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你不臟，也不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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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你不臟，也不壞。
江時問完, 所有人臉上的笑容都凝滯了，就連旁邊扛著攝像機的老師鏡頭也抖了一下。
原陽最先反應過來，回頭看向攝像, 微笑道：“之後的回放把這段掐了, 謝謝。”
江時還是當個酷酷的啞巴比較好。
現在的鏡頭裏，他們只占了一小部分, 更多的是主持人慷慨激昂的慶祝聲，以及臺下粉絲的尖叫。
所有TLG的粉絲都站了起來, 口中依次高喊選手的名字，聽的人熱血沸騰。
“接下來, 讓我們揭曉本次總決賽的FMVP，究竟花落誰家！”
伴隨著主持人的倒計時, 場館的電子大屏閃了閃，最後，定格為江時的臉。
屏幕上的少年一頭張揚的白發，上挑著眼，表情冷酷, 躍上大屏後, 居高臨下的姿勢讓他整個人鋒芒畢露，有種獨屬於少年的狂妄，以及那種向上肆意生長的勁。
無畏向前，未來可期。
“本次春季賽的FMVP為TLG的下路選手Time，恭喜Time！”
FMVP的歸屬只會在謝敘和Time之間搖擺, 最後一局Xu的操作的確亮眼，可江時也不遑多讓, 輸出達到了爆炸性的45%。
加上倒數第二局繞後切雙C的救世操作, FMVP給他實至名歸。
主持人宣布結果後, 底下響起江時粉絲的尖叫聲，震耳欲聾，江時站在臺上都聽見了，忍不住朝觀眾席看去。
粉絲的熱情不光吸引了江時，攝像頭也短暫地往觀眾席轉了過去。
就在這時，屬於江時的那片粉絲區域的應援燈牌撤下，亮起了大大的兩個字——
時神。
直播間的彈幕瘋狂刷著相同的詞。
這是江時職業生涯的第一個冠軍，在此之前，大家對他的稱呼都是Time，T寶，小白毛等等，從沒有人會在他的稱謂後面加上[神]這個字眼。
可今天，他有了。
江時看著底下亮起的燈牌，楞在原地。
他看到，有好幾個粉絲臉上水淋淋的，邊喊時神，邊哭。
江時低頭，揉了揉泛熱的眼睛。
在粉絲的吶喊聲中，俯身，朝臺下鞠了一躬。
*
捧杯之後，每個選手都下臺給粉絲簽了很多簽名，簽了大半個小時才離開。
上車後，原陽看著五個人坐在位置上揉手腕，哭笑不得：“真服了你們，別打游戲沒落下手傷，給粉絲簽名簽壞了。”
話雖如此，他還是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水袋給大家進行熱敷。
“已經訂好位置了，就是樂樂之前說的川菜，今天大家隨便喝隨便點。”
姜樂樂聞言笑嘻嘻地：“陽哥，你是賽後定的還是賽前定的？就這麽肯定我們能贏？”
原陽瞥了他一眼，“就算輸了，你們也是好樣的，哭著也要去幹飯。”
原陽說的赫然是Smile，握手的時候，Smile臉上還掛著眼淚。
姜樂樂反駁：“我們才不會哭。”
“別裝。”俞回第一個拆穿他，“摸到獎杯的時候你哭了。”
姜樂樂瞪大眼，“草，我就掉了一滴淚都被你看到了？！”
他還以為沒人發現。
江時正在低頭吃旺旺雪餅，聞言看了一眼姜樂樂的眼睛，內雙都變成腫腫的單眼皮了。
中單都這麽脆弱的嗎？
他把旺旺雪餅的袋子扔進旁邊的垃圾桶，回頭的時候，旁邊遞過來一杯蜂蜜水，“等會敷完手，也敷一下眼睛，有點紅。”
江時：“。”
他咳了咳，強調：“我沒哭，是之前天上的彩帶打到眼睛，刺著了。”
謝敘沒拆穿，順著他的話，“嗯，我知道。”
說完，親自給江時揉手腕。
江時的粉絲很熱情，江時也來者不拒，粉絲說什麽簽什麽，寫得比他們的量都多。
手腕上按摩的力度剛好，江時喝了口蜂蜜水，愜意地瞇起眼睛。
可沒等他享受一會，後座的姜樂樂就拍了拍他的椅背，從旁邊伸過來腦袋，一臉神秘，“T寶，你還不知道這次冠軍多少獎金吧？”
江時把放在腿上的隊服外套往上拉了拉，蓋住他跟謝敘交握的手，才回答：“我上網查了，冠軍獎池310萬。”
說到這個數字，江時的心情有點飄。
“還有一點你肯定不知道。”姜樂樂嘿嘿一笑，“對於FMVP，俱樂部會另外嘉獎5萬。”
江時沒想到還能有一筆橫財，心情更飄了。
他低調道：“最近一個月的宵夜我包了。”
姜樂樂一臉滿足地退下。
到了飯店，他們沒急著點菜，反而點了一堆酒，紅的白的啤的，還有果酒。
果酒是專門給姜樂樂的。
這人酒量太差，喝趴了還得一個人扛，礙事的很，五人一致決定把他的酒禁了。
酒菜上齊，飯桌上頓時熱鬧起來。
吃菜的吃菜，喝酒的喝酒，大家都相互敬酒，只不過，卻漏了姜樂樂和江時。
姜樂樂喝著果酒，疑惑地朝江時眨巴眼，“T寶，我們是不是被分到小孩那一桌了？”
江時不爽地戳了戳碗裏的青菜，沒理他。
姜樂樂是酒量不好，江時是因為年紀小，加上面嫩，隊裏的人的確都把他當小孩。
最後，江時只能淪落到跟姜樂樂用果酒碰杯。
就在他郁悶低頭吃菜的時候，他桌上的杯子被人輕輕碰了一下，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江時嘴裏叼著肉片，含混道：“走開姜樂樂，我果酒都要喝飽了。”
可他說完忽然覺得不對，碰杯的聲音偏右邊。
江時把肉咽下去，擡頭看向謝敘，“隊長？”
要是他沒記錯，陽哥和趙九他們已經跟謝敘喝了好幾輪了。
謝敘端著杯子，偏頭看他，眼裏帶著一點醉意，以及清淺的笑，“你可以不喝果酒。”
說完，把自己的杯子跟江時的調換。
反正，兩人又不是第一次做這事了。
江時端起謝敘的杯子，跟人很輕地碰了一下，“隊長，希望以後能跟你一起拿下很多冠軍。”
在跟謝敘捧杯的那一刻，他就是這樣想的。
那種滿足感，沒有任何事情能替代。
兩人喝了一杯，正當江時準備回敬謝敘的時候，原陽找了過來。
“Xu，你打擾小時幹什麽？來來來，跟我喝！”
謝敘被人拉走，江時撇了撇嘴，意興闌珊地把杯子裏的白酒喝完。
每次出來聚餐喝的酒是好酒，味道香醇濃厚，可惜了。
他剛放下杯子，忽然看到姜樂樂用胳膊撞了他一下。
江時偏頭，看到姜樂樂懷裏抱著一瓶未開封的白酒，朝他擠眉弄眼，“我偷來的，搞不搞？”
江時沈默了一會，朝他伸出自己的空杯。
飯局結束，所有人都醉了，最後還是保留著幾分清醒的謝敘打電話讓基地的人來接，幾人才沒有橫屍街頭。
吃完飯，外面下起了小雨，TLG一行人在飯店的屋檐外等著。
細雨隨著風飄了進來，謝敘將江時的帽子戴上。
江時跟姜樂樂偷喝了一整瓶白酒，姜樂樂已經醉地不省人事，正在俞回懷裏撒潑，對比起來，江時倒是安靜，靠在謝敘懷裏，閉著眼，一句話不說。
不過，顯然也醉了，渾身軟得厲害，走路都絆腳。
等了沒多久，接他們的人就來了。
來的是二隊的人，江時他們在外面慶祝，二隊則是在基地狂歡，不過都沒喝酒，便擔當起接送的任務。
停車的地方距離飯店有一段距離，二隊的人都打著傘，一個扶一個往車那邊走。
橙橙看著醉得不行的江時，猶豫道：“隊長，你把Time給我吧，你喝的也不少。”
謝敘身上的酒味是最重的。
下了雨，路上有不少水窪，謝敘看了眼江時依舊幹幹凈凈的鞋子，想了想，點了頭。
他這種狀態，不一定能照顧好江時。
謝敘剛準備把人遞過去，懷裏的人就睜眼了。
江時把壓低的帽檐往上不耐煩地扒拉了一下，看到橙橙後，繃著臉，“我自己走。”
說完，便直起身子，只虛虛靠在謝敘旁邊，一副自己沒醉的模樣。
謝敘無奈，“算了，我扶著他，你去幫Back那邊，他搞不定樂樂。”
橙橙見江時狀態還行，便沒有堅持，疾步朝俞回那邊走。
姜樂樂已經甩來身邊的兩人往路邊狂奔了。
腳步聲走遠，江時眼睛睜開一條縫偷看一眼，然後，稍稍站直的腿一下軟了，幸好被謝敘扶住了腰，才不至於坐到地上。
謝敘捏了捏他紅撲撲的臉，“還裝。”
他看著前面大大小小的水坑，背對江時，俯身，“帽子戴好，我背你過去。”
謝敘背人很穩，江時下巴擱在謝敘肩頭，“謝敘，好吵啊！”
耳邊咋咋呼呼的。
他擡起腦袋轉了一圈，可是眼前都是重影。
江時又萎靡地把腦袋搭了回去，只不過，這次是臉貼著謝敘的後背，悶悶道：“看不見。”
謝敘回道：“樂樂被兩個人抓住，正在撲騰，聲音是有點響。”
江時哦了一聲。
“謝敘，你的背好大，我臉蓋不住。”
下雨了，他想擋的。
謝敘感受著背後用臉到處貼他的江時，半晌，才理解了他的腦回路，“不用蓋，有衣服。”
江時想想也是，“可是你臉上沒有，還是會淋雨。”
他說完，伸手，“我幫你捂住臉。”
謝敘腳步停住，聲音帶著無奈的笑，“你捂的是我的眼睛。”
他看不見路了。
“好好抱著我，不然掉下來，新鞋子就臟了。”
江時聞言立即松手，改為緊緊摟著謝敘的脖子。
地上都是水，他鞋子剛被謝敘擦幹凈。
喝醉後的江時話很多。
“謝敘，你喝了多少酒？”
“不多。”
“我沈不沈啊？”
“很輕，是不是最近訓練體重又掉了？”
“好像是，不過，我肚子上的肉還在，有一圈，等會給你看。”
“嗯。”
“謝敘，你當時不嫌我臟嗎？我當時跟人打完架都沒洗臉，一層灰，手上也是，雪人娃娃上面細看還能看出一點灰撲撲的手指印。”
“謝敘，我是個壞小孩。”
江時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低低的，混著雨幕，帶著一點潮濕，和無助。
他說的是三年前展會上的初次相遇。
謝敘腳步頓了頓，然後，帶著江時，穩穩跨過腳下的水坑，“你不臟，也不壞。”
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江時的眼睛都明亮又幹凈。
不然，他也不會去往那個角落。
謝敘說完，脖子上的手又抱緊了些。
*
回到基地，眾人上樓各自回屋。
江時醉醺醺地跟著謝敘進屋，而姜樂樂也迷糊糊地跟著走，被俞回提著衣領拉走，“別添亂。”
他說完，正準備問謝敘要不要等他安頓好姜樂樂來幫忙，卻見謝敘的門已經合上了。
俞回頓了頓，將準備拍門硬闖的姜樂樂捂唇拖走。
是江時關的門，下意識的。
窗外依稀照進一點路燈的光，兩人在黑暗中對視一眼，江時感覺自己心臟漏了一拍，幾乎是下意識地，仰頭湊了上去。
喝了酒醉醺醺地江時一開始沒親對位置，撞到了謝敘的下巴，還是謝敘配合地低頭，他才成功。
兩人的嘴唇都有些幹，呼吸聲中帶著濃重的酒味。
奪冠後的放肆加上酒精的催化，讓兩人都沒了分寸。
特別是江時，沒有章法，時不時都能聽到牙齒的碰撞聲以及含混模糊的吞咽。
兩人從沒親到過這種程度。
今晚的江時尤其主動，謝敘拇指按住他的喉結，感受著底下的頻繁的顫動。
這種被壓制的感覺讓江時憋屈又興奮，忍不住咬了謝敘一口。
謝敘松手，揉了揉他滾燙的耳朵，啞聲道：“時神好兇。”
猝不及防聽到[時神]兩個字，江時羞恥到了極點，扶著謝敘肩頭的手攥緊，忍不住，把人往下拽，又親了上去。
迷糊間，江時感覺自己的褲腰松了。
等他意識到什麽，整個人原地僵住。
他想往後退，可謝敘一個巧勁，兩人的位置瞬間翻轉。
身後是冰冷堅硬的門板，他退無可退。
親吻換成其他。
江時感覺全身血液都往頭頂上沖，爆紅著臉，咬牙，才沒發出奇怪的聲音。
同時，在心裏數數。
某一刻，江時喘了口氣，“等會，緩緩。”
謝敘沒依，在黑暗中，親了親江時汗濕的鼻尖，“為什麽要緩。”
低沈沙啞的語調讓江時又酥又麻，江時根本說不出話來。
他不想那麽快，不然太丟人了。
可是，一想到現在幫他弄的手捧過無數個獎杯，他就冷靜不了。
甚至，現在腦海中浮現的是謝敘穿著嚴謹的黑紅隊服，手捧獎杯的冷峻模樣。
江時知道自己撐不住，閉上眼，將頭抵在謝敘肩頭，很艱難地說了一句，
“想要小痣蹭蹭。”
謝敘動作停住，然後，親了親江時濕漉漉的嘴角，“好。”
食指內側的那顆小痣江時摸了很多遍，那麽細微的突出感按理來說根本感受不到，可是，在謝敘輕劃過去的時候，江時忍不住抖了一下。
****
垃圾桶裏多了幾張被揉成一團的紙巾，江時則是趴在床上，捂著臉，聽著洗手間傳來的水聲，耳朵紅得滴血。
他沒想到會這麽快。
就算知道這方式他受不了，可也不至於碰一下就……
江時把丟臉的自己藏進了被子裏。
等謝敘出來，看到的就是床上呈大字型躺著的江時。
蓋住了腦袋，上衣往上卷，露出了一截腰腹，皮膚在燈光下是晃眼的白。
在另一種程度上，江時的確給他看了肚子上的肉。
謝敘轉頭，站了足足一分鐘，才上前，替人把衣服拉下來蓋上被子，再把江時的腦袋露出來。
臉紅彤彤的，不知道是悶的還是其他。
呼吸很沈，已經睡熟了。
謝敘：“。”
他沈默了一會，替人脫掉鞋襪，擦幹凈臉和脖子。
做完這些，他一只腿屈膝跪在床上，試圖把江時的睡姿擺正，可剛動，被一腳踹上膝蓋。
江時迷迷蒙蒙地睜開眼，跟謝敘短暫地對視。
謝敘眸子很暗，想說什麽，又是一腳踹了過來。
江時嘟囔道：“臭貓，不許上床，滾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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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陽最先反應過來，回頭看向攝像, 微笑道：“之後的回放把這段掐了, 謝謝。”
江時還是當個酷酷的啞巴比較好。
現在的鏡頭裏，他們只占了一小部分, 更多的是主持人慷慨激昂的慶祝聲，以及臺下粉絲的尖叫。
所有TLG的粉絲都站了起來, 口中依次高喊選手的名字，聽的人熱血沸騰。
“接下來, 讓我們揭曉本次總決賽的FMVP，究竟花落誰家！”
伴隨著主持人的倒計時, 場館的電子大屏閃了閃，最後，定格為江時的臉。
屏幕上的少年一頭張揚的白發，上挑著眼，表情冷酷, 躍上大屏後, 居高臨下的姿勢讓他整個人鋒芒畢露，有種獨屬於少年的狂妄，以及那種向上肆意生長的勁。
無畏向前，未來可期。
“本次春季賽的FMVP為TLG的下路選手Time，恭喜Time！”
FMVP的歸屬只會在謝敘和Time之間搖擺, 最後一局Xu的操作的確亮眼，可江時也不遑多讓, 輸出達到了爆炸性的45%。
加上倒數第二局繞後切雙C的救世操作, FMVP給他實至名歸。
主持人宣布結果後, 底下響起江時粉絲的尖叫聲，震耳欲聾，江時站在臺上都聽見了，忍不住朝觀眾席看去。
粉絲的熱情不光吸引了江時，攝像頭也短暫地往觀眾席轉了過去。
就在這時，屬於江時的那片粉絲區域的應援燈牌撤下，亮起了大大的兩個字——
時神。
直播間的彈幕瘋狂刷著相同的詞。
這是江時職業生涯的第一個冠軍，在此之前，大家對他的稱呼都是Time，T寶，小白毛等等，從沒有人會在他的稱謂後面加上[神]這個字眼。
可今天，他有了。
江時看著底下亮起的燈牌，楞在原地。
他看到，有好幾個粉絲臉上水淋淋的，邊喊時神，邊哭。
江時低頭，揉了揉泛熱的眼睛。
在粉絲的吶喊聲中，俯身，朝臺下鞠了一躬。
*
捧杯之後，每個選手都下臺給粉絲簽了很多簽名，簽了大半個小時才離開。
上車後，原陽看著五個人坐在位置上揉手腕，哭笑不得：“真服了你們，別打游戲沒落下手傷，給粉絲簽名簽壞了。”
話雖如此，他還是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水袋給大家進行熱敷。
“已經訂好位置了，就是樂樂之前說的川菜，今天大家隨便喝隨便點。”
姜樂樂聞言笑嘻嘻地：“陽哥，你是賽後定的還是賽前定的？就這麽肯定我們能贏？”
原陽瞥了他一眼，“就算輸了，你們也是好樣的，哭著也要去幹飯。”
原陽說的赫然是Smile，握手的時候，Smile臉上還掛著眼淚。
姜樂樂反駁：“我們才不會哭。”
“別裝。”俞回第一個拆穿他，“摸到獎杯的時候你哭了。”
姜樂樂瞪大眼，“草，我就掉了一滴淚都被你看到了？！”
他還以為沒人發現。
江時正在低頭吃旺旺雪餅，聞言看了一眼姜樂樂的眼睛，內雙都變成腫腫的單眼皮了。
中單都這麽脆弱的嗎？
他把旺旺雪餅的袋子扔進旁邊的垃圾桶，回頭的時候，旁邊遞過來一杯蜂蜜水，“等會敷完手，也敷一下眼睛，有點紅。”
江時：“。”
他咳了咳，強調：“我沒哭，是之前天上的彩帶打到眼睛，刺著了。”
謝敘沒拆穿，順著他的話，“嗯，我知道。”
說完，親自給江時揉手腕。
江時的粉絲很熱情，江時也來者不拒，粉絲說什麽簽什麽，寫得比他們的量都多。
手腕上按摩的力度剛好，江時喝了口蜂蜜水，愜意地瞇起眼睛。
可沒等他享受一會，後座的姜樂樂就拍了拍他的椅背，從旁邊伸過來腦袋，一臉神秘，“T寶，你還不知道這次冠軍多少獎金吧？”
江時把放在腿上的隊服外套往上拉了拉，蓋住他跟謝敘交握的手，才回答：“我上網查了，冠軍獎池310萬。”
說到這個數字，江時的心情有點飄。
“還有一點你肯定不知道。”姜樂樂嘿嘿一笑，“對於FMVP，俱樂部會另外嘉獎5萬。”
江時沒想到還能有一筆橫財，心情更飄了。
他低調道：“最近一個月的宵夜我包了。”
姜樂樂一臉滿足地退下。
到了飯店，他們沒急著點菜，反而點了一堆酒，紅的白的啤的，還有果酒。
果酒是專門給姜樂樂的。
這人酒量太差，喝趴了還得一個人扛，礙事的很，五人一致決定把他的酒禁了。
酒菜上齊，飯桌上頓時熱鬧起來。
吃菜的吃菜，喝酒的喝酒，大家都相互敬酒，只不過，卻漏了姜樂樂和江時。
姜樂樂喝著果酒，疑惑地朝江時眨巴眼，“T寶，我們是不是被分到小孩那一桌了？”
江時不爽地戳了戳碗裏的青菜，沒理他。
姜樂樂是酒量不好，江時是因為年紀小，加上面嫩，隊裏的人的確都把他當小孩。
最後，江時只能淪落到跟姜樂樂用果酒碰杯。
就在他郁悶低頭吃菜的時候，他桌上的杯子被人輕輕碰了一下，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江時嘴裏叼著肉片，含混道：“走開姜樂樂，我果酒都要喝飽了。”
可他說完忽然覺得不對，碰杯的聲音偏右邊。
江時把肉咽下去，擡頭看向謝敘，“隊長？”
要是他沒記錯，陽哥和趙九他們已經跟謝敘喝了好幾輪了。
謝敘端著杯子，偏頭看他，眼裏帶著一點醉意，以及清淺的笑，“你可以不喝果酒。”
說完，把自己的杯子跟江時的調換。
反正，兩人又不是第一次做這事了。
江時端起謝敘的杯子，跟人很輕地碰了一下，“隊長，希望以後能跟你一起拿下很多冠軍。”
在跟謝敘捧杯的那一刻，他就是這樣想的。
那種滿足感，沒有任何事情能替代。
兩人喝了一杯，正當江時準備回敬謝敘的時候，原陽找了過來。
“Xu，你打擾小時幹什麽？來來來，跟我喝！”
謝敘被人拉走，江時撇了撇嘴，意興闌珊地把杯子裏的白酒喝完。
每次出來聚餐喝的酒是好酒，味道香醇濃厚，可惜了。
他剛放下杯子，忽然看到姜樂樂用胳膊撞了他一下。
江時偏頭，看到姜樂樂懷裏抱著一瓶未開封的白酒，朝他擠眉弄眼，“我偷來的，搞不搞？”
江時沈默了一會，朝他伸出自己的空杯。
飯局結束，所有人都醉了，最後還是保留著幾分清醒的謝敘打電話讓基地的人來接，幾人才沒有橫屍街頭。
吃完飯，外面下起了小雨，TLG一行人在飯店的屋檐外等著。
細雨隨著風飄了進來，謝敘將江時的帽子戴上。
江時跟姜樂樂偷喝了一整瓶白酒，姜樂樂已經醉地不省人事，正在俞回懷裏撒潑，對比起來，江時倒是安靜，靠在謝敘懷裏，閉著眼，一句話不說。
不過，顯然也醉了，渾身軟得厲害，走路都絆腳。
等了沒多久，接他們的人就來了。
來的是二隊的人，江時他們在外面慶祝，二隊則是在基地狂歡，不過都沒喝酒，便擔當起接送的任務。
停車的地方距離飯店有一段距離，二隊的人都打著傘，一個扶一個往車那邊走。
橙橙看著醉得不行的江時，猶豫道：“隊長，你把Time給我吧，你喝的也不少。”
謝敘身上的酒味是最重的。
下了雨，路上有不少水窪，謝敘看了眼江時依舊幹幹凈凈的鞋子，想了想，點了頭。
他這種狀態，不一定能照顧好江時。
謝敘剛準備把人遞過去，懷裏的人就睜眼了。
江時把壓低的帽檐往上不耐煩地扒拉了一下，看到橙橙後，繃著臉，“我自己走。”
說完，便直起身子，只虛虛靠在謝敘旁邊，一副自己沒醉的模樣。
謝敘無奈，“算了，我扶著他，你去幫Back那邊，他搞不定樂樂。”
橙橙見江時狀態還行，便沒有堅持，疾步朝俞回那邊走。
姜樂樂已經甩來身邊的兩人往路邊狂奔了。
腳步聲走遠，江時眼睛睜開一條縫偷看一眼，然後，稍稍站直的腿一下軟了，幸好被謝敘扶住了腰，才不至於坐到地上。
謝敘捏了捏他紅撲撲的臉，“還裝。”
他看著前面大大小小的水坑，背對江時，俯身，“帽子戴好，我背你過去。”
謝敘背人很穩，江時下巴擱在謝敘肩頭，“謝敘，好吵啊！”
耳邊咋咋呼呼的。
他擡起腦袋轉了一圈，可是眼前都是重影。
江時又萎靡地把腦袋搭了回去，只不過，這次是臉貼著謝敘的後背，悶悶道：“看不見。”
謝敘回道：“樂樂被兩個人抓住，正在撲騰，聲音是有點響。”
江時哦了一聲。
“謝敘，你的背好大，我臉蓋不住。”
下雨了，他想擋的。
謝敘感受著背後用臉到處貼他的江時，半晌，才理解了他的腦回路，“不用蓋，有衣服。”
江時想想也是，“可是你臉上沒有，還是會淋雨。”
他說完，伸手，“我幫你捂住臉。”
謝敘腳步停住，聲音帶著無奈的笑，“你捂的是我的眼睛。”
他看不見路了。
“好好抱著我，不然掉下來，新鞋子就臟了。”
江時聞言立即松手，改為緊緊摟著謝敘的脖子。
地上都是水，他鞋子剛被謝敘擦幹凈。
喝醉後的江時話很多。
“謝敘，你喝了多少酒？”
“不多。”
“我沈不沈啊？”
“很輕，是不是最近訓練體重又掉了？”
“好像是，不過，我肚子上的肉還在，有一圈，等會給你看。”
“嗯。”
“謝敘，你當時不嫌我臟嗎？我當時跟人打完架都沒洗臉，一層灰，手上也是，雪人娃娃上面細看還能看出一點灰撲撲的手指印。”
“謝敘，我是個壞小孩。”
江時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低低的，混著雨幕，帶著一點潮濕，和無助。
他說的是三年前展會上的初次相遇。
謝敘腳步頓了頓，然後，帶著江時，穩穩跨過腳下的水坑，“你不臟，也不壞。”
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江時的眼睛都明亮又幹凈。
不然，他也不會去往那個角落。
謝敘說完，脖子上的手又抱緊了些。
*
回到基地，眾人上樓各自回屋。
江時醉醺醺地跟著謝敘進屋，而姜樂樂也迷糊糊地跟著走，被俞回提著衣領拉走，“別添亂。”
他說完，正準備問謝敘要不要等他安頓好姜樂樂來幫忙，卻見謝敘的門已經合上了。
俞回頓了頓，將準備拍門硬闖的姜樂樂捂唇拖走。
是江時關的門，下意識的。
窗外依稀照進一點路燈的光，兩人在黑暗中對視一眼，江時感覺自己心臟漏了一拍，幾乎是下意識地，仰頭湊了上去。
喝了酒醉醺醺地江時一開始沒親對位置，撞到了謝敘的下巴，還是謝敘配合地低頭，他才成功。
兩人的嘴唇都有些幹，呼吸聲中帶著濃重的酒味。
奪冠後的放肆加上酒精的催化，讓兩人都沒了分寸。
特別是江時，沒有章法，時不時都能聽到牙齒的碰撞聲以及含混模糊的吞咽。
兩人從沒親到過這種程度。
今晚的江時尤其主動，謝敘拇指按住他的喉結，感受著底下的頻繁的顫動。
這種被壓制的感覺讓江時憋屈又興奮，忍不住咬了謝敘一口。
謝敘松手，揉了揉他滾燙的耳朵，啞聲道：“時神好兇。”
猝不及防聽到[時神]兩個字，江時羞恥到了極點，扶著謝敘肩頭的手攥緊，忍不住，把人往下拽，又親了上去。
迷糊間，江時感覺自己的褲腰松了。
等他意識到什麽，整個人原地僵住。
他想往後退，可謝敘一個巧勁，兩人的位置瞬間翻轉。
身後是冰冷堅硬的門板，他退無可退。
親吻換成其他。
江時感覺全身血液都往頭頂上沖，爆紅著臉，咬牙，才沒發出奇怪的聲音。
同時，在心裏數數。
某一刻，江時喘了口氣，“等會，緩緩。”
謝敘沒依，在黑暗中，親了親江時汗濕的鼻尖，“為什麽要緩。”
低沈沙啞的語調讓江時又酥又麻，江時根本說不出話來。
他不想那麽快，不然太丟人了。
可是，一想到現在幫他弄的手捧過無數個獎杯，他就冷靜不了。
甚至，現在腦海中浮現的是謝敘穿著嚴謹的黑紅隊服，手捧獎杯的冷峻模樣。
江時知道自己撐不住，閉上眼，將頭抵在謝敘肩頭，很艱難地說了一句，
“想要小痣蹭蹭。”
謝敘動作停住，然後，親了親江時濕漉漉的嘴角，“好。”
食指內側的那顆小痣江時摸了很多遍，那麽細微的突出感按理來說根本感受不到，可是，在謝敘輕劃過去的時候，江時忍不住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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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桶裏多了幾張被揉成一團的紙巾，江時則是趴在床上，捂著臉，聽著洗手間傳來的水聲，耳朵紅得滴血。
他沒想到會這麽快。
就算知道這方式他受不了，可也不至於碰一下就……
江時把丟臉的自己藏進了被子裏。
等謝敘出來，看到的就是床上呈大字型躺著的江時。
蓋住了腦袋，上衣往上卷，露出了一截腰腹，皮膚在燈光下是晃眼的白。
在另一種程度上，江時的確給他看了肚子上的肉。
謝敘轉頭，站了足足一分鐘，才上前，替人把衣服拉下來蓋上被子，再把江時的腦袋露出來。
臉紅彤彤的，不知道是悶的還是其他。
呼吸很沈，已經睡熟了。
謝敘：“。”
他沈默了一會，替人脫掉鞋襪，擦幹凈臉和脖子。
做完這些，他一只腿屈膝跪在床上，試圖把江時的睡姿擺正，可剛動，被一腳踹上膝蓋。
江時迷迷蒙蒙地睜開眼，跟謝敘短暫地對視。
謝敘眸子很暗，想說什麽，又是一腳踹了過來。
江時嘟囔道：“臭貓，不許上床，滾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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