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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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我們是
一直以來，靈如夢都感覺與這些怪物待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生活在威脅與恐懼裏。
但偏偏，她又自己留了下來。
她的大腦一直有一個聲音在阻攔她離開這裏。
阻攔她離開這些怪物。
回到現在。
靈如夢正邊對著阮風雪說教，邊從針線盒中拿出一個黑色的線準備穿針，在她準備穿進去前阮風雪出聲打斷了她。
阮風雪從針線盒中拿出一卷鮮紅色的線團遞給靈如夢，“這次我想要紅色的。”
靈如夢有點煩躁地將黑線放了回去，拿過阮風雪手中的紅線抱怨道：“反正用不了多久都要換的，還挑來挑去。”
雖然靈如夢口中全是抱怨，但她的手卻沒有遲疑地將紅線穿進針裏。
靈如夢捧起阮風雪搖搖欲墜的手臂，屏息凝神地說：“如果痛的話，你要告訴我。”
阮風雪的表情遲疑了一秒，隨機露出了一個淺淡的笑容。
“好。”
看著靈如夢皺著眉頭，小心的不能再小心地一針一線地將她的手縫合，明明自己也很害怕用針紮進人肉中，卻還是強忍著不適怕弄到她。
阮風雪不禁有些替靈如夢的性格感到擔心。
就算照顧了她這麽久了，明知道她是個死人不會有痛覺，靈如夢還是會習慣性地去關心她會不會痛。
靈如夢這種刻在骨子裏的優先考慮別人的性格，遲早有一天會害死她的吧。
正因如此，如果不想失去她，就得將她一輩子軟//禁在他們的身邊。
在靈如夢看不見的地方，所有怪物凝視著她的目光都染上了極端的貪念與病態的愛慕。
這份被隱藏起來的極端偏執的保護欲一旦被打破，他們之間這層表面上的“和平”將不覆存在。
不是靈如夢需要他們才能活著。
是他們需要靈如夢的存在才能活著。
所有的怪物都在她面前強忍壓制這份病態的瘋狂，只有在靈如夢看不見的地方才會暴露，一旦靈如夢的目光落在他們身上就會重新換上那副虛偽的面容。
因為靈如夢正聚精會神地在給阮風雪縫合手臂，她幾乎感受不到這些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只是覺得時不時的好像有螞蟻上身般刺撓。
在最後一條線縫好後靈如夢終於能夠長舒一口氣，她麻溜地拿起小剪刀剪斷紅線，對著阮風雪說。
“弄好了，你試試能不能動？”
阮風雪收回手臂伸展了一下，笑著說：“很完美，謝謝你，如夢。”
說完，阮風雪還將自己新縫合好的胳膊伸給其他怪物看，像是在炫耀一般，除了不屑一顧的簡初清和不感興趣的衛靈笙，阮靈奵倒是眼睛發光直呼羨慕。
“你要真想謝謝我，就保持的久一點。”靈如夢沒好氣地邊說邊收拾針線盒，心裏吐槽。
就跟二妹一樣愛炫耀。
誰是二妹？
靈如夢拿針的手指忽然抖個不停，捏不住針直接掉在了地上。她在心裏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準備彎腰去撿時眼前猛然發黑，熟悉的眩暈感再次傳來。
全身發軟的靈如夢用最後的一絲力氣抓住了某個怪物的衣擺，已經喪失了視覺的她最後擡頭望向這個怪物然後昏了過去。
在靈如夢昏過去前她脫口而出了一個她自己都記不得的花名。
“為夢……”
在她昏死放開手的瞬間，怪物緊緊地將她摟進了懷中。
衛靈笙抱著渾身發燙的靈如夢停滯了動作，表情宛如至親的親人在自己懷中逝去般駭人，他雙手顫抖卻一動也動不了。
而在他懷中的靈如夢背部透過衣服滲出了血液，血液中隱隱約約間閃爍著點點亮光。
感到不對的怪物們面色瞬間煞白。
這是變異。
“姐姐！！！”
一聲慘叫後跟著的是簡初清沈重的一拳，他欲要奪走靈如夢，卻被暗處的觸手折斷膝蓋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在阮靈奵近乎要發瘋的一聲慘叫聲和簡初清發狠的一拳中衛靈笙終於緩過了神，抱起面色蒼白的靈如夢沖上了樓。
對人類是重傷的傷害對於簡初清來講只是需要耗費一點精力去恢覆的輕傷，原本扭曲的右腿突然開始抽動，伴隨著骨頭重新組成的磨損聲他重新站了起來。
“你們在這吧。”簡初清留著這樣的一句話就跟著上了樓。
阮風雪望著簡初清的背影大聲道：“看著點衛靈笙，他很不對勁。”
“等等我，我也要去，姐姐！！”被留下了的阮靈奵抓著阮風雪的衣服哭喊著。
阮風雪對她無可奈何，“別鬧了，我怎麽帶著你去，連我自己都過不去。”
已經裝不下去了的阮靈奵嘶吼大喊：“憑什麽留下我們啊！如果當時死的是他們！！！”
沒等阮靈奵說完阮風雪就對著她怒吼，“阮靈奵！！”
沒想到向來冷靜的阮風雪會突然吼自己的阮靈奵身體猛地一震，眼睛蓄滿了淚水，聲音都細軟的許多。
“呃…姐…姐姐……”
阮風雪將哭泣的阮靈奵摟入懷中，輕/撫著她的頭喃喃道。
“再忍忍吧，不要露出破綻，只要如夢一直在這，遲早都會好的。”
偌大的客廳裏除了阮靈奵的啜泣聲和阮風雪的安撫聲什麽也沒有了。
但靈如夢的房間卻傳開了陣陣慘叫聲。
因痛苦而不斷慘叫的靈如夢掙開衛靈笙和簡初清的控制在床上猙獰地翻動，她身下的床單沾滿了她背部的鮮血。
靈如夢雙手捂住眼睛控制不住地慘叫，指甲在臉上留下了一道道駭人的爪痕：“啊啊啊———！！！”
心急如焚的衛靈笙想壓制住靈如夢卻又怕控制不好自己的力度傷了她，一直被掙開的手臂上全是血跡斑斑的傷痕。
簡初清也同樣心急，因急躁而不斷擴大的藍火幾乎充滿整個房間。
這時因背部撕裂和大腦劇痛的靈如夢神志不清醒直接將手伸向背後，扯住背部生出的東西用力一拔，痛的她撕心裂肺地哀嚎。
衛靈笙見狀趕緊卡住了靈如夢的手，大吼：“按住她的手！！別讓她拔！！”
在靈如夢那一扯之下，她的背部開始湧出大量的鮮血，原本還在慘叫的靈如夢漸漸沒了聲息，就連呼吸都弱了幾分，身體的血色極速消逝。
感知十分敏銳的怪物們包括在樓下的阮靈奵和阮風雪也同時感應到了瀕臨死亡的氣息，顧不得一切，阮靈奵和阮風雪就是爬也得爬上去。
就在她們將要上樓時，用被子緊緊裹著靈如夢的衛靈笙抱著她沖了出來。
衛靈笙劇烈顫抖的手抱不住靈如夢，只能用觸手包著她發冷的身體，他整張臉白的像一張白紙，眼神卻冷的可怕。
簡初清心急如焚大喊：“她不行了，再這樣放下去，失血過多她連幾分鐘都熬不過去，阮靈奵！”
被喊到名字的阮靈奵哭泣著，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面色蒼白的靈如夢。
阮風雪皺緊眉頭，“靈奵……”
阮靈奵在眾怪物的目光下將靈如夢接在懷中，她的眼淚不斷地滴落在靈如夢的臉上，眼睛上。
她看著懷中平靜的可怕的靈如夢，聲音格外堅定。
“一個都不能少，一個都不能……”
阮靈奵用自己手臂上鋒利的魚鰭割開了腹部，卻不見一滴血，她發力深深刺入其中，在魚鰭快要被吞沒時終於見了幾滴晶瑩鮮艷的藍血。
這時的阮靈奵面色已經發紫，姣好的面容開始幹癟，發皺，她將靈如夢的臉貼在自己的腹部，掰開她的嘴。
在眾怪物親眼看見血液滴落在靈如夢的嘴中並咽下時，近乎暴走的情緒才得以平覆，但一切還沒結束。
人魚的血極其稀少，光是這幾滴就快把阮靈奵的半條命豁了出去，她抑制不住地劇烈咳嗽，幹嘔，頭發也突然一簇一簇地掉落。
阮風雪知道她撐不住了，趕忙讓簡初清抱走靈如夢。
頭靠在簡初清手臂上的靈如夢比起剛才的面青口唇白稍微多了幾分血色，但他們都知道這不過只是在吊命罷了。
深黃色的被子被血染了一大片，甚至還在向外擴散，這表示靈如夢的血壓根就沒有止住，血止不住，她的命就保不住。
但唯一有高強度治愈能力的人魚血已經不夠了，阮靈奵也已經全身幹癟發黑地躺在阮風雪的懷裏艱難喘氣，凸出來的眼球連一滴淚都擠不出，卻仍在關註靈如夢的狀況。
在這危急關頭，一直處於癲狂邊緣的衛靈笙突然開口。
“給我。”
“不行，你……”簡初清本想拒絕這個瘋子，但下一秒就被衛靈笙的觸手抵住了喉嚨。
他再多說一個字，觸手將會毫不留情刺穿他的喉嚨，吸食他的血液。
觸手雖與衛靈笙是一體的，但本質上，他們是兩個物種，兩個靈魂，各自有各自的想法與控制權。
衛靈笙的這一反常舉動直接嚇壞了他們，阮風雪抱著阮靈奵忙退後。
互相有感應的幾個怪物嘗試理解衛靈笙的想法，卻發現他們已經完全找不到與衛靈笙綁定的連接。
顯然現在的衛靈笙已經不是他本人的神智在控制身體，有東西以精神力的方式入侵了他的大腦。
但即使生命被拿捏，簡初清還是將靈如夢抱的緊，他警惕地盯著此刻的衛靈笙，他從衛靈笙的眼中看不出半分屬於人類的情感。
他眼中只有極端扭曲的癲狂，就像有精神疾病的病人，僅僅從他細微的表情和眼神中就能感知到下一秒的危險。
將靈如夢交給現在精神狀態極度不穩定的衛靈笙，誰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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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靈如夢都感覺與這些怪物待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生活在威脅與恐懼裏。
但偏偏，她又自己留了下來。
她的大腦一直有一個聲音在阻攔她離開這裏。
阻攔她離開這些怪物。
回到現在。
靈如夢正邊對著阮風雪說教，邊從針線盒中拿出一個黑色的線準備穿針，在她準備穿進去前阮風雪出聲打斷了她。
阮風雪從針線盒中拿出一卷鮮紅色的線團遞給靈如夢，“這次我想要紅色的。”
靈如夢有點煩躁地將黑線放了回去，拿過阮風雪手中的紅線抱怨道：“反正用不了多久都要換的，還挑來挑去。”
雖然靈如夢口中全是抱怨，但她的手卻沒有遲疑地將紅線穿進針裏。
靈如夢捧起阮風雪搖搖欲墜的手臂，屏息凝神地說：“如果痛的話，你要告訴我。”
阮風雪的表情遲疑了一秒，隨機露出了一個淺淡的笑容。
“好。”
看著靈如夢皺著眉頭，小心的不能再小心地一針一線地將她的手縫合，明明自己也很害怕用針紮進人肉中，卻還是強忍著不適怕弄到她。
阮風雪不禁有些替靈如夢的性格感到擔心。
就算照顧了她這麽久了，明知道她是個死人不會有痛覺，靈如夢還是會習慣性地去關心她會不會痛。
靈如夢這種刻在骨子裏的優先考慮別人的性格，遲早有一天會害死她的吧。
正因如此，如果不想失去她，就得將她一輩子軟//禁在他們的身邊。
在靈如夢看不見的地方，所有怪物凝視著她的目光都染上了極端的貪念與病態的愛慕。
這份被隱藏起來的極端偏執的保護欲一旦被打破，他們之間這層表面上的“和平”將不覆存在。
不是靈如夢需要他們才能活著。
是他們需要靈如夢的存在才能活著。
所有的怪物都在她面前強忍壓制這份病態的瘋狂，只有在靈如夢看不見的地方才會暴露，一旦靈如夢的目光落在他們身上就會重新換上那副虛偽的面容。
因為靈如夢正聚精會神地在給阮風雪縫合手臂，她幾乎感受不到這些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只是覺得時不時的好像有螞蟻上身般刺撓。
在最後一條線縫好後靈如夢終於能夠長舒一口氣，她麻溜地拿起小剪刀剪斷紅線，對著阮風雪說。
“弄好了，你試試能不能動？”
阮風雪收回手臂伸展了一下，笑著說：“很完美，謝謝你，如夢。”
說完，阮風雪還將自己新縫合好的胳膊伸給其他怪物看，像是在炫耀一般，除了不屑一顧的簡初清和不感興趣的衛靈笙，阮靈奵倒是眼睛發光直呼羨慕。
“你要真想謝謝我，就保持的久一點。”靈如夢沒好氣地邊說邊收拾針線盒，心裏吐槽。
就跟二妹一樣愛炫耀。
誰是二妹？
靈如夢拿針的手指忽然抖個不停，捏不住針直接掉在了地上。她在心裏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準備彎腰去撿時眼前猛然發黑，熟悉的眩暈感再次傳來。
全身發軟的靈如夢用最後的一絲力氣抓住了某個怪物的衣擺，已經喪失了視覺的她最後擡頭望向這個怪物然後昏了過去。
在靈如夢昏過去前她脫口而出了一個她自己都記不得的花名。
“為夢……”
在她昏死放開手的瞬間，怪物緊緊地將她摟進了懷中。
衛靈笙抱著渾身發燙的靈如夢停滯了動作，表情宛如至親的親人在自己懷中逝去般駭人，他雙手顫抖卻一動也動不了。
而在他懷中的靈如夢背部透過衣服滲出了血液，血液中隱隱約約間閃爍著點點亮光。
感到不對的怪物們面色瞬間煞白。
這是變異。
“姐姐！！！”
一聲慘叫後跟著的是簡初清沈重的一拳，他欲要奪走靈如夢，卻被暗處的觸手折斷膝蓋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在阮靈奵近乎要發瘋的一聲慘叫聲和簡初清發狠的一拳中衛靈笙終於緩過了神，抱起面色蒼白的靈如夢沖上了樓。
對人類是重傷的傷害對於簡初清來講只是需要耗費一點精力去恢覆的輕傷，原本扭曲的右腿突然開始抽動，伴隨著骨頭重新組成的磨損聲他重新站了起來。
“你們在這吧。”簡初清留著這樣的一句話就跟著上了樓。
阮風雪望著簡初清的背影大聲道：“看著點衛靈笙，他很不對勁。”
“等等我，我也要去，姐姐！！”被留下了的阮靈奵抓著阮風雪的衣服哭喊著。
阮風雪對她無可奈何，“別鬧了，我怎麽帶著你去，連我自己都過不去。”
已經裝不下去了的阮靈奵嘶吼大喊：“憑什麽留下我們啊！如果當時死的是他們！！！”
沒等阮靈奵說完阮風雪就對著她怒吼，“阮靈奵！！”
沒想到向來冷靜的阮風雪會突然吼自己的阮靈奵身體猛地一震，眼睛蓄滿了淚水，聲音都細軟的許多。
“呃…姐…姐姐……”
阮風雪將哭泣的阮靈奵摟入懷中，輕/撫著她的頭喃喃道。
“再忍忍吧，不要露出破綻，只要如夢一直在這，遲早都會好的。”
偌大的客廳裏除了阮靈奵的啜泣聲和阮風雪的安撫聲什麽也沒有了。
但靈如夢的房間卻傳開了陣陣慘叫聲。
因痛苦而不斷慘叫的靈如夢掙開衛靈笙和簡初清的控制在床上猙獰地翻動，她身下的床單沾滿了她背部的鮮血。
靈如夢雙手捂住眼睛控制不住地慘叫，指甲在臉上留下了一道道駭人的爪痕：“啊啊啊———！！！”
心急如焚的衛靈笙想壓制住靈如夢卻又怕控制不好自己的力度傷了她，一直被掙開的手臂上全是血跡斑斑的傷痕。
簡初清也同樣心急，因急躁而不斷擴大的藍火幾乎充滿整個房間。
這時因背部撕裂和大腦劇痛的靈如夢神志不清醒直接將手伸向背後，扯住背部生出的東西用力一拔，痛的她撕心裂肺地哀嚎。
衛靈笙見狀趕緊卡住了靈如夢的手，大吼：“按住她的手！！別讓她拔！！”
在靈如夢那一扯之下，她的背部開始湧出大量的鮮血，原本還在慘叫的靈如夢漸漸沒了聲息，就連呼吸都弱了幾分，身體的血色極速消逝。
感知十分敏銳的怪物們包括在樓下的阮靈奵和阮風雪也同時感應到了瀕臨死亡的氣息，顧不得一切，阮靈奵和阮風雪就是爬也得爬上去。
就在她們將要上樓時，用被子緊緊裹著靈如夢的衛靈笙抱著她沖了出來。
衛靈笙劇烈顫抖的手抱不住靈如夢，只能用觸手包著她發冷的身體，他整張臉白的像一張白紙，眼神卻冷的可怕。
簡初清心急如焚大喊：“她不行了，再這樣放下去，失血過多她連幾分鐘都熬不過去，阮靈奵！”
被喊到名字的阮靈奵哭泣著，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面色蒼白的靈如夢。
阮風雪皺緊眉頭，“靈奵……”
阮靈奵在眾怪物的目光下將靈如夢接在懷中，她的眼淚不斷地滴落在靈如夢的臉上，眼睛上。
她看著懷中平靜的可怕的靈如夢，聲音格外堅定。
“一個都不能少，一個都不能……”
阮靈奵用自己手臂上鋒利的魚鰭割開了腹部，卻不見一滴血，她發力深深刺入其中，在魚鰭快要被吞沒時終於見了幾滴晶瑩鮮艷的藍血。
這時的阮靈奵面色已經發紫，姣好的面容開始幹癟，發皺，她將靈如夢的臉貼在自己的腹部，掰開她的嘴。
在眾怪物親眼看見血液滴落在靈如夢的嘴中並咽下時，近乎暴走的情緒才得以平覆，但一切還沒結束。
人魚的血極其稀少，光是這幾滴就快把阮靈奵的半條命豁了出去，她抑制不住地劇烈咳嗽，幹嘔，頭發也突然一簇一簇地掉落。
阮風雪知道她撐不住了，趕忙讓簡初清抱走靈如夢。
頭靠在簡初清手臂上的靈如夢比起剛才的面青口唇白稍微多了幾分血色，但他們都知道這不過只是在吊命罷了。
深黃色的被子被血染了一大片，甚至還在向外擴散，這表示靈如夢的血壓根就沒有止住，血止不住，她的命就保不住。
但唯一有高強度治愈能力的人魚血已經不夠了，阮靈奵也已經全身幹癟發黑地躺在阮風雪的懷裏艱難喘氣，凸出來的眼球連一滴淚都擠不出，卻仍在關註靈如夢的狀況。
在這危急關頭，一直處於癲狂邊緣的衛靈笙突然開口。
“給我。”
“不行，你……”簡初清本想拒絕這個瘋子，但下一秒就被衛靈笙的觸手抵住了喉嚨。
他再多說一個字，觸手將會毫不留情刺穿他的喉嚨，吸食他的血液。
觸手雖與衛靈笙是一體的，但本質上，他們是兩個物種，兩個靈魂，各自有各自的想法與控制權。
衛靈笙的這一反常舉動直接嚇壞了他們，阮風雪抱著阮靈奵忙退後。
互相有感應的幾個怪物嘗試理解衛靈笙的想法，卻發現他們已經完全找不到與衛靈笙綁定的連接。
顯然現在的衛靈笙已經不是他本人的神智在控制身體，有東西以精神力的方式入侵了他的大腦。
但即使生命被拿捏，簡初清還是將靈如夢抱的緊，他警惕地盯著此刻的衛靈笙，他從衛靈笙的眼中看不出半分屬於人類的情感。
他眼中只有極端扭曲的癲狂，就像有精神疾病的病人，僅僅從他細微的表情和眼神中就能感知到下一秒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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