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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一個得花錢,一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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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一個得花錢,一個不……

一個得花錢, 一個不需要花錢,是人都知道該怎麽選吧。

那邊,陶小懷手中的長條凳還在砸門, 厚木板砸在木門上, 砰砰砰地作響,綿綿春雨裏, 天光晦暗, 這聲音叫人聽了心驚肉跳。

於大仙也擔心鬧出點什麽,回頭就不好收拾了。

“陶同志。”他上前兩步,喚了一聲,張口想說些什麽。

陶二姐瞪了過來,手中還拎著長條板凳,眉毛一挑,露出下頭的吊梢眼, 看過去十分兇悍。

哎呀媽呀!

對上這樣的目光,冷不丁的,於大仙驚跳了下, 頓時,他擺了擺手, 表示自己沒什麽想說的。

見陶小懷轉過了頭,繼續盯著木門方向了,於大仙這才放下捧在心口的手, 視線看向潘垚,心有餘悸。

這陶家二姐果真是個兇的, 不好惹,不好惹。

“土土啊,吃人家的嘴短, 管人家的事兒長,咱們看著就好了,就別瞎插嘴了吧。”

潘垚:……

說得再好聽也沒用,老仙兒分明是慫了!

這時,屋子裏頭傳出黃錚龍的一聲驚呼,緊接著,只聽“刺啦”一聲,他穿在身上的棉布褲子被扯破了。

再次看到這毛屁股,陶小寶還是震撼了下。

真的是,好多毛啊!

因為這麽一怔楞,陶小寶手中的力道減輕,黃錚龍得了空擋,瞅著就要像那滑膩的鯰魚一樣掙紮起來。

“老實點兒!”

陶小寶回過神來,眼睛一橫,兇悍的氣質從額角的疤痕中漏出,膝蓋一用力,瞬間就將掙紮的黃錚龍又壓了下去。

黃錚龍才停了掙紮,下一刻,他就察覺到有只大手在自己的屁股上撥了撥。

這……

黃錚龍僵了僵。

隨即,他難以置信地擡頭,看著陶小寶就像看著個鬼一樣。

剛剛,他這小舅子對自己做啥了?

摸,摸,摸他屁股了?!

黃錚龍恍恍又惚惚。

外頭,陶小懷也瞪大了眼睛,手中的長條凳都拿不穩了,一頭砸到了地上,發出“砰”的一聲脆響。

屋子裏,陶小寶臉臭得厲害。

他瞪著黃錚龍的眼神也更兇了。

沒有!

這股道道雖然亂毛,裏頭卻沒有黑痣!

……

“吱呀”一聲,木門被打開,陶小懷回過神來,拎著長條凳還要砸過去,被早有準備的陶小寶一把攔住了。

“讓開!”

陶小懷臉陰沈得厲害,見陶小寶兇,她還想說什麽。

屋子裏頭,黃錚龍著急忙慌地去穿褲衩和褲子,瞅著那破了口子的褲子,都顧不上心疼了。

剛才掙紮得猛了,黃錚龍扭著腰了。

“唉喲,痛痛痛,小懷過來扶我一把。”

陶小懷陰著臉瞪了陶小寶一眼,扔了長條凳,暫且先作罷。

她轉身進屋,將地上的黃錚龍扶了起來,憂心忡忡。

“阿龍,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

黃錚龍扶著腰,摸了一把屁股,再瞅瞅外頭從窗戶處走過去的陶小寶,頓時,面上的神情十分不得勁兒了。

他魅力不會這麽大吧。

……就連小舅子也迷上他了?

只這樣一想,黃錚龍就驚恐了。

……

“沒有,裏頭沒有長黑痣。”

陶小寶丟下這句話,轉頭就去尋黃家裝洗衣池的地方,擰了水龍頭,打了肥皂,用力地搓了搓。

一邊搓,一邊嫌惡。

惡心,真惡心,手上好像還殘留有那毛茸茸的觸感。

這樣一想,陶小寶打了個寒顫。

他又拿過肥皂,繼續用力搓手。

……

那邊,聽到陶小寶那一句沒有,於大仙詫異了下。

“竟然沒有?”

“那就不是天生的風流種了。”

於大仙看向潘垚,想起剛剛黃錚龍和陶小懷回來之前,潘垚說的話,連忙問道。

“土土,你剛剛說,這陶家大姐的影子有些不妥,這是什麽意思?”

這時,陶小懷扶著黃錚龍出來,陶小寶也洗了手回來。

再見陶小寶,黃錚龍的目光都有些躲閃了。

只見他兩只腿一夾,別別扭扭模樣,還覺得屁股處有些透風。

當然透風了,這會兒,黃錚龍的褲子還沒有換,臀部位置破了個長條。

就算自帶毛線褲,春風一吹,還是有些涼颼颼的。

站在廚房門口,手上還有糯米粉的陶小珍也回過了神。

她兩步走了過來,面上帶著愁苦神色,一把擋在二妹和小弟之間。

陶小珍目光警惕地看著陶小懷手中的長條凳,就怕她又像幾年前那樣犯渾。

末了,見陶小懷擱了長條板凳,陶小珍這才放心一些。

轉過頭,視線落在陶小寶身上,她又有些無奈了。

“小弟,我和你二姐過得還成,都這麽多年了,你就別操心了。”

陶小珍咬了咬唇,聲音很低。

“我知道,很多人都瞧不起大姐二姐這樣的,我和你二姐也讓家裏心寒,讓家裏蒙羞了。但是沒辦法,姐不想離開你姐夫,一想到要離開他,我心口那個痛啊。”

陶小珍說著說著,也不顧手上的糯米粉,直接往心口處捶了幾下。

“是姐不爭氣!是姐沒用!”

陶小寶無措:“姐……”

“小大仙。”轉過頭,陶小寶又去看潘垚,向來沈默兇狠的眼睛裏有哀求淌出。

要強的人偶爾脆弱,那脆弱簡直直催人心。

娶了兩老婆的小鎮男子,老婆還是一對姐妹花,這桃色異聞的三人都在場,潘垚想了想,使了望氣術。

這一看,端倪便漏了出來。

原先潘垚便能瞧出,陶小珍身上的影子有些不妥,看過去僵了一些。

大夥兒或坐或站,影子隨身體的動作而動,陶小珍的卻顯得有些憊懶。

這會兒,黃錚龍在她旁邊,那影子像是魚兒得了水,草木逢了甘霖,鳥兒振翅天空,瞬間活躍了起來。

它勾纏住黃錚龍的影子,呈現依戀姿態。

這不是最奇怪的,最奇特的要數陶小懷。

望氣術下,她腳下的影子在湧動,時不時有觸腳或觸須似的陰影一閃而過,像是抓住獵物一般,一點點的將黃錚龍纏食。

陶小懷和黃錚龍,竟然是陶小懷占了上風。

“土土,怎麽樣?”於大仙問。

“黃錚龍是人。”還不待陶小寶和於大仙失望,緊著,潘垚又道,“陶小懷卻不是。”

這話一出,眾人大驚。

什麽叫做陶小懷不是人,她不是人是什麽東西?

還不待多想,陶小寶手快,一把將陶小珍拉了過來,神情戒備地看著陶小懷。

陶小珍還摸不著頭腦,“小弟……”

“大姐,你聽著看著就是了,一時間,我也說不清楚這事兒。”陶小寶打斷了陶小珍的問話。

那邊,黃錚龍顧不上懷疑自家小舅子也瞧上他的別扭勁了。

他甩開陶小懷扶著自己的手,指著陶小寶,氣急敗壞道。

“你今兒到底是來做什麽的。”

“一來就動手剝人褲子,我還沒和你計較呢,怎麽,你帶來的人又胡說八道什麽?什麽叫做我是人,你二姐不是人。”

“你二姐她不是人,難不成她還能是鬼,是妖不成?”

見潘垚年紀小,又生得玉雪可愛,黃錚龍不好朝小姑娘發火,炮火就沖小舅子去了。

瞧著那張臭臉,當真是新仇舊恨一道起,罵完還呸呸呸了幾聲,一副晦氣模樣。

“你出去,以後不許再上我家門了,這兒不歡迎你。”

黃錚龍手指著大門口,出言趕人。

旁邊,陶小懷陰下了臉,也不說話,只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潘垚,眼珠子很黑。

這會兒,就是連於大仙都瞧出不妥了。

潘垚手一揚,指尖夾一道符箓,目光落在陶小懷身上,從她的額頭看到了鎖骨,又從鎖骨處看到了她的腹肚處。

這陶小懷瞧著人的時候,明明是人的模樣,只有臉上有兩只眼睛,潘垚卻覺得,她身上好像不止有一雙眼睛正在看著自己。

黑黢黢的,帶著冰冷和無情。

“修行中人?”陶小懷視線一轉,目光落在潘垚手指尖的黃符上,眼中有了忌憚之色。

這一道聲音起,像陶小懷的聲音,卻又不像陶小懷。

只見她的嘴巴沒有動,聲音卻幽幽地響起。

黃錚龍都楞了楞,轉頭看陶小懷,傻楞楞地問。

“小懷,剛剛是你在說話嗎?這聲音怎麽聽起來有些不一樣了?你感冒了?”

陶小珍和陶小寶和潘垚站同一個方向,自然將陶小懷沒有張口,卻能將聲音傳得清晰的一幕瞧到。

瞬間,陶小珍捂住嘴巴,眼裏有驚恐。

快快,阿龍快過來,二妹好像是有點不對頭。

陶小珍在心裏尖叫,驚怕之下,她雙腳發軟,攙著陶小寶的胳膊才能站穩當。

嘴裏打著磕巴,明明心中驚叫連連,卻連一句囫圇話都說不出來。

陶小珍擡頭看陶小寶,目露祈求。

小寶,拉你姐夫一把,拉你姐夫一把。

陶小寶將視線挪開,冷酷無情,只當沒有瞧到自家大姐無聲的哀求。

對相看他大姐,還招惹二姐,害得他家骨肉相殘,最後,好好的一個家不成家,對於這樣的一個人,他是絕對不會心慈手軟的。

還拉一把……他只會推一把!

必要時候,他還能再添把火,狠狠地踹人一腳!

陶小寶看著黃錚龍,目光裏有嫌惡,也有恨意。

還是老仙兒瞧得著急。

還磨磨蹭蹭的作甚?

果然,他沒有瞧不錯,這股道道裏長亂毛的,就算沒有黑痣,不是天生的風流種,他也是半個風流胚!

都這樣了還不動,是想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嗎?

於大仙厲聲:“還不快過來,你那二媳婦有點不對頭!”

“不,不對頭?”黃錚龍看了看陶小懷,又看了看潘垚,驚疑不定。

小姑娘手指頭裏掐的黃紙,這玩意兒是符吧?

這東西怎麽出現的?

好像眼睛一晃,就像變戲法一樣,她手裏就多了這東西。

雖然還擔心陶小懷,默默地,黃錚龍還是往旁邊挪了挪位置。

……

“過來也沒用,兩人早已經氣息相纏。”

望氣術下,潘垚看著陶小懷身下的黑影,只見它如蜂巢湧動,又像天邊翻滾急來的烏雲。

末了,還有尖銳如錐的爪影,一條一條,它們飛舞地將黃錚龍的影子纏住。

被道破了不是人,陶小懷徹底不再遮掩。

此處無端地起了風,陰沈沈的,帶著洞穴那種潮濕的腥味,風將陶小懷的頭發吹起,瞬間,她紮了皮筋的發綻開,發絲在腥風中飄揚,陶小懷閉上了眼睛。

驀地,陶小懷又張開了眼。

“媽呀!這是什麽鬼東西!”黃錚龍驚叫了一聲,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下一刻,他手腳發軟,幾乎是手腳並用地朝潘垚這邊爬來,嘴裏囫圇地喊著救命。

潘垚知道他為什麽這麽慌。

陶小懷張開的,不單單是臉上的兩只眼,眉心處還有一只,在鎖骨處也有兩只。

想必,在她衣裳下頭還有幾個眼睛。

潘垚視線往下,若有所思。

自己剛才那被許多眼睛盯住的感覺,它不是錯覺!

旁邊,於大仙哆哆嗦嗦地將眼鏡戴好,只當自己是半瞎,這會兒瞧不到這一幕。

陶小寶和陶小珍也變了臉色。

又是惡心,又是荒謬。

二妹二姐呢?怎麽成這鬼東西樣了。

……

見腥風一陣陣刮來,潘垚手一揚,道一聲疾,張張符箓成符陣,符箓掠過眾人頭頂,懸浮在陶小懷的四周。

只見黃紙朱砂,符文漾過瑩光。

符光威逼下,陶小懷捂了下眼睛,隨即,她更怒了,一把扯破身上的衣服。

果然,在腹肚和背脊上,她還有眼睛。

數只眼睛露出來,有晦氣漾出,和符陣成相對抗,相互消弭的姿態。

與此同時,她嘴一張,發絲猙獰的飛揚,人似那節肢動物,四肢爬伏而來。

不知什麽時候,這一處天放晴,微微有些陽光,光線下,眾人就見她身下的影子不再是人的影子,而是有數個尖腳,細細長長,就像蜘蛛一樣。

於大仙驚得不行,“土土,這是蜘蛛精?”

“恩。”潘垚的視線沒有離開陶小懷,盯著她眉心的位置。

那兒也有只眼睛。

在望氣術下,萬物氤氳著如霧似嵐的氣場,這一處,它不單單是眼睛,還有一道蛛影。

只見一只指甲蓋大小的蜘蛛爬伏在眉心,背生數眼,腹肚大大,周圍是八條細細又毛絨絨的腳。

它背上的眼睛瞧到哪裏,陶小懷鎖骨處的眼睛也朝哪一處看去。

蛛絲朝眾人襲來,與此同時,潘垚手一晃,一直掛在她手腕上,猶如漂亮飾品的五帝錢“錚錚”而響。

下一刻,錢幣飛出,瞬間成一柄利劍模樣。

五帝錢流傳數代,經萬人之手,匯聚百家陽氣,可破誅邪,化百煞。

只見利劍漾著銅器的黃光,雖無劍刃,卻以勢不可擋的姿態,直直地朝陶小懷的眉心刺去。

一瞬間,猶如地動山搖。

陶小懷的眼睛急促地眨著,射出的蛛絲也急急回護。

蛛絲就像有生命的紗幔一樣,一層層地朝五帝錢劍絞去。

瞬間,五帝錢被裹上了厚厚一層,猶如裹了厚石膏,拖了泥漿。

潘垚也不慌,只見她眉眼沈了沈,雙手微斂,在身前控制著炁團。

“劍往!”只聽她喝了一聲,同時,雙手往前一推。

好似被纏得慢了速度的五帝錢劍,瞬間朝前飛出,勢如破竹。

黃光明媚地亮起,絞殺得蛛絲如曬化的雪,又像撕碎的布,片片落下。

最後,五帝錢劍直逼陶小懷眉心,在她驚恐又哀嚎的一聲“不”中,狠狠地刺入。

只一剎那,陶小懷身上的眼睛失了光亮,緩緩閉上,最後沒入皮肉之中。

潘垚擡腳上前,利劍一紮一挑,直接將陶小懷眉心處的蜘蛛挑了出來,手一翻,手中多了個碗,隨手便將那半死不活的蜘蛛扔進了碗中。

陶小懷躺在地上,閉著眼睛,呼吸淺淺。

先前那又潑又辣,還瞪著吊梢眼,格外護著黃錚龍,兇悍得緊的陶小懷安安靜靜,臉色灰白,皮囊也老了幾分。

潘垚認真看了一會兒,就沖眾人搖頭。

“不成,她魂靈早就喪去了,只剩這一個皮囊,先前也是因為這蜘蛛附在她印堂處,這才讓她靈活如常人。”

陶小懷,她就是植物人一樣的存在。

“小懷,小懷這是怎麽了?”陶小珍不想相信,“阿龍,你快給二妹瞧瞧。”

剛剛陶小懷身上長了眼睛,又有蜘蛛腿的影子,黃錚龍嚇得腿軟,聽到這話,目光一碰觸陶小懷,就像被燙了一樣,立馬縮了回去。

連連搖頭。

“不不不,我不行……我心裏怕。”

黃錚龍的目光瞥過西棟屋子門檐下的燈籠,想想自己和陶小懷你儂我儂的過往,還有,他今晚本來還要去西屋睡的……

嘔!

黃錚龍受不住了,嘔得撕心裂肺。

碗裏,爬著白瓷碗邊緣,想要逃竄,卻怎麽也逃竄不出來的蜘蛛聽到嘔吐聲,停了動作,靜靜地待著不動。

潘垚低頭看了看,這蜘蛛就指甲蓋大小,黑乎乎又毛絨絨的,肚子大,腿兒細細毛毛。

……

陶小珍面上心疼,要去給黃錚龍倒水拿毛巾,嘴上不斷問道,“阿龍,你沒事吧?還有沒有哪裏難受?”

陶小寶氣急,“大姐,這人都這樣對二姐了,你怎麽還想著他。”

陶小珍手僵了僵,眼裏閃過道困惑掙紮,下一刻,潘垚瞧見,她的影子朝黃錚龍的影子靠去,呈依戀姿態。

瞬間,陶小珍眼裏的困惑和掙紮褪去,取而代之的又是真心實意的心疼了。

“小寶,別這麽說,你二姐她不是人,別說阿龍了,我只要想想,心裏也是犯怵得厲害。”

陶小寶還想說什麽,潘垚拉了拉他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陶小寶無奈,目光落在陶小懷的身體上,有些沈默。

說實話,對於二姐,他心裏是有恨的。

當初她那一掄長條凳,回頭又報了公安,直接將十幾年的姐弟情誼消弭殆盡,自己沒有也告她,拉著她一道蹲局子,是他念著好男不跟女鬥。

哪裏想到,這二姐身上竟然有只蜘蛛,而二姐,她的魂都已經沒了,這具肉身呼吸淺淺,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

陶小寶有些恍惚。

只覺得這會兒像在做夢一樣,事情隔著一層膜,瞧得到,摸不著,就連傷心和難過的情緒都浮於表面。

他沈默了片刻,抱著陶小懷進了堂屋,將她擱在角落的竹床上。

於大仙年紀大了,見慣了生死,也見慣了別人怎麽看生死。

他拍了拍陶小寶,無聲安慰,私下裏卻悄聲和潘垚說道。

“這是還沒回過神呢,你且等兩天,到時他回過神來,就知道傷心了……都這樣,人都這樣。”

潘垚點頭。

陶小寶這是還沒有接受他二姐出事呢。

……

“嘖,真膩味。”於大仙瞅著屋檐下頭。

那兒,陶小珍正打了毛巾,給黃錚龍擦臉,黃錚龍瞅著陶小珍,想到妹妹陶小懷,瑟縮了下,竟然連姐姐陶小珍都怕上了。

對上那戒備驚恐的眼睛,陶小珍心痛得難以自抑,“阿龍——”

於大仙都沒眼看了:“這到底是哪門子的邪法啊?”

潘垚也在思忖,“唔,瞧這控影子的手法,倒是有些像劄記裏記載的,妻子拴相公心意,求兩情長長久久的法子。”

據說,只要用荊棘之刺浸潤三月桃花水,浸潤九日,再輔以符箓,將那六枚荊棘刺紮入心上人的影子中,分別在頭手腳的位置。

從此,心上人眼中便只有紮刺之人,其他皆是無足輕重。

“小仙長倒是有見識。”這時,白瓷碗中傳來聲音,還輕笑了一聲。

潘垚看去,說話的是從陶小懷印堂處剜出的小蜘蛛。

“你害了人性命,這會兒還好意思笑?回去便化了你!”潘垚手中的五帝錢劍朝黑蜘蛛方向戳了戳。

劍雖未至,勢卻壓來。

那如萬箭穿心般瀕死的感覺再次湧來,白瓷碗中的蜘蛛瑟瑟抖抖。

它這下是不敢再笑了,兩只前肢抱住腦袋,不斷地喊冤。

“這小娘子和阿龍約會時,見有人來,她心中驚怕,慌忙躲避,起身又太猛,跌了好一段山路,還傷到腦子了。”

“那時,她的命魂便散了,只肉身還有口氣,我就入了這身體。”

“她真不是我害的。”

潘垚和於大仙一聽,嗖的一下,目光看向黃錚龍。

人有三魂,分別為天魂,地魂,命魂,其中,天地二魂游蕩身外,命魂常駐體內。

這命魂都摔散了,陶小懷這一跤,跌得不輕啊。

兩人聽著蜘蛛精說事,這才知道原委。

一開始,黃錚龍和陶小珍相看,兩人年紀差不多,家境也差不多,再加上陶小珍性情溫和賢惠,手腳又勤快,黃錚龍是很滿意陶小珍。

另一邊,陶小懷性子潑辣,又好勝心強。

打小時候,她就多和陶小珍比,比吃比穿,比爹媽和弟弟對誰更看重……

大姐,那不是大姐,那是她從娘胎落地起,就要暗暗較勁兒的冤親!

那時,陶小懷覺得爸媽和弟弟更看重姐姐,心裏不服氣,瞧見準姐夫黃錚龍,眼睛一轉,就存了心思,和黃錚龍套上了近乎。

鄉下地頭,時常說些葷話,其中就不乏調笑姐夫和小姨子的。

黃錚龍花心又浪蕩,這送上門來的桃花,他沒有多掙紮,笑呵呵便笑納了。

和陶小懷來往一段時日,被陶小珍發現後,陶小珍心裏難受,卻也不想多摻和這畸形的三角戀。

那時,她打算和黃錚龍斷了。

黃錚龍左擁右抱,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甚至,一開始時候,他還更喜歡陶小珍一些。

畢竟陶小珍賢惠又勤快,又會照顧下頭的弟弟妹妹,模樣生得也好,娶老婆,誰都想娶這樣的。

陶小珍準備斷了這孽緣的時候,黃錚龍不知從哪裏得到一個名為【鶴情】的秘藥。

自己吃了母丸,陶小珍吃了子丸。

從藥入肚,陶小珍便對他死心塌地。

從此,情定生生世世。

蜘蛛精撇嘴,“那秘藥中,至關重要的一味便是蜘蛛精的妖丹,陶小懷身子砸在那兒,黃錚龍見她身體軟了,怕得想跑,我嗅到他身上秘藥的味道,就爬進了身體的印堂處,控制著身體。”

蜘蛛精撅嘴: “他圖色,我圖他,大家半斤對八兩,大哥就別說二哥了。”

“小仙長,你可不興拉偏架!”

潘垚: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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