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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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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本來從恐/怖/分/子的手中從保護民眾就是政府和警察的事情,這些無論如何都不應該讓一個11歲的女生做的。如果說是夏油傑自己,他倒是會竭盡全力,但是緒方梨枝自己也是很可憐的受害者…

政界那邊很多人連緒方梨枝的存在都不知道——她的存在本來就是機密,他們可能只是覺得咒術界在打什麽小算盤,並且完全看不懂這背後隱藏著的彎彎繞繞,同意這麽可疑的‘協助’也是準備到時候如果民眾的憤怒一起來,就全部丟到咒術界的這邊就行了。不要說什麽咒術保密原則,力量當然要保密,但咒術界在政治那裏依靠自己的力量,也是很有幾位大人物的。把這些事情全部都丟給大人物即可。

“那邊的人真的是很…全部都是垃圾。”夏油傑這麽說著,又看著緒方梨枝仰視著他的樣子,不知為何心生憐愛,伸出手來撥弄著她的頭發。

緒方梨枝以前不會允許別人觸碰自己的身體,更不要提是一名男性,但是這種時候她卻默默的垂下了視線,接受了這一種觸碰。

夏油傑幫她把粘在臉頰上的發絲撥到耳後,跟她說“總之這一次的任務,我希望你保護自己。優先保護自己,然後保護硝子。”

“為什麽說要保護自己?”緒方梨枝問他“我其實是不會死的。”她這種時候的意思是我是玩家,但是夏油傑的眼睛眨了眨,莫名其妙的想起了緒方梨枝在入學的第1天倒在訓練場裏面的樣子。

那個時候她就已經死而覆生過一次,而且把她弄到第一次在外界死亡的卻正好是他們的同學。

他說“只是會覆活而已吧?這種事情還是盡量避免好了。”

夏油傑說“無論如何以你自身為重可以嗎?”

緒方梨枝想了想,對他點了點頭。

雖然說作為玩家本來就有著很多的試錯成本,而且只要死過一次,她就可以獲得副本降低難度了,所以該死的時候還是會死。但是在這裏接受同學的關心也不壞。

夏油傑感覺到自己的思想和自己說出來的話都有點太過於沈重了,明明在遇到橫濱的那位黑之首領之前他也不是這種類型來著…緒方梨枝現在是無法理解這些沈重的東西的,或者說真的有必要去讓她理解嗎?

他最後就轉而問她“悟那邊怎麽樣了?”

“哦,那個人啊。”緒方梨枝的語氣有點生硬,但是她的表情卻沒有比之前添加更多的陰霾。

這兩個人莫非還是處於鬧別扭的狀態?

“現在是在外面出任務,但是他每天還是會給我寄很多東西。”

“嗯…”夏油傑記得那副架勢,也苦笑起來。

首先是各大時尚品牌春秋走秀的高定款,他也不想想看那些品牌真的很少有能夠給1米5的女孩子穿的衣服,如果想要那就特別定制,這一點倒是無所謂,但是就算能夠縮小到這一個體型,以它們的暴/露/度來說,也不是東亞的女性可以直接穿著走上街的類型——實際上就因為這一件事,聽說悟在那邊的風評已經變成【東洋來的有幼/女/換/裝/癖/好的變態大家族繼承人】了.

還有各種各樣的香水、各種各樣的珠寶。“哦。還有指甲油。”他這麽說的時候,緒方梨枝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指甲。在那上面現在是沒有顏色,但是之前有過一天,她來學校的時候手上全部塗滿了黑色的指甲油,上面有閃閃發光的磷粉。

好像是美國那邊的女明星同款。一瓶就幾十萬美元。

“嗯。”緒方梨枝還是這麽說,“我那次有點得意忘形…所以這一次要把錢還給他才行。”

“他自己應該不太希望你這麽說吧。”夏油傑說,“當時硝子也說是送的人不對,他送的你全部收下都可以。”

這樣子乍一聽上去有一點教唆拜金的嫌疑,但是實際上是因為悟到現在都還沒有道歉,而且他到現在為止和緒方梨枝的相處也總是非常的僵硬——兩個人總是互相把視線別向一邊。

緒方梨枝一方面接受著禮物,一方面又有點困惑他是不是還是討厭自己,這些只是那次誤殺的賠償金而已。所以那句‘謝謝’一直都沒有辦法說出口。而那邊也是說不出口道歉,所以只能夠不斷的送東西。

這麽一想,倒覺得他們兩個其實不像是大少爺拼命砸錢追求貧窮柔弱絕癥美少女(什麽偶像劇劇情啊?),倒是有點像事業有成了之後,才發現自己早年浪蕩所生下的私生女的笨蛋富豪爸爸,只能夠通過一個勁的買東西、給她砸錢來表達自己的愛,卻非常疏於對她內心的關懷。

“…那個白癡。”夏油傑說。

他這麽說的時候,緒方梨枝從下面看了他一眼。

無論如何,那個人(五條悟同學)也是友好的對待了她的。雖然說她總是覺得搞不太懂他心裏面在想什麽。

“啊,你不高興了?那我就不這麽說了。”

真好啊,下一次把緒方的這個表情告訴悟吧,那家夥會很開心的——還是說不要這麽早就讓他吃到甜頭比較好呢?

這麽想著的時候,夏油傑又撥弄了一下緒方梨枝的頭發,然後握著她的肩膀,把她給轉了一個角度,讓她面對著走廊。

他說“現在去找硝子吧,她應該也等了你很久了。”

雖然說已經看過了資料,也告訴了她一點,但是真正進行任務分析還是當事者自己的事情。提前透露過多的情報反而會使她們陷入混亂。

而且硝子那邊其實昨天也向他請求了一些咒術的指導,是關於固定地點的防護陣法的。

他記得上次她用這個還是緒方梨枝第一天入住宿舍的時候。那天緒方在宿舍裏面東戳戳西戳戳弄出了一大堆洞,那慘狀真的和敘/利/亞戰場一樣。硝子那天雖然沒有看見現場,但她隔著幾個房間應該也感覺到墻壁在震…所以給自己的房間布置了一大堆陣法吧。

現在卻是為了兩個人一起執行的任務而使用的。夏油傑想,用指尖挑了一下緒方梨枝的頭發,笑了。

“她也以自己的方式在努力呢。”

#

去到硝子房間的時候她正坐在床上,硝子已經換上了出去的衣服,並且看起來等她很久了。嘴角帶著微微的笑容仰視著她。

緒方梨枝說了一句“打擾了。”,把門打開一道剛剛允許自己通過的縫隙,進來然後小心的關上門。但門關上之後她就顯得放松了很多,倒是沒有露出笑容或者說什麽“啊,舒服了。”,而只是把從之前起就有點僵硬的嘴角松弛下來。

緒方梨枝選擇坐在了硝子的床邊,兩個人肩並肩的坐在床上。硝子和她說起了這一次任務的概要。

挾持是在昨天早上發生的,實際上那個人倒是一開始就通知了政府,但是政府那邊的反應卻非常的緩慢,等到他們總算商議好對策,已經是下午。而發現敵人的正體是詛咒師,不是普通的警察有本事對付的家夥已經是晚上了。

“這個其實應該算是效率快的把?”緒方梨枝插了一句,一天之內就鎖定到這種程度,還得是在全國乃至全世界的人中大海撈針,找出來嫌疑犯的身份,不得不說非常的了不起。

“這個倒不是…所以我說政府無能啊。”硝子若無其事的說,用手去繞著緒方梨枝的頭發,她和夏油傑好像都有這一種習慣,說著說著就喜歡手上玩點什麽東西,而且緒方梨枝在他們身邊的時候,他們總是會把魔爪伸向緒方梨枝的頭。

梨枝對此倒是沒有什麽不滿,她還挺喜歡被硝子撫摸的。原理應該跟貓喜歡被撫摸後背一樣,所以把頭就往她那邊偏了偏。

硝子繼續往下面說“那個人其實一開始就自爆身份的來著,也不知道他究竟打的什麽算盤。”

最後是要去取證他所言是真是假,或者說在糾結‘這個人既然自己說了那麽就不會有錯!’和‘這個人怎麽可能會自己說,這是不是故布疑陣?’中,好無聊的爭執了好幾個小時。

“最後出來結果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她看了一眼任務報告,那上面是一串數字與字母的組合,也許並不是為了特地加密,而真的只是咒術界內部習慣如此表述吧,但是在緒方梨枝看來真的像是秘文一樣,硝子卻一下就看懂了,她說“他們得出結論的時候是晚上七點,晚上七點三十六。”

而當他們知道這一件事情應該委派給咒術界的時候,這些習慣於推脫的政府官員就開始運作起來了。

“但是他們好像有點打錯算盤了…這邊接受任務的時間是早上10:00到下午5:00,更晚的話,除非是造成了城市級別的危害,否則是一概不出手的。”

“不是說已經在超級市場裏面安裝了炸彈嗎?”

“嗯。”硝子說“就算一整個市場的人全部死光。連帶的家屬造成的社會危害也不會影響到一個城市。連一個街區都很夠嗆…所以咒術界的人們應該根本不想考慮吧。”

“可是我明明看到大家都是起早貪黑的在做任務啊?”

“起早貪黑…”硝子噎了一下,“你是在說夏油傑還是在說悟?不過也對。他們兩個很可憐的,一天到晚被當成驢子用。”

硝子說,其實她自己的眼下也有著很深的黑眼圈。那些人不做任務的話,可能就是祓除不了這一個咒靈(其實很少會有那一種必須得從咒靈手中解救誰的任務。更多的是解除,更多的是解決已經制造出災害、和可能會制造災害的咒靈。

但是送到硝子這邊的都是實打實的重傷患。不治他們就會死,所以她根本沒假期的。

“咒術界接受任務的時間是固定的,那邊的官員們也有正常的休息日呢…但是任務一旦排給我們了,我們就得全力去做了。”

“理論上那邊好像是有考校,說多長時間不完成就會影響你往上一級咒術師晉升來著。不過其實也無所謂,主要是看到你也不可能不管。”

“但是先不說這個,等到他們發布給咒術界,那邊早上起來上班然後又開開會,決定丟給我們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現在是。”硝子看了一眼表,“嗯,現在是一點半…已經算是效率快的了。”

那邊應該也很想把任務丟給緒方梨枝吧。

“不過如果考慮到詛咒師是昨天早上開始占領購物中心的,那麽那些人已經在那裏面關了一天以上了。”硝子說“他們的精神狀態不會特別好。”

因為是周末,那邊很有可能會有小孩子…資料上是說商場裏有吃的,但也不知道他們是否行動自由能不能拿到。那是會有餓死人的可能的。硝子想著這些,並沒有真的對緒方梨枝說。

但是梨枝自己想到這麽多人被炸彈困在一個封閉的地方就已經有一點緊張,她的一只手用力的握著另外一只手的手腕。硝子稍微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用特別擔心。

她說“總之先過去看看好了。”

硝子其實有意識到那些人派自己出去的用意,那些人根本就不指望硝子的戰鬥力(能有什麽戰鬥力?),也不是希望她的治愈能力能夠派上用場,他們未必知道緒方梨枝的身體已經虛弱到了這種程度,但是就算知道了又能夠怎麽樣?被小石子擦過一下就會死亡的身體如果受傷怎麽可能挨的到治療。他們只知道緒方梨枝是可以覆活的,對於這樣子的人是根本不需要配備治療。倒是硝子自己出去就肯定會被盯上,她對這一點是有所理解的。

在緒方梨枝之前,老師也把她給叫了過去,詢問她的意思。夜蛾似乎是想說如果這一次硝子自己不願意的話,自己就不會讓她去。“之後總有搪塞的辦法。”

夜蛾這麽說,硝子那個時候表情很像發呆,心裏卻想了很多事情。

她最後跟夜蛾說“沒有問題的,我去。”其實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真的沒有任何的勉強。硝子是在理解了這一切的基礎上,還要去執行這個任務的,至於原因不用多說,當然是為了緒方梨枝。

首先有一點需要明確。硝子因為持有這個術式的原因,十幾歲就被招進了高專。上一次見到父母好像已經是兩三年前的事情了,作為普通人的他們就連和硝子見面都被限制,因為“誰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暗藏禍心,或者在這幾年間被其他咒術界的敵人所買通。”,甚至有可能“哪天一回去發現父母已經不是父母,而是披著父母皮的咒靈。”

那邊是這麽說的,她自己倒是未必信他們的話語,當時只是覺得‘暗藏禍心…這群人的說話方式太土了吧?”但她還是有意識的減少了和父母見面的次數,因為她覺得自己和他們終究是不一樣的。

她當時對於夏油傑所說的保護普通人的話是不相信的,現在她對於他能夠把這種想法堅持一年,覺得非常的不可思議。也覺得說不定這種想法能夠一直堅持到他死的時候。她說的不是堅持一輩子,而是堅持到他死的時候,因為她覺得這樣子的人不會活的特別久——至少不可能不變質的活下去。

她自己對於普通人的想法則總是隔著一層,覺得自己沒有辦法跟他們感同身受。覺得兩者有差別,但倒是沒覺得誰高誰低,只是在不同的領域生活下去罷了——不過如果要選,她自己得過的好一點。

硝子從那之後就一直待在學校裏面。夜蛾也對她多有照顧,不知道他是不是把咒術界對她的束縛當成他自己一個人的錯了。硝子蒙受了很多照顧,也會信任他,但是心裏面實在是覺得這一種移情心理不可理解。倒不如像悟一樣——啊不對,那就是徹頭徹尾的人渣了。他根本不會去了解別人的心情,難怪所有女生都討厭他。

她沒有出過幾次高專。硝子並不想死,她只要一出去就會面臨危險,死,或者說是比死更恐怖的事情,誰知道她落在那些敵人手裏面會變成什麽樣…在保留了反轉術式的這一個前提下,她的一整個人對於他們來說都是不必要的。

她接受了這一點,所以一直待在學校裏,好像一眼就可以看到自己10年後20多年後的人生了…那個時候自己應該還是會留在學校裏面,讓別人從外界運來很多很多的書,之後就會變成電影游戲之類更加新潮的東西吧。然後在下面有一個自己的實驗室,可以去探索學術上面的事情,也會不斷的救治傷者。

自己救治好了那些人,然後繼續看著他們上戰場,也有可能自己當時沒有救治成功,他們就在這裏死了。

不過無論如何,他們在這個學校裏面進進出出,硝子卻儼然是這個學校裏面的一種自動回覆裝置一樣,待在這裏面,

她覺得這樣子也不是不行。不過也有可能她內心也有反抗的想法,因為她從之前就一直在準備著醫師資格證。這一點其實是沒有必要的,她就算能夠看出來別人受傷,知道在醫學上面怎麽樣才是對患者最好的,但是就這麽一兩年,甚至幾十年的醫術都不可能比得上反轉術式的輕輕一施用。

她自己知道這一點,但是還是在翻著那些書,等待著今年明年或者後年的醫師考試。心願是能夠在自己高專畢業,也就是徹底成為咒術界的一部分之前考下這個證,作為自己還是普通人類的證明——如果是普通人的話,在這個年紀應該就會做這種事情。

她的心裏面是有這種想法的,但是緒方梨枝那邊是完全不一樣的情況,梨枝比她更慘。

此處應該先明白一點,那就是硝子在很多人眼裏是被咒術界束縛了,她自己也清楚根源是被他們束縛住了人生。但是直接原因倒不是這個——直接原因是那些人甚至是在剛剛和她提的時候,她就明白了這一切,她對那些人說“好的,那麽就這麽做吧。”

她自己也明白待在高專是為了她好,咒術界的確爛透了,但他們也的確需要硝子好好的活下去。…只是這一種為了她好的事情不應該那麽強制執行才對。

如果硝子當時說我不要,或者她反抗,那些人就會采取高壓態度。但是由於她在一開始就擺出了這種順從的姿態,所以對她的枷鎖反而減輕了。硝子自己清楚自己能力的重要性,她也知道如果按照軌跡一步一步往上走,大概在自己五六十歲的時候…還是六十歲吧,這樣子靠譜一點。自己就可以進入高層會議成為其中的一員了。

她在高層的眼中一向都是識時務的有能力的新丁。註意,這裏不是女性,他們看硝子大多是在看她的能力,別說被當成女性對待了,她連被當成人類對待都不經常有。而且在咒術界做女性是不可能出頭的。硝子見過一些禦三家裏面的女眷…那是她第一次在性別層面覺得恐怖。那些女人在其主人眼裏只是美麗的飼養豬。

她的能力很特別,之後他們在情況危急的時候,會需要將硝子作為己方的旗幟來穩定人心的。如果她之後能夠在咒術高專,教出這麽一兩個有反轉術式才能(再爛也可以,重點是得有)的學生,就可以推薦他們進入權利機構搶到一個位置,久而久之那麽自己這邊甚至還可以自成一個派系。

到時候自己也可以跟那些爛橘子一樣不負責任的去掌控別人的人生——或者說也不行,他們其實單獨一個都沒有這麽大的權利,但是大家統合在一起,誰都覺得自己沒有責任,誰都在那裏胡亂發言,就會變成這麽一種迂腐古板的政治體。

不過那些都不要去想了,硝子不知道為什麽,就算自己現在覺得自己能夠一眼看穿10年20年後的人生,但是想象自己六七十歲了拄著拐杖在咒術界總部大樓裏面行走的樣子,還是覺得一陣厭煩。

現在的問題是緒方梨枝這邊的事情,硝子的配合得到了回轉餘地,她自己其實還是可以出去的,只要她能夠保證自己的安全性,拜托兩位男同學或者其他值得信任的術士帶她偶爾出去玩一次,誰都不會說些什麽。

但是緒方梨枝是不一樣的,根本就沒有人能夠擔負把她帶出去的責任。

她被丟到這裏就是類似於往海裏排放核/廢/料一樣的,難道還會允許你把核/廢/料給重新丟回日本本土嗎?

聽說悟也是想要帶她出去的,甚至正兒八經的申請都投遞上去過幾次了。原本這個大少爺不是這麽正經的性格,反正他平常只是耍特權來一個簡短的命令,那邊的人也會什麽都聽了。但是這一次很難得的,就算用五條家主的名義寫了信上去,那邊也只是壓了下來。

他們倒未必敢直接拒絕,畢竟悟也代表著禦三家,而只是把這一件事情當做是‘少年人的惡作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五條家內部似乎也默認了這一決策,沒有去維護他們家主的權威……估計是他們也完全不敢想象,如果緒方梨枝來到市區會是什麽樣的情況吧。

悟這次出差就是被調開的。他如果在這裏不會同意任務。不過如果他回來的話…呃估計要死很多人。硝子想,畢竟不死人在那群人眼裏他沒有權威嘛!

反正硝子一年還可以出去那麽幾次,但是緒方梨枝真的是一生都會待在高專裏面,就像夜蛾所想的一樣,一生都和兩位數以下的人打交道。

她可能會看到那些同學和老師的死,然後逐漸的因此崩潰…緒方梨枝的力量來自於死亡,來自於實打實的戰鬥,可她現在在這個學校裏面已經感覺到十分的滿足,也沒有準備出去的意思。如果問起緒方梨枝的話,她就會說“地圖還沒有開啟,現在只有初始地點。”當時所有人都在笑,硝子卻從內心中感謝到了無限的悲涼。

她後來問“要滿足什麽樣的條件,那個地圖才會開啟呢?”梨枝說“不知道。”

她自己是不是也覺得外部的世界全部都是黑漆漆的未開啟的地圖,不知道那裏面潛藏著什麽樣的怪物,什麽樣的危險,自己如果出去只會被傷害,被嘲笑,所以難得有了一個庇護所(shelter)就覺得躲在這裏面已經完全可以了呢?

如果真的繼續發展下去,緒方梨枝在學校裏面的生活會磨平她所有的銳牙,她看著自己的同學、老師、甚至那個時候可能緒方梨枝也會有自己的學生,他們一個一個死去,但是她卻無能為力。硝子明白這一點,因為硝子一直到現在以來,都是這麽看著那些人一個一個去送死的。那個時候緒方梨枝如果再想憤怒就來不及了,她就只能跟所有人一塊死了(無論如何,不還有穿刺樂園嗎?)

硝子想到這些,搖了搖頭,她此時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去執行這個任務。

這是緒方梨枝唯一一次出去的機會。

夜蛾那邊對任務應該另外有盤算,他不完全是無法抵抗上級的命令。高專在整個咒術界的地位也是蠻特殊的,尤其是現在有悟他們在這裏能夠作為資本之後,作為三人組的直屬老師,夜蛾那邊的權力就更大了。但他之所以允許了這個,除卻所有夏油傑之前考慮過的問題的話,還有一點,那就是希望一勞永逸的解決問題。

這一次任務也包含著試探的意味,那些人在試探緒方梨枝能力的同時,也想要去試探她的性格:她對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麽想的呢?是積極的想要去奪取這個世界,還是非常的討厭?還是說能夠跟世界彼此並不排斥的生活在一起,就像水和魚一樣呢?

如果這一次的任務失敗了,並且不是以那一種緒方梨枝進行了大/屠/殺,緒方梨枝把敵人連同半個城區一起毀滅,這一種失敗方式(真這樣就刺激了),而只是簡單的她自己對敵人不感興趣,這種一開始著力點就完全變了的失敗。那邊也會明白,之後也不會再給緒方梨枝派遣任何的任務。

夜蛾在給緒方梨枝一個表達自己態度的機會。借用這次任務,她對人質的處理對歹徒的處理,和正常世界那邊的合作程度,都可以反應很多。

表達自己的態度,歸根結底需要的並不是言語而是行動。啊…不過也有可能只是因為那些人根本沒有一個敢和緒方梨枝面對面對話,去聽取她的言語就是了。

硝子需要的也是【表達出態度】的這一項,但她跟夜蛾其實不太一樣,夜蛾是覺得緒方梨枝勝利也好失敗也好,但硝子只希望緒方梨枝得到勝利。

因為這一次如果失敗,之後那邊對緒方梨枝的處置就真的是把她關在學校裏面,她在那之後也不可能有機會出去了。她當然可以無視所有的一切,但是在反抗社會機制的時候,社會機制也會聯合起來抵制它。咒術界自己可能不敢通緝她(那是拿人命堆啊,而且可能都堆不死)。但一旦他們像政界那邊施壓,那邊是不可能為了一個小女孩去反對的。只會給緒方梨枝加上什麽精神病人啊通緝犯啊之類的標簽,然後出動警力或者軍力。

這聽起來很奇怪。當初東京火災雙方是有合作過的。按照道理他們不會放任咒術界在這裏亂搞——你別在核/彈/頭上點火啊?或者至少自己不會在被許諾一些蠅頭小利(就是在發布新政策的時候支持一下,因為咒術界也有議員席位的)之後就傻乎乎的往上沖——如果用咒術的方法都堆不死緒方梨枝。那正常方法想都別想。

可是當時其實是咒術界在政界的棋子+一部分有資格知道的大人物在善後。但後來因為處理不善首相已經下臺了,他所代表的派系現在也是在/野/黨。權利交接的時候不知道那邊是怎麽想的。真的是一個字都沒提。可能就是希望那邊自己觸黴頭吧。而咒術界也覺得這樣子可以,符合他們保密與獨占的利益,所以也保持沈默了。

現在那邊可能知道咒術界有個秘密武器。但根本不清楚具體事情…不過如果真的到那一步,他們很快就會懂了。

日本雖然沒有軍隊,但是在東京火災中的確是出動了自/衛/隊戰鬥機的。也可能一開始不會到這種陣仗,但…硝子想,如果真的請求的話,為了給面子也為了威懾咒術界,可能會有一個中隊的規模。

並且因為緒方梨枝在學校而咒術界不希望傷害到高專(裏面的人死不死其實無所謂,主要是咒具塔裏面的東西不能壞!),那就要放棄轟/炸/機和導/彈,應該是武裝人員+坦/克的配置/

只要有這個規模就行了,試著想象在陸地上面有密密麻麻的人群站在面前,還有黑色的炮口對準自己…按照梨枝的性格當場就會被嚇到,崩潰,閉眼——召喚穿刺樂園。

穿刺樂園免疫所有的物理攻擊,同時它自己的攻擊梨枝說叫“侵蝕”,表現在外界是一種強有力的腐蝕咒力,反正不是防/彈/衣或者坦/克/裝/甲能擋得住的。再多的防護裏面的人也是要死。

然後就會一發不可收拾了——咒術界為什麽當初敢撒這麽容易被揭穿的謊?就是因為謊言被揭穿了也沒用。那麽大規模的士兵死亡是壓不下去的,社會輿論暫且不提,而且能夠被這麽秘密召集過來的士兵其實很多都有背景,沾親帶故。而且他們自己也會感覺到威脅想要排除梨枝…之後就是一連串的連鎖反應吧。

如果要到了那個地步,她要不然就是把這個社會全部毀掉,要不就別再想有安寧的日子了。

那個時候咒術界估計也很夠嗆。他們全是不事生產的蛀蟲,沒有正常世界的供應應該連生活都有問題。不過會做這種決策就是因為他們的統治機構有時候甚至比緒方梨枝都還容易歇斯底裏。

她任務失敗了,他們就判斷她其實無意為了大義(咒術界)做出貢獻,但又不懂怎麽殺掉她,就只好把她關在學校裏面算是‘法外開恩’,梨枝要不然就一輩子待在高專,但一出來他們就會判斷她“埋藏禍心”,就準備開始他們那非常陰險非常卑鄙的‘同歸於盡’計劃了…不過說到底。硝子嫌惡的想,那些人又在裏面做了什麽啊?不就是拱火嗎?

更討厭的是以她對那邊的理解。這些事情八九不離十。……但這也是因為他們完全無法處理緒方梨枝吧,所以才會這麽神經質。某種意義上也算是她力量的證明了。

總之,硝子希望的是能夠取得這一次任務的成功,然後之後也可以逐漸的…以梨枝的能力為籌碼,以這個學校為支點,硝子自己作為溝通三者的杠桿。來一點一點向外面翹取她(梨枝)可以擁有的自由和快樂。

作為女孩子的話她就會這麽想,她傾向於平衡自己與群體,在群體中得到快樂。但如果是夏油傑和五條悟他們兩個…大概會覺得有力量什麽都可以吧。

那群猩猩......硝子想,還是真的只是因為她總是想的太多,是個有點神經質的女生?

她總不至於有當政治家的才能吧?

這些硝子都無法明白,但是無論如何她要幫助她。她希望這一次也好,下一次也好,能夠和她一起在外面的街道上行走。

作者有話說:

這是一本同人!穿刺樂園並不是我原創的怪物!

這個第一章 評論有回覆過...!但是因為規定作話簡介章節概要不可以出現作品名,所以一直都沒有標註...(它的原著大家搜索一下就可以知道了!)看到有小可愛誤會了特意說一下。這是同人!同人!榮光來自原著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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