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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艾琳·艾德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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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艾琳·艾德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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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總是在她最不想見人的時候出現,瑞貝卡裹緊被子,一副不歡迎對方的神情,可他毫不介意,大搖大擺的走到她的面前,隨意的打量著她的臥室。

“我的瑞貝卡,你真是我最愛的孩子了。”路西法彎下腰,把她眼前的頭發撥到耳後。

瑞貝卡冷冷一笑,伸出一條胳膊,幾塊青青紫紫的痕跡在白皙的皮膚上很是醒目,“那你還是去愛別人吧。”

路西法眉頭一挑,指尖順著她的胳膊往上爬,抓住她的手親了親她的指尖,引得她不自覺的蜷了一下,“噢噢,別這樣嘛,好孩子,我發誓你是我最疼愛的小寶貝。”

“疼愛?”瑞貝卡瞪大了眼睛,心中已經明確自己將來無外乎是被惡魔氣死的 ,她怏怏不樂的抽回胳膊,不想再做什麽糾纏,“隨便你吧,你愛怎麽樣怎麽樣。”

路西法不作聲,細細打量著她的眉眼,心頭莫名湧現出些許違和感,在那漫長但於他而言不過須臾之間的歲月裏,他曾無數次見過瑞貝卡笑起來的模樣,她應當是笑著的,笑起來時露出一排潔白的小牙,眉眼彎彎的看起來有點傻氣,偏偏又格外迷人,那雙不谙世事如嬰兒般純潔的藍眼睛足以滿足人們對天使的一切幻想。

唯獨不會像現在這樣,精致的眉眼裏滿是憂郁與疏離,她的內心充斥著不安與仿徨,路西法只是一看便能知道少女靈魂中的偏執和瘋狂。

但這不就是他所期望著的嗎?舌尖抵住上顎,路西法露出一個無聲的笑容,心滿意足的撫摸著她的脖頸,那上面還有昨天晚上留下的紅痕,纖細、白皙,多精致的小東西,他多想收緊一點力道,看看她到底是不是那麽脆弱。

瑞貝卡敏銳的感覺到他的殺意,蹙眉擡起眼,“你想要殺了我嗎?”

“不。”路西法說,似是不舍的又摸了一下她的脖頸,收回手,“我現在真舍不得殺你。”

“那就是之前想嘍?”她懶洋洋的問,抓住了他話中的漏洞。

他沒有作聲,瑞貝卡倦怠的望著他,長長的睫毛顫動著,她從沒信過路西法的鬼話,只是因為實在沒有別的辦法才孤註一擲的嘗試,現在她更加不安了,心中充滿了對未知的焦慮與迷茫,她很清楚一個人焦慮到一種程度就會去相信那種看似能拯救自己的事情,但她沒什麽別的辦法了。

“路西法。”她輕輕叫他,“我現在寧願你把他給我綁過來。”

“那就是另外的價格了,寶貝兒…”路西法眼尖的發現她眼裏的霧氣,“噢,別哭嘛。”

瑞貝卡被他抱起來,埋在他的懷裏低低抽噎著,“你總是騙我。”

“我發誓我沒騙過你,而且說謊話一點都不體面。”惡魔撫摸著她裸露在外的脊背,手指無意識的撥弄著她的睡衣帶子。

“你騙我說爸爸在哥譚。”她飽含怨氣的說,一只手到背後胡亂的去拍他那只作亂的手。

路西法頓了頓,“那可能是平行世界的威爾遜,讓我們忽略這個意外吧 ,睡吧,小姑娘,你已經很累了是不是?”

瑞貝卡的呼吸漸漸勻緩,路西法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消失在原地。

她再次醒來時已經是晚上了,這一覺睡的並不安穩,夢裏的人都看不清臉,鯨魚骨束腰的勒帶從身後一寸寸束緊,讓她幾乎喘不過來氣,似乎有人在背後輕笑一聲,引得她下意識扭頭去看,卻突然驚醒。

瑞貝卡過了一會才從窒息中回過神來,表上的指針已經指向了十,她緩緩吸了口氣,今天晚上宴會廳裏依舊奏著樂,只不過女主人是不打算出現了,她用冷水洗了把臉,看著鏡中的女人,不知道為什麽又想起了路西法。

她很清楚路西法到底在想什麽,他裝成那副真心實意為她好的樣子,一步步摧毀她的心理防線,試圖在她最脆弱的時候趁虛而入,完全控制住她…

但是別忘了,最完美的獵手往往是以獵物的身份出現的。

瑞貝卡打開門,抱住聽到動靜跑過來的道格先生親了口,往後花園走去。

她絕不會被他控制。

……

艾琳·艾德勒女士作為這裏的新客,來的十分積極。

“尤物”和“風情萬種”兩個詞就足以完整概括這位女士了。

同她完完全全的是不同的人,即使是穿著性感的衣著,也依舊像是個小姑娘,處在一種不上不下的位置,既沒有幼時的討喜感,又不具有成熟女性的魅力,美則美矣,卻漸漸缺失了靈魂。

但……

獨一無二總是沒有壞處的。

“艾琳。”瑞貝卡揚起一抹笑,看著坐在沙發上的女人,她並不討厭這種性感尤物,相反很喜歡,也樂意和艾德勒這樣似是而非的交往下去。

艾德勒勾起唇,“早上好,親愛的瑞貝卡。”她向著她款款走來,一只手虛虛的貼在她的腰側,輕輕親了一下她的臉頰。

“我為你帶了禮物。”

他們都格外喜歡打扮她呢,無論是莫裏亞蒂,又或是麥考夫,現在艾德勒也是這樣。

就像是貓會將領地上蹭滿自己的味道。

把她打扮成小女孩的模樣,在層層蕾絲花邊的映襯下純潔又無辜,真是奇怪的癖好。

——特指莫裏亞蒂。

但往往最後她還是會換上自己的裙子,不屬於任何人的、獨屬於她的風格。

平心而論,她內心更加喜歡麥考夫多一點,他們從不自以為已經摸透對方,對彼此交往間都留有了最大距離,對於她這種容易膩煩的性格真是太棒了。

她現在可一點都不想再看見莫裏亞蒂。

艾德勒已經打開了包裝精致的盒子,女人總是很了解女人的,剪裁大方的綢緞面料的裙子總是很合瑞貝卡心意,雖然上次她送的是紅色的。

“我以為你會更喜歡我穿紅色一點。”瑞貝卡端詳著那條黑色的裙子,側過臉看著她。

“以個人感官來說,的確是這樣的。”艾德勒微微一笑,“不過我想你不大喜歡紅色,對嗎?”憑借著女人的直覺,她很快就發現了小女孩面對紅色時有點“興致缺缺”。

“噢。”瑞貝卡藍色的眼珠轉了個圈,親親熱熱的挽上她的手臂,“我真喜歡你,艾琳。”

“男人的眼中只有自己。”她較為不滿的把嘴唇繃成一條直線,“自以為是,自以為能控制一切…總會有人讓他們吃苦頭的。”

她也許不知道這副不滿的表情在她臉上到底多可愛,艾琳幾乎要忍不住笑意,低低的笑起來,“yes,yes,my lady.”

“試一試吧。”

“我想它會很合身的。”

這條裙子很適合晚宴上穿,滑順的綢緞緊緊包裹在腰間,顯示出主人較好的曲線,兩條細細的帶子固定了一切,走動間魚尾裙擺隨之扭動,色氣而又純潔。

瑞貝卡對著鏡子看了半天,心中對艾德勒的好感倍增,她轉過身,“我發誓今天晚上我會穿它的。”

艾德勒的目光始終停留在她的身上,小女孩總能讓她想起小時候玩的洋娃娃,精致乖巧,那雙純潔無辜的藍眼睛,配在她那嫵媚又帶點少女的清純的臉上,組合成了一種十分吸引人的獨特氣質。

“假如你能穿著它到我家做客,我會更加高興的。”手指輕輕拂過她的臉龐,艾德勒性感的紅唇勾起,“你穿著它真美。”

“後天下午怎麽樣?”

“好極了。”

……

麥考夫好不容易從繁忙的公事中脫身,擡頭看了眼表。

不過一點半。

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意味著自己至少還要在這裏坐夠四至五個小時,在女王畫像的“註視”下,處理那些政事。

是已經習慣了的,作為大英政府的一名小官員,位於中樞的位置,像一臺高速運轉的計算機一樣一刻不停的處理著事物。

即使今天是禮拜六。

他想起瑞貝卡了,小姑娘起初一個月見他一面,後來不知道為什麽就變成兩個禮拜了,按理來說今天他們應當在第歐根尼俱樂部喝下午茶的。

上次她因為去打獵了沒來,那麽這次呢?他並不覺得她還會來。

她把莫裏亞蒂留在她的臥室了,麥考夫想,這是一件意料之中的事,但她到底有沒有認真考量過,他想是沒有的,是因為他是最合適的那個嗎?…

手裏的動作一頓。

他不應該去揣摩瑞貝卡的心思了,目前這並沒有什麽意義。

門把自外按下,打開一條小縫,窈窕的身影擠了進來。

“福爾摩斯先生?”瑞貝卡的手輕輕放在身後的門把上,一臉無辜的沖他笑,“下午好?”

“…………”他收回之前的話。

“……外面下雨了?”麥考夫已經不好奇她到底是從哪每次準確得知他的坐標了,視線在她身上轉了個圈,頭發、肩膀全濕了,鞋面上還帶著水滴,他無奈的站起來,找了條毛巾給她。

一到了雨天她的舉動便更讓人摸不透了,大部分時間她興致缺缺,在他低頭的片刻不安的去咬嘴唇,以為他未曾察覺嗎?對雨天的謎之執著,內心深處的痛苦不堪,可這些都不是他該探尋的,一位成年男士和正直青春年華的少女結成友誼,他自己會去信嗎?

唯一不可否認的一點是

和她相處總是愉快的

極為有分寸的對坐閑談,偶爾在他的底線上撒嬌試探,瑞貝卡當然是各種意義上的討人喜歡的孩子。

把她沾了水的風衣交給安西婭,剛才的種種想法此刻消失的一幹二凈,對比起自家聰明的要死的妹妹和蠢的要死的弟弟,她這種多變的孩子氣的性格確確實實很討人喜歡。

至少她不會順走白金漢宮的煙灰缸。

“雨不大。”瑞貝卡用毛巾擦著頭發,“不過有點密,剛剛我下車走了一小段路就這樣了……”

真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但是蛋糕盒子沒濕。”她看著他,眼睛亮晶晶的,一副尋求表揚的模樣。

“我想這是因為他們有‘雨衣’的緣故?”麥考夫看著那上面特意蓋上的防水罩,到底是沒忍住,“如果我沒猜錯,那本來應該不是為它準備的?”

瑞貝卡垮下臉,目光移向蛋糕盒的邊上、那本該完好無損的羊皮材質的包上,“請問包可以報銷嗎?”

“門都沒有。”

“無情。”她哼哼唧唧的控訴他。

麥考夫沖她假笑了一下,接過毛巾胡亂擦拭一番她的頭發,在她控訴的目光下放緩了動作,鼻尖嗅到了另一種味道,“你換香水了嗎?感覺沒有之前的適合你。”

“我今天沒有噴香水。”瑞貝卡回憶了一會,抿唇微笑著,“上午接待了一位女士,也許沾上了吧。”

那位女士,大名鼎鼎的施虐女王。

她到底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一個十八歲的孩子,幾乎可以做他女兒的年紀,擁有著世人眼中無與倫比的美麗,和一個較為聰明的頭腦,掌握著連他也說不清數目的巨額財富,游走在權利的刀刃上,同那些危險人物密切的關系…

可性格又那樣孩子氣,做事全憑內心感受。

這樣一想

莫裏亞蒂果然是個禽獸吧?

“…………”

“好了。”他平靜的松開手。

瑞貝卡這次帶了巧克力蛋糕,麥考夫僅僅是看著她拆開就可以預料到自己吃完會重幾磅了。

他好像突然明白為什麽一個月變成兩個禮拜了,小姑娘自身飲食嚴格到體檢單上常年營養不良,來他這裏就有了合理借口吃東西了。

胖的只有他自己

“…………”麥考夫撂下了叉子。

瑞貝卡不解的看著他,“不吃了嗎?”

真的不吃了嗎?

晚上再去健身房挽救好了。

抱著這樣的心理,麥考夫先生愉快的消滅了自己盤中的蛋糕,最後看著她盤子還剩下的一大塊,深感自己又上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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