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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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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吃完飯,仇罪沒有騙衛雲蘇,主動宣了太醫來。

幾位太醫戰戰兢兢地請過安後,就跟一排鵪鶉似的縮在一邊不敢吭聲。

現在不是每月請脈的時候,皇上這個時候把他們叫來,沒人覺得會有什麽好事發生,因此一個個的生怕下一刻就有什麽大災大難降臨到自己頭上,現在自然是能低調就低調。

要說這宮裏的太醫最容易被誰不待見,首當其沖就是仇罪,這個掌管了整個太醫院生殺大權的人。

這些年來太醫院的太醫們就跟成天在脖子上懸了一把刀似的,每月去仇罪那請脈和在鬼門關走了一遭沒什麽兩樣。

衛雲蘇見這幾人被仇罪端茶杯的動作嚇得一縮,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對仇罪的態度太隨便了,難道這才是在古代面對皇帝時應有的態度?

仇罪看他頻頻向那邊打量,以為他是想要和同行交流醫術,揚了揚下巴說了句“去吧”就起身坐到了一邊。

衛雲蘇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得了令就一臉興奮地上前和幾位太醫嘀嘀咕咕地討論了起來。

起先由於有仇罪在場眾人都比較拘謹,後來可能是討論得越發忘我了,幾人中不時發出幾聲高昂的辯論聲,最後要不是趙忠福輕輕咳了一聲提醒,同為副院首的張太醫和李太醫可能就要因為意見不同擼袖子打起來了。

兩人在仇罪的淫威下訕訕地閉了嘴,膽戰心驚地一眼一眼地往仇罪身上瞅。

仇罪卻是沒心思跟他們計較,整整一個時辰他就這麽撐著下巴一直在看著衛雲蘇的背影,越看越覺得這人應該穿些顏色鮮艷的衣服才能對得起自己。

至於衛雲蘇為什麽要對得起自己,仇罪表示他是皇帝他最大,他說什麽就是什麽,沒有為什麽。

衛雲蘇手下飛速地寫完最後一個字,專心整理要點的他沒註意到氣氛的不對,他吹了下紙上未幹的墨跡,然後把它堆到旁邊頗有厚度的紙上,這才心滿意足地出聲:“今日就到這裏吧,辛苦各位大人了。”

幾位太醫連連擺手,又和衛雲蘇寒暄了一番才恭恭敬敬地向仇罪行禮告退。

仇罪看他忙得差不多了,立刻湊上前建議道:“這忙碌了一整天想必也出了不少汗吧,衛神醫要不要在宮裏沐浴一番?”

“沐浴?”衛雲蘇皺著眉反問,“我不是晚上還要守夜嗎?用不著沐浴吧?”

糟糕,又直接自稱“我”了,衛雲蘇暗自後悔自己沒規矩慣了,好在仇罪並沒有註意這些小細節,他現在滿門心思都在想如何讓衛雲蘇穿上別的顏色的衣服好讓他飽飽眼福,哪有空關註這些無關痛癢的小問題。

“守夜和沐浴並不沖突,好了,就這麽說定了。”仇罪決定為了自己的眼福做一回昏君,他不顧衛雲蘇不樂意的眼神,扭頭沖趙忠福道:“準備沐浴,就在碧和池。”

趙忠福驚訝了一瞬,隨後迅速反應過來:“是,陛下。”

碧和池可是他家陛下平日裏沐浴的地方啊,如今讓一個外人用了,這人在陛下心裏的分量可想而知了。

對此一無所知的衛雲蘇被半強迫地帶去什麽碧和池洗澡去了,仇罪則是難得沒有跟上去,而是招了招手讓趙忠福去把自己十六歲時穿過的常服翻出來,還有毓親王沒出宮建府前平日所用的一應物件也都找來。

仇罪覺得毓親王和衛雲蘇同歲,因此讓衛雲蘇用用應該還算合適。

趙忠福應了聲剛準備吩咐下去,就被仇罪叫住:“算了,用親王的東西不合禮制,你直接去朕的私庫裏找這些年上供上來的用得著的,都給朕找來,朕要親自過目。”

趙忠福抖著腿應了一聲,他家陛下這陣勢,不知道的還以為要冊封皇後了呢。

親王的物件不合適,難道陛下還是太子時穿的衣服給衛小神醫穿就合禮制了嗎?

真不知道給宮裏人看見了要嚇死多少人,趙忠福已經可以想象到太後知道這件事後的慘烈景象了。

不過他中午才犯過錯,這會兒要是再不自量力地開口討嫌的話,趙忠福不確定明天皇上身邊伺候的人還會不會是自己。

於是唯一能勸勸仇罪的人偃旗息鼓了,仇罪越發肆無忌憚地挑著自己十六歲時穿過的衣服。

雖說這些衣服頂著被他穿過的名頭,但其實每套他也沒穿過幾回,那時候還是太子妃的太後每月都會讓人給正在長個子的仇罪裁制新衣,往往一套衣服還沒穿上幾回,就會因為仇罪那開了掛的長個速度被閑置下來。

不過就算是仇罪不穿的衣服,每隔三月還是會有專門的宮人重新把衣服拿出來打理一番,因此現在呈現在仇罪面前的衣服幾乎和新衣服沒什麽兩樣。

仇罪滿意地在一堆黑黑白白的衣服裏看來看去,盡管他看不出每件衣服什麽顏色,這也不損他的好心情,畢竟衣服一旦穿在衛雲蘇的身上,那不就什麽都看見了?

順便他還可以回味回味自己幾年前穿的衣服的顏色,再動用這些年被自己磨練出來的豐富的想象力給記憶中的自己手動上個色,這樣一來四舍五入也就約等於他十六歲的時候眼睛是沒毛病的。

這麽一想簡直完美到無從挑剔,仇罪挑挑揀揀完幾套款式布料合心意的衣服,讓人把剩下的都撤下去後又去看另一邊的各種配飾。

從發帶到腰飾不一而足,由於衛雲蘇才十八,還沒到弱冠的年紀,因此仇罪只能遺憾地讓人把發冠什麽的都撤下去,想著衛雲蘇之前的發型就是直接在腦後用發帶紮了個馬尾,兩頰旁垂落下幾縷碎發充當劉海,雖然隨意卻又有幾分青春活力撲面而來。

仇罪看著那些精致華美的發帶,腦子裏想著衛雲蘇那一頭烏黑的頭發,頭一回沒計較自己的病,讓趙忠福跟自己一件一件描述每樣物件是什麽顏色,上面繡著的圖案又是配了什麽顏色的線等等。

等到選完了衛雲蘇剛好被宮人帶著從內室出來,他只穿了一身白色的中衣,赤著腳踩在羊毛織就的地毯上,濕漉漉的頭發還在滴著水,剛出浴的衛雲蘇比之前多了兩分清純少了幾絲知性,無端地勾得仇罪看直了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哼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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