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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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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幼稚

嬴政面色不善,懷瑾便對韓念道:“麻煩你幫我去顏姬酒肆買一壇酒回來,我想喝。”

韓念好笑的看了她一眼,撣撣衣袍,不慌不忙的進屋拿了錢袋,又不慌不忙的出了院子。

嬴政火氣不大好,看韓念的目光幾乎成了刀,不過他今日似乎不想談論別的。

壓抑了一下怒火,他才道:“羋荷是自盡而亡,是嗎?”

“我只知道當日是呂叢蘭下毒無疑,”其他的,她就算知道,也一個字不會說。

嬴政咬著牙,森森道:“毒蕈掉到湯裏立刻就會散發味道,不可能發現不了,羋荷還是吃了。她利用寡人的憐惜……”

說到這裏嬴政氣不可抑,拳頭狠狠砸了一下桌子。

懷瑾立即看向懷裏的扶蘇,見他睡的正香,她忙道:“公子年幼什麽都不知,陛下勿遷怒他。”

“寡人不會,扶蘇……是寡人最鐘愛的兒子。”嬴政見她護著扶蘇,怒氣去了些,他道:“我只是氣不忿,那些女人們做的事母後全都知道,可她從來不告訴寡人。這次為了陵墓的事,叫寡人知道了好些東西,你恐怕不知道,給羋荷下毒的並不是呂叢蘭。”

懷瑾當然知道,但她只是配合的問:“哦?不是她,那是誰?”

“和當年在獵場害你的是同一個人!”嬴政看著扶蘇,眉頭緊緊鎖著:“是鄭夫人,寡人從不知女子竟然會如此陰毒。”

聽到他這麽說,懷瑾極力想推薦他去看一下《甄嬛傳》。

當年秋獵,她被人騙入獵場險些喪命,古依莎的肚子裏的孩子也沒了,她其實模模糊糊是有些猜測的,只是因為嬴政和扶蘇的關系,再加上後續那人也沒有別的動作了,所以她才懶得去細究什麽。

對嬴政的話,她無多大反應,只是道:“她害我做什麽?我跟她又無冤無仇的。”

嬴政反問:“你說為什麽呢?”

對上嬴政的目光,懷瑾頭皮一麻,忙別開了視線:“陛下要如何處置她呢?”

“貶去永巷為奴,再不許她出來。”

懷瑾驚訝了,以嬴政這果決的性格,居然還留了人一條命?許是她的目光裏的意思太過明顯,嬴政擰著眉道:“她雖狠毒,可寡人曾對她做過一樁虧心事,便饒她一命了。”

哦,懷瑾心道,原來是這樣,也不知是怎樣的虧心事。

嬴政明顯話沒說完,她還是安靜的豎著耳朵,等著下文。跟她說了這麽多肯定不只是抱怨,不然他一個大王也是閑的蛋疼了,特意跑到她這裏來八卦,接下來說的應該才是正事。

果然,嬴政開口了:“有這麽一樁事要托你。”

懷瑾想著,還要在秦國待上那麽幾年的,況且對方又一直有恩於自己,她不能當白眼兒狼。

她道:“陛下請說,我能做的一定盡力做。”

“只是一樁小事,你應該應付得過來。”嬴政從袖子裏掏啊掏,掏出一個四四方方的金印放桌上:“原先內宮一切事宜都是鄭夫人在管,現下她已入永巷,寡人不願再讓其他有品銜的女人管這些事。少府令倒是可以接手,可惜現任少府令是蒙毅,他是外男多有不便。思來想去,寡人唯有托付給你。”

懷瑾覺得自己要窒息了,她看著嬴政,覺得泰山壓頂要死了。

她不說話,嬴政也不說話,就那麽沈重的看著她,仿佛要看到她同意為止。懷瑾垂下眼睛:“可以拒絕嗎?”

嬴政冷靜的回答:“當日秋獵場上,寡人曾經救過你的命,等於是說你欠我一個大恩,現下到了你回報寡人的時候了。”

她深呼吸一口氣,問:“我幫你管理內宮,需要做的事有哪些?”

嬴政竟然也露出一絲茫然,他說:“寡人也不甚清楚,你回去去問問蒙毅吧,大約就是內宮各人的俸祿、供奉、庫貯、禮儀這些,還有那些女人們的口角,最是零碎不過,你去管著,別讓她們來煩寡人。”

懷瑾默默點頭,將金印收了起來,開始談判模式:“那我也有要求,第一、我要求還住在我這個宅子裏,每日只在宮裏待四個時辰,;第二、給我開辟一間宮殿,方便我辦公……方便我做對接,還要按月給我俸祿;第三、陛下不得在私事上對我有所勉強;第四、我需要陛下給我一個時間,我需要幹多久,我總不能為了還你的恩情,一輩子給你賣命吧。”

嬴政緊襯的面容緩和下來,他道:“前三個都好辦,至於時間……”

嬴政沈吟了半晌,露出了一絲笑:“十年吧。”

懷瑾匪夷所思的笑了:“陛下,十年也太長了吧?”

資本主義還沒這麽可恨呢!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何況我救了你性命呢!”嬴政曲起一只腿,手撐在膝蓋上,一派風流樣子,剛剛來時的怒氣也不知被吹到哪個旮旯裏去了。

懷瑾還講著條件:“這樣吧陛下,咱們各退一步。九年吧,我替你幹九年活,九年之後你放我自由。”

她想的是,九年之後若等到了張良,她就可以跟他一起走了;若九年後等到的那個張良不是她要等的人,她也可以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

而嬴政相信,九年的時間任何事情都能改變,他當即笑了:“好,寡人答應了。”

她得寸進尺道:“那你發個誓,九年之後放我自由,否則……”

不等她想到什麽毒誓,嬴政就道:“寡人發誓,九年之後放趙姮自由,否則便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懷瑾搖搖頭:“誰知道你違背誓言老天會不會真劈死你啊,這個不行,換一個。”

嬴政問:“那你說,換什麽?”

君王最怕的是什麽呢?懷瑾想了半天,壯著膽子說:“若你違誓,子孫後代皆不得好死,生前遭萬人唾罵,死後遭人掘墳鞭屍。”

毒得不能再毒了,嬴政氣結,咬著牙瞪著她,懷瑾眼睛睜得大大的,以示自己的堅持。終究,嬴政咬牙切齒的發了誓,然後逼著她發誓。

懷瑾莫名其妙:“我發什麽誓?”

“發誓你這九年會盡心盡力為寡人做事,不得離開……”

“不得離開?萬一你派我出去辦事呢?而且我不能一整年無休吧,你每年給我兩個月休息時間!”她又爭取了一下。

嬴政磨著牙:“好,依你,但你必須得讓寡人知道你的去向。”

“我發誓,從今日起的九年時間,我將盡心盡力效忠秦王陛下,一切行蹤皆告知不得隱瞞,否則我的子孫後代……”

“不要這個,你不會在意這些。”嬴政打斷:“你若違背誓言,你所關心之人皆化白骨,你所追求之事無一圓滿,你所心愛之人不得善終。”

這回輪到懷瑾磨牙了,但仍是毫不猶豫起了誓言,開玩笑!她可不信這些,只能是,嬴政覺得有趣她也得奉陪到底了。

嬴政狐貍似的笑了一聲:“老天在上,我們的聲音他都聽得見的。”

嬴政抱起扶蘇,準備離去,懷瑾站起來相送,看見韓念站在門口,不明意味的看著他們。

嬴政冷哼一聲,和他擦肩而過。

“你為什麽發誓?”韓念只趕上誓言的末尾,他不安的問道。

懷瑾搖搖頭:“我答應了陛下幫他辦一件事,你這速度倒挺快,一會兒功夫就回來了。”

韓念把酒在桌上:“辦個事而已,至於發那麽重的誓?”

“這是我的事情,”懷瑾奇怪道:“你是不是有些逾矩了,我是主你是仆,竟還管起我的事了?”

韓念頓時目光冰寒,他盯了懷瑾半晌,拂袖而去,院門摔得砰砰響。

夏福和思之終於燒好了水出來,正見懷瑾摸了摸鼻子,自言自語道:“這這這,脾氣也太大了!還說不得你了!”

夏福問:“主子,怎麽了?”

懷瑾搖搖頭,拿起桌上那方金印,讓夏福取來印泥在手心一摁,楞住了——是王後鳳印。

太後的葬禮又持續了半月,終於下葬了,葬的還是驪山王陵。

懷瑾心道,這太後也太悲催了,說不定嬴政原本沒想把她葬在驪山,結果手下出來一說太後不願葬驪山,嬴政卻倔脾氣上來,非要這麽幹。

王太後下葬後,開始了半年的孝期,盛夏也就此過去。

因為守孝,今年的秋獵也取消了。

立秋時分,懷瑾走馬上任,少府令蒙毅將清涼殿休整了一番,自此成了她辦公的地方。

第一天上任的時候,嬴政將他所有的女人和孩子全叫到了清涼殿,讓他們認了一下懷瑾長什麽樣,也讓懷瑾熟悉了一下這群人。

一殿全是女人小孩,女人們有一百來個,其中有幾個熟悉面孔如古依莎和王美人,其他的懷瑾一個也不認識。

倒是今天把嬴政的孩子全看了一遍,五位公子十一位公主,小崽子們都長得極好。

懷瑾不由感慨萬分,當時要是答應嫁給嬴政,這會兒還要給十多個孩子當後媽。

嬴政發了話:“內宮諸事,大到例銀發放,小到衣食住行,日後皆由趙姑娘處置。寡人未封她官職,但你們尊敬她一如尊敬王後一般,不可逾矩。”

王夫人秀美的黛眉帶著淡淡愁思,柔柔的開了口:“臣妾會聽從王後的旨意。”

嬴政神情未變,眼中卻隱隱愉悅。

懷瑾面色不虞,立即道:“夫人誤解了,趙姮已嫁為人婦,怎會當秦宮的女君?鄭夫人犯錯獲罪,內宮瑣事無人維系,趙姮先後擔任過尚書令和中常侍,有些微末才能,陛下這才命趙姮頂這差事,好照顧各位夫人的生活起居。”

原先一屋子女子或妒或醋的目光,頓時變成了好奇的打量。

嬴政小小失望了一下,然後又敲打叮囑了幾句,就起身走了。

他素來與後宮婦人們說話沒幾句,今天破天荒和顏悅色說了這許多,大家是又驚又喜。

然而見他又施然離開,一眾目光都變成了失落。

看著破碎一地的芳心,懷瑾開口道:“如此大家算是認識了,往後打交道的時候還多,趙姮有不妥之處夫人們還請多擔待一些。今日若沒有什麽要事,各位夫人們便回自己寢殿中歇息吧。”

緊接著走了一部分——帶著孩子的都走了,除了王夫人依然抱著公子高坐在那裏喝茶。

剩下來沒走的,也是各懷心思,上下打量著懷瑾。

扶蘇倒很雀躍,主動跑到她跟前:“老師,以後你是不是每天都要進宮了?”

懷瑾拉著他在身旁坐下,道:“是啊,這回你該高興了吧。”

眾人見大公子與她親厚,紛紛收起了毫不掩飾的打量目光。

懷瑾見還有幾十個美女坐著,她不解的問:“還有何事啊?”

其中一個說:“趙姑娘,陛下可有半年都沒有踏入後宮了,你可要多勸著陛下啊。”

她卡了殼:“這……不在我的管理範疇之內,您還是自己去找陛下說吧。

作者有話要說:

兩個幼稚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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