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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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薰歡幾句話把魔族聖女剛剛造訪的事解釋一番，完了，她就直楞楞地盯著宴長寧看。
宴長寧側了側臉，躲開小徒弟的視線，慢吞吞走到桌前坐下，才說：“你的院子，我設了防護罩。”
提心吊膽的場面剛過，放松下來後，薰歡有些困了，她跟著師尊走到桌邊，坐在師尊面前，擡起手托著下巴，眨巴著眼，望著師尊。
“原來這樣啊。”薰歡說。
在小徒弟清澈的眼神中，宴長寧慌亂的眼神停留在桌子上，耳尖都紅了起來，他這下忍不住了，主動坦白：“誰來，我都會知道。”
薰歡還是沒有多想，神情迷糊地點了點頭：“哦。”
談話告一段落，兩人融入寂靜的夜晚。
彼此之間，你看我，我看你，默默對視好半響。
月色迷離，燭光搖曳，薰歡漿糊似的腦袋，直覺要發生點什麽時。
薰歡撐著下巴的手一軟，腦袋往下一垂，宴長寧迅速伸出手，掌心拖著她的腦袋。
小徒弟清醒後，連忙把腦袋移開，打了個哈欠，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
宴長寧收回手，垂下眼，不動聲色地摩挲了幾下指腹。
薰歡實在撐不住了，站起身，揉了揉眼睛：“師尊，快回去睡吧。”
宴長寧：“嗯。”他這才起身，擡腳離開。
等宴長寧離開好一會兒了，先前還滿臉睡意的薰歡，瞬間精神一震，她小心翼翼地溜到門邊，從門縫中往院子裏一看，銀輝灑滿地面，沒有人影。
她直起身子，轉身靠在門上，閉上眼，深深地呼出一口氣。
師尊，她從不敢肖想。
·
旭日東升。
今日早課，一直活在傳說中的長寧老祖，將親自給歸元宗金丹期的弟子授一次課。
不少練氣築基乃至長老輩的，皆慕名而來。
開課的時辰未到，顧懷和幾個新認識的親傳弟子剛到，聚在一起閑聊。
坐在顧懷旁邊的弟子好奇問：“聽說你的師尊就是長寧老祖？”
其他人也盯著顧懷，他眼皮半斂，眼裏暗沈沈的，臉上卻看不出半分情緒，“嗯。”
見顧懷沒有多說的意思，眾人眼神各異，隨即禮貌地轉移話題。
秦揚和秦石來了，聽到有人說是師伯的弟子，兩人默契地找了個，靠那人近些的位置，安靜坐下。
幾人說來說去，又說到變態門規。一人嘆道：“宗門好是好，但強制讓元嬰期的弟子都必須有道侶，這門規真是……唉！”
有人看不過去：“你想的真多。元嬰有那麽容易晉升嗎？”
又笑著對顧懷說：“顧師兄倒是很有希望。所以師兄得提前相看了。”
顧懷擡眼，疑惑：“？？”
那人很快意會，解釋：“師兄可能還沒來得及翻看門規。這條門規就是弟子在金丹期時，若無選定的道侶，宗門便會每隔十年或者二十年，主動安排一位相互適應。”
顧懷楞了下，反應過來，差點氣笑了：“如果我不同意呢？”
“要麽一直閉關修煉，要麽對宗門有重大貢獻。”
顧懷：“……”
“所以現在有晉升元嬰想法的，大多都會提前選人，然後一起外出歷練，彼此幫助。”
顧懷低頭沈默片刻，忽而面露輕松：“我和你們不一樣，我不用擔心這個。”
眾人面面相覷：“？”
“師妹和我一起長大，她早就說過，未來要做我的道侶。”
有人問：“是那個天天來找你的，剛到練氣的女修嗎？”
顧懷笑著，肯定地說：“不是。”
聽到這，秦揚和秦石對視一眼，往顧懷的方向看去。
“那是誰？”
顧懷眉眼舒展，終於等到這句，他語氣十分自然道：“她就是長寧老祖的徒弟薰……”
“欸，那邊的那個師弟。”一道懶洋洋的男聲，硬生生地把顧懷的話打斷。
顧懷不好再突兀地去提女修的名字，臉色不由下沈，下意識順著發聲處看去。
“對，說的就是你。”
顧懷瞧不出對方修為，周圍人這才發現秦揚秦石，統統起身，對著他倆打招呼：“秦師兄好。”
聽到身邊人介紹，顧懷站起身，臉上強扯出一絲笑，“師兄，有何指教？”
秦揚繼續坐著，不鹹不淡地說：“指教談不上，不過見師弟英姿不凡，想比試一下。”
然後，他才笑瞇瞇地說：“放心，我會壓制修為的。”
顧懷哪看不出對面的秦師兄，隱隱有針對他的意思：“師兄，早課時辰就快到了，這樣不合適吧？”
秦揚：“無妨，就三招。”
其他人也攛掇顧懷快上，這種機會可不多見。
顧懷只能面無表情地跟著秦揚，走到附近的空地上。
顧懷剛掏出劍，秦揚的拳頭就迎面而來。
毫無懸念，顧懷被秦揚揍得鼻青臉腫。
顧懷擦了擦嘴角的血絲，其他的弟子還一臉羨慕地看著顧懷。
顧懷：“……”
暗自咬牙。
顧懷狼狽地擡起頭，突然看到宴長寧就站在人群中，正看著他，表情無波無瀾，而他的眼神，就像是神祗，俯瞰螻蟻。
顧懷低下頭，笑了。
早課剛剛結束，顧懷很早就註意到在樹下等待的薰歡。
他摸了一把被靈藥治好的臉。
心裏有些可惜，不過他眼睛一亮，瞬間苦著一張臉，起身跑出去。
但是——
顧懷還沒走近，就看到剛剛虐過他的秦揚，外加秦石，站在薰歡面前說著什麽，氣氛融洽。
師妹聽了，笑得很開心。
隨即師尊一到，師妹就跟著師尊走了。
兩人光明正大地，手牽著手。
薰歡到了院子門口，她往後看了眼，見沒人跟來，松下口氣。
宴長寧眼神落在小徒弟的院子裏，沒有察覺外人的氣息。
薰歡的視線，極快地從宴長寧身上飄過，垂下眼：“好了師尊，你先回去吧。”
宴長寧側著身子站在薰歡面前，似乎在猶豫，一時之間沒有動作。
薰歡擡手推了推師尊。
一如既往地，薰歡沒有推動師尊一絲一毫，反倒她自己一不留神，用多了力氣，胸口撞到師尊的手臂。
薰歡眼圈一紅：“啊……疼！”
宴長寧來不及有其他想法，連忙側過身，低下頭，想看小徒弟哪兒疼了。
薰歡手捂著胸口，淚汪汪地想擡頭控訴師尊。
兩人面對面，身體貼近，熟悉的氣息，讓彼此沒有防備。
一人低頭察看，一人擡頭控訴。
直至，嘴唇觸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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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長寧側了側臉，躲開小徒弟的視線，慢吞吞走到桌前坐下，才說：“你的院子，我設了防護罩。”
提心吊膽的場面剛過，放松下來後，薰歡有些困了，她跟著師尊走到桌邊，坐在師尊面前，擡起手托著下巴，眨巴著眼，望著師尊。
“原來這樣啊。”薰歡說。
在小徒弟清澈的眼神中，宴長寧慌亂的眼神停留在桌子上，耳尖都紅了起來，他這下忍不住了，主動坦白：“誰來，我都會知道。”
薰歡還是沒有多想，神情迷糊地點了點頭：“哦。”
談話告一段落，兩人融入寂靜的夜晚。
彼此之間，你看我，我看你，默默對視好半響。
月色迷離，燭光搖曳，薰歡漿糊似的腦袋，直覺要發生點什麽時。
薰歡撐著下巴的手一軟，腦袋往下一垂，宴長寧迅速伸出手，掌心拖著她的腦袋。
小徒弟清醒後，連忙把腦袋移開，打了個哈欠，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
宴長寧收回手，垂下眼，不動聲色地摩挲了幾下指腹。
薰歡實在撐不住了，站起身，揉了揉眼睛：“師尊，快回去睡吧。”
宴長寧：“嗯。”他這才起身，擡腳離開。
等宴長寧離開好一會兒了，先前還滿臉睡意的薰歡，瞬間精神一震，她小心翼翼地溜到門邊，從門縫中往院子裏一看，銀輝灑滿地面，沒有人影。
她直起身子，轉身靠在門上，閉上眼，深深地呼出一口氣。
師尊，她從不敢肖想。
·
旭日東升。
今日早課，一直活在傳說中的長寧老祖，將親自給歸元宗金丹期的弟子授一次課。
不少練氣築基乃至長老輩的，皆慕名而來。
開課的時辰未到，顧懷和幾個新認識的親傳弟子剛到，聚在一起閑聊。
坐在顧懷旁邊的弟子好奇問：“聽說你的師尊就是長寧老祖？”
其他人也盯著顧懷，他眼皮半斂，眼裏暗沈沈的，臉上卻看不出半分情緒，“嗯。”
見顧懷沒有多說的意思，眾人眼神各異，隨即禮貌地轉移話題。
秦揚和秦石來了，聽到有人說是師伯的弟子，兩人默契地找了個，靠那人近些的位置，安靜坐下。
幾人說來說去，又說到變態門規。一人嘆道：“宗門好是好，但強制讓元嬰期的弟子都必須有道侶，這門規真是……唉！”
有人看不過去：“你想的真多。元嬰有那麽容易晉升嗎？”
又笑著對顧懷說：“顧師兄倒是很有希望。所以師兄得提前相看了。”
顧懷擡眼，疑惑：“？？”
那人很快意會，解釋：“師兄可能還沒來得及翻看門規。這條門規就是弟子在金丹期時，若無選定的道侶，宗門便會每隔十年或者二十年，主動安排一位相互適應。”
顧懷楞了下，反應過來，差點氣笑了：“如果我不同意呢？”
“要麽一直閉關修煉，要麽對宗門有重大貢獻。”
顧懷：“……”
“所以現在有晉升元嬰想法的，大多都會提前選人，然後一起外出歷練，彼此幫助。”
顧懷低頭沈默片刻，忽而面露輕松：“我和你們不一樣，我不用擔心這個。”
眾人面面相覷：“？”
“師妹和我一起長大，她早就說過，未來要做我的道侶。”
有人問：“是那個天天來找你的，剛到練氣的女修嗎？”
顧懷笑著，肯定地說：“不是。”
聽到這，秦揚和秦石對視一眼，往顧懷的方向看去。
“那是誰？”
顧懷眉眼舒展，終於等到這句，他語氣十分自然道：“她就是長寧老祖的徒弟薰……”
“欸，那邊的那個師弟。”一道懶洋洋的男聲，硬生生地把顧懷的話打斷。
顧懷不好再突兀地去提女修的名字，臉色不由下沈，下意識順著發聲處看去。
“對，說的就是你。”
顧懷瞧不出對方修為，周圍人這才發現秦揚秦石，統統起身，對著他倆打招呼：“秦師兄好。”
聽到身邊人介紹，顧懷站起身，臉上強扯出一絲笑，“師兄，有何指教？”
秦揚繼續坐著，不鹹不淡地說：“指教談不上，不過見師弟英姿不凡，想比試一下。”
然後，他才笑瞇瞇地說：“放心，我會壓制修為的。”
顧懷哪看不出對面的秦師兄，隱隱有針對他的意思：“師兄，早課時辰就快到了，這樣不合適吧？”
秦揚：“無妨，就三招。”
其他人也攛掇顧懷快上，這種機會可不多見。
顧懷只能面無表情地跟著秦揚，走到附近的空地上。
顧懷剛掏出劍，秦揚的拳頭就迎面而來。
毫無懸念，顧懷被秦揚揍得鼻青臉腫。
顧懷擦了擦嘴角的血絲，其他的弟子還一臉羨慕地看著顧懷。
顧懷：“……”
暗自咬牙。
顧懷狼狽地擡起頭，突然看到宴長寧就站在人群中，正看著他，表情無波無瀾，而他的眼神，就像是神祗，俯瞰螻蟻。
顧懷低下頭，笑了。
早課剛剛結束，顧懷很早就註意到在樹下等待的薰歡。
他摸了一把被靈藥治好的臉。
心裏有些可惜，不過他眼睛一亮，瞬間苦著一張臉，起身跑出去。
但是——
顧懷還沒走近，就看到剛剛虐過他的秦揚，外加秦石，站在薰歡面前說著什麽，氣氛融洽。
師妹聽了，笑得很開心。
隨即師尊一到，師妹就跟著師尊走了。
兩人光明正大地，手牽著手。
薰歡到了院子門口，她往後看了眼，見沒人跟來，松下口氣。
宴長寧眼神落在小徒弟的院子裏，沒有察覺外人的氣息。
薰歡的視線，極快地從宴長寧身上飄過，垂下眼：“好了師尊，你先回去吧。”
宴長寧側著身子站在薰歡面前，似乎在猶豫，一時之間沒有動作。
薰歡擡手推了推師尊。
一如既往地，薰歡沒有推動師尊一絲一毫，反倒她自己一不留神，用多了力氣，胸口撞到師尊的手臂。
薰歡眼圈一紅：“啊……疼！”
宴長寧來不及有其他想法，連忙側過身，低下頭，想看小徒弟哪兒疼了。
薰歡手捂著胸口，淚汪汪地想擡頭控訴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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