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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表哥撒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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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真的要跟那個人走?”尹逵站在尹凝波跟前,情緒覆雜。

闔府都在準備尹凝波隨袁弘德上京事宜,馬匹、馬車、仆從、行李,一應物什不可或缺,卻獨獨沒有尹逵。

看著如花似玉的表妹很快就見不到了,尹逵眨巴了下眼睛就有眼淚擠出來。

幸好尹凝波看不見,尹逵免了尷尬。

“他不是那個人,他是我的未婚夫。”尹凝波不為自己有個位高權重的未婚夫而高興,她是為了她的眼睛。

上京尋醫,治愈眼睛的幾率大。

她現在最需要的便是恢覆視力,重新看得見。

“是未婚夫就可以隨便跟著走嗎?”尹逵只差喊出這一切都是騙局來。

“不然呢?”尹凝波反問,“是爹說的,我該聽爹的話。”

“你除了聽舅父說,也該聽聽我說的。”

尹逵突然不顧一切了,反正尹凝波失去了記憶,舅父可以撒謊騙她,他也可以。

“表哥要說什麽,我聽著呢。”少女安安靜靜,笑容淺淺。

尹逵更加抓狂了,這樣美好的表妹可不能讓給他人。

他深吸一口氣說道:“雖然他是你的未婚夫,可我才是與你青梅竹馬兩情相悅之人。”

青梅竹馬,尹凝波相信,尹逵與尹湘湘是表兄妹,從小一起長大,委實是青梅竹馬,只是兩情相悅,尹凝波存疑,存疑是因為無法辨別真假,但不能說就一定是假的。

“你曾經說過你會和袁弘德坦白,你真心喜歡的人是我不是他,你要嫁的人是我也不是他,所以你答應過我會和他悔婚的,所以我才允許你去見他,可是你見了他,卻把自己腦子摔壞了,還失去了記憶,忘記了我們之間山盟海誓的一切,如今你還要棄了我和他雙宿雙棲上京,你讓我情何以堪吶?”

尹逵幾乎聲淚俱下,為了能夠贏得美人心,他真是豁出去了,撒謊也不眨眼睛。

反正尹凝波看不見他已經漲紅的臉。

天也,他是個多麽實在的孩子,他不想撒謊騙人的,可是為了自己的終身幸福他豁出去了。

室內氣氛尷尬,沈默綿延了許久。

尹逵緊張得汗都下來了,緊握的手心濕漉漉汗涔涔的。

終於,尹凝波開口說道:“你也知道我失憶了,我不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她的聲音居然充滿了別扭,這麽說她也不好意思了?

當然會不好意思,才子佳人後花園,古人就喜歡搞這些幺蛾子,這個身體的前主人不會已經和她的表哥幹出什麽茍且**之事來了吧?尹凝波想及此,頭皮一陣發麻。

“怎麽會是假的?當然是真的!表妹,你不能因為自己忘記了,就否認曾經發生過的一切。”尹逵扯著嗓子喊,仿佛要用大大的喊聲來掩飾心內的心虛。

“你也說了,我忘記了,所以我該怎麽承認這是真的?”

說的也是。

尹逵的情緒稍稍平覆。

“那表妹你可不可以不和他上京?”

“不行。”

尹逵聽到回絕真是氣餒。

“表哥,我是要上京治眼睛的,不是上京嫁人的。”

是啊,自己怎麽糊塗了?

“可是表妹我不放心你與他同去,我不放心……”

“那你要怎樣才能放心呢?”

你不放心,我又有什麽法子呢?

“我可不可以和你同去?”尹逵終於想到另他激動的法子了。

“這個得問爹。”

“表妹你的意思呢?”

“爹同意我就同意。”

尹逵得了這句話,興高采烈自去了。

尹凝波撇撇嘴,此事問玉蓮是最妥當的,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這等事情怎麽可能少了丫頭紅娘牽線呢?所以尹湘湘和尹逵是否有私情,問玉蓮應該最清楚。

孰料,玉蓮有玉蓮的小心思。

如果表少爺能一同上京,她就可以日/日見到表少爺,不用受相思之苦了。

所以咯,尹凝波被心腹婢女和親親表哥合夥坑了,怪作者是後媽咯?

陸景勝來和蘇簡簡告別。

“我回家請示了我母親,便差媒人上門來提親,所有的禮數我都會周全的。”陸景勝鄭重說道。

尹凝波說了,要三媒六證八擡大轎便可讓他娶了蘇簡簡。

這原本是簡單的事,可是陸家偏偏把家搬去了遠遠的鄆州,還是一個村莊,這事便變得困難起來。來去不知道要耽擱多少時間,不過千裏之行始於足下,好事多磨終歸是要到圓滿的時刻了。

蘇簡簡微微笑,她第一次擡頭慎重地打量陸景勝,以後的幸福就掌握在此人手中了嗎?此人終歸是好的。挑剔的母親說好,周全的師父也說好,那麽便是好的吧。

“簡簡,你等我,不會很久的。”陸景勝說。

蘇簡簡點頭,安靜溫順道:“好,我等你。”

上京在即。

馬車隊伍旖旎出城。

袁弘德、陸景勝各自騎著高頭大馬,並肩走在隊伍最前列。

風和日麗,盛夏的風景美不可收。

兩人的心情都很雀躍,尤其陸景勝,一想到和蘇簡簡的婚事便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他在馬上沖袁弘德道:“盛澤哥哥,我這幾日高興過頭,都忘記問你,你那日和我說也有喜事分享,不知是何喜事?”

袁弘德回頭看了眼身後豪華的馬車,微微一笑:“兄定下婚約了。”

“真的?”陸景勝誇張地提高音調。

“什麽時候定下婚約的?你到山圻是為了看望尹大小姐,沒想到你離開山圻居然就帶了一樁婚約走,不知道我那未來嫂嫂是誰?定是舉世無雙的美人,方才配得上哥哥你。”

“確是個舉世無雙的美人。”袁弘德唇角不自覺展露笑意。

“若不是我也成婚在即,真想去京城參加哥哥的婚禮。”陸景勝道。

袁弘德道:“兄的婚事沒有這麽早,恭芳弟弟準備何時成親?”

“回家讓我娘請先生合婚定日子。”陸景勝喜滋滋的,驀地又黯然道:“哥哥,我不能陪你走到京城真遺憾,到了鄆州地界我們就該分別了。”

說著離愁別緒。

“知道弟弟在鄆州,等兄回到京城打理停當便會去看望弟弟。”

馬車隊伍抵達驛站,準備入住。

古箏女

妹妹住院要手術,晚上沒有二更了,我現在要趕去醫院抱歉。

…………………………

只有躺到床上,白月才知道自己有多累。全身的骨頭都像散了架一樣。床是堅硬的木板床,爸媽結婚時候的婚床,有二三十年的歷史,油漆已經剝落,被時光打磨得光滑圓潤,顏色也呈現晦暗的黑紫。媽說,原來她和爸結婚的時候這床還是新鮮的橙紅。現在,這張床上躺著她。她的閨房在三樓,樓下住著爸和媽,樓上住著姐姐紅雲。她像一根挑子,將爸媽和姐姐挑在肩的兩頭。

閨房很***仄的空間擺放著兩架古箏,還有一架被豎著靠在衣櫃上。所有的雜物都堆砌在房間的角落裏,盡可能為古箏騰出空間來,因為那是白月謀生的工具。那幾架古箏讓她支撐起了挑子兩頭的爸媽和姐姐。爸爸原是市裏文工團的二胡手,媽媽幾十年來都是家庭婦女,操持家務,柴米油鹽。現在,爸媽病懨懨地躺在二樓的席夢思上。爸爸有心臟病,媽媽的眼睛又看不見了。手術,都得手術。所以白月把那幾架古箏當佛龕一樣供著,她得依靠它們才能賺得爸媽的手術費。一到周末,早上八點,白月就給學生上課,一直上到晚上十點。中午休息一個小時,用於做飯和吃飯。媽心疼她,眼睛看不見,也要幫忙炒菜。姐姐也心疼她,姐姐剛生完孩子幾個月,身體還在恢覆中,各種憔悴。但只要孩子一睡著,她就幫忙幹家務。

白月躺在床上,翻了個身。她的床緊靠著窗邊,四方方的窗子由四扇更小的四方方的玻璃組成,嵌著玻璃的木棱因為年代久遠已經被蟲蛀得面目全非。窗簾沒有拉上,浩渺的蒼穹貼著一輪大而圓的白月,白月又和那綿遠的天空一起印在窗格子上。床上的白月盯著那天上的白月,莫名地產生一股孤獨感。樓下是她的爸媽,樓上是她的姐姐和外甥女,但是白月感到無邊的孤獨。她使勁吸一口氣,用力把那份孤獨感吸回去。樓下傳來爸的咳嗽聲,年老了,連咳嗽都顯得踟躕和渾濁。沒過幾秒,媽也跟著咳嗽起來。聲聲咳嗽透過破舊的樓板傳入白月的耳膜,聲聲都揪她的心弦。她想起身下樓去看看,但是她太累了,連起床的力氣都沒有。好在,爸媽的咳嗽聲在一陣此起彼伏之後終於停歇,她懸著的心也終於落下。爸已經去省城動了心臟病的一期手術,手術很順利。剛想合眼,樓上又傳來外甥女的哭聲。白月又猛然睜開眼睛。

那是個六月大的小女孩,長得粉嫩剔透,五官仿佛經過了精雕細琢。白月叫她凝心。凝心一出生便有一頭濃密而烏黑的胎發,黑而長的睫毛仿佛刷了漆,閉上眼睛便能在上面擱一根鉛筆。不管白月多辛苦多累,一看到凝心便會心情好轉、疲累頓消。姐姐是個苦命的女人,在鄉下教書,認識了姐夫。很快就不用叫那個男人姐夫了。姐夫這個稱謂,他馬喜斌不配。馬喜斌是鄉鎮派出所的民警,一身警服,人模人樣,但是偏偏嗜酒。嗜酒還家暴。姐姐挺著大肚子還被他打得鼻青臉腫,爸的心臟病就是在那時覆發的。爸的心臟病一二十年都沒覆發過,但是因為姐姐挨了家暴,又覆發了。都說女婿是半子,可是這個半子太不牢靠了。爸在省城動手術的時候,馬喜斌連個人影都沒有,跑前跑後跑上跑下的只有白月一個人。那時候,白月覺得自己剛強的像個男人。

“回家吧,姐,和馬喜斌離婚。”白月一聲令下,紅雲便搬回了娘家。這棟隱藏在黑深而狹長的巷子內的老房子容得下離婚的女兒。這棟房子年代久遠,樓梯和樓板都是將近腐朽的木頭,雖然每層樓梯間都開了窗子,但是整棟房子還是顯得昏暗。特別是陰雨天,到處都顯得潮濕。白月給學生上課的時候,爸就躺在樓下破舊的沙發椅上,閉著眼,張著嘴,打著沈悶的呼嚕。

紅雲搬回家住,生孩子、坐月子都是白月一手操辦的。她像一根剛硬緊繃的繩索,既做著紅雲的丈夫,又做著爸媽的兒子。現在,她還是凝心的父親。

凝心還不會說話,看到白月只會“咿咿呀呀”伸著白藕般的手要求她抱。孩子是天使,盡管她身上還留著馬喜斌那個惡劣的男人的血,但她是可愛的,純潔美好的。她長得不是那麽像紅雲,倒和白月頗像。“像我好,像我啊,就是個標準的美人胚子。”白月總是這樣笑嘻嘻地開玩笑。白月開玩笑的時候,紅雲笑了,爸媽都笑了。有些遲重的家終於驅了些陰霾。笑過之後,又覆歸凝重。

爸總在樓下幫助孩子們修理古箏,調試琴音。他心臟病沒覆發的時候,還能騎著電車滿市區地給孩子們調音去,現在他走不動了,醫生說雖然一期手術算是成功,但是爸的情況還是不樂觀,一旦再次受到刺激,爸就可能一命歸西。所以白月讓他呆在家裏,孩子們要調音,就把古箏搬到家裏來,或者白月盡可能地騎著電車去孩子們家裏調音。沒課的時候,她就陪著爸慢慢地去江濱散步。父親節的時候,白月騰出時間,帶著爸媽去望景山莊過節。爸笑得憨厚而甜蜜。在望景山莊的月色裏,白月照了全家福。全家福上,除了爸,沒有其他男人。白月楞楞地盯著那張全家福。是缺了點什麽嗎?是缺了點什麽。

“缺了你,蕭逸。”白月盯著那輪了無生趣的月亮喃喃自語。樓上凝心的哭聲已經止住,小嬰孩一定是睡著了。而白月也終於睡著。疲累地合上眼皮。夢裏,白月不停地彈著古箏,纖纖玉指在箏弦上行雲流水。蕭逸就坐在她跟前。他是個有些俠氣的男孩子,不是很高,卻總是散發霸氣的磁場。趨近於圓臉,五官並不立體,臉部的輪廓也不剛毅,但是他往她跟前一坐,她就擡不起頭來,她就那麽貌似專註地彈著古箏,臉卻紅到脖子根。蕭逸有一雙星子般的眼睛,目光雪亮,透著內心的欲望。

白月是通過相親認識蕭逸的。蕭逸是個公務員,按部就班的工作,有條不紊。娶一個像白月這樣乖巧顧家的女人為妻,是最最穩妥的。那樣的生活就是一曲恬淡的古箏曲。

“可是白月,我越來越離不開喬,我知道她不是合適的妻子人選,無論如何不能娶一個這樣的女人為妻,可是白月,我越來越掌控不了自己的心,我不可遏制地被她吸引,她的身上像是有著神奇的魔力……”蕭逸絕望地對白月說。

白月的臉煞白如紙,最裏面的那根箏弦“啪”一聲斷裂了。白月慌張地起身找出一根新弦換上。換弦的時候,斷了的箏弦刺破白月的的手指,殷紅的血滴在箏弦上,和褐紅的鐵銹相映成趣。

“對不起,白月。”蕭逸說。

白月仰起頭,慘白地笑著,“沒事,這根弦細,容易斷。”

一入夜,喬就會光顧“騎士酒吧”。騎士坐落在“意似年華”咖啡屋的斜對面,一條短坡直通江濱。喬喜歡喝醉了,開著電動沖上那條短坡,然後在江濱飆車。電動的時速最快不過38碼,所以再飆,也飆不出人命。喬總是一邊飆車,一邊飆淚。哭,或許只是喝醉以後正常的生理反應。也或許,是因為想念蕭逸。

“蕭逸,你知道愛著你很痛苦嗎?不該讓一夜情變質成愛情,不該妄想天長地久,蕭逸,我錯了。”喬總是邊哭邊在心裏懺悔。

喬和蕭逸是在夜宴上認識的。體制內的一些人總是有各種名目湊到一起撮一頓。這個城市的餐飲娛樂業都是這些名目支撐起來的。那一次夜宴是在明月樓。喬到的時候,所有人都已經入座,靠門邊的位置空著,留給喬。喬往那空位上一坐,擡起頭來便瞧見蕭逸。他們坐了桌子的對角線。稀松平常的一場夜宴。說不盡道不完的場面話,推杯換盞,觥斛交錯,直至面憨耳熱,醉眼朦朧,直至醉翁之意不在酒。夜宴散後,醉了的人們還不肯罷休,去酒吧繼續HAPPY。於是到了騎士。喬是夜場的老手,邪惡得像個女巫。她有極好的酒量,極媚的眼神,極豐富的俏皮話。人們相繼醉了,東倒西歪。但是喬還和蕭逸劃著拳。喬也覺得奇怪,沒認識蕭逸前,她酒後很少失態,可是認識蕭逸後,她總是還沒喝就已醉得一塌糊塗。或許醉,只是一種意念,和酒精無關。所謂酒不醉人人自醉。

喬的拳劃得極好。總是三拳贏一拳,讓蕭逸輸得極有面子。拳劃著劃著,喬就發現蕭逸看她的眼神亮了。

“你喝醉的時候很迷人。”蕭逸說。

喬笑起來,居然笑出靦腆的意味。蕭逸一下就著迷了,他的手拉住了她的衣角。喬還是不動聲色地笑。騎士出來,蕭逸拉著喬的手瘋狂地在街上跑,他們沿著江濱一直往上。瘋狂而快樂地笑。喬跑累了,蕭逸就背著她走。

“沈不沈?”喬不安地問。

“整個世界都在背上,你說沈不沈?”蕭逸不假思索脫口而出,說完二人都沈默了。

這晚,蕭逸帶喬回家。一進房間,蕭逸就抱住了喬,他的喘息越來越急越來越重,喬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往腦門上湧。他們熱烈地接吻,互相剝掉對方的衣服,以各種姿勢做愛。蕭逸是床上的高手,喬也是遇強則強。激情過後,蕭逸倒是想起白月,他的心裏湧出各種愧疚感,但還是不忘拿白月的床技和喬比,簡直天壤之別,沒法比。

天亮的時候,蕭逸說:“我有女朋友,我會和她結婚,所以我們之間只是一場意外。”

喬不動聲色,她去浴室洗澡,然後面無表情地穿上衣服,分別的時候,她回過身給了蕭逸一個嫵媚的笑。

蕭逸再一次著迷,忍不住還是說道:“留下手機和QQ號。”

喬走了,但是房間裏每一寸空氣都留下她的體香。蕭逸在那濃郁的女人香裏酣然入睡。

夜幕又一次降臨。喬在Q上留了言:晚上要見我嗎?

餓,好吧。

繼續見面,繼續做愛。沒有酒精的慫恿,喬和蕭逸還是躺到了同一張床上。

“蕭逸,把我的手機和Q都刪了吧,我怕會深陷泥潭不可自拔。”喬說。

蕭逸執拗地說:“不好。”

但是喬還是刪了蕭逸的手機和Q。蕭逸再次加她好友。他給她留言:別再刪了,別再刪了。

“那麽,蕭逸,你會娶我嗎?”喬問。

蕭逸篤定地答:“不會,我會娶白月。喬,你不適合做妻子。”

“好,那我就做你的情婦吧。蕭逸,只要陪著你就好,不論什麽身份。”喬發現越來越離不開蕭逸,她像是衣角上燒起來的火,怎麽甩都甩不滅。蕭逸感到窒息和害怕。

蕭逸煩躁地問喬:“你愛我什麽?”

“愛你床上功夫好。”喬哭著笑,然後去酒吧買醉。

騎士裏有個夥計長得和蕭逸很像。於是,喬每夜都去騎士買醉,她抓住夥計的衣角像蕭逸抓住她的衣角一樣,問他:“餵,你叫什麽名字?”

“王小寶。”

“騙人的吧?”喬不信。

“真的叫王小寶。”

“好,王小寶,你長得很像我愛的男人,他叫蕭逸。王小寶,你的眉眼有他三分神情,我見不著蕭逸的時候就會來酒吧看你。王小寶,王小寶,王小寶……”喬一遍遍地呼喚“王小寶”的名字,叫得王小寶面紅耳赤。

“王小寶,你知道我為什麽天天來騎士買醉嗎?因為我想念蕭逸,因為你長得像我的蕭逸,王小寶……”喬哭著趴在桌子上睡著。酒吧的桌子有著粗糲的肌理紋路,喬的臉頰就靠在那粗糙的紋路上,睡得十分不安。

王小寶推她:“姐姐,給我個電話,讓誰來接你。酒吧要打烊了。”

喬喃喃夢囈,順溜地背出一串號碼。王小寶撥通了那個號碼,蕭逸接聽了電話。蕭逸正在白月家裏,他等白月上完古箏課,就陪同白月一家上望景山莊過父親節去。可是,接到王小寶的電話,他就如坐針氈了。他終於還是像白月撒了謊,一溜煙跑向騎士酒吧。

喬醒過來,抱住蕭逸的脖子就哭,她像個驚懼的嬰孩,喃喃說著:“王小寶,我好害怕,我夢見我的頭盔埋在泥土裏,王小寶,我會不會死?”鼻涕眼淚抹了蕭逸一肩。

蕭逸抱緊她,說:“喬,不怕不怕,我是蕭逸。”

喬擡起梨花帶雨的面龐,看清了蕭逸的臉,她“哇”地嚎啕起來,“蕭逸,可不可以娶我,我想給你做飯洗衣服,我想給你生孩子,蕭逸,我想做你的妻子……”

蕭逸的心一下就亂了。他帶她離開酒吧,他開著她的電車,讓她坐在他身後,讓她把手抱在他腰上。他的背上一片***是她把面孔深深埋在上面。

白月從噩夢中驚醒了,夢裏箏弦又斷了,斷了的箏弦刺破手指,殷紅的血滴在褐紅的鐵銹上。白月冷汗涔涔,疲累更甚。可是夢裏醒來,身邊卻沒有個蕭逸抱住她安撫:“別怕別怕……”

白月想哭,但是她把手伸向眼角,卻沒有觸摸到眼淚。樓上又傳來凝心的哭聲,還有紅雲的腳步聲。

白月爬起身,摸著黑走到樓上去。

“姐姐,我來幫你泡奶,你抱凝心吧!”白月靜靜地說。她站在門框裏,紅雲透過白色的燈光看向她,不知何時,白月竟這樣像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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