見。
謝晴洗澡時，她這個小隔間外面就站著5個女alpha盯著她等她洗完澡讓位。
女alpha看她洗澡，謝晴也就忍忍了，這要是男alpha站在隔間外面盯著她，謝晴能一拳一個把他們從晶城揍到月球上去。
女alpha在非繁殖狀態的時候，她們用來繁殖的器官就藏在體內，跟上輩子東洲的女性區別從外形上來看區別不大。
鑒於上輩子謝晴是個北方人，也在大澡堂裏洗了幾十年的澡，這會兒被同性看看身體也沒有多抗拒。
謝晴洗頭的時候不是彎下身子弓著腰把腦袋弄得像《午夜兇鈴》裏的女鬼一樣，而是迎著水流昂著頭站在那裏，並且擡手去揉搓她如瀑布般的長發。
平時的謝晴是堅韌的，當洗澡時那清澈的流水順著她的頭發蜿蜒而下，那份堅硬感便被柔和成萬種風情。
不少alpha的眼睛都看直了，謝晴洗完頭轉過身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那一雙雙冒著綠光的眼睛。
很顯然謝晴對於她們的重點有所誤解，她覺得她們看她只是羨慕她的肌肉量，她並沒有往自己外形方面去想。
她沖了澡洗幹凈身上的味道之後，便一把拿著一次性毛巾擦頭發，一邊身上不帶有半分遮擋地從隔間裏往外走。
人類都多少沾點攀比心，當差距不大的時候會產生嫉妒心與好勝心，想要伺機超越對方，但差距太大的時候就不會產生這種情緒了。
謝晴是田徑運動員，腿部肌肉是她用來吃飯的餐具，這裏自然每一塊肌肉都壁壘分明。
此外脫了衣服之後，不提她的六塊腹直肌，緊挨著它的鯊魚肌也是刻度分明，這塊肌肉可比腹肌要難練多了。
她不著寸..縷去更衣室的路上，不少alpha看見她要麽是直了眼睛，要麽是紛紛遠離不願與她挨得太近被眾人打量比較。
謝晴換好衣服之後，就拎著舊衣服往樓下走，寢室樓外面有舊衣收集箱定期把學生們不要的衣物回收再利用。
她依依不舍地安置完舊衣服也沒有立刻回宿舍，而是在學校裏靜靜地散步，少了課本轉移她的註意力之後，她又開始不可避免地想起那個茉莉蜜桃味的omega。
謝晴把她的多愁善感歸結於她信息素影響，她12月就19歲了，距離alpha易感期最嚴重的20歲不遠，這種時間點渴望與omega貼貼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她想起初次見面時端坐在辦公桌後的omega眼睛裏的玩味，又想起第二次見面時逼仄的車廂內他依偎在她的懷裏將她肩膀處的衣服攥出一道道褶皺，她還想起積雪的山路上omega貼在自己脖頸處的喘..息……
最後的最後，她想起她的手劃過omega軀體的感覺，他的腳冰冷而瓷滑，像是入手一塊冷玉。
當時omega正處於情潮期，謝晴極力壓制著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否則她的信息素如果濃郁起來，omega的情潮必然會更加洶湧，屆時紀老板不止需要換鞋，他還需要換褲子。
現在她在空曠的室外，這裏可沒有什麽瀕臨30歲情潮期的omega，她可以完全解除束縛天馬行空地去回味那一天的一切。
謝晴的身體還在校園裏慢慢散步，她的靈魂卻飛回到了昨夜。
假如人可以摒棄世俗規則的條條框框，她與老紀之間只存在最原始的信息素吸引與身體欲望，他們會做什麽呢？
假如她開了上帝視角，她不再是謝晴，而是一個玩家。
這裏也不再是真實，而是一場模擬人生的虛擬游戲，她作為一個玩家會操作昨夜的alpha跟omega做些什麽呢？
首先謝晴會下載一個紳士模組，她會將紀老板本人的人物屬性調整成百分百接受親密邀請。
之後她會用鼠標點擊那張長椅，並且選擇游戲人物在此處發生親密。
omega平時總是把他的身體捂得那樣嚴實，連手指都不肯露出來，他的身體是不是也跟他意外情況下露出的手腳一樣冷白呢？他的肘關節與膝關節也與他的指關節是一樣的粉色嗎？
玩家不知道的答案，游戲中的alpha肯定會給出來。
現實中人不敢做的事情，玩家也會操縱游戲中的alpha一一做個遍。
游戲人物的軀體有很多的肌肉，所以她一定能不受限制地執行玩家的所有姿勢需求。
頂層的花棚裏有很多漂漂亮亮的花花草草，如果omega喜歡看花草，他可以盡情地站在那裏賞花，而alpha會站在他身後溫柔地賞他。
花棚是透明的玻璃搭建的，如果omega想用手撐在玻璃上從頂樓俯視下方的風景，alpha也會陪著他。
畢竟他們兩個是一個整體，他在哪裏，她就隨他去哪裏。
omega會叫alpha什麽呢？叫老婆、叫老公，或者叫……姐姐。
29歲的他被18歲的她捏住臉頰逼著叫姐姐。
謝晴的玩家視角一下子就進行不下去了，她好像被人從電腦屏幕外強行按回了游戲人物的身體裏。
恍恍惚惚間，她好似能感受到omega擡起的手臂向後搭在她脖頸的場景，她也看見了玻璃倒影中那雙朦朧的泛著水霧的桃花眼。
“嗡——嗡——”
那玻璃倒影中頃刻間在手機震動聲之下支離破碎。
謝晴漲紅著臉喘著粗氣從幻想中脫身，她從兜裏摸出手機發現備註為【登】的人給她打來了語音電話。
剛才不可言說的幻想對象忽然出現給她打電話，謝晴窘迫地向下掃了一眼，她不自在地將敞開的大衣衣襟合攏，遮擋住自己異常的地方。
她並沒有第一時間接通電話，而是先回了鞠芷淩問她在哪裏怎麽還沒回寢室的消息，表明自己很快就會回去，讓她不用出來找她。
做完這件事後她才接通了紀老板語音通話：“餵？紀總？”
紀春瀟的聲音裏是明顯山雨欲來的壓抑與暴躁，他冷笑著責問道：“謝晴，你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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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芷淩一開始比較保守, 畢竟她怕弄醒謝晴，平時雖然也黏黏糊糊的，可她也沒搞出來過這種事, 她第一次做難免放不開。
只是情況覆雜, 她無法避免。
山不就我，我來就山。
鞠芷淩想好了，既然謝晴找不到紀春時亂搞的證據, 那她可以偽造自己亂來的證據，並且把照片發給紀家人, 她就不信紀家人能受得了紀春時受這種委屈。
紀春時那個爛人還想找潔身自好的alpha呢，她呸！
鞠芷淩之前約了人準備春風一度, 結果到了現場倆人沒do成, 這才讓她倒黴地被紀家人盯上了。
不管方式是啥樣的，反正這樣做目的達到就行。
心裏接受跟行為上做出來是兩回事, 鞠芷淩此時的身體動作僵硬得就像是強扭的瓜。
謝晴的小章魚對看起來睡成死狗的謝晴還有僵硬的鞠芷淩依偎在一起的姿勢十分不滿意。
它有整整八根腕足，兩根拿著相機, 兩根纏繞在桅桿上固定自己, 剩下四根就跟鞠芷淩比比劃劃示意她姿勢再騷一點, 讓她放飛自我。
鞠芷淩原本是拒絕的，可是粉粉嫩嫩一只小章魚揮舞著觸手比比劃劃的模樣實在是太過可愛，鞠芷淩最終還是從了它。
她一開始只是單純地窩在謝晴懷裏，等她發現她怎麽作謝晴也不會醒來之後，漸漸的鞠芷淩心裏的戲精性格就開始蘇醒, 她逐漸放飛自我了，最後她甚至表裏表氣地窩在謝晴懷裏對著鏡頭拋了個媚眼。
鞠芷淩跟小章魚作了好久, 謝晴也一無所知。
最後小章魚把相機遞給鞠芷淩之後，它回謝晴精神圖景的路上還依依不舍地用腕足跟她揮手告別。
謝晴這人雖然總是狗言狗語, 可是她的小章魚尊嘟意外地可愛呢。
鞠芷淩一邊這樣感慨著，一邊打開了自己的相機相冊，於是映入她眼簾的就是幾十張粉色透明小章魚自拍。
鞠芷淩：“？”
她不信邪地翻來翻去，把相機裏裏外外翻個遍都沒看見半張她跟謝晴的合影，她看見的只有幾十張章魚自拍。
鞠芷淩：“？？”
難不成謝晴的章魚只是狗的一種新型擬態嗎？
還是說謝晴她其實是一個法力高強的巫婆，她能把章魚變成狗啊？
鞠芷淩：“？？？”
她真是不相信一只章魚居然能壞到這個份上，她不信邪地又開始在數碼相機的相冊裏翻來翻去。
一道忍俊不禁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你在找什麽？”
氣昏了頭的鞠芷淩如實回應：“我在找我跟謝晴的床照啊!剛才小章魚給我們拍了幾十張床照呢！怎麽我相機裏一張都沒有？這不科學！小章魚總不能把它們存其他地方了吧？難不成還是我相機存儲功能壞了？”
鞠芷淩她真的，她寧願相信自己相機存儲功能壞掉了，她也不願意相信自己被一只小章魚給算計了。
她說完話之後過了幾秒，她忽然反應過來一件事。
此時的她是正面窩在謝晴懷裏的姿勢，她脖頸間的關節像是生銹了一樣，一頓一頓地擡起來艱難地看向謝晴。
鞠芷淩對上的就是俊美狗女人含著笑意的眉眼。
她楞了幾秒鐘之後忽然間就反應過來，她尖叫道：“你爹的謝晴！你居然敢耍我！”
新仇舊恨一起算，鞠芷淩將精神圖景中的狗子給放出來了，“你這個狗東西！受死吧你！”
當天謝晴跟鞠芷淩爆發了激烈的沖突，據隔壁寢室回應，她們宿舍的戰況格外激烈，床鋪撞得墻面嘭嘭作響。
裏面夾雜著女人的笑聲跟怒罵聲。
謝晴的聲音偏低，很好認。
她的聲音以笑聲為主。
而鞠芷淩的聲音更小家碧玉，她罵人都罵得脆生生的，臺詞不限於：“謝晴！你煩死了!我討厭你！”
隔壁宿舍聽墻角的人們露出了然的表情，打是親罵是愛，這算是在調情了。
“你別動了！我的床要塌了！”
隔壁宿舍的人們露出了羨慕嫉妒的表情，他們私下聊天的時候就說過謝晴很猛的！鞠芷淩這個死丫頭吃得真好!
“我再也不要跟你合作了！你這個狗東西！你跟你滿是觸手的那個玩意兒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滿是觸手？
據說女alpha的器官會收到精神體的影響，產生一些變化。
難道謝晴她的那個竟然是那樣的嗎？
他們好想試試啊!鞠芷淩這個死丫頭吃太好了吧？她自己吃肉，能不能讓他們也喝點湯啊？拍拍小視頻發網上與大家共賞不行嗎？
當天聯邦一高的論壇上就出現了一堆hot貼：
【扒一扒那兩個對食的alpha！】
【淺談alpha做0的經驗。】
【震驚！傍晚時分聽見隔壁寢的激情!】
壞消息：鞠芷淩的床照沒有拍成功，她沒有掌握自己跟他人in亂的證據。
好消息：in亂證據她終端裏沒有，但網上到處都是。
年輕人的網上沖浪能力是真的強，以鞠芷淩跟謝晴的無可取代性，就算po主們沒有點名道姓大家也能猜到就是她們兩個。
沒辦法，這對cp顏值又高、感情又好，她們給予了青春期感情豐富的少男少女們一個美好的幻想。
鞠芷淩在學校走的路線是高嶺之花，不愛搭理人，可她卻喜歡對謝晴撒嬌。
而出身貧寒的謝晴身上沒什麽架子，整體氣質像陽光開朗又溫柔的鄰家姐姐，跟獨寵一人的鞠芷淩不同，謝晴像是站在宇宙中心傳播愛的中央空調了。
謝晴有三個綠泡泡號，一個是自己用的大號，一個是工作小號，還有一個不常登陸的則是躺著上百個學弟學妹的小號。
美妝店地推通過馬路邊發禮物來換取人們的聯系方式。
聯邦一高的大色迷們通過給謝晴買牛排來換取謝晴的聯系方式。
這怎麽不算是一種提前掌握就業技能呢？（bu shi）
別看鞠芷淩與謝晴的家境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她在聯邦一高學生堆裏的人氣還真沒有謝晴高。
大部分的青少年都是早上八九點鐘的太陽，他們喜歡誰不是因為家室地位或者物質條件，他們的喜歡就是不摻任何雜質的喜歡。
謝晴這種臉好看但是背著百萬債務的女人放在成年人婚戀市場並不受歡迎，可是放在感情純粹、思想單純的少年人眼裏，她就是太陽，生活不需要太多面包，有愛就足夠了。
論壇上之前還有人發起眾籌要替謝晴還債，嚇得謝晴連夜聯系論壇管理員要求刪帖。
她特意還發了帖子感謝大家的關心，表示這錢她自己還就行，用不著大家給捐款。
早亡的媽，絕癥的爸，破碎的家庭，樂觀開朗又要強的她，絕境裏開出的花。
這誰受得了？
這太惹人憐愛了吧！
謝晴跟鞠芷淩的cp粉固然很多，可是謝晴的粉絲更多。
基本上是那邊剛有人發cp帖子，就立刻有粉絲過去吵架了：【我勸某些cp粉別太離譜！沒圖沒證據，沒視頻沒真相。】
然後po主就放出了隔壁寢室錄到的音頻。
謝晴粉絲：【……】
謝晴粉絲：【我不信！這一定是ai合成的！】
然後po主就放出了謝晴接受校內采訪時的音頻，並與寢室錄到的音頻進行音色對比。
謝晴的粉絲第一反應是解釋：【別少見多怪惹！這只是好姐妹在床鋪上打打鬧鬧罷了！我跟我室友打鬧也是這個聲音！】
第二反應是警告：【三秒鐘不刪除我就以侵犯他人隱私權報警。】
第三反應是……
【嗚嗚嗚！老公！你怎麽能這樣！說好了這輩子只炒我一只騷雞的呢？那個小蹄子是怎麽回事？我要鬧了！】
【老公！你說句話啊老公！我生氣了，我不說，我要讓你猜！猜錯了我就臍橙你！】
【老公!老公——！！】
謝晴忽然打了個冷顫。
挨在她身邊的鞠芷淩擔心地問道：“你是冷到了嗎？該不會要感冒了吧？”
說完這話，她想起來兩個人還在冷戰，她重重地冷哼一聲撇開頭不理謝晴了，同時挽著她的手臂卻收得更緊。
兩個人晚上補了一覺，睡到晚上七點二十才爬起來匆匆忙忙地去上自習。
這個時間天都黑了，地上還有沒有完全融化的積雪，鞋子踩上去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她們兩個人挨在一起倒是暖和不少。
對於自己意外的噴嚏，謝晴的答案是：“沒有，應該是別人在背後念叨我。”
謝晴話音剛落，鞠芷淩忽然擡手捂著嘴巴發出“哈啾”一聲。
謝晴關切地看向身邊的鞠芷淩：“你是冷到了嗎？該不會要感冒了吧？”
鞠芷淩被謝晴覆制黏貼自己語錄的行為氣到了，於是她也回敬道：“沒有，應該是別人在背後念叨我。”
謝晴：“……”
人不高脾氣還挺大。
行吧。
她們兩個就這樣氣鼓鼓地手挽著手往教室走，走的一路上謝晴總覺得有點不舒服。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在路上遇見的學弟學妹都以異樣的眼神看著她跟鞠芷淩。
這種感覺在她與鞠芷淩進入教室的一瞬間被無限放大。
謝晴從門外透過玻璃看向門內時，裏面的同學們都在低頭學習。
可就在謝晴為大小姐拉開教室門，鞠大小姐剛邁進去一只腳的時候，剎那間所有學生齊刷刷地擡起頭來用學到麻木的雙眼看向她們的方向。
不像是油鍋裏滴入一滴沸水那樣劈裏啪啦地就開始油花四濺。
更像是表面上風平浪靜的海面之下醞釀著足以吞噬一切的漩渦。
鞠芷淩的腳步當即後退半步，整個人裝在謝晴柔軟的胸膛上。
謝晴擡手搭在她的雙肩上，從身後牢牢地將她按住。
兩人的互動讓學生們被學業剝奪走的情感重回大腦，那一雙雙麻木的眼睛也漸漸活絡起來了，開始滴溜溜地在謝晴與鞠芷淩之間亂轉。
高中生正是喜怒全形於色的年紀，他們憋不住的心裏話不是寫在臉上就是寫在社交媒體的個人主頁裏。
謝晴一路頂著大家八卦的眼神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好，拿出書包裏的練習冊之後，用它做遮擋偷偷摸摸掏出了兜裏的飯團。
她做賊心虛地私下張望一圈之後，小聲嘀咕著：“我也沒買韭菜味飯團，他們怎麽知道我要在教室裏偷吃的？”
說完，她還舉起飯團在鼻子下方輕輕地嗅了嗅，它除了飯香跟肉香真的沒有什麽強如螺螄粉跟臭豆腐這類刺鼻的味道。
在謝晴還在琢磨自己飯團的時候，鞠芷淩已經開始打開終端登陸論壇看看這是怎麽個事了。
謝晴對於別人八卦她跟鞠芷淩這件事倒是沒什麽探索欲跟敏感度，鞠芷淩就與她恰恰相反，喜歡研究八卦這件事已經刻在了鞠芷淩的DNA裏。
鞠芷淩打開論壇就看了讓她眼前一亮的東西—— 【扒一扒那兩個對食的alpha！】
這是論壇榜一熱帖，緊挨著它的貼叫——【淺談alpha做0的經驗。】
鞠芷淩心裏咯噔一聲，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鞠芷淩擔驚受怕地點了進去並且閱讀起來：【眾所周知，我們學校的大勢雙A就那麽一對！今天我就來給大家扒扒她們二人之間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
她讀完了1樓不對勁感更加濃郁了。
又是大勢cp、又是雙a、又是“她們”，再聯想一下剛才同學們看她跟謝晴的眼神，鞠芷淩心裏忽然升起了不妙的感覺。
她繼續往下看……
【大猛a家境貧寒，之前爹得絕癥的時候大母a還救濟過她。當時大猛a還沒有現在身材好，也沒現在長得帥，可以說她的英俊是大母a一手養成的結果！】
【（這裏提到的“母”只是說明這個a對她柔情體貼得像是母親一樣，並不是性別歧視哦！“大”指的是她“母”的特性很強，並不是器官大！大家不要想歪哦！）】
【（當然，如果家人們覺得大母a不好聽，我們可以叫她大母0！）】
鞠芷淩：“？”
什麽大母0？他們說誰是大母0？
不對，哪裏來的大母0？
鞠芷淩沈默了三秒，然後啪地一下就選擇了關閉界面。
做完這事她還心有餘悸，於是點開第二條熱帖準備轉移一下註意力放松一下心情。
這篇帖子叫做：【淺談alpha做0的經驗。】
內容如下：
【猛a的身體數據大家應該都清楚，不需要我再贅述。】
【算了我還是贅述一下吧，她真的很驚人啊!東洲alpha的平均數據是正常狀態下10.7cm，使用時會膨脹不到2cm的樣子。】
【而我們猛a她有點天賦異稟了！大部分的東洲omega根本吃不下!絕對會造成身體傷害！】
【很多人缺乏兩杏生理知識，在這裏我可以告訴小omega們！女神真的會帶給你們疼痛!】
【而我們alpha就不一樣，老公怎麽樣都行~我們完全沒下限的呦~老公今年才18歲，以後還可以發育呢，我們alpha全都可以的呦嘿嘿嘿~】
鞠芷淩剛點進去的時候表情還算是平靜，她越看她臉上的表情越是嫌棄、疑惑、震驚，看到這裏她啪地一下選擇了關閉。
她偷偷瞄了一眼謝晴，謝晴正在她身邊偷偷捧著一個飯團偷吃。
見她看過來，謝晴還身體略微僵硬一下，然後露出一點糾結的模樣。
大概過了1秒鐘的時間，謝晴依依不舍地遞過來她炫了一半的飯團問鞠芷淩：“你要吃嗎？”
鞠芷淩晚上喝過營養液了，此時胃裏飽脹得她想要作嘔，自然是吃不下去飯的。
而且她是鞠家的人，她什麽時候吃過別人的剩菜？
鞠芷淩看看眼前飯團裏露出來的那個黃橙橙質感像麻醬一樣的鴨蛋黃，她咽了咽口水，擦幹凈手指，用指腹沾了已點蛋黃送進嘴裏。
她輕聲說：“謝謝，這點就夠了。”
她又不是謝晴那個新陳代謝強大，又每天做致死量運動的狗女人！
她吃這種東西絕對會胖的！
鞠芷淩心裏對自己的卡路裏攝入量有數，可是她看見謝晴在她吃東西時那幅緊張兮兮的模樣，她又生氣。
“我只是吃一點你的蛋黃罷了!你怎麽這麽摳門？”
鞠芷淩氣死了，鞠芷淩一把從謝晴手裏把剛遞過去的飯團又搶回來，哼哧哼哧地幾口全吃了。
謝晴：“……”
她有時候不是很懂鞠芷淩，真的。
鞠芷淩吃完了又生氣地往謝晴的肩膀上捶了一下，她壓低聲音暴躁罵人：“你煩死了，你故意給我吃高熱量食物阻礙我減肥是不是？”
平時她倆打鬧一下也沒什麽聲音，可是現在謝晴剛回到教室裏還沒有把羽絨服脫下來，鞠芷淩這一掌拍在謝晴的羽絨服上就發出嘭的一聲，她用了1成的力氣拍出了10成的噪音。
鞠芷淩傻了，同學們興奮起來了，論壇的熱帖又更新了。
那一雙雙八卦的眼鏡看得鞠芷淩尷尬到整張臉都是紅的，她再也無法在這間教室裏待下去了，她站起身來捂著臉就跑，那個背影怎麽看怎麽慌張，甚至她跑出去的時候還差點被教室大門的門檻給絆飛出去。
謝晴：“？”
偷吃她半個飯團至於這麽大的反應嗎？
她不理解。
鞠芷淩走了之後，謝晴從兜裏又摸出一個飯團來繼續哼哧哼哧地啃。
只是鞠芷淩在的時候，謝晴是用習題冊下飯，鞠芷淩走了之後謝晴終於敢把她那個手機從兜裏摸出來看看消息了。
其實剛才在寢室裏接收的信息量有點大，紀氏與鞠芷淩把她夾得太緊都弄得她缺氧，她工作號的綠泡泡軟件幹幹凈凈沒有新通過驗證的朋友。
這讓謝晴開始懷疑剛才她給老紀提交好友申請這件事究竟是她臆想出來的，還是真實存在的了。
她左手拿著飯團啃啃啃，同時右手拿著手機試圖從軟件邊邊角角的功能裏翻出來申請加好友的聊天記錄。
她正翻著呢，忽然就彈出來一條提示——【一刻值千金】已經通過您的交友申請。
謝晴看看這個網名，她受不了地翻了個大白眼。
紀春時用他大哥紀春瀟的名字作梗，搞這個春宵一刻值千金的網名，紀春瀟都不會揍他嗎？
很難想象紀春時這個男主的人設會是溫柔沈穩的爹系。
是花花公子又是爹系，難不成紀春時在外面亂搞的時候就是站在宇宙中心傳播父愛嗎？
紀春時是坦蕩溫柔型男主，男主的這位春瀟大哥名字聽起來浪裏浪氣的，他人倒是偏執又陰暗的瘋批。
謝晴沒有將《淺草逢春時》這本書看完，畢竟它是網文的出版書分上下兩冊，她從圖書館借的是上冊。
紀春瀟在上冊裏面就沒幹好事，做的事不限於阻礙網戀的紀春時與鞠芷淩見面，並且假扮紀春時靠近鞠芷淩，甚至小黑屋囚禁她。
這位真是病到一定程度了，紀春時是精神健康的人，紀春瀟不是。
謝晴看小說的時候開了上帝視角，裏面作者很多伏筆都在指向紀春瀟這個偏執又控制欲強烈的人疑似有什麽毛病。
鞠芷淩讓發布的任務是讓謝晴接近紀春時，謝晴才勉為其難的同意。
假如這個任務對象是紀春瀟，謝晴自認沒命給自己賺那個喪葬費。
謝晴發呆的這麽一會兒，聊天對話框就開始顯示正在輸入中。
她想看看這個老登會說些什麽，快速給對方改了備註之後，她就默不作聲地繼續盯著聊天界面上方的“對方正在輸入中”看。
謝晴眼睜睜看著手機左上角的時間過了五分鐘後，老登的消息終於發過來了。
登：【謝晴，你還真是神通廣大，居然能弄到我的聯系方式。】
謝晴：“？”
不是，他有病吧！
這綠泡泡聊天號難道不是他讓劉清河推給她的嗎？她不加，他甚至讓劉清河給她打電話催她加啊!
謝晴腦子裏對老紀的吐槽都多到要從嘴巴裏溢出來了，還好她忍住了。
其實她已經準備離職，她可以不理這個莫名其妙的老板了。
可是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心裏，謝晴還是耐著性子回覆他：【確實。】
發完，她以為這個對話該到此為止了，於是把手機重新放回兜裏。
只是動作做了一半，手機忽然在兜裏震動一下，那是消息提示音。
於是謝晴無奈地又將它從口袋裏取出來，上面果然有老登發來的消息：【。】
謝晴：“？”
她有時候不能理解老紀腦子裏裝著的是什麽，他發個標點符號是什麽意思？
鬼使神差之下謝晴打開了搜索軟件，在搜索欄輸入自己的問題：【omega發句號是什麽意思？】
答案彈出來好幾條，最上面的是什麽：【這是詭計多端的omega們表達輕松愉悅心情的一種方式。】
謝晴：“？”
她可沒看出來哪裏輕松愉悅了，這麽離譜的答案是鞠芷淩這個厭o的直a憑空捏造出來的吧？
有時候在交流中，一方確實存在對於另一方的真實想法想法難以準備理解的情況，可這不代表完全感受不到對方的意思。
謝晴繼續往下翻，看到的一條答案讓她眼前一亮：【這代表omega對你不滿。他不願與你多說哪怕一個字，卻還想讓你感知到他的這份異樣情緒，所以給你發了一個符號。】
她恍然大悟之後，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措辭，與老紀說道：【吃了嗎？】
登：【？】
謝晴從未感覺自己與人溝通交流如此艱難過，面對新的符號她再次點開了搜索軟件來尋求人工智能來指點迷津。
這次第一條回答就直戳人心：【問號表示迷惑不解。】
謝晴對紀老板的迷惑不解感到迷惑不解，她選擇直接結束對話：【我還有練習冊要做，就先撤退了，拜。】
說完，謝晴給紀春瀟拍了一張卷紙的照片，發過去之後果斷將手機靜音扔進桌洞裏，並且拿起了筆開始做數學題。
學生的時間很寶貴，不能浪費在跟老登做閱讀理解上面。
而且……
謝晴在草紙上寫公式的手停頓了一下，而且……她已經決定要離職了呢。
她努力將心裏那點不自在的情緒壓下去，繼續做題了。
如果她真的是18歲的謝晴，她可能會不管不顧地與鞠芷淩大吵大鬧，要繼續執行這個任務去接觸天上的那一輪月亮。
哪怕最後竹籃打水，只要有一刻月光照在了她的身上，那她就是滿足的。
可謝晴年輕的軀殼內是蒼老的靈魂，她沒有那種為了感情不顧一切的莽撞，她要顧慮的事情有很多。
她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這一步，只要按照她幾年前作出的規劃一步步執行，她就會得到跟上輩子不一樣的結局。
她已經蹉跎過一次青春，她不會再蹉跎第二次。
在未來發展面前，感情什麽的都給她靠邊站!
謝晴一開始還有點難過，等到她將心裏的明鏡重新擦亮之後，她又變成了那個眼裏有光的陽光少女。
說她少女只是因為她的年齡還只有18歲，其實她整體的氣質包括她的長相都偏禦姐味。
在同學們都做弟弟妹妹的年齡，她身上的禦姐味就讓她與眾不同。
不是所有學生都能將100%的註意力投入在學習上，情竇初開的少男少女總是控制不住在學習的間隙往謝晴身上瞄幾眼的。
當然，也有人的眼睛就沒離開過謝晴。
就謝晴邊吃飯團邊做題的時候，論壇裏第一熱帖下面就有人更新最新八卦了：【猛1疑似與母0吵架又和好了！】
立刻就有人回帖讓他細說，於是po主手指差點把投影鍵盤給搓出火星來：【猛1剛才與母0出現在教室，兩人吵架後母0就被氣跑了！我看見猛1在教室用手機跟母0聯系，並且臉上露出了春意盎然的笑容！這不是愛是什麽？】
謝晴並不知道大家在網上討論自己，或者就算她知道她也不在意。
畢竟世界上有人喜歡她，就有人嫉妒她。
她知道自己這副身子還算有點美色，大家在網上對她表白也好，罵她市儈見錢眼開也好。嘴長在別人身上她也管不了，總之別影響她考大學就行。
她中度近視，平時上課看黑板的時候戴眼鏡，低頭自習的時候就不需要。
於是那張毫無遮擋的俊臉就往同學們的眼睛裏懟。
丹鳳眼這種眼型並不像桃花眼那樣看誰都自帶三分深情，內勾外翹的丹鳳眼自帶清明端正的buff。
清亮端正的眼睛搭配一身被包裹在校服之下的緊實肌肉，帶來一種強烈的反差感。
不管是alpha、beta還是omega，這三種性別裏喜歡做0的都超愛攻方的反差感。
平時在教室內基本不會有人會起色念，可是今天或許是論壇上的帖子內容太帶勁了，就看得人想入非非。
像謝晴這種帥氣姐姐平時越是陽光開朗一本正經，當她脫掉衣服在他們懷裏莽撞起來的時候就越是帶勁兒。
那簡直是想想都讓人血脈僨張。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教室裏的味道發生了變化。
那是空氣中飄蕩著的空氣清新劑都無法遮掩的信息素味道，當花香、果香、食物香交雜在一起越來越濃郁的時候，教室內大部分同學的眼睛都開始不受控制地泛起了紅血絲。
alpha們寫字的手開始顫抖起來，腿開始不自覺地抖動，有什麽原始的沖動在身體內逐漸覆蘇。
omega們根本無法在座位上保持端坐的姿勢，他們的身體前傾無力地往桌面上靠，他們的臉上也漫上了引人遐思的紅霞。
謝晴反應過來的時候，教室內濃郁的味道已經開始刺鼻了，alpha進攻性極強的信息素跟omega自帶引誘的信息素一起朝著她的鼻腔裏灌入。
這弄得她又是惡心，又是燥熱。
她擡眼能看見這間教室裏面不少的同學已經開始發抖，很顯然理性跟獸□□鋒的人不止她一個。
關鍵時刻，謝晴忽然站起身來整個人就往講臺的方向奔跑，那裏有一排按鈕，其中有幾個就是專門應對這種現象。
謝晴的速度已經夠快了，然而還有人比她更快。
她站起身時椅背與後桌發出的巨大噪音驚醒了對信息素不敏感的beta，有人先她一步按下了講桌上專門應對這種時刻的按鈕。
一時間教室的門全部關閉，所有窗戶自動打開到最大，呼啦啦卷著雪花的狂風一瞬間從室外湧入，吹得桌子上的卷子烏泱泱地往天上飛，同時書本的紙張也被風刮得嘩嘩作響飛快地翻頁。
下一秒，教室棚頂安裝的安全設備開始往屋內釋放比糞坑炸了還濃郁的臭氣。
雙管齊下，屋內之前躁動起來的alpha跟omega都強行冷靜下來，畢竟沒有正常人會在凍屁股的茅坑裏保持杏欲。
被熏得頭暈眼花的謝晴感覺自己屍體硬硬的，大概是鼠了。
這個自習上到這裏就可以告一段落，沒人能在冰冷的糞坑裏學習。
剛來到教室沒多久的謝晴開始收拾書包，隨著同學們一起陸陸續續地離開。
夜晚冰冷的寒風吹拂在謝晴的臉上，讓她臉上的表情更加木然。
這種高三學生學習中途忽然集體發琴，於是整個教室充滿廁所味的體驗也就abo世界能有。
她真是服了。
謝晴帶著味道回到宿舍的時候，鞠小姐正坐在桌子前餵她養的孔雀魚。
宿舍門一開，鞠芷淩就捏著鼻子張嘴了：“晴晴，你立刻把你身上的所有衣服都打包扔到外面的垃圾桶裏，你身上的味道要把我的魚魚熏得翻肚皮了！”
生怕謝晴不同意，鞠芷淩又抓緊補上一句：“你丟了舊的，我再給你買新的!”
謝晴其實舍不得身上的衣服，畢竟她裏面的毛衣只是穿起球而已，又沒漏洞。
她的外套是三年前買的，現在也只是尺碼小了幾號罷了，又不是不能強行湊合。
看見謝晴站在門口猶猶豫豫的，鞠芷淩又說：“你再不丟掉它們！我也跟魚一起被熏死惹！”
“行吧……”在人命面前，謝晴選擇了妥協。
她想回房間拿換洗的衣服，但是鞠芷淩嫌她身上的味道太大了不讓她進去，謝晴只好指揮鞠芷淩去拿。
鞠芷淩打開謝晴的衣櫃就發出了驚訝的聲音：“紀春時不是給你錢買新衣服了嗎？怎麽你衣櫃還是那些破爛？”
謝晴還欠著一屁股債呢，讓她大手大腳用10w額度全花在購置衣物上根本不可能，謝晴直接拿出其中幾萬買了奢侈品包包掛到二手平臺上套現去了。
反正只要她陪老紀出席場合時穿得體面一點，她這點斂財的小心思老紀也會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大不了老紀責問起來的時候，她略施黃計忽悠過去好了。
鞠芷淩給謝晴拿完衣服，謝晴就拎著東西跑去這一層宿舍樓的公共浴室簡單洗了個澡來去除身上的異味。
雙人寢只有一個淋浴頭，有忍不了異味的alpha就在室友在寢室洗澡時來到了公共浴室沖洗身體。
平時公共浴室沒什麽人，今晚倒是人滿為患。
晶城位於北方，這裏的公共浴室有一個個隔間，但是隔間的出口沒有任何遮擋，所有人都坦誠相見。
謝晴洗澡時，她這個小隔間外面就站著5個女alpha盯著她等她洗完澡讓位。
女alpha看她洗澡，謝晴也就忍忍了，這要是男alpha站在隔間外面盯著她，謝晴能一拳一個把他們從晶城揍到月球上去。
女alpha在非繁殖狀態的時候，她們用來繁殖的器官就藏在體內，跟上輩子東洲的女性區別從外形上來看區別不大。
鑒於上輩子謝晴是個北方人，也在大澡堂裏洗了幾十年的澡，這會兒被同性看看身體也沒有多抗拒。
謝晴洗頭的時候不是彎下身子弓著腰把腦袋弄得像《午夜兇鈴》裏的女鬼一樣，而是迎著水流昂著頭站在那裏，並且擡手去揉搓她如瀑布般的長發。
平時的謝晴是堅韌的，當洗澡時那清澈的流水順著她的頭發蜿蜒而下，那份堅硬感便被柔和成萬種風情。
不少alpha的眼睛都看直了，謝晴洗完頭轉過身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那一雙雙冒著綠光的眼睛。
很顯然謝晴對於她們的重點有所誤解，她覺得她們看她只是羨慕她的肌肉量，她並沒有往自己外形方面去想。
她沖了澡洗幹凈身上的味道之後，便一把拿著一次性毛巾擦頭發，一邊身上不帶有半分遮擋地從隔間裏往外走。
人類都多少沾點攀比心，當差距不大的時候會產生嫉妒心與好勝心，想要伺機超越對方，但差距太大的時候就不會產生這種情緒了。
謝晴是田徑運動員，腿部肌肉是她用來吃飯的餐具，這裏自然每一塊肌肉都壁壘分明。
此外脫了衣服之後，不提她的六塊腹直肌，緊挨著它的鯊魚肌也是刻度分明，這塊肌肉可比腹肌要難練多了。
她不著寸..縷去更衣室的路上，不少alpha看見她要麽是直了眼睛，要麽是紛紛遠離不願與她挨得太近被眾人打量比較。
謝晴換好衣服之後，就拎著舊衣服往樓下走，寢室樓外面有舊衣收集箱定期把學生們不要的衣物回收再利用。
她依依不舍地安置完舊衣服也沒有立刻回宿舍，而是在學校裏靜靜地散步，少了課本轉移她的註意力之後，她又開始不可避免地想起那個茉莉蜜桃味的omega。
謝晴把她的多愁善感歸結於她信息素影響，她12月就19歲了，距離alpha易感期最嚴重的20歲不遠，這種時間點渴望與omega貼貼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她想起初次見面時端坐在辦公桌後的omega眼睛裏的玩味，又想起第二次見面時逼仄的車廂內他依偎在她的懷裏將她肩膀處的衣服攥出一道道褶皺，她還想起積雪的山路上omega貼在自己脖頸處的喘..息……
最後的最後，她想起她的手劃過omega軀體的感覺，他的腳冰冷而瓷滑，像是入手一塊冷玉。
當時omega正處於情潮期，謝晴極力壓制著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否則她的信息素如果濃郁起來，omega的情潮必然會更加洶湧，屆時紀老板不止需要換鞋，他還需要換褲子。
現在她在空曠的室外，這裏可沒有什麽瀕臨30歲情潮期的omega，她可以完全解除束縛天馬行空地去回味那一天的一切。
謝晴的身體還在校園裏慢慢散步，她的靈魂卻飛回到了昨夜。
假如人可以摒棄世俗規則的條條框框，她與老紀之間只存在最原始的信息素吸引與身體欲望，他們會做什麽呢？
假如她開了上帝視角，她不再是謝晴，而是一個玩家。
這裏也不再是真實，而是一場模擬人生的虛擬游戲，她作為一個玩家會操作昨夜的alpha跟omega做些什麽呢？
首先謝晴會下載一個紳士模組，她會將紀老板本人的人物屬性調整成百分百接受親密邀請。
之後她會用鼠標點擊那張長椅，並且選擇游戲人物在此處發生親密。
omega平時總是把他的身體捂得那樣嚴實，連手指都不肯露出來，他的身體是不是也跟他意外情況下露出的手腳一樣冷白呢？他的肘關節與膝關節也與他的指關節是一樣的粉色嗎？
玩家不知道的答案，游戲中的alpha肯定會給出來。
現實中人不敢做的事情，玩家也會操縱游戲中的alpha一一做個遍。
游戲人物的軀體有很多的肌肉，所以她一定能不受限制地執行玩家的所有姿勢需求。
頂層的花棚裏有很多漂漂亮亮的花花草草，如果omega喜歡看花草，他可以盡情地站在那裏賞花，而alpha會站在他身後溫柔地賞他。
花棚是透明的玻璃搭建的，如果omega想用手撐在玻璃上從頂樓俯視下方的風景，alpha也會陪著他。
畢竟他們兩個是一個整體，他在哪裏，她就隨他去哪裏。
omega會叫alpha什麽呢？叫老婆、叫老公，或者叫……姐姐。
29歲的他被18歲的她捏住臉頰逼著叫姐姐。
謝晴的玩家視角一下子就進行不下去了，她好像被人從電腦屏幕外強行按回了游戲人物的身體裏。
恍恍惚惚間，她好似能感受到omega擡起的手臂向後搭在她脖頸的場景，她也看見了玻璃倒影中那雙朦朧的泛著水霧的桃花眼。
“嗡——嗡——”
那玻璃倒影中頃刻間在手機震動聲之下支離破碎。
謝晴漲紅著臉喘著粗氣從幻想中脫身，她從兜裏摸出手機發現備註為【登】的人給她打來了語音電話。
剛才不可言說的幻想對象忽然出現給她打電話，謝晴窘迫地向下掃了一眼，她不自在地將敞開的大衣衣襟合攏，遮擋住自己異常的地方。
她並沒有第一時間接通電話，而是先回了鞠芷淩問她在哪裏怎麽還沒回寢室的消息，表明自己很快就會回去，讓她不用出來找她。
做完這件事後她才接通了紀老板語音通話：“餵？紀總？”
紀春瀟的聲音裏是明顯山雨欲來的壓抑與暴躁，他冷笑著責問道：“謝晴，你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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