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第八十六章紫鳶謎影（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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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紫鳶謎影（4）
輪轉月。
天地混元之時便誕生而成的一輪血月。
兩千年一臨世。
眾分三界以來，人為低階，若有念，可向神、魔兩界祈願，代價為人之信仰。
而神與魔作為眾生的頂階，若有念，便可向輪轉月祈願，代價則不盡相同。
但並不是所有的神魔都能向輪轉月祈願。輪轉月只接受執念深固且擁有一定強大靈力的生靈所求。
該生靈若符合條件，則能在月面之上刻下自己之名，輪轉月將其願望實現，並提出索要的代價，後以兩個降月之時——即四千年為期限。在該生靈身上烙下月索咒，若在期間內完成代價，索咒消失，兩者相清。若在最後一次降月之日結束時仍未完成其代價，將身魂俱滅，不入輪回，永生永世，不覆存在。
而滄白雪自己。
是在十年前發現自己竟為烙有索咒之人。
但是，她一直並不知道自己的代價是什麽。直到——此刻。
滄白雪飛奪而入。
隨手從一家兵器鋪裏抄起一把銀色長劍。剛剛打烊的掌櫃驚駭大喊，她手一揚——
掌櫃胸膛剜裂出深口，猝然倒在了血泊之中。
“殺…殺人啦！”
“快跑啊！有人殺人啦！”
街上兩三個晚歸的人見此幕嚇得面無血色，失聲叫嚷起來。連著一條街的人家皆刷刷點燃了燈光，驚慌失措地附衣而逃。
這一切，滄白雪都好似充耳不聞。
她拖著手裏還流淌著鮮血的長劍，面色呆滯地走在長街之上。
——殺！
——殺了他們！
如野獸般的迅捷向前，滄白雪轉手一揮，伴隨著淒厲的痛楚聲，兩名男子又應聲倒下。
三只妖飛馳而下，照理來說他們聯手可以完全壓制住一個僅僅靈階的滄白雪。誰知，滄白雪眼底的焰光更加濃烈起來，持劍劈去，狠穿皮肉，鮮血迸濺，生生將妖靈斬於腳下。
滾燙的鮮血染透了她的白衣。
她毫無反應。
拖劍，繼續。
“白白！快住手啊！！——”
一對母女驚恐無比的蜷縮在角落。滄白雪擡劍於頂，雲辰飛快施法浪湧層層，卻還是——
“！！！！…”
楚涼若及時猛沖過來抱著母女飛速滾到了一邊，滄白雪手起刀落，只斬斷了楚涼若的一截發帶。
滄白雪隨即飛身一躍。浪湧過她的腳邊，未濕分毫。雲辰從未見過如此迅猛的滄白雪。
他剛怔了半刻。突然覺得背後一冷。
“辰兄！身後！”
雲辰頭都沒轉過來，立刻把拂塵往後背一扔：“玲瓏水盾！——”
水盾湧開。
待他回過頭來，不由倒吸一口寒氣。僅僅幾毫米的距離，滄白雪的劍尖直指他的心臟位，插在了水盾之上。
滄白雪面無表情，焰瞳灼燒。
“白白！”雲辰大喊。滄白雪拔劍重揮，雲辰趕忙和她拉開了距離。
顧藍雙正在全力治療負傷的人，滄白雪劍術淩冽，傷口皆是要害，但所幸她只是純粹地執劍，並無註入靈力相攻，顧藍雙及時覆療，還有回生可能。
“藍雙！”雲辰忽然吼了一嗓子。
顧藍雙擡眸，滄白雪竟手持長劍朝他揮了過來！
“公子！”阿醒瞬然上前，數把匕首出鞘，寒光冷冽，猛地接住了滄白雪劈來的長劍。
“阿醒！小心啊！”顧藍雙無瑕分身，只能焦急地眼睜睜看著。
滄白雪抽劍，長劍在手腕間蓄力一轉，赫然以排山倒海之勢直襲面門，只是這次，那長劍竟像分身了一般，恍惚如扇面清開，竟像有五把劍同時劈面而來！
阿醒身手敏捷，迅速側身，分不清這招式的真假，他飛出兩把匕首想逼滄白雪退步，誰知滄白雪竟毫無躲避！匕首頃刻割破她的臉頰，阿醒一怔，猛然，飛舞的五劍影真真在他抽閃稍遲的胳膊上劃出了五道血口！
“阿醒！”顧藍雙立即沖了過來，護在阿醒面前。
眼看滄白雪擡步要逼近。
突然覺得腳下一沈，她呆滯地轉過頭。楚涼若死死地抱住了她的腳。
“天神姐姐！不要殺人了！你…你——“楚涼若失聲痛叫道。
可是當他對上滄白雪那一雙毫無神色、烈焰一片的雙瞳時…他突然覺得頭頂一震。
滄白雪左手扼住他的頭，微微向上提了提，楚涼若茫然無措地望向她。而她的右手，緩緩提起了那長劍…
“師姐！”顧藍雙火速治療阿醒，撫琴施法，“禁錮之芽！叢生！——”
白光浮躍，從滄白雪腳下亮起一個雪亮的白圈，銀色的芽脈瘋狂生長，牢牢纏住她的身體。滄白雪動彈不得，持劍僵持在半空。
“師姐，輪轉月的索咒在攛掇你的心神，藍雙只能得罪了！”顧藍雙咬唇，琴聲高亢，“以我凈神之名，取百家之音，諸星震靈！——”
法咒一出。滄白雪的頭頂赫然降下一道強勁靈震！
凈神道獨家的諸星震靈，是可以轟然擊暈哪怕神魔級的靈體！
然而——滄白雪的身體劇烈晃了又晃，在銀芽同時的捆綁中好似馬上就要倒下去了。
可是她卻又真真的沒有倒下去。
她的腦子被震得嗡嗡作響，一片鳴音。仿佛只是身體還撐著，已精神恍然。
——
你想活嗎？
——
心頭又猝然響起那陣不知道來自哪裏渾濁不清的聲音…或者說…意識。
——
你想活嗎？
你真的要去死嗎？
你將沒有來日，沒有來生！
你想活嗎？
你還想——見他嗎？
——
“我…”滄白雪呆滯地動了動嘴唇，發出了細微的聲音。
其餘人皆錯愕。
“我要…活…”滄白雪僵硬地說著，聲音一點一點提高，“我要…活！我要…”
剎那間。
她竟掙碎了銀芽！
“活！！！——”
“師姐！！！”
“白白！！！”
滄白雪劍尖猛然向下，直指楚涼若的頭顱。楚涼若一下子緊閉上了雙眼，做好準備等待著血液噴濺在自己頭頂。
可是…
他等了好幾刻。都沒有感覺他想象的劇烈的疼痛…他甚至懷疑是不是直接一下子死掉了。
可是他微微睜開了眼，發現還有光。
擡眸，楞住了。
滄白雪的長劍在碰到他發絲的瞬間被遏制住了。
而遏制住她的不是別人——
正是她自己！
滄白雪左手死死握住自己的右手腕，左眼裏的焰光時息時燃，像是瘋狂地此起彼伏。
“天…天神姐姐…”楚涼若楞楞地望著她。
滄白雪的意識和索咒糾纏不休。
她痛苦不堪地呼吸著。
心頭的聲響還在不停歇地震響。
“活…我要活…”滄白雪喘著氣，自言自語般的呢喃，雙手控制不住地顫抖，音色劇烈地抽搐著，她忽然猛然喝聲道，“別人——就不想活嗎！！！！”
話音一落。
滄白雪的左手拽住自己的左手腕猝然一拽，將長劍架到自己的脖頸間！
眾人一怔！
“別！！——”
所有人都撲身上前。
紅光疾馳，長劍飛落。
削一縷墨發，飄飄揚揚散落在地。
滄白雪陡然半跪於地，身形略晃了晃。
雙目卻再次被焰火占領。
“魔…魔君。”
一切的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雲辰此時呆若木雞，楞楞地看著不遠處赫然出現的紅色身影。
千棲夜指尖的靈流消散。
他眸光動蕩不安，臉色有些難看。
剛剛若他再晚到一刻——
千棲夜的呼吸很沈。
他擡步，朝著滄白雪，一步一步走近。
掌心裏逐漸燃起一團紅光靈焰。
“魔君！不要傷害師姐！”顧藍雙眼看他手裏靈力聚集，一下慌了神，叫道。
千棲夜楞了楞。
“公子！他…”阿醒話到嘴邊又不知如何說下去，他看了眼千棲夜，皺皺眉。
“不會。”千棲夜說道，他略微遲緩地轉過頭，定定地看著顧藍雙，紅寶石的眼瞳裏眸光浮動，再次一字一句道，“我不會。”
顧藍雙聽到這個回答，卻還是有些不知所措。
“公子，交給他吧。”阿醒扶了扶顧藍雙，望了一眼對面的雲辰，“把他拉開。”
雲辰本也是一臉茫然。聽到阿醒的話，突然回了神，趕忙把癱軟在地的楚涼若往這邊一拖。
四個人便各自退到兩邊。
滄白雪緩緩側了側目。
依然是石刻般的神色，雙目中毫無神采，只是無盡的焰光灼亮。
“魔…魔君你…你當心點！她，她現在不認人…她不是故意的！”雲辰擔心不已，忍不住出聲解釋道。他也不知道魔君要做什麽，只是是真怕千棲夜會對滄白雪動手，滄白雪就算再有戰神的底子，也扛不住魔君的靈力啊！
“好。”
不同於往日，千棲夜這次竟然回應了他。雲辰呆呆地眨眨眼，好像莫名放心了一些。
滄白雪轉過頭，盯著千棲夜，竟不由微微睜大了眼。
她心頭的聲響猝然天搖地動。
眼瞳中的焰光瞬然像要炸裂了一般。
“遭了！”
四人心裏一震。
果然，滄白雪猛地急步朝千棲夜沖撞而去。
千棲夜微微皺眉。眉目間的神色與其說是焦灼，不如說是一絲悲傷。
他掌心的靈流已完全聚攏。
“魔君！！——”
雲辰大喊一聲，本想提醒他躲閃。
可是千棲夜是絲毫沒有挪動，直直地，滄白雪就那樣沖撞到他身上，一把將他摁倒在地。
這次可不比在魔界。
千棲夜是直接被摁躺在了地上，身下是硬邦邦的地。不過他絲毫沒有吃痛一聲，也如當初一般絲毫沒有反抗。
滄白雪將他壓倒在地，一只手扼住他聚集靈流的手腕，一只手握住他的後頸。
“師姐，你——”
顧藍雙下半句還沒說完，赫然一下睜大了眼。
不止他，在場的所有人都在那剎那間齊齊瞪大了眼。
包括…千棲夜自己。
滄白雪附身，竟深吻住了他。
她一只手穿插扣住他的手指，那掌心的靈流頃刻煙消雲散，被壓在地。一只手握住他的後頸，微微用力擡起幾分，正好適應吻姿。
這畫面——
這四人怕是這輩子都忘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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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混元之時便誕生而成的一輪血月。
兩千年一臨世。
眾分三界以來，人為低階，若有念，可向神、魔兩界祈願，代價為人之信仰。
而神與魔作為眾生的頂階，若有念，便可向輪轉月祈願，代價則不盡相同。
但並不是所有的神魔都能向輪轉月祈願。輪轉月只接受執念深固且擁有一定強大靈力的生靈所求。
該生靈若符合條件，則能在月面之上刻下自己之名，輪轉月將其願望實現，並提出索要的代價，後以兩個降月之時——即四千年為期限。在該生靈身上烙下月索咒，若在期間內完成代價，索咒消失，兩者相清。若在最後一次降月之日結束時仍未完成其代價，將身魂俱滅，不入輪回，永生永世，不覆存在。
而滄白雪自己。
是在十年前發現自己竟為烙有索咒之人。
但是，她一直並不知道自己的代價是什麽。直到——此刻。
滄白雪飛奪而入。
隨手從一家兵器鋪裏抄起一把銀色長劍。剛剛打烊的掌櫃驚駭大喊，她手一揚——
掌櫃胸膛剜裂出深口，猝然倒在了血泊之中。
“殺…殺人啦！”
“快跑啊！有人殺人啦！”
街上兩三個晚歸的人見此幕嚇得面無血色，失聲叫嚷起來。連著一條街的人家皆刷刷點燃了燈光，驚慌失措地附衣而逃。
這一切，滄白雪都好似充耳不聞。
她拖著手裏還流淌著鮮血的長劍，面色呆滯地走在長街之上。
——殺！
——殺了他們！
如野獸般的迅捷向前，滄白雪轉手一揮，伴隨著淒厲的痛楚聲，兩名男子又應聲倒下。
三只妖飛馳而下，照理來說他們聯手可以完全壓制住一個僅僅靈階的滄白雪。誰知，滄白雪眼底的焰光更加濃烈起來，持劍劈去，狠穿皮肉，鮮血迸濺，生生將妖靈斬於腳下。
滾燙的鮮血染透了她的白衣。
她毫無反應。
拖劍，繼續。
“白白！快住手啊！！——”
一對母女驚恐無比的蜷縮在角落。滄白雪擡劍於頂，雲辰飛快施法浪湧層層，卻還是——
“！！！！…”
楚涼若及時猛沖過來抱著母女飛速滾到了一邊，滄白雪手起刀落，只斬斷了楚涼若的一截發帶。
滄白雪隨即飛身一躍。浪湧過她的腳邊，未濕分毫。雲辰從未見過如此迅猛的滄白雪。
他剛怔了半刻。突然覺得背後一冷。
“辰兄！身後！”
雲辰頭都沒轉過來，立刻把拂塵往後背一扔：“玲瓏水盾！——”
水盾湧開。
待他回過頭來，不由倒吸一口寒氣。僅僅幾毫米的距離，滄白雪的劍尖直指他的心臟位，插在了水盾之上。
滄白雪面無表情，焰瞳灼燒。
“白白！”雲辰大喊。滄白雪拔劍重揮，雲辰趕忙和她拉開了距離。
顧藍雙正在全力治療負傷的人，滄白雪劍術淩冽，傷口皆是要害，但所幸她只是純粹地執劍，並無註入靈力相攻，顧藍雙及時覆療，還有回生可能。
“藍雙！”雲辰忽然吼了一嗓子。
顧藍雙擡眸，滄白雪竟手持長劍朝他揮了過來！
“公子！”阿醒瞬然上前，數把匕首出鞘，寒光冷冽，猛地接住了滄白雪劈來的長劍。
“阿醒！小心啊！”顧藍雙無瑕分身，只能焦急地眼睜睜看著。
滄白雪抽劍，長劍在手腕間蓄力一轉，赫然以排山倒海之勢直襲面門，只是這次，那長劍竟像分身了一般，恍惚如扇面清開，竟像有五把劍同時劈面而來！
阿醒身手敏捷，迅速側身，分不清這招式的真假，他飛出兩把匕首想逼滄白雪退步，誰知滄白雪竟毫無躲避！匕首頃刻割破她的臉頰，阿醒一怔，猛然，飛舞的五劍影真真在他抽閃稍遲的胳膊上劃出了五道血口！
“阿醒！”顧藍雙立即沖了過來，護在阿醒面前。
眼看滄白雪擡步要逼近。
突然覺得腳下一沈，她呆滯地轉過頭。楚涼若死死地抱住了她的腳。
“天神姐姐！不要殺人了！你…你——“楚涼若失聲痛叫道。
可是當他對上滄白雪那一雙毫無神色、烈焰一片的雙瞳時…他突然覺得頭頂一震。
滄白雪左手扼住他的頭，微微向上提了提，楚涼若茫然無措地望向她。而她的右手，緩緩提起了那長劍…
“師姐！”顧藍雙火速治療阿醒，撫琴施法，“禁錮之芽！叢生！——”
白光浮躍，從滄白雪腳下亮起一個雪亮的白圈，銀色的芽脈瘋狂生長，牢牢纏住她的身體。滄白雪動彈不得，持劍僵持在半空。
“師姐，輪轉月的索咒在攛掇你的心神，藍雙只能得罪了！”顧藍雙咬唇，琴聲高亢，“以我凈神之名，取百家之音，諸星震靈！——”
法咒一出。滄白雪的頭頂赫然降下一道強勁靈震！
凈神道獨家的諸星震靈，是可以轟然擊暈哪怕神魔級的靈體！
然而——滄白雪的身體劇烈晃了又晃，在銀芽同時的捆綁中好似馬上就要倒下去了。
可是她卻又真真的沒有倒下去。
她的腦子被震得嗡嗡作響，一片鳴音。仿佛只是身體還撐著，已精神恍然。
——
你想活嗎？
——
心頭又猝然響起那陣不知道來自哪裏渾濁不清的聲音…或者說…意識。
——
你想活嗎？
你真的要去死嗎？
你將沒有來日，沒有來生！
你想活嗎？
你還想——見他嗎？
——
“我…”滄白雪呆滯地動了動嘴唇，發出了細微的聲音。
其餘人皆錯愕。
“我要…活…”滄白雪僵硬地說著，聲音一點一點提高，“我要…活！我要…”
剎那間。
她竟掙碎了銀芽！
“活！！！——”
“師姐！！！”
“白白！！！”
滄白雪劍尖猛然向下，直指楚涼若的頭顱。楚涼若一下子緊閉上了雙眼，做好準備等待著血液噴濺在自己頭頂。
可是…
他等了好幾刻。都沒有感覺他想象的劇烈的疼痛…他甚至懷疑是不是直接一下子死掉了。
可是他微微睜開了眼，發現還有光。
擡眸，楞住了。
滄白雪的長劍在碰到他發絲的瞬間被遏制住了。
而遏制住她的不是別人——
正是她自己！
滄白雪左手死死握住自己的右手腕，左眼裏的焰光時息時燃，像是瘋狂地此起彼伏。
“天…天神姐姐…”楚涼若楞楞地望著她。
滄白雪的意識和索咒糾纏不休。
她痛苦不堪地呼吸著。
心頭的聲響還在不停歇地震響。
“活…我要活…”滄白雪喘著氣，自言自語般的呢喃，雙手控制不住地顫抖，音色劇烈地抽搐著，她忽然猛然喝聲道，“別人——就不想活嗎！！！！”
話音一落。
滄白雪的左手拽住自己的左手腕猝然一拽，將長劍架到自己的脖頸間！
眾人一怔！
“別！！——”
所有人都撲身上前。
紅光疾馳，長劍飛落。
削一縷墨發，飄飄揚揚散落在地。
滄白雪陡然半跪於地，身形略晃了晃。
雙目卻再次被焰火占領。
“魔…魔君。”
一切的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雲辰此時呆若木雞，楞楞地看著不遠處赫然出現的紅色身影。
千棲夜指尖的靈流消散。
他眸光動蕩不安，臉色有些難看。
剛剛若他再晚到一刻——
千棲夜的呼吸很沈。
他擡步，朝著滄白雪，一步一步走近。
掌心裏逐漸燃起一團紅光靈焰。
“魔君！不要傷害師姐！”顧藍雙眼看他手裏靈力聚集，一下慌了神，叫道。
千棲夜楞了楞。
“公子！他…”阿醒話到嘴邊又不知如何說下去，他看了眼千棲夜，皺皺眉。
“不會。”千棲夜說道，他略微遲緩地轉過頭，定定地看著顧藍雙，紅寶石的眼瞳裏眸光浮動，再次一字一句道，“我不會。”
顧藍雙聽到這個回答，卻還是有些不知所措。
“公子，交給他吧。”阿醒扶了扶顧藍雙，望了一眼對面的雲辰，“把他拉開。”
雲辰本也是一臉茫然。聽到阿醒的話，突然回了神，趕忙把癱軟在地的楚涼若往這邊一拖。
四個人便各自退到兩邊。
滄白雪緩緩側了側目。
依然是石刻般的神色，雙目中毫無神采，只是無盡的焰光灼亮。
“魔…魔君你…你當心點！她，她現在不認人…她不是故意的！”雲辰擔心不已，忍不住出聲解釋道。他也不知道魔君要做什麽，只是是真怕千棲夜會對滄白雪動手，滄白雪就算再有戰神的底子，也扛不住魔君的靈力啊！
“好。”
不同於往日，千棲夜這次竟然回應了他。雲辰呆呆地眨眨眼，好像莫名放心了一些。
滄白雪轉過頭，盯著千棲夜，竟不由微微睜大了眼。
她心頭的聲響猝然天搖地動。
眼瞳中的焰光瞬然像要炸裂了一般。
“遭了！”
四人心裏一震。
果然，滄白雪猛地急步朝千棲夜沖撞而去。
千棲夜微微皺眉。眉目間的神色與其說是焦灼，不如說是一絲悲傷。
他掌心的靈流已完全聚攏。
“魔君！！——”
雲辰大喊一聲，本想提醒他躲閃。
可是千棲夜是絲毫沒有挪動，直直地，滄白雪就那樣沖撞到他身上，一把將他摁倒在地。
這次可不比在魔界。
千棲夜是直接被摁躺在了地上，身下是硬邦邦的地。不過他絲毫沒有吃痛一聲，也如當初一般絲毫沒有反抗。
滄白雪將他壓倒在地，一只手扼住他聚集靈流的手腕，一只手握住他的後頸。
“師姐，你——”
顧藍雙下半句還沒說完，赫然一下睜大了眼。
不止他，在場的所有人都在那剎那間齊齊瞪大了眼。
包括…千棲夜自己。
滄白雪附身，竟深吻住了他。
她一只手穿插扣住他的手指，那掌心的靈流頃刻煙消雲散，被壓在地。一只手握住他的後頸，微微用力擡起幾分，正好適應吻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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