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第一百二十六章人畜無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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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人畜無害
帶著尚尚一路走一路玩，回到家後我拿出手機開機，打了個電話給許小妖，問她我新買房子什麽時候可以入住。
“你買的本來就是精裝修，隨時入住都可以啊。”許小妖說，“寶貝兒，你到底去哪兒了？手機關機，人也找不著，你們家那位急瘋了，最近都快把K城翻了個底朝天了好嗎？”
我沒有說話，聽著許小妖嘮嘮叨叨的扒拉了一通，最後才跟她說：“妖妖，我不想見他。”
“為什麽不想見他？就因為他說了你一句？”許小妖問。
“那只是一方面！”我苦笑，“小妖，我已經三十歲了，已經過了依靠愛情活下去的年紀，我也需要找到自己存在的價值，去體驗我自己的生命意義。不止是獨立，不止是愛情，或許也不止是……活著！”
“行行行，我看你就是吃飽了撐的！”許小妖大概是忙著工作，笑著調侃我幾句就掛了電話。
中午跟家人說好了明天回去，剩下便無事可做。閑暇時去找了小時待我極好的明奶奶，給了她點營養費然後順走一個火竈裏的烤土豆。
吃完了愈發無聊，幹脆坐在村口大草坪上烤太陽，一邊烤著，叼著一根草桿百無聊賴的抖腿……呃，作為百裏挑一的村花，這是姐必須該有的排面。
一輛白色凱迪拉克呼嘯而過，呼嘯而回，呲得我一身塵土。
然後“砰”地一聲，車上下來溫潤如玉的男人，帶著暖死人不償命的笑容問我：“請問這位大姐，林清雪家怎麽走？”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我去你大爺的大姐，老娘還沒死，好嗎？我頂著一張灰頭土臉，氣得五行缺氧，隨手指了個方向讓他滾蛋。
然而我完全忽視了世界上還有熟人這號生物。他們存在的價值就是在你尷尬的時候讓你加倍尷尬，在你不尷尬的時候創造條件讓你尷尬。
正對峙著呢，對面黃土路上走來一排的村裏嬸嬸，看著某人那一副人畜無害的好樣貌，一個個笑得見牙不見眼：“小夥子，你要去哪？咯是找不著路啦？”
“是的，各位嬸嬸們好，我媳婦兒跟我鬧矛盾，跑回娘家了，我現在要去接她，可是她不接我電話，也不給我地址，我找不到她了！”男人泫然欲泣，好不可憐。只看得一幹嬸嬸慈母心泛濫，我靠，要不要這樣，你們自己比他大不了幾歲好嗎？
“喲，哪家姑娘這麽不識數，這樣的丈夫都不想要啊？”嬸嬸們愛心值上漲得厲害，“快說給我們聽聽，我們帶你去找她。”
“哦，好，她叫林清雪，嬸嬸們知道她家在哪兒嗎？”
“林清雪？”嬸嬸們震驚了，齊刷刷指向欲腳底抹油的我，“她不就是？”
“啊？清兒，原來你在這兒躲著呢！”某人一臉恍然大悟，開心的跳下來一把拉住我的手，“清兒，你為什麽要裝不認識我？還給我指錯路，要不是嬸嬸們指點迷津，我不是找不到你了嗎？”
我：“……”
然而，這還不是更尷尬的，更尷尬的是——
“清雪，你結婚的時候我去吃過酒，你丈夫不是這副樣貌呀？”
靠，這勢頭不妙！我轉身就想逃，但他的手抓住了我，根本跑不脫。
“是啊是啊，我以前也在你家見過你老公幾次，明顯就不是他！”
嬸嬸們七嘴八舌，回憶力爆表，戰鬥力爆表，表達力爆表，當然，吃瓜能力也爆表。
我忍無可忍，大聲說了句：“換了！”
語畢狠狠瞪了裝傻充楞的某人一眼，繼續補充：“因為不聽話，還壞脾氣，換了！”
然後在一片“嘖嘖嘖”的咂嘴聲中轉身揚長而去。
但——
帥不過三秒，身子驀然一輕，整個人被他拉進懷裏。
“傅君辭，你幹嘛？！”我推他。
“乖，我來接你回家，順便拜見一下我那素未謀面的老丈人！”他伸手憐惜的抹去我臉上粘著的灰塵，輕柔的語氣略帶埋怨，“看看你，回來幾天怎麽就變成花臉貓了？！真不會照顧自己！”
我連天翻著白眼：“傅君辭，你特麽別跟我演純情行嗎？我不是你妻子，也沒跟你結婚，裝什麽裝。”
“哦？不是我妻子？”他語帶沈思，虎狼之詞脫口而出，“你睡過我沒有？”
我吸氣：“……”
“領過證沒有？”
我：“……”
“我們是契約結婚！”
“契約結婚？”他皺眉，“契約呢？拿出來我看看？”
我：“……”
“傅君辭，你答應過我的！”
“我是答應過，答應過愛你娶你，照顧你一生一世！但其他的我沒說過沒想過沒承諾過，你別亂說！”
“……傅君辭，你……”
“好啦，別鬧了！”他抱我上車，我這才發現車上除了他之外還有已經笑岔了氣的酸酸甜甜，當下一塊老臉越發沒放處。他倒好，老臉厚皮，全然老神在在，“先帶我回家跟家人見個面，要打要罵，回去再說好嗎？”
我想想也是，此處終不是說話的地點，況且還有酸酸甜甜，於是帶著他回家與家人見面。
當然，為了不讓我離婚又“結婚”顯得太過草率，我只能將當日母親離去的真相以及這兩年來覆仇的點點滴滴和父親坦白從寬。
父親聽我敘述完前因後果後老淚縱橫，他是傳統的農村老人，想象不到世間人心險惡，對我一念走錯連累母親之事怨懟頗深。
因此，盡管傅君辭好話說盡，陪著老人家又是喝酒又是敬煙敬茶，各種連哄帶勸，也只是將父親的火氣壓下來而已，但要原諒我卻是再也不可能了。
我無比難受，卻無計可施，這兩年不敢回來便是因為如此，對母親的離去無法交代，知道真相卻只能保持沈默。如今，這沈默被打破，我跟親人這脆弱的聯系也就斷了，斷得幹幹凈凈。
第二天早上，我和傅君辭離開故鄉，臨行前將一張銀行卡放在父親錢包裏，裏面是一百萬的現金，不多，但也夠父親養老，算是給父親和這個家的一點補償。
父親沒有出來送我，兄弟姐妹也恍若無人。我於無聲中數度落淚，卻知世間之事，愛恨皆有定數，破鏡再難重圓，故鄉……終將成為我夢裏的暗影，孤獨淒涼時想起來會微笑，但餘生……它不再容我，而我也或許不再有機會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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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尚尚一路走一路玩，回到家後我拿出手機開機，打了個電話給許小妖，問她我新買房子什麽時候可以入住。
“你買的本來就是精裝修，隨時入住都可以啊。”許小妖說，“寶貝兒，你到底去哪兒了？手機關機，人也找不著，你們家那位急瘋了，最近都快把K城翻了個底朝天了好嗎？”
我沒有說話，聽著許小妖嘮嘮叨叨的扒拉了一通，最後才跟她說：“妖妖，我不想見他。”
“為什麽不想見他？就因為他說了你一句？”許小妖問。
“那只是一方面！”我苦笑，“小妖，我已經三十歲了，已經過了依靠愛情活下去的年紀，我也需要找到自己存在的價值，去體驗我自己的生命意義。不止是獨立，不止是愛情，或許也不止是……活著！”
“行行行，我看你就是吃飽了撐的！”許小妖大概是忙著工作，笑著調侃我幾句就掛了電話。
中午跟家人說好了明天回去，剩下便無事可做。閑暇時去找了小時待我極好的明奶奶，給了她點營養費然後順走一個火竈裏的烤土豆。
吃完了愈發無聊，幹脆坐在村口大草坪上烤太陽，一邊烤著，叼著一根草桿百無聊賴的抖腿……呃，作為百裏挑一的村花，這是姐必須該有的排面。
一輛白色凱迪拉克呼嘯而過，呼嘯而回，呲得我一身塵土。
然後“砰”地一聲，車上下來溫潤如玉的男人，帶著暖死人不償命的笑容問我：“請問這位大姐，林清雪家怎麽走？”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我去你大爺的大姐，老娘還沒死，好嗎？我頂著一張灰頭土臉，氣得五行缺氧，隨手指了個方向讓他滾蛋。
然而我完全忽視了世界上還有熟人這號生物。他們存在的價值就是在你尷尬的時候讓你加倍尷尬，在你不尷尬的時候創造條件讓你尷尬。
正對峙著呢，對面黃土路上走來一排的村裏嬸嬸，看著某人那一副人畜無害的好樣貌，一個個笑得見牙不見眼：“小夥子，你要去哪？咯是找不著路啦？”
“是的，各位嬸嬸們好，我媳婦兒跟我鬧矛盾，跑回娘家了，我現在要去接她，可是她不接我電話，也不給我地址，我找不到她了！”男人泫然欲泣，好不可憐。只看得一幹嬸嬸慈母心泛濫，我靠，要不要這樣，你們自己比他大不了幾歲好嗎？
“喲，哪家姑娘這麽不識數，這樣的丈夫都不想要啊？”嬸嬸們愛心值上漲得厲害，“快說給我們聽聽，我們帶你去找她。”
“哦，好，她叫林清雪，嬸嬸們知道她家在哪兒嗎？”
“林清雪？”嬸嬸們震驚了，齊刷刷指向欲腳底抹油的我，“她不就是？”
“啊？清兒，原來你在這兒躲著呢！”某人一臉恍然大悟，開心的跳下來一把拉住我的手，“清兒，你為什麽要裝不認識我？還給我指錯路，要不是嬸嬸們指點迷津，我不是找不到你了嗎？”
我：“……”
然而，這還不是更尷尬的，更尷尬的是——
“清雪，你結婚的時候我去吃過酒，你丈夫不是這副樣貌呀？”
靠，這勢頭不妙！我轉身就想逃，但他的手抓住了我，根本跑不脫。
“是啊是啊，我以前也在你家見過你老公幾次，明顯就不是他！”
嬸嬸們七嘴八舌，回憶力爆表，戰鬥力爆表，表達力爆表，當然，吃瓜能力也爆表。
我忍無可忍，大聲說了句：“換了！”
語畢狠狠瞪了裝傻充楞的某人一眼，繼續補充：“因為不聽話，還壞脾氣，換了！”
然後在一片“嘖嘖嘖”的咂嘴聲中轉身揚長而去。
但——
帥不過三秒，身子驀然一輕，整個人被他拉進懷裏。
“傅君辭，你幹嘛？！”我推他。
“乖，我來接你回家，順便拜見一下我那素未謀面的老丈人！”他伸手憐惜的抹去我臉上粘著的灰塵，輕柔的語氣略帶埋怨，“看看你，回來幾天怎麽就變成花臉貓了？！真不會照顧自己！”
我連天翻著白眼：“傅君辭，你特麽別跟我演純情行嗎？我不是你妻子，也沒跟你結婚，裝什麽裝。”
“哦？不是我妻子？”他語帶沈思，虎狼之詞脫口而出，“你睡過我沒有？”
我吸氣：“……”
“領過證沒有？”
我：“……”
“我們是契約結婚！”
“契約結婚？”他皺眉，“契約呢？拿出來我看看？”
我：“……”
“傅君辭，你答應過我的！”
“我是答應過，答應過愛你娶你，照顧你一生一世！但其他的我沒說過沒想過沒承諾過，你別亂說！”
“……傅君辭，你……”
“好啦，別鬧了！”他抱我上車，我這才發現車上除了他之外還有已經笑岔了氣的酸酸甜甜，當下一塊老臉越發沒放處。他倒好，老臉厚皮，全然老神在在，“先帶我回家跟家人見個面，要打要罵，回去再說好嗎？”
我想想也是，此處終不是說話的地點，況且還有酸酸甜甜，於是帶著他回家與家人見面。
當然，為了不讓我離婚又“結婚”顯得太過草率，我只能將當日母親離去的真相以及這兩年來覆仇的點點滴滴和父親坦白從寬。
父親聽我敘述完前因後果後老淚縱橫，他是傳統的農村老人，想象不到世間人心險惡，對我一念走錯連累母親之事怨懟頗深。
因此，盡管傅君辭好話說盡，陪著老人家又是喝酒又是敬煙敬茶，各種連哄帶勸，也只是將父親的火氣壓下來而已，但要原諒我卻是再也不可能了。
我無比難受，卻無計可施，這兩年不敢回來便是因為如此，對母親的離去無法交代，知道真相卻只能保持沈默。如今，這沈默被打破，我跟親人這脆弱的聯系也就斷了，斷得幹幹凈凈。
第二天早上，我和傅君辭離開故鄉，臨行前將一張銀行卡放在父親錢包裏，裏面是一百萬的現金，不多，但也夠父親養老，算是給父親和這個家的一點補償。
父親沒有出來送我，兄弟姐妹也恍若無人。我於無聲中數度落淚，卻知世間之事，愛恨皆有定數，破鏡再難重圓，故鄉……終將成為我夢裏的暗影，孤獨淒涼時想起來會微笑，但餘生……它不再容我，而我也或許不再有機會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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