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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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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渾渾噩噩的一天過去,塍寺下午放學的時候聽到堀尾說要趕緊去網球部,為選拔賽做準備,他才想起來自己還沒跟教練和部長說不想參加比賽的事情。

塍寺跟著堀尾和越前一起去了網球部。

堀尾聽了他真的想放棄比賽,路上還在一個勁兒地嘟囔。

然而塍寺去的時間已經有點晚了,他沒在活動室裏找到教練還有身為部長的手冢國光,於是就去了一趟球場。

恰好這個時候各個小組的比賽都要準備開始了。

塍寺的比賽被安排在第二場,所以倒還沒有人說他怎麽還在球場外面閑逛。

塍寺在球場上找到了手冢,對方已經開始比賽了。

手冢國光是個從各方面來說,都很嚴謹認真的人。哪怕是面對實力差距很大的對手,他也會全力以赴,從不給人敷衍的感覺。

只是有的時候實力的因素,實在是讓人覺得悲哀。

即便手冢國光很認真地對待了比賽,但對手的實力太弱,他甚至連自己十分之一的實力都拿不出來,就輕松完成了這場比賽。

以手冢國光的實力來講,他在日本中學生網球界裏,已經是足以讓人望其項背的存在了。

手冢國光今年17歲,這個年紀正是打職業比賽的大好年紀。

早在三年前,他褚色的實力就讓不少職業俱樂部看上了,也是經過了慎重考慮,他選在留在了德國一家實力非常強盛的俱樂部。

如果不是心裏一直放不下青學的話,他或許在兩三年前就已經去往德國了。

憑他的天賦,說不定這個時候都已經可以在世界級的比賽上嶄露頭角了。

網球部的其他人早就對手冢國光的實力習慣了,最多也就是在比賽結束的時候,感慨一句部長的實力又有所增長。

但是塍寺還是第一次見手冢國光打網球。

準確來說,他是第一次見網球部的正選比賽。

以前都是和非正選一起跑步、做揮拍訓練的塍寺,終於看出來了正選的不同。

短短十五分鐘就結束的比賽,讓塍寺看出了不少的門道,他想起剛剛自己看到的,那個被旁邊人叫做“手冢領域”的東西。

那個就是在球場加上旋轉,然後讓球飛到自己預想當中的位置吧?

人類還能做到這種事?

塍寺轉念一想,人類裏頭都有五條悟這種非人的家夥了,打個球這一點小技巧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

這不就比他之前看到的有意思多了嗎?

原本準備放棄比賽,離開學校的塍寺,又有了新的想法。

想到越前之前說的成為了正選,就能去外面和其他學校的人打比賽,塍寺總算是沒有那麽排斥了。

這不就是他想要的“激情”高中生活嗎!

手冢國光走出來的時候,看塍寺還站在門口,就問了一句,“昨天聽說你請假了,今天早上怎麽也沒來參加訓練?家裏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好?”

塍寺沈默,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只能點了點頭當作回應。

手冢國光也“嗯”了一聲,隨後又態度頗為溫和地說道,“我聽越前說,你有事要告訴我,是什麽事?”

“哦,本來是有的。不過現在沒了。”

他這話說得前後矛盾,也幸虧手冢國光不在意這個,點點頭就讓他去做熱身活動了。

手冢昨天是從越前口中聽說了塍寺請假的事情。

當時沒過多久,龍崎教練就帶著一臉的沈重回來了。原來是塍寺的班主任,把塍寺“父母雙亡”的消息告訴給了她,意思是想讓這位負責任的網球部教練,多多關照一下。

手冢國光也就知道了塍寺的“家事”,這也是他明知道塍寺翹了兩天的部活,還沒讓人去跑圈的原因所在。

可他知道,不代表網球部裏的其他人都知道。

看到向來一絲不茍、對誰都從來沒有過特例的手冢國光,竟然沒有追究塍寺翹部活的事情,反而神色頗為柔和,一旁的眾人都瞪大了眼珠子,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不過他們很快就沒把註意力都放在這件事上了,因為其他三個小組的比賽,也幾乎在同一時間都結束了。

今天很巧合的就是,各個小組的第一場比賽都是正選對非正選,所以結束的速度都很快。

觀戰的網球部部員們看到之後,也都意識到了自己和正選的差距,有些心高氣傲的,以為自己的水平和正選也差不了多少,也紛紛在看了一場比賽之後,紛紛低下了頭。

只不過,這些人裏面卻不包括鈴村。

鈴村平時的水平也很不錯,是非正選裏面除了二年級的荒井以外,打球打得最好的了。

鈴村已經三年級了,今年是他最後一年有可能代表青學打比賽了。只不過他也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和其他人玩玩可以,但在正選的手底下根本就不可看。

本來鈴村都已經放棄了成為正選這件事,想著最後這一年還是作為啦啦隊,好好地為比賽加油。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這次正選的選拔賽竟然有兩個一年級的新生被選上了。

越前龍馬他並不意外,他雖然以前國中不是在青學上的,但大家都是在一個圈子裏打網球的,天才的名號他也不是沒聽說過。

甚至有一年越前的比賽,鈴村還自費去看了一場,那個時候他就對這個比他小了兩歲的後輩心服口服了。

讓鈴村心裏不服的,是另外一個名額。

這也是從昨天到現在,網球部很多人都在爭議的。一個在一個星期以前,甚至都不知道網球規則的人,如何能打好比賽?

即便是對手冢部長多有推崇的鈴村,也在心裏埋怨了起來,這次選拔賽的人選簡直就是胡鬧。

想到這裏,鈴村就堅定了自己的心思。

他看向球場外熱身歸來的塍寺,握緊了球拍。他要打敗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讓部長看看自己的判斷是錯誤的!

比賽開始前,站在場外的裁判示意兩方選手靠近,“雙方選手致禮。”

塍寺和對面的人握了握手。

握完手,他忍不住又看了自己的對手一眼。這人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用一種苦大仇深的眼神盯著他看,好像他偷了他錢包一樣。

塍寺歪了歪頭,他跟這人認識嗎?

算了,不想了。他來之前順便看了一眼對戰表,贏了這場之後,他就能和正選裏的河村隆對戰了。

到時候比賽應該會有趣一點吧。

塍寺一邊走神,一邊贏下了這一場比賽。

他打球的時候甚至都沒有什麽,向其他人那樣華麗的球技,就是趁這一周在網球部學會的揮拍、接球、再揮拍。

憑借著超乎常人的力道和速度,他和網球部裏的其他正選一樣,在十五分鐘內結束了這一場比賽。

手冢國光在旁邊喊了一聲:“乾。”

他身邊的眼鏡男立刻回答了一聲:“測過了,最快的球速可以達到200km/h。”

他嘆了口氣,不知道為球場上少年的天資卓越感嘆,還是為對方居然直到這個歲數才接觸網球而嘆息,“這才只是他平常揮拍的一個速度。”

是啊,這才只是一個普通的揮拍,甚至都沒有經過任何專業性的訓練的速度。

乾貞治再次在心裏感慨,天賦這種東西果真不是常人能夠憑借著努力,就趕上的。

他國三的時候,拼死拼活的訓練,才打出了時速210公裏的瀑布發球。高中這三年,哪怕再怎麽精進自己的技術,也只是勉強能將這樣的速度維持住。

如果狀態不好的,他有時候在賽場上甚至都控制不了網球前進的方向,打出界外更是常有的事。

乾貞治再次把視線放在球場上,相比之下,他其實還是更加擔心身為塍寺對手的那一方。

天才和普通人之間強烈的差距感……不知道鈴村能不能挺過去。

鈴村無力地跪坐在橡膠的場地上。

整整一局的比賽,他甚至都沒能摸到網球的邊,就這麽結束了。

窒息感猛地裹挾了鈴村整個人,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他一個勁兒地在心裏追問自己,可是始種都得不出一個答案來。

鈴村看向自己放在一邊的球拍,他此刻竟然連伸手去觸摸的勇氣都沒有了。

事實上,哪怕今天和鈴村對戰的是越前龍馬,是手冢國光,輸成這個樣子,對方心裏感覺到的落差都不會這麽大。

因為他知道這兩人實力的強悍,他也知道他們都是從小就接觸網球的。

越前更是在自己兩三歲,人還沒站穩的時候,就能拿起重重的球拍開始打球了。

輸給這兩個人,鈴村只會覺得理所當然。

可塍寺不一樣,他深深地知道,在一個星期之前這個人甚至連網球怎麽打都不知道。

他只是一個初學者。

……他只是一個初學者啊!

“比賽結束,雙方選手致禮。”裁判也是網球部的成員,還是平時和鈴村關系比較好的那一位。

所以說話的時候都帶著對鈴村的擔憂。

鈴村面無表情地站了起來,和塍寺握了握手,剛想松手的時候,發現對面的塍寺卻突然用力拉住了自己。

塍寺看著他:“你好像挺傷心的?為什麽,因為輸給我嗎?”

“你輸給我也沒什麽,你比網球部裏的其他人厲害不少。”他這話說的是實話,雖然對網球接觸得不多,但有些東西塍寺看一眼就能看出來了,“輸了不是你的關系,是我們兩個本來就不在一個層次上面。”

一個是神,一個是人類,這怎麽比?

塍寺是說的實話,可對面的鈴村怎麽聽都覺得是對他的嘲諷,一股無法壓抑的怒火湧上了心頭。

鈴村猛地甩開塍寺:“所以你這是在誇你自己嗎?”

他夾槍帶棒:“那可真是抱歉啊,我一個普通人還真是礙到你這個天才了!”

這句話似乎把原本徘徊在鈴村胸口無法排解的郁氣,也帶了出來。

他突然就想明白了,事實就是如此,他本來就是一個普通人,天賦別說比不上正選們了,就連網球部那個比他小一級的荒井都比不上。

輸了有什麽好怨的!

技不如人罷了。

想到這裏,鈴村覆雜地看了對面的塍寺一眼,在看到對方被自己莫名其妙地諷刺了一頓之後,不僅沒生氣,反而還說了一句,“哦,你知道就行了。”

他的表情就更覆雜了。

這個後輩……該不會是故意這麽說話的吧?

為的就是讓他發洩出來怒火,不要憋著?

鈴村有心和塍寺道謝,可他剛剛才跟人吵了一架,實在是拉不下這個臉來。

倒是塍寺接收到鈴村比剛才還奇奇怪怪的視線,頭頂上的問號更多了。

這人咋回事?

接下來兩天的比賽也十分順利,他所在的分組除了河村隆以外,還有一個正選叫做乾貞治。

和正選的比賽一如塍寺所料想的有意思了一些,只是勝利還是歸屬於他的。

他也看出來了這兩個人對比手冢國光,還是差了一些的。

他心裏還是想和手冢國光比上一場,只是可惜沒有這個機會了。塍寺只能暗自希望,下個月的選拔賽自己能和手冢分到同一組。

塍寺成為了D組最早出線的一位,正選的位置板上釘釘了。

D組剩下的一個名額也會出現在河村和乾之間,只是到底是誰,就要等到明天的比賽結束了。

後面這些塍寺就不怎麽關心了,因為他又請了一天的假。

自從他從夏油傑那裏學到了這一招,塍寺就知道了一種,可以光明正大不上課的方式。

尤其是夏油傑給他編的理由,悲慘又合情合理。

至少在接下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塍寺這個假都會在心軟的班主任那裏很好請了。

塍寺這次自己偷偷請假的,夏油傑又不知道跑哪裏去接活掙錢去了,根本不知道他們家的神明大人揣上了家裏的小紅花和小海膽,就坐上了去橫濱的電車。

之前在橫濱發生了那次意外,塍寺已經有好幾天沒有和夏油傑單獨相處過了。

這次塍寺是準備去橫濱的中華街看看。

離開了度假村之後,他就很久沒有吃過正宗好吃的中華料理了。聽說中華街有不少評價不錯的餐館,塍寺就打算自己去嘗一嘗。

塍寺也是有做過功課的,他知道中華街有一家是中國人開的飯店,網絡上的評論也有很多是說這家味道正宗的。

他這次的目的就是這一家。

然而塍寺到底還是印證了出門就要遭遇事故的主角定律,在剛落座於這家據說味道傳統、堪比香港本地老字號的港茶店之後,他竟然遇到現行的搶劫犯了!

塍寺看著站在門口的四個身材強壯的搶劫犯,視線落在了躲在最後面的那個。

他裹得最嚴實,進來之前甚至還打了一個巨大的太陽傘,把自己嚴嚴實實地藏在了陰影之下。

在進來之後,他還是第一個提議要讓店員立刻把店裏所有的卷閘門降下來。

這副怕陽光的樣子……怎麽這麽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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