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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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順安酒樓開在位置地段極好的主街，憑借著味道好，價格和其他酒樓相比起來公道打出了口碑。
不到午時，明落走進酒樓裏。
小二將她邀上二樓。
明落視線掃過菜單，慣常素菜葷菜各點了七八道，今日繡坊中有十多個繡娘在做工。
她將手裏的菜單還給小二，忍不住催了催：“盡量快些。”
現在雖還未到午時，但是等菜做好至少也得兩刻鐘，到時候她還得把午飯給提回去。
“哎哎，明落姑娘這些時日都是在我們酒樓點的菜還不清楚嘛，等會兒我肯定讓廚房那邊先準備你們三珍閣的菜品。”小二看著明落討好地笑笑。
等候之餘，明落坐在二樓靠樓梯欄桿的桌前，撐著腦袋放空思緒。
前日世子夫人來三珍閣時瞧見的那張衣稿，鼓勵她將實物給做出來，明落頓生激情，這兩日沒日沒夜地裁布料縫制，已經完成了快大半。
只是白日精神有些萎靡，只能多喝些濃茶提提神。
明落手抵住面龐，輕輕呼出口氣。
突然聽見窗外傳來陣陣喧嘩聲，樓下的人群也頓時沸騰起來，擠出門外去看。
明落眉梢微微一挑，一瞅二樓的客人也紛紛擠在窗戶前，還討論著什麽“楚王”“淮平侯”，不禁泛起疑惑。
她也好奇地湊過去，只可惜只能看見一堵堵比她高大的人墻擋在前面，什麽也看不到。
明落只好尋了位長得比較面善的大哥，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臂，問道：“敢問仁兄街上發生了何事竟這般熱鬧？”
大哥回看，見是個身材矮小的姑娘，放緩了語氣道：“姑娘你是外鄉人吧，幾個月前楚王在荊州作亂，淮平侯領聖旨率軍前去剿亂，如今得勝歸京了。”
他讓開一點空間，以便明落上前。
淮平侯？明落突然反應過來，這時候的陸衍還只是世子。
她抵不住心中好奇從窗邊望了出去，原本寬敞的大街人頭熙攘，不一會就被擠個水洩不通，仿佛一時間所有人都放下自己手中的事情跑出來看熱鬧。
不過大家都默契地把中間一條道路給讓了出來，以便等會兒隊伍通過。
馬蹄聲和腳步聲從遠處愈發臨近，人群的沸騰聲又上了一個階層。
明落聽見旁邊的人低聲私語。
“聽我舅舅說，今日陛下要舉行宮宴為淮平侯接風洗塵。”
“聽說淮平侯的幾個兒子都跟著一起去了荊州平叛，如今立了大功，日後當前途無限吧。”
那人笑了笑後道：“只有大公子和二公子立了軍功，府裏的世子爺從文，哪裏拿的起刀劍上戰場殺敵呢？”
聽到這句話，明落只想反駁一句，文人怎麽不能拿起刀劍了。
小說中，四十歲的陸衍不僅是文臣之首，參加圍獵時騎射功夫也是極好的，後期還擔任監軍在主帥無能被俘的情況下平定了嶺南之亂。
只是你們沒有見到過罷了，明落在心中想。
底下的人突然高呼。
“來了，來了！”
“淮平侯！”
明落忙回過神去看。
只見長長的一隊鐵騎不快不慢地從酒樓打馬經過，走在最前面的應當就是淮平侯陸泊檢了。
雄健的黑馬上，他身穿鎧甲昂然端坐，身姿魁梧，淮平侯正當壯年，面容是屬於剛毅的俊朗，一手持住韁繩，目光如炬，給人一種堅毅而果決的氣場。
緊跟著他身後的是兩個年輕些的武將，長相皆和淮平侯有五分相似，劍眉星目，氣宇軒昂，比較起來，兩人一個生得文氣些一個英武些，想來就是大公子陸揚、二公子陸燊了。
因是打了勝仗，又年輕掩不住心思，唇角勾出昂揚的笑意，意氣風發地微微揚著下巴，在街邊百姓的崇意下騎馬而過。
大軍駐紮在城外，進城的只有數百鐵騎，鐵騎的中間圍了三輛看似普通的青蓋馬車。
有人猜測裏面押解著的是楚王和他的一幹家眷。
在眾人的目送下，浩浩蕩蕩的隊伍一路往皇城神武門的方向而去。
隊伍走了，沒了熱鬧看，聚在窗邊的食客漸漸散開。
剛剛點的菜廚房也做好了，明落下樓，一樓的空桌子上放了三個大食盒。
掌櫃照例喚了個夥計幫她一起送過去。
明落提起其中一個食盒，同算帳的掌櫃招招手，笑著道：“多謝了。”
*
內城的神武門前，汪公公帶了幾個內侍在此侯著。
見到一身戎裝的淮平侯出現在視線眼前時，他趕忙迎上去。
“陛下專門派了咱家在此等候侯爺，恭喜侯爺得勝歸來。”
汪公公彎了彎微胖的身子，笑瞇瞇地向對方拱手賀了兩句喜。
淮平侯跨下馬，親自將他扶起，粗聲道：“汪公公多禮了。”
汪公公是在陛下面前貼身侍候的老人，不可輕待。宮裏的太監面上看著和善，若不給些好處只怕後面會在主子面前口舌是非。
淮平侯用眼神示意自己的大兒子，陸揚從腰上取下一個有些分量的荷包遞過來。
淮平侯將荷包轉交給汪公公，“辛苦汪公公在此等候了許久。”
汪公公看了眼四下，將荷包接過來。
“咱家只是個伺候陛下的奴才，哪裏值得侯爺這樣客氣。”汪公公笑著謙虛了句。
悄悄將荷包剝開一小縫隙，滿意地一笑隨即塞進衣袖的內袋，面上的笑容比方才更誠摯了幾分，“陛下在禦書房侯著，侯爺和二位公子隨咱家來吧。”
他又掃了眼後面被兵甲看管的幾輛馬車，確保裏面的人被束縛住，才命士兵將馬車牽進內城。
跨過層層宮門，紅墻黃瓦，四顧環望皆是巍峨聳立的殿宇，行過漢白玉鋪成的長長階梯，三人最終來到禦書房。
“臣陸泊檢，拜見陛下。”淮平侯走進去，看見了坐在禦桌的皇帝，立馬恭敬地垂下頭顱，兩膝著地彎身行禮。
身後的陸揚陸燊也跟著跪下行禮。
魏成帝站直身，一連說了幾個好字，隨後走過來親自將陸泊檢扶起，又讓後面的陸揚陸燊兩人起身。
魏成帝拍了拍淮平侯的肩膀，感嘆著道：“淮平侯這一去半年，平定叛亂，為大魏立下汗馬功勞，朕心甚慰啊。”
淮平侯拱手，端聲道：“臣幸不辱陛下使命，楚王及一幹家眷已悉數押解歸京。”
魏成帝點頭，“朕已經知曉，方才朕已經命人將楚王關進宗人府了。”
說話時，他目光一直落在旁邊的某處，而後決然似地頓聲道：“朕欲意直接將楚王及府中的男丁賜死，女眷則充入掖庭為奴。”
楚王是魏成帝最小的弟弟，皇帝即位後就去了封地，殊不知什麽時候竟起了謀逆之心。
皇家無情，便是有情，謀逆之罪也不可饒恕。
這次回來，淮平侯能明顯感覺到皇帝的身體仿佛又差了些，精力不如從前。
說完，魏成帝面上笑意一抿，目光中含了幾分銳利，看向淮平侯道，“對待謀逆之臣，愛卿覺得朕這樣做可會殘忍。”
淮平侯連忙告身後退一步，一膝落地抱拳恭謹回道：“謀逆之臣危害大魏江山，陛下所做都是為了江山穩固大魏子民著想。”
魏成帝面上恢覆笑意，一如一個和藹的老者，去將淮平侯扶起。
“你為朝廷立了功可想好要什麽賞賜？”
“在其位謀其職，微臣不過是做了自己該做的。”淮平侯低聲道。
魏成帝笑著罷了罷衣袖，重新坐回到禦桌前，看了眼下面的三個臣子道：“你們父子三人的封賞朕在晚宴上再公布，先回府中休整吧，你們的家人也等了許久了。”
等三人離去，魏成帝方覆拿起由路州官員層層遞上來的一起貪汙的舉報信，等看完，他偏頭望向桌上已經寫好的關於淮平侯一幹將士封賞的聖旨。
雙眸略微混沌，浮過若有所思的目光。
*
此時的淮平侯府儼然一副熱鬧的場面。
淮平侯為朝廷打了勝仗，是莫大的榮譽，身為主母的徐夫人於情於理都應該領著家中的人在大門口迎接。
有街坊鄰居聚在一旁看熱鬧。
最開心的應當就是宋姨娘和蘇氏了，在門口站了小半個時辰，兩人還望穿秋水似的一直望著街頭，李氏的神情但是稀松平常，只是也換上了往日不曾穿過的新衣，
馮玉蓁站在旁邊無聊地打量著周邊人的表情，偏頭時不期盼和陸衍對上目光。
她哂哂地笑了笑，收回視線，後面都規規矩矩地站著。
好在沒過多久，大街就傳來強健有力的馬蹄聲，緊接著就見到淮平侯及陸揚陸燊的身影。
臨近家門，淮平侯先行下了馬，英姿筆挺地走上前，宋姨娘滿懷期待地等著他過來同自己說說話，卻不想淮平侯到家的第一句話是對她旁邊的徐夫人說的。
“我不在的這幾月辛苦你在家中操勞。”
徐夫人顯然有些“受寵若驚”，搞不懂他要做什麽，嘴角勉強扯出一個笑意，“我在府中有下人伺候著，什麽都有，哪裏說得上是操勞，倒是侯爺這些時日時而風餐露宿，戰場上也是刀光劍影的”
淮平侯望著徐夫人眼神微不可見的閃過一絲柔意。
後面的馮玉蓁正好瞧見了。
這樣看，淮平侯應當對徐夫人是有情的，可為何兩人平時的關系又十分疏冷。
頂著旁邊突然射過來的銳利目光，徐夫人心中閃過一絲快慰。
淮平侯依次過問府中的其他人。
馮玉蓁上前端正地行了禮，“侯爺。”
陸衍成親時淮平侯領軍在外並未回來參加婚禮，所以這是淮平侯第一次見到兒媳。
徐夫人在一旁介紹，“這是衍哥兒的媳婦。”
淮平侯滿意地點點頭，含笑應了，“日後便把侯府當成自己家。”
淮平侯自然也沒落下往常最受寵愛的宋姨娘。
只不過宋姨娘還未說上幾句，淮平侯的註意力又被陸蕓陸珠兩個女兒吸引過去。
陸衍走上前對著淮平侯和兩個兄長道：“父親和兄長一路辛勞，府中已備好家宴。”
有下人來給主子牽馬。
一大家子人在門口站久了也不像話，淮平侯笑著道：“好好，進去說。”
說完，就和徐夫人一同走了進去。
宋姨娘仿佛被人遺忘了，落在後面。
她滿心歡喜地等著淮平侯回來，未曾連話也沒說上幾句。
宋姨娘惱恨地在原地跺了兩腳，不想讓下人看了笑話，又趕忙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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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手裏的菜單還給小二，忍不住催了催：“盡量快些。”
現在雖還未到午時，但是等菜做好至少也得兩刻鐘，到時候她還得把午飯給提回去。
“哎哎，明落姑娘這些時日都是在我們酒樓點的菜還不清楚嘛，等會兒我肯定讓廚房那邊先準備你們三珍閣的菜品。”小二看著明落討好地笑笑。
等候之餘，明落坐在二樓靠樓梯欄桿的桌前，撐著腦袋放空思緒。
前日世子夫人來三珍閣時瞧見的那張衣稿，鼓勵她將實物給做出來，明落頓生激情，這兩日沒日沒夜地裁布料縫制，已經完成了快大半。
只是白日精神有些萎靡，只能多喝些濃茶提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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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聽見窗外傳來陣陣喧嘩聲，樓下的人群也頓時沸騰起來，擠出門外去看。
明落眉梢微微一挑，一瞅二樓的客人也紛紛擠在窗戶前，還討論著什麽“楚王”“淮平侯”，不禁泛起疑惑。
她也好奇地湊過去，只可惜只能看見一堵堵比她高大的人墻擋在前面，什麽也看不到。
明落只好尋了位長得比較面善的大哥，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臂，問道：“敢問仁兄街上發生了何事竟這般熱鬧？”
大哥回看，見是個身材矮小的姑娘，放緩了語氣道：“姑娘你是外鄉人吧，幾個月前楚王在荊州作亂，淮平侯領聖旨率軍前去剿亂，如今得勝歸京了。”
他讓開一點空間，以便明落上前。
淮平侯？明落突然反應過來，這時候的陸衍還只是世子。
她抵不住心中好奇從窗邊望了出去，原本寬敞的大街人頭熙攘，不一會就被擠個水洩不通，仿佛一時間所有人都放下自己手中的事情跑出來看熱鬧。
不過大家都默契地把中間一條道路給讓了出來，以便等會兒隊伍通過。
馬蹄聲和腳步聲從遠處愈發臨近，人群的沸騰聲又上了一個階層。
明落聽見旁邊的人低聲私語。
“聽我舅舅說，今日陛下要舉行宮宴為淮平侯接風洗塵。”
“聽說淮平侯的幾個兒子都跟著一起去了荊州平叛，如今立了大功，日後當前途無限吧。”
那人笑了笑後道：“只有大公子和二公子立了軍功，府裏的世子爺從文，哪裏拿的起刀劍上戰場殺敵呢？”
聽到這句話，明落只想反駁一句，文人怎麽不能拿起刀劍了。
小說中，四十歲的陸衍不僅是文臣之首，參加圍獵時騎射功夫也是極好的，後期還擔任監軍在主帥無能被俘的情況下平定了嶺南之亂。
只是你們沒有見到過罷了，明落在心中想。
底下的人突然高呼。
“來了，來了！”
“淮平侯！”
明落忙回過神去看。
只見長長的一隊鐵騎不快不慢地從酒樓打馬經過，走在最前面的應當就是淮平侯陸泊檢了。
雄健的黑馬上，他身穿鎧甲昂然端坐，身姿魁梧，淮平侯正當壯年，面容是屬於剛毅的俊朗，一手持住韁繩，目光如炬，給人一種堅毅而果決的氣場。
緊跟著他身後的是兩個年輕些的武將，長相皆和淮平侯有五分相似，劍眉星目，氣宇軒昂，比較起來，兩人一個生得文氣些一個英武些，想來就是大公子陸揚、二公子陸燊了。
因是打了勝仗，又年輕掩不住心思，唇角勾出昂揚的笑意，意氣風發地微微揚著下巴，在街邊百姓的崇意下騎馬而過。
大軍駐紮在城外，進城的只有數百鐵騎，鐵騎的中間圍了三輛看似普通的青蓋馬車。
有人猜測裏面押解著的是楚王和他的一幹家眷。
在眾人的目送下，浩浩蕩蕩的隊伍一路往皇城神武門的方向而去。
隊伍走了，沒了熱鬧看，聚在窗邊的食客漸漸散開。
剛剛點的菜廚房也做好了，明落下樓，一樓的空桌子上放了三個大食盒。
掌櫃照例喚了個夥計幫她一起送過去。
明落提起其中一個食盒，同算帳的掌櫃招招手，笑著道：“多謝了。”
*
內城的神武門前，汪公公帶了幾個內侍在此侯著。
見到一身戎裝的淮平侯出現在視線眼前時，他趕忙迎上去。
“陛下專門派了咱家在此等候侯爺，恭喜侯爺得勝歸來。”
汪公公彎了彎微胖的身子，笑瞇瞇地向對方拱手賀了兩句喜。
淮平侯跨下馬，親自將他扶起，粗聲道：“汪公公多禮了。”
汪公公是在陛下面前貼身侍候的老人，不可輕待。宮裏的太監面上看著和善，若不給些好處只怕後面會在主子面前口舌是非。
淮平侯用眼神示意自己的大兒子，陸揚從腰上取下一個有些分量的荷包遞過來。
淮平侯將荷包轉交給汪公公，“辛苦汪公公在此等候了許久。”
汪公公看了眼四下，將荷包接過來。
“咱家只是個伺候陛下的奴才，哪裏值得侯爺這樣客氣。”汪公公笑著謙虛了句。
悄悄將荷包剝開一小縫隙，滿意地一笑隨即塞進衣袖的內袋，面上的笑容比方才更誠摯了幾分，“陛下在禦書房侯著，侯爺和二位公子隨咱家來吧。”
他又掃了眼後面被兵甲看管的幾輛馬車，確保裏面的人被束縛住，才命士兵將馬車牽進內城。
跨過層層宮門，紅墻黃瓦，四顧環望皆是巍峨聳立的殿宇，行過漢白玉鋪成的長長階梯，三人最終來到禦書房。
“臣陸泊檢，拜見陛下。”淮平侯走進去，看見了坐在禦桌的皇帝，立馬恭敬地垂下頭顱，兩膝著地彎身行禮。
身後的陸揚陸燊也跟著跪下行禮。
魏成帝站直身，一連說了幾個好字，隨後走過來親自將陸泊檢扶起，又讓後面的陸揚陸燊兩人起身。
魏成帝拍了拍淮平侯的肩膀，感嘆著道：“淮平侯這一去半年，平定叛亂，為大魏立下汗馬功勞，朕心甚慰啊。”
淮平侯拱手，端聲道：“臣幸不辱陛下使命，楚王及一幹家眷已悉數押解歸京。”
魏成帝點頭，“朕已經知曉，方才朕已經命人將楚王關進宗人府了。”
說話時，他目光一直落在旁邊的某處，而後決然似地頓聲道：“朕欲意直接將楚王及府中的男丁賜死，女眷則充入掖庭為奴。”
楚王是魏成帝最小的弟弟，皇帝即位後就去了封地，殊不知什麽時候竟起了謀逆之心。
皇家無情，便是有情，謀逆之罪也不可饒恕。
這次回來，淮平侯能明顯感覺到皇帝的身體仿佛又差了些，精力不如從前。
說完，魏成帝面上笑意一抿，目光中含了幾分銳利，看向淮平侯道，“對待謀逆之臣，愛卿覺得朕這樣做可會殘忍。”
淮平侯連忙告身後退一步，一膝落地抱拳恭謹回道：“謀逆之臣危害大魏江山，陛下所做都是為了江山穩固大魏子民著想。”
魏成帝面上恢覆笑意，一如一個和藹的老者，去將淮平侯扶起。
“你為朝廷立了功可想好要什麽賞賜？”
“在其位謀其職，微臣不過是做了自己該做的。”淮平侯低聲道。
魏成帝笑著罷了罷衣袖，重新坐回到禦桌前，看了眼下面的三個臣子道：“你們父子三人的封賞朕在晚宴上再公布，先回府中休整吧，你們的家人也等了許久了。”
等三人離去，魏成帝方覆拿起由路州官員層層遞上來的一起貪汙的舉報信，等看完，他偏頭望向桌上已經寫好的關於淮平侯一幹將士封賞的聖旨。
雙眸略微混沌，浮過若有所思的目光。
*
此時的淮平侯府儼然一副熱鬧的場面。
淮平侯為朝廷打了勝仗，是莫大的榮譽，身為主母的徐夫人於情於理都應該領著家中的人在大門口迎接。
有街坊鄰居聚在一旁看熱鬧。
最開心的應當就是宋姨娘和蘇氏了，在門口站了小半個時辰，兩人還望穿秋水似的一直望著街頭，李氏的神情但是稀松平常，只是也換上了往日不曾穿過的新衣，
馮玉蓁站在旁邊無聊地打量著周邊人的表情，偏頭時不期盼和陸衍對上目光。
她哂哂地笑了笑，收回視線，後面都規規矩矩地站著。
好在沒過多久，大街就傳來強健有力的馬蹄聲，緊接著就見到淮平侯及陸揚陸燊的身影。
臨近家門，淮平侯先行下了馬，英姿筆挺地走上前，宋姨娘滿懷期待地等著他過來同自己說說話，卻不想淮平侯到家的第一句話是對她旁邊的徐夫人說的。
“我不在的這幾月辛苦你在家中操勞。”
徐夫人顯然有些“受寵若驚”，搞不懂他要做什麽，嘴角勉強扯出一個笑意，“我在府中有下人伺候著，什麽都有，哪裏說得上是操勞，倒是侯爺這些時日時而風餐露宿，戰場上也是刀光劍影的”
淮平侯望著徐夫人眼神微不可見的閃過一絲柔意。
後面的馮玉蓁正好瞧見了。
這樣看，淮平侯應當對徐夫人是有情的，可為何兩人平時的關系又十分疏冷。
頂著旁邊突然射過來的銳利目光，徐夫人心中閃過一絲快慰。
淮平侯依次過問府中的其他人。
馮玉蓁上前端正地行了禮，“侯爺。”
陸衍成親時淮平侯領軍在外並未回來參加婚禮，所以這是淮平侯第一次見到兒媳。
徐夫人在一旁介紹，“這是衍哥兒的媳婦。”
淮平侯滿意地點點頭，含笑應了，“日後便把侯府當成自己家。”
淮平侯自然也沒落下往常最受寵愛的宋姨娘。
只不過宋姨娘還未說上幾句，淮平侯的註意力又被陸蕓陸珠兩個女兒吸引過去。
陸衍走上前對著淮平侯和兩個兄長道：“父親和兄長一路辛勞，府中已備好家宴。”
有下人來給主子牽馬。
一大家子人在門口站久了也不像話，淮平侯笑著道：“好好，進去說。”
說完，就和徐夫人一同走了進去。
宋姨娘仿佛被人遺忘了，落在後面。
她滿心歡喜地等著淮平侯回來，未曾連話也沒說上幾句。
宋姨娘惱恨地在原地跺了兩腳，不想讓下人看了笑話，又趕忙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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