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250章 新主婦戲刁小姑

關燈
第250章 新主婦戲刁小姑

張良又對張豆豆道:“從今年開始,讓阿景跟著你一起管賬,他也老大不小了。”

“哥——”張景臉拉的老長,他可不想跟在張豆豆後面做一個賬房!

可是自家兄長似乎主意已定,只是對他吩咐:“我現下要去王孫那裏,你帶你嫂嫂回蘭院休息。”

張良握著她的手,溫柔的交代:“你先回去洗漱一下,我晚些就回來。”

懷瑾有些乖巧的點頭,張良就放心的出去了。

滿院的仆婦們都暗暗的打量著她,見懷瑾轉過頭來,有一個大嬸就過來笑問:“夫人需要近身伺候的奴仆嗎?”

“近身伺候?”懷瑾看向木樁似的韓念,疑惑:“韓念不就是嗎?”

張豆豆忙解釋:“這是公子的侍從,他是男子,恐有不便。”

“還是我來挑個侍女給你吧,”沈音突然朗聲說,她在人堆裏看了一圈,指著一個楚楚可憐的小女孩兒,說:“不如就阿招吧,她機靈懂事,伺候你也方便。”

沈音一副女主人的派頭,她心裏想的那些小九九,懷瑾幾乎一眼就看到底了,既覺得幼稚又覺得好笑。

仆人們的臉色一下變得很微妙,張豆豆也尷尬起來,張景嘴一張正準備說話,誰知懷瑾擺擺手:“我不需要什麽貼身侍女,多謝你好意。”

然後看向張景:“走吧。”

張景忙不疊取了一個燈籠,領著她出了大廳。

大廳兩側分別還有回廊相通,張景帶她走的右邊。長長的回廊穿過一個假山,又穿過一個池塘,懷瑾看到池塘另一端,有一個倚著山林建的一棟小房子。

外面棕褐色的藤條編成的一條柵欄將房子圍住,在房子正前方,一片郁郁蔥蔥的竹林,瞬間就叫懷瑾想起了張良在潁川的那個臥室。

“這裏真大啊。”懷瑾忍不住感慨,後院的面積快趕上鹹陽老尉和甘羅他們的府邸了,更別提甘羅和尉繚是兩座宅子還是並在一起的。

張景低聲解釋:“後院和前院占地共有百畝,前院是那些門客們的住所,後院稍微大一些,哥哥住的這裏叫蘭院,旁人輕易不能進來。”

“前院的門客有多少?”

張景說:“約摸四五百人。”

懷瑾點點頭,待走近了,看見這座小房子的面貌。

院子裏很幹凈,一個白色的石桌,四個石椅,房子的墻壁下擺了許多蘭花的盆栽,香氣蔥郁。

門廊的地板鋪的是淺色的竹席,懷瑾脫了鞋進去,裏面的陳設也很簡單,整個一大開間,屏風隔開了臥室和書房,一進去就看到數不清的書簡整齊的擺在架子上。

臥室的角落擺著三口老木雕刻蘭花的大箱子,一張雕花老榆木的矮床,床單被罩皆是素白的顏色。

“叫人幫我打些熱水,我要沐浴。”懷瑾對這個小房子非常滿意,尤其是在與書房一墻之隔還有一個小房間,這個小房間裏面有排水孔,張景說這個房間是用來如廁和洗漱的地方。

懷瑾有些高興的在這個洗漱間走了兩圈,心道張良倒是挺會享受的。

見張景還站在門口,懷瑾疑惑道:“等什麽呢?還不快去!”

張景只好默默吞下了那句話:你不要貼身侍女,反倒把我當下人使。

他黑著臉,把房子裏的燈點上,然後默默的出去叫水了。

懷瑾把臥室的三口大箱子翻開,裏面都是張良的衣服,全是淺色系的,懷瑾拿出一件月白的窄袖長衫,準備先穿這個。

四周靜悄悄的,只有外面池塘裏的蛙鳴,懷瑾百無聊賴的在門廊下坐著。

天上點點星子,耳朵聽著蛙鳴和水聲,心裏格外清靜。

過了許久,懷瑾看見夜色中遠遠走來一個人,那身影再熟悉不過了,懷瑾光著腳跑過去,到了面前卻發現是韓念。

她黑著臉,倒忘了有個韓念和他身形一模一樣了。

韓念不安的說:“公公、子在和王孫、議事。”

懷瑾失望的哦了一聲,看向假山那邊,自言自語:“叫個水怎麽叫這麽久不來?”

然後看向韓念:“你到這兒來幹嘛?”

“我、我我也住這裏。”韓念指著房子對面的竹林,裏面有一個小小茅草屋。

懷瑾默了一瞬,然後回去在門廊下繼續呆坐。

韓念朝那座茅草屋走去,緊接著竹林裏亮起了微弱的燈。

懷瑾嘆了口氣,張良怎麽還不回來?換了個新環境,她還得要好幾日適應呢!

這麽念著,遠處一個身影不疾不徐的往這邊走,這回確定是他了,懷瑾歡呼一聲然後邁著步子飛奔過去,猛的紮進了他懷裏。

“讓你久等了。”張良接了個滿懷,剛剛在外面帶來的一絲陰霾煙消雲散,懷裏只有心愛的妻兒,他揉了揉懷瑾的頭:“你怎麽又不穿鞋!”

“涼快嘛!”懷瑾說,張良不由分說就把她抱了起來。

連日趕路,他們只能在路過有水源的地方才能洗澡,現在身上都黏糊糊的,張良比她愛幹凈,一進屋立即換了衣服。

懷瑾則巴巴的望著外面:“我讓張景叫水,怎麽還不來?”

張良道:“再讓韓念去叫一次!”

他說著走到門口,扯了扯門上的一根麻繩,有清脆的鈴鐺聲從竹林那邊傳來,懷瑾心道,這是古代版的專線啊!

韓念來的很迅速,聽張良說要叫水,他忙不疊的就去了。

不到一刻鐘,就有兩個粗手大腳的仆婦拎著熱水進來了,懷瑾郁悶:“阿景怎地這麽不靠譜!”

張良把頭發散下來,回答她:“阿景是個迷糊性子,你還不知道?”

懷瑾郁悶的撓了撓頭,看向那兩個倒水的仆婦:“二公子沒和你們說我要水沐浴嗎?”

這兩個仆婦面面相覷,其中一個說:“二公子就交代了一句上水,也沒說什麽時辰,廚房又忙亂,就耽誤了,夫人見諒。”

懷瑾沒想太多,數落了張景幾句就鉆到旁邊的洗漱間去了。

洗漱間裏的角落放置了許多木炭,是用來防潮的,懷瑾脫了衣服坐進浴桶,整個人完全沈了下去。

浴桶旁邊有一個木架,上面有幾個盒子,懷瑾打開其中一個,裏面是白色的脂膏。

“這是米漿膏,去汙的。”張良未著寸縷的進來,那一身肌膚在黑夜中白得發光,他又打開另外一盒,裏面是棕色的液體,他把棕色液體和米漿膏混在一起,然後在她頭發上輕輕摩挲著,指腹溫柔的擦過頭皮,懷瑾愜意的閉上眼睛。

“明日還需要早起嗎?”懷瑾想起他在大梁,幾乎每天醒來都見不到他。

張良給她洗完頭,也一同坐進了浴桶,他道:“不管忙不忙,我都習慣了早起,跟你似的睡到晌午,一天就過去了。”

說著忍不住笑起來:“你也太能睡了些,快趕上小豬了。”

懷瑾傲嬌的哼了一聲,她現在的生活輕松,沒什麽要擔心的,自然就要享受生活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半年過得太好,她似乎長了一些肉。

“我肥不肥?”懷瑾掐著自己的腰,發出了疑問。

男人卻壞笑著往上看了一下,然後用手在她胸前揉了一下:“這樣正好。”

白了他一眼,懷瑾飛速洗完澡,然後裹著幹布巾出去了。竹林那邊的茅草屋已經熄了燈,懷瑾回屋穿了衣服,然後坐在窗邊晾頭發,要是有個吹風機就好了。

不一會兒,她的夫君也在她旁邊坐下,兩人對坐著,一起晾頭發。

張良這會兒也不想看書了,就坐在那兒看著她出神,懷瑾被他看惱了:“別看我了!”

“夫人坐我面前,我不看你,又往哪裏看?”張良頑皮的眨眨眼,他的皮囊依然俊美如昔,但懷瑾的免疫力顯然是提高了很多,身子轉了轉,杜絕了他的視線。

張良在身後摸了摸她的頭發,然後從後面環住她:“幹得差不多了,上榻休息吧。”

懷瑾自己也摸了一下,有八分幹了,她轉身朝張良伸出手,張良會心一笑,然後把她抱了個滿懷。

這棟房子比起大梁的房子不可同日而語,陳設裝飾一應都是最好,連床榻都軟得跟棉花似的,懷瑾一躺上去,立即就犯了困。

“睡吧。”張良如往日一般在她耳邊輕喃,懷瑾便安心的睡過去了。

這裏的房子沒有安上她特制的窗簾,尚在睡夢中,懷瑾被外面的光線叫醒,然而困意又還甚濃,意識還迷迷糊糊的。

她聽見外面有鐵器揮舞的聲音,似乎是張良在練劍,不知又過了多久她又聽見張豆豆的聲音:

“公子,前廳的早飯已經準備好了。”

張良的聲音不真切的傳來:“這就去。”

“夫人不去嗎?”

“讓她睡吧。”

混沌的意識中就聽到這兩句,懷瑾再次睡過去,直到屋內開始燥熱,背上汗濕了一大片,懷瑾才被難受的醒過來。

屏風這邊的被褥一發出摩擦的聲音,書桌旁的張良立即就聽到了,朝屏風後面望去,看見薄紗那頭半坐著的懷瑾,溫聲道:“你起來了?”

“什麽時候了?”懷瑾揉著眼睛,赤腳走過去,看見房門敞開著,張良在正對著門的桌案上寫字。

順著門框看過去,又見竹林裏韓念坐在一張石椅上發呆。

張良筆頓了一下,說:“再過一柱香,就是午食的時候了。”

懷瑾伸了個懶腰,在他身旁坐下。

那邊韓念一看到她,立即站起身去了一旁的洗漱間,過了會他端著一盆水過來,懷瑾就著這水洗漱。洗漱完,她又翻出一件張良的舊衫胡亂穿上,袖子和褲腿都挽了起來,腰帶也沒系,頭上一根大辮子從頭紮到尾。

毫無章法的打扮,張良瞧著,卻有些慵懶不經心的美感,他活動了一下胳膊,站起來攬著她:“去前廳吃飯吧。”

懷瑾自然而然的跟在他身旁,他們走了幾步,韓念也無聲無息的跟隨上。

又到了昨天吃飯的那個大廳,這次懷瑾看到這個大廳外面還有一塊匾額,是一手大氣沈穩的小篆:聞遠堂。

大廳裏,韓成、沈音、張景、張豆豆都已經在各自的桌椅上坐下了,看他們的樣子,似乎是在等張良過來。

見她跟張良走進來,沈音立即嘲諷道:“婦勤則家業興,婦惰則敗門楣,若我為人婦,日日睡到三桿起,我是羞也要羞死了。”

“沈音!”張良瞟了她一眼,語氣也沒怎麽威壓,卻讓沈音不敢再開口。

隨張良坐好,懷瑾才笑道:“別人羞不羞死我不知道,反正我不會。”

“你不是曾和子房哥哥一同在齊國讀書?莫非連儒家四德都不知道?”沈音冷笑一聲:“儒家四德不知,周禮四德總知道吧,治家之道你難道不知道講的什麽嗎?”

“沈音,吃飯!”張良的聲音略微提高了一些,他已然不悅。

懷瑾按下他的手,笑問:“你說的這些我通通都知道,只是不知我違背了哪些德行?”

沈音看了看張良,見他沒有再阻止,便道:“哪家婦人會過午才起身?又有哪家婦人像你這麽打扮,穿得這樣不倫不類,叫人看見不是丟了子房哥哥的臉?再說持家執業,你又有哪裏做得好了?”

懷瑾對付這種小孩兒從來不帶氣惱的,反笑道:“你說的這些,我夫君從不惱我,你既非公婆也非姑嫂,對人家恩愛夫妻指手畫腳便是有德行了?”

她說人不帶臟字,卻往往能讓人羞憤而死,沈音漲紅了臉,看向張良,低聲道:“我只是替子房哥哥不值,他應當娶一個好妻子!”

“什麽樣才是好妻子?”懷瑾反問。

“至少德言容工樣樣出色,而不是你這樣,成天只知道睡懶覺的……”估計是個不好聽的詞,導致沈音沒敢說出口。

懷瑾笑著,不慌不忙道:“憑什麽睡懶覺的就不是好妻子?”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