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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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今日晚宴的主食正是眾人打回來的獵物，侍從們將生肉炙烤好端上貴人身前小桌。
馮玉蓁食了些便覺得膩了，恰好此時下人端來烹煮好的蟹肉。
這個時節的螃蟹肥美可口，無論是飽滿的蟹黃，還是鮮嫩的蟹肉，都讓人無法抗拒。
馮玉蓁食指大動，正想舉筷嘗嘗。
旁邊的陸衍卻提醒制止道：“蟹肉性寒。”
自上次在蘅蕪院發現馮玉蓁半夜腹痛後，陸衍私下問了郎中，女子經期食用會導致氣血淤，引起腹痛。
馮玉蓁沒想到他一個男人竟把自己的小日子記得這麽清楚，臉上泛起尷尬的薄紅，掙紮道：“我能吃。”
她月信還有兩三日才來，少吃些應當沒問題。
陸衍面色淡淡道：“你忘了上次？”
聽對方提及半年前那次，馮玉蓁一下偃旗息鼓，整個人跟霜打的茄子。
碗裏鮮肥的蟹肉只能看不能吃，當下還有什麽比這個更痛苦。
有。
馮玉蓁撐臉自苦之際，一只骨節分明，又修長幹凈的手突然伸到她面前來，將那碗裝了蟹肉的碗端走。
陸衍美其名曰道：“反正夫人吃不了，未免浪費就由我替你代勞吧。”
馮玉蓁：“……”
後面馮玉蓁沒再和他說一句話。
氣死了啊啊啊。
直到宴席結束，兩人方一前一後地回到帳篷。
陸衍出去了一陣，等再次進來時馮玉蓁已經梳洗好預備上床歇息。
他雙手背在身後，透過馮玉蓁平時梳妝的小鏡仔細打量她的臉色，“生氣了？”
馮玉蓁偏頭不語。
直至聽見小獸的嗚咽聲，她才忍不住好奇看過來。
陸衍的手裏提著只小籠子，裏面赫然是只雪白的小狐貍。
瞧著不過剛斷奶的樣子。
馮玉蓁頓時忘了先前打定主意不和陸衍講話的決定，驚奇地問道：“世子哪兒來的？”
手裏的小白狐透過籠子間隙含吮住伸來逗弄的手指，陸衍垂眸回：“先前陳王獵到了一只白狐，在附近一處又發現了這只小狐貍，母獸不在，它很難在山林挨過這個冬天，我便將它帶了回來。”
馮玉蓁驚奇地收回手指，“開始長牙了。”
陸衍雙眸看著她，“你若喜歡，就將它養在帳內吧。”
小東西白白軟軟，沒人逗它就在籠子裏乖巧地趴著。
馮玉蓁也很想養它，有這麽一只可愛的小白狐待在身邊，瞧著心情都好了許多。
但仔細想了想又搖頭，輕聲道：“它還這麽小，我沒養過狐貍，照顧不好，不如將它留在百獸園，那裏的侍從有照顧動物的經驗。”
陸衍也覺她說的在理，遂吩咐觀慶明天把白狐送去百獸園。
大宴過後，眾人吃飽喝足地回到帳篷後安然睡去。
連負責外圍警戒的禁軍都比平日松散些。
殊不知危險已經悄然而至。
睡到半夜，馮玉蓁突然被一陣喧天的吵鬧聲驚醒，她匆忙穿好衣服，外面已是火光陣陣。
“快來人，走水了……”
“……有刺客……”
這會兒喊殺聲倒是愈加臨近，幾乎能聽到刀兵相接的聲音。
旁邊的陸衍早已穿衣下地，“你先待在這兒，千萬不要出去。”
照常理來說，這裏離禦帳很近，守衛也是最嚴，即使有刺客，也不應該這麽快就到此處。
叮囑完妻子，他掀簾出去打探。
馮玉蓁也同樣註意到這一不合理的現象。
每過多久，陸衍面色凝重地跨進來。
馮玉蓁忙問：“情況怎麽樣了。”
“很亂，外圍的人有些沖跑了進來。”
這是一場有組織的刺殺，意指皇帝。
“我留了守衛，這裏很安全，阿蓁你乖乖待在這兒。”
馮玉蓁握住他就要抽身離去的袖子，連忙道：“你去哪兒？”
陸衍凝眉，“陛下那兒必須要有人。”
魏成帝遇刺，臣子若都跑了只顧自己，像什麽樣子。
事後，魏成帝又會怎麽想。
陸衍以為她一個人害怕，又擔心自己在外面會有危險，觸及對方憂慮的眼神，陸衍俯身在她額間輕輕一吻。
凝重道：“阿蓁，你放心。”
馮玉蓁愕然間他已退身離開。
那群人目的是皇帳，他們雖然挨得比較近，但是在側邊，沒那麽引人註意。
外面一片混亂。
大火和刺客讓眾多沒經過11大風大浪的女眷驚慌失措。
冷風帶著燒焦的味道撲進鼻間。
“小姐找不到夫人怎麽辦啊？”婢女帶著哭腔道。
“急什麽！”宋卿月心中也是慌亂不已，她聽到喊打喊殺聲就帶著婢女從帳子裏跑出來，以為皇帳這邊守備嚴密，比較安全，等真的走到皇帳周邊才覺察更混亂時卻逃不出去了。
“那有兩個人！”身後突然傳來聲音。
猛一回頭，是幾個蒙著面的刺客。
宋卿月膽戰心驚地帶著婢女拔足往前跑。
好在不遠處的帳篷外就有一隊禁軍身影。
馮玉蓁待在房間內，忽聽外面傳來女子的泣音。
護衛長躬身進來稟報：“夫人，外面是宋太傅家的小姐，遇到了刺客，想進來躲避片刻。”
宋卿月。
馮玉蓁楞了楞，隨即道：“快讓她進來。”
方才外面的禁軍說這是陸世子的帳篷，宋卿月心有餘悸中又生出幾分驚喜。
她小心翼翼地走進來，垂頭試探著道：“卿月多謝世子相救。”
偌大的房間內很安靜，無人回應。
她心頭咯噔了一下。
擡起眼睫，卻見到了身著素衣的女子。
宋卿月臉色一僵，後顫聲道：“卿月見過世子夫人。”
馮玉蓁容色平淡，抿唇道：“世子去陛下那裏了。”
白月光若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了事，陸衍知道後少不得要和她吵。
“宋小姐請自便。”
無暇顧及對方蒼白的面色，馮玉蓁說完這句話就坐回屏風後的靠椅上，闔目凝神想這場前世沒有的風波到底何時結束。
與前世相比，唯一的變數就是她參與了秋狩，但細細思考，來到木落圍場自己也沒做什麽事情。
時間再往前推，陸衍去路州辦事帶她回了揚州。
前世，陸衍查清路州官匪勾結，就回了上京，現在因為她的出現打破了這個局限，陸衍還上報了有關宋刺史受賄的贓事，致使一幹官員落馬。
但一個刺史受賄何至於引來這麽大批刺客刺殺皇帝。
除非……
有可能宋刺史也是在為其他人做事，並且那個人的職權很高，如果事後被查出來牽連了自己，就會被魏成帝清算的程度。
馮玉蓁突然想到了陳王。
陳王母家不如睿王勢大，朝中的威望也不似睿王那般高，那最後為何是他坐上了皇位。
仔細回想，好像是睿王出了什麽事，驟然從高處跌落，被魏成帝所棄。
時間節點就是馮家出事後沒多久，陳王被立為太子。
今日背後的主使者是睿王。
馮玉蓁因自己生出的猜測驚疑不定。
仿佛是過了幾個時辰那麽久，帳外突然傳進守衛的戒嚴聲。
馮玉蓁反應過來立馬拿起陸衍留在房間裏的一柄劍，聊勝於無，危急關頭可以護身。
宋卿月聽到兵刃聲也緊張地站起來。
一大團鮮血洇濕了帳篷布，下一刻門簾驟然被掀開。
僅有兩個受了傷，窮兇極惡的蒙面人倉惶逃進來。
看清裏面情形，其中一個惡聲道：“這兩個女人在皇帳附近，指不定是哪個王爺大臣的妻室，我們挾持她們或許能逃出去。”
他們一行人刺殺皇帝失敗，走投無路被禁軍逼退到這裏。
說罷，兩人舉刀沖跑過來。
馮玉蓁緊緊抓握著劍柄，趁其中一個去抓那名婢女是繞到他背後，狠狠地將劍首刺進了對方背心。
刺客身形一頓後猛地倒下。
馮玉蓁將劍從屍體抽出。
宋卿月被剩下的那名刺客圍在角落。
見同伴被殺，他猶豫一瞬，幹脆放棄了挾持的計劃，眼神兇狠地就要劃破宋卿月的脖頸，“死了也拉你們墊背。”
緊要關頭，馮玉蓁雙手舉劍擋住對方刺向宋卿月的刀刃。
剩下的刺客不像剛剛那個受了重傷，馮玉蓁雙臂被震得發麻。
堪堪支撐了一瞬，手上的劍就被擊落。
宋卿月冷汗漣漣地盯著快要刺到眼前的刀刃，或許是心中過於害怕，她迸發出極想要活下去的欲望。
手狠狠攥住旁邊女子的衣袖，將她往下一扯。
如果……對方死在了刺客的刀下，那她後面是不是就能……
想到此，宋卿月一瞬間死死緊握馮玉蓁的氣力讓對方掙脫不開。
馮玉蓁心道不妙，只能不甘心的閉上雙眼。
好在，這一世她阻止了馮家的禍患，不枉重來。
只是兩世都在宋卿月這個女人身上栽了跟頭，她還是心有不甘。
千鈞一發之際，耳邊卻突然傳進兩聲箭羽破空的嗖咻聲，背後的黑衣人應聲倒地。
馮玉蓁睜眼偏首，卻見陸衍松柏般挺直的身姿舉著弓弩立在門口，渾身散發著徹骨的凜然之意。
終於來了。
馮玉蓁繃緊的心弦霎時斷開，腳下一軟。
陸衍丟下弓弩，大步跨進來勾起妻子不堪一握的細腰，將她攬入懷中。
宋卿月驚恐萬狀，見陸衍轉身就要離開，她惶惶然地沖上去解釋，“世子，我……我不是要……”
不是要害她。
這幾個字在她口中顫著音吐露不出。
他肯定看到了她將馮玉蓁推過去的畫面。
陸衍偏首看向她，兩只深邃的眼眸猶如深不見底的寒潭，早已不見平日的溫潤平和，幽幽看來時，讓人不覺心顫。
他冷聲道：“麻煩宋小姐讓開，不然陸某也不知自己會做出什麽事情。”
宋卿月只覺一柄利劍插入心口，呆滯地松開陸衍的袖袍。
他不會再看自己一眼。
宋卿月清晰地意識到這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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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晚宴的主食正是眾人打回來的獵物，侍從們將生肉炙烤好端上貴人身前小桌。
馮玉蓁食了些便覺得膩了，恰好此時下人端來烹煮好的蟹肉。
這個時節的螃蟹肥美可口，無論是飽滿的蟹黃，還是鮮嫩的蟹肉，都讓人無法抗拒。
馮玉蓁食指大動，正想舉筷嘗嘗。
旁邊的陸衍卻提醒制止道：“蟹肉性寒。”
自上次在蘅蕪院發現馮玉蓁半夜腹痛後，陸衍私下問了郎中，女子經期食用會導致氣血淤，引起腹痛。
馮玉蓁沒想到他一個男人竟把自己的小日子記得這麽清楚，臉上泛起尷尬的薄紅，掙紮道：“我能吃。”
她月信還有兩三日才來，少吃些應當沒問題。
陸衍面色淡淡道：“你忘了上次？”
聽對方提及半年前那次，馮玉蓁一下偃旗息鼓，整個人跟霜打的茄子。
碗裏鮮肥的蟹肉只能看不能吃，當下還有什麽比這個更痛苦。
有。
馮玉蓁撐臉自苦之際，一只骨節分明，又修長幹凈的手突然伸到她面前來，將那碗裝了蟹肉的碗端走。
陸衍美其名曰道：“反正夫人吃不了，未免浪費就由我替你代勞吧。”
馮玉蓁：“……”
後面馮玉蓁沒再和他說一句話。
氣死了啊啊啊。
直到宴席結束，兩人方一前一後地回到帳篷。
陸衍出去了一陣，等再次進來時馮玉蓁已經梳洗好預備上床歇息。
他雙手背在身後，透過馮玉蓁平時梳妝的小鏡仔細打量她的臉色，“生氣了？”
馮玉蓁偏頭不語。
直至聽見小獸的嗚咽聲，她才忍不住好奇看過來。
陸衍的手裏提著只小籠子，裏面赫然是只雪白的小狐貍。
瞧著不過剛斷奶的樣子。
馮玉蓁頓時忘了先前打定主意不和陸衍講話的決定，驚奇地問道：“世子哪兒來的？”
手裏的小白狐透過籠子間隙含吮住伸來逗弄的手指，陸衍垂眸回：“先前陳王獵到了一只白狐，在附近一處又發現了這只小狐貍，母獸不在，它很難在山林挨過這個冬天，我便將它帶了回來。”
馮玉蓁驚奇地收回手指，“開始長牙了。”
陸衍雙眸看著她，“你若喜歡，就將它養在帳內吧。”
小東西白白軟軟，沒人逗它就在籠子裏乖巧地趴著。
馮玉蓁也很想養它，有這麽一只可愛的小白狐待在身邊，瞧著心情都好了許多。
但仔細想了想又搖頭，輕聲道：“它還這麽小，我沒養過狐貍，照顧不好，不如將它留在百獸園，那裏的侍從有照顧動物的經驗。”
陸衍也覺她說的在理，遂吩咐觀慶明天把白狐送去百獸園。
大宴過後，眾人吃飽喝足地回到帳篷後安然睡去。
連負責外圍警戒的禁軍都比平日松散些。
殊不知危險已經悄然而至。
睡到半夜，馮玉蓁突然被一陣喧天的吵鬧聲驚醒，她匆忙穿好衣服，外面已是火光陣陣。
“快來人，走水了……”
“……有刺客……”
這會兒喊殺聲倒是愈加臨近，幾乎能聽到刀兵相接的聲音。
旁邊的陸衍早已穿衣下地，“你先待在這兒，千萬不要出去。”
照常理來說，這裏離禦帳很近，守衛也是最嚴，即使有刺客，也不應該這麽快就到此處。
叮囑完妻子，他掀簾出去打探。
馮玉蓁也同樣註意到這一不合理的現象。
每過多久，陸衍面色凝重地跨進來。
馮玉蓁忙問：“情況怎麽樣了。”
“很亂，外圍的人有些沖跑了進來。”
這是一場有組織的刺殺，意指皇帝。
“我留了守衛，這裏很安全，阿蓁你乖乖待在這兒。”
馮玉蓁握住他就要抽身離去的袖子，連忙道：“你去哪兒？”
陸衍凝眉，“陛下那兒必須要有人。”
魏成帝遇刺，臣子若都跑了只顧自己，像什麽樣子。
事後，魏成帝又會怎麽想。
陸衍以為她一個人害怕，又擔心自己在外面會有危險，觸及對方憂慮的眼神，陸衍俯身在她額間輕輕一吻。
凝重道：“阿蓁，你放心。”
馮玉蓁愕然間他已退身離開。
那群人目的是皇帳，他們雖然挨得比較近，但是在側邊，沒那麽引人註意。
外面一片混亂。
大火和刺客讓眾多沒經過11大風大浪的女眷驚慌失措。
冷風帶著燒焦的味道撲進鼻間。
“小姐找不到夫人怎麽辦啊？”婢女帶著哭腔道。
“急什麽！”宋卿月心中也是慌亂不已，她聽到喊打喊殺聲就帶著婢女從帳子裏跑出來，以為皇帳這邊守備嚴密，比較安全，等真的走到皇帳周邊才覺察更混亂時卻逃不出去了。
“那有兩個人！”身後突然傳來聲音。
猛一回頭，是幾個蒙著面的刺客。
宋卿月膽戰心驚地帶著婢女拔足往前跑。
好在不遠處的帳篷外就有一隊禁軍身影。
馮玉蓁待在房間內，忽聽外面傳來女子的泣音。
護衛長躬身進來稟報：“夫人，外面是宋太傅家的小姐，遇到了刺客，想進來躲避片刻。”
宋卿月。
馮玉蓁楞了楞，隨即道：“快讓她進來。”
方才外面的禁軍說這是陸世子的帳篷，宋卿月心有餘悸中又生出幾分驚喜。
她小心翼翼地走進來，垂頭試探著道：“卿月多謝世子相救。”
偌大的房間內很安靜，無人回應。
她心頭咯噔了一下。
擡起眼睫，卻見到了身著素衣的女子。
宋卿月臉色一僵，後顫聲道：“卿月見過世子夫人。”
馮玉蓁容色平淡，抿唇道：“世子去陛下那裏了。”
白月光若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了事，陸衍知道後少不得要和她吵。
“宋小姐請自便。”
無暇顧及對方蒼白的面色，馮玉蓁說完這句話就坐回屏風後的靠椅上，闔目凝神想這場前世沒有的風波到底何時結束。
與前世相比，唯一的變數就是她參與了秋狩，但細細思考，來到木落圍場自己也沒做什麽事情。
時間再往前推，陸衍去路州辦事帶她回了揚州。
前世，陸衍查清路州官匪勾結，就回了上京，現在因為她的出現打破了這個局限，陸衍還上報了有關宋刺史受賄的贓事，致使一幹官員落馬。
但一個刺史受賄何至於引來這麽大批刺客刺殺皇帝。
除非……
有可能宋刺史也是在為其他人做事，並且那個人的職權很高，如果事後被查出來牽連了自己，就會被魏成帝清算的程度。
馮玉蓁突然想到了陳王。
陳王母家不如睿王勢大，朝中的威望也不似睿王那般高，那最後為何是他坐上了皇位。
仔細回想，好像是睿王出了什麽事，驟然從高處跌落，被魏成帝所棄。
時間節點就是馮家出事後沒多久，陳王被立為太子。
今日背後的主使者是睿王。
馮玉蓁因自己生出的猜測驚疑不定。
仿佛是過了幾個時辰那麽久，帳外突然傳進守衛的戒嚴聲。
馮玉蓁反應過來立馬拿起陸衍留在房間裏的一柄劍，聊勝於無，危急關頭可以護身。
宋卿月聽到兵刃聲也緊張地站起來。
一大團鮮血洇濕了帳篷布，下一刻門簾驟然被掀開。
僅有兩個受了傷，窮兇極惡的蒙面人倉惶逃進來。
看清裏面情形，其中一個惡聲道：“這兩個女人在皇帳附近，指不定是哪個王爺大臣的妻室，我們挾持她們或許能逃出去。”
他們一行人刺殺皇帝失敗，走投無路被禁軍逼退到這裏。
說罷，兩人舉刀沖跑過來。
馮玉蓁緊緊抓握著劍柄，趁其中一個去抓那名婢女是繞到他背後，狠狠地將劍首刺進了對方背心。
刺客身形一頓後猛地倒下。
馮玉蓁將劍從屍體抽出。
宋卿月被剩下的那名刺客圍在角落。
見同伴被殺，他猶豫一瞬，幹脆放棄了挾持的計劃，眼神兇狠地就要劃破宋卿月的脖頸，“死了也拉你們墊背。”
緊要關頭，馮玉蓁雙手舉劍擋住對方刺向宋卿月的刀刃。
剩下的刺客不像剛剛那個受了重傷，馮玉蓁雙臂被震得發麻。
堪堪支撐了一瞬，手上的劍就被擊落。
宋卿月冷汗漣漣地盯著快要刺到眼前的刀刃，或許是心中過於害怕，她迸發出極想要活下去的欲望。
手狠狠攥住旁邊女子的衣袖，將她往下一扯。
如果……對方死在了刺客的刀下，那她後面是不是就能……
想到此，宋卿月一瞬間死死緊握馮玉蓁的氣力讓對方掙脫不開。
馮玉蓁心道不妙，只能不甘心的閉上雙眼。
好在，這一世她阻止了馮家的禍患，不枉重來。
只是兩世都在宋卿月這個女人身上栽了跟頭，她還是心有不甘。
千鈞一發之際，耳邊卻突然傳進兩聲箭羽破空的嗖咻聲，背後的黑衣人應聲倒地。
馮玉蓁睜眼偏首，卻見陸衍松柏般挺直的身姿舉著弓弩立在門口，渾身散發著徹骨的凜然之意。
終於來了。
馮玉蓁繃緊的心弦霎時斷開，腳下一軟。
陸衍丟下弓弩，大步跨進來勾起妻子不堪一握的細腰，將她攬入懷中。
宋卿月驚恐萬狀，見陸衍轉身就要離開，她惶惶然地沖上去解釋，“世子，我……我不是要……”
不是要害她。
這幾個字在她口中顫著音吐露不出。
他肯定看到了她將馮玉蓁推過去的畫面。
陸衍偏首看向她，兩只深邃的眼眸猶如深不見底的寒潭，早已不見平日的溫潤平和，幽幽看來時，讓人不覺心顫。
他冷聲道：“麻煩宋小姐讓開，不然陸某也不知自己會做出什麽事情。”
宋卿月只覺一柄利劍插入心口，呆滯地松開陸衍的袖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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