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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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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忘

吃過飯後,季敘接了通電話,雖然不知道對方是誰,但看得出情況有點急。

掛斷電話後,他向羅祎走了過來。

“今天下午你有時間嗎?”

“有,怎麽了?”

工作上的事情,她也能幫忙?或者說,是別的什麽事情。

但她下午確實沒事,最近不太平,她哪裏都不敢去,只有待在家裏才是最安全的。

季敘也不再拐彎抹角,“有個人,他要見你。”

她不是什麽大名人,什麽人會想見她?

“誰啊?我認識嗎?”

“不認識,但是下午去了你可能就認識了吧。”

他不在多說什麽,而是轉身要上樓,“我上去拿東西,你先等我一下。”

羅祎乖乖的“嗯”了一聲,坐在沙發上等著他。

雖然她很好奇對方是什麽人,但看季敘有點著急的狀態,肯定是重要的人。她也再不多問,生怕哪句話說錯了。

車子發動,徐徐行駛在公路上。

而另一邊,蕭川年回到了雲鄉,經過一夜的槍林彈雨,這裏已經被摧毀的不成樣子。

手下的人更是傷的傷,殘的殘。

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趕緊找到那批貨,局勢緊張,那些東西該要上場了。

雲鄉的山,層巒疊嶂,密林叢生,是最適合藏匿其中進行秘密研究的地方。

到了約定的地點,卻發覺這裏被人動了手腳。

“蕭哥,沒想到你真的會回來。”

飛哥從林子中走了出來,還有一群拿著家夥的武裝人員。

他掂了掂手裏的槍,暗爽的笑了笑,“你沒想到今天會落在我的手裏吧,我也沒想到。但令我最沒想到的事,是你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對我下這麽狠的手。

做了七八年同生共死的兄弟,我還比不上一個女人?真是可笑啊!”

蕭川年並不覺得震驚。如果沒有昨夜發生的那件事,他倒是會心涼。

“誰指使你的?”

“這你就管不著了。既然你那麽寶貝那個女人,如果讓你親眼看著她被淩遲致死,你會怎麽樣?”

蕭川年的臉瞬間冷了下來,他似乎知道了什麽。“他到底想怎麽樣?”

“大哥說了,只要你乖乖的把命交出來,他就放了她。

告訴你個秘密,歸根結底,是你連累了那個女人,這本是你們兄弟之前的戰鬥,嘖嘖嘖,誰讓你非要去找什麽警察合作呢。

都給我上!”

——

羅祎還不知道接下來要去哪裏,只覺得地方越來越偏僻,周圍都沒什麽住宅了。

“哥,咱們去哪啊?那個人住哪啊?”

季敘沒有說話。

這會兒她才意識到不對勁。

“哥,你說話啊,你要帶我去哪啊?”

車輛從公路駛向土路,顛簸了些時候,才緩緩停在了一所廢棄工廠的外面。

季敘扶著方向盤,一臉愧疚。

“對不起了,祎祎,我必須,讓爸回來,他還活著!”

聽見這話,羅祎也驚住了。

爸爸的葬禮,她是去了的。但當時出事時是爆炸,屍體並沒有找到,但是通報是說的犧牲。

現在跟她說,爸爸沒死,怎麽可能?

她定了定神,“你是不是被騙了啊,哥,你是警察啊,這種事情你怎麽還信了呢?”

季敘一直在搖頭。

“哥,你說話啊。”羅祎快被急哭了。

如果她的命可以換爸爸的命,她願意。可是,為什麽會是以這樣的方式呢?

他們之間的隔閡才剛剛解開。

“沒什麽好說的了,對不起,我知道這麽做違背很多事,但我不得不這麽做。如果我不按照他們的來,爸就會死,真的徹底離開我們,你諒解我一下,好嗎。

我不想失去媽,再失去這個唯一的親人了。”

看著他悲痛欲絕的樣子,羅祎恨不得馬上把他拍醒。

“他們是壞人,他們不可能遵守約定的。他們是在騙你啊。”

季敘不再說話,他胡亂的抹了把臉,把臉上的情緒全都擦掉。

狠下心將她從車裏拽了出來。

“哥,哥你清醒一點啊,哥!”

她試圖喚醒他最後一絲理智,還沒進入這個大門,她或許還有救的。

可季敘並沒有如她期望的那樣,硬生生將她帶了進去。

工廠很大,也很破爛不堪,頭頂懸掛的風扇還在吱呀呀的轉著,但一點風都沒有。

裏面站了一群人,似乎都是在迎接她的。

“哦,我親愛的大小姐,你來了?”

一個帶著面具的人,從人群後面走了出來。她一眼就認出,這人就是那晚直播間的人。

她被摁在地上,被迫擡頭仰視著他。

“好久不見…”

男人緩緩的摘下了面具。

羅祎看清此人的面孔,不禁瞪大了眼睛。

他是…蕭川年?

不,不對,他跟蕭川年不一樣,他的眉骨上沒有疤痕,他是假的!

可他為什麽會認識她?又為什麽叫她大小姐?她可從來沒有見過她!

“你假扮成蕭川年的樣子做什麽?你想做什麽?”不知道是面對這個面孔的緣故還是別的什麽,她竟然沒有太恐懼。

男人輕笑著走上前,輕輕捏了捏她的臉。“怪不得他跟寶貝似的,原來是塊羊脂玉啊。”

羅祎聽不懂他在說什麽,嫌棄的掙脫開他的手。

男人也沒有生氣,他揮揮手,身後的幾個男人就把她抓了起來,綁到了不遠處的鐵柵欄上。

季敘著急的看了看周圍,“我按約定把人帶到了,證據都在這裏,我爸呢?”

男人輕蔑的瞥了他一眼,“早死了,你不會真的以為他還活著吧。你這妹妹有你這個哥哥真可憐。”

他轉過身,沒有說話。身後一聲槍聲響起,季敘應聲倒地。

“不要啊!哥哥!”羅祎聲嘶力竭的呼喊著,可季敘卻再也聽不見了。

男人輕嘖一聲,“他就這麽把你賣了,你怎麽還擔心他啊,不應該生氣嗎?”

“混蛋!警察不會放過你的!”

“哦~”男人指了指身後的人,“就這樣不放過我?”

就在這時,門口卻突然傳來一陣槍聲,在外面站崗的人紛紛倒地。

他終於來了。

男人輕輕擦了擦槍口,漫不經心的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蕭川年,你果然最擔心的還是她啊。跟十年前一樣,還真是一點沒變啊。我的好哥哥。”

哥哥…?

原來如此,兩人長得如此相像,本以為是整容,結果是親兄弟。

為了防止她亂喊,綁著她的男人又把她的嘴封上。如今她只能滿眼含淚的看向門口的人。

“放了她,我們之間的事,不要牽扯無關的人。”蕭川年說。

“她怎麽會是無關的人呢?你不是很愛她嗎?你都可以不顧法律,她殺了經常虐待她的親生父親,還可以不要命的保護她,她可是你的軟肋啊,沒了她,我不就完了?”

殺了她的…親生父親?

也就是說,那個女孩說的都是真的?那他真的…故意殺人了!

蕭川年不想跟他浪費口舌,“你想怎麽樣?”

“把你藏的證據拿出來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邊已經有備份了。”

男人走到羅祎身邊,把槍丟給一旁的人,從口袋裏反出一把折疊刀,在她的臉上蹭來蹭去。“我沒那麽有耐心,你最好快點。”

羅祎渾身在發抖,但她依舊在保持理智。她知道,這個時候她需要幫助他,這麽對峙下去,對他們無益。

蕭川年把U盤丟到他面前,“現在可以了嗎?”

男人“咯咯”笑了起來,聲音瘆人,“這怎麽夠,哥哥,你究竟是怎麽辦到,殺了人還能這麽大搖大擺的不被發現呢?

如果父親不把你找回來,這個家可就是我做主了,憑什麽你回來就奪走屬於我的一切?我的條件不比你差,為什麽當年被送去基地的人不是我!”

男人情緒激動,手上的刀在他的激動下剮蹭到,即使沒有割破,但被鈍器摩擦也疼。

她也聽明白了個大概,只是他們兩個之間的家族紛爭?亦或者爭奪家產?

蕭川年小時候是被拐賣的?不然為什麽會是“找回來”?

男人松開了她,徑直走到蕭川年面前,邪笑著說:“得虧我跟你長了同一張臉,父親到死還在以為他的乖兒子背叛了他,他該有多寒心啊。”

羅祎趁著他離開,瞟了眼周圍。上上下下都是拿著槍的人,這大概是不準備留活口了。

她活動了一下身體,鐵柵欄年久失修變得銹跡斑斑,活動的剎那,鐵柵欄上方突然斷裂了一個口子,繩子也輕松的從斷裂處掙脫。

如果不是那些人那麽粗魯的將她綁在這兒,柵欄或許還能再撐一會兒。

柵欄後是一堵墻,周圍的人都死死的盯著蕭川年,根本沒有註意到她的情況。

“你要的東西,我無意爭取,你要便拿去。”

“我何須需要你拱手相讓,我要的是,親手奪回來的過程。”男人摸索著手裏的刀,眉峰一蹙,“動手啊,都站著幹什麽!”

一聲令下,那群人便一擁而上,現下只有三個人在看著她。

忽然,一聲爆炸聲響起,那群人直接被炸飛了回來,濺起的灰塵阻礙了視線,還想繼續反擊的人也看不到對方的人影。

緊接著,一個個子彈從煙霧中飛出,留有一口氣的人也都被擊斃。男人有些慌神,他轉身拿著刀子直面羅祎而去。

就在即將碰到她時,一顆子彈正中他的手腕,他尖叫一聲,攥著手跪在了地上。

“媽的。”

羅祎趕緊松開了身上的繩索,趁亂溜到了墻的背面。幸好這裏沒有埋伏。

“她跑了,趕緊給我把她抓回來!抓活的!”男人聲嘶力竭的怒喊,手上傳開的痛苦,讓他失去了理智。

他從柵欄後的木匣子裏拿出事先準備的炸藥,準備跟他一起同歸於盡,可還不等他點燃炸藥,一顆子彈正中眉心。

那群要去抓她的人,也都飲恨了西北。

煙塵漸漸散去,工廠躺滿了橫七豎八的屍體。

蕭川年解決了掉剩下的人,卻沒有見到羅祎。

等四周安靜了,羅祎才戰戰兢兢的從墻後探出了頭,看到蕭川年在四處尋找自己,她正要呼喊。

忽然她身體一頓,一把冰涼的刃器從身後插入。“祎祎,沒想到吧,最後解決掉你的人,竟然是我。”

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不用看她都知道是誰。

“你為什麽要這樣?我們不是,好朋友嗎?”羅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這樣的結局,她真的沒想到。

棠馨把刀子拔了出來,想再補刀,卻被羅祎死死攥住刀刃。

“羅祎,都是因為你,你為什麽不死,你要是死了,那錢我就可以拿到了嗎!”

因為錢,就要治她於死地嗎?

羅祎身後的傷口源源不斷的往外淌血,但她不甘心就此死在她手裏。

她把刀從棠馨手裏奪了出來,掌心被刀刃割出了血。在兩人爭執過程中,刀子重重紮進了對方的身體裏。

還正巧紮進了心臟。

鮮血程噴射狀飛濺出來,棠馨倒在了地上。

她,殺人了?

不,她只是正當防衛,而且刀子是她自己紮進去的,和她無關…

背後的傷口疼得她發暈,她扶著墻,緩緩癱坐在地上。

兩人的爭執也吸引了蕭川年的註意,等他趕到這裏,羅祎已經躺在了地上。

“祎祎!”

不知是哪裏的火星蹦到了未來得及點的炸藥上,一聲巨響,火光沖天而起。

蕭川年撲向她,帶她躲到了墻後。劇烈的爆炸,讓著本就破舊的工廠搖搖欲墜。

忽然,墻的外圍磚石突然斷裂,在兩人上方墜落。

眼前忽的一黑,再次睜開眼時,蕭川年保持著撐地的姿勢,將她護在身下。

“蕭川年!”

索性不是太重,還砸不死。蕭川年推開壓在身上的石塊,竭力的站起身,扶她到了另一邊安全的位置。

他從裏衣扯了塊布條,幫她做了止血,而後躺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祎祎,你害怕嗎?”

羅祎早已哭得泣不成聲,她緊緊的攥著他的手。確實害怕。

“不過你別擔心,來的時候我已經報警了,一會兒他們就回來了,我們就能離開這裏了。”

她點點頭,這會兒她已經說不出話了。

警察來了,他也逃不掉了,這裏有這麽多的屍體,他只怕是…

“祎祎,我想跟你一直在一起,不管是以什麽身份,哪怕朋友也好。”

“你為什麽,不早點來找我。”羅祎擦了擦臉上的淚,哽咽著說。

蕭川年笑笑,“那下輩子早點來?”

就在這時,一群武裝警察湧了進來,一部分人將她們分開,一部分則把蕭川年圍了起來。

“報告,這裏只發現一個涉案嫌疑人,還一個受傷的人質。”

警察想對其抓捕,蕭川年卻把身上捆著的炸藥暴露出來。“警察局那種地方,我不想再去第二次。”

“別動!再動我開槍了!”

但蕭川年並不想跟他們同歸於盡,更不想牽扯太多人進來,回想起來他只是覺得,自己對弟弟有太多虧欠。

換句話說,到哪裏都是一死,他只想跟弟弟死在一塊。

“我不怕,給你們三秒鐘時間撤離,如果逃不出去,就別怪我了。”

幾人相視一眼,看他的手已經放在炸藥的計時器上,也沒有時間能阻止他。

為安全起見,只能撤退。

羅祎被帶出來後,還在掙紮。

轉眼卻見裏面的警察往外跑,接著又是一聲爆炸,搖搖欲墜的工廠轟然倒塌。

——

羅祎畢業了,她在珠城找了份工作。而這裏也恢覆了以往的平靜。

只是,她最近經常忘事,有些東西都記不得了。

但是腦海裏,一直在回蕩著一個聲音,那個聲音很熟悉,她卻怎麽都記不起來是誰。

可能是個無關緊要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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