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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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001.
“爸爸？”沒等到回答,維希路滿眼期待地看去。
他都已經看見他跟在道那特一群龍後面撿鱗片，然後換回一座山那麽多亮閃閃的畫面。
那場面太過幸福，維希路光是想著渾身的血液就都湧向大腦。
“龍族的鱗片每一片都富含濃厚的魔力,除非死亡，不然不會輕易掉落。”維爾倫有些無奈,維希路那點小心思都一五一十地寫在自己的臉上了。
“哦……”美夢破碎，看著山那麽大一堆亮閃閃逐漸離他遠去，維希路被打擊得搖搖欲墜。
維希路那模樣逗笑屋裏其他人。
維希路還真準備薅他們鱗片啊？
恍恍惚惚間維希路想到伊洛汀，那伊洛汀怎麽會有？
“……維希路？”一道不確定的聲音從二樓傳來。
維希路看去。
卡斯裏和西萊斯特正從二樓走廊朝下看來。
卡斯裏兩只手都已經重新長出，雖然臉依舊沒什麽血色，不過看著比之前精神多了。
“卡斯裏。”維希路尾巴尖兒翹起。
知道真的是維希路，卡斯裏連忙從樓上下去。
自打他遇到維希路,維希路就一直是人類的模樣,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維希路的龍形。
比人形稍高些的個子，渾身雪白的鱗片,圓鼓鼓得都看不見腳的肚子，短短胖胖的尾巴，再加上一對明顯還沒長開的小翅膀，龍形的維希路比人形的他更加可愛,讓人忍不住想抱抱看。
在他的印象中龍族一直都是霸道而兇殘的,維希路這樣的他還是第一次看見。
見卡斯裏打量自己,維希路配合地轉了個圈，給卡斯裏看他的小翅膀。
一段時間過去他的翅膀長長了不少,現在他側過頭去時已經能看見中間部分,不過它還是太小,也沒什麽力氣，還不足以讓他飛起來。
“真可愛……”卡斯裏忍不住感慨。
這一點跟著下樓的西萊斯特也讚同。
被誇獎,維希路面無表情，子尾巴尖兒高高翹起。
“你們這是要去哪？”維希路問，卡斯裏和西萊斯特明顯要出門的樣子。
“我準備去賽德那邊問問那些逃難者，看到底是怎麽回事。”說起這事，卡斯裏臉上不由多出幾分苦澀。
“我也一起去。”維希路道，他答應了卡斯裏要幫他一起調查的，而且他還有魔法陣要給賽德。
卡斯裏遲疑地看向維爾倫。
“那就一起去看看吧。”維爾倫道。
狄克起身。
“我也去。”一旁，賽奇也過來。
卡斯裏幫了維希路，那這事就是他們整個龍族的事。
見維爾倫一群人真的要幫忙，卡斯裏深呼吸，一張臉因為腦袋充血而滾燙，他帶頭向著門口而去。
維希路低頭看看自己白白胖胖的肚子，有些遲疑。
外面那些人明顯不待見身為白龍的他，如果他們再來偷襲……
“不用想那麽多。”狄克從維希路身邊走過。
賽奇用力揉揉維希路的腦袋，“小孩子想多了容易老得快，你只要管自己怎麽舒服就好，其它的有我們。”
維希路擡頭看去。
維爾倫、狄克和賽奇已經等在門口，三人都回頭看來。
道那特一群不準備去還在屋裏的人也都看來，臉上都是溫柔。
“誰要是敢欺負你，告訴賽奇叔叔，我保證讓他後悔出生在這世上。”門口，賽奇在陽光下笑得囂張無比。
原本還有些擔心自己會惹來麻煩的維希路一顆心瞬時被什麽滾燙的東西充滿，他不再顧慮，邁開小短腿向著維爾倫他們跑去。
出門，來到街道上，維希路本能擡手要牽手。
剛開始時他還有些別扭，但現在早就習慣出門被人牽著，街道上人來人往，他現在個子小牽著走也確實方便免得走散。
維爾倫和卡斯裏同時伸手。
卡斯裏手伸出，看見維爾倫的手，他楞了楞，心中失落間趕緊把手收回。
他手才垂下，就被一只小小的爪子主動握住。
維希路一手牽著一個走在中間。
“維希路……”走在後面的賽奇委委屈屈，“那我呢？”
維希路回頭看去，“回來再牽。”
賽奇瞬間回血，看著前面可愛的幼崽，想象著和維希路手牽手走過街頭的畫面，他心口美滋滋。
旅館門口就是街道，不少人都看來。
這個世界各種各樣的種族很多，但龍族可不多見，龍族幼崽那就更是罕見。
無視那些人的目光，維希路用自己的速度向著前方走去，維爾倫和卡斯裏一左一右配合著他的速度放慢腳步。
走過拐角時，維希路遠遠地就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伊洛汀正和一個臉上有著一道傷疤的獸人說話，伊洛汀面無表情，那獸人卻像是快要哭出來。
“伊伯萊。”維希路開口。
伊洛汀回頭看來，看清楚維希路一群人，他明顯怔楞了下。
“您……”埃爾默哭喪著臉。
“回去。”伊洛汀頭也不回。
“可是——”
伊洛汀冷冷看去。
埃爾默立刻閉嘴。
“沒事別來煩我。”伊洛汀在維希路一群人從拐角處走過時跟上。
他兩只眼睛直直盯著維希路，他也還是第一次看見維希路的龍形，那讓他都有些移不開眼。
早就知道小幼崽可愛，但他沒想到龍形的他居然會更可愛，那隨著走動一晃一晃的小尾巴，還有小翅膀……
拐角處，埃爾默欲哭無淚地看著自己被小幼崽釣得兩眼發直的將軍，伊洛汀變了，伊洛汀以前不是這樣的。
一路往前，路過之前那家賣水晶的店鋪，維希路伸長脖子望了望，沒在裏面看見新的水晶，他失望。
察覺維希路的動作，卡斯裏想起之前的事心情覆雜，維希路平時看著倒挺冷靜，可一遇到水晶寶石這些東西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察覺維希路的動作，維爾倫用眼角餘光瞥了眼後面跟著的伊洛汀，“過段時間爸爸帶你去找水晶，保證都是特別漂亮的，你肯定會喜歡的。”
伊洛汀之前給維希路的那些水晶寶石都是低等貨。
龍族的收藏品如果太次可是會被其他龍嘲笑的。
“真的？”一聽說有亮閃閃，維希路兩只眼睛立刻亮起。
“嗯。”維爾倫開始回憶之前去過的幾個帝國誰更富裕，之前他一心找維希路沒顧上這些，現在麽……
維爾倫危險地瞇起眼，琢磨著什麽時候帶維希路去國庫裏選。
“那我們什麽時候去呀？”維希路問，他已經迫不及待。
“等這邊的事情忙完就去。”
“好。”
走在人群末尾，突然被維爾倫看了眼的伊洛汀幽深黑眸之中都是淡淡茫然，他覺得他好像被嫌棄了，可為什麽？
賽德他們設置的安置處在城市邊緣，從旅館過去只需要幾分鐘時間。
走過之前再見到維爾倫的廣場後，再往前的地方維希路都沒見過，他不停轉動腦袋四處張望。
這座城市很大，他們在城市東邊邊緣的位置，這邊的建築大多都比較老舊，不過熱鬧的街道倒是有好幾條。
賽德救回來的人足有五六百個，數量太多住不了旅館，所以全部安置在了城市邊緣的廢棄老房子裏。
“賽德應該已經聽說了龍族的事，等下我先進去——”卡斯裏正和維希路、維爾倫商量，一陣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就猛地從前方遠處傳來。
動靜太大路上不少人都被嚇了一跳，紛紛回頭看去。
“怎麽回事？”
“有人打架？”
“護衛隊的人呢……”
“是賽德那邊。”卡斯裏第一個反應過來，連忙向著那邊跑去。
維希路作勢就要追，維爾倫一把把他抱起來跑。
賽奇、西萊斯特和伊洛汀緊隨其後。
幾乎是他們跑動的同時，更加劇烈的動響就再次從那邊傳來，這一次隨著聲音和震動一起襲來的還有狂風。
風起得明顯異常，那是魔法。
“好像是賽德……”卡斯裏在狂風中擡頭看去。
他後面的話維希路一個字都沒聽清，因為隨著狂風襲來前方的巷道中無數人湧來。
“有病啊，在城裏打架。”
“護衛隊的人，還不趕快阻止？”
“有感染者，快跑……”
“什麽？”
聽見感染者三個字，街上剛剛還只是抱怨的一群人瞬間慌了神，紛紛跑動開。
人太多，整條街道亂作一團。
維希路一群人逆著人群跑動兩三分鐘後進去無人的街道，同時也看清前方狀況。
明顯異常的大火籠罩附近很大一片居民區，讓附近一片都成為廢墟。
屋裏屋外很多人身上都被點著，有的人試圖滅火有的人卻已經被燒得只剩慘叫的力氣，更多人一身焦黑地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烤肉味。
大火讓氣流變得活躍，被猛地灌了一鼻子那味道，維希路胃裏一陣痙攣。
混亂之中維希路隱約看見絡腮胡和克風諾幾人，他們正試圖救人，但不等他們把面前幾人身上的火滅掉，一個帶著高溫的巨大火球就猛地從不遠處的空中炸開。
滾燙的氣流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淹沒附近一片地方，石屋倒塌，地面震動，很多人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化作焦炭。
狄克在氣流沖擊到他們這邊之前釋放保護魔法。
近距離看著火焰在面前焚燒，維希路屏住呼吸。
“救人。”面前的火焰散開後，一群人立刻朝著前方看去。
魔法釋放的那片空地前，十多個戴著面具的人正和一個白發白須的老人對峙。
“賽德。”維希路一眼認出那老人。
襲擊發生得突然，賽德反應過來後立刻護住身後一片地方，那邊能看見百多個還活著的人。
一波攻擊結束，賽德立刻無魔法陣施放一個水系魔法，要殺了那些戴面具的人。
對方一直使用火系魔法，他擅長的風系魔法被克制。
無數水箭射出的同時，對面一人釋放防禦魔法，剩下的忍者同時釋放火系攻擊魔法。
眼見那些魔法就要攻向周圍，賽德不得不放棄攻擊試圖破壞那幾個法陣。
對方人數太多，攻擊起來還一點不留情面，這附近又到處是受傷的逃亡者，賽德完全被壓制。
002.
“你們去救人。”狄克向著賽德走去。
走動間接連三個法陣同時閃現，巨大冰刃從天落下削斷那幾個魔法陣，水刀橫著消在那些攻擊的人身上直接把他們打飛出去，最後一個魔法則是束縛魔法，把那些人全部困住。
賽奇、西萊斯特、卡斯裏三人同時動作。
賽奇和卡斯裏快速向著那些還活著的人而去。
西萊斯特則吟唱，魔法制作出來的火焰一般的水根本無法熄滅。
雨水從天而至，所過之處火焰皆被澆滅。
賽奇和卡斯裏快速游走在廢墟之中，把所有還活著的人都拉起來帶離。
情況轉變，賽德一群人都朝著這邊看來。
看見被抱在懷中的小白龍，他們立刻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
一同看向維希路的還有被狄克抓住的那十多人。
幾乎是他們看來的瞬間，維希路察覺到一股濃郁殺意，那些人恨他。
維希路這個念頭才浮現，那幾人就奮力開始掙紮。
狄克的束縛魔法就如同一道道光的鎖鏈捆住他們的手腳，隨著他們開始掙紮束縛越來越緊很快有血溢出，那些人卻像是一點察覺不到疼痛。
其中一人的手被生生勒斷後，他斷掉的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長出。
“感染者？”狄克眉頭皺起。
他的猜測並沒有錯，那些人流出的血很快變得漆黑，同時有黑色霧氣揮發。
隨著霧氣揮發開，那些人情緒也跟著變得激動，如果說剛剛的他們是正常人那現在的他們就像一群沒了理智的瘋子。
好幾個人甚至直接在地上四肢著地地爬，喉間也發出野獸的咆哮。
賽德身後一群還活著的人驚恐間都快速後退而去。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賽德黑著臉問。
維希路臉色也不太好，他見過感染者但都不是這樣的，這些人明顯已經被感染但血的顏色一開始卻沒變性格亦是如此。
維希路想到之前伊洛汀說過的軍隊。
這就是那些軍隊？
維希路看向卡斯裏。
卡斯裏也已經想到這些，他本就沒什麽血色的臉煞白。
如果真的存在這種軍隊，那就代表伊洛汀之前說的可能性很大，攻擊他們部落害得他家破人亡的人很有可能是他們自己。
狄克跨前一步的同時展開魔法。
和之前的那三個魔法不同，這一次她的魔法都帶著極強的攻擊性，要直接殺掉那些人。
她的速度已經很快，但被感染者體能魔力都會得到極大幅度的提升，她魔法施展開的同時一群人同時朝著不同方向快速逃去。
“轟……”魔法轟炸。
大半的人都逃出轟炸範圍。
狄克眉頭皺起，兩個魔法陣同時亮起分別向著那些人而去。
如果只是單純的比拼魔法，她能一個魔法轟掉大半座城，可附近到處都是還活著的人。
“啊……”
“別過來。”
賽德那邊傳來驚恐的叫喊。
維希路立刻看去。
賽德跨前一步擋在感染者面前。
“隊長……”絡腮胡幾人跟著站出來。
“你們去救人。”賽德頭也不回全神貫註地看著面前的感染者，這些人明顯是沖著他們來的，打不贏就試圖拖更多人下水是這種人的慣用伎倆。
絡腮胡一群人看看賽德再看看後方那群人，快速帶著人群離開，要留給賽德足夠空間。
感染者越過賽德，看向那群人。
“維希路。”眼看著四個感染者沖向維希路，卡斯裏正準備往回，四道和維希路之間就突兀出現一道人影。
伊洛汀從隨身空間中拿出之前的刀。
四人繞過伊洛汀就要沖向維希路，他們早就已經沒了理智，現在腦子裏就只剩下一個念頭，殺了維希路。
“砰。”
伊洛汀把其中兩個人踹出去的同時手中長刀向著另外兩人而去，他速度遠超所有人的快，哪怕那些感染者的體能得到提升也根本不是對手。
長刀輕易削斷兩人脖子，不等兩人腦袋落地，伊洛汀已經站到被他踹飛那兩人面前。
手起刀落，伊洛汀沒有絲毫遲疑。
解決完，伊洛汀回頭看向遠處的小幼崽。
小幼崽正靠在維爾倫懷裏看著這邊，察覺到那針對他的殺意，他明顯有些不高興了。
伊洛汀低頭看去，刀子不小心又在地上的屍體上插了一刀。
算起來小幼崽之所以會走丟就是因為有人想殺他。
這事伊洛汀早就知道，但之前並未多想，現在想想，一股無名火立刻自他心底湧出。
那些人想殺了維希路？
伊洛汀看向剩下的那幾個感染者。
片刻後，伊洛汀收刀回到維希路身邊時，賽德已經解決了他面前那感染者正走向維希路。
靠近，賽德心情覆雜地看向維希路。
剛出來樹林維希路沒醒時他還去旅館找過維希路，後來聽說了龍族的時候他就沒再去過。
他們是獵龍傭兵團，維希路卻是龍族，就算維希路不是他們想殺的目的，他們也不適合再來往。
“伊洛汀不在這裏。”維希路道。
賽德楞了下後苦笑，他看向周圍正幫著救人的賽奇、狄克和西萊斯特幾人。
其實他倒也不是那麽恨伊洛汀之外的其他龍族，不過傭兵團裏其他人卻不這麽認為，龍族有約束自己同族的義務，可他們卻放任伊洛汀四處燒殺辱掠惡事做盡。
維希路沒和賽德討論伊洛汀的問題，問道：“這到底怎麽回事？”
“我也不知道，這些人突然就冒出來了。”賽德看向周圍。
事情發生得突然，加上對方一開始就是抱著殺掉他們的目的來的，現在還活著的人除去他們傭兵團的加起來都不到一百個。
“他們的目的是你們還是……”卡斯裏把找到的傷者放到正在替傷者治療的狄克和西萊斯特面前後靠近。
“是這些難民。”賽德頓了頓，補充道，“聽說了軍隊的事後我已經問過了，這些難民裏沒一個見過伊洛汀的軍隊的。”
卡斯裏怔楞。
“他們大部分人根本不知道怎麽回事，只知道村子突然就被襲擊大家都在逃命，他們跑得快所以就跑了出來。”
“少數幾個見過攻擊者的人都說攻擊他們的是感染者，而且那些感染者的精神狀況明顯不對勁，他們好像只知道不知疲憊地殺戮。”
賽德看向卡斯裏，“那些感染者都是風虎獸族的。”
卡斯裏不語，只一張臉白得嚇人。
賽德臉色也不太好。
他們這次之所以過來就是因為聽說伊洛汀襲擊了風虎獸族，到了這邊之後看見風虎獸族的慘狀他們完全沒想過要去驗證，直接就認定事情是伊洛汀幹的。
之前維希路問他要證據時，他還信誓旦旦地說錯不了，現在他卻只覺得臉頰火辣辣地痛。
他確實憎恨伊洛汀，但也並不準備把自己變成伊洛汀那樣的人。
“這些人很有可能和襲擊風虎獸族的那些感染者有關。”維希路區別於成人的軟糯聲音響起。
卡斯裏和賽德都看去。
維希路不知何時從維爾倫懷裏下去，他遠遠看向那幾個被伊洛汀殺掉的感染者，“雖然掩飾過，但這些人明顯是有組織有紀律的，這是一場有計劃的滅口行動。”
“滅口……”卡斯裏逐漸回神。
賽德眉頭皺起，他之前就已經有過這感覺，“但是是誰？”
“他們是炎豹族的。”伊洛汀道。
“炎豹族？”卡斯裏一臉驚訝間快速向著一具屍體走去，靠近，他撿了根棍子撥弄那屍體的腦袋。
面具掉下，也正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浮現。
卡斯裏回頭，“他沒有耳朵。”
炎豹族和風虎獸族一樣有明顯的獸人特征，他們都有一對獸耳，而那人的腦袋上卻是人的耳朵。
“不，確實像是炎豹族，炎豹族天生擅長火系魔法，而且他們凝結魔力的方式很特殊，外面的人一般學不來。”賽德道。
卡斯裏不語。
賽德剛剛直接和那些人打過，他又是高階魔法師，會判斷錯的可能性不大。
“……風虎獸族和炎豹族關系一直不錯。”卡斯裏一時間有些不知該做何反應。
“炎豹族？”維希路看向維爾倫，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種族。
“就是不久之前被伊洛汀圍城的那個種族。”維爾倫笑著解釋。
維希路啞然。
旋即他有了個荒唐的猜測，先是風虎獸族，然後是炎豹族，難道伊洛汀早就知道軍隊的事，也正是因為知道風虎獸族和炎豹族在研究黑暗力量制作軍隊，所以才故意針對他們？
可就算是這樣他的目的又是什麽？
維希路試圖理清，可這事已經越來越覆雜，短時間內根本無法弄清。
維希路看向周圍。
狄克和西萊斯特一個是龍族一個是精靈王，短短片刻兩人已經替所有重傷的人止血。
“隊長。”
絡腮胡一群人把附近一片都搜索一遍把所有還活著的人都聚集到一起後靠近。
賽德看去，看著那不到之前五分之一還幾乎都帶著傷的一群人，嘆息一聲，“收拾一下，我們離開這裏重新找個地方安頓。”
這附近肯定是不能再待了。
003.
“你先安頓他們吧。”維希路道，“我有東西要給你，你忙完了去我那裏一趟。”
賽德欲言又止，終究還是什麽都沒說只點點頭。
如果不是維希路他們來得及時，如果狄克他們沒出手，那現在還活著的人肯定只會更少。
話音落，維希路幾人又在旁邊站了會，直到狄克和西萊斯特替其他傷者都檢查一遍，這才離開。
差不多是他們離開廢墟的同時，城裏的護衛軍向著這邊而來。
賽德在這邊安置逃難者應該和他們打過招呼，見狀賽德連忙迎了過去。
離開廢墟，回去的一路上卡斯裏都一言不發。
現在所有證據都指向風虎獸族自己，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是說這一切不過是他們自作自受……
多可笑，他們自己的人害死了他們自己，他還到處□□。
“卡斯裏。”維希路牽住卡斯裏的手。
感覺到掌心的溫度，卡斯裏看去。
“我們去炎豹族。”維希路道，“事情到底是怎樣先弄清楚再說。”
卡斯裏被人死死攥住的心臟有了間隙，它重新跳動，雖然每一下都讓他心口發痛。
卡斯裏回握住維希路的爪子，“好。”
不管怎麽樣，他都必須弄清楚必須看見證據。
看著前方牽著手走著的一大一小兩人，賽奇眼神無比幽怨，維希路說好了回來就和他牽手的……
一旁，靜靜跟在後方的維爾倫眉眼溫柔。
他其實也有些嫉妒了，在領地的時候從來都只有他牽維希路的手，但他卻生氣不起來，反而有些難過自責。
卡斯裏和賽德明顯是把維希路當大人對待的，但維希路不管是龍形還是人形都還只是個孩子，如果沒發生什麽特別的事他們不會這樣。
肯定是在他把維希路弄丟那段時間裏維希路不得不依靠自己不得不成長，所以才變成這樣。
還未成長成人的幼崽本來應該無憂無慮，他本來應該保護好維希路。
一路回到旅館，維希路才放開卡斯裏。
進門，維希路正準備松一口氣，擡頭間卻發現一屋子人臉色都不太好。
特別是道那特，眉頭幾乎皺到一起。
“出什麽事了？”賽奇第一個詢問。
聽見動靜，道那特一群人都回頭看來，看見同樣睜大了眼疑惑地看著他們的維希路，眾人神色緩和幾分，眉宇間依舊帶著幾分憂愁。
“我剛剛得到消息，萊恩城陷落了。”人群中，埃爾默跨前一步說道。
“陷落？”維希路不解。
聽見這兩個字，維爾倫一群人包括臉上常年帶著笑容的西萊斯特都不由露出驚訝的神情，下一刻幾人眉頭都跟著皺起。
“你確定沒弄錯？”
“是不是有什麽地方弄錯了？”
賽奇和卡斯裏同時問道。
維希路轉動腦袋看去，希望能有人給他解釋。
“黑暗力量濃郁到一定程度後，感染的幾率會大幅度增加，陷落就是指一整座城的人在同時間被感染了。”卡斯裏道。
弄明白怎麽回事，維希路也控制不住地跟著驚訝，“一整座城？”
這個世界維希路見過的城還不多，但能被稱之為城怎麽也得數十萬人，更甚至上百萬人。
一整座城的人同時感染……
維希路頭皮不由發麻，他們之前一次也就遇到十多個感染者所有人就都嚴陣以待，如果真的有一整座城的人同時被感染，那些人如果跑出來……
“光明神殿的人已經過去了，去的人裏有大魔法師，應該是要……”埃爾默頓了頓，看向伊洛汀，“我們將軍讓我也馬上過去。”
維希路身後，伊洛汀微不可察地點點頭。
埃爾默立刻松了口氣。
那個光明神殿這是要屠城？
聽明白埃爾默的意思，維希路嘴唇動了又動，但始終沒能說出話來。
他想說一句殘忍，城裏說不定還有沒被感染的人，可這種情況下誰敢賭？
“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維希路看去。
這世界不是有魔法嗎，就不能用魔法把那些黑暗力量剝離出來？
所有人都看向維希路，眼神都覆雜。
維爾倫彎腰把維希路抱了起來。
道那特嘆息一聲，“我知道應該快了但沒想到會這麽快，一旦到了這個階段，那接下去這樣的事就會頻繁發生……”
維希路一顆心也跟著沈下。
“可這不應該呀，滅世者根本還沒出生，怎麽會這樣？”人群中有人說道。
“不會是有人懷孕了自己都不知道？”
一群人看向有可能的幾人，後者全都搖頭。
自從他們結婚道那特就沒少折騰他們，如果有早就發現了。
“那有沒有可能是有小龍流落在外？”賽奇猜測。
道那特立刻看去，“不可能。”
他們龍族對幼崽的看重讓他們根本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如果有那就是他這個族長的失職。
賽奇摸摸鼻子，他也就是隨便那麽一說。
“那會不會是這次的滅世者不是龍族？”
“更加不可能了，有史以來都是龍族。”
“會不會和我們現在人太少有關？”
……
聽著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語，維希路驀地有種奇怪的感覺，道那特他們好像並不討厭那個滅世者，反而是有些期待他的降生……
可這怎麽可能？
總不能是整個龍族都有自毀傾向。
沸騰的人聲中，屋子的角落，雷德尼三人對視一眼，臉色難看至極。
討論持續了好一會兒後才安靜。
再次安靜，眾人思緒重新回到之前的事上。
“我過去萊恩城那邊看看，你們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行動。”道那特道。
多裏安一群人都點點頭。
“我等下就走。”
“我也。”
“你們要回去了嗎？”維希路問。
多裏安看來，“還不回去。之前的事還沒結束呢，龍族的人可不是那麽好欺負的。”
這件事不會就這麽算了。
“要不算了？反正我也沒受傷。”明白過來道那特他們準備做什麽，維希路趕緊開口，“不如你們還是回去領地吧。”
不是他心軟，只是道那特剛剛也說了萊恩城的事接下去會變得更加頻繁，道那特他們回去龍族領地才更安全。
看出維希路在擔心他們，看著他那滿臉不安的模樣，一群人眉眼都不由柔和，一顆心也跟著柔軟。
“不用擔心他們，他們會自己註意的。”賽奇替所有人揉揉維希路的腦袋，維希路就是愛瞎操心，不過他們並不討厭這份關心。
沒人會不喜歡懂事的幼崽。
“他們？”維希路看去。
“我當然是要留下來保護你。”賽奇理所當然。
他們早就商量好了。
維爾倫肯定是要留下的，狄克作為他們龍族唯一的醫師也會留下，他們之外他也留下。
狄克不提，維爾倫是曾經的龍族最強，有了維希路之後戰鬥力直線飆升，自然沒人懷疑他的能力。
不過多個人總歸安心些。
維希路看看都正笑著看著他的眾人，還是有些擔憂，但心口也被暖流填滿，“那你們小心些。”
聽著維希路那孩童特有的軟軟糯糯的聲音，一屋子人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
賽奇也傻笑著看著維希路，要不是打不贏維爾倫，他肯定把維希路搶過來當自己的孩子。
道那特他們已經商量好接下去的事，一群人又說了幾句後，將近大半的人直接出門。
他們在街道上助跑騰空又在空中盤旋兩圈後，快速向著自己的目的地而去。
安靜沒多久的城市，在那一道道巨大的身影的籠罩下很快再沸騰。
很多壽命不長的種族一輩子都未必能親眼看見龍族一次，最近一段時間卻頻頻看見，更甚至有幸看見整個龍族從天而降的畫面。
維希路被維爾倫抱著站在門口看著一群人離開，不過十來分鐘屋內就空掉大半，連帶著維希路一顆心也跟著空落落。
道那特他們對他好他知道，所以他也喜歡道那特他們。
看著那樣的維希路，還沒走的道那特一群人心尖都跟著酸溜溜又暖洋洋。
“維希路，賽奇叔叔抱抱好不好……”賽奇笑著湊上前，自從找到維希路他就一次都還沒抱過維希路，雖然在領地裏時他也只趁著維爾倫不在偷偷抱過一次。
維希路看看賽奇那張笑得很奇怪的臉，腦袋一歪躲進維爾倫懷裏，不給抱。
他忙著傷心呢。
賽奇臉上的笑容僵住。
維爾倫臉上的笑容倒是越來越燦爛，燦爛到令人毛骨悚然。
賽奇拔腿就想跑。
“賽奇。”維爾倫在他邁開腳之前幽幽開口。
賽奇之前是不是還自稱“爸爸”了？
他看今天天氣挺不錯，適合殺龍。
“狄克……”雷德尼在身後兩人的推搡下硬著頭皮扯扯面前人的衣袖。
正因為賽奇的打鬧而露出笑容的狄克回頭看去。
“這邊。”雷德尼指指旅館後門。
“有事？”狄克沒動。
“我們想和你說件事。”雷德尼頓了頓，“……關於維希路測試時那水晶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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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爸爸？”沒等到回答,維希路滿眼期待地看去。
他都已經看見他跟在道那特一群龍後面撿鱗片，然後換回一座山那麽多亮閃閃的畫面。
那場面太過幸福，維希路光是想著渾身的血液就都湧向大腦。
“龍族的鱗片每一片都富含濃厚的魔力,除非死亡，不然不會輕易掉落。”維爾倫有些無奈,維希路那點小心思都一五一十地寫在自己的臉上了。
“哦……”美夢破碎，看著山那麽大一堆亮閃閃逐漸離他遠去，維希路被打擊得搖搖欲墜。
維希路那模樣逗笑屋裏其他人。
維希路還真準備薅他們鱗片啊？
恍恍惚惚間維希路想到伊洛汀，那伊洛汀怎麽會有？
“……維希路？”一道不確定的聲音從二樓傳來。
維希路看去。
卡斯裏和西萊斯特正從二樓走廊朝下看來。
卡斯裏兩只手都已經重新長出，雖然臉依舊沒什麽血色，不過看著比之前精神多了。
“卡斯裏。”維希路尾巴尖兒翹起。
知道真的是維希路，卡斯裏連忙從樓上下去。
自打他遇到維希路,維希路就一直是人類的模樣,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維希路的龍形。
比人形稍高些的個子，渾身雪白的鱗片,圓鼓鼓得都看不見腳的肚子，短短胖胖的尾巴，再加上一對明顯還沒長開的小翅膀，龍形的維希路比人形的他更加可愛,讓人忍不住想抱抱看。
在他的印象中龍族一直都是霸道而兇殘的,維希路這樣的他還是第一次看見。
見卡斯裏打量自己,維希路配合地轉了個圈，給卡斯裏看他的小翅膀。
一段時間過去他的翅膀長長了不少,現在他側過頭去時已經能看見中間部分,不過它還是太小,也沒什麽力氣，還不足以讓他飛起來。
“真可愛……”卡斯裏忍不住感慨。
這一點跟著下樓的西萊斯特也讚同。
被誇獎,維希路面無表情，子尾巴尖兒高高翹起。
“你們這是要去哪？”維希路問，卡斯裏和西萊斯特明顯要出門的樣子。
“我準備去賽德那邊問問那些逃難者，看到底是怎麽回事。”說起這事，卡斯裏臉上不由多出幾分苦澀。
“我也一起去。”維希路道，他答應了卡斯裏要幫他一起調查的，而且他還有魔法陣要給賽德。
卡斯裏遲疑地看向維爾倫。
“那就一起去看看吧。”維爾倫道。
狄克起身。
“我也去。”一旁，賽奇也過來。
卡斯裏幫了維希路，那這事就是他們整個龍族的事。
見維爾倫一群人真的要幫忙，卡斯裏深呼吸，一張臉因為腦袋充血而滾燙，他帶頭向著門口而去。
維希路低頭看看自己白白胖胖的肚子，有些遲疑。
外面那些人明顯不待見身為白龍的他，如果他們再來偷襲……
“不用想那麽多。”狄克從維希路身邊走過。
賽奇用力揉揉維希路的腦袋，“小孩子想多了容易老得快，你只要管自己怎麽舒服就好，其它的有我們。”
維希路擡頭看去。
維爾倫、狄克和賽奇已經等在門口，三人都回頭看來。
道那特一群不準備去還在屋裏的人也都看來，臉上都是溫柔。
“誰要是敢欺負你，告訴賽奇叔叔，我保證讓他後悔出生在這世上。”門口，賽奇在陽光下笑得囂張無比。
原本還有些擔心自己會惹來麻煩的維希路一顆心瞬時被什麽滾燙的東西充滿，他不再顧慮，邁開小短腿向著維爾倫他們跑去。
出門，來到街道上，維希路本能擡手要牽手。
剛開始時他還有些別扭，但現在早就習慣出門被人牽著，街道上人來人往，他現在個子小牽著走也確實方便免得走散。
維爾倫和卡斯裏同時伸手。
卡斯裏手伸出，看見維爾倫的手，他楞了楞，心中失落間趕緊把手收回。
他手才垂下，就被一只小小的爪子主動握住。
維希路一手牽著一個走在中間。
“維希路……”走在後面的賽奇委委屈屈，“那我呢？”
維希路回頭看去，“回來再牽。”
賽奇瞬間回血，看著前面可愛的幼崽，想象著和維希路手牽手走過街頭的畫面，他心口美滋滋。
旅館門口就是街道，不少人都看來。
這個世界各種各樣的種族很多，但龍族可不多見，龍族幼崽那就更是罕見。
無視那些人的目光，維希路用自己的速度向著前方走去，維爾倫和卡斯裏一左一右配合著他的速度放慢腳步。
走過拐角時，維希路遠遠地就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伊洛汀正和一個臉上有著一道傷疤的獸人說話，伊洛汀面無表情，那獸人卻像是快要哭出來。
“伊伯萊。”維希路開口。
伊洛汀回頭看來，看清楚維希路一群人，他明顯怔楞了下。
“您……”埃爾默哭喪著臉。
“回去。”伊洛汀頭也不回。
“可是——”
伊洛汀冷冷看去。
埃爾默立刻閉嘴。
“沒事別來煩我。”伊洛汀在維希路一群人從拐角處走過時跟上。
他兩只眼睛直直盯著維希路，他也還是第一次看見維希路的龍形，那讓他都有些移不開眼。
早就知道小幼崽可愛，但他沒想到龍形的他居然會更可愛，那隨著走動一晃一晃的小尾巴，還有小翅膀……
拐角處，埃爾默欲哭無淚地看著自己被小幼崽釣得兩眼發直的將軍，伊洛汀變了，伊洛汀以前不是這樣的。
一路往前，路過之前那家賣水晶的店鋪，維希路伸長脖子望了望，沒在裏面看見新的水晶，他失望。
察覺維希路的動作，卡斯裏想起之前的事心情覆雜，維希路平時看著倒挺冷靜，可一遇到水晶寶石這些東西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察覺維希路的動作，維爾倫用眼角餘光瞥了眼後面跟著的伊洛汀，“過段時間爸爸帶你去找水晶，保證都是特別漂亮的，你肯定會喜歡的。”
伊洛汀之前給維希路的那些水晶寶石都是低等貨。
龍族的收藏品如果太次可是會被其他龍嘲笑的。
“真的？”一聽說有亮閃閃，維希路兩只眼睛立刻亮起。
“嗯。”維爾倫開始回憶之前去過的幾個帝國誰更富裕，之前他一心找維希路沒顧上這些，現在麽……
維爾倫危險地瞇起眼，琢磨著什麽時候帶維希路去國庫裏選。
“那我們什麽時候去呀？”維希路問，他已經迫不及待。
“等這邊的事情忙完就去。”
“好。”
走在人群末尾，突然被維爾倫看了眼的伊洛汀幽深黑眸之中都是淡淡茫然，他覺得他好像被嫌棄了，可為什麽？
賽德他們設置的安置處在城市邊緣，從旅館過去只需要幾分鐘時間。
走過之前再見到維爾倫的廣場後，再往前的地方維希路都沒見過，他不停轉動腦袋四處張望。
這座城市很大，他們在城市東邊邊緣的位置，這邊的建築大多都比較老舊，不過熱鬧的街道倒是有好幾條。
賽德救回來的人足有五六百個，數量太多住不了旅館，所以全部安置在了城市邊緣的廢棄老房子裏。
“賽德應該已經聽說了龍族的事，等下我先進去——”卡斯裏正和維希路、維爾倫商量，一陣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就猛地從前方遠處傳來。
動靜太大路上不少人都被嚇了一跳，紛紛回頭看去。
“怎麽回事？”
“有人打架？”
“護衛隊的人呢……”
“是賽德那邊。”卡斯裏第一個反應過來，連忙向著那邊跑去。
維希路作勢就要追，維爾倫一把把他抱起來跑。
賽奇、西萊斯特和伊洛汀緊隨其後。
幾乎是他們跑動的同時，更加劇烈的動響就再次從那邊傳來，這一次隨著聲音和震動一起襲來的還有狂風。
風起得明顯異常，那是魔法。
“好像是賽德……”卡斯裏在狂風中擡頭看去。
他後面的話維希路一個字都沒聽清，因為隨著狂風襲來前方的巷道中無數人湧來。
“有病啊，在城裏打架。”
“護衛隊的人，還不趕快阻止？”
“有感染者，快跑……”
“什麽？”
聽見感染者三個字，街上剛剛還只是抱怨的一群人瞬間慌了神，紛紛跑動開。
人太多，整條街道亂作一團。
維希路一群人逆著人群跑動兩三分鐘後進去無人的街道，同時也看清前方狀況。
明顯異常的大火籠罩附近很大一片居民區，讓附近一片都成為廢墟。
屋裏屋外很多人身上都被點著，有的人試圖滅火有的人卻已經被燒得只剩慘叫的力氣，更多人一身焦黑地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烤肉味。
大火讓氣流變得活躍，被猛地灌了一鼻子那味道，維希路胃裏一陣痙攣。
混亂之中維希路隱約看見絡腮胡和克風諾幾人，他們正試圖救人，但不等他們把面前幾人身上的火滅掉，一個帶著高溫的巨大火球就猛地從不遠處的空中炸開。
滾燙的氣流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淹沒附近一片地方，石屋倒塌，地面震動，很多人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化作焦炭。
狄克在氣流沖擊到他們這邊之前釋放保護魔法。
近距離看著火焰在面前焚燒，維希路屏住呼吸。
“救人。”面前的火焰散開後，一群人立刻朝著前方看去。
魔法釋放的那片空地前，十多個戴著面具的人正和一個白發白須的老人對峙。
“賽德。”維希路一眼認出那老人。
襲擊發生得突然，賽德反應過來後立刻護住身後一片地方，那邊能看見百多個還活著的人。
一波攻擊結束，賽德立刻無魔法陣施放一個水系魔法，要殺了那些戴面具的人。
對方一直使用火系魔法，他擅長的風系魔法被克制。
無數水箭射出的同時，對面一人釋放防禦魔法，剩下的忍者同時釋放火系攻擊魔法。
眼見那些魔法就要攻向周圍，賽德不得不放棄攻擊試圖破壞那幾個法陣。
對方人數太多，攻擊起來還一點不留情面，這附近又到處是受傷的逃亡者，賽德完全被壓制。
002.
“你們去救人。”狄克向著賽德走去。
走動間接連三個法陣同時閃現，巨大冰刃從天落下削斷那幾個魔法陣，水刀橫著消在那些攻擊的人身上直接把他們打飛出去，最後一個魔法則是束縛魔法，把那些人全部困住。
賽奇、西萊斯特、卡斯裏三人同時動作。
賽奇和卡斯裏快速向著那些還活著的人而去。
西萊斯特則吟唱，魔法制作出來的火焰一般的水根本無法熄滅。
雨水從天而至，所過之處火焰皆被澆滅。
賽奇和卡斯裏快速游走在廢墟之中，把所有還活著的人都拉起來帶離。
情況轉變，賽德一群人都朝著這邊看來。
看見被抱在懷中的小白龍，他們立刻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
一同看向維希路的還有被狄克抓住的那十多人。
幾乎是他們看來的瞬間，維希路察覺到一股濃郁殺意，那些人恨他。
維希路這個念頭才浮現，那幾人就奮力開始掙紮。
狄克的束縛魔法就如同一道道光的鎖鏈捆住他們的手腳，隨著他們開始掙紮束縛越來越緊很快有血溢出，那些人卻像是一點察覺不到疼痛。
其中一人的手被生生勒斷後，他斷掉的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長出。
“感染者？”狄克眉頭皺起。
他的猜測並沒有錯，那些人流出的血很快變得漆黑，同時有黑色霧氣揮發。
隨著霧氣揮發開，那些人情緒也跟著變得激動，如果說剛剛的他們是正常人那現在的他們就像一群沒了理智的瘋子。
好幾個人甚至直接在地上四肢著地地爬，喉間也發出野獸的咆哮。
賽德身後一群還活著的人驚恐間都快速後退而去。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賽德黑著臉問。
維希路臉色也不太好，他見過感染者但都不是這樣的，這些人明顯已經被感染但血的顏色一開始卻沒變性格亦是如此。
維希路想到之前伊洛汀說過的軍隊。
這就是那些軍隊？
維希路看向卡斯裏。
卡斯裏也已經想到這些，他本就沒什麽血色的臉煞白。
如果真的存在這種軍隊，那就代表伊洛汀之前說的可能性很大，攻擊他們部落害得他家破人亡的人很有可能是他們自己。
狄克跨前一步的同時展開魔法。
和之前的那三個魔法不同，這一次她的魔法都帶著極強的攻擊性，要直接殺掉那些人。
她的速度已經很快，但被感染者體能魔力都會得到極大幅度的提升，她魔法施展開的同時一群人同時朝著不同方向快速逃去。
“轟……”魔法轟炸。
大半的人都逃出轟炸範圍。
狄克眉頭皺起，兩個魔法陣同時亮起分別向著那些人而去。
如果只是單純的比拼魔法，她能一個魔法轟掉大半座城，可附近到處都是還活著的人。
“啊……”
“別過來。”
賽德那邊傳來驚恐的叫喊。
維希路立刻看去。
賽德跨前一步擋在感染者面前。
“隊長……”絡腮胡幾人跟著站出來。
“你們去救人。”賽德頭也不回全神貫註地看著面前的感染者，這些人明顯是沖著他們來的，打不贏就試圖拖更多人下水是這種人的慣用伎倆。
絡腮胡一群人看看賽德再看看後方那群人，快速帶著人群離開，要留給賽德足夠空間。
感染者越過賽德，看向那群人。
“維希路。”眼看著四個感染者沖向維希路，卡斯裏正準備往回，四道和維希路之間就突兀出現一道人影。
伊洛汀從隨身空間中拿出之前的刀。
四人繞過伊洛汀就要沖向維希路，他們早就已經沒了理智，現在腦子裏就只剩下一個念頭，殺了維希路。
“砰。”
伊洛汀把其中兩個人踹出去的同時手中長刀向著另外兩人而去，他速度遠超所有人的快，哪怕那些感染者的體能得到提升也根本不是對手。
長刀輕易削斷兩人脖子，不等兩人腦袋落地，伊洛汀已經站到被他踹飛那兩人面前。
手起刀落，伊洛汀沒有絲毫遲疑。
解決完，伊洛汀回頭看向遠處的小幼崽。
小幼崽正靠在維爾倫懷裏看著這邊，察覺到那針對他的殺意，他明顯有些不高興了。
伊洛汀低頭看去，刀子不小心又在地上的屍體上插了一刀。
算起來小幼崽之所以會走丟就是因為有人想殺他。
這事伊洛汀早就知道，但之前並未多想，現在想想，一股無名火立刻自他心底湧出。
那些人想殺了維希路？
伊洛汀看向剩下的那幾個感染者。
片刻後，伊洛汀收刀回到維希路身邊時，賽德已經解決了他面前那感染者正走向維希路。
靠近，賽德心情覆雜地看向維希路。
剛出來樹林維希路沒醒時他還去旅館找過維希路，後來聽說了龍族的時候他就沒再去過。
他們是獵龍傭兵團，維希路卻是龍族，就算維希路不是他們想殺的目的，他們也不適合再來往。
“伊洛汀不在這裏。”維希路道。
賽德楞了下後苦笑，他看向周圍正幫著救人的賽奇、狄克和西萊斯特幾人。
其實他倒也不是那麽恨伊洛汀之外的其他龍族，不過傭兵團裏其他人卻不這麽認為，龍族有約束自己同族的義務，可他們卻放任伊洛汀四處燒殺辱掠惡事做盡。
維希路沒和賽德討論伊洛汀的問題，問道：“這到底怎麽回事？”
“我也不知道，這些人突然就冒出來了。”賽德看向周圍。
事情發生得突然，加上對方一開始就是抱著殺掉他們的目的來的，現在還活著的人除去他們傭兵團的加起來都不到一百個。
“他們的目的是你們還是……”卡斯裏把找到的傷者放到正在替傷者治療的狄克和西萊斯特面前後靠近。
“是這些難民。”賽德頓了頓，補充道，“聽說了軍隊的事後我已經問過了，這些難民裏沒一個見過伊洛汀的軍隊的。”
卡斯裏怔楞。
“他們大部分人根本不知道怎麽回事，只知道村子突然就被襲擊大家都在逃命，他們跑得快所以就跑了出來。”
“少數幾個見過攻擊者的人都說攻擊他們的是感染者，而且那些感染者的精神狀況明顯不對勁，他們好像只知道不知疲憊地殺戮。”
賽德看向卡斯裏，“那些感染者都是風虎獸族的。”
卡斯裏不語，只一張臉白得嚇人。
賽德臉色也不太好。
他們這次之所以過來就是因為聽說伊洛汀襲擊了風虎獸族，到了這邊之後看見風虎獸族的慘狀他們完全沒想過要去驗證，直接就認定事情是伊洛汀幹的。
之前維希路問他要證據時，他還信誓旦旦地說錯不了，現在他卻只覺得臉頰火辣辣地痛。
他確實憎恨伊洛汀，但也並不準備把自己變成伊洛汀那樣的人。
“這些人很有可能和襲擊風虎獸族的那些感染者有關。”維希路區別於成人的軟糯聲音響起。
卡斯裏和賽德都看去。
維希路不知何時從維爾倫懷裏下去，他遠遠看向那幾個被伊洛汀殺掉的感染者，“雖然掩飾過，但這些人明顯是有組織有紀律的，這是一場有計劃的滅口行動。”
“滅口……”卡斯裏逐漸回神。
賽德眉頭皺起，他之前就已經有過這感覺，“但是是誰？”
“他們是炎豹族的。”伊洛汀道。
“炎豹族？”卡斯裏一臉驚訝間快速向著一具屍體走去，靠近，他撿了根棍子撥弄那屍體的腦袋。
面具掉下，也正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浮現。
卡斯裏回頭，“他沒有耳朵。”
炎豹族和風虎獸族一樣有明顯的獸人特征，他們都有一對獸耳，而那人的腦袋上卻是人的耳朵。
“不，確實像是炎豹族，炎豹族天生擅長火系魔法，而且他們凝結魔力的方式很特殊，外面的人一般學不來。”賽德道。
卡斯裏不語。
賽德剛剛直接和那些人打過，他又是高階魔法師，會判斷錯的可能性不大。
“……風虎獸族和炎豹族關系一直不錯。”卡斯裏一時間有些不知該做何反應。
“炎豹族？”維希路看向維爾倫，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種族。
“就是不久之前被伊洛汀圍城的那個種族。”維爾倫笑著解釋。
維希路啞然。
旋即他有了個荒唐的猜測，先是風虎獸族，然後是炎豹族，難道伊洛汀早就知道軍隊的事，也正是因為知道風虎獸族和炎豹族在研究黑暗力量制作軍隊，所以才故意針對他們？
可就算是這樣他的目的又是什麽？
維希路試圖理清，可這事已經越來越覆雜，短時間內根本無法弄清。
維希路看向周圍。
狄克和西萊斯特一個是龍族一個是精靈王，短短片刻兩人已經替所有重傷的人止血。
“隊長。”
絡腮胡一群人把附近一片都搜索一遍把所有還活著的人都聚集到一起後靠近。
賽德看去，看著那不到之前五分之一還幾乎都帶著傷的一群人，嘆息一聲，“收拾一下，我們離開這裏重新找個地方安頓。”
這附近肯定是不能再待了。
003.
“你先安頓他們吧。”維希路道，“我有東西要給你，你忙完了去我那裏一趟。”
賽德欲言又止，終究還是什麽都沒說只點點頭。
如果不是維希路他們來得及時，如果狄克他們沒出手，那現在還活著的人肯定只會更少。
話音落，維希路幾人又在旁邊站了會，直到狄克和西萊斯特替其他傷者都檢查一遍，這才離開。
差不多是他們離開廢墟的同時，城裏的護衛軍向著這邊而來。
賽德在這邊安置逃難者應該和他們打過招呼，見狀賽德連忙迎了過去。
離開廢墟，回去的一路上卡斯裏都一言不發。
現在所有證據都指向風虎獸族自己，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是說這一切不過是他們自作自受……
多可笑，他們自己的人害死了他們自己，他還到處□□。
“卡斯裏。”維希路牽住卡斯裏的手。
感覺到掌心的溫度，卡斯裏看去。
“我們去炎豹族。”維希路道，“事情到底是怎樣先弄清楚再說。”
卡斯裏被人死死攥住的心臟有了間隙，它重新跳動，雖然每一下都讓他心口發痛。
卡斯裏回握住維希路的爪子，“好。”
不管怎麽樣，他都必須弄清楚必須看見證據。
看著前方牽著手走著的一大一小兩人，賽奇眼神無比幽怨，維希路說好了回來就和他牽手的……
一旁，靜靜跟在後方的維爾倫眉眼溫柔。
他其實也有些嫉妒了，在領地的時候從來都只有他牽維希路的手，但他卻生氣不起來，反而有些難過自責。
卡斯裏和賽德明顯是把維希路當大人對待的，但維希路不管是龍形還是人形都還只是個孩子，如果沒發生什麽特別的事他們不會這樣。
肯定是在他把維希路弄丟那段時間裏維希路不得不依靠自己不得不成長，所以才變成這樣。
還未成長成人的幼崽本來應該無憂無慮，他本來應該保護好維希路。
一路回到旅館，維希路才放開卡斯裏。
進門，維希路正準備松一口氣，擡頭間卻發現一屋子人臉色都不太好。
特別是道那特，眉頭幾乎皺到一起。
“出什麽事了？”賽奇第一個詢問。
聽見動靜，道那特一群人都回頭看來，看見同樣睜大了眼疑惑地看著他們的維希路，眾人神色緩和幾分，眉宇間依舊帶著幾分憂愁。
“我剛剛得到消息，萊恩城陷落了。”人群中，埃爾默跨前一步說道。
“陷落？”維希路不解。
聽見這兩個字，維爾倫一群人包括臉上常年帶著笑容的西萊斯特都不由露出驚訝的神情，下一刻幾人眉頭都跟著皺起。
“你確定沒弄錯？”
“是不是有什麽地方弄錯了？”
賽奇和卡斯裏同時問道。
維希路轉動腦袋看去，希望能有人給他解釋。
“黑暗力量濃郁到一定程度後，感染的幾率會大幅度增加，陷落就是指一整座城的人在同時間被感染了。”卡斯裏道。
弄明白怎麽回事，維希路也控制不住地跟著驚訝，“一整座城？”
這個世界維希路見過的城還不多，但能被稱之為城怎麽也得數十萬人，更甚至上百萬人。
一整座城的人同時感染……
維希路頭皮不由發麻，他們之前一次也就遇到十多個感染者所有人就都嚴陣以待，如果真的有一整座城的人同時被感染，那些人如果跑出來……
“光明神殿的人已經過去了，去的人裏有大魔法師，應該是要……”埃爾默頓了頓，看向伊洛汀，“我們將軍讓我也馬上過去。”
維希路身後，伊洛汀微不可察地點點頭。
埃爾默立刻松了口氣。
那個光明神殿這是要屠城？
聽明白埃爾默的意思，維希路嘴唇動了又動，但始終沒能說出話來。
他想說一句殘忍，城裏說不定還有沒被感染的人，可這種情況下誰敢賭？
“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維希路看去。
這世界不是有魔法嗎，就不能用魔法把那些黑暗力量剝離出來？
所有人都看向維希路，眼神都覆雜。
維爾倫彎腰把維希路抱了起來。
道那特嘆息一聲，“我知道應該快了但沒想到會這麽快，一旦到了這個階段，那接下去這樣的事就會頻繁發生……”
維希路一顆心也跟著沈下。
“可這不應該呀，滅世者根本還沒出生，怎麽會這樣？”人群中有人說道。
“不會是有人懷孕了自己都不知道？”
一群人看向有可能的幾人，後者全都搖頭。
自從他們結婚道那特就沒少折騰他們，如果有早就發現了。
“那有沒有可能是有小龍流落在外？”賽奇猜測。
道那特立刻看去，“不可能。”
他們龍族對幼崽的看重讓他們根本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如果有那就是他這個族長的失職。
賽奇摸摸鼻子，他也就是隨便那麽一說。
“那會不會是這次的滅世者不是龍族？”
“更加不可能了，有史以來都是龍族。”
“會不會和我們現在人太少有關？”
……
聽著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語，維希路驀地有種奇怪的感覺，道那特他們好像並不討厭那個滅世者，反而是有些期待他的降生……
可這怎麽可能？
總不能是整個龍族都有自毀傾向。
沸騰的人聲中，屋子的角落，雷德尼三人對視一眼，臉色難看至極。
討論持續了好一會兒後才安靜。
再次安靜，眾人思緒重新回到之前的事上。
“我過去萊恩城那邊看看，你們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行動。”道那特道。
多裏安一群人都點點頭。
“我等下就走。”
“我也。”
“你們要回去了嗎？”維希路問。
多裏安看來，“還不回去。之前的事還沒結束呢，龍族的人可不是那麽好欺負的。”
這件事不會就這麽算了。
“要不算了？反正我也沒受傷。”明白過來道那特他們準備做什麽，維希路趕緊開口，“不如你們還是回去領地吧。”
不是他心軟，只是道那特剛剛也說了萊恩城的事接下去會變得更加頻繁，道那特他們回去龍族領地才更安全。
看出維希路在擔心他們，看著他那滿臉不安的模樣，一群人眉眼都不由柔和，一顆心也跟著柔軟。
“不用擔心他們，他們會自己註意的。”賽奇替所有人揉揉維希路的腦袋，維希路就是愛瞎操心，不過他們並不討厭這份關心。
沒人會不喜歡懂事的幼崽。
“他們？”維希路看去。
“我當然是要留下來保護你。”賽奇理所當然。
他們早就商量好了。
維爾倫肯定是要留下的，狄克作為他們龍族唯一的醫師也會留下，他們之外他也留下。
狄克不提，維爾倫是曾經的龍族最強，有了維希路之後戰鬥力直線飆升，自然沒人懷疑他的能力。
不過多個人總歸安心些。
維希路看看都正笑著看著他的眾人，還是有些擔憂，但心口也被暖流填滿，“那你們小心些。”
聽著維希路那孩童特有的軟軟糯糯的聲音，一屋子人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
賽奇也傻笑著看著維希路，要不是打不贏維爾倫，他肯定把維希路搶過來當自己的孩子。
道那特他們已經商量好接下去的事，一群人又說了幾句後，將近大半的人直接出門。
他們在街道上助跑騰空又在空中盤旋兩圈後，快速向著自己的目的地而去。
安靜沒多久的城市，在那一道道巨大的身影的籠罩下很快再沸騰。
很多壽命不長的種族一輩子都未必能親眼看見龍族一次，最近一段時間卻頻頻看見，更甚至有幸看見整個龍族從天而降的畫面。
維希路被維爾倫抱著站在門口看著一群人離開，不過十來分鐘屋內就空掉大半，連帶著維希路一顆心也跟著空落落。
道那特他們對他好他知道，所以他也喜歡道那特他們。
看著那樣的維希路，還沒走的道那特一群人心尖都跟著酸溜溜又暖洋洋。
“維希路，賽奇叔叔抱抱好不好……”賽奇笑著湊上前，自從找到維希路他就一次都還沒抱過維希路，雖然在領地裏時他也只趁著維爾倫不在偷偷抱過一次。
維希路看看賽奇那張笑得很奇怪的臉，腦袋一歪躲進維爾倫懷裏，不給抱。
他忙著傷心呢。
賽奇臉上的笑容僵住。
維爾倫臉上的笑容倒是越來越燦爛，燦爛到令人毛骨悚然。
賽奇拔腿就想跑。
“賽奇。”維爾倫在他邁開腳之前幽幽開口。
賽奇之前是不是還自稱“爸爸”了？
他看今天天氣挺不錯，適合殺龍。
“狄克……”雷德尼在身後兩人的推搡下硬著頭皮扯扯面前人的衣袖。
正因為賽奇的打鬧而露出笑容的狄克回頭看去。
“這邊。”雷德尼指指旅館後門。
“有事？”狄克沒動。
“我們想和你說件事。”雷德尼頓了頓，“……關於維希路測試時那水晶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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