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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草與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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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草與恐懼

因為遲了一小時才回來的緣故,無慘又不讓莉莉絲出無限城了。

終於這天莉莉絲繃不住了。

她跑到無慘面前,“你一天到晚待在這裏就不會悶得慌嗎?”

因為某個男人躲在地下近百年沒出去過的無慘:“……不覺得。”

莉莉絲氣得牙癢癢,早知道自己就不來了,“我還要上學的。告訴你我的同期都很強,就是上次那個白發的和黑發的,和我一樣都是特級咒術師哦!你要再把我關在這兒我就打電話告狀了。”

不提那個白毛還好,一提這個無慘就來氣。“特級又怎麽樣,上次是我沒註意才讓他們把你抓走。下回讓我碰見他們照樣秒。”黑發赤眸的男人一邊對著鏡子打領帶,一邊說道。

莉莉絲:哥哥你別吹牛逼了。而且到底是誰派五個上弦把我抓走的啊!

“而且,無限城沒信號,你打不了電話的。”

莉莉絲:……

只見整理好自己衣領的褶皺後,他又從衣櫃裏翻出了一個帶黑色紗網的女士寬邊禮帽,在莉莉絲不滿的註視中把她的雙馬尾拆了,戴在少女的腦袋上。

“你幹什麽?!”莉莉絲沒想到無慘居然敢動她的本體雙馬尾!不可饒恕!

就在莉莉絲要發作的時候,無慘把離少女很近的桌子上的鏡子翻轉過來。

微卷的鴉黑色的頭發在臉頰兩旁隨性地落下,配上低調啞光的黑色紗網和禮帽,使得每一根發絲都顯得矜貴,與她那身長款的紅黑色洛麗塔洋裝剛好相配。

完全是和之前不同的風格。

看到此時明艷動人的自己,少女心中的怒火煙消雲散了。她走到更大的全身鏡前,提著裙子轉了好幾圈。

“如果示巴女王住在我們對面,本小姐的美貌一定會讓她的珠寶和首飾相形見絀的。”

無慘坐在莉莉絲原本坐著的位置,“你這張臉穿什麽都好看。”

欣賞著自己美貌的少女白了他一眼。

“不過好像還差了點什麽。”無慘單手撐著臉,上下打量著面前的少女。隨後,宛如靈光乍現一般,他又去衣櫃裏翻出了黑色絲絨質地的手套。

“把這個穿上就完美了。”不過無慘並沒有把手套遞給少女讓她自己來,而是拉起莉莉絲垂在身側的手。

少女的手和她的臉一樣白皙,只不過手心滿是繭而不那麽柔軟,還有不少疤痕,這不是一雙養尊處優的手,和平安時代的月頁完全不同。

那時妹妹的手雖然骨瘦如柴,但是確實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貴族小姐,所以根本看不見一點繭。

想到這裏,無慘的神色沈了一下。不過他很快想起莉莉絲的在這個世界的身份,這也是沒辦法的。他默不作聲地幫莉莉絲戴上手套。

“走吧。”

“去哪?”莉莉絲楞住了,歪頭看著他。

“你不是太悶了嗎?我帶你出去逛逛。”

……

夜晚的淺草。

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心情美妙的莉莉絲挽著無慘的手臂走著。

許多路人都因為這對服飾中透露著低調奢華的高顏值組合而側目、議論紛紛:

“他們是兄妹嗎?”

“長得好像,是雙胞胎吧!”

……

“黑發赤瞳,戳中我的XP了!愛了愛了。”

莉莉絲很開心,朝說這句話的一個路人jk拋去一個飛吻,隱藏在黑色紗網後面的血紅色雙眼微微瞇起,含著笑意,仿佛是在將唇齒間的女士香煙取出,緩緩吐出一圈一圈的煙霧,說著“你的眼光不錯~”

剛捧著心激動的jk少女就被莉莉絲身旁的無慘瞪了一眼:好可怕!明明是一樣的長相,為什麽氣場相差那麽大!

就在無慘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一只手突然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黑發赤眸的男人漫不經心地回頭,在看清身後之人的面容後頓時皺起了眉頭。

炭治郎認出了無慘的氣味,他就是殺害了自己全家,把禰豆子變成鬼的真兇!被憤怒沖昏頭腦的炭治郎當即想要拔刀砍下無慘的腦袋。

“月彥哥哥,這是誰啊!”莉莉絲察覺到無慘的異狀,轉身後好奇地看著炭治郎,出聲問道。

“沒關系的,放心吧!”無慘安慰道。

莉莉絲:“是嗎?可是我感覺他好像想……”說到這裏,莉莉絲停頓了下來,原本好奇的眼神變得有些玩味,狀似無意地瞥過炭治郎已經摸上刀把的手。

戴著藍色頭巾的炭治郎看到和無慘的長相有七成相似的莉莉絲,瞳孔地震:這家夥…這家夥!這家夥!居然還有妹妹!無慘殺了我的家人,把我的妹妹禰豆子變成鬼,卻和自己的妹妹悠閑地逛街!!完全沒有殺了人毀了別人的幸福家庭的負罪感!!!

他居然還有個妹妹,這個氣息,也是鬼。

“請問找我有什麽事嗎?”無慘的語調和神情都十分溫和。“你看起來還挺慌張的呀!”

莉莉絲已經猜到了,這個少年應該就是無慘口中的鬼殺隊隊員吧!而且,莉莉絲不覺得無慘沒發現這點,所以得出結論:他還挺惡趣味的,明明心知肚明,還在這裏裝模作樣。

炭治郎看到兩人的笑容,只覺得非常反胃,緊張到說不出話來,他一手抓住肚子上的衣服,一手捂住自己的嘴避免吐出來。

“應該是認錯人了吧!”無慘的指甲變長,飛速地撓在路過的一個男人的後頸。

“哦,是嗎?”察覺到無慘的動作,莉莉絲戲謔地說道。“我倒覺得他應該是認對人了。”

很快,那個被抓了的男人變成鬼撲向自己的夫人,被咬的女人發出尖銳的叫聲,“啊啊啊啊啊啊啊!!!”

眾人紛紛驚恐地看著撕咬著的這對夫婦。

“月彥哥哥,好可怕!”莉莉絲撲進無慘懷裏,但臉上一點害怕的情緒都看不到。

看著自家妹妹一副樂子人沒心沒肺的樣子,無慘象征性地拍了拍她的後背,實則腦門上已經是青筋直跳:“月頁,別鬧。”

“不應該是別怕嗎?”莉莉絲疑惑地擡頭看著他。

“……你看看你有半點害怕的樣子嗎?非要我說別裝或者別演才行嗎?”無慘強忍著怒意,保持著得體的表情低聲說著。

……

“快住手!”炭治郎一把扯掉藍色的頭巾,看到他耳朵上的白色掛墜時,無慘血紅色的瞳孔微瞇了下。

莉莉絲感覺到無慘抱著自己的手臂突然收緊了一下,甚至能聽見他體內的七顆心臟在剛剛的一瞬間突然加速。

“嗯?”莉莉絲發出了個音節,目光變得有些探究。

為了避免騷亂,炭治郎不得不撲在變成鬼的男人的身上,這也使得分身乏術的他只能對著漸行漸遠的兩人的背影大吼道:

“鬼舞辻無慘!我絕對不會放過你!不管你去到哪裏,都絕對不會放過你!我會追趕至地獄盡頭去取你的項上人頭!我絕對不會原諒你!”

莉莉絲知道月彥哥哥後來給自己取名鬼舞辻無慘,顯然這孩子的身份已經很明顯了。該說他是天真還是愚蠢呢!居然對自己的敵人這樣放狠話,他不清楚自己的實力嗎?這時,一向不留後患的無慘為什麽無動於衷就讓莉莉絲不能理解了。

“你為什麽不殺了他?你在害怕什麽,無慘。”莉莉絲第一次念出這個名字,笑瞇瞇地看著身邊的人。

哪怕表面偽裝的再好,但血脈相通的心靈感應,無慘的任何情緒都逃不過少女的感知。

被戳中心事的無慘冷下臉說道:“那家夥不值得我親自出手。”

夜深了,這條街道相比於之前的鬧市十分安靜,除了間或的人聲。

一個醉鬼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撞了無慘一下。

“好痛!你幹啥啊!”頭發披散臉色潮紅的醉鬼罵道。

“…抱歉。”無慘禮貌地道歉,但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對方。

那醉鬼還不依不饒,“餵,等下!”

“不好意思,我們還有急事。”無慘拉著莉莉絲就要走,他沒有回頭,莉莉絲在憋笑。

“啊啊?!你說什麽!”醉鬼接著說,繞到莉莉絲的面前時停了下來,輕佻地用手去揭少女的帽檐邊的黑色紗網。

莉莉絲甚至能聞到他身上的酒氣,能看清他色瞇瞇的臉上的胡渣和菜汁,頓時不想笑了。

“餵餵,這是你的妹妹嗎?長得還挺漂亮的,就是你們倆都一臉蒼白,感覺馬上就要死了啊!”

無慘血紅色的瞳孔地震。

他一拳打在醉鬼身上,那男人重重地砸在墻壁上,因為地心引力快速滑落,露出了凹陷的墻壁和墻上的血液。

死了,不用看了。莉莉絲聽聲音就知道,那一拳應該是把這醉鬼打得前胸貼後背了,生理意義上的。

莉莉絲拉著無慘的手,“我們走吧。”在莉莉絲的牽引下,兩人接著往前走了幾步,結果又被與醉鬼同行的壯漢攔了下來。

莉莉絲:好煩!不把你也殺了就不讓走了是吧!看不出來這家夥不是人嗎?莉莉絲討厭愚蠢的人。

“小八?!”和醉鬼同行的女人尖叫著去查看情況。

“你對我弟弟做了什麽!”同行的一個壯漢吼道,女人驚恐地回答說:“已經死了!小八已經沒呼吸了!”

聽聞此話,“你這家夥!!”壯漢一拳想要往無慘身上打,結果剛伸了個手就被無慘一個高擡腿踢飛到十幾米高的地方,吐出一口血後又砸落下來。

顯然也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那女人驚恐地坐在地上。不過無慘已經不打算放過她了。

先是一陣足以摧毀女人心理防線的反派拷問,“……我們看起來快死了嗎?……不對不對不對不對,我和月頁是無限接近完美的生物。”

隨後無慘硬生生把長長的指甲插入女人的腦門。

像是抓住最後一根稻草般,女人向莉莉絲伸出手,一雙眼睛裏滿是絕望與恐懼,“救救我!求你了救救我吧!!!”

無慘的指甲雖然還插在女人的腦門中,但沒有繼續下去,似乎是在等莉莉絲的反應。

在女人將求救的信號投向自己的那一刻,一個溫柔的棕發少年的身影劃過莉莉絲的腦海中,如果他在這裏的話,一定會驚恐地發出兔子叫然後頂住心中的恐懼也要救人的吧!

莉莉絲搭上無慘的手,雖然沒有用任何力道但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月頁,你要阻止我嗎?”無慘有些生氣地質問,他扭頭盯著莉莉絲的眼睛。他不知道為什麽月頁要阻止自己,明明她根本不在乎這些人的生命不是嗎?人會隨意殺死更低級的生物,那麽鬼作為比人類高級的生物,殺人又有什麽不對?

“殺生不虐生。”莉莉絲面無表情地說著,她知道無慘想做什麽,給這個人類輸送量大到無法承受的程度,使細胞壞死而融化成一灘血肉。“而且,沒必要浪費你的血液。”

無慘直直地註視著莉莉絲,不說一句話,沈默良久後還是拔出了自己的手指,女人腦門上那麽深的一個洞,哪怕現在打救護車也救不回來了。

果然,血液從洞口大量流出,女人掙紮著想要爬到有人的大道上,結果還沒爬出五米遠就斷氣了。

兩人都沒看那屍體一眼,無慘打了個響指,兩個鬼就立刻就出現了。

“把耳朵上戴有花劄一樣裝飾的,那個獵鬼人的頭給我帶來。知道了吧!”

“遵命。”“遵從吩咐。”隨後,兩個鬼就消失了。

……

戰國時代那個叫繼國緣一拿著日輪刀的問他“你把人命當成什麽了?”的紅發男人的身影突然再次進入無慘的腦海,那刻入骨髓的恐懼使他整個人小幅度地劇烈顫抖著。

今天無慘的行為這麽反常,果然是在害怕,你這麽慫就別嘴硬了啊!又不會瞧不起你。莉莉絲真是沒眼看。

莉莉絲一把圈住無慘的腰,動作有些笨拙地安慰到。

這世上唯一的至親的突如其來的親近動作,讓無慘意識到:對啊!繼國緣一再強大不過是人類,他早就死了,而月頁和自己將會成為這世上最完美的生物,會永永遠遠地一起生活下去……

不過……

“別再離開我了,月頁……”他溫柔地撫上懷中的少女的臉,用近乎呢喃的語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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