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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欲期

盡管池晚不想承認, 但的確有什麽東西在潛移默化地改變著。

從腰間開始就提不起力氣,她坐趴在周憐的身上,探出手試圖捂住他的嘴。

指尖擦蹭過他的唇, 眼睛濕漉漉地看向他。

這個答案,不言而喻。

周憐的手沒有過分,只是在她腿部的膝蓋停留了會,便停了手。

“怎麽不說話?”他好性子地問道, 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她膝蓋大腿的外側沒有規律輕敲著。

每一次的觸碰,池晚都忍不住想將腿夾緊。

周憐能察覺到,便另一只手推著她的背,讓她被迫保持姿勢動彈不得。

是什麽時候開始變質的呢,池晚想不明白。

從剛開始貪戀他身上的氣味,產生出了想咬他的願望,而現在,僅僅是咬,好像又不能夠滿足。

就像她的病態上癮,越陷越深, 再這麽繼續下去,池晚無法想象以後會發展成什麽樣子。

池晚擡眸對上周憐的眼神, 從前她總是看不穿他眼裏的思緒, 而後來就好懂了。

和自己在一起,那雙眼裏, 便只有自己。

池晚恢覆了些理智,她伸手摸了摸周憐的臉, “別問了。”她聲音虛弱得不像話。

周憐便乖得將臉蹭在她的手心。

手心裏冰涼的觸感讓臉紅滾燙的她很舒服, 池晚半瞇眸盯著周憐的眼睛,漆黑深邃的長眸裏只有她的倒影。

夏日氣溫升高, 兩人擠在車內,更是悶熱,汗水沾濕他們額角的碎發,貼在臉頰上,稚嫩的面容出自身體本能地露出欲望的表情,池晚微微張唇,只覺得自己大病了一場。

她躲閃著周憐的目光,“我說認真的,如果沒考上,就不和你在一起。”

“我是一個非常沒有安全感的人,我會依賴上你,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想粘著你,如果距離分開,你做不到時時刻刻讓我依賴的。”她一字一句說,“周憐,我很自私,我只想讓自己好過,從開始對你產生的願望,到現在,我也不知道怎麽了,總是想要更多。”

池晚厭惡自己的病態,咬人,咬東西,多惡心啊,沈迷時候滿眼裏的欲望,不清醒的頭腦做著最本能的反應。

說不好還有口水流下,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就是個怪物啊,周憐是傻子嗎,情願被咬也要和她在一起。

池晚說了這麽多,她以為周憐會沒有辦法作出回應,兩人就此冷下去,卻沒想到,周憐只是輕聲說:

“你覺得你現在這個狀態,說這樣的話,很有說服力嗎?”他側過身,想要打開車門。

這輛帕加尼太過紮眼,雖然公路偏僻很少有往來的人,池晚還是緊張會有人發現車內的他們,她拽著周憐的袖子,“別開。”

或許是分別太久了,光是聞見他身上的味道,池晚就覺得能夠取悅自己。

周憐沒聽她的,直接打開了車門,當車門向上升起的時候,夏天的晚風就這麽灌了進來,它吹拂過少女的發絲,帶來沁心的清涼,梔子花香氣湧入,池晚呼吸沈重,貪戀著新鮮空氣,直著身體,想從周憐的身上下來。

手腕卻被他壓制著,池晚掙脫不了,用手推搡著他,但是毫無還手之力。

周憐將她拉近,兩個人面對面的距離,幾乎就要貼上去,感受著彼此的氣息,他淡淡說:“你可以賴上我,但你不能丟掉我。”

“我不是垃圾,想扔就扔,從招惹我開始,你就應該清楚這一點。”他緩緩說道。

池晚怔住,原來他都知道,自己的那些心思。

從一開始,在自己註意到他的時候,周憐就已經盯上了她。

“我從未招惹你,我對所有人都這樣。”池晚依舊嘴硬,她就想聽周憐嘴裏的話,在他的眼裏,自己的暗戀究竟是什麽樣子的。

兩人腿間的溫度越來越高,汗水從他修長的脖頸上滾落在喉結,他忽而勾起唇漫不經心地笑笑,“池晚,你看著我的眼神裏是憐憫的,比如我身上的傷疤。”他頓了頓,“是不是很心疼,很好奇我經歷了什麽。”

池晚的眼睛越睜越大,她懷疑周憐像是有讀心術一樣。

“是我利用了你的善良,我知道你不會拒絕我,再而三地踩過你的底線。”他接著說,“換別的男人,你還會和他玩這種咬人的游戲嗎?說是幫我脫敏,你真的單純這麽想嗎?”

他的語言好像有魔力,所有朦朧面紗在此時被他用利刃撕扯成碎片。

池晚再也沒辦法裝傻了。

“池晚,友情不是這樣。”周憐危險的眼神在她身上流連:“當我從何喻州嘴裏聽到你們認識了十幾年的事情,我只覺得自己有機可乘。”

“男女間產生的情緒,往往只在一瞬間。”周憐輕聲說。

他用了男女這個詞,完全就是把池晚從朦朧友情裏拖拽了出來,他要她認識,從一開始,這個感情的發展就不是友情。

他們心知肚明。

池晚心裏的那個安全感,終於在此時此刻,碎了一地。

她以為不戳破,就能夠依舊像這樣相處,可一旦上升愛情,上升到戀愛,她害怕自己會越陷越深,沒有人能夠接受那樣病態的他。

就算是此時說了這麽多的周憐,也不一定。

自己被看穿了,但是池晚還是看不穿周憐,他總有很多事情瞞著自己,哪怕現在追自己,也只是單方面地和自己談感情。

這樣的情感,池晚不喜歡。

但是池晚對他足夠被吸引,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關於周憐說的這些話,她根本也不想裝傻。

她知道,如果和周憐在一起,她以後的生活或許爽得飛起。

這些是周憐沒看透的。

“我再想想。”說完,池晚起身,爬過副駕,幹脆直接起身出了車子。

留下周憐獨自一人在悶熱的車裏。

樹蔭在地面的陰影籠罩著她,池晚低著頭,整理了有些狼狽的衣服。

已經過去很久了,池晚該回去找父母他們了。

她盯著遠處璀璨的東方明珠的虛影,黑夜如墨,連江水也被暈染,繁榮市區裏亮起的燈光在倒影下如點點星光。

周憐也走了出來,站在她的身邊。

兩個人很安靜,池晚餘光望著他,而周憐只是在看她剛才望向的風景。

池晚平靜地移開了視線。

周憐在她移開視線的一瞬,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他還有很多話沒有告訴她。

他遠比她想象地,更喜歡她。

周憐原先也不理解為什麽會產生這樣的感情,他再次習慣性地對她說謊了,說著利用她的善良,吸引她。

但其實,是自己在這樣的她面前一敗塗地。

真誠,善良,勇敢,這些在自己身上找不到的形容詞,池晚具體化地展現在了自己身上給他看。

這是周家從小教不了他的。

是他靈魂裏缺失的。

可憐他吧。

可憐一輩子。

這樣子的愛,他也奢望。

兩人的心態截然不同。

周憐以為池晚的那句“想想”是拒絕的意思,他安靜不再說話,等待著最後的審判。

而池晚在腦海裏天馬行空裏覆盤自己的高考分數。

過去五年的分數線都是低於自己十分投檔,當時的接受調劑也勾選了,池晚算了算,還有不到一周左右就能出錄取結果。

她嘆了口氣,挎著個小貓臉,氣自己當時為什麽沒有考得再高一點。

周憐觀察著她的表情,眸色黯然了下去。

他不再說什麽,他知道今天應該到此為止了t。

“周憐,你今年幾歲了?”她突然問道。

周憐微楞,如實回答,“十八。”他補充道:“成年了。”

池晚點了點頭,也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麽。

“生日七月二十八。”周憐又說,“過完就十九了。”

今晚他說的話格外多,沒有一次是冷落池晚的,像是贖罪一樣。

他小心地看了眼池晚的臉色,“要給我過生日嗎?”

真是個好日子,那天剛好出錄取結果。

池晚看向他,最後搖了搖頭,“我覺得錄取結果出來之前,我們還是別見面了。”

周憐輕聲“嗯”了下,沒再說什麽。

只是他的背影好像頹廢了些,漆黑瞳孔裏是夜景的倒影,如璀璨水晶映得那樣深邃墨淵的眸色也染上了光。

池晚看著這樣的他,覺得自己說話是不是過於重了,她只是有些戀愛焦慮。

根本就不會談戀愛,戀愛對象還是暗戀了一年的人,池晚覺得手心有些出汗了。

現在和他的相處,池晚就有些招架不住。

她不敢保證,在一起後會有多出格。

不是不放心周憐,是不放心自己。

在聽到他成年那句話的時候,池晚第一反應不是想祝他生日快樂,也不是想陪他補辦一場成人禮。

而是在想些別的。

池晚覺得這病越來越嚴重,她不想,也不敢讓周憐察覺。

他眼裏那個單純善良的小女孩,現在的內心是多麽的病態。

不但想咬他,現在還想上他。

“我打車回去。”池晚摸了摸鼻子,掩飾自己的內心,她慢悠悠地走到路邊,用手機找網約車。

“你確定嗎?”周憐淡淡問她。

正值交通的高峰期,無論哪條路都堵得要死,池晚看向不遠處的那條長長的車隊,陷入了沈思。

為什麽周憐帶她來這的時候,速度這麽快。

目光最後了那輛車上,池晚找到了原因。

為了防止擦蹭到這輛價值半個億的跑車,那些司機基本都是讓著路走。

幾乎是暢通無比,果然還是有錢任性。

池晚沒說什麽,默默走向了車門前。

周憐緩緩地跟上,替她打開了車門,黑色風衣的領口遮掩著他的下頜,黑發絲被風吹動著,狹長眼尾微揚,漆黑眸色裏溺著笑意,俯身,手臂倚著門框,偏過臉歪頭看向池晚,眼神示意她上車。

池晚輕聲咳了咳,她剛剛又想咬他下巴來著。

“這車不是你的?”坐進車裏,池晚小心翼翼用手碰了碰方向盤。“還挺帥。”她小聲誇讚著。

周憐頓了下,“現在是了。”

池晚:“?”

“是父親結識的那些朋友,家裏孩子從小對車感興趣,創了超跑俱樂部,每年都有幾次這種活動,很無聊。”周憐耐心和她解釋道,他其實很少參加這些富二代富三代的這種游戲,只是長輩們總覺得他們就是應該玩在一起,周家現在經濟上危機,也需要周憐出面去找關系。

周憐在那個圈子裏玩得格外開,至少比周承更容易獲得合作關系。

“孩子?那些孩子和你一樣大嗎?”池晚以為是他的朋友圈,所以有了些興趣。

“快三四十了吧,這幾年聯姻下來,婚禮倒是舉辦不少。”周憐口吻輕松,像是看淡一切的百歲老人。

根本就不像個十九歲的少年。

池晚反而有些習慣了。

“那為什麽剛剛不是,現在是了?”池晚問他。

“剛剛,我以為你不會喜歡。”他低聲說,險些被跑車的音浪聲遮蓋過去。

一路上確實暢通無阻,車速已經盡量降低了下來,池晚讓周憐開著車窗。

吹著夏日的晚風,在這樣繁華的都市裏飛馳著,池晚舒服地瞇著眼睛。

周憐餘光望著她,想開心卻開心不出來。

“這麽輕松,是在慶祝之後我們的不見面嗎?”他冷聲地問道。

池晚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麽找補,她收斂了些,低著個腦袋。

周憐輕聲哼了下,視線移到別處,在池晚指定的地方漂移了個小甩尾停穩下來。

“你走吧。”他說。

池晚沒動。

兩人又同時安靜下來。

接著周憐聽到少女小心翼翼地低聲道:“你都說追我了。”

“可你還沒說過......喜歡我。”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耳尖連著臉頰一塊紅了。

周憐輕聲嗤笑了下,剛才推開自己的是她,現在紅著臉想聽表白的又是她。

“我是你的狗嗎?”周憐平靜地問。

“我是,我是小狗。”池晚理不直氣也壯地說。

周憐氣笑了。

“什麽時候願意和我見面,什麽時候,我才告訴你。”周憐替她開了車門。

池晚下了車,又盯著他看了小會。

“告訴我什麽?”她開始耍著小聰明套路周憐。

“告訴你,不聽話的小狗該怎麽被罰。”周憐沈著語氣嚇她,根本不著她的道。

他是開玩笑,但池晚卻當真了。

“我,我走了。”她說完就蔫蔫地轉身離開,池晚燥熱得已經手心出汗。

周憐倦怠地靠著車身,盯著她離開的背影。

池晚走得很急,她走進了最近的一家商場,去了衛生間。

她覺得很不舒服,從在他的車裏呆著的時候就已經開始。

慌亂地褪下褲子,池晚發現內褲那裏,臟了一處。

她急得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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