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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眼角的餘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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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眼角的餘光……

眼角的餘光瞥到那道熟悉的白影, 潘垚彎了彎杏眼,笑得更開心了。

就該這樣嘛,著急顧菟也得吃好喝好,四季三餐, 這樣才不辜負每一日的時光。

夏日時候, 瞧著明晃晃的日頭, 吃上一杯冰, 痛快又解暑。

冰沙很細,入口即化, 湯汁甜而不膩, 下頭的紅豆也飽滿, 潘垚咬下好大一口,只覺得滿嘴的紅豆香,糯糯沙沙,帶著甜意。

多吃幾口,快活得眼睛都微微瞇起。

丁文樂瞧著這樣的潘垚, 還是不相信什麽大海裏有美人魚這樣的話。

這東西不是人瞎造出來,哄小朋友的嗎?

他還想說什麽, 孫盛樂扯了扯他的衣袖, 皺眉搖了搖頭,以眼神示意。

不可不可,大庭廣眾之下, 不可以說這個, 回頭知道的人多了, 小美人魚被抓起來該怎麽辦?

書上可是寫了,滄海月明珠有淚,這美人魚不單單歌聲好聽, 它還能泣淚成珠,這珠可是珍珠,值錢著呢!

這是美人魚嗎?不是,分明是移動的寶藏啊!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丁文樂閉了閉嘴,只得罷休。

孫盛樂朝潘垚露了個笑臉,聲音都收小聲了一些,生怕嚇到這海裏來的嬌客。

“這冰飲還喜歡嗎?會不會合你胃口?”

見潘垚點頭,他又不放心道。

“你這幾天住哪裏啊?要是沒地方住,就先跟我回家吧,我家小是小了一些,不過,有屋有瓦,到底是個落腳的地方。”

“你要是不嫌棄,湊合著住住吧。”

潘垚看孫盛樂,兩眼水汪汪。

好人吶!

旁邊,學著潘垚樣子,用吸管吸食食物精炁的玉鏡府君聽到這一句回家,眼睛瞇了下。

他凝神看了看孫盛樂,片刻後,不經意一般地收回視線,眼眸微垂,專註於面前這一杯的菠蘿冰。

炁息清正,是個知恩圖報的,倒是值得信賴。

孫盛樂只覺得脖頸處一涼,有被瞧了個透的感覺。

他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三三兩兩的客人在喝著冰飲,或是聊著天,或是百無聊賴的趴著,電風扇咯吱咯吱地轉著,送來一陣又一陣清風。

雖然炎熱,此處冰室卻別有一番寧靜。

孫盛樂莫名,難道是他的錯覺?跌了一回大海,草木皆兵了?

見他如此敏銳,玉鏡府君都不得不嘆一句,不愧是衙門裏做事的,雖是尋常人,六感卻敏銳。

沒有瞧出個所以然,孫盛樂也就不再多想。

他瞧著潘垚,熱情道。

“遠來即是客,有什麽難辦的事,或是想去哪裏玩,你只管和我說。”

潘垚也不客氣,當下便順桿往上爬。

“孫哥,我倒是真有一事要你幫忙。”

“哦?你說你說。”孫盛樂坐直了身子。

潘垚想了想,組織著語言,“你們有沒有見過一個叫顧菟的人,他是來這兒買蛤嫲鏡的,唔,他的樣子生得比較奇特,大嘴巴,大眼睛。”

怕說得不夠細致,潘垚從書包中翻出紙筆,只見鉛筆尖落在田字格本子的背面上,唰唰唰幾下,顧菟的模樣便躍然紙上。

它眼睛大大,嘴巴大大,手抱著胖胖的肚子,大眼睛瞧來,腮幫子微微鼓起,好像要和人生氣一樣。

潘垚將紙轉了過去,看著孫盛樂和丁文才,期待道。

“見過他沒?”

“這……”孫盛樂和丁文才對視一眼,都有些驚奇。

“問我你是問對了,我們還真見過。”

孫盛樂瞅了潘垚一眼,又瞅一眼自己手中的紙張,眼睛都瞪大了些許,心裏隱隱有幾分猜測。

這顧菟……只怕也不是人。

這樣一想,孫盛樂都有些恍惚了。

總覺得自海底落水,鬼門關前走一遭後,這世界隱藏的一面,徐徐地像他展露出真面目,過往的認知岌岌可危,即將坍塌。

“你們見過?”潘垚興奮。

不愧是玉鏡府君親口批的批語,福自西來,事不須求,這不,這人真是找顧菟的福星呢!

“它在哪兒?”潘垚忙不疊地追問。

孫盛樂和丁文才對視一眼,皆有些啼笑皆非,能在哪兒,在他們局子裏待著唄。

孫盛樂以手扶額,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有些不好意思模樣。

“還是我親手抓的。”

這算什麽?大水沖了龍王廟?好像也不算,抓人的時候,他還沒有受過面前這小美人魚的恩呢。

“啊?”潘垚瞪大了眼睛。

孫盛樂喝了一口冰飲,坐正了身體,和潘垚說起事情的原委。

原來,近幾年走私猖獗,孫盛樂和丁文才所在的警署就有負責這方面的案子。

顧菟來香江進貨也好多趟了,他樣子生得紮眼,見過一次就絕對不會忘記,又不會講粵語,來的時候,穿的也土。

大家夥一瞧,就知道它是外來的人。

前段時間抓捕的時候,經過線人舉報,孫盛樂就把人給帶到警署裏了。

這一查,好家夥,要啥啥沒有,身份證沒有,通關文書沒有,竟然還說自己是游過來的。

丁文才好奇,“顧菟是你什麽人啊。”

“朋友,一起玩的朋友。”潘垚心虛。

她也是偷渡過來的,不過,她不是游過來的,她是走過來的。

孫盛樂瞧著面前的潘垚,心裏想著,小姑娘是海裏的,那她的好朋友顧菟,想來也是海裏的。

……大眼睛大嘴巴。

難道是海蛙?

“吃吧,吃完我帶你去看他。”

這是什麽樣的情誼啊,果然以前戲文裏唱的,妖精之間更有情誼,這是有一定道理的。

孫盛樂為小美人魚和海蛙之間的情誼感動。

他將一疊的蜜烤雞翅推了過來,又推了一疊的香酥雞塊。

饒是潘垚憨吃,她都有點食不知味了。

她瞅了瞅孫盛樂,又瞅了瞅丁文才,有些後知後覺。

這兩人便是警察叔叔了呀,雖然是香江這邊的,管不到芭蕉村,但他們也是警察呀!

一會兒,她去看顧菟,那叫什麽?

……探監嗎?

潘垚:……

……

孫盛樂和丁文才的警署就在附近,兩人也是忙裏偷閑,趁著休息時候,過來冰室喝了杯冰飲,透透氣兒。

“老板,結賬!”

“好嘞!”顯然,老板和丁文才相熟,還特意打了了個折,零頭都抹了。

他瞧著潘垚可愛,還從冰櫃裏拿了冰淇淋給她。

潘垚:“謝謝。”

“呵呵,下次再來啊。”老板打了聲招呼,又繼續忙活手中的活了。

……

潘垚斜背著書包,跟在孫盛樂和丁文才兩人身邊,一路朝警署走去。

很快,潘垚便見到了顧菟,只見它攤在角落裏,肚皮大大,閉著眼睛,那模樣,怎麽看怎麽寒磣可憐。

潘垚心中一酸,眼淚差點要掉下來了。

遭罪了遭罪了,為了碎銀幾兩,顧菟遭大罪了……江河雖美,危險卻重重,還是家鄉更有人情味兒。

夏日蚊蟲多,在潘垚傷感的這一刻,只見顧菟嘴巴張大,裏頭的舌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將周圍嗡嗡嗡擾人的大蚊子吃了。

潘垚呆楞在那兒,眼淚都憋了回去。

吃了吃了……顧菟吃蚊子了,哦對,蟾蜍就是吃蚊子的。

顧菟察覺到一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只以為又是那些警察,它有些不耐,眼睛都沒睜,擺了擺手。

“不認識不認識,都說我不認識什麽阿飛了,我就進一些蛤嫲鏡,他邀過我,我心動了下,還是給拒了,這還什麽都沒做呢。”

顧菟嘀咕,連未遂都不算。

“顧菟。”

這時,一道清澈的聲音響起,顧菟僵了僵,嘀咕聲都停了。

“我怎麽,好像聽到土土的聲音了?錯覺吧。”

潘垚:“顧菟,是我!”

手碰到鐵柵欄,鎖鏈被碰動,叮叮嘩啦的脆響。

顧菟一下就將眼睛睜開了。

它瞅著鐵柵欄外頭的人影,這時候是下午,西照的日頭從窗戶打進來,小姑娘逆著光,瞧不清神情,不過,光落在她身上,她整個人好像會發光一般。

人生四大喜,他鄉遇故知。

顧菟鼻頭一個酸澀,這幾天的委屈和害怕一下便下來了,它抽搭了一下,超級大聲地呱了一聲。

“你怎麽來了?”

潘垚鼓了股氣,瞪了顧菟一眼,“探監來了!”

“瞧你這沒出息的模樣,還真是唱鐵窗淚了。”

顧菟縮了縮脖子,是它沒用,進個貨還被抓了,累得土土大老遠過來瞧它,說不定還擔心了好些日子,茶飯不香的。

潘垚:“你才知道呀,爸爸和老仙兒他們也擔心你呢,這次是府君陪我來的。”

顧菟心中感動。

“府君都來了?”

“嗯。”潘垚拍了拍斜背的書包,示意自己揣著府君來了。

玉鏡府君的身影出現在潘垚旁邊,看著裏頭的蟾蜍精,聲音溫和。

“別怕,很快便能歸家。”

顧菟又想掉眼淚了,外頭千好百好,不想還是故鄉最好,親人吶!

這時,丁文才拿了鑰匙過來,抓過鎖頭,一插一轉,鎖頭打開。

他忍不住多瞧顧菟,又暗暗瞧了瞧潘垚,想著孫盛樂的推測,只覺得恍惚。

他們是講究風水,不過,精怪和美人魚,這倒是沒有想到過。

“走吧,老大要見你。”

路上,顧菟和潘垚抱怨,本來它是沒什麽事的,貨物它都藏在腹肚中,抓賊還得抓臟呢,偷渡入境,關一段時間遣送回去就是了。

“就是那阿飛,他邀過我做買賣電器的行當,聽說可賺錢了,一臺普通彩電就能賺兩千塊,我都心動了,但又總覺得有哪裏不妥,就沒同意。”

顧菟不知道,金蟾血脈能尋寶風,趨利也能避害,那是它血脈中的本能告訴它,那生意碰不得,阿飛背後的大老板,更是接觸不得。

顧菟:“這不,他們見我和阿飛聯系過,以為我知道點什麽,就把我留了這麽多天。”

潘垚好奇,“那這蛤嫲鏡的生意,你以後還做嗎?”

“做!”顧菟咬牙,“有錢賺呢!”

好不容易當上老板了,怎麽能半途而廢,那不是灰溜溜地宣告破產嗎?

金蟾血脈,只有賺錢,還沒有賠本的!

祖上榮光不能斷在它手中!

那邊,孫盛樂也在和領導陳兆天說著話。

“老大,阿飛幾個我們也都抓到了,那進蛤嫲鏡的顧菟就遣送他回去吧,他都關了快整月了,也差不多是該放他的時候了。”

陳兆天見孫盛樂上躥下跳,有些哭笑不得。

“這是什麽人走關系走到你這兒了?平時不是最嫉惡如仇,難得啊,還會替人求情?”

孫盛樂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也沒誰,就他仔細地想想,這小人魚和海蛙也是很有意思的。

一個海蛙精瞧著蛤嫲鏡喜歡,覺得像自己眼睛,就多買了些,準備帶到海底去,結果被抓了遲遲不歸,海底的小美人魚朋友憂心,特意上岸來尋。

機緣巧合,還救了自己。

嗐,這不是比那變成泡沫的故事有趣麽!

陳兆天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成,就跟你說的,本來也是扣人扣得久了,把人送回去吧。”

孫盛樂激動,“老大英明!”

丁文才將顧菟和潘垚送到陳兆天的辦公室。

孫盛樂偷偷沖潘垚比了個OK的手勢,又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示意自己有保守秘密,沒有把潘垚和顧菟的身份洩漏出去。

丁文才沒辦法,那是之前洩漏的。

潘垚笑了笑,眉眼彎彎。

“在這兒將字簽了。”陳兆天拿出文件,指著文件上的一處位置,還多瞧了潘垚一眼。

知道自己能回去,顧菟抓了筆,二話不說,揮筆寫下顧菟二字。

潘垚探頭瞧了瞧,歪歪扭扭。

警署是執法部門,像以前的衙門一樣,那是自帶罡炁的,顧菟雖然有金蟾血脈,卻也是小妖,被抓了來,自己逃脫不了,只能等人釋放。

遣送回去要坐船,三天一次的輪船,顧菟暫時還得留著等候。

聽到這消息,顧菟瞧著潘垚,可憐兮兮模樣。

潘垚還沒什麽反應,孫盛樂先不忍心了。

以看人的目光看顧菟,他自然長得很怪,又醜又怪,可是,要是把它當做一個大青蛙,不但順眼了,詭異的,孫盛樂覺得還有點可愛。

他做了保,將人從警署裏保了出來,帶著潘垚和顧菟回了家。

潘垚看周圍,只見車水馬龍,兩邊商鋪店肆林立,又大又招搖的廣告牌到處都是。

放眼看去,房屋又高又密,巷子的盡頭又是一棟棟樓。

時不時也有挑著擔,前後兩個籮筐,裏頭擱著蘋果香梨的瓜果,和他們擦肩而過的,是穿著時髦的都市麗人。

新與舊在交疊碰撞。

孫盛樂住在十七樓,一行人進了電梯,只叮的一聲,電梯便從一摟到了十七樓。

孫盛樂驚奇於潘垚和顧菟的淡定,這兩海底來的,瞧到稀罕的東西也沒有怕嘛!

仔細想了想,他只當他們不是頭一次來人間玩。

“地方小了點,這兩天先將就將就。”

推開門,孫盛樂和身後的潘垚顧菟打招呼,笑得有些羞赧,卻也自豪。

房子雖小,卻也是窩,他自個兒買的!

潘垚一瞧,果真是小啊,轉個身都不方便,還是他們芭蕉村好,地方大,空氣也清新。

安頓好兩人,孫盛樂給潘垚留了錢,又留了鑰匙,急匆匆地便要回警署。

“你自己和顧菟玩呀,我可能會遲一些時候下班,署裏的事情多,我還離不開身。”

“……外頭好玩的地方多,好吃的東西也多,不過,人心隔肚皮,你別隨便信了別人的話,也別跟著別人走。”

孫盛樂絮絮叨叨,瞅著生得玉雪可愛的潘垚,暗暗嘆了口氣,提早體會了當老父親的心情。

末了,他想起什麽,在屋裏尋了筆和紙,給潘垚留了電話。

關上門時,孫盛樂瞧著朝自己揮手的顧菟,又瞧了瞧它旁邊小碎花的小姑娘,再次感嘆,這血脈不一樣,模樣也大不一樣。

不愧叫做美人魚,這模樣就是生得好。

……

孫盛樂走了後,瞧著這屋子,顧菟嘀咕一句真的小,下一刻,濃煙攏過,此處不見顧菟,倒是有一只小蟾蜍。

少了成年男子的身形,屋子一下寬敞了。

潘垚捏著玉扣,嘴裏念著符文。

“……仰之昭昭在上,瞻之洞洞乎中。”

瞬間,玉扣那頭傳來潘三金的聲音。

“盤盤?”

“爸,我找到裏顧菟了。”潘垚中氣十足,聲音裏都是歡快的氣息。

她手一揚,也將此處的場景傳到了千裏之外的芭蕉村。

潘三金瞧著那桌上玉質一般的蟾蜍,歡喜得不行,不住道。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聽了潘垚說了來龍去脈,又看了孫盛樂的屋子,潘三金感嘆不已。

“果真是行好事積福德,要不是盤盤你機緣巧合救了小孫,眼下還不好找顧菟。”

潘垚連連點頭。

可不是麽,署衙罡炁重,顧菟的那道氣息都被藏住了,她都尋到那條街了,臨進門一腳,就是不得章法,還好遇到了孫盛樂和丁文才。

潘三金眉頭一皺,“外頭熱鬧是熱鬧,這屋子窄了些,倒是不如我們鄉下地頭住起來舒暢,像個鴿子籠。”

何止是鴿子籠,香江這邊還有棺材房呢,孫哥這處還算好的了。

潘垚和潘三金嘀嘀咕咕了一通,這才準備和顧菟一道出去逛逛。

來了這熱鬧的地方,怎麽能不去耍一下?

潘垚捧著仙人騎鳳玉像,瞧著仙人的眼睛處,認真道。

“府君別睡了,咱們去逛吃逛吃吧。”

玉鏡府君眼裏染上笑意,“好。”

顧菟也積極,“盤盤敞開了肚皮吃,孫盛樂給的票子花完了也不怕,我兜裏有錢!”

“一定一定。”潘垚偷笑。

她才不會客氣,吃大戶最開心了,更別說自己千裏迢迢來香江,不知不覺還背了偷渡的名頭,不吃窮顧菟,怎麽對得住自己的清白?

怕自己回來遲了,孫盛樂會擔心,潘垚也留了字條。

……

另一邊,孫盛樂說警署事務繁忙,這話倒不是虛話。

阿飛幾人被抓,這兩天還在審著他們,問還有哪個碼頭出貨,上頭的人又有誰。

孫盛樂回警署時,正好和一人擦肩而過,他停了腳步,蹙著眉頭看向那人,好一會兒,他擡腳進了警署,來到陳兆天的辦公室。

“老大,剛剛出去的那人是徐家人吧,我在報紙雜志上見過照片。”

“怎麽?他是要保釋阿飛幾人嗎?不行,我不同意,咱們好不容易撬了個口,這走私大案後頭的主家人,很可能就是徐家!”

這要是保了,那前幾天人不是白抓了?

那鬼門關他都白走了!

陳兆天將手往下壓了壓,示意他稍安勿躁。

“一來就跟機關槍一樣,崩崩崩地就往外頭劈裏啪啦,小盛啊,你好歹也做這行兩三年了,穩重,咱們要穩重。”

“時時都要記住,咱們走出去不是自己的形象,是警署的形象。”

“老大,是我不對,我太激動了。”孫盛樂認錯認得幹脆。

陳兆天微微笑,他最喜歡小盛這一點,聽勸!

“你別急,剛剛那人是徐家人,不過,他倒不是來保阿飛幾人的。”

“不是保他們?”孫盛樂意外。

“恩。”陳兆天也明白,這阿飛幾人人贓並獲了,要是保了,那是挑明了說,他們後頭的是徐家。

當然,不保也有問題,後頭發展就看阿飛知道得多不多,嘴巴硬不硬了。

“那這人來我們警署做什麽?”

“保人。”趕在孫盛樂出言之前,陳兆天先一步開口,“保的是顧菟。”

“顧菟?”孫盛樂眼睛都瞪大了些,“為什麽要保顧菟?他們之間相識?”

“這我就不知道了。”陳兆天眉眼沈了沈。

只見他眉頭微微蹙起,眼裏也有了思量。

老實說,他都有些懊惱了,這顧菟是不是放得太快?

徐家出面的這人可不簡單,報紙雜志上刊登過這人的照片,他叫徐常德,是徐家老爺子徐衍身邊的第一大紅人。

貼身伺候,比親子還要親近。

可以說,不是徐家子,勝似徐家子。

這樣的人,居然親自來小小的警署,和他說要保一個偷渡客,說是老鄉親人,是親近的一位子侄,聽聞從內地跑來,手續不全,被扣在警署,心中不落忍,特意來做保。

香江法律有規定,在港口發現偷渡客即可譴返,要是入了市區,踩在香江的土地,又尋得親友做保,那便可以正大光明的留下。

他徐常德來保顧菟,做的便是那親友。

陳兆天半句不信。

不是他埋汰那叫顧菟的小夥子,那家夥大嘴巴大眼睛,瞧過去長得有特色,而那徐常德雖然四十好幾模樣,可他身量板正,五官端正,眼是眼,鼻是鼻。

雖然傳說中是伺候徐家老太爺的,做的是管家一職,往幾十年前看,那是仆人,不過,他卻別有自己的一番氣度。

果真是君王舅子三公位,宰相家人七品官。

這樣的兩個人,怎麽會是親人?還是叔侄?

陳兆天沈眉,暗暗思量,這其中肯定有別的原因,有陰謀!

“那顧菟,他這兩天住你那兒,你再套套話,將人盯得緊一點,也不一定他是犯了什麽錯,指不定是不經意瞧到了什麽,知道了點什麽,這才被徐家人尋了過來。”

“Yes,sir.”孫盛樂行了個禮。

擱下手後,他想著海蛙,思維發散。

叔侄?親友?那徐常德該不會也是個精怪吧。

才一想,他立馬用力搖了搖頭。

怎麽可能,總不能處處都是精怪吧,這世界還沒荒誕成這樣的。

……

另一邊,沒有保到顧菟,徐常德皺著眉,心事重重地便上了車,銀灰色的車子一路朝太平山駛去。

太平山,徐家別墅。

“什麽?被人保了?現在不知在哪裏?”

聽到消息,徐衍的目光從仙人踏雲梯這副畫上收回來,看向躬身在一旁的徐常德身上,目光又陰又沈。

徐常德忍不住打了個顫抖,腰彎得更恭謙了。

“回老爺的話,確實是被保了,據說要遣回大陸,小的遲了一步,眼下沒了那金蟾的消息。”

“廢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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