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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一陣夏風從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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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一陣夏風從外頭……

一陣夏風從外頭吹來, 正好卷起桌面的書本。

書頁翻動,唰唰作響。

江寶珠一下就跳了起來,神情驚惶。

“完了完了, 一定是我說鬼太大聲, 被鬼聽到了,這下它要來抓我了!”

潘垚安撫, “只是風而已。”

江寶珠圓臉都垮了, “哪裏有風這麽大, 我家的風都沒這麽大, 而且, 潘垚, 你註意到了嗎?它還涼颼颼的, 電視裏都演了,鬼吹風就是涼涼的。”

她縮了縮脖子,眼睛裏有懊惱和害怕, 最後總結道。

“肯定是我說鬼說得太大聲了!”

潘垚:……

前頭是不大聲,這幾下是超級大聲啦。

“青天白日的,就是有鬼,它也不敢出來的,再說了, 我們學校的人這麽多, 又都是小孩子,小孩子陽氣最足了, 不用怕這個。”

潘垚拉著江寶珠的手,安慰了幾句。

至於風大又涼快,那是因為教室前頭的空地上種了兩株玉蘭樹,玉蘭樹很高, 約莫有十多米,虬枝盤結,細細密密的葉子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這一處自然涼快。

而且,教室的大門對著窗戶,正好形成了穿堂風。

穿堂風,風不大才怪了。

“這樣啊。”江寶珠瞧著潘垚拉自己的手。

一黑一白的兩只手,襯得白的愈發白,黑的愈發黑,她臉蛋紅了紅,只是太黑了瞧不出來。

看著潘垚漂亮的樣子,江寶珠有些懊惱自己夏日裏玩得太野,曬得太黑了。

不過……

她這新同桌真的好白呀,手還好軟,說話還好聽,真的是越看越喜歡呢。

江寶珠再次覺得,自己瞅準了機會,往潘垚旁邊,一屁股坐下的決定英明極了。

“沒錯,你說的對,我們小孩子陽氣足,不怕這個。”

江寶珠膽氣又足了。

……

還沒上課,江寶珠湊近潘垚耳朵邊,繼續嘀嘀咕咕。

“我姐姐她們說了,咱們學校以前是個尼姑庵,學校後頭的那片小樹林,以前還是墳場,廁所裏掐人屁股的,一定是個和尚鬼!”

她撲閃著圓眼睛,盯著潘垚,親親熱熱尋求肯定。

“潘垚,你說是不是呀?”

潘垚遲疑了下,還是搞不懂其中的因果關系,不禁疑惑了。

“為什麽尼姑庵裏,出現的是和尚鬼啊?不應該是尼姑鬼嗎?”

江寶珠窒了窒。

……對,對哦。

尼姑庵裏為什麽會是和尚鬼?

“不知道呀,都姐姐她們說的。”江寶珠推卸責任。

“反正,你別去大坑裏噓噓就對了!”

潘垚:……

她這下十分的懷疑,這所謂的鬼掐屁股,該不會是學校裏的人為了唬小朋友,為了不讓他們在大坑上噓噓,特意編造的鬼故事吧。

……

“叮鈴鈴,叮鈴鈴。”

五年級的大朋友在老師的示意下,拉響了上課的鈴鐺,很快,鈴聲響徹六裏鎮中心小學。

老師踩著鈴鐺聲進了教室。

走到講臺邊,她雙手輕扶住講臺桌,面上掛上兩分笑意,語氣也拔高輕快了些。

“同學們好,我是你們的語文老師江小青,也是一班的班主任,接下來,我們要好好的相處,有什麽事,你們要和老師講。”

六裏鎮中心小學這一屆的小學生分兩班,一個班就三十六個小朋友,潘垚就是一班中的一個。

“老師好。”

稀稀拉拉的聲音從課堂下方往上傳,有一些小朋友還和隔壁桌的咬耳朵。

說到好玩的地方,他們捂住嘴巴咯咯偷笑,就像山裏有大門牙的小松鼠。

江寶珠也歡快得像只小老鼠,課桌下方,她將小手拉了拉潘垚的衣角。

“怎麽了?”潘垚分了兩分心神過去,板直的身子骨往右邊側了側。

江寶珠壓抑不住的快活,“江老師是我姑姑。”

潘垚詫異了。

瞧不出來呀,這寶珠在學校裏還是上頭有人的呢。

……

這紀律有點差啊。

講臺桌後頭,江小青皺了皺眉,她著重瞪了瞪和潘垚咬耳朵的江寶珠,眼裏都是警告。

潘垚註意到,默默的拉開了本來要和江寶珠套近乎的距離。

她差點忘了,這時候,有個當老師的爹媽其實挺不好受的,在學校被管得嚴,在家裏也被管得嚴,還是被當做學生管。

當然,這當老師的姑姑也一樣。

……

見下頭鬧鬧騰騰,江小青一拍桌子,斥責道。

“好了,安靜!”

她拿起桌上的花名冊,瞄了一眼下頭的小蘿蔔丁。

“接下來,我念到名字的,大家喊一聲到。”

兩指寬的戒尺還是有威震力的,這個時候,學生要是不聽話,老師是真的會打學生。

家裏的爸媽知道了,也只會說一聲,老師管得好,嚴師出高徒嘛!

很快,小皮猴們挪挪屁股,兩手重疊著擱在桌上,腰板坐得板直,耳朵高高豎起。

“許小芳。”

“到!”

“陳勇。”

“到!”

“……”

“潘土。”

“……”

“潘土?”

等了一會兒,沒有人應潘土到,江小青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有些疑惑的擡起了頭。

她皺著眉,視線掃了掃下頭的小蘿蔔頭,又喊了一聲潘土。

潘垚在心中暗道: 不好!情況不太妙,這潘土……該不會是她潘三土吧。

遲疑了一會兒,潘垚舉起了手。

“老師,我叫潘垚,村裏的老先生說了,三土成山,有高山之意。”

江寶珠不怕小姑,只當和家裏時一樣,她虎虎的幫腔。

“是啊小姑,你喊錯字啦,她這名字不叫潘三土,也不叫潘土,她叫潘垚,一嗷嗚垚,咱們都一樣,我剛才也喊錯了嘞。”

誰要和你一樣!

看著不留餘力拆臺的大侄女兒,江小青鬧了個臉紅。

下頭的小皮猴有了嘩然的喧鬧。

原來,老師也會念錯名字呀!

別說小孩子不懂,小孩子最是懂得瞧人臉色,趨利避害,尤其是欺軟怕硬。

聽著喧鬧聲,潘垚有些忐忑了。

她該不會在開學的頭一天,就得罪了老師吧。

江小青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不過,她到底不是第一年當老師,在慌亂後下一秒,人也鎮定了下來。

既然錯了,那就要承認自己的錯,遮遮掩掩的反而更丟人。

她笑著道,“原來是潘垚小朋友啊,是老師想當然了,瞧著三個土,就以為這個字念土,今兒啊,老師也多學了一個字,這就叫做學無止境。”

因為江小青的坦蕩,沒有把這事兒當事,小皮猴們反而沒有鬧騰,事情就這樣尋尋常常的過去了。

一堂課的時間在讀讀寫寫中流逝。

下課的時候,大家夥兒圍在潘垚的課桌前,都想看看,這三個土究竟長什麽樣子,竟然連老師都讀錯了。

最後,高個子的陳勇總結,“就是潘三土嘛!”

“哈哈哈,對對對,潘三土。”其他幾個男孩子熱熱鬧鬧的附和。

江寶珠氣得小臉蛋鼓鼓,“你們怎麽亂給人起外號了,是潘垚,一嗷嗚垚,不是潘三土。”

她攔在潘垚身前,為潘垚力戰群雄。

潘垚心中流過一股暖流,拉著江寶珠的手,寬慰道,“寶珠沒關系,我不介意了。”

反正,這三土的綽號,她上輩子也有。

“寶珠,你真好。”潘垚笑嘻嘻。

“也,也沒有啦,我們是好朋友嘛。”

被唇紅齒白,眼睛亮亮的潘垚一瞧,江寶珠咋呼了好幾年的嗓門都小聲了。

潘垚瞧見了,忍不住又逗了逗她。

上學的時光說快也很快,下課的鈴鐺一響,大家夥將書包往肩上一跨,像得了自由的鳥兒一樣,朝學校大門外頭跑去。

潘垚到學校門口時,一下就瞧到牽著自行車,等在樹蔭底下的潘三金。

“爸!”潘垚揮手。

“哎,盤盤累了吧,書包給我。”

接過書包和網兜,潘三金瞅著幹凈的飯盒和搪瓷杯,笑道,“喲,我閨女兒真勤快,這飯盒還自己洗了啊。”

潘垚皺了皺鼻子,“沒洗不是臭了?”

想著小姑娘踮腳在食堂的水池那兒洗碗的乖巧樣,潘三金又稀罕好幾分,“走嘍,咱們回家嘍。”

自行車的車輪滾動,在黃泥地上留下車轍子。

……

潘垚和潘三金絮絮叨叨的說著學校的事,著重講那旱廁的可怕。

“更可怕的是,小夥伴還老愛來叫我一起去上廁所,還必須手挽手,親親熱熱的,不然就不是好朋友了。”

潘垚回憶這一天,擡頭看天上的藍天。

黑暗啊!

“哈哈哈。”潘三金被逗得哈哈大笑。

……

另一邊,學校裏的孩子都走了,江小青帶著江寶珠往家的方向走去。

江家就坐落在六裏鎮,鎮上的房子和村子裏不一樣,大家夥兒的房子都並排建著,一般是呈日字型。

前頭的那一間臨街,還能收一份的租金。

“我回來了。”江小青有氣無力的癱在床上。

“今兒怎麽樣?”李燕芳手中還折著菜,招呼了孫女江寶珠,讓她先去洗手。

她瞥了一眼閨女,問學校第一天開學的情況。

“寶珠有沒有乖乖聽話?小丫頭是不是搗蛋了?”

江寶珠撅嘴,“我才沒有,是姑姑今兒犯錯了。”

李燕芳意外,“哦?”

閨女犯錯了,犯了什麽錯?

“叫你話多,叫你話多。”江小青伸手撓了下江寶珠,逗得她咯咯笑著喊饒命,這才又唬著臉道。

“這次就放過你,還有啊,在學校裏就別喊我姑姑了,要叫老師,知不知道?”

見江寶珠撇嘴,顯然沒有把話聽進去,她又唬道。

“不然,下次你考了雙百,別人還以為是姑姑照顧侄女兒,給你開了小後門,你也不想聽別人講,你那雙百是在家裏打滾耍賴,賴皮來的吧。”

“江老師好!”江寶珠立馬直了直身子,挺起小肚腩,改口了。

這委屈她不能受。

還沒考雙百,江寶珠已經將雙百視為囊中物了。

江小青一拍江寶珠的腦袋,滿意了,“去玩吧。”

小鎮上的地比鄉下的地頭值錢,江家臨街這一處房子是前兩年鎮上規劃時剛蓋的。

蓋的是磚房,縣裏讓蓋兩層,江家添了些錢,偷偷的多搭了半層上去,比旁邊兩家都高一點。

房子是不如老柴房時候的大,說是去玩,江寶珠也就在樓道下頭的陰涼處耍著。

也能聽到大人間談話的聲音。

江小青:“也沒什麽大事,就班上一孩子叫潘垚,不是瑤池娘娘的瑤,是三土成山的垚。”

“這字生僻,我哪裏見過啊,瞧著那麽多土,我就以為是念土,課堂上鬧了個笑話。”

在媽媽面前,一十七八結了婚的江老師也是個小姑娘,說起今日出的糗,她還有些懊惱羞赧。

“媽,你說,一個姑娘的名字怎麽取垚,不叫瑤啊,害得我打眼一瞧,把虎崽子喊做貓崽子了,丟人,太丟人了。”

李燕芳不讚同了,“怎麽能這麽說?”

“你自己不也說三土成山嗎?這姑娘叫這個垚,有高山之意,一聽就大氣,你自個兒犯了錯,回頭別遷怒人家小姑娘啊。”

江小青:“是是是,我哪裏敢吶,回頭爸要是知道了,非得訓我一頓不可。”

江小青的爸爸大名江銘淇,六裏鎮中心小學的校長。

沒錯,江寶珠身後還有人。

李燕芳也不多糾結閨女課堂上出的一點小差錯,她關心的是閨女兒的大事。

“對了,家聰有沒有來信,說他什麽時候回來?”

“快了快了。”

“這次家聰回來,你也要抓緊時間懷個孩子了。你說你,也都老大不小了,還不生個孩子,像什麽樣啊!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都是三個孩子的媽了,肚裏還揣著你。”

老太太說著說著,都說著急了。

江小青被催得臉紅,“好好好,等家聰回來再說。”

……

六裏鎮中心小學。

操場上有個小沙堆,上頭有兩個單杠和雙杠,潘垚手一撐,躍上了雙杠,側坐在其中一條杠上。

下頭,個子高一些的江寶珠堆著沙子,擡頭瞧潘垚,眼裏還有羨慕。

潘垚拍了拍旁邊的雙杠,“上來呀。”

江寶珠搖頭,“我不敢。”

潘垚伸手,“不怕,我拉你上來。”

江寶珠猶豫了下,出於對同桌的喜愛,她拍了拍手上的沙子,還是將手遞給了潘垚。

潘垚笑了笑,手中一個發力。

江寶珠只覺得自己像是要飛起來,還不待她尖叫,下一秒,她發現自己坐在了潘垚旁邊,屁股下是雙杠冷冰冰的鐵管。

“哇,潘垚你力氣好大啊。”

“因為我有鍛煉嘛。”潘垚隨口應道。

修煉也是鍛煉中的一種,沒毛病。

稀罕了一會兒,江寶珠安靜了下來,兩個小姑娘一起在小沙灘的雙杠上,享受這課間的十分鐘。

“我姑丈和他好朋友一起去羊城做生意了,大生意!”

潘垚側頭看江寶珠。

小圓臉是個話簍子,開學這段時間,潘垚已經知道了她家的爺爺,奶奶,爸爸,媽媽等人的姓名脾氣,甚至她姑丈的情況她也清楚。

據說,江老師的丈夫叫許家聰,是隔壁江通鎮的人家。

許家聰平平無奇,就普通人家出生,家中的一老也是做老師的,同在教育系統,當初,江小青也是經人介紹,這才和許家聰結了連理枝。

許家聰有一個非常有錢的朋友,兩人十分的要好,就是這朋友帶著許家聰去了羊城。

現在改革開放,在一個月領著幾十塊工資的時候,聽說下海經商能成萬元戶,擱誰誰不心動?

許家聰已經去了好一段時間,家裏人擔心,前天還花了幾塊錢打了電話。

說是再兩日,應該就能衣錦還鄉了。

也因為這姑丈不在家,江老師還在娘家住著。

秋風涼涼的吹來,卷起地上的枯葉。

“有好朋友真好,我昨兒還聽姑姑和奶奶說,姑丈這一趟賺不少錢呢。”

“多虧了有好朋友帶著!”

“等姑丈回來,姑姑就要生寶寶了,唉,要是我也有這樣的一個朋友就好了。”

說到後頭,江寶珠眼裏都是憧憬。

……

潘垚自己沖顧菟喊著【茍富貴,勿相忘】,不過,這不耽誤她教小姑娘。

“寶珠,咱們不能這樣想,我媽就常說了,端人碗受人管,吃人飯看人臉,咱們不能想著靠別人,要想著讓別人來靠你才行。”

“來,我們一起說,我才是最棒的!”

江寶珠被洗腦,“沒錯,我才是最棒的!”

潘垚滿意,這才是好姑娘。

……

那邊,操場上的一個大哥哥往教室方向走去,潘垚和江寶珠見了,兩人齊齊垮臉。

無他,這大哥哥就是打鈴的。

課間十分鐘,才聊了幾句,話還沒說熱乎呢,眼看就要結束了。

這時,學校後頭傳來一聲尖利的女子叫聲。

“啊啊啊!”

聲音高亢尖利,比鈴鐺還響,操場上的人都楞住了,就連要去打鈴的五年級小學生也楞在了原地。

人都愛湊熱鬧,不分老少。

下一刻,大家夥兒都朝聲音發出的方向跑去。

江寶珠拉上潘垚,一臉的興奮,“潘垚,咱們也去看看,嘿嘿。”

潘垚一下就識破了江寶珠的小心思。

這是想著大家都去瞧熱鬧,就不用上數學課了呢。

逃課的行為不好,潘垚暗暗責備了下自己,下一刻,她跑得比江寶珠還要快。

跑過打鈴的大哥哥身邊,瞧見他糾結的神色,潘垚在心中偷笑,盼著他最好再晚一點打鈴。

打鈴聲沒響,就不算上課。

沒有上課,又何來的逃課。

……

大家夥兒都跑去瞧熱鬧了。

站在原地的徐蒔樹猶豫了好一會兒,他又瞅了瞅手中簇新的腕表,咬了咬牙,到底是集體責任心戰勝了好奇心。

最後,徐蒔樹跑到鈴鐺處,用力的扯了幾下鈴鐺。

鈴鐺聲響,教室空蕩蕩的。

……

潘垚拉著江寶珠,擠著前頭個子高的哥哥姐姐,探頭看去。

“江老師?!”

“姑姑?!”

潘垚和江寶珠兩人面面相覷。

這尖叫聲竟然是江小青老師發出來的。

江小青平時走的是溫婉知性的風格,一頭烏青色的發披散著,上頭用一個碎花布的發箍,留著細碎輕薄的劉海。

今兒,她穿一身淺粉色的針織外裳,下頭是長到腳踝處的長裙,看過去靚麗極了。

這會兒,她臉色蒼白驚惶,手還拽著裙角,顯然是遇到了驚嚇。

“姑姑,你沒事吧。”江寶珠一下就沖了過去。

這下,她也顧不上不能在學校裏喊姑姑,應該喊老師的這件事了。

“老師。”潘垚也走了過去,關心道,“要我幫忙叫其他的老師嗎?”

大太陽下,江小青受驚的心才好了一些。

她看著這些被自己尖叫引來的孩子,有些不好意思了。

“沒事沒事,老師沒事。”

“上課鈴響了,大家快回去上課吧。”

校長江銘淇和兩個老師趕了過來,眼裏有擔心,不過,他一向在高處慣了,關心人的話也顯得格外的生硬刺耳。

“怎麽了?一驚一乍的,興師動眾!”

江小青臉上有幾分委屈。

另外兩個老師有眼色,幫著將學生趕去課堂上課。

很快,這一處剩下的人不多了。

江銘淇板著臉,“這是怎麽了?”

江小青看著潘垚幾個孩子還在,遠處還有兩個男老師,話到嘴邊,到底不好意思說出口。

最後,她支吾了兩下,掐著手心,小聲道。

“廁所裏跳了只蟲合蟲莫過去,冷不丁的,我給嚇了一跳。”

“你呀你!”江銘淇生氣了,指著江小青道,“就為了這點事,你擾了孩子上課的秩序?真是……嗐,讓我說你什麽好!”

“你給我聽著,今兒你就給我寫份報告,好好的檢討檢討,明兒我就看,聽到沒?”

江小青垂頭,“知道了,校長。”

江銘淇甩手哼了一聲,再看江寶珠,眼睛都瞪大了,“你還不去上課?”

江寶珠瑟縮了一下,瞧見江小青,勇氣又頓起,“我要陪著姑姑。”

“恩?”

江寶珠蔫耷了,立馬改口,“我要陪著江老師。”

“這裏不用你,快去上課。”江銘淇趕人。

江寶珠:“我還有一個同學,潘垚,潘垚,潘垚呢?”

江寶珠探頭找潘垚。

另一邊,潘垚在聽到蟲合蟲莫的那一刻,就忍住了捏鼻子的沖動,沖進了這水泥漆刷墻,比學校裏其他建築都要簇新的廁所。

“顧菟?”

潘垚小心的喊了幾聲,沒人應答,這才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顧菟這小子不在這裏。

哎,認識個蟲合蟲莫精,她真是操太多的心了。

臨走前,潘垚想起江寶珠說的學校怪聞。

和廁所有關的,那不就是廁所裏有個愛掐人屁股的鬼嘛。

好歹同窗一場,潘垚捏著鼻子在裏頭溜達了一圈。

沒有,除了臭味,此地別無他味。

外頭,江寶珠還在喊著潘垚。

“來了來了。”潘垚往外頭跑。

寶珠瞧見潘垚,還不痛快的繃臉了,“還是不是好朋友了,噓噓也不喊我一道。”

說完,她將手挽進潘垚的手肘間,親親蜜蜜。

“不過我原諒你了,等上完這堂課,咱們再一道來噓噓啊。”

潘垚飲恨吐血,恨不得仰天長嘯了。

這該死的小學雞友誼!

……

又到了放學時候,潘垚背上挎包,和村子裏小夥伴一道,準備走路回家。

臨走前,她和江寶珠揮別,“明天見。”

江寶珠:“明天見。”

江小青牽著江寶珠,兩人一道往家的方向走去,學校離她們家很近,走個十分鐘就到了。

才到家,李燕芳還沒有打招呼,就見自家閨女兒拉著小孫女,可憐巴巴的瞧著自己。

李燕芳嚇了一跳,“青青,怎麽了?在學校受委屈了?”

媽媽的話太溫暖,總是帶著一股特殊的魔力,輕易的就將人偽裝在身上的盔甲擊潰。

“媽!”江小青聲音裏有著哭腔,“學校廁所裏有東西掐我的屁股。”

“什麽?”李燕芳驚得菜豆子都掉盆子裏了。

江老師更委屈了,“爸還讓我寫檢討!”

嗚嗚,被掐了屁股,還要寫檢討,她太委屈了。

江老師哭得像個一百斤的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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