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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強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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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強奪

屋裏的喘息聲驟然停住。

程北謙歪頭笑了, 暗沈的眼凝視她。

“你當我是程維那種只知道情愛的蠢貨?這是你欠我的!”

夏知瑤不明白他在說什麽,身體的痛苦讓她眼神眩暈。

她突然也覺得可笑,三天前她還以為自己迎來了一次勝利, 總有一天會讓程北謙後悔。

他根本就沒有心。

額頭上的血已經凝固,她躺在雪白的床單上,手背搭著眼睛, 承受著哀莫大於心死的痛苦。

這世界真他媽糟糕透了。

不知過了多久,程北謙終於停下來, 松開對她的禁錮,重重倒在一旁。

屋裏靜得只有二人逐步歸於平緩的呼吸聲, 隨著他的撤離,滿屋子彌漫著一股扭曲的旖旎。

天漸漸黑了。

兩人就這麽赤條條躺著, 誰也沒開口說話。

她白皙肌膚上青痕觸目驚心, 全是他留下的痕跡。

身體原始的發洩似乎一並帶走了無處排解的戾氣。

程北謙偏頭看她,竟是伸出手去撫她額角的傷口。

手指觸上來瞬間,夏知瑤像被電擊了一下, 迅速挪開了, 胳膊卻仍舊搭著眼睛,不去看他。

“程北謙, 是不是只有我死了, 你就滿意了。”

夏知瑤嗓音嘶啞地打破沈靜。

程北謙頓了幾秒, 驟然抓住她胳膊, 使勁捏了她。

他掌心完全掌控了她纖細胳膊,跟上次在車裏一樣, 沒回應, 卻霸道蠻橫表達他的不悅。

夏知瑤在這股力量的帶動下,放下胳膊, 偏頭看他。

“有時候我在想,是不是我得罪過你,如果有,請你告訴我。”

程北謙仍面無表情凝視她。

夏知瑤向來看不透他,也不再執著去從他眼底分辨什麽,沈沈呼吸一口氣。

“我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熬不下去了,到時候或許你我都解脫了。”

隨著這話,二人之間陷入一場漫長的沈默。

暗影落在程北謙神色莫辨的臉上,誰也看不懂,她此刻已經失去了去揣摩他的力氣。

兩人又這麽躺了一會。

夏知瑤嘆息一聲,緩慢坐起身,察覺程北謙仍舊抓著她胳膊。

明明之前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樣子,現在又這副像是舍不得她的樣子。

夏知瑤敗下陣來,用另一只手抓了件衣服遮在身上,擋住堂而皇之的春色,伸手覆蓋在他額頭上。

“發洩完了?要不要吃退燒藥?”

程北謙情緒終於起了變化,他顯然沒料到夏知瑤在經歷剛才的粗暴,還會如此平和地跟他說話。

夏知瑤表面看是個溫柔知性的女人,但他知道夏知瑤其實長滿了爪牙,惹急了隨時會撓人。

她恨他,他比誰都清楚,以前他不在意,甚至當個消遣的趣事。

可唯獨猜不到她為什麽還能如此平和。

程北謙第一次看不懂夏知瑤,甚至有一種握不住的感覺。

見他盯著自己不說話,夏知瑤又問:“那你吃飯嗎?”

程北謙還是不說話。

夏知瑤突然覺得這個變態發洩完後像個傻子。

“我很餓。”

似乎為了應征她話裏的力度,肚子非常巧合地響起了咕嚕聲。

程北謙終於松開手,胳膊撐著坐起來,垂眸望著床上的潮濕。

“一起吧。”

她剛把腿搭在床沿,又被他叫住,這會已經忍不住脾氣,轉頭瞪了他一眼。

“等一下。”

程北謙也沒解釋,掀開被子把地上的休閑褲隨便套身上,赤著上身出去了。

夏知瑤身上的衣服早就被他發洩撕壞,撿起來看了兩眼,又煩躁地扔在一邊,正要裹著被子隨便找件衣服先去洗個澡。

程北謙提著一個藥箱回來了,走到她跟前打開藥箱。

“我給你擦擦藥。”

一人站著一人坐著,光線通透明亮,能清晰瞧見彼此之間的尷尬。

屋裏氣味不淡反濃,兩人呼吸頻率一高一低,這種情景在他們之間是很反常的現象。

夏知瑤額角的細小傷口早已結痂,只不過流出的血跡幹裂後又在一場性/愛中打濕。

血跡暈開形成淡淡的紅,鋪在她眼尾,像塗了一層胭脂。

有一種妖冶的美感。

她用白色薄單裹住自己上半身,凹凸有致的鎖骨隨著呼吸起伏,上面零星布著他的咬痕。

程北謙強迫自己收回目光,用棉簽沾了碘伏給她擦藥。

那股屬於他的氣息隨著靠近再次湧過來。

他本就赤著上半身,塊壘分明的肌理直往眼前湊,那股子味道更濃了。

空氣中,身體裏,全是他的氣息。

夏知瑤不著痕跡皺著眉頭,奪過他手裏的棉簽。

“我自己擦。”

說這話時,她也不管羞恥不羞恥,直接赤著身體下了地,在他面前坦坦蕩蕩進了浴室。

她也沒看程北謙是個什麽表情,甩上門,就把棉簽厭惡地扔進垃圾桶。

光潔鏡面照映出她傷痕累累的身體,特別是腰部兩側,兩塊青紫痕分外清晰。

程北謙今天發病得很嚴重,五指印恨不得嵌入她腰側。

以前她一直給自己排解負面情緒,就當被狗咬。

可事實並不是這樣。

隨著她跟程北謙房事越來越頻繁,那種身心上的排斥就如同巨大的容器,悄無聲息滿溢而出。

厭棄程北謙的同時,她也在厭棄自己。

他的每一次占領,都讓她感覺自己一天天腐爛。

真怕有一天忍不住當著他的面吐出來。

夏知瑤把自己裏裏外外洗幹凈收拾出來,程北謙已經坐在樓下餐廳。

這個時間點已經很晚,保姆做了兩碗牛肉面,清湯寡水,看著沒滋沒味。

“有辣椒嗎?”

夏知瑤坐下後,問保姆。

保姆做飯都是按照程北謙的口味,並不清楚夏知瑤愛吃什麽,不過有錢人家裏食材齊全,隔一段時間就會更換。

“有的,您稍等我去給您拿。”

兩人面對面坐著沒說話,月光透過大片玻璃,半山腰襯得屋裏格外清冷。

程北謙也剛洗過澡,頭發半濕不幹,收拾一通,滿身的戾氣似乎隨著那場暢汗淋漓的宣洩盡數收斂,又變成高高在上衣冠楚楚的體面人。

夏知瑤瞧著他這副人面獸心的樣,控制不住勾了個冷笑。

他吃飯向來不愛說話,察覺到她的目光,擡頭看了一眼,正好瞧見她嘴角嘲諷的笑意。

他也沒像以前那樣上去給她教訓,筷子在面裏轉了一圈。

保姆拿辣椒放下,察覺到這二人之間氛圍奇怪,沒敢多留。

夏知瑤舀了三大勺子辣椒油放牛肉面裏,現在只想好好吃一頓飯。

清淡掛水的牛肉面瞬間變得顏色豐富,味道也一並提升。

兩人口味差異大,一個從不吃辣,一個嗜辣如命。

那股辣椒的嗆味直往鼻子裏沖。

程北謙被嗆得咳嗽了一聲,他看著夏知瑤一筷子接一筷子往嘴裏送紅艷艷的面條。

不由端著水喝了一口。

夏知瑤也沒管他,滿嘴辣味刺激了她中樞神經,稍微分泌了愉悅感,安撫了她積壓的躁郁。

沒過一會,程北謙被辣椒嗆得受不了,早早吃了幾口就上樓了。

保姆手藝好,夏知瑤吃完一碗又要了一碗,肚子撐得厲害,上樓前在一樓走了幾圈消食。

一樓的行李箱已經被管家放到了程北謙房間。

眼看著時間太晚了,她不得不重新回到程北謙房間,掃了一眼,瞧見自己行李箱在櫃子旁,走進去問:“我睡哪個屋?”

躺在床上閉目養神的程北謙睜開眼,拍了拍身旁。

“就睡這吧。”

這會她註意到淩亂不堪的床單已經換了幹凈的。

程北謙自然是不可能親自動手,只能是樓下的保姆。

想到那床單上的痕跡,兩碗牛肉面的愉悅蕩然無存,夏知瑤心裏厭惡再起。

她強壓著情緒想說到別的屋睡,可身體的疼痛又提醒她今晚最好不要再惹怒他。

思量片刻打算先以順從為主。

“要什麽睡衣?”

夏知瑤打開自己行李箱,從裏面套出兩件真絲睡衣。

酒店的睡衣她沒拿,自己隨便買了兩件。

一件白一件黑,這個變態好像很鐘情真絲材質。

程北謙胳膊枕在頭下,偏頭看過去。

“有紅的嗎?”

紅你媽。

夏知瑤抽出白色真絲睡裙,忍不住起了逆反心,嘴比腦子要快一步地冷聲道:“要不你給我開個瓢,染紅它。”

大概是沒料到夏知瑤這麽直接開懟。

程北謙目光微微發暗,爾後,又吐出兩個字。

“白的。”

夏知瑤從他低沈的兩個字中聽出了罕見的妥協意味。

她一件真絲裙也不想穿,她想穿自己的純棉睡裙。

心裏再不情願,還是套上睡衣躺了上去。

臥室開了一盞床頭燈,光線朦朦朧朧。

她縮在床沿一動不動。

沒過幾秒,身後的灼熱熱源靠攏過來,一條胳膊穿過她脖頸,把她往後面拖。

她後背驟然窩進了一個非常滾燙的胸膛,幾乎要把她淹沒在熱潮當中。

察覺到他體溫還處於異常,夏知瑤裝模作樣地問了一句:“要不要吃點退燒藥?”

身後人沒回應,雙臂卻緊緊箍著她,把她牢牢控制住,下巴擱在她頭頂,聲音有了一絲病態的疲憊。

“不吃了。”

夏知瑤本來也是假模假樣問一句,他說不吃,她也就不再繼續勸。

被子裏的溫度在緊貼的身軀處一點點升高。

程北謙的手突然扣在她腰部撫弄了一下。

夏知瑤渾身一個激靈,幾乎是下意識的舉動,在被子裏朝他作亂的手一巴掌拍過去。

巴掌聲透過薄被清晰打破沈靜。

兩人一時僵著沒動。

夏知瑤的額頭迅速積了一層薄汗,連打過他的手心都在冒汗。

“還在生氣?”

程北謙半撐著身子看她。

夏知瑤一口氣就這麽從嗓子眼松了。

也就在這一刻她終於明白今晚她敢逆反的一再表達不滿,不僅是身體遭受到碾壓,更是因為潛意識察覺到程北謙開始對她縱容。

忍不住去試探他的縱容點,也開始去試著反抗。

見她僵著身體不吭聲,程北謙輕輕掐住她下巴,迫使她對上他的視線。

夏知瑤掙脫不開,凝視他幽靜的黑眸,反問:“我有資格生氣嗎?”

車上的一次施暴,今晚的一次施暴,原來他心裏很清楚。

“程北謙,你是在愧疚嗎?”

程北謙心裏確實是在她幾次關懷下升起一絲愧疚,被她這麽直接問出來,面子上有些掛不住。

臉色微微沈了沈,松開她的下巴,徑直躺下去,手沒松開她仍舊緊緊箍著。

屋裏再沒人說話,呼吸輕輕淺淺,萬物好似都開始陷入沈睡,收起尖銳的爪牙。

半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程北謙莫名其妙地問她:“你在想什麽?”

夏知瑤緩緩睜開眼,放緩呼吸,沒回應。

沒得到她的回應,身後的呼吸逐步變得綿長均勻。

夏知瑤卻一直睜著眼,毫無睡意。

身體上的疼痛加劇了她心裏的恨意。

那種在強權下被貫穿的感覺,讓她在夜深人靜躺在他懷裏時,有一種想毀天滅地的邪念。

她還得拼盡全力去隱忍。

可能是一個小時或者兩小時。

夏知瑤察覺程北謙抱著她越來越緊,幾乎要把她骨頭勒斷,窒息感迫使她不管不顧去掙紮。

越掙紮反而被抱得越緊。

慢慢地,她使出全力終於掙脫出一點空間,卻聽到程北謙閉著眼發出很低的夢囈聲。

她半撐著胳膊支起上半身,偏頭俯視程北謙。

便見程北謙眉頭緊緊蹙著,跟前兩次高燒時一樣,像是睡得很不安穩。

她俯下身去聽細碎的夢囈聲,含含糊糊,聽不清他在說什麽。

這時,借著昏暗光線,她再次瞧見程北謙枕頭下露出的黑色手柄。

是那把手槍。

夏知瑤一直盯著那把槍,等她反應過來時,那把黑色手槍已經到了她手上。

人的情緒可以被意志力死死壓制,也能在某個瞬間破土而出。

她想起了父母被逼走投無路差點跳樓自殺,想起她被愛人拋棄,更是想起她渾身□□被他凝視。

那一次次的占領,碾碎她所有清白。

她更是想起程維瘦骨嶙峋的身影。

如果沒有程北謙,她父母會幸福的生活,就算做了錯事,她也會及時規勸。

如果沒有程北謙,她早就嫁人了,說不定每天跟愛人一起做早餐晚餐,晚上抱在一起聊瑣碎事。

無數畫面在她面前扭曲。

夏知瑤不知不覺舉起了槍,隔著一個拳頭空間抵在程北謙額頭上。

便是這個一觸即發的瞬間,程北謙猛地睜開了眼,眼底倒映著她舉槍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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