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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向惡勢力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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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向惡勢力低頭?

A城治安最混亂的地方就是在老城區的靈寶街一帶。由於母親河從這裏蜿蜒而過,街道一腳跨了三個治安轄區。幾十年前,這裏就是出了名的銷金窟。以往上不得臺面的生意現在搖身變成了合法的娛樂產業,酒樓娛樂會所林立,酒吧舞廳爭相攬客。

一片燈紅酒綠的繁榮之下,是鄉下來城裏務工人員不斷增加,與城市人口就業資源爭奪矛盾重重,也是背後的宋氏集團內部紛爭,各方勢力時不時出來制造騷亂......總之,令人頭疼。

騷亂頻繁,住在附近的居民早已苦不堪言。幾乎每天都要打電話報警,往往三個警署的警員同時趕到事故現場。在你來我往的扯皮中,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久而久之,警局接到報警電話,也變成了三個和尚沒水喝,誰都不願意第一時間過來了。

此時此刻,位於長街盡頭的噴泉雕塑下面,兩幫人正在對峙。他們穿著黑衣,袖子裏藏著器具,滿臉兇神惡煞。如果眼神可以殺死人的話,現在這裏已經屍橫遍野了。

兩邊領頭的人物,一個脖子上戴著金鏈子,一個手上搖著紙扇子。坐在小弟搬來的太師椅上,保持微笑看著對方。

原本熱鬧的街道,由於這對峙的場面實在嚇人,很多人調轉車頭離開,那些離不開的人全部在躲在樓上,打開窗戶向下看。

黎飛鳶看著樓下對峙的兩幫人,眼神透著毫不關心的冷漠。如果不是必要,他是萬不會來到這種吵鬧的地方。

前兩天,宋恩鸞的表舅譚威拿走了放在公司保險庫的一顆粉鉆。當時他只說是看看,他在集團裏舉足輕重,負責安保的員工不敢得罪。誰知道,他玩賞一番之後,就直接帶走,也不還回來了。隔天,那顆大小姐最鐘愛的粉鉆就出現在了譚威新寵的情婦手指上。

當真是會膈應人。

黎飛鳶努力的壓制著心中的怒火,不讓自己失態。那顆鉆石是大小姐留給宋恩鸞將來結婚用的,無論如何他都要拿回來!

身後的賀焱時不時低頭看手上的表,再看看豪華包廂的門。之前已經讓服務生去“通傳”好幾遍了,一直沒有回應。服務生不停送酒水果盤進去,美女們也進進出出,就是不見譚威出來。

“我們現在怎麽辦?”賀焱有些不耐煩了,“要繼續等下去嗎?”

黎飛鳶比他要稍微冷靜一些:“你比我清楚,他拿走那顆鉆石,是為了逼我現身。”

賀焱低頭看他,他的眉頭輕皺,正在思考著應對之策。

“黎先.....飛鳶,哎,我也不知道怎麽稱呼你了。”賀焱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我相信大小姐的眼光,她讓我無條件相信你,讓我保護你和恩鸞少爺。所以,不管你做出什麽決定,我都會幫你。你不是一個人去面對他們。”

一個服務生拎著裝滿冰塊的小桶,向包廂這邊走來。黎飛鳶點頭示意,賀焱捏了捏自己的手指走上前去。

禮貌對待這樣的人不值得,還是直接上武力吧。

有了賀焱為他開道,黎飛鳶推著輪椅,兩個人終於進了包廂。

譚威左擁右抱,和他的一幫朋友小弟們正在快活地唱著情歌。賀焱走到一邊不由分說掐斷了音響,整個房間漸漸安靜了。

“怎麽回事?!”唱到一半沒聲音了,譚威蹭蹭冒火。他終於看到進來的兩個人,放下話筒往沙發背上一靠:“喲,是黎醫生啊,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黎飛鳶雙手交疊在腿上,輕輕掃了一眼。譚威身邊的女人,白皙的手上正戴著一顆奪目的粉色鉆石。

“我是來跟譚先生,討回一件東西。”黎飛鳶面上絲毫不畏懼全場對他不友善的打量,只是不知道心裏有沒有慌張。

“哦?”譚威有點無賴了,“什麽東西?我這邊可沒有黎醫生的什麽東西啊。”

“不是我的東西,是一件屬於恩鸞的東西。”黎飛鳶看了一眼那個女人,女人接觸到黎飛鳶的目光,下意識用另外一只手遮住手指上的鉆石。

譚威拎著酒瓶子忽然站了起來:“來來來,你們還不認識他吧。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黎醫生。他是黎海的大兒子,沒錯,就是我那個小白臉表妹夫。表妹夫這個人,真不咋樣,拋妻棄子,顛顛兒的給我們家做了上門女婿,把我表妹騙的好慘啊!”

眾人嘩然,紛紛投來鄙夷的目光。黎飛鳶的臉色有了些變化,譚威很是得意。

“缺胳膊斷腿的,就不要來這裏了,多不方便啊。”譚威沖賀焱招手,“賀焱,領著你的新主子回去吧。自家人說自家話,他跟他老子一樣,沒資格在這裏說話。”

賀焱不忍受辱,剛要上前,被黎飛鳶伸手按下:“我有沒有資格在這裏說話,譚先生應該很清楚。”黎飛鳶調整了心緒,終於抓到了一點話柄。

手上拿著法律認可的繼承人監護權,的確,黎飛鳶現在可謂是挾天子以令諸侯一般的人物。只要他願意,他可以隨時帶著宋恩鸞投靠跟譚威敵對的任何一方,這會讓譚威在權力爭奪戰中失去先機。

想到這一點,譚威的眼睛都要冒火了。

整個包廂安靜了不到一分鐘,譚威擺擺手,裏面的人紛紛起身魚貫而出。他那個情婦也想走,被他拉住,附身在她耳邊說了什麽。女人扭著曼妙的腰肢走到酒櫃,挑了一瓶上好的紅酒,拎著兩個杯子回來,打開,各倒了一杯。

她白皙修長的手指和粉色鉆戒相得益彰,很是好看。黎飛鳶看得差點失神,坐在他對面的譚威敏銳得察覺到了這一點。

女人倒了酒之後,像只小貓咪一樣依偎在譚威的身側,用狡黠的目光看著黎飛鳶。

“黎醫生,既然百忙中抽空來了,那我們就好好坐下來聊聊吧。”譚威端起紅酒

黎飛鳶卻不動:“不知您有何指教?”

“明人不說暗話,我就想知道,黎先生是怎麽打算的?”譚威不介意他的冷漠,兀自自己喝了一口,“照顧恩鸞這件事不是一朝一夕就會結束,他是集團的象征,你帶不走他,遲早需要投靠一方勢力。”

黎飛鳶覺得好笑:“您的意思是,我一個人沒有能力撫養他?”

“因為之前不了解黎醫生,所以我稍作了調查,請你不要介意。”譚威的老煙嗓說話的聲音有點滲人,不跟他做接觸的人,第一次聽到肯定會害怕,“你現在是住院醫師,為了評職稱幾乎每天都在醫院裏面。即使這樣勞碌了,每個月也掙不了多少錢,經濟上只能說勉強過得去。你照顧恩鸞的同時,還要繼續學業,一心兩用的生活,你已經體會過了,很吃力吧?”

“譚先生,這是我的自己的事情。而且,這些與我們今日要談的事情沒有關系。我們開門見山吧。”黎飛鳶不想聽他廢話,“請您歸還屬於恩鸞的鉆石。他喊你一聲表舅,想必您不會欺負他這樣一個剛剛失去了母親的孩子吧?”

“你言重了。”

譚威從懷裏掏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招手示意。女人帶著遺憾,摘下手中的鉆戒放進盒子中。賀焱立刻探出身子來,拿走了盒子。

譚威露出了老狐貍一般的笑容:“黎醫生已經看到了我的誠意,那麽接下來,我有個合作計劃想要跟黎醫生談談。”

樓下,警車呼嘯而至,車門打開呼啦啦下來了一票警察。群眾報警說靈寶街聚集了差不多兩百人鬥毆,打得難舍難分。這麽大陣仗嚇壞了實際管轄分局的領導,一通求救電話三個分局的警察全部帶著家夥趕來了。

江勉跳下車子,扶了扶自己的帽檐,看著不遠處這兩方對峙的局面,疑惑出聲:“什麽情況啊?”

“哎,你好些年沒回來,不了解這邊現在的情況很正常啦。”小譚警官拍拍他的肩膀,“聽我給你道來。”

小譚警官將宋氏集團的背景跟江勉說了個清清楚楚,江勉漸漸了解,原來本地還有這樣一個涉嫌涉黑的勢力。

“宋氏這兩年跟政府的關系也很尷尬的,很多業務一直在違法的邊緣反覆試探。隨著那位大小姐的去世,內部勢力分裂得厲害,部分人已經重操起了灰色的產業。估計今天這事,就是搶地盤鬧的。”

江勉畢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聽了這些沒有多大反應。他的腦子裏突然開始飛快整合各種消息,猛然想起來之前看過宋恩鸞的檔案。

他這才剛剛才意識到:宋恩鸞就是宋氏那個已故大小姐的遺孤,也正是宋氏內部三方勢力現在極力爭奪的“虎符”。

江勉呼出一口氣:誰能料想到引發這場對峙的孩子,現在正被一個女警照看著,趴在桌子上寫作業。

那黎飛鳶是怎麽回事呢?沒記錯的話,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黎飛鳶把宋恩鸞寄放在自己這裏,也許......不是單純的因為“恩鸞很喜歡你”的原因吧。

樓上,譚威在說完了自己的計劃之後,問黎飛鳶:“不知道,我這個合作方案,黎醫生有沒有興趣呢?”

譚威明白,宋恩鸞是集團的精神象征。很多老員工都惦念著大小姐的恩情,他想一統勢力,就必須拉攏擁有宋恩鸞監護權的黎飛鳶。

這一點,黎飛鳶也明白,他也料到了譚威逼他現身正是為了此事。但是,他事先還沒有想好如何應對。

譚威開出來的條件很誘人,只要答應了,一輩子生活無憂。黎飛鳶抿著唇,像是在進行激烈的思想交鋒。賀焱也不禁開始觀察起他的表情來,想要透過他的神情猜到他內心的想法。

譚威看他一言不發,決定追擊:“為了表示我的誠意......”他擡起手示意,女人走出包廂,沒有兩分鐘就回來了,手裏多了一個黑色的手提箱。

箱子放在玻璃茶幾上,在黎飛鳶的視線中打開:整整齊齊的一疊疊鈔票。

“照顧我那個侄兒是個苦差事,這些就當是我這個表舅盡了一點心意。”

“譚先生,先收回吧。”黎飛鳶終於出聲了,只是態度模棱兩可,“我需要時間考慮一下。”

“當然,這是大事,是該好好想想。”譚威很高興,“但是,不要花太多時間啊,不然,你也知道,今天這樣的情況,以後說不定常有呢。”

樓下,警方人員已經控制住了場面。大隊長正在和兩幫領頭的人交涉,還找了幾個會所的老板下來談話。江勉跟著小譚扯著警戒線,用大喇叭勸離圍觀群眾。

人群中忽然擠過來一個人,附在搖扇子的人耳邊說了什麽。這人臉色松懈下來,向後面眾人招手,“我就是納個涼,你們都下來幹什麽?就知道給警察同志添麻煩,散了,都散了!”

他這麽一說,後面的人立刻散了。對面的一夥人,還搞不清楚情況,慢了一拍,也紛紛散去了。

什麽情況?一場沖突,就這樣結束了?江勉和小譚互相看了一眼,都很疑惑。

黎飛鳶從電梯出來走到大門口,看見了閃著燈的警車。他心裏一驚,一眼就鎖定了正在收拾殘局的江勉。黎飛鳶擡手示意賀焱停下:“等等,我們從後門走。”

車子裏,黎飛鳶看著手裏的盒子,表情凝重:“收起來之前,拿去做個清潔吧。”

“好的。”賀焱開著車子,看向後視鏡裏的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他有點可憐黎飛鳶這個年輕人了。這麽大一個爛攤子突然擺在他的面前,要不是因為有良心,他完全可以不予理會大小姐的遺願。

如果,如果他答應了合作,也不能怪他。

晚上,宋恩鸞睡著之後,江勉關上燈,帶上了房門。黎飛鳶好像已經忙完了,給他回覆了消息。

—江警官,恩鸞已經睡了吧?—

江勉靠著枕頭,劈裏啪啦打字:剛睡下。

—真的很麻煩你。—

“沒有。”江勉看了看旁邊的鬧鐘,“這個點了,你是剛剛回到家嗎?”

—是的。—

“可真是辛苦啊。”

—你也辛苦。—

江勉看著對話框,不由想到了晚上出警的事情。如果,如果黎飛鳶......單純地只是想利用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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