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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怎麽沒亮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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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怎麽沒亮血條

“說真的,荒瀧派我還去過,很不錯。”熒嚴肅地說,“吃的是公家飯,閑暇之餘跟街坊兒童進行友好交流,如果想鍛煉身體,還可以舉辦驚險刺激的荒瀧街板鬥蟲大賽。”

“居然有那麽好的地方嗎?”卡維有些心動。

賽諾看透一切地插手:“別被她騙了,旅行者露出那種表情準沒好事。”

“那也總比你們設想一只海獺去上學合理一點吧?”熒回想起教令院門口宛如熱線客服的希忒學者,“最近我倒了解了各學派不少的知識哦。”

她往在場的所有人都掃了一眼。

“聽說生論派不是在畜牧,就是在種田?”

提納裏的尾巴一僵。

“素論派不是在搞反應實驗,就是在野外出差?”

賽諾面容變得嚴肅。

“妙論派不是在蓋屋,就是在解謎?”

卡維不自然地笑了兩聲。

“知論派不是在解讀古文,就是在創造新字?”

艾爾海森是這群人中最自然的一個。他喝了口茶水:“對教令院那幫成日裏思考研究經費的學者們來說,很中肯的評價。”

“哼哼,我們可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旅行者和她最好的向導派蒙!”派蒙驕傲地揚起腦袋。

“其實是最近接到了教令院的委托。”熒無情地拆穿她,“在調查新生之間的流言,順便就了解得七七八八……就不扯遠了。”

旅行者總是很忙碌。大家表示理解。

收起看好戲的心思,熒好奇地問:“不過在須彌,動物也要接受教育嗎?它只是一只小海獺吧?”

“其實是我們在討論給它做的小帽子該縫哪個學院的徽章……總之話題就偏到了這樣。”提納裏伸手捂住額頭,耳朵抖動了一下。

“毫無意義的辯論。”

艾爾海森總結道。

不過他也沒有阻止就是了。

“不過它好像真的很聰明的樣子!”派蒙樂呵呵地抱著十星暮的尾巴,“還能聽懂我們說話呢。”

熒笑起來,彎了彎眼角:“約等於一個派蒙。”

“什麽啦!我可是提瓦特最好的向導!”派蒙生氣地跺腳,叉手看向熒,“我還會飛呢!”

“看來你們的關系還是這樣好。”提納裏很欣慰。

“嘿嘿。”派蒙的小手還不能包裹住小海獺的腦袋,她只能搓了搓十星暮頭頂的絨毛,“好舒服!我以後也要養一只海獺……誒?等等,海獺不是只能待在水裏嗎?”

“還以為以你的觀察能力發現不了呢。”艾爾海森端坐在椅子上,依舊是用平靜的語氣作出令人惱怒的發言,“它不是普通的海獺。”

派蒙自動忽視掉艾爾海森的發言,想了想:“那不如讓旅行者來看看吧!說不定會發現什麽呢!”

早在第一眼發現這只海獺的時候,熒就覺得有些奇怪了。這時得到他們的許可,好奇地展開元素視野。

世界以全新的姿態在她面前舒展,流動紛雜的元素奔湧前進,如同一條從不止息的時間之河。而當她將視線專註於小海獺身上時,屬於生命的悅動悄然靜滯,完全是一灘森然的死水,和與水史萊姆相當形似的外觀屬性。

“旅行者?”

熒再度睜開眼。

“你看到什麽了?”艾爾海森問。

“好像水史萊姆……”熒深沈道,“有沒有血條?”

“?”

“又在說奇奇怪怪的話了。”派蒙有些氣惱,“認真一點呀!”

對旅行者來說,沒有什麽是莽不過去的。給她一個煎蛋,無論是暴虐的風魔龍,還是盤踞深海的大蛇領主,甚至是異國的神明,但凡他們頭頂有血條,旅行者什麽都能打下來。

“但是,”熒偏了偏頭,金色的眸子註視著十星暮,溫暖的手指穿過軟乎乎的一層皮毛,觸碰到她纖細的身軀,感受血液在血管中有節奏地跳動,“雖然表面上看起來身體很健康,但總是有種它活不太長久的感覺誒。”

註意到眾人異常的沈默後,熒很快道:“抱歉。好像說了很破壞氛圍的話。”

“沒關系。”艾爾海森說,“我對它的期許是活過十次星星落幕,現在已經超常完成目標了。”

“……你這家夥。”

“但與其說活不了太久,更像是被時間遺忘在另一端的事物。”熒補充道,忽然躍躍欲試,興奮起來,“是水元素生命呢!我試試能不能水草綻放——”

淡綠微光的草元素緩慢浮現在她的手心,在碰觸到十星暮的一瞬間被包容地吸收了進去,如同被隔絕在外,流淌在身軀各處,連帶尾巴尖尖都染上一層薄綠。

完全沒有反應呢。

“難道是魔物?”柯萊聽他們討論半天,有些暈暈乎乎的。

“須彌不愧是須彌。”派蒙接過話,“就連魔物也要慘遭學術迫害。”

熒身子一僵,神色慘淡,仿佛回想起什麽不太美妙的事情:“那還是別學了。”

原魔的元素反應學得比她都好,水深淵法師和冰深淵法師來個凍結,然後巖盔丘丘王一個大地震撼,直接花掉她好幾份甜甜花釀雞。

雖然不太理解他們在討論什麽,但十星暮敏銳地捕捉到這位名叫“熒”的旅行者最後的觀點。

不讓她上學的人,就是好人!

“還是需要進行必要的教育的。”艾爾海森總結,“畢竟這只水生動物,棲息在海洋之中,本質為水元素的類海獺生命,認為水是劇毒的。”

“……噗嗤。”

派蒙發笑。

十星暮:。

熒,好。

艾爾海森,壞。

“對了,艾爾海森,我委托翻譯的畫片文字——”賽諾終於想起這頓飯的目的。

艾爾海森掏出一張寫滿文字的白紙,遞了過去。

“什麽畫片呀?”派蒙好奇地問。

“沙漠中出現了奇怪的機關,深陷機關的人出來後都神志不清,有些恍惚。我便去調查。”賽諾說,隱去了大部分細節,“那些機關上被人用骨片刻下了許多古文字,我便拜托艾爾海森翻譯。”

“哦哦。”派蒙點點頭,小臉嚴肅,“聽起來裏面肯定藏著什麽驚天的陰謀呢!或者是什麽惡龍留下看守寶藏的機關,那些文字說不準就是某種黑魔法寫下的詛咒。”

“派蒙,小說看太多啦。”熒拍了她一下。

派蒙捂住腦袋,跟著拍了十星暮一下。

莫名被拍的十星暮:?

艾爾海森看了她一眼。

“我也想來看看!”派蒙兩眼放光地問,“可以嗎可以嗎?”

一旁翻閱的賽諾盯著這些文字,半天才點頭說:“……可以。”

於是熒也跟著湊上前,開始念道:“那是藍色九月的一天,我在一株李樹的細長陰影下,靜靜摟著她,我的情人是這樣……”

她一目十行,看得很快,立馬便發現不對勁,驚訝道:“這是情詩吧?”

熒立刻說:“派蒙!閉眼!”

“誒誒?好的。”

為什麽沙漠奇怪的秘境機關上會刻著情詩,這是很令人不解的問題。

“你沒翻譯錯?”賽諾質疑。

“所有機關上刻下的文字都是同一首詩。不過詩的名字被人故意塗抹不清,只有殘缺的部分,沒法翻譯。”艾爾海森說,“語言風格是楓丹那邊的。就算你拿著它們去問遍知論派的所有人,也只會導向這一個結果。”

大風機關有那麽一瞬間停止了轉動。

不過他很快恢覆了運轉,深吸一口氣,沈重道:“我知道了。”

事情比他想象得更為覆雜……或者說其實更加簡單了呢?

“沒想到艾爾海森還會翻譯這麽細膩的情詩。”派蒙小聲嘀咕,“他看上去完全跟這些東西沾不上邊嘛。”

“首先,詩歌是由詩人所寫,我的工作不過是將它以另一種語言盡可能精確地表達原意而已。”艾爾海森顯然聽力很好,不緊不慢地回答,“其次,我同樣擁有正常的情感,是個簡單的普通人。”

“好、好吧。”派蒙默默飛了回去,撫摸十星暮的尾巴,仿佛這樣就能讓她安心一點,“還不是因為你平常表現得冷靜過頭了。”

“時刻保持清醒地看待世界,才能客觀地認識自己,知道自己想要什麽。”艾爾海森說,“雖然不是你的本意,但謝謝你對我的誇獎。”

“那什麽……我還得忙著去幫奧摩斯港的凱萬摘蘑菇,就先走了?”

熒向眾人打過招呼,帶著派蒙,兩人來得匆忙,走得也很快,一會便沒了影子。

向來忙忙碌碌,腳步不停的旅行者望向彩霞滿天,給目光所及的所有事物都鍍上一層淡粉色的須彌城,莫名停住了腳步。

派蒙停下,回頭問她:“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忽然有些感慨。”熒伸了個懶腰,“須彌真是一個神奇的國度啊。”

聯想到最近接到的關於教令院的委托,熒說:“希望一切順利吧。感覺最近大家都有些緊繃呢,偶爾還是需要放松一下的。”

*

仿佛是夜襲的一道尖銳的寒光。

在念到那首詩的時候,文字巧妙地拼湊成頗具美感的短句,冷色一樣的憂愁與哀傷湧現在心口。

過於沈重了,十星暮快被壓得窒息,喘著氣,下意識尋找艾爾海森。

她太輕易就被他人的情感裹挾,起伏在洶湧的浪潮海嘯之中。而艾爾海森永遠平靜,在他那裏,仿佛要經歷多麽滔天的海浪,都可以暫且停留的泊港。

冰冷的指套穿過她的皮毛,十星暮感到被人拎了起來,露在手套外的指尖則是暖烘烘的。

熟悉的氣息。她疲憊地縮在他懷裏。

“看上去不太好。”艾爾海森一下一下撫摸過十星暮的頭頂,檢查小海獺的外傷,確認早就已經全部痊愈後,他平靜道,“不是因為外傷引起的。看來得提前去找草神大人了。”

“原來你早就考慮好了?”卡維驚訝道,像是第一天認識他。

提納裏臉上浮現出無奈的笑容:“我查了很多資料,都不太明白它的具體情況,只能了解大概。”

“畢竟,如果是連你都一知半解的病癥,那就只有動用智慧之神的權能了。”艾爾海森平靜道。

“那得好好準備一下。”提納裏說。

“水箱起碼得帶上吧?”

“但是萬一待久了不好怎麽辦?家裏剛好有做一個小窩。”

“木板會不會膈著?再帶個軟墊吧。”

“我回去看看有沒有需要新加的東西。”

幾人迅速陷入了新一輪熱烈的討論。而這回艾爾海森出聲打斷了他們的設想。

“聽你們的意思,似乎是想讓我一手拎著水箱,一手抗著膝蓋那樣大小的木頭房子,背上抗一個軟墊,頭頂著一只本該待在海洋裏,來歷不明的水元素生物走進凈善宮,去與摩訶善法大吉祥智慧主見面?”

“……”

艾爾海森描述的畫面過於鮮明生動了。

賽諾情不自禁想象了一下,然後相當誠懇地說:“好笑。”

作者有話要說:

艾爾海森是名能肩扛重物,頭頂海獺的魁梧男子……

賽諾:好笑。

*海哥翻譯的機關文字是德國人布萊希特的詩,姑且就當作楓丹的吧

詩是偶然翻到的,感覺詩名和內容都很貼就拿來用了,全文在下面,感興趣的寶寶可以看看

回憶瑪麗安

那是藍色九月的一天

我在一株李樹的細長陰影下

靜靜摟著她,我的情人是這樣

蒼白和沈默,仿佛一個不逝的夢

有一朵雲,我的雙眼久久凝視它

它很白,很高,離我們很遠

當我擡起頭,發現它不見了

自那天以後,很多月亮

悄悄移過天空,落下去

那些李樹大概被砍去當柴燒了

而如果你問,那場戀愛怎麽了

我必須承認,我真的記不起來

然而我知道你試圖說什麽

我只知道,那天我吻了她

至於那個吻,我早已忘記

但是那朵在空中漂浮的雲

我卻依然記得,永不會忘記

它很白,在很高的空中移動

那些李樹可能還在開花

那個女人可能生了第七個孩子

然而那朵雲只出現了幾分鐘

當我擡頭,它已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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